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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从容计划

_2 西德尼(美)
  在参议员戴维斯奢华的“挑战者”上直飞巴黎,奥里弗想着和参议员的谈话:“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州长,事实上,你的未来不能再更辉煌了……我来告诉你一些有关钱和权力的事,奥里弗……拥有权力就等于拥有世界。如果你是这个州的州长,你就能影响每个居住在这里的人的生活。你可以通过将要帮助的那些人获得钞票,你有权力否决可能会损害他们的法案。”
  “不过,我不必要那权力,”奥里弗打消自己的疑虑,“是的,我就要同一个极好的女人结婚了,我们会让对方幸福,非常幸福。”
  当奥里弗抵达巴黎勒。 布尔格特“惴率喷气机”基地机场,已有一辆豪华轿车等着他。
  “去哪里,拉塞尔先生?”司机问。
  “顺便告诉你,我已经为你在‘里兹大饭店’登记了”。珍就住在那个“里兹大饭店”。
  “要是我去住其他旅馆——‘旁睐让。 雅典娜’或者‘暮奈斯’,”奥里弗想,“——那才是聪明的。”
  司机期待地看着他。
  “‘里兹’,”奥里弗说,至少,可以向珍道歉。
  他从旅馆大厅给她打电话:“是奥里弗,我在巴黎。”
  “我知道,”珍说,“父亲告诉我了。”
  “我在楼下,我想向你问好,如果你——”
  “上来吧。”
  奥里弗走进珍的套房,可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珍正在门边等着他,她站在那儿已有一阵了。她微笑着,接着,猛然伸出胳膊搂住他,紧紧地抱着他:“父亲告诉我,你正在来这里,我多高兴啊!”
  奥里弗迷迷糊糊地站着。他必须得告诉她有关莱斯丽的事,不过他首先得找到正确的词汇,诸如:“我很抱歉,发生在我们……我决不想要损害你……我同其他人坠入爱河……但是我会永远……”
  “我——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他口齿笨拙,“事实上……”然而,看着珍,即刻就想起她父亲的话:“我曾经许诺过你,有一天你可以是美国总统。噢,我的意思是……想想那权力,奥里弗,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操纵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那是一些有价值的梦,不是吗?”
  “什么,亲爱的?”
  涌出口的话,就好像他们已经拥有过一生了:“我犯了极大的过失,珍,我是一个该死的傻瓜。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
  “奥里弗!”
  “你会和我结婚吗?”
  没有丝毫犹豫:“是的,哦,我亲爱的!”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片刻后,他们已在床上,赤裸着,珍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亲爱的。”
  “我必须放弃我的心……”奥里弗有些凄凉地想。
  珍压紧他裸露的身体呻吟着:“噢!这感觉如此奇妙。”
  “因为我们彼此相属,”奥里弗坐起来,“我们来告诉你父亲这个消息。”
  她惊奇地看着他:“现在?”
  “是啊。”
  “我将不得不去告诉莱斯丽。”
  十五分钟后,珍与他父亲通话:“奥里弗和我要结婚了!”
  “真是令人愉快的消息,珍,我不能比这更惊奇更惊讶了。顺便说一句,巴黎市长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正期待着你们的电话。他要在那里为你们主持婚礼,我会落实每件事的安排。”
  “可是——”
  “让奥里弗听。”
  “只能一小会儿,父亲。”珍把电话递给奥里弗:“他要和你讲。”
  奥里弗拿起电话:“托德?”
  “喔,我的儿子,你使我非常地快乐,你做了正确的事。”
  “谢谢你,我也有相同的感觉。”
  “我安排你和珍在巴黎结婚,等你们回到家,还会在这里举行一个大型的教堂婚礼,在卡瓦利教堂。”
  奥里弗蹙起眉:“卡瓦利教堂?我——我不以为那是好主意,托德,那是莱斯丽和我……为什么我们不——?”
  参议员戴维斯的声音立刻变得冰冷:“你使我女儿不舒服,奥里弗,我相信你想对此做出弥补,对吗?”
  经过一段长长的暂停,奥里弗终于说:“对,托德,那当然了。”
  “谢谢,奥里弗,我期待着过几天见到你们。我们有很多要谈的,有关……州长……”
  巴黎婚礼是市长办公室里的一个简短的礼仪性典礼。仪式过后,珍看着奥里弗说:“父亲想给我们一个教堂婚礼,在卡瓦利教堂。”
  奥里弗犹豫不决,想着莱斯丽和将要对她做出的事。然而,他走得太远了,已经回不去了。“不管她怎么想了。”
  奥里弗没法让莱斯丽离开他的心,她没做过什么应遭受他对她做那些事。“我会打电话向她解释。”可是每次,他一拿起电话就会想:“我能作何解释?我又能告诉她什么?”他得不到答案。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给了她电话,而首先给她造成的压力,却使他接下来感到更糟。
  在奥里弗和珍回到列克星敦之后那天,奥里弗的选举竞选活动回升至高档。彼得。塔吉安置了所有车轮运转,电视,电台,报纸,奥里弗又变得无处不在。他在“肯塔基王国惧栗公园”,对庞大的人群讲话,在乔治敦“丰田汽车厂”主持汽车拉力赛,在兰喀斯特两千平方英尺的购物场讲话。这些仅仅是开始。
  彼得。 塔吉为竞选活动安排了交通车,载着奥里弗满州转。公交车从乔治敦向下,游历到斯坦福,在法兰克福……凡尔赛斯……温切斯特……路易斯维尔停留。奥里弗在肯塔基游乐场和博览中心讲话。作为对奥里弗的礼遇,他们招待他燕麦牛奶粥,和用鸡肉、小牛肉、牛肉、小羊肉、猪肉和各种时鲜蔬菜煮成的肯塔基传统炖火锅。
  奥里弗的竞争速率保持着上升,竞选活动中仅有的中断就是在奥里弗的婚礼过程。他在教堂后边看到莱斯丽了,涌出一阵心神不安的感觉。他把这个对彼得。 塔吉说了。
  “你认为莱斯丽会不会企图做些损害我的事,你看?”
