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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兰修女传:在爱中行走

_5 华姿(当代)
一年后的一天,一位白胡子神父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加尔各答,但
他没有去下环路54号一一仁爱传教修女会的总部,而是直接来到了
吉达布尔,远道而来的神父对前来迎接他的年轻修士说,他来自耶稣
会,是为了了解仁爱传教兄弟会的工作情形而来的。他叫安德烈,是
澳大利亚人。
年轻的修士打量着这个自称是耶稣会神父的人,觉得他不像个神
父,倒像个满腹经纶的大学教授。
修士问:“安德烈神父,您见过德兰修女吗?”
神父摇摇头:“尚未见过,但我久仰修女的大名,她的事迹我也
知之甚详。”
修士好奇地问:“您连修女都没见过,难道您只要了解我们兄弟
会的工作情形,就够了吗?”
神父笑着回答:”我相信你会安排我与她见面的,不是吗?所以
我并不着急。”
年轻的修士不解地摇了摇头。他想,这个人大概还不到40岁吧,
但他下巴上的胡子却都白了,真是奇怪啊。更奇怪的是,凡是前来拜
访仁爱传教修女会的人,第一个要见的应该是德兰修女。但这个人,
却跑到吉达布尔来了。
但修士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修士带着安德烈神父前往吉达布尔的一所疗养院。在这所
疗养院里接受治疗和护理的,除了一小部分垂危病人外,其余的都是
麻风病患者,因此,在走进疗养院大门的时候,年轻的修士觉得自己
有责任提前告诉神父,于是他说道:“蜡烛病是一种很可十白的病,安德烈神父,您知道这种病吗?”
神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径直走到麻风病
病房里,并立即开始帮助修士和修女们护理患者。
其中一位修女问:”这是哪里来的修士呢?”
年轻修士连忙回答她:“他不是修士,他是耶稣会的安德烈神父。”
修士和修女们都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再次投向安德烈神
父。神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说:“各位不要叫我神父,只要称我修士就好了。”
更让修女们吃惊的是,这位安德烈神父好像对麻风病患者一点也
不恐惧,而且他在帮助修女们处理患者时,手法非常娴熟,就像一个
训练有素的资深看护。
就在这时,德兰姆姆来到了吉达布尔的这所疗养院。她是为改建
一所房子而来的。
安德烈神父一见到姆姆,就立刻伸出双手与她相握,并说:“德
兰修女,我果然见到你了,我是为追随你而来的,请分配一份修士的
工作给我。“
听了安德烈神父的自我介绍后,姆姆感觉很诧异,还以为自己听
错了,因此她端详了一会儿这个看上去比她年轻许多的神父,然后不
解地问:“你是说,你要以修士的身份来这里工作?”
安德烈神父再一次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修女。”
在天主教的教会里,一个修士要做到神父这个位置,并不容易。
而一个神父如果要放弃神父的身份,重新从一个修士做起,那就更不
容易。而且,一个已经加入某个修会的神职人员,如果要转会,也不
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一个神父,必须要得到教皇的特别许可才行。
更何况,安德烈神父还是来自大名鼎鼎且历史悠久的耶稣会。
那么,安德烈神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一放弃著名修会神父的身
份,而到仁爱传教兄弟会做一个普通的修士,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对于这个问题,安德烈神父的回答非常简单,他说:”修女,我
之所以自愿到你这里来工作,是因为上帝对我下达了旨意。我确信我
听到了他的声音。”
姆姆吃了一惊,甚至心跳都都明显加快了。因为她曾多次向上帝祈求,希望他派一个品学皆优的神父来领导仁爱传教兄弟会。那么,眼前这个来自耶稣会的安德烈神父,或许就是上帝派来的吧?
