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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对话 - 王江月

_7 王江月(当代)
  洗尽铅华,眼前卸了妆的朱茵轻松自然。甩掉10厘米的高跟鞋、穿上随意的恤衫、清爽的短发加上一张素面,娇小的朱茵像一只惹人怜爱的玉兔。采访之前,朱茵连说她最近特别忙,在香港与刘嘉玲、张柏芝赶拍电影《欲望都市》,筹备新专辑《迷恋》,为正在香港上映的新片《心寒》做宣传……“突然有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的时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朱茵绽开笑颜,性感的嘴角盛着浓情蜜意。
  连朱茵自己都搞不明白刚出道时一直被视为“玉女”的她,为何几年后被加冕上“性感女神”的称号。“我一点不觉得自己性感,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是大家太捧我了。”生活中的朱茵的确跟性感画不上等号,玲珑的身材、略黑的肤色,倒有些“俏黄蓉”的神韵。
  在朱茵眼里能称得上性感的是刘嘉玲,她曾是朱茵的偶像,现在有机会跟偶像合作拍电影,朱茵显得很兴奋。“我觉得刘嘉玲才是性感到骨子里,一举手一投足都很有女人味。”
  问朱茵怎么看性感,她笑言“美好的东西,大家都会欣赏。”
  “如果让你给性感下个定义呢?”
  “我真不知怎样定义……”朱茵思忖片刻,继而若有所思道:“我觉得性感是一种气质,性感不是刻意的,一定是真情流露。现在一提性感,很多人会有一种很庸俗的想法,这实在令人遗憾。我觉得性感不同于肉感,它首先呈现的是一种美感。我不喜欢用‘喷火’、‘波霸’这类夸张的词语形容某个人的身材,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如果有人这么说我,我会告诉他叫我的名字会较为亲切。”
  朱茵最初被人评说性感是源于她拍摄的一个郭富城音乐特辑,片中她着三点式泳装亮相。之后,更有甚者说她在电影《制服诱惑》中有卖弄身材之嫌。“这种说法让我特别伤心,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身材有什么出众的,谈何卖弄?况且剧中我演的是一个有点像男生的女警!”
  “很多男生视你为梦中情人,你觉得你最吸引他们的是什么?”
  “我的朋友们说我的眼睛和嘴最性感,说我眼睛性感可能是因为它很纯净,我的喜怒哀乐都能从我的眼睛里表现出来,朋友们说我的眼睛会出卖我。至于嘴性感,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常常笑的缘故,有人说我笑起来的样子挺迷人的。”话音刚落,朱茵又显现出迷人的笑靥。
  让朱茵客观评价一下自己的长相,她调皮道“女人最不能客观评价的就是自己的长相。”她觉得自己长得比较有观众缘。虽然从小到大也听到别人赞她长得好看,但朱茵从不觉得自己是美人胚子。“所以每次在公众场合与大家见面,我一定会精心装扮,美美地出场,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大家。”
  在朱茵看来女人的美除了有外在的因素,也体现在平易近人,有真诚的心等内在美。“也就是说有独特气质的女人是最美的,如果有其他人可以取代你,长得再漂亮,魅力也是有限的。”朱茵说普通话有一点吃力,听她说完这番哲理之谈,不禁让我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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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话西游》感激刘镇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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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漂亮的女人都是有些孤傲的,更何况一路走来朱茵有许多值得炫耀的“资本”。朱茵毕业于香港演艺学院戏剧系,四年大学一直拿着奖学金,大四时因毕业剧目夺得演艺学院“最佳女主角奖”;尚未毕业就被TVB相中,签约成为旗下一员;1992年,与周星驰合拍电影《逃学威龙II》后,朱茵的声名大噪;之后又因与周星驰二度合作的电影《大话西游》拥有了大批内地FANS。1997演而优则唱的朱茵推出了首张个人专辑。
  朱茵甜美的外表,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个柔情似水的女人,殊不知她的个性极富棱角,所以在初出道的那几年,常得罪人,香港记者背后说她“漂亮但很难缠”。通常这种直来直去的个性不适合在娱乐圈发展。但朱茵否定了我的说法,她觉得在娱乐圈生存跟是什么个性并不存在必然联系。她很欣赏自己个性中“开朗、乐观、坚持、完美”的特质。
  “当初为什么选择演艺学院?”
  “我父母都有一定的艺术修养,我小的时候他们也有意在这方面培养我,再加上我自小喜欢表演、唱歌和跳舞。读大学时很自然就选择了喜欢的专业。”
  朱茵称在自己的艺术道路上除了有父母和姐姐的支持外,对她帮助最大的是《大话西游》的编剧刘镇伟。“最难忘的是与刘镇伟的合作,他是个编剧天才,他写的对白精彩绝伦。我觉得他是一个从不浪费演员才华的编剧。”
  朱茵坦言《大话西游》的巨大影响是她始料未及的。《大话西游》是她拍的最苦的一部戏,但收获也最大—无论是角色还是一起合作的人,都让朱茵一生受用。“《大话西游》里面是有一些哲学的内涵,打破了人们以往一些固有的认识。比如神仙为了寻找心爱的姑娘下凡;至尊宝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他从来没说过要保护全世界。只是他的命运要他扮成超人去救大家;紫霞姑娘的个性也很独特,她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很反传统。我觉得刘镇伟在她身上赋予了很多现代的意识。我欣赏紫霞的坦白,很可爱。”
  朱茵觉得自己的个性跟紫霞有相通的地方,这也是她的表演得到大家肯定的一个因素。“我是那种没有压力的人,这一点和紫霞蛮像的。”不过朱茵对紫霞在感情上的遭遇很同情,“我觉得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是很悲哀的。”
  “人生只有一次,所以最要紧的是活得快乐,然后找一个可以令自己安心的人在身边,这样才是一段没有遗憾的人生!”
