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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墨舞碧歌

_12 墨舞碧歌(现代)
  撇开头,不去看她。
  口上辩不过他,又刚才平复了他的怒气,悠言不敢再说什么,心里恼,啃啃咬咬,愈发不亦乐乎。
  有热流轻袭过身体,顾夜白决定,不再忍。
  “路悠言。”淡淡出声。
  悠言微哼一声,歪歪头,算是应了。
  “如果这是你的道歉和挑逗,那我接受。”长臂一伸,把她抱上自己的膝盖。
  “道歉,嗯嗯。”悠言晃着脑袋,突然又叫道:“挑逗?”
  眸子碰上他的,却见那人瞳色暗了。
  牙齿,吓得松开了他的指。
  心跳得厉害,不安的挣了挣身子。
  他的臂如铁,她窘,几下,无果,遂放弃了。
  他的气息有点灼热。
  耳畔是他低了的声音。
  “甜汤,免了。用别的来换。”
  悠言再迟钝也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双颊如火煨,低低道:“你不是不生气了么?”
  “谁说?”男人,声音很低沉。
  悠言身子微颤,螓首,低垂着,一动不动,乖乖不敢再造次。他的温度也灼了她,心底渴望着他的碰触,却又害怕,他的掠夺和温柔。
  这样下去,她要离开的决心只会粉碎如尘靡。
  那人却不让她躲闪。长指勾起了她的下颌,漆黑的眸,落定在她的满脸酡红上,神色认真。
  悠言越发怯了。
  他的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那薄薄的茧,那宛若轻刮淡搔的痒,蛊/惑了她。
  小脸慢慢依偎进他的怀,情不自禁。
  知她已情动,顾夜白撩开了她的衣摆,大掌抚上她的背。
  她的肌肤柔腻如初生婴孩,让人忍不住想索要更多。
  依旧,忍了。只是匍匐在那一角不动,感受着她的轻颤和愈发温热的肌理。
  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感受着他的温柔的侵略,悠言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逃不开了。
  驻在她唇瓣的指,力道更甚,她的唇,于是,娇艳欲/滴。
  低哑的声音延上她的耳廓。
  “言,你的道歉,我在等着。”
  悠言面红耳热,一颗心快拱了出来。他的暗示,她懂。
  颤抖着抬起头,咬了咬唇,揽下了他的脖颈,把唇柔柔贴了上去——他的薄唇。
  一吻之下,她想撤离,然这温香早已让他疯狂。
  衔住了她的唇,舌,滑进她的嘴里,索要着她的甜美,不再温柔,只有霸道与宣告。
  衣衫褪尽,满室静寂,只余下女子的娇喘与男人的粗重的呼吸。
  当进入到她身体深处,他止住了动作。重瞳凝着她迷乱的眼,布满细汗的额。
  她委屈的把身体挨近他。
  揽过了她的身子,他的身体在沉沦,语气却是抑压的清醒。
  “言,没有下一次,除了我,谁都不能。”
  悠言点头,脸贴上的脸,胡乱去亲。
  顾夜白淡淡笑,吻上了她的唇,深深浅浅。
  “老头子还会找你,保护好你自己,不能让自己受伤,直到我来。不仅是他,以后,或许还会有我二叔。路悠言,保护好你自己——”
  他的话未及完整,她已用力吻上他,她的唇,很热,伴随着的还有一颊的泪,冰凉。
  思想再也禁制不住身体,他重重进入了她,把自己埋在她身体深处。
  也许,只有这样,才算完整。
  她却突然低低叫了起来,“小白,你手上的伤……”身子乱动,挣/扎着要起来。
  他正情动难以自控,听得她的声音,心里一暖,又失笑,冷哼。
  “小猪,专心点。”
  女人的声音很快便湮灭在黑暗的房间内,她的情人教授着能让她专心的方法。
  
  第一百零一话 夜半无人私语时
  黑暗。
  悠言轻轻从男人的怀抱钻出,支起手肘,凝向枕畔的男人。他呼吸均匀,她便淡淡笑了。拿过床边他的衬衣,套上。又赤脚下了床,在地上摸索一阵,把药膏从药箱拿出。
  悄悄爬回去。微卷起被子,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膝上,为他抹了药膏。他对她说,老头子当时并没有下重手,也不知道是不是。
  脸,突然微热,一晌贪欢。这伤,他是不在乎,她该死的怎么就忘了。明天说什么也得让唐大哥看看才好。
  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为他盖好被子,下了床,靠坐在床沿的地上,怔怔出神。
  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一切似乎都乱了,失了控。她,该何去何从?