于是姆姆说:”神父,只要是主的旨意。我都绝对服从。”
神父欢喜地说:“那么,修女,你是答应我了。”
姆姆诚恳地说:”不,是我麻烦您了。“
就这样,从那一天起,安德烈神父就开始在仁爱传教兄弟会开展
工作了。
但是,一直到一年后,也就是]965年,安德烈神父才获得教皇
的特别许可,从耶稣会转到仁爱传教兄弟会。从那天开始,大家就不
再叫他安德烈神父,而改称他为安德烈修士。德兰姆姆也以最快的速
度委任他为仁爱传教兄弟会的负责人。
从此以后,位于加尔各答港口区的第一个仁爱传教兄弟会,就在
安德烈修士的领导下,开展了更多施爱的工作。
到现在,仁爱传教兄弟会的事业已经扩展到世界各地,从美国的
洛杉矶、 日本的东京,到中国的香港、哥伦比亚的波哥大和梅德林,
都有修士们工作的足迹,修士们在那里救助那些沦落街头的酗酒者、
嗜毒者、暴力受害者和非法移民,以及那些身心有障碍的亟需照料的
谁都没有权利挥霍和浪费
在等待梵蒂冈的批准到来之前,我们敬爱的德兰姆姆一分钟也没
有闲着,她到处旅行,既要检查各地修会的工作情况,又要为新修会
的创办做准备:为了节省费用,她尽量搭乘最便宜的交通王具,但是
在很多时候,她不得不乘坐飞机。
有一回,德兰姆姆在机场检票口等待验票的时候突发奇想:要是
乘机不要钱就好了。于是她走过去对工作人员说:”如果你们允许我
免费乘机,我愿意在机上做你们的助手,或是空中服务员。“
工作人员笑了。他们认识这个著名的修女。但他们没有权利决定
这件事。
后来,德兰姆姆申请免费乘机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印度总理
尼赫鲁的耳朵里,不久,这个问题便以奇特的方式得到了解决。
那一天,是印度首都新德里的一所儿童之家成立的曰子,现场来
了很多身份显赫的嘉宾,印度总理尼赫鲁竟然也来了。这使姆姆感到
很意外。姆姆对尼赫鲁说:“您知道我们工作的性质吗?需要我跟您
介绍一下吗?”
尼赫鲁回答道“不用了,姆姆,我都知道了,所以,我才会来这儿。”
姆姆宽慰地笑了。尼赫鲁又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您必须四
处奔波,因此,我为您要到了一张印度航空公司的免费登机证。”
就这样,姆姆的一次突发其想,竟然变成了现实。
而在德兰姆姆搭乘飞机的旅途中,曾经发生过很多有趣的小故事,我们一起来分享其中的几个。
凡是有幸到仁爱传教会所办的会院吃过午餐的人都知道,那里的餐桌上所摆的纸巾和刀叉,郡印有各个航空公司的标志。不仅如此,
会院有时候提供的午餐食品,也和飞机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些食品都是从国际机场的客机上取回来的,修女们把它们重新加工后,再拿给病人或客人吃,在加尔各答、孟买、新德里等大城市里,修女们每天都要从机场取回大量的剩余快餐。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有一回,德兰姆姆乘机从伦敦返回加尔各答,飞机起飞3个小时后空中小姐就送来了午餐,德兰姆姆审视着面前的这份午餐,发现它比临终关怀院和儿童之家的食物好多了。于是她想:“如果那些穷苦的孩子也能吃到这么丰盛的午餐,那该多么美妙啊。”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在叫服务员把午餐
收走。“你吃过了吗?”服务员问那女孩。
“是的,我吃过了。”女孩回答道
但姆姆发现那份午餐就跟没吃过一样。于是她忍不住问服务员:
“那份午餐怎么了?好像碰都没碰过呢。请问,你们平常都怎么处理
这些东西呢?“
服务员很吃惊,因为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一份别人吃剩的午餐。但
她仍然微笑着耐心地回答姆姆:“等飞机一着陆,就把它们全都丢掉。“全都丢掉?”姆姆惊讶极了。
服务员更肯定地回答道:“是的,全都丢掉,我们通常都是这么
做的。因为这些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听了服务员的话,姆姆突然就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她想,这
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不仅没有午餐,连晚餐也没有,那些穷苦的人,
一辈子靠拣垃圾里的食物为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没
有吃过这么好的食品。而在这里,却要被当作垃圾扔掉。如果我能把
这些东西带回去给他们吃,他们一定会很高兴。于是姆姆对服务员说
,你可以把那些东西给我吗?反正你们要丢掉的,就把它给我吧?”
