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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的觉醒

_7 克里希那穆提(印)
  诺德:背离善的秩序就是堕入了恶的深渊吗?还是这两者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克:是的。我可能行为不端,我可能说谎,我可能有意无意伤害他人,但我可以清除它。我可以通过道歉,通过说“原谅我”抹去我的过失。马上就可以做。
  诺德:可以结束它。
  克:所以我发现一件事,就是:如果不结束它,日复一日在心里装着它,比如憎恶,比如怨恨……
  诺德:……内疚、恐惧……
  克:那会滋养恶吗?懂我的意思吗?
  诺德:懂。
  克:如果我继续这一切,如果我的心里一直怀着对你的怨恨,一天天继续,怨恨包括憎恶、羡慕、妒忌、敌意——这一切都是暴力。那么,暴力跟恶以及善有什么关系?我们用“恶”这个词非常……
  诺德:……谨慎。
  克:谨慎。因为我根本不喜欢这个词。那么,暴力跟善之间有什么关系?显然毫无关系!但我所培养的暴力——不管是社会的产物,是文化、环境的产物,还是遗传自动物的——那种暴力,只要意识到,都可以清除掉。
  诺德:是的。
  克:不是逐渐清除;而是像你擦干净……
  诺德:……就像抹去墙上的一点儿污迹。
  克:然后你就永远沐浴在善之中了。
  诺德:你是说善就是完全否定?
  克:是的,一定是。
  诺德:那样的话,否定跟肯定就毫不相关,因为那并不是逐渐减少或逐渐累积肯定的结果。只有肯定完全不存在时,才存在否定。
  克:是的。我反过来说吧。否定怨恨,否定暴力以及否定暴力的延续,那种否定就是善。
  诺德:就是清空。
  克:暴力的清空就是善的充实。
  诺德:因而,善就永远完好无损。
  克:是的,它永不会被破坏,不会四分五裂。先生,等等!那是否有绝对的恶这回事呢?不知道你是否思考过这个:我在印度看到过泥塑的小雕像,上面插着针啊、刺啊,我经常能看到,那个塑像代表的应该是某个你想伤害的人。印度有非常长的刺,你见过的,灌木丛中的那种,它们被刺入那些泥塑雕像中。
  诺德:我不知道印度有这种事。
  克:我亲眼见过。存在一种坚决想要对他人作恶、想要伤害他人的行为。
  诺德:一种恶意。
  克:一种恶意,一种丑陋、切齿的仇恨。
  诺德:蓄意的恶行。那必定是恶,先生。
  克:那跟善——即我们说到过的一切——有什么关系?那是真正的恶意伤害他人。
  诺德:可以说是有组织的混乱。
  克:有组织的混乱,即反对善的社会所引发的有组织的混乱。因为社会就是我,我就是社会,如果我不改变,社会就无法改变。但这件事就是蓄意伤害他人,不管它是不是像战争一样有组织。
  诺德:在印度,人们刺扎小雕像,实际上,有组织的战争就是你所说的这种现象的集体表现啊。
  克:那种事众所周知,就像大山一样古老。所以我问,这种有意无意伤害他人的欲望,屈服于它,滋养它,那是什么?你认为那是恶吗?
  诺德:当然。
  克:那我们就不得不说那种意图就是恶。
  诺德:好斗是恶。暴力是恶。
  克:等等,看清楚!意图就是恶,因为我想伤害你。
  诺德:可是有些人或许会说:意图善待你——那种意图也是恶吗?
  克:你无法意图行善。你要么善,要么不善,你无法意图善。意图即思想的集中,就如抗拒。
  诺德:是的,你说过善没有蓝图。
  克:所以我问:恶跟善有关吗?还是这两样东西是完全分开的?有绝对的恶这回事吗?有绝对的善,但绝对的恶却不可能存在,不是吗?
  诺德:是的,因为恶总是日积月累的,它总是在某个程度上。
  克:是的。所以,当一个人怀着强烈的意图想伤害另一个人,中间发生了某些事情、某些变故,他忽然产生了某种慈悲或关切,那可能就会改变整件事。但说什么存在绝对的罪、绝对的恶,那么说就是最恐怖的,那就是恶。
  诺德:基督徒把恶人格化,创造了撒旦,认为它是一股恒久不变的力量,几乎与善并驾齐驱、与上帝并驾齐驱。基督徒几乎把恶崇拜得永垂不朽了。
  克:先生,你见过印度的那些灌木丛吧,它们长着很长的刺,几乎有两寸长。
  诺德:是的。
  克:有些蛇有剧毒,致命的剧毒,有些自然界的动物惊人的残忍,比如大白鲨,我们那天见到的那个吓人的东西。那些是恶吗?
  诺德:不是。
  克:不是?
  诺德:不是恶,先生。
  克:它们在保护自己,长那些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叶子不被动物吃掉。
  诺德:是的,蛇含剧毒也是一样。
  克:蛇也一样。
  诺德:鲨鱼的残忍也是天性使然。
  克:那么要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任何肉体上的自我保护都不是恶。但是心理上保护自己,抗拒任何变动,就会导致失序。
  诺德:请允许我在这里打断一下。这就是很多人都用来为战争开脱的理由。他们说建立军队并投入战争,比如派兵东南亚,就是一种肉体上的自保行为,即鲨鱼……
  克:这个理由太荒谬了。整个世界因为人类的心理作祟被划分为“我的国家”、“你的国家”,“我的上帝”、“你的上帝”,那种心理以及经济原因才是战争的根源,还用说吗?但我在试图了解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大自然在某些方面是很可怕的。
  诺德:冷酷无情。
  克:我们人类看到大自然的无情就说,“那就是恶,多可怕啊”。
  诺德:比如闪电。
  克:比如数秒之内就能毁灭无数人的地震。所以我们一旦主张存在绝对的恶,那种主张本身就是对善的否定。善意味着是完全放弃自我。因为“我”总是引起分裂。“我”、“我的家庭”、自己、个人、自我,就是混乱的中心,因为它就是导致分裂的因素。“我”就是头脑,就是思想。我们从未脱离这种自我中心的行为。彻底脱离它就是彻底的秩序、自由和善。陷于自我中心的圈圈就会滋生混乱,那当中永远有冲突。我们把冲突怪罪在恶身上,怪罪在魔鬼、不好的业、环境以及社会身上。然而社会就是我,是我打造了这个社会。所以除非这个“我”彻底转化,否则我将永远是造成混乱的主要或次要原因。
  秩序意味着处于自由当中的行为。自由意味着爱而不是快乐。如果我们观察了这一切,就会非常清楚地看到,不可思议的绝对秩序是存在的。
宗教经验?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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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教经验·冥想
  