  与他一起多一刻,便难离一分。
  四年前,还能忍痛离开,沉淀了四年的四年,已无可将息。
  抬手抚上面颊,已是满手的湿意。
  脖颈上,气息顿灼,她一呆,已被人拦腰抱起。
  “地上冷。”男子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背后裸露的脖颈上。
  把头靠进他怀里,任由他把她抱回床上。
  蜷了在他的怀里,也不说话。
  暗夜,不见流光。顾夜白微皱了眉。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以为有她在身旁,会一夜好睡。哪知,却不曾。
  自嘲一笑。承认吧,顾夜白,你在害怕。你也会胆怯,怕她再次离去。甚至不敢熟睡。当看她呆坐落在地上时,却终于,忍不住起来,把她捉回他怀里。
  心,似断裂成层层垣垣,悠言只觉那不适的痛楚又漫了上来。
  当然,他在她身边,她不敢回自己房间寻药吃。只要不是遽烈的刺激,那疼,她早已习惯。
  他缄默着,大手抚上她的发,一下一下。她知道,他在等她说话。这就是她的小白。静静的酷酷的不多话但爱着她的小白。
  手圈上他的脖颈,低声道:“我是坏女人,小二说得对,我成了小三。我对不住怀安。”
  黑暗里,她看不到男人微眯的瞳,和嘴角淡淡的笑意。
  想告诉她,他和怀安的之间已了,他只属于她,却终究没有出口。
  对她的独宠,他想她自己去看,去发现。
  拍拍她的脸。
  “对不住了,那要怎么做?”
  悠言一呆,良久,不说话。
  顾夜白敛眉,却也不逼迫她,只紧了搂着她的手。
  悠言微微一震。
  又静默了许久。
  “小白,你和她是怎么走到一块的?”
  “那时,吃饭,喝酒,都是她在一旁。”他淡淡道。
  喝酒?!悠言的心蓦然而紧。
  她离开以后,他到底过了一段怎样的日子?
  “小白,你和她一起开心么?”把他的手捏在掌中,又贴到自己的脸颊,轻声道。
  “我接下艺询社不久,怀安曾被我二叔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弟掳了去,那小子不是磊落的种,怀安在他手上险些遭了侮辱。”
  悠言使劲掩了嘴,把已到唇边的惊愕咽了回去。
  脑袋又有几分晕眩。
  她问他,二人一起开不开心,他却告诉她这事,为什么?
  螓首在他怀里胡乱蹭了几下,还是想不透彻。
  她的紊乱,他焉有不知?
  她是个矛盾体。一方面似隐了无数未知,一方面却纯如白纸。
  怀安,不是个心机浅薄的人,但对他,是真心。他清楚,却从不点破。
  于怀安,确有知己之谊,却无关爱情。
  会与怀安在一起,是因为,如果那人,不是她,和谁又有什么差别?
  乱吧,言,然后,好好想。
  按住她不安的小脑袋,他嘴角勾了笑弧清浅。
  “小白,你还有见过你爸没吗?”悠言想了想,道。
  想起他亲情单薄,心里又一阵难过。
  “几年前,他就带着他的妻儿离开G城,到了澳洲。那边环境安静,适合他的妻子和儿子养病。”顾夜白漠漠道。
  “你大妈的忧郁症还没好么?”悠言叹了口气。
  顾夜白冷笑:“她儿子一天还疯着,她便一天也不能清醒。”
  “顾夜承他——小白,你还恨你大哥么?”小手环上他的宽阔结实的背,紧紧的。
  “他不是我大哥,我的哥哥只有一个,顾夜泠。泠是顾夜承亲手害死的。他只是一个畜生,除此,什么也不是。”男人的声音,很淡,却冷冽异常。
  那寒意,沁进人的心底,让人颤栗。
  “孪生的感觉是不是很奇妙?你很爱你哥哥。可惜你哥哥在八年前就死了,真想见见看他,看看你一直敬爱着的哥哥。”悠言幽幽道,又调皮一笑:“只是,你这样念着你哥,你妻子会嫉妒的。”
  顾夜白轻笑,淡淡道:“小猪,你会嫉妒我哥哥?”
