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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从容计划

_3 西德尼(美)
  不过,太迟了。在莱斯丽买了《太阳》之后十一个月,沃尔特。 末利威馁悻悻然来找她。
  “我要卖出,”他简略地说,“你想买《年记》吗?”
  “对。”
  《年记》签署合同那天,莱斯丽召集全体职员。
  “从星期一开始,”她说,“我们升起《太阳》价格,加倍提升广告率,停止竞赛活动。”
  一个月以后,莱斯丽告诉克雷格。 麦卡里斯特:“在底特律的《晚间标准》很容易出售,它还拥有一个电视台。我想,我们应该做一次交易。”
  麦卡里斯特断言抗议:“钱伯斯夫人,我们不熟悉电视的任何事,并——”
  “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去学,不是吗,我们?”
  莱斯丽帝国就要开始建造了。
第六章
奥里弗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有行政任用要安排,立法要提议,拨款要审批,还有会议,演讲,记者招待会。他热爱每一分钟。法兰克福的《州杂志》,列克星敦的《先驱社论》,和《路易斯维尔信使杂志》,都为他作了声名显赫的报道,他正在赢得作为州长做事妥当的名声。奥里弗在超级富足的社会生活中大获全胜,当然,他知道,大部分原因是他与参议员托德。 戴维斯的女儿结了婚。
  奥里弗享受着法兰克福的生活。这是一座可爱的,历史性的城市,坐落在肯塔基绿浪翻滚,神话般的蓝草地区,景色优美的河谷之中。他为自己将会喜欢住进华盛顿D。C。而感到惊讶。
  繁忙的日子被星期吞没,星期又融进月。奥里弗开始了任期中的最后一年。
  奥里弗安排彼得。 塔吉做了新闻部长,这是完美的选择。塔吉总是坦率地对待新闻界,并由于代表着正派、老式的价值观,又健谈,他赋予了政党实质和尊贵。彼得。 塔吉和他的黑眼罩几乎有和奥里弗一样好的赞誉。
  托德。 戴维斯一定要飞到法兰克福去看奥里弗,每月至少有一次。
  他对彼得。 塔吉说:“当你获得一匹赛跑良种,你必须要放一只眼睛盯着他,才能确保其不丢失速度。”
  在十月一个寒风飕飕的晚上,奥里弗和参议员戴维斯坐在奥里弗的书房。两个人已经和珍一起去“加百利”用过晚餐,又回到官邸。珍走开让男人们谈话。
  “珍看上去非常快乐,奥里弗,我很高兴。”
  “我力图使她快乐,托德。”
  参议员戴维斯面露喜色看着奥里弗,心中暗自对他常常使用那个公寓感到奇怪,说:“她很爱你,儿子。”
  “我也爱她,”奥里弗的话语非常真诚。
  参议员戴维斯笑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她已经要去装饰白宫了。”
  奥里弗的心急速地跳起来:“请再说一遍?”
  “噢,我没告诉你?已经开始了,你的姓名正在华盛顿变成代号。年初,就要开始我们的竞选活动了。”
  奥里弗几乎是害怕地小心翼翼地问下一个问题:“你真地认为我有可能吗,托德?”
  “‘可能’,这个词意味着冒险,我不冒险,儿子,我不想陷入任何事,除非我知道那是一件确定的事。”
  奥里弗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想起“你可以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真诚地说:“我想你知道,对你为我做的每件事,我有多么感激,托德!”
  托德轻拍奥里弗的手臂:“帮助他的女婿,那是一个男人的职责,不是吗?”
  在“女婿”上的重音,奥里弗没有疏忽。
  参议员像似随意地说:“顺便说说,奥里弗,很令我失望——你的立法机关通过了烟草税议案。”
  “那钱,将会用于我们财政预算的不足,和——”
  “不过,当然了,你们将要把它否决掉。”
  奥里弗不解地凝视着他:“否决掉?”
  参议员对他浅浅一笑:“奥里弗,我想你知道,我不是在想着我自己。可是,我有许多朋友,他们把艰难获得的金钱投入在烟草种植上,我不愿意看着他们因沉重的新税而遭受损失,你看呢?”
  沉默不语。
  “你愿意吗,奥里弗?”
  “不,”奥里弗终于说,“我猜,那不会可能。”
  “我很感激,我真地感激。”
  奥里弗说:“我听说你已经卖掉了烟草种植园,托德。”
  托德。 戴维斯惊讶地看着他:“我怎么会想做那个?”
  “噢,烟草公司正在法院经受敲击,出售是下策,可——”
  “你在谈美国,儿子,有一个巨大的世界在那里。等着,直到我们竞选活动开始的广告在中国、非洲和印度启动。”他看看表,站起身:“我必须回华盛顿去了,委员会有一个会议。”
  “祝飞行愉快!”
  参议员戴维斯笑起来:“现在我会了,儿子,现在我会了!”
  奥里弗很烦躁:“见鬼了,我将要怎么做,彼得?到目前为止,烟草税是今年立法机构通过的最受欢迎的措施。多抱歉,我轻易就要把它否决掉了?”
  彼得。 塔吉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纸:“所有回答全都在这儿,奥里弗,我已经和参议员讨论过了,你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已经安排了四点钟的记者招待会。”
  奥里弗研究了那些纸,最后,点点头:“这样好。”
  “那是我做的,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需要我的?”
  “没有了,谢谢你,我们在四点钟再见。”
  彼得。 塔吉动身离开。
  “彼得!”