  一个人要是说“我知道”,这种人其实并不知道。或一个人要是说“我已经体验了真理”,绝对不要信他。这些就是提供系统的人。系统意味着训练、追随、重复、改变“实际情况”,因此会助长你的冲突。系统使脑子变得机械,它们不会带给你自由,它们可能承诺你最终会有自由,然而自由出现在最初,而不是最终。
  提问:以肮脏为比方觉察意识爱心理时间
  克:我们说过我们会一起探讨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即存在宗教经验吗?冥想的含义是什么?我们观察一下的话,似乎全世界的人一直在追求超越死亡、超越其自身问题的东西,一个长久、真实、永恒的东西,人们称之为上帝,赋予它很多名字。我们大部分人都相信那种东西,虽然我们从未真正经验过它。
  各种宗教都承诺,如果相信某种仪式、教义、救世主,如果遵循某种生活,就可能邂逅那个奇异的东西——随便叫它什么。那些直接经验到它的人,是按照他们的制约、他们的信仰、他们身上留下的环境以及文化的影响经验到的。
  显然,宗教已经失去了自身的意义,宗教战争的爆发就证明了这一点。宗教没有解决人类的任何问题,反而分化了人类。它们影响了人类文明,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人类。是否存在这种叫做宗教经验的东西,什么是经验,为什么称之为“宗教性的”,如果我们要探究这些问题,显然必须一开始就十分诚实。不是对某个原则或信仰诚实,或对某种承诺诚实,而是诚实地看到事物本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外在和内在的扭曲——永不自欺。因为,如果渴求某种经验,把它称作宗教性的或其他什么,如果踏上了追求之旅……如此等等,欺骗就很容易发生。你就注定会陷入某种幻觉。
  可以的话,我们必须自己搞清楚什么是宗教经验。我们需要高度的谦卑和诚实,这表示永远不要求经验,永远不要求自己达到某种境界或有所成就。所以我们必须非常仔细地检视自己的欲望、执着和恐惧,并全面了解它们。如果能做到这些,心就决不会扭曲,从而就不会有幻觉,不会有欺骗。另外我们还必须问:经验是什么意思?
  不知你们到底有没有探究过那个问题。我们大部分人对于每天的普通经验都感到厌倦,厌倦了所有的日常经验,并且我们越老成、越聪明,就越只想活在当下——不管那可能是什么意思——并发明当下的哲学。经验这个词的意思就是经历某事直到终点,并了结这件事。然而不幸的是,对我们大部分人来说,每个经验都留下了伤痕,留下了记忆,快乐的或不快乐的,并且我们只想保留那些快乐的记忆。我们在追求任何灵性的、宗教的或超凡的经验时,必须首先搞清楚那种经验是否存在,搞清楚经验本身意味着什么。如果你经验到某种东西却无法识别它,那经验就会停止。经验的本质含义之一就是识别。如果可以识别,那它就是已知的,已经被经验过的,否则你无法识别它。
  所以,如果他们谈论宗教的、灵性的或超凡的经验——这个词完全被滥用了——你们必定对那种经验已有所知,所以能识别出自己在经验有别于普通经验的东西。心必定能识别那个经验,这个结论应该是符合逻辑的、可靠的。识别意味着那是某种你已经知道的东西,因此它不是崭新的。
  当你想获得宗教领域的经验,你想要是因为你没有解决自身的问题,没有解决你日常的焦虑、绝望、恐惧和悲伤,因此你就想要更多的经验。在想要更多的需求当中就存在着欺骗。我认为,这个结论是非常符合逻辑、非常可靠的。并不是说逻辑总是正确的,但如果我们使用逻辑,恰当、理性地推理,就会知道推理的局限。对更广阔、更深刻、更重要的经验的需求,只不过进一步拓展了那条已知之路而已。我认为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希望我们是在彼此交流、分享。
  然后,在这样的宗教探究中,我们还要设法搞清楚真相是什么,是否存在真实的东西,是否存在超越时间的心灵状态。另外,寻找就意味着有一个寻找的人——不是吗?他在寻找什么?他怎么知道他找到的东西就是真实的?再者,假如他找到了真实的东西——至少他认为是真实的,那取决于他的制约、知识和过去的经验。因此寻找就只是他过去的希望、恐惧和期盼的进一步投射。