  悠言一呆之下,蓦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一甜,轻轻吻上他的喉结。
  
  第一百零二话 一声早安
  睁开眼,悠言打了个小呵欠。阳光透过窗纱,薄如流苏,明媚动人。
  小手探了探枕边,空空的。
  眼珠骨碌一转,才看到那人站在床侧,正着穿衣服。
  蹑手蹑脚爬过去,两手圈上他的脖子,笑道:“早安,我帮你。”
  顾夜白转过身来,点了点她的鼻子,打领带的手,便放下。
  悠言哼哼吱吱,乐得像只小老鼠,小手晃动,很快,在男人肩上一拍,道:“好了。”
  男人重瞳轻睨,注意力却似乎并没放在她的杰作上,悠言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自己微微敞开的衣领。
  昨夜欢爱,教他剥掉所有的衣服,夜半帮他上药时只套了他的外衣,除此,身/上什么都没穿。
  如酌熟的虾子,透红。她大羞,急急拉上领口,道:“你看哪里?”
  顾夜白挑眉,笑容邪恶。
  “你认为我看哪里,我就看哪里。”
  悠言窘,大恼,抱起枕头一把砸过去。
  那人把枕头接了,回扔,正中目标,悠言倒。
  于是,某人不乐意了,爬起来,跳到男人身上去,去拉他的黑发。
  顾夜白把她抱进怀里,按住情人搞怪的手,促狭道:“小猪,不想我去上班?”
  悠言赧,哼了一声。
  把她放回被窝里,顾夜白吻了吻她的额,“乖乖再睡一会儿,早餐做好,叫你。”
  悠言呆了呆,道:“你做啊?”
  男人颔首。
  悠言心里一甜,笑眯了眼。
  看她笑容甜美,顾夜白心里一动,抚了抚她的发,又捏了捏她的俏鼻。瞳,宠溺深藏。
  他才转过身,悠言又笑嘻嘻的扑到男人背上去。
  顾夜白扬眉,反手把她带上背,大掌拍了拍她的臀,道:“看来是不给我上班了。”
  悠言把脸凑过去,啃了他的耳垂一口。
  “你自己要跷班别捎上我。”
  “那我把背上这帖药膏带回去。”
  悠言小嘴一瘪,“不要,我不要去。”
  顾夜白淡淡出声:“要回店里吗?”
  悠言愣,好一会才道:“你肯让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反对?”男人声音依旧轻淡,“如果有人违背了约定,我不过是再也不管她罢。”
  “我不回去。”搂着他的脖子,悠言闷闷道。
  “嗯?”
  “我不回去我,你把我带回来,就得管我饭。”
  顾夜白莞尔,背着她,踱到床沿。
  “除了管你饭,这个你也拿去。”
  悠言探头一看,桌上放了一个皮夹。身/子微侧,把皮夹拿起,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大钞,一看一堆是。还有信用卡。
  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笑道:“可以刷多少?”
  男人淡淡道:“随你。”
  悠言呆了呆,又吱吱笑道:“传说中没有上限的附属黑金?我拿去你别后悔。”
  “随便。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悠言哼了一声,道:“我拿菜市场买菜去。”
  顾夜白一怔,拧眉,往她屁股打了一下。
  悠言脚丫一翘,去踹他。
  大掌裹上她的脚丫,顾夜白道:“言,想体验一下倒挂的滋味吗?”
  悠言吐吐舌,不敢再乱动。
  男人一笑,把她到床上,拿出手机。
  “L,我今天不回去了。早上的会议延到明天,下午的就让子晏主持。”
  悠言怔了怔,敢情这男人还真是打算跷班了——爬起,抢过他的机子,小吼一嗓子。
  “Linda姐姐,他要回去。”
  那头似乎怔愣住,好一会,才礼貌一笑道:“路小姐好。”
  悠言突然意识到什么,脸红,扔了机子,钻进被褥里。
  身/子一轻,被人连着被子抱进怀里,听得那人的声音道:“L知道我房里有人,自会安排。早知道你这样积极,我便不多费唇舌了。”
  悠言羞涩,又恼,从被子钻了出来,头磕上他的胸膛,想了想,轻声道:“小白,怀安过来的时候,你也常跷班吗?”
  “怀安不黏人。”
  悠言扁扁嘴,心里难受。
  换了个姿势,趴到他膝盖上,脸在他腹上蹭了蹭,黯道:“小白,我坏,我很坏。怀安知道一定恨死我吧。”
  顾夜白挑起她的发丝,掬在手心把玩,重瞳微扬,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的心里的话,他想听。
  良久,她一动不动,只呆呆趴在他膝盖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皱了眉,却听得她的声音响起,淡淡的。
  “小白,那些人你查出来了吗?”
  眸光一沉。俯身到她耳畔,道:“查出又怎样?没有查出又怎样?”
  
  第一百零三话 你在害怕什么
  “小白,那些人你查出来了吗?”
  眸光一沉。俯身到她耳畔,道:“查出又怎样?没有查出又怎样?”