  朱茵从《大话西游》中她还悟到一个精髓—人不可无信仰。“做人千万不要放弃理想,坚持下去这个理念很重要。明知艰难但还是要试,尽管过程中会碰一鼻子灰,死在自己手上也心甘情愿了!所谓万事起头难,下次再遇到时,会发觉没什么大不了,你只要够胆,就不畏困难。因为有信仰,我能平静面对挫折,总觉得会有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朱茵的这段话一点不逊色《大话西游》中的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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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似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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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话西游》后朱茵经历了一段人所共知但她永远不想再提起的恋情。朱茵选择了用新一段恋情抚平这段旧情的伤口。朱茵与现任男友黄贯中相识于情人节,如今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五个情人节。
  说起男友朱茵虽然谈得不多但也从不避讳,所以在香港大家看到朱茵跟黄贯中手拉手逛街、共进烛光晚餐一点不觉得奇怪。也许是因为这段恋情来得“光明正大”,所以鲜有听到他们的绯闻。在朱茵眼里,黄贯中是一盏灯,照亮了她的世界。“他人好、心细、懂浪漫、很坦白、有才华。”作为Beyond乐队的一员,男友在音乐上的造诣朱茵更是不吝赞美之词:“阿Paul的音乐在香港少有,很有生命力,我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他就像一个艺术家,能把对生活的感悟都投放到音乐中,Beyond和他都是无法替代的!”说起男友,朱茵完全像个坠入情网的小女人,真实而可爱。
  朱茵不讳言阿Paul是她欣赏的男生。她一直以来都很崇尚有责任心、爱心、信心;爱小动物;明辨是非、了解自己、珍惜自己;有才华、有事业心;懂得说不的男性。
  朱茵禁不住感叹爱情的神奇:找到未来,方向不再迷惘。爱情真是伟大,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互相影响,互相提醒,共同成长。
  “我觉得一段好的感情生活是很重要的,它让你知道现在要做什么。如果感情一团糟,工作起来也不专心,以前爱情不稳定时,经常是有很多朋友在身边,心灵还是感觉孤单。现在不同了,觉得力量大了,心也定了下来。不用总在想‘他是真心的吗?’我跟阿Paul不是常常聊天,也不用花精力去交代行踪,但我们都有很安定的感觉。”朱茵感触最深的是一段好的感情也让人学会尊重对方。
  问朱茵“结婚”是否已上日程?朱茵的脸颊掠过一丝红晕,含羞带笑答她跟男友现在都很享受恋爱的感觉。“我觉得现在是我事业的黄金时期,女艺人过了30岁会散发一种成熟的魅力,所以这一阶段我要好好发挥自己。如果我现在去当人家老婆的话,需要转移大部分注意力,结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我跟Paul已达成共识,暂时以事业为主,不考虑结婚。”
  “阿Paul向你求过婚吗?”“我觉得形式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诚意。我除了希望听到他说‘我爱你’,更希望他能在婚后履行承诺。我笃信天地为证。”朱茵称她暂时没有结婚的计划,并不是对未来的婚姻没有信心。她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如电影里那种纯真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我的婚姻爱情观一直比较传统的,就是从一而终,真爱是永远的。”
  可能源于这种传统,朱茵不认同同居。“我总觉得同居会减低双方对婚姻的忠诚度,因为同居实在太过随意,就像两个人要分开只需带走自己的牙刷这么简单。我认为两性关系不应该是这样草率的。有人认为同居是婚前的‘试验’,我自己一定不会这样试,我会用较长的时间去观察对方。”
  “娱乐圈分分合合的恋情,对你的婚姻观有影响吗?”
  “其实世间离合多的是,只是娱乐圈更引人关注,我觉得离合主要是个人问题,是真是假无人知。我的婚姻观不会因此而改变,在我心中婚姻一直是严肃和神圣的。”AB血型,天蝎座的朱茵自认是个对爱情黑白分明的人,最恨背叛,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负心人。说起这些,朱茵一脸坚定,跟她娇弱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反差。
  虽然暂时不考虑结婚,但朱茵不乏对未来婚礼的憧憬。“最好是在欧陆小镇的酿酒区内举行,与一班朋友在花园由早玩到晚;现场要有乐队演奏情歌,充满浪漫气氛;一定要在户外,要有许多花,我心爱的狗儿可以到处跑……”朱茵和黄贯中是超级爱狗之人,他们视宝贝狗为家庭一分子。朱茵笑吟吟道,结婚时要带他们共同饲养的五只宝贝狗做见证。
  再问朱茵结婚时穿什么样的婚纱?朱茵笑靥如花:“我喜欢简约款式的婚纱,一定要似仙女般飘逸。婚纱最好要配以珍珠装饰,这样会显得很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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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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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茵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做自己的第二张个人专辑,很多人认为朱茵喜欢音乐是爱屋及乌。朱茵对此不置可否,“我不介意别人这么说,说这些话的人是没有听过我的音乐,如果认真听我的音乐,就知我和阿Paul是不同的类型。”但是朱茵并不否认男友对自己的影响,“阿Paul的出现让我确信我想的东西能行得通,我可以做到。他会让我接触不同类型的音乐,我因此可以认识到什么是好的音乐。”
  朱茵坦言音乐这个东西要么不碰,碰了就舍不得放手。她说自己对音乐的迷恋是与生俱来的,如果让她在唱歌和演戏之间取舍,她会选择唱歌。“因为歌唱的过程中,我是主导的,是为我自己而唱;而演戏总是在演别人,演员相对也比较被动,一定要等着好剧本、好导演来找才能成事。”
  朱茵个人投资制作的第二张专辑《迷恋》即将在香港上市,这是她近期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为了这张专辑,朱茵特意剪了一头短发,MV中的她形象仿效日本动画片《猫之报恩》的女主角造型,乖巧动人。筹备这张唱片,朱茵花了两年的时间,曲风包含爵士乐等不同类型的音乐。她始终坚持“唱片就是一个人的东西,我想让人们觉得,在音乐的范畴,有一个空间,可以聆听我的内心。”
  因为“要为自己而唱”,两张专辑朱茵都是自己投资制作。她觉得搞音乐创作是个人理想的演绎,自己做老板、投资者,目的是要有100%的主动权。“配合别人的时候,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年轻时无所谓。长大后,眼界开阔了,胆子也大了,就想拥有主动权。既是对自己有信心,想满足自己,也是希望可以继续开心地干下去。于是每一次起跑都特别惬意,虽然做第二张专辑时真的很忙,压力也很大,但结果很圆满。”
  “阿Paul有没有参与创作?”
  “他全力支持,听了专辑里的每一首歌,但他的参与属于协助形式,专辑里没有他的作品。他是惟一一个肯对我说真话的人,其他人是不会轻易指出我的缺点的。”
  “那他怎么评价你的歌艺?”
  “他很欣赏我对音乐的热诚。”
  朱茵的新专辑取名《迷恋》,很多人误以为是“迷恋黄贯中”之意,朱茵直言她从不迷恋任何人。“每个人都会迷恋上某些事、物或人,我迷恋的则是音乐。有人不明白我为什么在唱片业走下坡路的时候坚持做自己的音乐。那是因为在做音乐的过程中,我会很开心。我从小就很喜欢和人分享的感觉,我觉得通过音乐来表达自己对人生的看法和处事态度十分奇妙、实在,可以令我开心雀跃、热血沸腾。”
  朱茵最喜欢西班牙音乐就是因为它的曲风热情、奔放。很适合宣泄自己的情绪。
  “你会选择音乐来减压?”