  一个在质疑而不是在寻找的头脑,必然已完全从这两种行为——求取经验和寻找真相——中解脱了。我们能理解为什么,因为如果你在寻找,就会跑去找各种老师,读各种书籍,参加各种礼拜,追随各种古鲁,如此等等,就像逛街浏览橱窗。这样的寻觅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如果你在探究这个问题:“具有宗教情怀的心是怎样的,不再经验任何东西的心具有怎样的品质?”你就必须搞清楚头脑是否能从对经验的需求中解脱出来,是否能彻底终止寻寻觅觅。我们观察的时候必须抛开任何动机、任何目的,如果存在无始无终的永恒状态,我们还必须抛开时间的因素观察。要探究那个问题意味着没有任何信仰,不皈依任何宗教,任何所谓的灵性组织,不追随任何古鲁,因此也就没有任何权威——尤其是讲者的权威。因为你非常容易受影响,特别容易受骗,虽然你可能久经世故,可能知道很多,但你总在求什么,总想要什么,因此就容易受骗。
  所以,一个在探究什么是宗教的心,必须从各种形式的信仰和恐惧中彻底解脱出来。我们前几天讲解过,恐惧是造成扭曲的因素,它会导致暴力和攻击。因此,正在探究宗教性状态和活动的心,必须没有恐惧。这需要了不起的诚实和高度的谦卑。
  对大部分人来说,虚荣是主要障碍之一。因为我们认为我们知道,因为我们读了太多东西,因为我们已经许下承诺,练习过这个或那个系统,追随过一些贩卖自己哲学的古鲁。我们认为我们知道,至少知道那么一点,而这就是虚荣的开端。如果你在探究这样一个非凡的命题,就必须有对此实际上一无所知的自由。你确实不知道,不是吗?你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上帝是什么——不知道是否有这么个东西或者不知道真正具有宗教情怀的心是怎样的。你读过这一类东西,人们探讨了几千年,建造了寺院庙宇,但实际上他们在靠别人的知识、经验和宣教而活。要找到答案,显然我们必须把那些东西完全放到一边,因为探究这一切是非常严肃的事。你要是想玩玩,有形形色色所谓的灵性、宗教娱乐活动可供选择,但那些东西对一颗认真的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要探究具有宗教情怀的心是怎样的,我们必须从我们的制约中摆脱出来,必须从基督教的教义、佛教的教义以及几千年来的所有宣教中摆脱出来,让头脑能真正自由地观察。这非常难,因为我们怕孤单,怕独立。我们想要安全——外在和内在的安全。因此我们依赖他人,不管他是牧师、领袖还是那个说“我体验过了,所以我知道”的古鲁。我们必须完全独立而不是孤立。孤立和完全独立有着巨大的区别。孤立是一种关系终止的心灵状态,如果你在日常生活和行为中有意无意地在自己四周树立围墙,以便不受伤害,那就是孤立,那种孤立显然阻碍了所有的关系。独立意味着心理上不依赖他人,不执着任何人,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爱,爱并不是执着。独立意味着内心深处没有任何恐惧,因此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冲突。
  如果你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就可以进而搞清楚修炼的意义。对大部分人来说,修炼就是训练,就是重复。它就是克服障碍,或是抗拒、压制、控制,塑造,遵从,这一切都包含在修炼这个词当中。这个词的词根义是学习。一个愿意学习——不是愿意遵从——的心必须好奇,必须怀有巨大的兴趣;而一个已经知道的头脑,决不会学习。所以,修炼的意思就是学着了解我们为什么控制、压制、恐惧、遵从、比较,并因而身陷冲突。正是这样的学习带来了秩序,不是遵循方案或模式的秩序,而是在探究困惑和混乱的过程中就有秩序。大部分人有许多困惑的理由,暂时不必作深究。但我们必须了解困惑,了解我们所过的混乱生活;不是设法在困惑或混乱中实现秩序,而是去了解它们。然后,在你了解的过程中,秩序就产生了。
  秩序是鲜活的东西,不是机械的,秩序当然就是美德。一颗困惑、遵从、模仿的心,是失序的,它身陷冲突。陷入冲突的心是混乱的,这样的心没有美德可言。在探究和学习中,秩序就会产生,而秩序就是美德。请在自己身上观察,看看自己的生活是多么混乱、多么困惑、多么机械。在那种状态下,我们却试图找到一种道德的生活,一种有序的、理性的生活。一个困惑、遵从、模仿的心怎么可能具有任何秩序、任何美德呢?正如你观察到的,社会道德是完全不道德的,它可能受人尊敬,但受人尊敬的东西一般都是混乱的。