  要怎么说,把借来的幸福还给怀安。
  悠言低低道:“你别逼我。”
  “路悠言,谁逼谁?”顾夜白冷笑。
  悠言心里疼痛,道:“小白,如果我想你是我的,你就会是我的吗?”
  “何必去问这个问题,答案,你自己清楚。”顾夜白讥道,转身往门外走去。
  悠言怔然,跑了过去,手臂从他背后紧紧环着他。突然发现,她越来越无法忍受他的冷漠,哪怕一点。
  回来以后,与他的亲近,她知道,对他,她只比四年前更爱,原来,时间不是空间和距离,只为印证,她放不下他。
  把脸贴上他的背,喃喃道:“小白,不要不理我。”
  手,覆上她的,又拉下她的手。
  “何必。”顾夜白嘴角轻勾,却低糜了声音,“言,是人就会累,一次又一次,何必。”
  高大的背影,明明在眼前,又突然遥远。
  这个咫尺,却,确是天涯。
  悠言心惊,疼痛再难抑,伸手去抱他,迭声道:“小白,我不要再把你给别人,你是我的,我不给怀安,谁也不给。”
  顾夜白一震,慢慢转过身,几乎要把她拥进怀,修长的手指紧屈,放在裤侧,弧度笔直。
  一双眸,定定凝着他,悠言哽咽道:“小白,你让我想一想,求你,让我想一想。”
  “言,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臂往前探,挟起她的一缕发,顾夜白低低一笑,眸色萧瑟又漠然。
  二人间,原来不过一个伸手的距离。
  只要,谁往前一步,便能碰触到对方。
  偏偏,无人动作。
  一等一探。骄傲与犹豫,错过了的是一瞬,还是永远?
  谁知道?!
  突然,铃声轻淡。
  顾夜白看了悠言一眼,按了接听。
  漠漠“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悠言。
  悠言微怔,接过。
  “你果然与他一起。”电话另一端,传来女人淡淡的声音,似笑,还叹。
  “晴?”与他在一起?悠言笑,涩,脸上又一热。
  那边,许晴去静默了一下,末了,道:“我刚向顾社长告了假,悠言,我想见见你。”
  悠言一愣,下意识看了看顾夜白,那人神色沉默。
  “好。时间,地点?”
  “G大吧,很久没回去了。正好回去看看。”许晴道。
  确是好久没有回学校看过了,那里有香樟,铃兰,风信,还有鹫尾,花开成海。
  “好。”轻轻一笑,应了。
  落实时地。
  把手机递还给那人,交接的手,他刚待放下,她却握上。
  阳光偷偷涉入,映在二人交缠的手上,遗下暖暖的辉芒。
  眸光不展不扬,重瞳愈发的深。
  “小白。”两手把他的掌裹上,悠言微弯了眉眼,睫毛处,透了水光浅淡。
  “怎么?”他淡淡道。
  “我和许晴回去一趟学校,你——”咬了咬唇,悠言道:“待会来接我好么?”
  把她的手放下,他回了一声好,便拉开房间的门。
  悠言往前,小手再次环上他的宽阔结实的背。
  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动作,不回应,却也没再往前。
  
  G大。
  推开咖啡厅的门,悠言环了一眼,便发现了许晴,人群中,年轻靓丽的大学女生中,不仅丝毫不逊色,经过社会和时间打磨的气质,出众极。
  对方也发现了她,扬了扬手。
  刚坐下,一本杂志却甩落在眼前,弧线利落。
  许晴神色复杂:“你看看。”
  悠言微愣,拿起一看,却见封面最醒目的位置,刊登了一行字,亿万社长弃旧爱,携新欢回豪宅过夜,其新宠疑为咖啡店女招待??周小姐夜店买醉!!
  各人照片,清晰圈点。
  其中,怀安长发微乱,满脸晕红,蹒跚在酒吧门口。眼神悲伤又冷冽。
  另一张,却有那人,也有她。
  他家门前,二人,一前一后,往屋里走去。
  悠言大吃一惊,双眸微圆,正好对上许晴的目光。
  “顾夜白有了新欢。这事,已全城轰动。悠言,如果你想看,街上小报档摊,一找一个是。”
  悠言怔怔出神,好一会,才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更清楚一些吗?”许晴微叹,又冷冷一笑。
  “他和怀安——”嘴唇蠕动几下,却终究说不出什么,心,乱跳。杂乱又茫然。
  许晴刚要说话,却又慌乱了神色,悠言还没反应过来,头颈一冷,水珠四溅。
  数个男女,从她们后面走上来。
  其中一个长发女生手中挟了空杯子,满鄙夷,冷冷道:“狐狸精,女人,真不要脸!”