  “当然不会,即使她想做,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忘了她。”
  奥里弗知道塔吉是对的,事情在向着极好的方向发展,没有理由去烦恼。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什么都不能。
  在选举之夜,莱斯丽。 斯图尔特独自坐在公寓里,在电视机前看重播。一个选区又一个选区,奥里弗保持着高峰领先。终于,午夜前五分钟,州长阿狄森出现在电视上,做让步演说。莱斯丽关掉电视,站起来,做了个深呼吸。
  “眼泪不再流,我的女士!”
  “噢,今天,眼泪不再流!”
  “我们要唱一首歌,为肯塔基老家。”
  “为肯塔基老家,永远……”
  时机。
第三章
参议员托德。 戴维斯有一个忙碌的早晨。为了这一天,他从首都飞到路易斯维尔,参加良种出售会。
  “你必须要维持血统,”他对彼得。 塔吉说。此时,他们正坐在看台上,观看模样极好的马匹在宽大的竞技场被领进领出。“那是多么有价值,彼得。”
  一匹漂亮的母马正在被领进场地中央。“那是‘远航’,”参议员戴维斯兴奋地喊,“我想要她!”
  出价被热炒起来,不过,十分钟后,敲定,“远航”属于参议员戴维斯。
  手机响起来,彼得。 塔吉接听:“喂?”他听了一会儿,转问参议员:“你想与莱斯丽。 斯图尔特讲讲吗?”
  参议员戴维斯皱皱眉,迟疑了一阵,然后,从塔吉手里接过电话。
  “斯图尔特小姐吗?”
  “我很抱歉打扰您,参议员戴维斯,但是,我想知道,是否我可以见您?我想要一份礼物。”
  “哦,今天晚上我就要飞回华盛顿,因此——”
  “我可以过来见您,那真地很重要。”
  参议员戴维斯犹豫不决:“喔,如果是那么重要的话,我当然可以为你提供,年轻女士。过几分钟我就要去我的农场,你愿意到那里去见我吗?”
  “那就太好了!”
  “我过一个小时见你。”
  “谢谢您!”
  戴维斯按下“结束”键,转向塔吉:“我错看她了,我以为她会更聪明。她应该在珍和奥里弗结婚之前就问我要钱的。”他思索了一阵,之后,突然张开嘴,脸上迟缓地现出一种奸笑:“我将是一个婊子养的。”
  “什么事,参议员?”
  “我才发现,原来这紧迫的事都是因为那个,斯图尔特小姐发现她怀上奥里弗的宝宝了,她需要一小笔经费的帮助。哼,那种世界上最老套的骗钱法术。”
  一小时后,莱斯丽开车到了参议员农场的“火冒山庄”地面。一个保安正等在主楼外:“是斯图尔特小姐吗?”
  “是的。”
  “参议员戴维斯正等着你,请这边走。”
  他把莱斯丽领进去,沿着一条宽敞的走廊,来到一个巨大的装满书籍的嵌板式藏书室。参议员戴维斯坐在书桌前,正在用拇指翻着一本卷册。莱斯丽进来时,他起眼看看,抬起头。
  “见到你很高兴,亲爱的,请坐。”
  莱斯丽就座。
  参议员举起书:“真令人着迷,列出了从首次到最末一次的每个肯塔基德比马赛赢家。你知道第一个肯塔基德比马赛赢家是谁吗?”
  “不知道。”
  “阿瑞斯塔,在1875年。不过,我确信你不会到这里来讨论马。”他放下书:“你说,你想要一件礼物?”
  他想像着她将要出口的措辞:“我刚刚发现,我要有奥里弗的孩子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不想引起丑闻,但是……我要养孩子,然而我没有足够的钱……”
  “您认识亨利。 钱伯斯吗?”莱斯丽问。
  参议员戴维斯弄糊涂了,完全失去戒备:“我——亨利?是的,我认识,怎么?”
  “如果您愿意帮我向他引介,我将非常感激。”
  参议员戴维斯看着她,急速地改组着思想,嘴里问:“是这种礼物吗?你想见亨利。 钱伯斯?”
  “是的。”
  “我恐怕他不会再在这儿了,斯图尔特小姐,他住在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
  “我知道。早上我就要去菲尼克斯,我想,如果我认识那里的某个人,会很好。”
  参议员戴维斯打量她一阵,本能告诉他,正在发生一些他弄不懂的事。
  他谨慎地说出下一个问题:“你知道有关亨利。 钱伯斯的什么事吗?”
  “不,只知道他出自肯塔基。”
  他坐在那儿,整理着盲目的意识。“她是个漂亮女士,”他想,“亨利将要欠我一份人情了。”“那我就打个电话,”他说。
  五分钟后,他已在和亨利。 钱伯斯交谈。
  “亨利,是托德。若是知道今天早上我买了‘远航’,你可要后悔了。我知道你也在瞄着她呢。”他听对方讲了一阵,哈哈大笑:“我敢和你打赌。我听说你最近又离婚了,太糟了,我喜欢杰西卡。”
  莱斯丽听着,谈话继续了好几分钟,然后,参议员戴维斯说:“亨利,我要带给你一个好机会,明天早上我的一个朋友要去菲尼克斯,那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如果你愿意放一只眼睛在她身上,我将很感激……她的外表嘛?”他审视莱斯丽一下,笑了:“不太难看,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听了一阵,转问莱斯丽:“你的飞机什么时候到达?”