  秩序是必要的,因为全然的行为只能出自秩序,而行为即生活。可我们的行为却带来了混乱。生活中有政治行为、宗教行为、商业行为、家庭行为,这些行为都是四分五裂的。这样的行为自然会产生矛盾。你是个生意人,在家里却是个和善的人类,至少你装作如此,这里有矛盾。因此就有混乱,混乱的心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美德。如今,种种恣意妄为横行世界,美德和秩序遭到了否定。具有宗教情怀的心必须有这种秩序,但不是按照你或他人设定的模式或计划。只有了解了我们所处的混乱、困惑和困境,那种秩序、那种正直的品质才会出现。
  这一切都是为冥想打下基础。如果你不打下这个基础,冥想就会变成逃避。你可以不断玩弄那种冥想,大部分人都在这么做——过着平庸、困惑、一团糟的生活,却莫名其妙地想找个角落让心灵安静。还有那么一群满口承诺的人,宣称可以带给你安静的心,不管那会是什么意思。
  对于认真的心智来说,这是非常严肃的事,不是游戏:我们必须从所有的信仰、所有的承诺中解脱出来,因为我们致力于整个生活,而不是其中的一个片断。大多数人致力于物质革命或政治革命,或专注于某个宗教活动,献身于某种宗教生活、修道生活等等。这些都是片断性的投入。我们在谈论的是自由,以便你能把全部的生命、全部的能量、精力和激情投入到整个生活中,而不是其中的一部分。然后我们就能搞清楚冥想的意义了。
  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探究过这些。可能有些人闹着玩过,曾试图控制思想,曾追随各种系统,但那并不是冥想。我们必须抛弃外界提供给我们的种种系统:禅、超觉静坐以及来自印度和亚洲的各种束缚人的方法。我们必须探究关于系统、方法的问题,希望你们能这么做,我们在一起分享这个问题。
  如果追随一个系统,你的心会怎样?系统和方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古鲁?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管自己叫古鲁,我找不到一个足够强烈的词来拒绝整个世界的古鲁,拒绝他们的权威,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知道。一个人要是说“我知道”,这种人其实并不知道;或一个人要是说“我已经体验了真理”,绝对不要信他。这些就是提供系统的人。系统意味着训练、追随、重复、改变“实际情况”,因此会助长你的冲突。系统使脑子变得机械,它们不会带给你自由,它们可能承诺你最终会有自由,然而自由出现在最初,而不是最终。要探究任何系统的真相,假如你没有最初的自由,就必然最终陷于某个系统,心必然失去细致、灵活和敏感的品质。所以你可以完全抛弃所有的系统。
  重要的是不控制思想,而是了解它,了解思想的根源和开端,它就在你的内心。也就是说,脑子储存记忆。你可以自己观察这一点,没必要看这一类的书。如果它不储存记忆,就根本无法思考。那个记忆就是经验、知识的结果——你个人的、集体的、家庭的、种族等等的经验和知识。思想就在记忆的仓库里滋生。所以,思想永不自由,它总是陈旧的,并不存在思想的自由这回事。思想本质上永远自由不了,它可以谈论自由,但本质上它是过去的记忆、经验和知识的结果,因此它是陈旧的。然而,我们必须积累知识,否则就无法运作,无法跟他人对话,无法回家以及做别的事。知识是必要的。
  必须搞清楚,在我们冥想的过程中,知识是否已经退场,是否因而从已知中解脱了。如果冥想是知识的继续,是人类累积的一切的继续,那就不会有自由。只有了解了知识的功能并因而从已知中解脱出来,才会有自由。
  我们在探究知识的领域,了解它在什么地方产生作用,在什么地方则是进一步探究的障碍。脑细胞连续运作的时候,它们只能在知识的领域里活动。这是脑子唯一能做的事,它只能在落入时间范畴的经验和知识的领域内运作,即在过去中运作。冥想就是为了找出是否存在一个尚未被已知染指的领域。
  如果带着学过的东西冥想,带着已知冥想,那就是活在过去中,活在制约里。其中是没有自由的。我可能装饰所住的监狱,我可能在监狱中做各种各样的事,但限制仍在,铁窗仍在。所以心必须搞清楚,进化了几千年的脑细胞是否能完全安静下来,是否能响应一个它们不知道的维度。这也就是问,心能完全静止吗?