姆姆的话,使得服务员和飞机上的乘客都非常惊讶,他们纷纷把
目光投向她,但姆姆一点儿也不在乎。服务员笑了,她友好地说:。好吧,请你带回去。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完全没动过的午餐,你也带回去好了。”
就这样,我们敬爱的德兰姆姆那天大获丰收,她把飞机上剩余的
午餐都包起来,大包小包地拎了回去,姆姆对修女们说:“从今以后,
我们就去机场把那些剩余的午餐都拿回来,给孩子们吃,大家也可以
吃。”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各个机场的支
持。就这样,姆姆以一种异想天开的方式,为她的穷人和孩子们又开
辟了一条新的食品供应渠道,而且,是一条丰盛的渠道。
看起来,德兰姆姆的这个想法新鲜而奇特,好像一个突发的灵感,
而实际上,是因为她内心里原本就存在着这么一个质朴的理念。姆姆
曾经说:“我们这个世界上的资源,尤其是食物资源,是非常有限的,
它属于我们所有的人,不管你是谁,都没有权利挥霍和浪费。每个人
都有义务使这些有限的资源,得到更好的和更有效的利用。”
的确如此,浪费也是一种罪,这恐怕是被我们所忽略的,尤其是
现在,我们的食物非常地丰富,但同时,我们的浪费也异常地惊人。
在德兰姆姆旅行世界的漫长生涯里,买不到机票是她经常遇到的一个
问题,但每次都会有人及时地出现,帮她解决。有一回,在西班牙的
马德里,她急需一张由马德里经过苏黎士到札格拉布的机票,因为当
晚有一个重要的仪式她必须出席。时间很紧,看起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就在这时,一个在旅行社工作的西班牙青年却突然出现了,他叫巴斯
卡,是姆姆的崇拜者,对姆姆有着非同一般的敬仰和爱戴。于是所有
的问题迎刃而解。巴斯卡说,他所在的旅行社不仅可以帮助姆姆解决
机票问题,而且还非常乐意替姆姆出资全部的旅费,但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姆姆必须为景仰她的旅行社职员留下一些纪念品。
这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大家把开车送姆姆去机场的荣耀让给了巴斯卡,到了机场,
当巴斯卡把机票递到姆姆手上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修女,只
有你一个人上飞机吗?”
姆姆开心地笑了,说:“不,我们通常是三个人一一耶稣,守护天使,和我。”
巴斯卡吃惊极了,他说:“不会吧?修女,你一张机票3个人用
啊?”
还有一个小故事,大家听了,一定会觉得,我们敬爱的德兰姆姆
虽然被视为圣者,但她也是一个常人,她在那件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
机智、聪敏和欢欣,让我们觉得,她是那么的真实、质朴,可亲和可爱,
有一回,印度航空公司出于善意,送给仁爱传教修女会6张免费
机票。德兰姆姆拿到机票一看,就乐了。原来,免费机票上没有注明
行李的上限,只写着“6位修女和她们的行李”,而通常情况下,一张机票只能携带20公斤行李。于是姆姆觉得,一个利用航空公司为穷人做好事的机会来了。也就是说,她们可以携带超过规定重量的物品,而机场工作人员将无话可说。
因此,6位修女搬了重达1000磅的布袋和纸箱,来到机场检查台前,机场服务员果然非常吃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但是,除了放行外,他们不可能还有别的选择。
事后,德兰姆姆说:“于是,我们把药物、毛毡、食品,以及一
切我们在救济工作中所需要的东西,都交给了这六位修女,你们想想
看,当修女们搬着庞大的行李浩浩荡荡过关时,那些关员是什么表情?全副家当都通过,没人阻拦得了。这就是赤贫和完全倚靠上帝的好处,什么都可以不付钱。”
德兰姆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得意的样子,就像一个占了便宜
而沾沾自喜的孩子。
在姆姆一个人旅行的时候,她常常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一个纸
包里,再用一根绳子马马虎虎地捆一下,就算是行李了,在印度,这