  “两点五十,德耳塔159航班。”
  参议员对电话重复了信息:“她的名字是莱斯丽。 斯图尔特。你要为这个感谢我喔。那么,你当心,亨利,我要挂了。”他放回话筒。
  “谢谢您,”莱斯丽说。
  “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
  “没有了,我就需要这些。”
  “为什么?该死的,莱斯丽。 斯图尔特想同亨利。 钱伯斯做什么?”他在心里嘀咕。
  与奥里弗。 拉塞尔在公众面前的凄惨结果,竟然比莱斯丽所能想象的任何情况都要更糟一百倍,那是永无休止的恶梦。无论莱斯丽去到那里,都有飒飒地低语:“她是唯一的一个,他几乎是在圣坛前把她遗弃……”
  “我还保存着婚礼请柬,当作纪念品……”
  “我很好奇,她要拿她的婚礼长袍做什么用?……”
  公众的闲言碎语刺激起莱斯丽心里的痛和无法忍受的耻辱,她决不再信赖任何一个男人。决不。不知为何,她仅有的安慰就是,终会有一天,她要让奥里弗。 拉塞尔偿还他对她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现在,她还没有主意,有参议员戴维斯在背后支持,奥里弗会有钱,有势力。“那么,我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有更多的钱,有更大的势力,”莱斯丽想,“可是,要怎样去获得?怎么获得?”
  就职典礼在法兰克福州议会大厦花园举行,靠近精美的三十四英尺花钟。
  珍站在奥里弗旁边,骄傲地观看着她英俊的丈夫在作为肯塔基州长作宣誓。
  “如果奥里弗让自己守规矩,下一站就是白宫,”她父亲曾武断地对她讲过。珍打算着要做她有权做的每件事,留意着没有什么出错,没有什么。
  典礼后,奥里弗和他岳父就坐于富丽堂皇的州长官邸藏书室里。那是一幢漂亮的模仿裴帝。 翠诺的建筑,玛丽。 安托瓦内特的别墅靠近这幢“凡尔赛”宫殿。
  参议员托德。 戴维斯环视着豪华的房间,满意地点点头:“你将会在这里做得极好,儿子,就是极好。”
  “都应归功于你,”奥里弗热情洋溢地说,“我不会忘记。”
  参议员戴维斯屈尊地摇摇手:“别去想着,奥里弗,你在这里是因为你应该得。噢,或许我帮做了极小的一点点奋力向前的事情。不过,这才是开始。我在政界已经有一段长时间了,儿子,听到过不少事。”
  他向奥里弗看过去,等待他的反应。奥里弗恭顺地说:“我爱听那些,托德。”
  “你看,人们出错——不是你知道的人,”参议员戴维斯解释,“是有关你知道的人的事——人人都会有一些埋藏于某处的丑骸,所有那些你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去挖掘。你将会感到惊讶,多么振奋,他们将会用无论你需要的什么来帮助你,嚯。我偶然知道,有一个在华盛顿的国会议员一次消磨了一年的时间在心理机构,在针对偷窃的感化学校,一个从北方服役期上来的典型。噢,你可以看到,如果总是把话泄露出去,对他们的事业将意味着什么。不过,那倒是适宜做我们面粉厂的谷物。”
  参议员打开一个昂贵的皮制公文包,取出一札纸递给奥里弗:“这些是你在肯塔基要打交道的人,他们是些有权势的男人和女人们,不过,他们都有‘阿基里斯的脚后跟’。”他奸笑,露出牙来:“市长就有一个高高的阿基里斯的脚后跟——他是一个易装癖者。”
  奥里弗浏览着那些纸,震惊得张大眼睛。
  “你保存好这些收藏,听到了吗?这可是纯金。”
  “别担心,托德,我会当心。”
  “还有,儿子,当你需要从这些人那里取些东西时,别给他们施加太多的压力。不要把他们弄折了——只肖叫他们稍稍屈服一点就行。”他打量了奥里弗一会儿:“你和珍生活得怎么样?”
  “好极了,”奥里弗很快地说。在某种意义上,这是真地。至于奥里弗所关心的,是婚姻带来的便利,他小心堤防着不去做什么把它破坏了,他决不会忘记早期那几乎损害了他的轻率。
  “那很好,珍的幸福对我非常重要,”这显然是警告。
  “对我,也是一样,”奥里弗说。
  “顺便说说,你喜欢彼得。 塔吉吗?”
  奥里弗热情地说:“我很喜欢他,他极大地帮助了我。”
  参议员戴维斯点点头:“我很高兴听到这个,你找不到任何比他更好的人了,我要把他借给你,奥里弗,他能为你调顺很多路径。”
  奥里弗爽快地裂开嘴笑:“好极了,我真地很感激。”
  参议员戴维斯站起来:“好吧,我必须回华盛顿去了,你如果需要什么,就让我知道。”
  “谢谢,托德,我会的。”
  在与参议员戴维斯会面后的星期天,奥里弗去找彼得。 塔吉。
  “他在礼拜堂,州长。”
  “是啊,我怎么忘了,明天我再见他。”
  彼得。 塔吉每个星期天都同家人去礼拜堂,参加每星期三次每次两小时的祈祷会。在一定程度上,奥里弗羡慕他,“在我认识的人中,他或许是唯一真正幸福的男人,”他想。
  星期一早上,塔吉走进奥里弗办公室:“你想见我吗,奥里弗?”
  “我需要一样东西,私人的。”
  彼得点点头:“无论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就行。”
  “我需要一间公寓。”
  塔吉环视了一眼这大大的房间,疑惑又嘲弄地说:“这个地方对你还小吗,州长?”
  “不,”奥里弗的目光直射塔吉的一只好眼睛:“有时候我在夜里有私人会议,不得不需要慎重。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有一阵不安地停顿:“知道。”
  “我想在远离城中心的某个地方,你可以为我办理吗?”