  “有时候是,有时候也会向家人、朋友倾诉,给自己冷静的空间就OK了。”
  得过很多奖的朱茵自认最激动的时刻是去年领取第一个歌唱大奖,那是由全球华人歌迷投票选出的“极品推荐歌曲奖”。现在说起来,朱茵还难掩喜悦之情。“入行十年来,我的梦想终于获得肯定,这对我是莫大的鼓励。我从来没有那么激动过,我那张专辑的名字叫《跳起来!》,当时的我真的开心得像一只要飞起来的小鸟!”
  还有一个令朱茵激动的点是她得奖的歌曲《Rainning Day》是男友黄贯中的作品,
  话题再回到“迷恋”。朱茵看着远方,喃喃自语:“‘迷恋’这种感觉蛮美好的,不求对方回应,只愿真心付出,就像歌迷对待Beyond那样……”朱茵的眼神充满柔情,声音中带着一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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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淇 爱情不是生命中的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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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卸了妆的舒淇坐在我的面前时,我禁不住打量起她。她的肤色不是很白,但是很健康;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一如她做的洗发水广告;她穿了一件裸肩T恤,凸显骨感魅力;深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她修长笔直的腿,一双棕色的短靴在她的脚腕处扎上完美的句点。
  舒淇说话的声音有一点嗲,有一点懒;她最有特色的是笑容,有人说舒淇的嘴最性感,当她心无旁笃地笑起来时,那种性感异常撩人。
  不婚主义者
  在电影《美人草》中舒淇扮演的女主角与男主角的爱情始于一辆公车上的眼光交错。问舒淇戏里这种初恋的怦然心动跟她自己初恋的感觉一样吗?“不一样吧。”舒淇淡笑。“我的初恋发生得太久了,记不清了,只感觉蛮甜的。我现在很怀念那种甜甜的,纯纯的爱—两人静静地做着;他在你家楼下等,送你去上学;很久之后才会羞涩地拉拉你的小手。这种浪漫沁人心脾。”舒淇突然收住了笑容,有一点无奈:“可惜,如今的爱情都是那种速食爱情。”
  舒淇坦言戏里浪漫的、凄美的爱情或多或少都对她的生活有一定的影响。问她哪一部影响最大,她思忖一会儿,把头埋下又抬起,“我觉得是跟成龙大哥合作的电影《玻璃樽》,我特别喜欢那个角色的感觉,你看他们俩分手只是因为女孩子说‘那你觉得我是骗你的,那我走。’很单纯。从开始那种纯真的好感到慢慢彼此吸引,这种感觉非常美好。”
  舒淇小时候非常喜欢看爱情漫画和爱情小说,她眼里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结合是最美的一件事。我觉得‘爱情’是多美的两个字啊,我常常看到‘爱’字就有一种暖意,再加上‘情’字多美。纯纯的爱恋多好啊!”但舒淇每次讲起这些时,身边的人都笑她白痴。
  “现在,你对爱情还报有美好的憧憬吗?”
  “没有啊!(爽朗地、干脆地)我的爱情是很纯真很浪漫的,可是现在好象没有这种东西了,现在的爱情都是那种速食主义。所以我把我的爱投入到电影里去多好啊,又刻骨铭心,又爱得死去活来的。”
  “你不相信爱情?”
  “不是不相信,就是没遇到过。爱情在我生命中已不是惟一的,没有都可以!如果要是找,一定要找一个最好的。这一点我蛮自私的,我觉得如果有缘,终有一日会遇到对方。就象我一个朋友四十几岁才遇到真爱,然后结婚,开开心心去过下半生。人生是要不停寻觅的,也许会找到一个真真正正爱自己的人。可惜我至今都没找到!”
  “没有爱情的女人多落寞啊?”我突然对眼前这个集万般荣耀于一身的女人有一点怜惜
  “会吗,还好啊!”舒淇像是回答又似喃喃自语:“被人疼被人照顾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周围的朋友很多,而且疼我的人很多,他们对我都很好,所以没有爱情也无妨。我觉得谈恋爱好辛苦,经常要猜疑他今天有没有泡妞,心里嘴上无数次地问他到底爱不爱我,我觉得太无聊了。”
  “你想找一个爱你多一点的男人?”
  “我一直不晓得是找一个爱我多一点的还是我爱他多一点的人,以前的经历通常受伤的都是我。”舒淇脸上掠过一丝感伤。
  “一个完整的女人最终要回归家庭,结婚、生小孩,你呢?”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以后会不会改变我不晓得,但是到目前为止我的心态就是这样。第一我是一个艺人,我没有办法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很难体味细微的人生;第二我不相信婚姻,从小到大就是不婚主义者,我觉得失恋还蛮凄美的,失婚就太难听了,而且办离婚手续又那么复杂的。”
  我留意到舒淇的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指环,那通常是暗示独身的。
  “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结婚后太麻烦了,不可以随便跟朋友出去玩,即使老公不管,公公婆婆(舒淇似乎不确认这种称谓,突然天真地问我‘老公的爸爸妈妈是这么叫吗?’)的思想可能会比较传统守旧。另外,我也很讨厌跟各种亲戚们应酬,太辛苦了。”
  “我现在挺喜欢幻想的,我幻想等到年老的一天,我要有一堆的朋友在身旁。然后去法国一个海中央买一个小岛,在那里度过我的下半生。这在我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事情。”舒淇的眼光投向远方,有一种憧憬,良久没有回过神儿来。
  听我说她顿悟了,她摇头。 “‘不婚’只是不结婚,但还是可以谈恋爱的。”这个神秘的舒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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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蜡笔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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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个性一直比较矛盾?”
  “我不矛盾,我是一个很直的人,我是按照我的第一感觉做事的。通常我不喜欢想太多,每次想一件事情只有5分钟。如果我想太多,我就会有1、2、3、4……几种选择,但是我只照我的第一感觉去做。”舒淇是白羊座,属龙。
  舒淇自认她的个性不太适合娱乐圈,但她不悔入了这行。“我觉得这个圈子给我带来了很多东西,比如我从小世界步入了大世界,见识广了,待人接物和处世的态度都有很大的改变。人家说在娱乐圈一年等于普通人过了三年。”
  舒淇也承认失去很多,比如自由、隐私,但她很快想通了。这些东西我在三四年前是蛮在意的,因为艺人也是人吗,他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私生活。慢慢我就百毒不侵,不理这些无聊的东西了。甚至也会站在记者和普通人的角度看,谁都有八卦的心态,包括我自己。我一直觉得有所得必有所失,所以现在做人比以前开心多了。”
  “他们都说我的个性有点像傻大姐?”也有人觉得舒淇太老成了,我说舒淇是大智若愚。她笑,无所顾忌。无语,任你去猜。
  “很多事你都不放在心上?”