  塔吉转回身:“什么?”
  “跟我说点事。你认为我真地有机会成为总统吗?”
  “参议员说了什么吗?”
  “他说我会。”
  塔吉走回到桌边:“我认识参议员戴维斯有许多年了,奥里弗,在所有时间里,他都没出过错,一次也没有,这个人有难以置信的本能。如果托德。 戴维斯说你将是下一届美国总统,你就定能去做。”
  有人敲门。“进来。”
  门开了,一个迷人的年轻女秘书走进来,拿着传真。她二十出头,欢快又热情洋溢。
  “噢,请原谅,州长,我不知道你这里在着一个——”
  “没关系。米里亚姆。”他很随便地介绍。
  塔吉笑笑:“嗨,米里亚姆。”
  “你好,塔吉先生。”
  奥里弗说:“我不知道,要是没有米里亚姆我还能做什么,她为我做了每一件事。”
  米里亚姆的脸上绯起红晕:“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她把传真放在奥里弗的书桌上,匆忙转身走出办公室。
  “是个漂亮女人,”塔吉说,目光射向奥里弗。
  “是啊。”
  “奥里弗,你要小心点,不是吗?”
  “当然我会。那就是为什么我要你弄个小公寓给我。”
  “我的意思是要大大地加倍小心,风险在长大,下一次你惹上好色。还是停止吧,想想,一个米里亚姆或者艾丽丝或者卡伦是否相当于“椭圆办公室”的价值。”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彼得,我很感激,不过你不必对我担心。”
  “好。”彼得看看表:“我必须走了,我要带贝齐和孩子们出去午餐,”他笑起来,“我跟你说了吗,今天早上我的五岁的丽贝卡所做的?早上八点钟,有一盒孩子表演的磁带,她想要看,贝齐说:‘亲爱的,午饭后我会放给你看的。’丽贝卡就认真地看着她说:‘妈妈,我想现在吃午饭。’多可爱的机灵鬼,你说呢?”
  奥里弗面对塔吉这骄傲的声音不得不笑。
  那晚十点钟,奥里弗走进书斋,珍正在阅读。他说:“甜心,我必须出去,有一个会议要到。”
  珍抬起头看他:“在夜里吗?”
  他叹口气说:“恐怕是这样。早上有一个预算委员会会议,他们想要我在会前做陈述。”
  “你工作得太辛苦了,试着早点回家,好吗,奥里弗?”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你近来出去得很多。”
  他怀疑那是否意味着警告。他走近她,弯下腰,吻她:“别担心,甜心,我会尽可能早些回来。”
  在楼下,奥里弗告诉司机:“今晚不需要你,我用小车。”
  “是,州长。”
  “你迟到了,亲爱的,”米里亚姆脱光了。
  他笑裂开嘴,走近她:“对不起了,我很高兴你不见我没有走。”
  她笑着:“抱着我。”
  他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她温暖的身体紧抵着他。
  “脱掉,快点。”
  后来,他说:“你喜欢搬到华盛顿D。C。去吗?”
  米里亚姆激动地在床上坐起来:“你是认真地?”
  “非常认真。我可能要去那儿,我想要你随我去。”
  “如果你妻子什么时候发现我们……”
  “她不会。”
  “为什么要去华盛顿?”
  “现在不能告诉你,所有我可以说的就是,那会非常地刺激。”
  “只要你爱我,无论你希望我去哪里我都会去。”
  “你知道,我爱你,”这个词轻易就滑出去,就像过去多次有过的一样。
  “对我再做一次。”
  “不过就两次嘛。我有一些东西,为你准备的,”他爬起来,走到忙乱中扔在椅子上的夹克那里,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把内容物倒进玻璃杯里。那是清亮的液体。
  “试试这个。”
  “那是什么?”米里亚姆问。
  “你会喜欢的,我保证,”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半。
  米里亚姆开始小口地呷,然后,一口把其余的全都咽了下去,笑道:“还不坏。”
  “它将会让你感觉到真正地性欲。”
  “我已经感觉真正的性欲了,快过来。”
  他们再次做爱。她出现喘息:“我——我感觉不好!”接着,呼吸急促起来:“我不能呼吸了。”她的眼睛慢慢闭上。
  “米里亚姆!”他喊,没有反应。她落回床上。“米里亚姆!”
  她躺在那儿,不省人事。
  “狗娘养的!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站起来,开始踱步。他把这液体给过一打多的女人,而损害到什么人,只有过一次。不得不要小心了。除非把握得对,否则,这所有的梦,他为之努力而作的每一件事,就将会是终结。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她仍在呼吸,感谢上帝!可是,不能让她在这个公寓里被发现。那样会追查到他。必须把她弄到哪里去,让她在那里被发觉,获得医救,他可以信赖她不揭露他的姓名。
  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给她穿衣,从公寓里清除所有痕迹。他把门打开一条缝,确信走廊里是空着的。然后,把她提起来,担在肩膀上,扛下楼,放进车里。那时,几近午夜,街道杳无人迹,天上又开始落雨。车开到“刺柏丘陵公园”,在确保没有人看见时,他把米里亚姆拎出车,又轻轻地放在公园的长椅上。他讨厌把她留在这里,可是,没有其他选择,没有,他的全部未来面临着危险。
  在几英尺外,有一个公用电话亭,他匆忙走过去,拨了911。
  奥里弗回到家,珍还等着呢。“都过午夜了,”她说,“怎么,你——”
  “我很抱歉,亲爱的,那个预算让我们陷入很长很厌烦的讨论,并——哦,每个人都有不同意见。”
  “你看上去很苍白,”珍说,“你一定精疲力尽了。”
  “我是有点累了,”他承认。
  她暗示地笑笑:“我们上床吧。”
  他在她前额上吻了一下:“我真地很想睡了,珍,那个会议使我筋疲力竭。”
  第二天早上,《州杂志》首页新闻写着:
  “州长秘书在公园被发现不省人事”。
  “今天凌晨两点钟,警察发现躺在雨中长椅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米里亚姆。 弗里德兰德,立即打电话给救护车。现已送到‘忆念医院’。目前情形,据说仍处于危急中。”
  奥里弗正在读着新闻,彼得匆忙走进办公室,拿着一份报纸。
  “你看过这个了吗?”