  几千年来,宗教人士一直在探究这个问题。他们认识到心必须非常安静,因为只有那时候才能洞彻真相。如果你在喋喋不休,如果你的心不断骚动、四处乱窜,显然就无法全身心地看,全身心地听。所以他们就说,“控制它,抓住它,把它丢进监狱”,他们没有找到让心彻底安静的方法。他们说,“不要屈服于任何欲望,不要看女人,不要看美丽的山丘、林木以及大地的丰美,因为你要是看了,可能会想起某个女人或男人。因此要控制,要忍耐,要专注。”要是那样,你就会陷于冲突,然后就需要更多的控制、更多的压制。几千年来都是如此,因为他们认识到必须要有安静的心。那么,心怎样安静下来?不努力、不控制、不画地为牢,要怎样安静下来?你一旦问“怎样”,就是在引入一个系统,因此,不存在“怎样”的问题。
  心能安静下来吗?如果你看到这个问题,如果你明白拥有一个细致敏锐的心,即绝对安静的头脑的必要和真相,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做。心怎样安静下来?这就是关于冥想的问题,因为只有这样的心才具有宗教性。只有这样的心才把整个生命视为一个统一体、一个统一的而非四分五裂的运动。因此,这样的心是整体运作的,而不是支离破碎的,因为它在彻底的静止中运作。
  关系圆满、生活有序而道德、内心非常简单并因而浑然质朴——那种因为深刻的简单而透出的质朴,意味着心没有冲突——这就是冥想的基础。如果打下了这样的基础,没有任何刻意的努力——因为一旦努力,就会有冲突——你就看到了其中的真相。因此是对“实然”的了解带来了彻底的改变。
  只有静止的心才明白在安静的心中发生的运动是截然不同的,属于截然不同的维度,具有截然不同的品质。这永远也无法用语言表达,它是不可言说的。不过,当你打下了那个基础,明白了心灵静止的必要、真实和美,那时候的状态则是可以言说、可以描述的。
  对大部分人来说,美就在事物里,在一个建筑物里,在一朵云里,在一棵树的形状里,在一张美丽的脸上。美是外在的东西吗?还是美是不再自我中心的心灵品质?就像了解快乐,在冥想中也有必要了解美。美确实是对“我”的彻底舍弃,舍弃了“我”的眼睛能看到树木,看到它所有的美,看到云彩的可爱;没有了“我”这个中心,就能看到这一切。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到,不是吗?当你看到一座动人的山,当你不经意撞见它,那就是美!万事抛到脑后,天地间唯有那山的壮美。那山、那树,完全吸引了你。
  这就像小孩玩玩具——小孩被玩具吸引,玩具一坏,他就跌回了现实,回到了他的悲伤和哭泣中。我们也有类似的情形:看到山峰,看到山顶上孤零零的树,就被吸引了。我们想要被某样东西吸引,被一个观点、一个活动、一个承诺、一个信仰吸引,或想要被另一个人吸引。这就像小孩玩玩具。
  所以,美意味着敏感,意味着敏感的身体,这有赖于正确的饮食、正确的生活方式。你要吃得正确,生活得正确,如果你已经走到了那一步的话。希望有一天你会走到那一步,或者现在就在做,那么你的心必然会自然而然、不知不觉地安静下来。你不能刻意让心安静,因为你就是伤害的制造者,你本身就是困扰、焦虑、困惑的——你怎么能让心安静?但是,如果你了解了安静,了解了困惑,了解了悲伤以及悲伤是否可以永远结束,如果你了解了快乐,在这份了解中,一颗极其安静的心就产生了,你不必刻意寻求。必须一开始就安静,第一步就是最后一步,这就是冥想。
  提问者:你刚才拿高山、丘陵、美丽的天空打比方,对这些人来说,这些比方并不恰当,不适合他们,应该拿肮脏的东西打比方。
  克:没错,拿纽约肮脏的街道打比方,拿脏乱、贫穷、贫民窟、战争打比方,我们每一个人都促成了这一切。你并不这么想,因为你把自己抽离了,你隔绝了自己,因此你跟另一个人没有关系,你变得腐败并允许这样的腐败蔓延世界。这就是为什么政治或宗教系统或任何组织都无法终结这些腐败、污染、战争和仇恨。你必须改变。没有看清这一点吗?你必须彻底结束你目前的状态。不是靠意志结束——冥想就是清空内心的意志,然后一种截然不同的行动就产生了。
  提问者:如果我们有幸能变得很有觉察力,那可以怎样帮助那些身受制约、心怀怨恨的人呢?
  克:请问,为什么你用“有幸”这个词?觉察有什么神圣、有什么荣幸的?那是很自然的事,不是吗?如果你觉察到自己的制约、混乱、肮脏、卑劣,争战、仇恨,如果你觉察到这一切,你就会和另一个人形成非常完美的关系,完美到你跟世上的所有人都有了关系。你了解吗?如果我跟某个人有了全然而充分的关系——这不是观念或意象——那我就跟世上的每个人都有了关系。然后,我就会看到我不会伤害他人,他们在伤害他们自己;然后,就去把这个领悟告诉他人,讨论它——不是意欲帮助他人,明白吗?说“我想帮助他人”是最糟糕不过的事了。你有什么资格帮人家?这当然包括讲者本身。