  “为什么放在心上呢?(舒淇习惯设问的语式)这是我变化比较大的地方,以前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心上,然后让自己不开心,蛮痛苦的。经过了台湾大地震以及911、SARS……我体会到人不开心的事情太多了,突然间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当你到死的那一刻,却想着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过,多可怜啊。香港发生SARS时,我正在泰国拍一个广告,之前在香港我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在泰国看CNN时,就觉得好严重。那天我就跟我的发型师说,我们还是及时行乐,去吃一顿大餐,喝点好酒吧。让自己开心一点,为什么把不开心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舒淇说她特别喜欢看《蜡笔小新》,她乐观的个性受它影响很多。不过,舒淇自认自己还不够豁达,不时还会发发小脾气。
  舒淇最喜欢猫,因为她的个性似猫。猫很高傲,不会主动讨好人,也不爱人抚摸它。舒淇养了几只猫,每当她不开心、痛苦的时候,它们都会静静地守护在她身边,陪她度过难过的日子。它们从不争宠,又最了解她,所以舒淇外出拍戏最牵挂的是她的猫。
  舒淇的个性凸显独立,我行我素。她自言是“狼狈不堪”的童年缔造了她的个性。她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很少给她零花钱,她是在父母“棍棒教育”中长大的。所以她频繁离家出走,不下十次。她承认后来变得很叛逆,学会了抽烟喝酒、飞车打架、一直到学校把她开除为止。
  她后来做了模特,有一天在街上闲逛,被星探叫住,劝她去拍luoti写真集。她觉得可以一试,就答应了,父母极力的反对也无法让她放弃。
  那时,舒淇叫林立慧,她还有个英文名字叫Fanny。出写真集时,林立慧改了名字叫舒淇,很快成为台湾最走红的写真集明星。一脱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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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掉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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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时候就想当演员吗?”
  “没有啊,其实就是阴差阳错。”
  “怎么个阴错阳差?”突然觉得自己“居心”不良,我想迂回地触摸舒淇的内心世界。问这个问题也有一点担心,怕她红颜一怒,拂袖而去。
  舒淇没有直视我。“这个故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吧(无奈地笑)。我就是开始做模特,后来拍了写真集,又去香港拍了一部三级片,就这样进入了娱乐圈。这就不需要再讲了吧。”舒淇的语调很随意,她是笑着说这些的。
  “你当时就想走性感路线吗?”
  “应该不是吧,我当初都没有想到我要做什么,走怎么样的路线。所以现在演什么都不是我当初设计的。我所做的,所想的,所拍的每一个东西都是凭感觉做的。”
  舒淇坦言帮她进入演艺圈的第一人是文隽,“他和王晶看了我的写真集后非常想面试我,就来了台湾。那次见面我迟到了9个小时,但他们一直坚持等着我。”虽然当时舒淇睡眼惺忪,但她直爽的性情和那种骨子里的性感深深吸引了两个男人。
  于是文隽签下舒淇,王晶让她拍了一部由自己监制的《玉圃团之玉女心经》。严格说来,这部影片的评级是二B级。
  “回首当初的心情有辛酸的味道吗?”
  “很多人都问过我刚入行一两年的心情,讲实话是真的蛮痛苦。经常有人拿一失足成千古恨来告诫我,还没转型时我就一直在想不可能一失足就成千古恨吧?我觉得人一生当中肯定会错过几回,不可能只有一回,关键是否能知错就改,然后尽可能做得更好。”
  “你觉得以前做错了?”
  “以前?年少无知吧,但是想想当初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舒淇。”
  “那时候你介意别人指指点点说你是拍三级片的吗?”
  “不介意啊,在路上常常被人家这样讲,已经习惯了。”
  舒淇说:“拍过三级片,恐怕一辈子都得背上这个标签,洗都洗不掉,即使他日红了,人家还是把你当作三级影星。这种心情在刚入行时是非常难受和痛苦的,没有人能够体会。我告诉别人,人家只是觉得你好可怜,其实那种精神压力是很痛的。”
  “这种压力一直伴随着你吗?”
  “也就伴随我一两年,后来就没有了,因为我是一个蛮会反省,蛮会开解的一个人。”
  尔东升导演的《色情男女》是舒淇具有转折意义的影片,凭此,她获得了第1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和最佳女配角两项大奖。还有一个特殊的意义的是“《色情男女》演的就是我自己。”
  让舒淇彻底脱胎换骨的影片是张婉婷的《玻璃之城》,若干年后,舒淇一直对张婉婷心存感激。“那时有多少人反对呀,说我是一个演三级片的,怎么能演一个这样清纯还要说英语的大学生?但她坚持给我这个机会。”由此,众人在观看舒淇性感的同时,也看到了她的演技。
  “我觉得我很幸运。很多朋友说我算是一个奇迹,一个历史,很少有一个女孩子以这种方式进入娱乐圈会有这样的成就。我一路都觉得我非常幸运,但是也别忘记我也曾经努力过,不是‘曾经’,是一直在努力(笑)。”
  “如果有跟你当初一样年轻的女孩子也要通过三级片入行,你会给她什么建议?”
  “没有,不会有任何建议。”末了,舒淇还是补充道:“我会让他们不要进入。当初有两个跟我一起做模特的女孩,跟我走的是同一条路,后来我成功了,他们没有。我记得我因《色情男女》拿到最佳新人奖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女孩在角落里哭。当时我想该怎样安慰她呢?我没有办法安慰她,因为我已经有了,我得到了,她还没有得到。我要跟她讲什么,你努力吧,加油吧,有一天总会成功的!我不可能跟她讲这些。幸运、机会、天时地利人和,我想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一条路,可能这条路上天给我走了,所以我走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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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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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舒淇成名之后最大的改变?“好多人说我变了,其实我的脾气一直是比较任性,喜欢做就做,不喜欢就不做。要说改变可能是懂得体谅别人,不乱发脾气了。还有一个改变,是无可否认的,就是现在没有经济压力,事业相对稳定。所以现在懂得享受生活,除了有时间做做运动,更开心的是多了时间认识新朋友。我希望能一直保持这种生活模式。”
  “不拍戏的日子通常怎么过?”