  
  第一百零四话 出事
  “你们凭什么拿水泼人?”许晴站了起来,声音一沉。
  “学姐,你怎么还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另一个女生走了出来,望向许晴,愤然道。
  悠言看过去,这女生却是见过的,同学聚会上的鬈发学妹,和怀安很要好。
  “我和谁一起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许晴冷声道。
  那学妹微一畏缩,站在她前面的长发女生却嗤然出声,“学姐是吧,你要和那婊子一起坏了你的名声,那也是你自找的,不是都说,物以类聚。”
  她背后一班男女顿时大笑起来,人人投出的目光,皆鄙夷无比。
  那学妹拉拉了长发女生的手臂,低声道:“王嘉宜,这个学姐在顾学长手下做事,而且,她是你表姐的同学。”
  王嘉宜微变了脸色,嘴角却讥讽依旧。
  许晴冷笑,死丫头,这人以群分,她是直接贬她们为死物了,正想斥她几句,一旁的悠言已轻声道:“物以类聚,就像你们这样吗?”
  悠言头上,身上水迹狼狈,她抬手搵着额上水珠,触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脸色不愠。同学几年,她很少说重话,许晴一怔,知道她是为自己——她回来,自己对顾夜白心事复杂,也没有给过她一句好话——
  王嘉宜大怒,手中的杯子往悠言脸上砸去,悠言急忙一闪,却仍擦过面颊,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许晴也怒了,一走上前。
  咖啡厅内,气氛顿乱。有人在看戏,窃声私语着什么。店里数个员工已走了过来。
  王嘉宜往背后低叫道:“你们几个,把这贱女人带走。”
  有人吹了声口哨,几个男子立刻抢了上前,有二人分别抓了悠言一侧臂膀。
  许晴一惊,怒道:“你们做什么?”
  王嘉宜冷睨她一眼,打了个响指。一个男子欺上,狠狠把许晴一推,许晴摔倒在地。那鬈发学妹叫了一声,忙上前拉起许晴。
  咖啡厅呼喊声四逸。
  许晴挣起来再看时,悠言已没有了影踪。
  “那女的是什么人?”许晴又惊又怒,急道。
  那学妹跺脚道:“这——王嘉宜这人平时家里娇惯了,出来混的,下手挺狠,哎,她是周学姐的表妹。”
  “那你还跟这人在一起?”许晴冷笑。
  “哎,她是周学姐的表妹。大家都认识,我也是刚碰上她的。”
  许晴皱眉,苦笑。
  “这下,我们都麻烦了。不该约她过来这里的。”
  学妹一愣。
  许晴道:“你现在立刻通知校方,让人去找。”
  学妹点点头,又问道:“麻烦?”
  “这事不能不与那人说。那人知道了,则是一定会过来。”许晴紧了眉。
  
  九十层,会议室。门外。
  秘书小黄瞪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今天,一向守时社长难得迟到了。平日便是一幅酷毙的模样,今天乌云的程度貌似升级。
  估计是被八卦杂志闹的,社长私生活一向严谨,这全城头条说他有新宠了,应是煲水新闻,只是,这和他一起回家的女的,模样咋这么面熟?
  突然,有什么在脑里闪过——啊,是那个女人。那天,在社长办公室所见,散了一地的资料,还有她的照片。
  心里狐疑,却不敢多加猜测。
  Linda姐说,今儿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都别打断社长的会议——这刚才许理事来电说的路小姐出事了算十万活急的事么?这路小姐又是谁?!
  为什么每次撞上节骨眼倒霉的都是她?小黄再次欲哭无泪,深吸一口气,往门上一敲。
  开门的是Linda。
  Linda低声道:“你最好保证你以下要说的事情很重要。那人正在发火呢。各科理事的小辫子都被揪出来,社长平时不说,谁会想到连这些他都知道。”
  ”
  小黄脸上抽搐,胆颤心惊望了过去。
  顾夜白靠在位子上,意态闲适,但神色很冷淡。
  “社长,有事报告。”声音抖抖。
  一众理事目光过去,心道暂时解脱,其中有人甚至擦了一额汗。额,那人是林副社长。
  重瞳,轻睐。
  小黄咽了口唾沫,道:“许理事刚来电话说,路小姐出事了。”
  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向来沉着镇定的Linda。
  小黄话音未竟,顾夜白已推椅而起,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分钟前的事。”小黄吓的一滞,结结巴巴道。
  顾夜白眸色一暗,冷声道:“二十分钟。L,你带的好下属。”
  Linda一惊,未及接上口,男人的声音已下。
  “散会,择日再开!”