  “我想可以。”
  “这件事只用你我知道就行了,当然。”
  彼得。 塔吉怏怏不悦地点点头。
  一小时后,塔吉打电话给华盛顿的参议员戴维斯。
  “奥里弗要求我租一间公寓给他,参议员,说有些需要慎重的事。”
  “他现在?噢,他正在学,彼得,他正在学,给他吧,就该死地确保珍不会听说这事吧。”参议员思索了一会儿:“给他在‘印第安山坡’找个地方,在某处有秘密入口的。”
  “可是,那不对,为了他——”
  “彼得——去办就行了。”
第四章
解答莱斯丽难题的时机到来了,就在《列克星敦先驱社论》两则不同的信息中。第一则长长的,是主笔奉承歌颂州长奥里弗。 拉塞尔的,末尾一行写着:“当有一天,奥里弗。 拉塞尔成为美国总统时,我们,在肯塔基认识他的人,不会有谁感到惊讶。”
  第二页的一则信息写着:“亨利。 钱伯斯,一个列克星敦从前的居民——他的赛马‘闪电’五年前曾在肯塔基‘德比’马赛获胜——与他的第三任妻子杰西卡离婚。钱伯斯,现在居住于菲尼克斯,是《菲尼克斯星》的所有者和发行人。”
  新闻的力量,那是真正的力量,凯瑟琳。 格雷厄姆和她的《华盛顿邮》曾毁灭了一个总统。
  那就是。主意凝出。
  莱斯丽花了其后两天对亨利。 钱伯斯做调查。互联网上有一些关于他的有趣的信息。钱伯斯五十五岁,是个继承有一笔烟草财富的慈善家,他把大部分生命投入散财。不过,吸引莱斯丽的不是他的钱。
  那实际上,是他拥有一份报纸,而且,他刚刚离婚。
  与参议员戴维斯会面后半小时,莱斯丽走进基姆。 贝利办公室:“我要走了,基姆。”
  他充满同情地看着她:“当然,你需要一次度假。等你回来时,我们可以——”
  “我不回来了。”
  “什么?我——我不愿意你走,莱斯丽,逃跑不能解决——”
  “我不逃跑。”
  “你已确定了目标?”
  “是的。”
  “我们将痛恨失去你,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动身了。”
  对于去见亨利。 钱伯斯,莱斯丽。 斯图尔特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设想,有无穷的可能性,但是,她把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否决了。她在心里,非常谨慎地做着计划。后来,她想起参议员戴维斯。戴维斯和钱伯斯有同样的背景,同在一个圈子里游历,两个人当然会了解对方。就因为那样,莱斯丽决定打电话给参议员。
  莱斯丽到达菲尼克斯“天佑机场”。一阵冲动,她走到航空站报刊亭,买了一份《菲尼克斯星》。浏览了一下,没得运气,她买成了《亚利桑那共和政体》,还有《菲尼克斯报》。在那儿,儒泰尔的占星专栏。“倒不是我相信占卜,对那种胡言,我是太明智了,不过……”
  “为狮子座(七月23日至八月22日):木星是你太阳的连接,现在,既定的浪漫计划将要履行,极好的前景向着未来,审慎地前进。”
  有一个司机和一辆豪华轿车在路边等着她:“是莱斯丽。 斯图尔特小姐吗?”
  “是。”
  “钱伯斯先生致以他的问候,并让我带你去他的旅馆。”
  “他真好。”莱斯丽感到失望,她以为他会亲自来接她的。
  “钱伯斯先生希望知道,你是否有空参加他今天的晚餐。”
  “更好了,非常好,”她暗自欢喜。
  “请告诉他,我会很乐意。”
  晚上八点,莱斯丽同亨利。 钱伯斯用着晚餐。钱伯斯的样子令人愉快,有一张贵族化的脸,灰褐色的头发,还有一种令人喜爱的热忱。
  他正在用赞美地目光打量着莱斯丽:“托德真地不错,他说要给我一个宠儿。”
  莱斯丽微微笑:“谢谢你。”
  “你决定来菲尼克斯做什么,莱斯丽?”
  “你不会真地想知道,”她忧伤地想,不过,她说:“我听说过有关它的很多,我想我可以在这里享受生活。”
  “这是一个极好的地方,你会爱上它的。亚利桑那有各种东西——大峡谷,沙漠,山脉。在这里,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我会的,”莱斯丽想。
  “你需要一个地方住下来,我确信我能帮你找个地方。”
  莱斯丽知道她带的钱只够维持不超过三个月,如果情况有变,她的计划则不能抵挡两个月。
  书店满是为女人怎样获得男人提供建议的书籍,从《扮酷获得》,到《让他们沉迷在床》,各种通俗易懂的心理学排列着。莱斯丽决不跟崇那些忠告,她有自己的法则:戏弄亨利。 钱伯斯,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的。亨利从没有遇见过任何人像她那样。他是旧学派,相信:如果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漂亮,她应该是不爱说话的。而对于他,那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他总是被漂亮的,不怎么聪明的女人吸引。可莱斯丽,这是个新发现。她聪明,谈话清晰,知识渊博,涉猎令人惊异的学科面。
  他们谈论哲学,宗教和历史。亨利对一个朋友说:“我认为她在研读许多东西,所以,她能与我保持关系。”
  亨利。 钱伯斯享受着莱斯丽非常好的陪伴。他把她挂在胳膊上,像个战利品似地对朋友炫耀。他带她到“爽心葡萄酒”,“精粹艺术节”,到“男演员剧场”。他们观看在美国“西部舞台”上演的“菲尼克斯太阳”。他们在斯科兹戴拉游览“里昂走廊”,参观“交响乐大厅”,看钱德勒小镇的“朵达阅兵”。一天晚上,他们去看菲尼克斯走鹃玩曲棍球。67
  曲棍球游戏之后,亨利说:“我真地很欣赏你,莱斯丽,我想我们在一起会很美妙,我想和你做爱。”
  她把他的手拉在手中,温柔地说:“我也喜欢你,亨利,可是,回答是‘不’。”
  接下来有一天,是一个正式的午餐日,亨利打电话给莱斯丽:“你怎么不顺便到《星》看看我呢?我想要你见见这个地方。”
  “我很爱去,”莱斯丽说,那是她一直耐心等待着的。在菲尼克斯有另外两份报纸,《亚利桑那共和政体》和《菲尼克斯报》,亨利的《星》报,只是在浪费钱。
  《菲尼克斯星》的办公室和生产车间比莱斯丽预期的要小。亨利带着她巡游。莱斯丽到处看过,心想:“这不能扳倒一个州长或是一个总统。”不过,这是一块垫脚石。她做着计划。
  莱斯丽对她看到的每样东西都感兴趣。她不断地向亨利提问,他则不断地把问题提交给总编辑莱尔。 班尼斯特。莱斯丽很吃惊,亨利似乎对报纸事务知道得很少,又多么不关心。这使她愈发确定要学习每一件她能学到的东西。
  终于,在鲍格塔,一个城堡一样的古意大利村庄,一顿丰盛的正餐布置起来。他们享受了一份龙虾浓羹,蛋黄酱小牛肉片,酸辣酱白芦笋,还有奢华的玛尼尔蛋奶酥。亨利。 钱伯斯正在施展魅力,悠然自得,描画出一个美妙的夜晚。
  “我爱菲尼克斯,”亨利说,“难以置信,仅仅五十年前,这里的人口还只是六万五千,现在,已超过了一百万。”
  莱斯丽表现出对某些事情很好奇地样子说:“是什么让你决定离开肯塔基,搬到这里的,亨利?”