  “看了,那真——那真可怕。新闻播了整个早晨。”
  “你估计发生了什么事?”塔吉问。
  奥里弗摇摇头:“不知道,我刚刚和医院谈过。她处于昏迷中。他们正在试图弄清是什么原因所致,等找到后,会马上让我知道。”
  塔吉看着奥里弗:“我希望她会没事。”
  莱斯丽。 钱伯斯错过了看这条新闻故事,此时,她正在巴西,购买一家电视台。
  第二天,从医院打来电话:“州长,我们刚刚完成实验室检测,她是服下了一种叫做‘亚甲基…’的物质,一般称为‘狂喜’。她使用了它的液体形式,那恰是更致命的。”
  “她的情况怎么样?”
  “恐怕是危急,还在昏迷。她可能会醒来,也可能——”他犹豫不决,“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请保持向我汇报。”
  “当然,你一定非常关心了,州长。”
  “我是的。”
  秘书走近时,奥里弗。 拉塞尔在会谈。
  “请原谅,州长,有个电话找你。”
  “我告诉过你,不要来打断,希瑟。”
  “是参议员戴维斯,在三线。”
  “哦。”
  奥里弗转面对着屋里的人:“这个,稍后,我们会完成,先生们,如果你们谅解我……”
  他看着他们走出屋子,接着关上门,才拿起电话:“托得?”
  “奥里弗,这是什么,你的一个秘书被发现吸毒,在公园长椅上?”
  “是啊,”奥里弗说,“那是件很糟的事,托德,我——”
  “怎么糟?”参议员戴维斯态度强硬地问。
  “你的意思是什么?”
  “你知道他妈的我的意思。”
  “托德,你不会认为是我——我发誓,我不知道所发生的任何事。”
  “我希望你不,”参议员的声音严酷,“你知道,闲话漫布华盛顿有多快,奥里弗,那是美国最小的城市。我们不希望任何消极的事情连累到你。我们正在准备做我们的搬迁。如果你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我将会非常,非常地心烦。”
  “我向你保证,我是清白的。”
  “最好确保你离那种事远点。”
  “当然,我会,我——”线路挂断。
  奥里弗坐在那儿想:“我必须要更加小心。现在,不能让任何事阻饶了我。”他瞥了一眼手表,然后,伸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屏幕上是被围攻的街道画面,建筑物里的狙击兵在胡乱射击,能听到背景中迫击炮火的声音。
  一个富有吸引力的年轻女记者,披戴着战争的疲惫,手持麦克风,正在说:“据猜测,新的条约会在今天午夜生效,可是,无论它是否有用,这残忍的恐怖时期的统治是否被清理干净,在这被战争撕破的国土上,也决带不回和平的村庄,恢复洁净的生活。”
  场面转换到达娜。 埃文斯的特写镜头,一个充满热情的可爱的年轻妇女,穿着防弹夹克和抗击长统靴:“这里的人们在遭受饥饿和疲惫,他们只寻求着一样事——和平,它会来临吗?只有时间能作出回答。这是‘WTE《华盛顿论坛》社’达娜。 埃文斯,从萨拉热窝报道。”场面融进商业中去。
  达娜。 埃文斯是“《华盛顿论坛》社广播电视系统”的国外通讯记者,每天报道新闻。她是一个最好的空中通讯员,奥里弗力图不错过她的电视广播。
  “她是个极好看的女人。”奥里弗这样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该死的,怎么一个年轻有魅力的人会要到炮火硝烟的战争中去。”
第七章
达娜。 埃文斯是个军团娃娃,一个从基地到基地地旅行的军事指导员陆军上校的女儿。达娜十一岁时,已经在五个美国城市居住过,到过四个国家。她和父母搬到过马里兰州的“阿伯丁验证场”,乔治亚州的“本宁顿堡垒”,得克萨斯州的“胡德堡垒”,堪萨斯州的“莱文威热堡垒”,新泽西州的“蒙默思郡堡垒”。她去过日本“扎马营地”的军官孩子学校,德国的“契姆西”,意大利的“达比营地”,和波多黎各的“布加勒堡垒”。
  达娜只是个孩子,她的朋友们都是军职人员,他们的家庭在各个不同的岗位驻地。她是早熟的,愉快的,外向的,然而,母亲担心达娜没有正常的童年。
  “我知道,每六个月搬一次家,对你一定是极艰难,亲爱的,”母亲说。
  达娜迷惑不解地看着妈妈:“为什么?”