  “吃喝玩乐。”看我有些诧异,她接着说“吃喝玩乐”也是她减压的有效方法。“生活就要图个开心,真的开心和假的开心是不一样的。演《玻璃之城》之前我的压力蛮大的,因为经常有人说我是三级片的女明星。有一天一个上了年纪的教授说他特别喜欢看我演的《玻璃之城》,他本来平时不看香港电影,只是无意间看见了我的笑,就去看这个电影。他觉得我笑起来特别自然,他很真诚地告诉我要永远这么开心地笑,因为很美。”
  从那之后,舒淇觉得由内而外的开心有多么重要。为了快乐,他看蜡笔小新、看樱桃小丸子;养猫、晒太阳、跟朋友饮茶、喝咖啡、吃火锅。他笃信这个世界总有好多令自己愉快的事。
  舒淇还有一个快乐秘诀就是“适时颓废”。前年,他在法国拍摄吕克·贝松执导的电影《致命快递》期间就尝试一番。“那段日子真是比神仙都舒服,我可以像树袋熊一样正大光明地犯懒——早上睡到11点,然后跑到楼下的咖啡屋喝一杯咖啡。下午阳光很好,或者开车去邻近的小镇逛逛,或者随心所遇地走走。到了下午五六点钟,海边的景色非常绚丽,我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围坐在一起,喝点红酒,没人打扰,心情异常清爽。”
  我还沉浸在她所渲染的氛围中,她突然抛来一句“我可以抽烟吗?”舒淇吸烟的姿态很性感,很迷人。“我不喜欢总是被人冠上性感的头衔,我觉得自己是个挺可爱的女人,早上起来白痴的样子,就像樱桃小丸子。”
  都说舒淇的嘴唇最性感,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嘴。在她眼里能称得上性感的是李嘉欣的锁骨及Maggie Q的眼睛。
  轻烟袅袅,舒淇的脸有一些朦胧,若隐若无中听见舒淇悠悠地说:“我觉得人一定要懂得处理自己的情绪。你看见前面有障碍物,自然不想再走,但其实只要你多走两步,情况可能就不一样——这是我某一次在书中读到的。”舒淇从不幻想上天给她一个完美的世界,那样,别人会觉得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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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有朋 别再叫我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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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在“星巴克”等苏有朋。
  咖啡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落地玻璃窗外三三两两的人穿梭。
  多次见过等待的这个人,不同的是这次只有我和他,面对面的交流。我期望告诉大家一个真切的苏有朋。
  他打来电话说路上塞车。这个时间咖啡厅里的情侣不多,座位的上的人显得形单影只的。我继续看窗外的人,从他们的穿着、神情,猜想着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要去哪里。突然发现每个人都是惟一的一个。
  苏有朋来了。这绝对不是你熟悉的小乖,单从形象上。头发留长了,染成黄色,脸是健康的棕色,高领的格子毛衣,牛仔裤的腰松松地系在胯上。
  有朋坐在我的对面,也临着落地玻璃窗,窗外经过的人能看见他。
  “我们三只小虎都长大了”
  采访的前几天,有朋刚刚结束上海的个人演唱会,如此形象的他完全写着演唱会的痕迹。头发是为演唱会留的,肤色是为演唱会晒的,身材是为演唱会练的。据说为了让肌肉更结实,有朋专门吃了一个月煮(又鸟)蛋,一直到恶心。
  上海的个唱是有朋踏入歌坛的第一次,此外对他还有一层意义,就是他一直想要告诉大家最真实的苏有朋是什么样。“你们对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小虎队时的样子,错!现在的苏有朋绝对不是那时的乖乖虎;当然也不是后来的五阿哥和杜飞,这些都不够全面。”演唱会上的苏有朋,没有任何限制,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展现的是完全的他自己。
  演唱会上还有一个特别煽情的场景,就是三只小虎再聚首。有朋告诉我这是7年后的第一次重聚。“我不能用言语来渲染我们重逢的感觉,比如说在台上我们热泪盈眶,或者说以前的画面历历在目……”有朋是在前一天的彩排现场见到吴奇隆和陈志朋的,“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我一下子high了,突然兴奋得不得了。”“high”是重逢给苏有朋的惟一真切的感觉
  在有朋眼里,他们三个都长大了,“奇隆胖了点,志朋都留了胡子。”
  “我不要做完美学生”
  三只小虎再聚首的画面,把我们的记忆带到了昨天。1973年出生的苏有朋,今年虚岁30。作为同龄人,我们跟着小虎队一起走过了青春岁月。
  15岁,我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小虎队”却已经蜚声台湾和内地。我清楚记得那时各式各样的小虎队画片和贴纸,画片中的“乖乖虎”给我的印象最深。有朋说那时的他单纯又害羞。
  少年成名,有朋成了人们心中的完美学生,一段时间他为巩固这种完美努力着。压力也随之凸显出来,“就是觉得功课和演出兼顾不来,公司一叫我去上工,我就一肚子火,喊着:我要念书,不要烦我!”有朋学着当年扯着嗓门的声调。于是他与公司和学校都有了一种距离,公司觉得他不够认真,学校也会觉得他活动太多,常常要请假。有朋说他当时根本不懂什么叫事业心,也没觉得自己“火”了。
  高一高二有朋的的功课并不好,考上大学是他高三一年拼下来的。为了这个目标,他停了一年的工作,专心啃书本,想起来那段时间蛮辛苦的。有朋后来上了台湾大学机械工程系,这是分数很高的一个科系,他当时根本没有考虑喜好,最强烈的初衷就是要考很高的分,要上一个热门的专业,那样才觉得走在路上不会让别人吐口水。
  有朋说他应该算是某种制度下的牺牲品,因为真的接触这个专业后,才发现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整天和机械制图打交道。“我想到了转系,去读企业管理,这等于我要从理科转到文科。企管也是非常热门的专业,要平均90分才可以转,我的平均分只有75分,当然转不过去。”于是他就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一方面他修着企管的学分,但又不被那边承认;另一方面,本专业没有成绩不能毕业。
  “那时我突然有了这样的疑问,我这么努力的念书,是为了树立大家心中的乖乖虎形象,还是为自己念书,当时外界看我就是很完美的,又会念书,又会工作。可以说我的事业某种程度上是建立在我的好功课上面,但是频繁的工作让我兼顾不了功课,我找不到这个平衡点。”大三的时候,苏有朋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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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为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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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三年的低潮,那段时间有朋一直很彷徨,有两种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有人赞同他的决定,认为他应该为自己活着;但更多的人会说好好的书不念,是不是疯了。有朋亲耳听见人说:“天啊,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破碎了,你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你为什么不完美了。”有朋自己也很怕,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结果。
  这三年的时光,有朋仿佛觉得是30年,人在低落的时候,日子越发过得慢。“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谷底。当时我觉得如果我没有成名多好,也许就是因为成名太早,所以才摔这么惨。”
  这段时间,对有朋帮助最大的是他高中时候的辅导老师,“他告诉我应该往哪个地方思考,给我指出了方向。他还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次演唱会,有朋专程把老师请到现场。