  他耸耸肩:“那不是我的决定,真地,那是我该死的肺。医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他们告诉我,亚利桑那对我会有最好的气候。因此,我决定让我的余生——无论那意味着什么——纵情一下,”他洒脱地微笑,看着她,“我们就在这里了。”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当他们告诉我怎样对我才算好时,他们已经是没有办法了。你不认为,对你来说我太老了,嗯?”他有些不安。
  莱斯丽微笑:“很年轻啊,非常非常年轻。”
  亨利盯着她看了很久:“我是认真地,你会嫁给我吗?”
  莱斯丽把眼睛闭了一阵,她可以看见“弥忧乐州际公园”小径上手写的木牌:“莱斯丽,你会嫁给我吗?……”“恐怕我不能允诺,你会与一个州长结婚,不过,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律师。”
  莱斯丽睁开眼睛,抬眼看着亨利:“是的,我想嫁给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更想,”她在心里暗暗地说。
  两星期后他们结婚了。
  当婚礼公告出现在《列克星敦先驱社论》时,参议员托德。 戴维斯研究了好长时间,心中回响着她的话:“我很抱歉打扰您了,参议员,但是,我想知道,是否我可以见您?我想要一份礼物……你认识亨利。 钱伯斯吗?……如果你愿意帮我向他引介,我将非常感激。”
  如果那就是她想要的,那就不会有问题。
  如果那就是她想要的。
  莱斯丽和亨利在巴黎渡蜜月,无论去哪儿,莱斯丽都想知道,是否奥里弗和珍来游览过同样的地方,走过哪些街道,在哪里进餐,在哪里购物。她心里描绘着他们俩在一起,做爱,奥里弗对珍的耳朵低语着曾经对她耳语过的同样的谎言,他将要为此支付高昂代价的谎言。
  亨利真诚地爱着她,放弃自己的习惯去让她快乐。若在其它情况下,莱斯丽可能会同他坠入爱河,然而,有些事在她的内心深处已死,“我决不能再相信任何男人。”
  几天后,他们回到菲尼克斯。莱斯丽说的话让亨利惊诧:“亨利,我想到报社工作。”
  他大笑:“为什么?”
  “我认为那会很有趣。我是一个广告代理公司经理,大概能作点帮手。”
  他断言抗议,但结果还是投降。
  亨利注意到,莱斯丽每天都读《列克星敦先驱社论》。
  “紧跟家乡人民啊?”他揶揄她。
  “差不多吧,”莱斯丽微笑。她贪婪地读每一个写奥里弗的词,她想要他快乐,成功,“更主要的,它们是……”
  当莱斯丽给亨利指出《星》是在浪费钱时,他哈哈大笑:“甜心,那只是沧海一粟,我的钱从你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到手。那不要紧。”
  但是,那对莱斯丽要紧,极大地要紧。她开始多了又多地卷入到报社运作中。联盟在浪费钱,这似乎成了她最大的理由。《菲尼克斯星》的印刷过时,但是联盟拒绝让报社进新设备,因为他们说,那会导致联盟成员失去工作。他们最近正在和《星》谈判新合同。
  当莱斯丽与亨利讨论这个情况时,他说:“怎么你愿意为材料费心成那样?让我们开心一点。”
  “我正是很开心啊。”莱斯丽向他担保。
  莱斯丽和《星》的律师克雷格。 麦考里斯特有一次会面。
  “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愿有更好的消息,钱伯斯夫人,可是,我恐怕情形不看好。”
  “我们还在谈判,不是吗?”
  “表面上是。但是,印刷工人联盟的头乔。 瑞雷是个顽固的种——一个——一个顽固的人,他不会给一英寸让步。印刷工人的合同还有十天就到期了,瑞雷说,如果联盟到时候没有新合同,他们就要走人。”
  “你相信他?”
  “是的。我不喜欢对联盟让步,可是,事实是,没有他们,我们就没有报纸,他们可以让我们停机。不止一个出版物由于企图驾驭联盟,而被迫关闭。”
  “他们在询求什么?”
  “通常,缩短工时,提高,保护,抵抗未来的自动化……”
  “他们是在威胁我们,克雷格,我不喜欢这样。”
  “这不是情感问题,钱伯斯夫人,这是一个实际问题。”
  “那么,你的建议是让步?”
  “我不认为我们可以选择。”
  “为什么我不和乔。 瑞雷谈谈呢?”
  会面安排了两个小时。莱斯丽从午餐回来晚了,她走进接待室时,瑞雷正等着,在同莱斯丽的秘书交谈。秘书艾米,是一个漂亮的,黑头发的年轻妇女。
  乔。 瑞雷是个粗鲁样子的爱尔兰人,四十多岁,曾经是个印刷工人,做了超过十五年。早三年,他被任命为他们联盟的头,在商界挣得最强硬谈判代表的名声。莱斯丽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看他与艾米调情。
  瑞雷在说:“……接着,男人转向她说:‘为你说,那容易,但是,我怎么回来?’”
  艾米大笑:“你是在哪里听说那些的,乔?”
  “我到处走啊,亲爱的,怎么样,今天去晚餐?”
  “我喜欢。”
  瑞雷抬起眼来,看到莱斯丽:“下午好,钱伯斯夫人。”
  “午安,瑞雷先生,进来,好吗?”