  先生,你看,树木或花朵的美并没有帮你的想法,它们只是在那里。你需要自己去看那些肮脏或美,你要是看不到,那就去搞清楚你为什么变得如此冷漠、如此无聊、如此浅薄而空虚。一旦搞清楚后,你就踏入了生命的河流,什么也不必做。
  提问者:如实看到事物真实的样子跟意识有什么关系?
  克:你只能通过内容了解意识,而意识的内容就是世上正在发生的事,你是其中的一部分。清空这一切并不是说要没有意识,而是进入一个截然不同的维度。你无法揣测那个维度——把这个问题留给科学家,留给哲学家吧。我们能做的就是搞清楚能不能靠觉察、靠全然的关注来解除心的制约。
  提问者:我本身不知道爱是什么,真理是什么,或上帝是什么,但你形容说“爱就是上帝”,而不是“爱就是爱”。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说“爱就是上帝”?
  克:我没说爱就是上帝。
  提问者:我从你的一本书上读到……
  克:对不起,别读那些书!(听众笑)那个词已经被用滥了,它承载了人类多少的绝望与希望!你有你的上帝,共产主义者有他们的上帝。那么,我来提个建议吧,去搞清楚爱是什么!你只有了解爱不是什么才能知道爱是什么。不是理智上了解,而是真正在生活中把不是爱的东西推到一边——嫉妒、野心、贪婪以及生活中产生的一切分别——你和我、我们和他们、黑人和白人。不幸的是,你不会那么做,因为那需要能量,而能量来源于你如实观察生活的真相并绝不逃避。要是如实看到了真相,在观察的过程中,你就会有能量超越它。如果试图逃避真相,想要解释它或克服它,你就无法超越它。只要如实观察就好,然后你就会有充沛的能量,就会找到爱的真谛。爱不是快乐,去真正搞清楚这一点,在内心里,为你自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那意味着没有恐惧、没有执着、没有依赖,那是一种彼此无二无别的关系。
  提问者:你能谈谈艺术家在社会中的作用吗?艺术家服务于自身以外的职责吗?
  克:谁是艺术家?某些画画、写诗的人吗?某些想通过绘画或写书、写剧本表达自己的人吗?为什么我们把艺术家和其他人区分开?或者把知识分子和其他人区分开?我们把知识分子放在某个高度,把艺术家放在一个更高的位置,把科学家也放在同一个高度,然后问“他们在社会中起着什么作用?”该问的不是他们起着什么作用,而是你在社会里起着什么作用。因为是你造成了这个乱局。你起着什么作用?搞清楚这个问题,先生。也就是说,搞清楚为什么你活在这个肮脏、仇恨、悲惨的世界中,你显然无动于衷。
  注意,你已经听了这些演讲,跟大家一起分享了一些事,已经有了许多领悟,但愿如此。那么你就成了正确关系的核心,因此改变这个糟糕、腐败、毁灭性的社会就是你的责任了。
  提问者:先生,你能深入谈一下心理上的时间吗?
  克:时间就是陈旧的岁月,就是悲伤,时间从不留意谁。这世上存在通过钟表显示的物理时间,必须有那样的时间,否则就无法赶上公车,无法煮饭,无法做很多事。但还有另一种我们承认的时间,那就是,“明天我会怎样,明天我会改变,明天我会变成……”我们在心理上创造了时间——明天。心理上的明天存在吗?这么严肃的质疑令我们充满恐惧。因为我们企盼明天:“明天我会很高兴见到你,明天我会明白的,明天我的生活会不一样,明天我会有所领悟。”“明天”因而成了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昨天你享受了性,非常快乐、非常兴奋——随便什么感觉——你明天还想要,你想要重温同样的快乐。
  问问你自己,去搞清楚其中的真相。“到底有没有明天?”——除了在计划明天的思想中。所以,明天是思想发明的时间。要是心理上的明天不存在,今天的生活会怎样?那样一来,就会有了不起的革命,不是吗?那样一来,你的整个行动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不是吗?然后,你就彻底完整了,你不再从过去透过现在投射未来。
  那意味着去生活,意味着每一天都在死去。去这样做吧,你将会明白彻底地活在当下意味着什么。那不就是爱吗?你不会说,“我明天会爱”。你要么爱要么不爱。爱无始无终,悲伤才有始有终——悲伤就是思想,就像快乐就是思想。所以我们得自己搞清楚时间是什么,是否存在“没有明天”的状态。那意味着去生活,那时就会有一种永恒的生活,因为永恒无始无终。
  