  也是在这个时候,有朋切实感受到了少年成名带给他的缺憾,他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同龄的孩子可以尽情地玩,毫无顾忌地撒娇,他不能。这些一直是有朋最大的遗憾,“我最难过的是有一次我经过一个校门,看见许多学生走出来,三五成群地聊天。我的心里一下子有了一个很深的忧郁的洞。我有一个冲动,想去摆地摊,去餐厅端盘子,我要去过一般年轻人的生活。”
  这期间,有朋去了一次英国,在那里他见到了许多来这里旅游的学生,他们中有的只念完高中一年级,就休学了,出来环游世界,回去后再继续读高二。那时有朋意识到其实人生有许多条成长的路,不是只有一条好学生的路可走。他对前途看到了一丝曙光,也对他今后的发展有了一些定位。
  “别再叫我小乖”
  《还珠格格》终于给了有朋一个新的机会,这种转机拍摄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没想到这个剧在台湾播出后,一下子火了,继而这把火又烧到了内地、香港以及东南亚,苏有朋再度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二度起飞,有朋成了众多青少年追逐的偶像,他出现的地方准会有尖叫声。
  这一次他更让人感受到了明星的魅力。年龄并不小的有朋有一段曾为“偶像”的称号苦恼过,“后来我发现如果有一天大家都不爱你了,你会觉得当偶像也不错的。”有朋说完这句话,意识到很经典,不禁得意起来,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其实偶像的面孔就是这样的。
  有朋不再怕别人称他是偶像,还因为他自信自己不是“花瓶”。“一般我的角色都还有戏,没有只是卖苏有朋的名字,然后完全没有内容的。”他不回避《情深深》中杜飞有刻意转型的意思,“我本可以继续演五阿哥那样标准的小生,有什么不好呢?之所以接杜飞,不是苏有朋疯了,而是希望自己的表演应该有一个变化。我是一个喜欢变化、推翻,不喜欢被定型、定位的人。”
  我见识过有朋被鲜花、尖叫、掌声包围的场面,我不能想象其中的他会那么冷静。我要求他实话实说,有朋老实交代他真的没什么膨胀的,又不是什么新人,红过,也不红过,他清楚这些都不是长久的,也许今天红,明天就没有人喜欢你了。他说只有在舞台上他才会意识到自己是个明星,生活中他是一个极普通的人。我也会生病,也会痛,也有烦恼。”看我疑惑的表情,有朋说他真的有很多烦恼,烦恼家里的事情,因为他要养家;烦恼弟弟为什么长不大,为什么那么不懂事。我一直固执地坚持有朋当不了哥哥,这一刻我分明看到了那张成熟长大的脸。
  有朋坦言现在的成名心态和15岁完全不同:“以前没吃什么苦就成名了,会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对成名没有什么感觉。如今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是不要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做,不要留白。万一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也不会怪罪自己,那只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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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婚姻没有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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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岁—30岁,繁忙的工作占去了有朋黄金年华一大部分时间,18岁,不懂得爱情时,他有了第一次恋爱经历;懂得爱情时,他却没了时间和激情。
  “我恋爱的经历很少,加上朋友也不多,青春年华过得很寂寞。”回首这段岁月,有朋若有所思,“我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依赖爱情了,低潮的日子特别孤独,一个人会觉得好可怕。现在工作的成就感和发展的目标让我一直想着往前冲,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别的,这种满足填补了我我心里那个忧郁的洞。”
  有朋沉默良久,似乎在找寻曾经的浪漫情怀,“我当然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每一段对我都是一个成长,我觉得这样走过才不是白走。”
  我不希望他的回忆中断,“戏里哪段感情最令你倾心?”有朋这次想得时间更长,“……我觉得五阿哥的感情太虚幻,我做不到;杜飞太无怨无悔了,这也不大可能,生活中这样的人太少了。其实爱情不完全是戏里那样,爱情是一种生活,生活就会有许多(又鸟)毛蒜皮的事,戏里忽略了这些琐碎,放大的只是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生活和戏真不能相提并论,戏因为把生活神话了才叫戏。
  当我问有朋对婚姻的态度时,他的回答出乎我的预料,“婚姻?谈不上惧怕,也没有憧憬,因为父母的婚姻是失败的。说实话我现在对婚姻没有一点憧憬,甚至没有觉得她是美好的事情。以前都会相信有一见钟情,现在觉得不可能。”这真的不像一个青春偶像的表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失恋?绯闻?后两个字有朋表示了强烈的反感,“那种无聊的揣测我非常恶心。”
  有朋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他重新把话题拉回工作,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 我越来越享受这种工作的乐趣,我希望自己是一个长线的艺人,像刘德华那样。至少我觉得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到,我会一个一个抓目标,去迎接挑战。”
  后记:
  偶像的力量
  经过玻璃窗的人,看见苏有朋的神情非常有意思,有欣喜的,有惊讶的,有迟疑的,也有经过了才反应过来,似乎总想找点事再回来看一眼的。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白领有蓝领。
  凭我的直觉,有朋没有留意窗外这些变化。可能见惯了,他的神经也不那么敏感了,或者只有FANS的尖叫,他才能感觉到。
  带着有朋在外面拍照是件很冒险的事,当他那么真实地出现在人们中间时,他很自然,周围的人都那么不自然,他们怎会相信过街天桥上回眸一笑的人是苏有朋!一个外地来的老大爷问我,他是苏有朋吗?我说是的同时,看到老者孩童般的惊喜,旁边的老伴骄傲地说,你看我说是就是吧。老大爷抢着和有朋握手,说的一些话完全是影迷对偶像的表白。
  我惊诧于偶像的感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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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国 演员永远沾角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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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八十年代初盛行“偶像”这个词,那一部《赤橙黄绿青蓝紫》足可以让年轻的陈宝国成为当红的偶像。时光荏苒,人到中年的陈宝国步入了21世纪的偶像时代,虽然他不再年轻,但他依然当红。因为他用《神鞭》、《罪证》、《公安局长》、《大宅门》等一系列可圈可点的作品奠定了自己的“收视保证”。平时一向低调的陈宝国因为《大宅门》坐在我的面前,一件黑色T恤配一件黑色的棉外套,再加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陈宝国周身洋溢着一种中年男性特有的个性魅力。
  白景琦,我永远概括不出他的个性
  记者:两部《大宅门》在年龄上对你都是一个挑战?第一部从18岁演起,第二部从60岁演起,你觉得哪个年龄段演绎起来更难?
  陈宝国:我觉得演第一部年轻时有顾虑,因为光你自己准备好了不行,其它方面是不是也准备好了,毕竟影视作品是一门综合的艺术。我得求助于各方神仙,才能把这个年龄感给拉下来。别的行当是求人不如求己,这个行当是求自己万万不行,求别人不一定行,但起码比求自己强。说实话,关于年龄问题演第一部时我有些顾虑,到第二部我就没有顾虑了。因为我们请了一个比较好的化妆师,而且经过多次试装,每天都是五六个小时的试。这次我特别在意化装,因为它可以在外化上帮助我建立更好的人物形象。
  记者:演员塑造角色要讲究形神兼备,演其年轻的时候,可以借助很多形体的动作;第二部角色的年龄跨度是60岁——87岁,“形”的因素自然有所局限,是不是只能把功夫下在“神”上?