  瑞雷和莱斯丽坐在报纸讨论室。“你喜欢来些咖啡吗?”莱斯丽提议。
  “不,谢谢。”
  “要点更烈的?”
  他裂开嘴笑了:“你知道在公司期间喝酒是违规的,钱伯斯夫人。”
  莱斯丽深深呼吸了一口:“我想,我们两个有一次谈话,因为我听说你是一个非常公正的人。”
  “我力图是,”瑞雷说。
  “我希望你知道,我是同情联盟的。我想你们的人拥有对某些事的权力,不过,你们的请求不切实际。他们有些人的习惯正在浪费我们每年数百万美元。”
  “你可以更明确些吗?”
  “我很高兴那样。他们在正规工作时间工作较少的几小时,然后找方法轮班,支付加班费。他们有些人紧接着加三个轮班,整个星期都在工作,我想,他们称那叫做‘去干抽’。我们再也供不起了。我们损失了钱,因为我们的设备过时了。如果我们能引进新的冷印生产——”
  “绝对不能!你想要引进的新设备会使我的人失去工作,我不打算让机器把我的人抛到大街上去。你的该诅咒的机器不必吃,我的人却要。”瑞雷站起来:“我们的合同到下星期终止,要么我们中的每一方都得到各自想要的,要么我们就走。”
  那天晚上,莱斯丽对亨利提起会面的事,他说:“为什么你想卷入那里边去?联盟是那种我们都不得不忍受的东西。让我给你一点劝告,甜心,对所有这些,你是新的,你是女人,还是让男人去操纵它,让我们不——”他停住,呼吸缺失。
  “你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今天,我看过我那愚蠢的医生,他认为,我应该使用氧气瓶。”
  “我会安排,”莱斯丽说,“我要让你有个护士,这样当我不在这里——”
  “不!我不需要护士。我只是——我只是有一点累。”
  “来吧,亨利,让我们回到床上去。”
  三天后,在莱斯丽召集紧急董事会时,亨利说:“你去,宝贝儿,我就待在这里,感觉轻松些。”有氧气瓶帮着,但他仍在感觉虚弱和消沉。
  莱斯丽打电话给亨利的医生:“他正在激烈地消瘦,在疼痛。应当有些事你能做的。”
  “钱伯斯夫人,我们正在做力所能及的每件事,只是,注意让他有大量的休息,继续药物治疗。”
  莱斯丽坐在那儿,看着躺在床上的亨利,他咳嗽着。
  “抱歉,关于会议,”亨利说,“无论怎样,你去负责董事会,就无人能插手。”
  她只是笑了笑。
第五章1
懂事会成员聚集在讨论室桌边,呷着咖啡,吃着百吉饼和奶酪,等待莱斯丽。
  她到了,随意地说:“对不起,女士们,先生们,让你们久等了,亨利致以他的问候。”
  自从莱斯丽出席了第一次懂事会议以后,情况已有所转变。那时,懂事会故意怠慢她,把她视为干涉他人事务者。不过,渐渐地,正如莱斯丽获悉了很多对业务有价值的建议一样,她也赢得了他们的尊重。现在,会议开始之前,莱斯丽转向艾米,她正在为众人侍候咖啡。“艾米,我希望你在会议上待着。”
  艾米惊奇地看着她:“我怕我的速记不是很好,钱伯斯夫人,辛西娅能更好地做这一——”
  “我不是要你做会议详细备忘录,只需对我们最后通过的,凡是决议的,做一个记录就行。”
  “是,夫人,”艾米拿起一个笔记本和钢笔,坐到靠墙的椅子上。
  莱斯丽转身面对着懂事会:“我们有个问题,我们同印刷工人联盟的合同差不多到期了。现在,已经持续谈判了三个月,可还是没能达成一致。我们不得不做一次决议,并必须尽快做出。你们都看过我送给你们的报告了,我想要你们的意见。”
  她看着吉恩。 奥氏博尼,本地诉讼公司的合伙人。
  “如果你问我,莱斯丽,我认为,他们得到的真他妈的太多了。现在给了他们他们想要的,明天,他们将会想要得更多。”
  莱斯丽点点头,又看着本地部门商店的业主亚伦。 拽克瑟:“亚伦?”
  “我不得不同意,有许多任闲职的该下地狱的人存在,如果我们给他们一些事做,我们将会收获一些回报。依我看,我们能承受罢工,而他们不能。”
  来自其他人的评论相似。
  莱斯丽说:“我不得不同你们都有分歧。”他们吃惊地看着她。“我想,我们应该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
  “那是发疯。”
  “他们会把报纸断送掉。”
  “不会有任何办法让他们停下来了。”
  “你不能对他们屈服。”
  莱斯丽让他们说。等他们都讲完了,她平静地说:“乔。 瑞雷是个公正的人,他坚信他在为谁说话。”
  靠墙坐着的艾米吃惊地追随着讨论。
  一个妇女大声说:“你令我惊讶,莱斯丽,你正站在他的立场。”
  “我不谈任何人的立场,我只认为,我们必须合理地对待这件事。总之,这还不是我的决定,我们来表决吧。”她转身看着艾米:“这个我要你放进记录里。”
  “是,夫人。”
  莱斯丽转回人群:“所有反对联盟需求的,举起你的手。”有十一只手伸到空中。“我也投票,把这一票记进去,其余的委员没有投票,接受联盟需求。”
  艾米在她的笔记本上写着,脸上现出深思而费解的神情。
  莱斯丽说:“喔,那就这样,”她站起身:“如果没有更多的事……”
  其他人也站起来。
  “谢谢你们都来了,”她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转向艾米:“你去打出定稿,行吗?”