种纸包通常是穷人用的一种包裹,
有一回,是在罗马,德兰姆姆仍然像以往一样,把东西随随便便
地捆在一个纸包内,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纸包里还有一枚珍贵的
圣爵,那是法国主教团送给她的赠礼。
当那个用绳子马马虎虎捆绑的纸包,出现在其他皮件和豪华的包
裹中时,负责分拣行李的职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特殊的纸包。他把纸
包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姆姆,然后,他吻了一下姆姆的手,说:“这是你应当得到的尊敬,而且,还应该多些。”
不管姆姆在哪个国家的机场出现,总有一些人会认出她来,有的
人要与她合影,有的人要她的签名,还有的人向她讨要照片,更多的
人是向她鼓掌。而姆姆总是谦逊地笑着,把双手合在头上跟大家行礼。
还有一回,德兰姆姆甚至提着一个草筐前往美国参加底特律分会
的落成典礼。当前来迎接她的同工看到她竟然提着一个草筐走下飞机
时,不禁落下泪来。那是1979年的6月,距离她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只有5个多月的时间。
那位同工后来说:“仅从人的角度,我们无法理解德兰姆姆,她
是上帝放在我们眼前的一个奇迹,是上帝挚爱人类的一个炽热见证,
她对我说:‘我所能给予你们的礼物就是我的修女,你们要护卫她们
的神圣的清贫。’那时,我强烈地感到她身上放射着,‘耶稣临在’的
光辉。她的纯诚与谦虚,使我们即便第一次同她接触,也能体验到一
种难以言喻的内心喜悦。”
第十二章
身为朋友,我不希求黄金
或辉煌的赠礼能讨他欢心, 只是
坐在他身旁,让他握着我的手
我想,钱财是否让人无视于巨额的宝藏。
他是你的一亩田地,
你以爱播种,
以感恩收割。
他是你的餐桌、你的温床,
让你饥饿时有所投靠,
追寻他以获取和平。
一一纽约 “艾滋病之家” 的一个患者写下的诗歌(节选)
爱和忠诚是人类最重要最神圣的
1965年2月1曰,罗马教皇的批准终于经孟加拉主教团转到了德兰姆姆手中。
也就是说,从这一天开始,仁爱传教修女会就不再只属于印度的
穷人了,它也成了世界各地其他贫民的修会。而从这一天开始,修女
们就可以奔赴世界各地为世界上所有的穷人服务了。不仅如此,如果
月球上有穷人,她们也会不辞辛苦地赶去。
这是喜悦的一天,也是极其重要的一天。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其
实也超出了德兰姆姆的期待和预料。一般而言,一个地方性的修会,
要成为直属教皇管辖的国际性修会,大概需要经过30年或者40年的
努力。而仁爱传教修女会,从1950年正式成立到现在,只不过短短
的15年。
这无疑是一个特别的恩典。姆姆深深地明白,上帝再一次拣选了
她,她还有更大的使命要完成。如果她就是上帝挚爱人类的活见证,
那么,她有责任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或听到这个见证。
当晚,在加尔各答贫民区的一个庭院里,借着月光和星光,姆姆
向她的修女们发表了一个重要的讲话。姆姆说:“我们的努力对世人
而言,是一件重要的事,因此我们要肩负起这个使命,使我们的行动
发挥更大的成效。感谢主的恩典,让我们继续为穷人中最穷的人服务
吧!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来到贫民中的耶稣基督高兴。”
这一年,德兰姆姆已经55岁。
这时候,虽然仁爱传教修女会的成员已经达到了]00名左右,但
相对于那些历史悠久的国际性的大修会,以及姆姆立志实现的宏伟目
标,100名修女显然远远不够。如果要让仁爱传教会的仁爱之光照遍
全世界,那么,她还需要更多的修女和修士,以及更多社会人士的参
与和帮助。
不久,我们将惊讶地看到,这些,她都做到了。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人们开始正式叫她德兰嬤嬤,或姆姆一一
Mother Teresa。虽然在此之前,很多人出于对她的尊敬或爱戴,就已经这么称呼她了,但从这一天开始,这个称谓开始变得正式。而且随着时光的流逝,她的年岁渐渐增长,她所施与的仁爱,也越来越广大,深厚、普及,她便真的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嬤嬤,或姆姆。