  只要达娜的父亲被指派到一个新岗位,达娜就会非常激动:“我们又要搬家了!”她会大叫起来。
  遗憾地是,虽然达娜把不断地搬家视为享受,可母亲厌烦。
  在达娜十三岁时,妈妈说:“我不能再像个吉普赛人一样地生活了,我要离婚。”
  听到这个消息,达娜惊恐不安。不是因为到了离婚这个程度,而是存在这样一个事实:她不能够更多地随父亲绕着世界旅行了。
  “我会在哪里生活?”达娜问妈妈。
  “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克莱尔蒙特。我出生在那里,那是一个美丽的小城镇,你会爱上它的。”
  至于克莱尔蒙特是个美丽的小城镇,达娜的母亲是对的,而她错在,以为达娜会爱上它。克莱尔蒙特在洛杉矶郡圣。 加百利山脚,有三万三千人口。那里的街道排列着葱郁可爱的树木,拥有令人感觉魔幻般有趣的学院社区。可达娜不喜欢。从一个世界旅居者,到在一个小小城镇安居,这种变化引出了严峻的文化震荡问题。
  “我们将要永远生活在这里吗?”达娜沮丧忧郁。
  “有什么问题吗,亲爱的?”
  “这对我来说太小了,我必须要一个更大的城市。”
  达娜上学的第一天,愁眉苦脸地回到家里。
  “发生什么事了?不喜欢你的学校吗?”
  达娜抱怨,叹息:“没什么,只是那里充满了小孩。”
  妈妈大笑:“他们要那样熬过,你也要。”
  达娜在克莱尔蒙特继续上高中,成为校报《猎狼派》的一名记者。她发现她喜爱报纸工作,不过,缺少旅行仍令她感到失落。
  “等我长大了,”达娜说,“我还是要到世界各地去。”
  达娜十八岁时,进了克莱尔蒙特“麦肯纳学院”,主修新闻专业,成为院报《论坛》的一名记者。第二年,做了报纸编辑。
  学生们不断地来找她,支持她。“我们女学生联谊会下星期要办一个舞会,达娜,你可以在报纸上提一下……?”
  “星期二,辩论俱乐部有个会议……”
  “你可以回顾一下戏剧俱乐部上演……?”
  “我们必须为新图书馆筹集资金……”
  工作没有止境,可是达娜非常地享受,在这片阵地上去帮助别人,她喜欢。到了高年级,达娜决定要从事新闻职业。
  “我将能访问世界上所有的重要人物,”达娜告诉妈妈,“那将是史无前例地哟。”
  达娜在长大,可年幼的她只要一照镜子,就会变得沮丧——太矮,太瘦,太扁平。其他的每个女孩都是令人羡慕地漂亮,有一种加利福尼亚味,“就我是一个‘丑小鸭’,”她垂头丧气地想。她因此做了个决定——避免照镜子。要是达娜照了镜子,她就会了解到,在十四岁的年纪,身体开始发育,在十六岁时,她已变得非常有吸引力,当十七岁时,男孩子们开始认真地追求她了。她有自己渴望的心形脸,大大的充满好奇的眼睛,可爱又含有挑战性的沙哑的笑声。
  自从十二岁那年,那么想失去童贞开始,达娜就出名了。她幻想着:那将会是,一个美丽的点缀着月光之夜,岛屿有些朦胧,洋溢热情,波浪轻轻拍抵着海岸,背景中乐曲声声缠缠绵绵,一个英俊的,久经世故的陌生人走近她,深深地直视她的眼睛,看进她的灵魂。他把她拉入怀中,默默无语,温柔地携她走到一株临近的棕榈树前。他们脱去装裹,做爱,此时,背景音乐奏响至高潮。
  而实际情况是,她在一辆老式雪佛兰牌汽车后面失去了童贞。那是在一次学校的舞会之后,与一个瘦削的十八岁红头发男孩,叫某道宾,和她一起在《论坛》工作。他把他的戒指送给她。一个月过后,他就与他的父母搬到密尔沃基。自那以后,达娜再没能听到他的消息。
  在获得新闻学士学位从大学毕业前那个月,达娜去到当地报社《克莱尔蒙特调查》,寻求一份诸如记者的工作。
  人事办公室的人检查了她的履历:“那么,你曾是《论坛》编辑了,呃?”
  达娜小心翼翼地微笑:“对。”
  “那好,你很幸运,现在正好有一小段速记,我们就让你试一试。”
  达娜发抖了。她已经准备了一份国家列表,以为会适用的:俄国……中国……非洲……
  “我知道,我不能像一个外国通讯记者一样地开始,”达娜说,“但是一——就——”
  “好吧,你在这里要做的工作就是兼做勤杂工作的办事员。早上,给编辑们上咖啡,他们喜欢浓一点的。顺便,你要守着印完新闻印刷。”
  达娜震惊地盯着他:“我不能——”
  他朝她倾过身,皱着眉:“你不能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我有多么高兴,得到这份工作。”
  记者们都称赞达娜的咖啡,她成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信差。她每天工作得很早,同每个人交朋友,总是热心于帮助别人。她知道那是获得成功的途径。
  可问题是,到了六个月末,达娜仍然是个兼做勤杂工的办事员。她去找总编辑比尔。 克罗葳尔。
  “我真地认为我准备好了,”达娜认真地说,“如果你派给我一个任务,我会——”
  他连头也不抬:“还不可用。我的咖啡凉了。”
  “不公平,”达娜想,“他们甚至不给我一个机会。”达娜听过一首诗,并坚定地相信它:“如果有什么阻拦你,或许,你还是避开它的好。”“噢,没有什么会要阻拦我,”达娜想,“没有什么,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够开始呢?”