  “马上,钱伯斯夫人。”
  莱斯丽走回她的办公室。
  电话短促地响了一阵。
  “是瑞雷先生,在一线,”艾米说。
  莱斯丽拿起电话:“喂。”
  “是乔。 瑞雷。我就想谢谢你,对你试图要做的。”
  莱斯丽说:“我不明白……”
  “董事会议,我听到所发生的事了。”
  莱斯丽说:“我很吃惊哎,瑞雷先生,那是一个保密会议。”
  乔。 瑞雷咯咯笑起来:“那我们就明说吧,我有朋友在底下。总之,我认为,你试图在做的很伟大。唉,不工作太糟了。”
  接着一段短暂的沉默以后,莱斯丽不紧不慢地说:“瑞雷先生……那,如果我能促成工作呢?”
  “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有个主意,我不想在电话上讨论。我们可以在某处见见面吗……谨慎一点地?”
  停顿了一会儿:“当然可以。你有意到哪里?”
  “某处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人认识的地方吧。”
  “在‘金杯’怎么样?”
  “好。一小时后我会到那儿。”
  “那么再见。”
  “金杯”是个声名狼籍的咖啡屋,在菲尼克斯破旧的路段上,靠近铁路线,在警察警告游客远离的区域。莱斯丽走进来时,乔。 瑞雷正坐在角落的一个摊位等着。看见她靠近,他站起来。
  “谢谢你先到了,”莱斯丽说。他们坐下。
  “我来是因为你说,可能有办法为我获得合同。”
  “有。我想董事会正处于麻木中,目光短浅。我试图说服他们,但是他们不想听。”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劝他们给我们新合同。”
  “那是公正的,他们认识不到你们印刷工人对于我们的报纸是多么地重要。”
  他迷惑不解地打量着她:“但是,如果他们投票把你拉下来,我们又怎么能……”
  “他们若要投票拉我下来,唯一的理由是,他们不愿真诚地接受你们的联盟。如果你们想避免长期罢工,可能毁了报纸。你们必须向他们表明,你们用意在公司。”
  “你的意思呢?”
  莱斯丽做出神经质地样子说:“我要告诉你的事非常机密,但那是你要获得你想要的唯一的方法。问题很显然,他们以为你是在诈骗,他们不相信你们用意在公司。你们必须做了表明给他们看。你们的合同在这个星期五午夜就到期了。”
  “是啊……”
  “他们就指望你们悄悄地走掉,”她的身体朝前倾,神秘地说:“不要!”他专心地听着。“表明给他们看,没有你们,他们就不能运转《星》。不要就这样辞职了,像个小羔羊似地。干一些损害的事。”
  他又兴奋,又惊讶,眼睛瞪得大大地。
  “我不想让事情闹严重,”莱斯丽很快地说,“只需足以向他们表明,你们用意在公司就可以了。切断少许电缆,施一两样压力行为,让他们认识到,他们必须要你们去操控他们。让每件坏事都可以在一两天内就能修理好,不过在此期间,你们要威吓他们,让他们能感觉得到。最终,他们就会知道,就会给予。”
  乔。 瑞雷长久地坐在那儿,仔细打量着莱斯丽:“你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士。”
  “不是真地吧,我以为过奖了,我只是有一个非常显然的选择,你可以促成一次小小的能够轻松纠正的损害,迫使董事会安排你,要不,你就默默地走掉,把你自己寄托给长久的罢工,报纸可能再也不会恢复。所有我担心的,只是要保护报纸。”
  一个笑容慢慢地出现在瑞雷脸上:“让我给你买杯咖啡吧,钱伯斯夫人。”
  “我们要罢工!”
  星期五晚上,午夜刚过片刻,在乔。 瑞雷的指挥下,印刷工人们动手了。他们把机器拆掉一些,推倒盛满设备的桌子,放两张新闻照片在火里烧。有个警卫试图阻止他们,遭到一顿很揍。一开始只不过是破坏少许印刷物品的印刷工人,逐渐变得兴奋狂热起来,演化出一场更大的破坏。
  “让我们表明给那些杂种看看,他们不可以把我们呼来唤去!”有个人大叫。
  “没有我们就没有报纸!”
  “我们就是《星》!”
  欢呼声雷响,攻击愈演愈猛烈。印刷屋充斥着晃乱的脚步。
  突然,在狂热的搔动中,照明灯从屋子四个角亮了起来。这些人顿时停住,困惑不解地伸头向四处张望。靠近门边,电视摄影机正在拍摄这些暴乱和破坏的场面。紧挨着他们的,是来自《亚利桑那共和政体》、《菲尼克斯报》的记者和几名新闻服务人员,还有至少一打的警察和消防员。
  乔。 瑞雷震惊地环视四周:“该死的!怎么,他们都到得这么快?”此时,警察已开始包抄,消防员已打开水龙带。直觉突然制止了瑞雷,他感觉,仿佛有人踢中他的软肋——莱斯丽。 钱伯斯,是她把他抓起来的!等这些联盟造成的破坏场面张扬出去,将不会再有谁同情他们,公众的看法将转而与他们对抗——“是这母狼从始至终策划的……”
  在那段时间里,电视画面在传播,电台电波也充满了肆意破坏的详情,遍及世界的新闻机构都在报道这个新闻,到处都在传达一个“不道德的雇员掀翻供养的手”主题。这是一次《菲尼克斯星》大获全胜的公共关系。
  莱斯丽早已做好准备。早些时候,她已经秘密地送了一些《星》的业务人员到堪萨斯州学习怎样运营大型印刷,训练没参加联盟的雇员做冷印生产。紧接着破坏活动事件以后,两个其他的罢工联盟,邮件发送者和照片凸版印刷,也同《星》到期。
  随着联盟失败,报纸的工艺道路向现代化打开来,利润开始剧增,仿佛一夜之间,生产力就跃过20%。
  罢工后的那天早上,艾米被解雇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五下午,距他们的结婚日期两年,亨利出现消化不良的感觉,到星期六早上,变成胸膛疼痛。莱斯丽叫了救护车催促他去医院。星期天,亨利。 钱伯斯去世。
  他的全部遗产都留给莱斯丽。
第五章2
葬礼后的星期一,克雷格。 麦卡里斯特来见莱斯丽:“我要和你查对一些法律问题,不过,如果那还太——”
  “没关系,”莱斯丽说,“我很好。”
  亨利的死对莱斯丽的影响比她预期的要大。他是一个高贵的,可爱的男人,而她利用了他,因为她想要他帮她向奥里弗复仇。可是,不知何故,在莱斯丽心里,亨利的死,变成了摧毁奥里弗的又一个理由。
  “为什么你想要做《星》?”麦卡里斯特问,“我想不出你怎么会想要花费时间做这个。”
  “就是这样,我打算去做,我们将要扩张。”
  莱斯丽要了一份贸易杂志《总编辑》,列有遍布美国的所有报纸经纪人。她挑选出德克森,万。 埃森,和在新墨西哥圣特。 非的合作者。
  “我是亨利。 钱伯斯夫人,我很想了解其他报纸,我想知道,可以接受探访的……”
  翻出俄勒冈州哈蒙德镇的《太阳》。
  “我希望你飞临这儿,去察看一下,”莱斯丽指点着告诉麦卡里斯特。
  两天后,麦卡里斯特打电话给莱斯丽:“你可以把《太阳》忘了,钱伯斯夫人。”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哈蒙德,这是一个双报镇,《太阳》的日发行量是一万五千,另一份报纸,《哈蒙德年记》,有二万八千,发行量几乎是两倍,而且《太阳》的拥有者索价五百万美元。交易不具备任何理性。”
  莱斯丽思考了一阵,她要亲自去查看。“等着我,”她说,“我在途中。”
  莱斯丽用了之后两天测试这份报纸,研究它的记录。
  “没有办法可以让《太阳》与《年记》竞争,”麦卡里斯特断然地对她说,“《年记》保持着增长,而《太阳》在过去五年中,每年发行量都在下跌。”
  “我知道,”莱斯丽说,“我就要买它。”
  他吃惊地看着她:“你就要什么?”