  纽约市
  1971年4月25日
我与克里希那穆提基金会负责人Derek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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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克里希那穆提基金会负责人Derek的对话(2800字)
  陈黎/文
  克里希那穆提一直在对世人讲话。
  
  而我最早知道克里希那穆提(以下简称克氏)的名字是通过一个至爱的朋友,她总在试图了解真实的自己,她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她读很多书,但是并不轻易推荐她喜欢的书给别人。2007年夏的某一天,她给我发来一个短信,希望我去看看普普尔?贾亚卡尔写的《克里希那穆提传》(胡因梦译)。我在网上订购了这本书,拿到书后断断续续地看了很久。我最为感兴趣的是克氏对时间的看法,普普尔?贾亚卡尔第一次见到克氏便问他,他的法门到底是什么,他回答说:“这个新的法门就是要将时间停止!”
  
  这是我与克氏的第一次邂逅。
  
  《克里希那穆提传》的简介这样介绍他:克里希那穆提(1895-1986)是20世纪最卓越的灵性导师,一生在印度和西方世界传播他的教诲,他坚强无畏,言论和著作无法归属于哪一种宗教,既非东方也非西方,他一直启发人们自我觉察和探索,以及放下自我、宗教与民族的局限与制约,通过个人的意识转化,以获得单纯而开放的心灵。他的智慧和洞见不断吸引全世界各地的人士。但是他一直宣布他不是权威,他解散为他设立的“世界明星社”,宣布真理乃“无路之国”,任何一种形式化的宗教、哲学、宗派都无法一窥究竟。
  
  三言两语很难将这样一位伟大的智者及其思想描述清楚。
  
  萧伯纳称他为最卓越的宗教人物:“他是我所见过最美的人类。”亨利?米勒说:“和他相识是人生最光荣的事!”赫胥黎则说:“他的演说是我所听过最令人难忘的!就像佛陀现身说法一样具有说服力。”纪伯伦甚至这样形容:“当他进入我的屋内时,我禁不住对自己说:‘这绝对是菩萨无疑了!’”
  
  有人说,克里希那穆提,这位被誉为历史上旅行次数最多,晤面人数最多的世界导师,不喜欢被人们称为“大师”。他虽然备受近代欧美知识分子的尊崇,然而真正体悟他教诲的人,至今寥寥无几。
  
  我没有想到一年后我能在天津遇见克氏美国基金会的Derek先生。对我来说,这是一次奇妙的内心旅程。通过他,我对克氏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但他给我带来的最大改变是我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信心,我经常回想他对我说的话,“Life is so beautiful.”
  