  一天早上,达娜抬着一杯热咖啡路过无人电传打字机房,一台连接警察机关的扫描输出端正在打印发过来的一封电报。达娜好奇地走过去读:
  “联合新闻——加利福尼亚州克莱尔蒙特,今天早上,在克莱尔蒙特有一起诱骗企图,一个六岁男孩被一个陌生人劫持……”
  达娜读了其余故事,兴奋地瞪大眼睛。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从电传机上把这则新闻撕下来,放进口袋里。没有其他人看到过这个新闻。
  达娜匆忙走进比尔。 克罗葳尔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克罗葳尔先生,今天早上,在克莱尔蒙特,有人试图诱拐一个小男孩。他说要给他一匹小型马。那男孩想先要些糖,那拐子就带他到了糖果商店。可是店主认识那个男孩,便给警察打了电话,拐子逃跑了。”
  比尔。 克罗葳尔兴奋起来:“没有得到什么电报啊,你是怎么听说的?”
  “我——我碰巧在那个商店,他们正在议论那件事,还——”
  “我要找个记者立刻去那里。”
  “为什么不让我去顶替呢?”达娜很快地说,“糖果店的业主认识我,他会讲给我听的。”
  他打量了达娜一阵,不情愿地说:“好吧。”
  达娜采访了糖果店业主。第二天,她的报道出版在《克莱尔蒙特调查》首页,反响很好。
  “那工作还不坏,”比尔。 克罗葳尔告诉她,“都不坏。”
  “谢谢你!”
  自从那次达娜独自在电传打字机房,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又有一个新闻电传自联合新闻:
  “加利福尼亚州波莫纳:女子柔道教师捕获强奸未遂犯。”
  “好极了,”达娜断定。她撕下打印输出页,揉做一团塞进口袋里,匆忙去见比尔。 克罗葳尔。
  “我的老室友刚才打电话给我,”达娜兴奋地说,“她从窗子里看见,有个妇女击打一个强奸未遂犯。我希望去报导这件事。”
  克罗葳尔注视了她一阵:“去吧。”
  达娜开车到波莫纳,取得了对柔道教师的采访。再一次,她的新闻放到首页。
  比尔。 克罗葳尔叫达娜进来办公室:“你很想获得正规采访吗?”
  达娜激动得颤抖起来:“好伟大!”她差不多要脱口喊出来,“这是开始,我的事业终于开始啦!”
  在后来的日子,《克莱尔蒙特调查》被卖给华盛顿D。C。的《华盛顿论坛》。
  当新闻社被出售的消息传出,《克莱尔蒙特调查》大部分职员惊慌失措——会缩减规模,会有些人要失业,那是必然的了。可达娜不那样去想,她想的是:“我现在是为《华盛顿论坛》工作了。”下一步合乎逻辑的想法便是:“我为什么不去它的核心部门工作呢?”
  她走进比尔。 克罗葳尔办公室:“我想要十天假期。”
  他表现出无法理解地看着她:“达娜,大部分人围在这里,甚至不去洗手间,因为害怕回来时,他们的办公桌已经不在了。你就不担心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我是你所有记者当中最好的,”她充满自信地说,“我要去获得《华盛顿论坛》的工作。”
  “你是认真地?”他审视她的表情,“你是认真的。”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好吧,试试去见见马特。 贝克尔,他是《华盛顿论坛》社主管——报纸,电视台,电台,所有事的主管。”
  “马特。 贝克尔,好。”
第八章1
华盛顿D。C。是一个比达娜想象中还要大的城市,这是世界权力中心,达娜能从空中感受到十分强烈地电触般地兴奋。“这是我归属的地方,”她快乐地想。
  她先去到“斯托菲。 让拉兴旅馆”登记住宿,又查到《华盛顿论坛》地址,找去那儿。《论坛》坐落在六街,占据整个街区,由四栋单独的建筑组成,看似延伸至无穷远。达娜找到主大厅,自信地走向桌子后面穿制服的保安。
  “我能帮助你吗,小姐?”
  “我在这里工作,就是说,我为《论坛》工作,我到这里找马特。 贝克尔。”
  “你有过预约吗?”
  达娜犹豫不决:“还没有,不过——”
  “回去,等你有了再来。”他的注意力转到另外几个走近桌子的男人。
  “我们与发行部门的头有个预约,”其中一个人说。
  “只能一会儿,请吧,”保安拨了一个号码。
  在他背后,有个电梯到了,人们正在走出来。达娜乘机向它走去。她站到里边,祈求会在保安注意到她之前上升。有个妇女走进电梯,按动了键纽,她们开始上。
  “请问,”达娜说,“马特。 贝克尔在几楼?”
  “三楼,”她怀疑地看着达娜,“你没有戴通行证。”
  “我弄掉了,”达娜说。
  电梯到了三楼,达娜走出去,站在门口,思忖着所看到的景像张口结舌。眼前是无数的小房间,像有数百个,被成千个人占据着。每个小房间上用不同的颜色标示着:“社论……艺术……地铁……运动……历法……”
  达娜叫住一个匆忙的人:“请问,哪儿是马特。 贝克尔先生的办公室?”
  “马特。 贝克尔?”他停住,“右边,延走廊走到最底,最后一扇门。”
  “谢谢你!”