  陈宝国:其实演员要扮演一个角色,尤其是这么一个角色,要跨越许多障碍。我们演了这么多年的戏, 技巧已经是不成问题了。如果技巧再有问题,人家也不会给你演了了。我觉得第二部惟一的障碍就是年龄障碍,年龄障碍又分心理和生理,生理障碍我根本不拿它当回事,于我根本算不上课题,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它化解了。至于心理问题,我们曾经都有过年轻,但我没有经历过年老,那就需要一些技巧。因为前面我已经把人物性格定了一个基调了,所以后30集很轻松就演下来了。毕竟我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课题,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延续。而且我认定了白景琦是一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我又强化了他的一些个性色彩。
  记者:你强化了什么色彩?
  陈宝国:我觉得人老了一定要可爱,倔也是可爱的一部分;年轻时可能有浑的时候,那是一个张狂的年龄。所以72集演下来,只有一点感受,当一个演员,在有限的演艺生涯里,能演这样一个角色,而且是从18岁演到87岁,我觉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见得有意义(笑)。
  记者:从18岁到87岁,你觉得那个年龄段的白景琦更具个性魅力?
  陈宝国:我喜欢老年,我觉得他对我的诱惑是特别大的,我是走过青春的人,体会过年轻时的张狂。 当你揣摩一个人人生的时候,它能勾起你很多想象力的,你看到的生活中的老人,可以展开很多想象的空间。我最关注的是人的个性,就是他在规定情景下怎么去展示人物个性,我觉得艺术作品最打动人的是个性。说实话我是白景琦当一个开国的皇上来演的,这话我是第一次说。
  记者:前40集演完的时候,你说很难用一两句话来概括白景琦的个性,不是说错了,就是说简单了。那72集演完了,你能否概括出他的个性?
  陈宝国:更概括不了。因为我不太愿意评价我自己演的角色,我一直以为表演这个东西不能说得清清白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是说我在准备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想到的是说不出来的,我也不愿意说。角色是靠演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呈现在观众面前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
  记者:戏播出之后,你有意无意会听听别人怎么评价你的表演吗?
  陈宝国:什么评价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哪个地方观众会有反映,我基本都知道;哪场戏是5分或者是4分完成的,我心里都知道。(你的满分是5分?)我不会给自己打分,但我心里有数。因为头一部拍之前,我就对媒体说过,请观众朋友们等着看好戏吧。
  记者:听郭宝昌说他要把《大宅门》继续拍下去,一直拍到白景琦100岁,到时他请你你还演吗?
  陈宝国:那我不知道,我也没听老爷子亲口说过。但是我是肯定不会再演了,我已经演到了87岁了,我再演得必须把这口牙撬掉,我又不可能为这个角色把这口牙撬掉。但是我可以为郭宝昌的《大宅门》做任何事情,因为这毕竟是我很喜爱的一个作品,所以你让我做演员做后勤都可以,叫我去做开车也可以(末了,陈宝国笑言“当然他也请不起我开车”)。
  记者:你曾说过白景琦这个角色倒贴钱你都演,可见你对这个角色的钟爱。
  陈宝国:其实演员事后会说一些得便宜卖乖的话。人家还是给你钱了,我觉得给的多少,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作为一个演员,有一个他喜欢演愿意演的角色摆在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个诱惑更大的呢?一个是好角色,一个是钱,你会选什么?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一分钟就可以把这个弯给转过来,肯定是选好角色啊!我觉得这个圈子里所有的人都会这么选的。(但是实际的情况是有些人并非如此?)那是因为没有那么多好角色,这是前提啊。
  记者:有时是角色沾了演员的光,有时则是演员沾了角色的光,你属于哪一类?
  陈宝国:其实演员都是沾角色的光,天下就一个道理,没有角色沾演员的光的。我以前说过,个人的魅力太小了,但是作为立体的艺术,角色的魅力是无穷的。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为什么白景琦让我家喻户晓?你说人家喜欢谁!过去我总有这么个梦想,我这一辈子要演上三五个能让观众记住,甚至让下一代的观众记住的角色。现在看来我还做不到,尤其是中国,一个角色人家能够记住5年,就算不错了。所以我就得加倍的演啊,我得让观众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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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我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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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有人曾开玩笑说陈宝国演戏重质量也重数量,因为打开电视经常是几个频道都是你在“演”。
  陈宝国:是挺烦人的。我想以后会减少一点。我今年就拍了一部戏《汉武大帝》,前后花了7个月,拍的很辛苦,心力交瘁。
  记者:你承认演过的一些角色不乏帮忙性质的,我想人家之所以找你“帮忙”,是因为你有一定收视的保证。你有这种自信吗?
  陈宝国:我原来真的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但我觉得不一定是一个保证。不过,我就是去帮忙,我也要选一选,既然人家希望我成为保险系数,最后你没给人保成那个险,怎么向人家交代。(你现在选戏的原则是什么,据说演完《大宅门》后你觉得这个角色一下子把你架起来了。) 我倒没说我把自己架起来了,但是我觉得到了一定的高度,就要以这个高度为基础,上一个新台阶。其实,《汉武大帝》后我可以马上接上另一个戏,我要想接的话,可以一部接一部。但我一直在挑。(每一个剧本你都亲自看?)我自己看,我谁也不相信。现在下一部已经有了,明年春节后拍。
  记者:那这几个月你岂不是很自在?
  陈宝国:不自在,我来的时候还在看书呢。下一个又是一个大型的古装戏,得需要看很多书,做很多案头工作。我们做演员的动惯了,闷在家里看书特别头疼,但又必须得看。得把所有的有关史料看完了,而且都得摘出来,还要对剧本提出一些建设性质的建议。
  记者:除了看跟角色有关的书,有没有根据兴趣要看的书?
  陈宝国:兴趣,基本上我看杂志比较多,因为快,内容丰富,里面有你需要的很多信息。生活在这个年代,你也别太闭门造车了。因为你不知道明天会碰到一个什么角色,你肯定要对生活充满特别强烈的那股热情。起码是你不见得要参与,但要知道和了解。不过,我对网络一窍不通,我喜欢看文字的东西,我觉得它永远不会失去市场的。为什么?这是一种享受。你想,拍了一天的戏晚上回来,洗完澡,叼根烟,在温暖的灯光下看一会儿书,真的是一种情趣。
  记者:生活中你是一个讲究浪漫的人?