  一袭黑衣,已在门外。
  林子晏匆匆跟上,脚步一迈,想起什么,回头拍了拍Linda的肩膀,道:“没事。不过,你还是安抚一下他们为好。”
  Linda一怔,看去时,整个会议室,一帮精英人士,早已呆如木鸡。继神秘新欢以后,这社长又有新宠了吗?
  有人悄声问:“谁是路小姐?”
  Linda苦笑,这位路小姐,也许天生便是社长的劫。
  
  这脸还真是多灾多难。——被甩了几个巴掌,嘴里咸腥,摸一摸,鲜红染了指。脸*****辣的痛,高高肿起。悠言把泪死死憋在眼里,很阿Q的分散神识,心道这次确是要变猪了。这剧情狗血,却偏落在自个身上。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心里念叨着那人的名,想起早上二人的不愉,委屈又难过。
  “还真倔强啊!”从围堵在悠言周围的男女背后走上来,王嘉宜冷笑,嘴角一斜,道:“再打。打死这抢别人男人的贱人。”
  
  第一百零五话 湿了重瞳
  林荫道深处,破败的旧课室外。
  灰白的墙,娇小的女子抵在墙上,咬唇望着眼前六七个男女。
  “嘉宜,还要打?”有个女生迟疑道,“这教训也给了,她伤的好像不轻,万一弄出什么事来——”
  王嘉宜冷笑,“胆小鬼。喏,你们呢——”
  娇唇一努,瞟向那几个男生。
  “嘉宜,我们自是听你的。”一个身形微胖的男子叫道,大步上前,大掌一挥,往悠言扇去。
  悠言一惊,要避开,心上却与她作对,陡然遽痛袭过,那一掌便结实的落到了脸上。
  紧蹙了眉,额上沁出薄汗,悠言一手抚上胸口,一直倔强直立着的身子慢慢弯下。
  有人惊呼,“嘉宜,她怎么了?别要出了人命才好。”
  王嘉宜惊疑不定地望向悠言,随即眼神愈加阴鶩。
  “以为装死就可以么?”说着,她排开众人,大步向前,拽起悠言的发,一掌掴下。
  那掌没有落下,纤细的手捉住了她,紧紧的。
  悠言咬牙,定眸看着她。
  王嘉宜怒,挥开了她的手。
  “还有力气反抗,是谁说她有事?”王嘉宜斥道,眼眸一转,下巴微仰,一脚踹向悠言的肚子。
  悠言苦笑,身体的力量都在对抗心口的疼痛上,根本无法避开。
  那力道落下,闷哼一声,咬破了唇。
  “贱女人,让你去缠顾夜白——”王嘉宜轻笑,两指捏上悠言的脸。
  “说,你是狐狸精,说你知错了。不然,我弄死你。贱人,竟敢抢我表姐的男人。”
  悠言闭了闭眼,忍住晕眩,轻声道:“你是怀安的表妹?”
  王嘉宜一怔,突然狠狠道:“死女人,你想向顾夜白告状?”
  悠言撇开头,不去看她。
  “性格是吧!倔强是吧!我们来赌一场,看是你的口硬,还是我的匕首利。说,你不再缠着顾夜白。不说,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指?”王嘉宜冷笑道,拽紧悠言的发。
  她手上力道极大,悠言疼痛之极,泪水满眶,却死死忍住了。只连声道:“我要缠着他,他是我的,我不说,我就是不说。谁也不给,谁也不给。我再也不会把他给任何人了。”
  王嘉宜一愣,随即怒红了眼,一掌又往她脸上过去。
  那掌,这次,仍没能落到悠言身上。
  四周是男女慌乱的叫声。半空中,男人白皙修长的手狠狠攫住了她的腕。
  王嘉宜大吃一惊,抬眼看去,却见高大挺拔的男子冷冷看着她,重瞳黑暗如渊,眉目沉骛。
  “表姐夫。”她失声道。
  “谁是你表姐夫?”男人的声音,像来自炼狱。
  空气中,气息顿凝。
  有什么骤然而响,划过这道沉默。
  尖了叫声,王嘉宜惊骇无比,抚了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然打她?