  达娜一转身,就撞倒一个胡子拉碴,样子凌乱的人,他抱着的一摞文件被撞落到地上。
  “喔,对不起,我是——”
  “怎么也不看看,你是见鬼啦?”那人劈头盖脸就说,弯腰去捡那些文件。
  “是个意外。给,我来帮你。我——”达娜伸出手,开始捡拾那些文件,却又把几张纸碰进桌子底下。
  那人停住,怒视着她:“好意呢?别再帮我了!”
  “随你便,”达娜也冷漠地说,“我只希望华盛顿人不会都像你一样地粗鲁。”
  达娜傲慢地站起来,走向马特。 贝克尔办公室。窗玻璃上的标志写着:“马特。 贝克尔”。办公室空着。达娜走进去,坐下。从窗户看出去,可以观察到狂热活跃的工作场面正在持续着。
  “这里完全不像《克莱尔蒙特调查》,”她想。有成千的人在这里工作。走廊上,那个脾气暴躁,样子凌乱的人正在朝办公室走来。
  “不!”达娜猛然醒悟,“他不是来这儿的,他是在去其他哪里的路上——”
  那人走到门口,看到她时眼睛都眯起来了:“见鬼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达娜着急地吞咽了一下:“你一定是贝克尔先生吧。”即刻,她又机警地说:“我是达娜。 埃文斯。”
  “我在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克莱尔蒙特调查》的记者。”
  “嗯?”
  “你刚刚买了它。”
  “我买了?”
  “我——我的意思是说报社,你买了它,报社,买了这个报社,”达娜感觉不会有好果子了,“不管怎样,我在这里是为了工作。当然,我已经在这里有工作了,更像一次调任,不是吗?”
  他惶惑地盯着她。
  “我可以立刻开始,”达娜语无伦次,“那没有问题。”
  马特。 贝克尔朝桌子走去:“是谁见鬼了的,让你在这儿的?”
  “我告诉你了,我是《克莱尔蒙特调查》的记者,和——”
  “回《克莱尔蒙特》去,”他厉声说,“别再在你出去的路上撞倒什么人。”
  达娜站起来,粗野地说:“非常感谢,马特。 贝克尔先生,我感激你的礼貌。”她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马特。 贝克目送着她,摇摇头——这个世界充满了古怪的人。
  达娜折回脚步,走到巨大的编辑室。在这里,有数打记者在他们的电脑上打着新闻。“这是我将要工作的地方,”达娜狂热地想,“回《克莱尔蒙特》去,他怎么敢!”
  达娜抬起头,看见远处马特。 贝克尔,正在向她的方向走来。讨厌的人到处都在!达娜很快地走到一个小房间后,不让他看见。
  贝克走过去,走到一个记者的桌子前:“你采访到了吗,萨姆?”
  “很不幸,我去到‘乔治敦医疗中心’,他们说没有人用那个名字登记过,醉夫。 泰勒尔的妻子不是那里的患者。”
  马特。 贝克尔说:“我清楚,非常地清楚,她是。他们在掩盖什么事,他妈的,我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即使她在那里,也没有办法见到她,马特。”
  “你试过花递惯例吗?”
  “试过,不管用。”
  达娜站着,看着马特。 贝克尔和那个记者走开。“这是什么记者,”达娜不满地想,“居然竟不知道该怎样获得采访!”
  半小时后,达娜走进“乔治敦医疗中心”。她去到花店。
  “我可以帮助你吗?”一个职员问。
  “是的,我想要——”她犹豫了一下,“——五十美元的花。”在说“五十”这个词的时候,她差不多要窒息了。
  当职员把花递到她手上时,达娜说:“医院的商店有那种东西吗,祝愿,有一个小帽那样的?”
  “在一个礼品商店有,在拐角处。”
  “谢谢你!”
  礼品店是一个丰饶的杂物场,宽敞地排放着贺卡,便宜的处理玩具,气球,旗帜,垃圾食品,华而不实的衣服。在一个架上,有一些纪念帽。达娜买了一个类似司机用的帽子,戴起来,又买了一个康复卡,在上面撩草地写了些东西。
  下一步,便是到医院大厅咨询台。她说:“我这里有些鲜花,给醉夫。 泰勒尔夫人的。”
  传达员摇摇头:“这里没有醉夫。 泰勒尔夫人。”
  达娜叹了口气:“真地?那太糟了,这是美国副总统送的。”她打开卡片,显示给传达员看,题字写着:“亚瑟。 卡侬”。
  达娜遗憾地说:“看来我不得不把它们带回去了。”她转身要离开。
  传达员将信将疑地注视着她:“只能是一会儿!”
  达娜停住:“什么?”
  “我可以把那些花递交给她。”
  “抱歉,”达娜说,“卡侬副总统说,要亲自送交。”她看着传达员:“请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他们需要告诉卡侬先生,为什么我不能递交这些花。”
  那人惊慌失措起来:“噢,好,好吧,我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来。把它们送到615房,不过,你一递交掉就必须离开。”
  “好的,”达娜说。
  五分钟后,她就与著名的摇滚星醉夫。 泰勒尔的妻子交谈起来。
  斯泰丝。 泰勒尔,二十五六年纪,很难说是否有魅力,因为此刻,她的脸被打坏了,肿胀着。达娜走进去时,她正伸手试图去拿一个在床边桌子上的水杯。
  “鲜花,为了——”达娜看到这女人的脸,震惊地停住口。
  “谁送来的?”那话咕哝着出来。
  达娜递出卡片:“是——是一个仰慕者。”
  女人怀疑地盯着达娜:“你可以把水杯递给我吗?”