  “我就要买它。”
  三天,买卖完成。《太阳》的拥有者很高兴摆脱了它。“我诱骗这位女士做了一桩买卖,”他格格格直笑,“她支付给我足足的五百万呐。”
  《哈蒙德年记》的拥有者沃尔特。 末利威馁来访问莱斯丽。
  “我听说,你是我的新对手,”他快活地说。
  莱斯丽点点头:“对。”
  “如果所有物不能在这里为你做出好结果,可能你会有兴趣把《太阳》卖给我。”
  莱斯丽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如果所有物不能做出好结果,或许你会有兴趣把《年记》卖给我。”
  末利威馁大笑:“的确,祝我们好运,钱伯斯夫人。”
  末利威馁回到《年记》,安心地说:“在六个月内,我们将要拥有《太阳》。”
  莱斯丽回到菲尼克斯,告诉《星》的总编辑莱尔。 班尼斯特:“你要随我去俄勒冈州哈蒙德。我想要你去运作那里的报纸,直到它能‘自己站着’自主发展。”
  “我告诉麦卡里斯特,”班尼斯特说,“报纸没有脚,他说,那是等候发生灾难。”
  她审视了他一阵:“笑话我啊。”
  在俄勒冈州。莱斯丽召集《太阳》全体雇员会议。
  “从现在起,我们要启动的有少许不同,”她通知他们,“这是一个双报镇,我们要把它们两份都拥有。”
  《太阳》总编辑德里克。 儒尼斯说:“请原谅,钱伯斯夫人,我不确定你是否懂得这种情况,我们的发行量远远地落在《年记》后面,每个月都在减退,一直没有可以让我们赶上它的办法。”
  “我们不仅要赶上,”莱斯丽毅然决然地对他说,“我们还要使《年记》退出营业。”
  屋子里的男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一个共同的思想:女人和外行,该死地,不应该待在报业。
  “对此,你计划怎么做?”儒尼斯客气地问。
  “你以前看过斗牛吗?”莱斯丽问。
  他被提问弄得很盲然:“斗牛?没有……”
  “哦,当公牛冲进场圈时,斗牛士不立刻杀死它,他让它流血,直到它虚弱得足以被杀死。”
  儒尼斯努力不笑出来:“那么,我们将要给《年记》放血喽?”
  “的确是。”
  “那我们要怎么做?”
  “从星期一开始,我们要削减《太阳》的价格,从三十五美分降至二十美分。我们要把广告费削减30%。下个星期,我们要开始一项有奖竞赛,让读者能赢得到世界各地的免费旅行。要立刻开始宣传这个竞赛活动。”
  稍后,雇员们聚集起来讨论这次会议时,多数人的意见是,他们的报纸已经被一个疯狂的女人买走了。
  放血开始,不过,是《太阳》被放了。
  麦卡里斯特问莱斯丽:“你有什么想法,《太阳》要损失多少钱?”
  “我的确知道它要损失多少,”莱斯丽说。
  “你计划要这样持续多久?”
  “直到我们赢,”莱斯丽说,“别担心,我们会的。”
  可是,莱斯丽担心了。每个星期,损失都将更沉重。发行量继续缩减,广告客户对价格缩减的反应已经变冷淡。
  “你的理论不灵了,”麦卡里斯特说,“我们不得不要缩减我们的损失了。我料想,你有钱继续保持降,可是,这怎么是个头啊?”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发行量终于停止下落。
  用了八个星期,《太阳》开始回升。
  报纸价格和广告费用的缩减是有吸引力的,不过,使《太阳》发行量提升的原因是有奖竞赛。竞选十二个星期,参赛者不得不每个星期都参加比赛。奖品是到南海游览,到伦敦、巴黎和诺旅游。当奖品被拿出来,用头版照片宣扬获胜者的时候,《太阳》发行量急剧爆增。
  “你赢得了极恶劣的投机,”克雷格。 麦卡里斯特勉强地说,“可是,那是工作。”
  “那不是投机,”莱斯丽说,“是人们不能抗拒获取不花钱的东西。”
  当沃尔特。 末利威馁拿到最后的发行量数字,他狂怒了,为这数年的首次,《太阳》领先于《年记》。
  “好啊,”末利威馁阴森森地说,“愚蠢的游戏两个都可以玩。我要你们削减我们的广告,开展某种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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