按照天主教的惯例。一般只有修会的会长,或公认的长者、修院
的院长,才能有资格被称为Mother,即我们说的嬤嬤,或姆姆,
对德兰姆姆来说,是叫她修女,还是叫她嬤嬤,或姆姆,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来自教皇的认可,使仁爱传教修女会从这一天开始,得以迅速发展,以至遍及全世界,所以,这绝不仅仅是一个称谓的改变。
其实,有一点姆姆非常明白,那就是:她知道自己和这个修会所
做的一切,相对于人世间无穷无尽的大苦难来说,是非常微小非常有
限的,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
但大海就是由一滴一滴的水组成的。如果她们不洒下这一滴甘露,大海总是缺少了一滴。
她也知道,无论在哪个国家,政府都在想方设法为那些穷苦困顿
的人提供帮助。但是她觉得,这还不够,她还必须为这些人提供另一
种东西,一种心灵的食物一一神的爱。
有一位美国国会议员问德兰姆姆:“在印度这个困难重重的地方,
你的努力到底会不会成功呢?”姆姆却回答道:“议员先生,我并非
追求成功,我只是追求忠诚而已。”
在姆姆眼里,爱和忠诚是人类最重要最神圣的品质,也是最重要最神圣的承诺。忠诚里有伟大的力量,无论是对人的忠诚,还是对神的忠诚,都是如此。
你们要帮助修女们恪守贫穷
就在这一年的7月6曰,第一所非印度籍的会院在委内瑞拉的
可瑞特成立了。
这是在印度之外建立的第一所仁爱传教修女会,因而具有特殊的
意义。
在1965年以前,德兰姆姆在印度虽然已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但
在印度之外的其他国家和地区,知道和了解她的人还很少,甚至在罗
马教会的神职界,认识她的人也并不多。
但还是有一个人非常了解她和她的修会,这个人就是原籍澳大利亚尔后在印度做大使的葛奥主教,在梵蒂冈会议期间,葛奥主教恰好
坐在委内瑞拉一个主教的旁边,他频频地谈起德兰姆姆,以致委内瑞
拉的这个主教荫发了邀请姆姆到他的教区开办会院的想法。
这正是德兰姆姆计划中的事,何况,她还可以在那里培训在西班
牙语系地区工作的修女。仁爱传教会的母语是英语,因而在整个修会
里,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能够讲西班牙语,
于是,有4个修女被派往委内瑞拉。
7月26曰,修女们抵达可可瑞特。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完全陌生
的所在,修女们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慢慢适应。为迎接她们的到
来,当地教会已经准备好了宽敞的房子,崭新的电冰箱,以及其他家具。但德兰姆姆只是瞥了一眼这些东西,就说:“可可瑞特的穷人没有电冰箱,也没有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些我都知道,你们不必瞒我。”
但在姆姆抵达之前,筹备者们就已代表姆姆接受了这些捐赠。但
姆姆不管,姆姆说:“修女们自己也不需要电冰箱,或洗衣机。”
大家同她争辩,说:“这个地方很热,这你也知道,而现在正是
三伏天,我们希望你能派上用场,即便修女们现在不用,或许将来用
得上呢。至少可以用来保存药品吧。”
姆姆却回答说:“好吧,假如以后她们为了穷人的缘故需要这些
东西,那时上帝自会照管,但现在她们还不需要。”
大家只好妥协,
在姆姆到达委内瑞拉之前,便已知道未婚妈妈的问题在可可瑞特
很严重。因此姆姆决定在那里买一块地,建一个专门收容未婚妈妈的
中心。政府当局也很支持。但是,当姆姆与土地所有人商谈有关土地
的出让价格时,那人竟然开出了500万委币的天价。在当时,500万
委币大概相当子]00万美金,
姆姆非常震惊,她伸手向天,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不!”
然后她以很小的声音对陪同她的人说:”他们从不为穷人着想。”
一直到回到会院,姆姆都没从那种震惊中解脱出来,她说:”我
的天哪,我简直不敢想像,如果我们接受了这个对穷人有害的浪费,
将会产生什么结果?”