  “当然,”达娜放下花,把水杯递给床上的女人:“我可以为你做点其他什么吗?”达娜问。
  “嗯,”她咕哝说,“你可以把我弄出这恶臭的地方吗,我丈夫不让我有人探访,我厌恶看到这里所有的医生护士。”
  达娜在靠床的椅子上坐下:“你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人愤怒地喷着鼻息:“哼,你不知道这是一次汽车意外事故吗?”
  “你是吗?”
  “是。”
  “那太糟了,”达娜不相信地说,心中充满着深深地愤怒,为了这显而易见是被打的女人。
  四十五分钟后,达娜眼前已有了事情的原貌。
  当达娜回到《华盛顿论坛》大厅,另一个保安在那儿:“我能帮助你——?”
  “不是我的错,”达娜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说,“相信我,都是可恨的交通,告诉贝克尔先生,我在路上。他正在对我狂怒呢,因为迟到了。”她匆忙地向电梯走去,按动键纽。保安将信将疑地目送着她,然后,开始拨号:“喂,告诉贝克尔先生,有个年轻妇女——”
  电梯到了,达娜走进去,按了三楼。在三楼,工作场面的活跃性像是又增涨了,记者们正在尽可能地赶制他们的最后时限。终于,她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了——在一个写着“园艺”的有绿色标志的小房间里,有张空着的桌子。达娜急切地扑过去,坐下,看着面前的电脑,开始打字。她是那么全神贯注于所写的新闻,以致于忽略了时间流逝。等完成写作,打印出来,纸张一页页向外输出,再把它们放在一起,这时,她感觉有一阵阴影拢上肩头。
  “讨厌的,你这是在做什么?”马特。 贝克尔喝斥。
  “我正在找工作,贝克尔先生,我写了这个新闻,我想——”
  “你想错了,”贝克尔脾气发作,“你不仅仅走到这里,还侵占别人的桌子。现在,在我叫保安抓你之前滚出去。”
  “可是——”
  “出去!”
  达娜站起来,鼓起所有的尊严,把那些纸张猛塞进马特。 贝克尔手里,然后,绕过拐角,朝电梯走去。
  马特。 贝克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摇摇头:“上帝呀?这是见鬼了的世界来临了?”桌下有个废纸篓,马特朝着它要扔,但他先瞥了一眼达娜新闻的第一句:“斯泰丝。 泰勒尔,她的脸被打击致伤,医院声称,她今天入院,是因为她那著名的摇滚星丈夫醉夫。 泰勒尔打了她。‘每次我怀孕,他就打我,他不想要孩子。’”马特开始更细地读,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等他抬起头来,达娜已经走了。
  马特把那些纸紧紧地抓在手里,跑向电梯,希望在她消失之前找到她。跑过拐角处,他撞到了她,她正斜靠在墙上,等着。
  “你是怎么弄到这个新闻的?”他问。
  达娜简洁地说:“我告诉过你,我是一个记者。”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来我办公室。”
  他们又坐到马特。 贝克尔办公室里。“这是个好工作,”他勉强地说。
  “谢谢你!我没法告诉你,我对这有多么感激,”达娜兴奋地说,“我将会是你所有过的最好的记者,你就会看到的。我真地多么想成为一个国外通讯记者,不过,我要用我的优秀的工作表现去达到,即使那需要花上一年,”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踌躇不决,“或者,可能要两年。”
  “《论坛》没有工作空缺,但有一个等待名单。”
  她惊讶地看着他:“但是我假定——”
  “打住。”
  达娜看他拿起一只笔,写出几个字:“假定,‘ASSUME’。”他指着那些字:“当一个记者假定什么事时,埃文斯小姐,那就做了与‘你,我’不相称的‘笨人’,你懂吗?”
  “是,先生。”
  “好,”他沉思了一阵,然后,回到决定:“你曾看过‘WTE’吗?‘《论坛》社电视台’。”
  “没有,先生,我不能说,那,我——”
  “好吧,现在你就会看到,你是幸运的,有一个工作空缺在那里。有一个写手刚好走了,你可以获取他的位置。”
  “做什么?”达娜不解地试探着问。
  “写电视副本。”
  她的脸阴沉下来:“电视副本?我不知道有关的任何——”
  “那很简单,新闻制片人会给你来自所有新闻服务的原始资料,你只需用英语把它放到电视提白中给新闻节目主持人读就可以了。”
  达娜坐在那儿,沉默着。
  “怎么?”
  “没什么,只是——我是一个记者。”
  “我们这里有五百个记者,他们都花了数年挣取他们的级别。去四栋,找霍金斯先生。如果你必须从某处开始,电视并不坏。”马特。 贝克尔伸手拿起电话:“我就给霍金斯打个电话。”
  达娜叹了口气:“好吧,谢谢你,贝克尔先生,要是你什么时候需要——”
  “行了。”
第八章2
“WTE”电视台占据四栋整个六楼。晚间新闻制片人汤姆。 霍金斯领达娜到他的办公室。
  “你以前做过电视工作吗?”