  白皙修长的掌,美丽,却盛放了极度的怒意,妖娆又摄人。
  男人冷冽了唇上的弧。眉一凝。
  空气中连响数下,不过须臾,王嘉宜脸上连吃数掌,几个高大的男子围上,神色萧杀。
  “小白——”男子的手一暖,墙上女人的小手裹上他的大掌,重瞳触上她的伤口,迸出明艳的火,悠言轻轻一笑,他来了。他终究来了。
  身子一松,斜斜歪下。
  顾夜白又惊又痛,薄唇紧抿,把情人单薄的身子拥进怀里,紧紧搂抱住。
  “言。”长指,抚上她布满伤痕的脸,颤抖,痛煞了眉眼。
  二十七年来,第一次,如此慌乱,心疼。
  吃力的伸手揽上男人的脖颈,悠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泪水濡湿了他的动脉。
  “小白,我疼。”
  简单的话,似呢喃,却再次灼痛了他的心。顾夜白浑身一震,紧了手上力道,眉倏寒。
  不过,数秒。
  十数个男子已把那几名蜇事的男女围堵在中间,包括王嘉宜,无人,不恐慌了神色。
  随后赶到的林子晏、许晴、学妹脚步一顿,皆吃了一惊。那学妹后退数步,苍白了脸色。
  “顾夜白——”许晴怔然,叫道,微微失了声。
  看也不看她一眼,顾夜白轻冷而笑。
  酷冽如盛寒霰雪,一字一顿道:“加倍奉还。不论死活。子晏,这事,你别管。”
  林子晏凝眉,最终,点点头。
  惊叫从围中男女喉间凄厉而来。
  “小白,等一等。”忍着心间烈痛,悠言抚上情人紧锁着寒意沁骨的眉。
  “言乖,不怕,现在我就带你走,伤口处理一下,就不疼了。”凝着怀里孱弱的她,他再次收紧了臂上力道,吻,如雨,轻落在她脸上破碎的伤口上,一下接一下。
  悠言心痛,却更疼,涩了眉眼,小手拉下他的头,颤抖着吻上他的唇。
  他闭上眼,惊觉眼角竟微微湿了。
  这一生,泪,为过谁?不曾。
  “她是怀安的表妹。”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坚定,飘散在他的耳廓。
  
  林子晏的番外——我到底惹着谁了
  唉唉唉,阿骚啊,我今天也喝得多了点,我也就借这个酒劲,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吧。你呢,听了也别白听,你也给评评理,你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比这顾夜白更不讲理的人了。
  嗯嗯,好好,我从头说起。
  我呢,我这个人啊,没有太多的优点的。我就是吧,长得帅气了点,个子挺拔了点,表情阳光了点,脾气随和了点,性格幽默了点,才华横溢了点。从小到大的运气也还是不错了点。当然了,阿骚,你先别吐,你先听我说完。我也是有缺点的,我这不是长得还是稍微的黑了那么一点点嘛,但是,很多明星特意去晒,去烤的都没我黑的自然嘛。
  可怜啊,这么优秀的我啊,就是被老天嫉妒啊。给我的好运气都在夜白遇到那个路悠言之前用完了。自从他遇到了她,她粘上了他以后,我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你知道的,咱们跟夜白什么关系啊,都是过命的朋友啊,铁磁啊。可就是那厮,重色轻友啊,你没跟他一个宿舍,你不知道。夜白那厮忒爱干净,自己干净了还不说,还天天逼着我们都要跟着他干净。
  说实话啊,那个路悠言挺好玩的,我就爱逗她,看她不尴不尬的红着脸,我就觉得好玩。就是嘛,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这不是很平常的嘛。
  那次,悠言来找夜白,正好他没在,我在啊,我就说,你等等,夜白一会儿就回来。
  闲着没事,我就逗她,我说夜白这个人啊,好干净,好整洁,简直像有洁癖一样。
  她问怎么整洁啊。我就说了。我说,夜白啊,不但衣服要天天换洗,还要熨平整了,连穿袜子都要分左右的。左边那只叫左左,右边那只叫右右。而且,袜子是要熨平的,左左呢要向左熨,右右呢要向右熨。然后还要左左右右搂在一起再熨一下。悠言就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逗她说我看夜白以前的女友都是这么做的。这个悠言就不说话了。
  一会儿,她又问我,夜白干什么去了,我嘴啊,没看出来她不高兴了。就说:还能干什么去啊,不是去画画,就是去被妞泡啊。谁知道她就哭了,刚开始还是只掉泪,我刚说要哄,夜白就回来了,她就大哭起来。这,这不是成心给我上眼药嘛。
  你说,我的点儿怎么就这么背!再怎么说,咱们是老爷们儿,多年的朋友了,怎么也不能为个女人就翻脸吧。谁知道夜白那小子,表面上什么也没露,只是淡淡的说,别信子晏的,他逗你呢。手上可就下了功夫了,我那个电脑里,是刚给Susan下的韩剧啊,100多集呢,咱的网多慢,你是知道的,你说我容易嘛,马上就快下完了啊,一下子,全黑了,什么也不剩啊。连我要给Susan的情书也没了,那是我从网上搜了多少篇名人的情书才拼出来的啊!我咬文嚼字的,选了又挑的,一句一句摘的啊。
  我的心血啊!阿骚啊,你说,他这样对嘛?!凭什么只许他们拿我扎筏子,我跟他女朋友逗逗闷子都不行?!你说,他这不是重色轻友是什么!