在德兰姆姆的意识里,仁爱传教修女会的每一分钱都是属于穷人
的,她没有权利随意处置。曾经有人说:金钱就是魔鬼的粪便。但对
于德兰姆姆来说,每一分钱都很珍贵,因为只有有了钱,她才能真正具体地爱穷人,如果没有钱,所谓帮助穷人,就将是一句空话,因此,
她重视手上的每一分钱,但并不是为她自已。在这个问题上,她从不像某些伪善的人,假装超凡脱俗,视金钱为粪土。她以感激的心接受
每一分钱,然后慷慨地施予穷人,一直到分文不留。
如果说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南美洲,姆姆拒绝电冰箱还说得过去的话,那么,到了80年代的西班牙,姆姆再一次拒绝电冰箱和洗衣机,就很难让常人接受了,
有一个侨居在西班牙的智利女青年,因为急于回国,也是出于爱
心,就给刚刚成立的会院送来了电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热水器和
椅子等家具。看到女青年一片热心,同工们就接受了。当姆姆到来时,
他们希望姆姆不要拒绝。因为那个时候,这些电器在马德里已经不算
什么了,即便是在最贫穷的社区,也都基本普及了。
但姆姆还是拒绝了。
三天后,姆姆要离开马德里前往南斯拉夫,在她出示护照和登机
证的时候,有个同工走上前去对她说:“请放心,嬤嬷,我们会照顾
你的修女的。”
这个同工以为姆姆会说,“谢谢”,或是说“是的,别让她们缺少什么”之类的话,但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姆姆说的却是:”你们可要帮助修女们恪守贫穷哦。”
为什么德兰姆姆要反复叮嘱同工们护卫修女的贫穷呢?这是因
为,无论是美国的底特律,还是西班牙的马德里,都与印度尤其是加
尔各答,全然不同了。如果在加尔各答保持贫穷还不算太难的话一一
整个社会都很贫穷,那么在西方一些非常富裕的国家,要保持修会所
要求的那种贫穷,就比较困难了。
但是,终生持守贫穷,又是仁爱传教会的每个修女都必须坚守的
一个圣愿,姆姆说:神的清贫原就是叫我们从物质的牵挂和物质的拥
有欲中解放出来,然后,以这样的自由,去守一地爱。
事实上,修女们都做到了。不只是在委内瑞拉,或马德里,在后
来相继建立的每一所分会里,修女们都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夏天没
有电扇,冬天没有暖气,没有冰箱和洗衣机,个人没有手表,有时甚
至连肥皂和刷子都没有。
但修女们的贫穷,并非只是停留在物质的层面,它还传达给我们
一个信息:即恭敬地向上帝承认自己的脆弱、无能和无有,同时接受
这种脆弱、无能和无有。因为贫穷,所以必须倚靠,更要交托,即完
全地将自己交给上帝,同时绝对信赖上帝的眷顾,并为此常常欢喜快
乐。这是成为一个修女必须具备的基本操守。
有一个奇妙的小故事,我一定要跟各位分享。
有一天下午,一个穷苦的妇女来到可可瑞特的修会,要求修女们
给她200美金。她说她急需这笔钱。这是修女们当时所能自行处理的
全部财产。虽然修女们并不认识她,但她们没要她出示任何证明,就
把钱给了她。
过了不久,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从大街上走来,他敲开门,交给
修女们一笔钱,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去了。修女们打开一看,正好是
200美金。毫无疑问。修女们也不认识他。
我革命的成分中只有爱
1966年,仁爱传教修女会开始在世界各地开办各种大大小小的中心。如果以前姆姆和修女们只是在印度奔波的话,那么现在,她们的足迹开始遍及全世界,她们真的成了奔跑的修女。
不仅如此,她们还是积极的实干家和伟大的组织者。从地震现场
和风灾、水灾现场,到瘟疫流行区、战争难民营,甚至战争的前沿地带从麻风病人、艾滋病人,到战争伤残者,以及孤寂绝望的人群;从亚洲到非洲,再到美洲、欧洲。哪里有苦难,她们就出现在哪里。
也就是说,哪里有人在呼喊“我渴”,她们就把上帝的爱带到哪里,在她们看来,她们在世的使命,便是用自己的生命展示上帝对这个世界的爱,以及上帝对人类持续不断的怜悯。而且对她们而言,不管是谁在呼喊“我渴”,其实都是那同一个声音在呼喊“我渴”。
德兰姆姆说:“使人类幸福的方法有很多,减少人口,发展科技,
这都是可以的,但如果人们对十字架上呼喊“我渴”的声音不予理睬,那么,任何方法都不会真正有效,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她始终相信:上帝给予这个世界的恩惠,其实足够所有的人幸福
地享用,但人们的奢侈和浪费导致穷人失去了这份权利。这种浪费既
包括物质上的挥霍,也包括精神上的不负责任,