  “没有,先生,我在报社工作。”
  “恐龙,他们过时了,我们是潮流,可谁知道未来又会是什么?让我带你到各处看看。”
  有数打人在办公桌和监控器前工作,来自半打新闻机构的电报呈现在电脑上。
  “这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故事集中与发布的地方,”霍金斯解说,“由我决定我们将要采用那一个新闻,分配桌再派出工作队去处理。我们在野外的记者靠微波或是发报机把新闻发送进来。除了电信机构以外,我们有一百六十个控制波道,记者们携带手机、扫描仪、监控器。每则新闻计划到秒。用录音编辑器工作的写手们,可获得精确定时。新闻故事运行时间,平均在一分半钟到一分四十五秒之间。”
  “有多少写手在这里工作?”达娜问。
  “六个。此外,你们有一个录像协调员,新闻录制编辑,制作人,导演,通讯员,新闻节目主持人……”他停住,有个男人和女人正在向他们走近。“正说着节目主持人呢——见过朱莉娅。 边伶曼和迈克尔。 泰特。”
  朱莉娅。 边伶曼是一个极富吸引人的女人,有栗色的头发,老练而没有戒备的微笑,彩色的隐形眼镜使她的眼睛呈现撩人的绿。迈克尔。 泰特是一个运动型模样的男人,带着抑制不住的亲切微笑,一副外向的行为风格。
  “我们的新写手,”霍金斯介绍,“堂娜。 埃文斯。”
  “达娜。 埃文斯。”
  “那么,让我们开始工作。”
  他带达娜回到他的办公室,努努头指向墙上的分配板:“那些是我将要选择的新闻,我们把它们称做‘嵌片’。我们一天用两次,从十二点至一点,做午间新闻,从十点至十一点,做晚间新闻。当我告诉你我需要使用哪些新闻时,你就要把它们放到一起,把每则新闻的声效制作得很兴奋,以使观众不愿转换频道。录制编辑会提供给你视频剪辑,你要把它们做成剧本,并指明剪辑该放到哪里。”
  “好。”
  “有时候,有一些散碎的新闻,那么,我们就要用一个实况转播的方式剪切到正规节目中去。”
  “那真有趣,”达娜说。
  她不会料到,这一天会拯救她的生命。
  第一次晚间节目是个灾难。达娜把新闻放进替代开始的中段,朱莉娅。 边伶曼发现自己在读迈克尔。 泰特的新闻,而迈克尔。 泰特正在读她的。
  播放结束时,导演对达娜说:“霍金斯先生希望在他的办公室看到你,就现在。”
  霍金斯坐在书桌后面,阴沉着脸。
  “我知道,”达娜自责,“那是电视上的一个新低,都是我的错。”
  霍金斯不动声色地坐着,看着她。
  达娜又小心翼翼地试探:“好的新闻,汤姆,是从现在开始,以后只会更好,是吧?”
  他依然只是盯着她。
  “那决不会再发生了,因为——”她泄气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被炒了。”
  “不,”霍金斯简略地说,“那会让你走得太容易了,你将要去做,直到把它做好。我是在说明天的午间新闻。我说得清楚了吗?”
  “很清楚。”
  “那好,我希望你早上八点钟在这里。”
  “好,汤姆。”
  “那么,既然我们要在一起工作——你可以叫我霍金斯先生。”
  第二天的午间新闻平稳通过。汤姆。 霍金斯做对了,达娜这样判断。而那只不过是习惯性规律的结果。完成你的职责……写新闻……用录音编辑器工作……为新闻节目主持人的朗读安排电视提白。
  从那次以后,工作走入常轨。
  自从达娜开始在“WTE”工作,她的发布已有八个月。此时,她刚完成把晚间新闻报道放置在九个四十五秒的电视提白上,准备要离开。在她走进电视演播室道晚安时,只见室内一片混乱,同时,人人都在谈论。
  导演罗布。 克莱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喊:“见鬼了,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就没有谁看见她吗?”
  “没有。”
  “你打电话到她的公寓了吗?”
  “我只听到录音答录。”
  “真令人惊奇,我们是在播音”——他烦躁地看看表——“就剩十二分钟了。”
  “可能朱莉娅发生事故了,”迈克尔。 泰特说,“她可能死了。”
  “那不是借口,她应该有电话。”
  达娜想解围:“请原谅……”
  导演不耐烦地转向她:“什么?”
  “如果朱莉娅不露面,我可以来做新闻播音。”
  “忘掉,”他干脆地说,转身对着助手,“叫保安看看,是否她正在来到大楼。”
  助手拿起电话拨号:“朱莉娅。 边伶曼现在报到了吗?……喂,等她来时,告诉她赶快上来。”
  “让他给她留着一个电梯,我们是在播音,在”——他再看了看表——“就他妈七分钟了。”
  达娜胸有成竹地站在那儿,看着这增涨起来的恐慌。
  迈克尔。 泰特说:“我可以做两个人的。”
  “不,”导演严厉地说,“必须要你们两个都上。”他又看看表:“三分钟了。该死的。她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我们是在播音,在——”
  达娜大声说:“我知道所有的句子,那都是我写的。”
  他极快地瞥了她一眼:“你没有化妆,你的穿戴不对。”
  一个声音从工程师棚里传出来:“两分钟,请就位。”
  迈克尔。 泰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走到摄影机前他讲台上的位置。
  “位置,请让开!”
  达娜面对导演坦然地笑笑:“晚安,克莱恩先生,”开始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他伸出手在额头上搓了搓,犹豫不决地说:“你确信你能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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