  哼,还跟我说,他的女孩,只能他欺负,不做他想。好好好,不欺负就不欺负,咱这么帅的帅哥,到哪没有大把大把的女孩上赶着跟咱搭个腔,弄个调,说个笑话什么的。我还不惹这个路悠言了。
  这事也就这么罢了,我是个大度的人,我就不跟夜白计较了。嗯嗯,是,阿骚,你就不用说的这么直了吧,我当然知道他的手段比我高,我就是计较也没辙。嗯嗯,谢谢你的夸奖。人嘛,谁还能没点优点是不是,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这个自知之明了。
  其实呢,说句实话,他们两个人好,我们也挺踏实的。起码夜白那张扑克脸上能采点儿光了。而且,那厮也不用天天逼着我洗我的袜子了。
  哎,阿骚,怎么说话呢,你!什么叫我脚臭,那是我有男人味儿!
  我们当时吧,也都认为夜白这辈子也就这么被悠言给收了。阿骚,你当时的赌注不也是押在悠言身上了嘛。可这刚安稳几天啊,两个人就闹翻了。还不是我们几个朋友看不下去夜白的颓废,才去救他的。不让撕画就不让撕吧,好好的,把我打得鼻青脸肿,肋骨都裂缝了,让我在宿舍里躺了一周都没敢出去见人。这个人可倒好,一句道歉的话没有,就只是带着他的那张扑克脸陪我去医院。唉唉,我也认了,你知道的,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他陪我看病,也算是尽心了。朋友嘛,不开心,当然,能出气的,也只有朋友了。
  我大度,我不跟他计较。他让我帮他搞公司,我就跟他一起拼命。什么大事,难事不都是我们一起搞定的嘛。这回可倒好,他明知道我最怵那个副市长了,偏偏还让我去。去就去吧,还非要通知我最怕的人陪我。就算我没有完全领会得了他领导大人的意图,也罪不至死吧。而且,死还不让死痛快着点,还要凌迟。阿骚啊,你说,为了这个路悠言,他怎么就连朋友都不认了呢?他老人家只是略略的飘一个眼神,我马上就冲上去替悠言挡了酒的啊,这还不行啊,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的黑心呢。
  什么,我活该,我没眼力见儿。阿骚啊,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当时是没在现场,那个,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那厮,偏又是不动声色,一句暗示都没说。要不是,我光顾着看夜白的眼色,也不至于手误找上悠言的麻烦。结果,真的是害人害己啊。什么叫命苦不能怨政府,什么叫点背不能赖社会。就是我这样的,什么都得自己扛。我都扛了,还被夜白发配呢。你就等着瞧吧,夜白不定还憋着什么坏招呢。这回,估计,那个路悠言是跑不出去了。你不信,咱俩就挂一赌。
  唉唉,阿骚,你别走啊,你还没说,是不是夜白太不讲理了呢。
  
  第一百零六话 如果愿意
  “她是怀安的表妹。”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坚定,飘散在他的耳廓。
  “谁的表妹又怎样?”男人的嗓音冷而漠。
  扯扯了他的袖子,悠言轻轻道,“小白,该还的也还了。”
  “你的还了,我的还没有。”凝着怀中情人,微温了声音,“你本来就丑,现在离猪不远了。”
  手指落在她脸上的瘀肿的地方,又沉了眸。
  “那你还要吗?”心上疼痛愈盛,悠言却仰起脸,盛开笑容如五月蝴蝶花。
  如果,有一天,能这样在你怀里闭上眼,那样,这一辈子,足够了。
  可是,那样,你该怎么办。
  小白。
  手揽紧他的脖颈。
  顾夜白嘴角一扬,“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我是那人的,她谁也不给。我想不要,行么?”
  悠言咬唇,笑,脸紧埋在他的怀里,眼睫眨去泪。
  “表姐夫,我不敢了——”女人的声音惊慌而凄厉,在此起彼落的巴掌声中。
  顾夜白神色素淡,眉眼,波澜不展。
  悠言蹙了眉,看过去,却见林子晏朝她打着眼色。
  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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