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仁爱传教修女会在世界各地建立分会的情
况吧。
1966年,在孟买成立儿童之家,在亚格拉成立麻风病疗养院,此外,修女们开始前往号称印度教圣地的贝那勒斯从事仁爱服务工作。
]967年12月,在斯里兰卡的科伦坡建起一个贫民之家,这是仁
爱传教修女会在赤道上开办的第一个为穷人服务的处所。
接着,姆姆又在教皇的特别要求下,亲自飞往罗马,在罗马贫民
区成立了一个会院。
那是1968年的8月,一封来自教皇保罗六世的私人信函被送到
了加尔各答仁爱传教会的总部,信封里除了有两张机票外,还有一张
超过10000美金的支票,以及一份对罗马教区恶劣状况的简述。几个
星期后,德兰姆姆和一个名叫费德莉克的修女来到了罗马。罗马贫民
区的问题与别处不同,这里的家庭大多来自意大利南部,他们希望能
在罗马找到高薪的工作,但事实上,大多数丈夫的薪水仅够支付房租。
因此,那些有幼儿需要照顾的母亲就不得不出去工作。针对这种状况,
姆姆除了在这里建立一个医疗中心外,还建了一个幼儿园。
1968年的9月,非洲的第一个贫民中心在坦桑尼亚和乞力马扎罗山附近的塔波拉建立。同月,姆姆又在澳大利亚的波克建立了一个会院。
1969年,一个世界性的协会,即“德兰国际合作者协会”正式成立,这个组织的工作目的,就是使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能注意到穷人的困苦与需要,然后以德兰姆姆的精神,去真实地关爱和给予。他们在会章中写道:时至今日,当耶稣来到自己的地方,甚至归属他的人也不认得他。他来到穷人瘦弱的身躯里,可以肯定,他也来到几乎被财富淹没的富人身上,来到他们孤独的心里,如果没有人爱他们的话。
1970年4月,一部分修女前往加拿大,在温尼伯兴建修院与贫民中心。另有5个修女则在德兰姆姆的带领下,前往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同年7月,修女们奔赴约旦,开始在信仰伊斯兰教的穷人中间开
展工作。她们在那里照顾身体残障的人,以及被遗弃的儿童。为了照
顾加沙地带的难民,她们每曰往返于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间,为减轻
难民的痛苦付出了极大的努力。那里的穆斯林尊敬地称她们为“朝圣
客”,因为她们,身穿白色长袍,就像麦加朝圣者一样。
1970年12月8曰,这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一所位于伦
敦的初学院正式成立。这是仁爱传教会在加尔各答之外创办的第一所
初学院。
自从仁爱传教修女会成为直属教皇的国际性修会以来,许多追慕
德兰姆姆的年轻女孩们,从世界各地来到加尔各答。但加尔各答修道
院无法容纳那么多的追慕者,于是姆姆在伦敦开设了这样一所初学院,用来安置和培育那些对基督充满虔敬渴望的女孩们。
到了1971年,就连在富裕的美国,甚至是纽约的布朗克斯,也
有了仁爱传教会的会院。修女们在黑恶势力无孔不入的街区设立曰间
照顾所,收留精神病患者,帮助那些贫穷、患病以及担惊受怕的人们,
并前往监狱探视那些被家人放弃的重犯,
几年后,医生出身的安德瑞雅修女接任布朗克斯分所的主管工作。这天,她在街上发现了一个双腿生疮的人。她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必须立即入院治疗,于是她打电话口叫了救护车。但来的并不是救护车,而是警车一一长期以来,救护车都视这个臭名昭著的地区为禁地。警察一下车就向那人咆哮,就像对待妓女和醉鬼一样,那人撒腿便跑,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安德瑞雅修女很生气,她对警察说:”长官,这个人是我的耶稣,而你刚才说的,就是对耶稣说的。”警察惊讶极了,
这样的话他从未听过。他立即低下头跟修女道歉,又花一个多小时,
把那个病人找了回来,并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对待任何人了。
1972年,仁爱传教修女会在孟加拉首都达卡建立起一个小型修道院和一个贫民中心。
就在前一年,即1971年的3月,原来的东巴基斯坦宣告独立,取名”孟加拉国”。因为支持东巴基斯坦,印度与西巴基斯坦之间的矛盾演变成了一场可怕的战争。战争导致难民人数激增,没过多久,就在印度边境的难民营里爆发了可怕的霍乱,德兰姆姆立即前往政府有关部门请求支持,但加尔各答政府在当时的情形下,只求自保一一采取一切办法阻止难民进入。于是,姆姆只好带领一批修女奔赴难民营。每个修女都知道自己可能被传染,但她们必须去。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霍乱终于被控制,