  疯了:作为克里希那穆提(以下简称克氏)美国基金会的负责人,你多次来到中国参加书展。在你的印象中,克氏在中国的知名度是否在增长?谁在阅读他?克氏又给中国的读者带来了什么呢?
  Derek: 在中国,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克氏和他的作品。四年前我第一次来中国的时候,只有一两家出版商和我们合作,克氏的作品在中国廖若晨星。如今,克氏已经有二十五个品种在中国出版了。今年有更多的出版商渴望与我们合作。我发现,很多年轻的中国人在阅读克氏,这实在让人欣慰。我想,他给世界带来了什么,他就给中国带来了什么:他提供了一个机会,促使人们去理解什么是自由的心理藩篱,他谈到了心灵彻底转变的可能性,这种转变将会终结暴力,让生命植根于爱与慈悲。
  
  疯了:那么在你的眼中,克氏对整个世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Derek: 我并不清楚世界是否已经对克氏做好了准备,但是我个人全身心地接纳他;我遇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他们同样感觉到自己的心智被克氏的问题和观察“啪”地打开了。这是极为个人的旅行,要求高度的专注或者克氏所说的“无选择的觉知”。克氏提出的问题洞察到被遮蔽的意识领域,他说,通过专注,洞察力能够打破阻挡澄明的障碍,揭开关于自我的真相。
  
  疯了:克氏教诲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Derek: 我以为克氏教诲的核心是“关于爱”,关于终结人类所有的暴力——人类就是我。
  
  疯了:我知道你读的第一本克氏作品是《智慧的觉醒》(宋颜译,重庆出版社出版),能否说说你与克氏的第一次邂逅。发生了什么?
  Derek: 我与克氏第一次邂逅,是在尼泊尔的一个寺庙。当时我已经决定出家,我卖掉所有,去了印度——最终却把我引向了尼泊尔。但是我在寺庙里遇到了几件令我很不舒服的事,有一件事给我印象很深,有一天我在寺庙周围散步,目睹了一位老僧人正在用念珠敲打一位小和尚,其实为了赶走他的倦意。我很好奇,也有一点惊讶,便去问一同做功课的另一个僧人。他告诉我说这是一堂关于慈悲的课。这让我困惑,为何一个在击打另一个的同时,却在谈论慈悲?几天以后,我读了一本书,里面引用了克氏的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名字以及他的只言片语。就在第二天,我和一个来自西方的僧人聊天,他提到了克氏,并问我是否读过他的作品。我说我没有,但是我立刻去了寺庙的图书馆,发现了克氏的《智慧的觉醒》。三周以后,我离开了寺庙,带走那本书(几个月后我邮寄给他们另一本《智慧的觉醒》)。这本书改变了我,我意识到我在寻找的仍然是一个向我发出指令的外在权威——改变、理解、转变,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能为我指出方向,连克氏也不能。
  
  疯了:你为克氏美国基金会工作了十年,这十年中你发生了什么样的内在改变呢?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Derek: 我的身上仍充满了暴力、自私和混乱——当然细微之处有变化,但是生活永远有更大的变数潜伏在意识的阴影之下。不管我对自己的生活是否满意,它都是我正在经历的生活,每个时刻都有新的可能性。
  
  疯了:你说过你的人生目的是要寻找自己、诚实、令朋友幸福,等等。那么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Derek: 相比“幸福”这个词,我更喜欢“喜悦”这个说法。在我看来,幸福是建立在思维模式基础上的情感状态:喜欢和讨厌、期待,等等,——喜悦则是没有内在冲突、分歧的存在状态,此时直面的是完整与和谐的生命能量。
  
  疯了:你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你认为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Derek: 我最幸福的时刻是我出生的时候,从此我可以品尝到自由的味道。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想说任何一个清除了自身的暴力之人,都是喜悦的。——对个人和世界而言都是如此。
  
  疯了:克氏写过一些关于幸福的书,如《幸福与欲望》、《幸福王国》。克氏也做过很多相同主题的讲演。克氏如何看“幸福”?你愿意称他为幸福的人吗?
  Derek: 那些书都是克氏非常早期的作品。我不认为它们是成熟之作,人们会发现克氏的语言和词汇越来越精进和准确,1933年以后他很少在演讲中再使用幸福这个词了。1956年克氏这样说道:“我以为,假若我们追逐幸福,生活会变得非常肤浅。幸福只是来到你身边;当你去追求它的时候,它就躲开了。假若你意识到自己是幸福的,那你就不再幸福了。当你知道你很喜悦的时候,无疑那一刻开始你不会再有喜悦。幸福是不可能被追逐到的……在我看来,追逐幸福就如捕风捉影。追逐者渴求一样东西时,便有冲突产生;只要有冲突,就会有无休止的斗争……只有当心智不再追逐自己的满足、成就和幸福,才能终止所有的冲突。这种状态才可以被称之为幸福……”
  
  疯了:我多次说过我很嫉妒你的生活,我觉得你很快乐,你周游世界,在不同的海滨冲浪,与形形色色的人交往……那么如何才能像你一样幸福或喜悦?人们是否可以通过学习,达到幸福?
  Derek: 学习不能达到幸福。关注自己的思想、行为、情感和行动,是带来转变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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