1975年,修士们在越南开设了第一家收容中心。
1976年,仁爱传教修女会的第一个默观分会在纽约成立,其修女被称为默观修女,或圣言修女。
默观修女的主要职责是祈祷。因此,一天中她们除了用两小时服
侍穷人外,其他的时间,她们都用在祷告上。包括为修会的修女和修
士们代祷。默观分会之所以建在美国,而不是喜马拉雅山或其他宁静
的地方,是因为姆姆认为:在世间的大城市中,尤其是像伦敦纽约这
种诸事变动迅速的大城市里,人们更需要静默与沉思,更需要在自身
中找到一间“密室”。因为上帝只在心灵静默的时候开始言说。
1979年,修会在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了第一所分会。从这一年开始,就连以前严禁传教士进入的埃塞俄比亚、南也门、尼加拉瓜、古巴和前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也开始批准仁爱传教会在那里开设收容中心。
从1980年开始,仁爱传教修女会的所有收容之家开始向吸毒者、
娼妓和受虐待的妇女开放。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仁爱传教会在印度以外的收容中心分别扩
展到了黎巴嫩、西德、墨西哥、巴西、秘鲁、肯尼亚、比利时、新几
内亚,以及菲律宾、海地、阿根廷等国。修女们在那里开办医疗中心、
药物派发站,以及收容中心、贫民学校等,她们自己住在破旧的房子里,吃着简单的饭菜,却为当地被疾病折磨的孩子们提供营养丰富的膳食。
1985年,第一所艾滋病医院在纽约建立。
1988年,为拯救因核意外而受到辐射伤害的人们,德兰姆姆亲自前往莫斯科,向前苏联政府提出申请,促使一所位子切尔诺贝利附近的救济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建立。
这期间,德兰姆姆的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强烈的渴望,那就是,
为她家乡的穷人做点事情。但社会制度的差异,导致她的这一愿望始
终无法实现一一姆姆的家乡那时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而梵蒂冈与社会
主义国家没有建立外交关系,所以,她的申请很难得到批准。
一直到1991姆姆才被允许在她的家乡阿尔巴尼亚建立会院,接到这一批准,姆姆欣喜若狂,她亲自赶往那里一一60年了,她是第一次回家,然后她花4个月的时间,为那里的穷人建起了一所拥有5间房子的收容中心。
从1977年开始,修女们开始登陆我国的台湾和香港,并在那里
开办为穷人服务的处所。
到1997年德兰姆姆逝世时,仁爱传教修女会已在世界各地开办
了六百多所会院,分布在127个国家,共有修女修士七千多人,其中
修女4500人,分别来自117个国家,有很大一部分修女来自印度的
中产阶级,有的甚至是出生于婆罗门阶层的贵族小姐。
而在分布于世界各地的每一个会院里,都有一尊美丽的圣母像被
供奉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在这个以德兰姆姆为领袖的女性修会里,
玛丽亚象征圣洁、纯粹、贞洁、顺服与神圣的母性,是德兰姆姆和所
有修女的典范,也是她们热切祈祷的对象。姆姆认为,敬礼圣母是女
性通往基督的心灵之道。当有人就女性担任重要圣职的问题来采访她
时,她便以耶稣之母玛丽亚来回答。她说”玛丽亚可以是最好的司铎,
然而她自称是一一也一直是一一主的侍女。”
仅从上面的叙述看起来,德兰姆姆的仁爱事业似乎开展得一帆风
顺,仿佛未曾遭遇过任何的拦阻。但事实并非如此,1980年,德兰姆姆带着几个修女来到埃塞俄比亚,她打算在这个国家开设一间专为穷人服务的医院,但自大的总督竟对这个美妙的想法大惑不解,他盛气凌人地对姆姆说:“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正在搞革命吗?我们革命的目的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嘛!”姆姆笑了,她平静而从容地回答道:“我也是个革命家,但我革命的成分中只有爱。”
在印度的山区西姆拉,姆姆遭到了来自大自然的猛烈抵抗。西姆
拉的冬天非常寒冷,而修女们长期生活在湿热地区,根本无法抵御西
姆拉的高寒,最后只好全盘退出。
在斯里兰卡,十几年来从未有过一个传教士获得过入境签证,但
仁爱传教会的修女们却出乎意料地受到了热烈欢迎。可是这种友好并
没有持续下去,不久,她们就被驱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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