  陈宝国:不能说是浪漫。(有情调之人?)都说不上,什么是情调我不知道(笑),关于情调,各个时代理解的不一样。我不去酒吧,听说现在酒吧是最有情调的,我原来一直住在后海那儿,后来我再没去过,听说那儿都盖成酒吧了。我曾经喝酒,后来不喜欢就戒掉了,我是一个不需要靠外界刺激就能够兴奋的人。拍戏之余我喜欢看点好片子,尤其是我喜欢的演员的片子,无论国内国外的。我现在不太愿意看美国片,因为其中的人物太概念化,偶尔会看一部调调味道。我现在看得比较多的是欧洲的片子,因为它更关注人性。
  记者:你身边的朋友多吗?
  陈宝国:我需要朋友,但不是离了朋友就活不了的人,我最享受一个人呆着的感觉。(在家吗?)在哪都可以,当然在家里更放松了,你可以不考虑形象,不用矫情,不需要对别人的话有反应,否则的话很累,你得做1号、2号表情,你得表示同情或赞赏。(你不善于应酬?)这是有意而为之的。我就一个原则——踏踏实实演戏就完了。(喜欢跟哪种人做朋友?)说的来就可以。这个圈子里有许多有想法的人,经常会有一些闪光的东西,跟这样的朋友聊两三个小时,你可以受用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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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父亲手中放飞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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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演员演戏大部分要来源于生活,你对生活中的人和事反应敏感吗?
  陈宝国:我不是特别细腻的人,我承认我待人接物不行,我觉得生活没必要要那么复杂,简单一点好。(不敏感,是不是因为生活不用你操心?)你不想操心就不操心,你想操心有操不完的心,我不喜欢操这个心。(你对柴米油盐这些具体的生活从来不关心?)我不太走这个心,这方面在我的生活中占的比例特别小。
  记者:你太太赵奎娥也是演员,但近几年她演戏不多,是不是把更多的时间给了家庭?
  陈宝国:那倒也没有,她也没为我多牺牲什么,其实我也没必要让一个职业女性去牺牲什么。(两个人都是演员,一个人做些牺牲也是自然的。)我不太愿意说家庭的话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们同属于一个职业,所以就不会有太多的矛盾。夫妻理解是最重要的,有时候理解了,在别人眼里是问题的,在我们这就不是问题了,理解万岁嘛。
  记者:你觉得是自己是比较称职的父亲跟丈夫?
  陈宝国:通常家长给孩子的榜样是最大的,对男孩儿来讲,他永远觉得父亲是他的骄傲。你说称职怎么叫称职,我天天照顾他的起居,还是要做我自己的事情?换个角度,儿子难道真愿意有一个天天跟着他,照顾他无微不至的爸爸吗?未必。每个家庭都有不同的过法,你想怎么做,你觉得怎么过舒服那就怎么过。
  记者:你一直是儿子的骄傲?
  陈宝国:起码我现在在给他付学费呀,这一点他应该感到骄傲的,没有我他上不了学啊。(他一直在国外读书?)是,在英国,很小的时候我就把他送出去了,今年20岁了。这一点我都感到骄傲的,我还能供得起他上学。让他接受一个良好的教育。我这人比较务实,你没有这个条件就全都作罢,就是一个梦想。有这个条件就可以把这个梦变成现实,给他一个不同于我年少时受教育的环境。(你现在努力地拍戏,不排除也想给家人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吧?)你想有没有,肯定有了。
  记者:对儿子期望很大吧,花那么多钱送他去读书自然希望他成材?
  陈宝国:别一根筋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对待生活别太认真。包括对孩子的期盼也不要太较劲儿,你非要他如何如何,他不做,你不是很痛苦吗?你非要他成功,如果他不是很用功或者是他很用功,可是他机遇没到那,选错了一个职业,他也不可能成功。人生没有几个十字路口,一旦你走对了,你就会走得很通畅。所以我只在大的十字路口会给他一些引导,比如求学,选择专业。
  记者:你引导他选择了什么专业?
  陈宝国:他学的是工科,他实际上喜欢的是表演,但我不想让他子承父业。(他是心甘情愿放弃表演的吗?)很容易。在国外他不可能学表演,到了那儿他就知道了,学艺的人在那个社会是很苦的。尤其是华人没有出头之日,他必须要生活,他自己就得选择了,不是我我强迫他选的。他现在学的还好。(英文没问题吧?)那是非常纯正的伦敦音(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记者:父子俩平时沟通的方式就是打电话?
  陈宝国:平时打电话,他放假回来我们经常一起聊天。孩子渐渐的长大,他对父亲的理解也在不断地变化,他可以直接评价我的角色,有些是比较尖锐的,他可以说还行,有些他都不看,你不能要求他看呀。我觉得这个世界现在特别小,我原来觉得很大很大的,儿子不走我不知道,他走后我感受得很直接。因为他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带回来的信息跟我在国内听到的差不多。我们中国进步太快了,有很多我们的理念呀,评判的标准呀,真是大同小异。
  记者:跟儿子在一起共同的话题是什么?
  陈宝国:音乐,但是他喜欢摇滚、现代的音乐。他在学校里自组了两个乐队,很专业的那种;我则喜欢古典音乐。所以他买的碟我不听,我的他也不听。他对英国甲壳虫乐队崇拜的不得了,他们的名曲他都可以弹出来、唱出来,后来我也试着听一下,还真挺好听的。(你在家经常听音乐?)我曾经对此发烧过一段,好多年啦。(对硬件发烧还是对软件发烧?)我全方位的,后来一看达到不了,这玩意太要钱,耳朵越听越高级,无止境的,就一下子刹住了。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了,仍然不失一个爱好。
  后记:
  背面
  问陈宝国儿子在国外这么多年,是否被“洋化”了很多。他斩钉截铁道“没有,他骨子里还是很中国、很传统的,我希望他别丢了这些种东西。就像中国的饮食文化,任何一个民族都同化不了。”谈到家庭、生活问题,陈宝国几次申明,他不喜欢讲这些,他希望保有一个完全私人化的空间。他笑言“神秘一点好!”但他承认,他这次跟我讲的有点多,有悖于他一向的做人原则——少说多做,踏踏实实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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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明 婚姻之道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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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争取到面对陈道明的机会,颇费了一番周折。在约定的地点,我刻意先他而到。墨镜、棒球帽、一身运动装束的陈道明准时出现。握手、寒暄,座位由无烟区移到吸烟区。
  点着烟,陈道明拿过我的采访提纲看。几分钟的沉默。末了,他淡淡一笑,坦言道:“你提纲里三分之二的问题都废了。因为我不是婚姻专家,所以你提出的有关婚姻的问题我不能以偏概全,也不能以点带面来回答。剧中宋建平和林晓风的婚姻,只是在某个情节和段落上有一定的代表性而已,没有所谓的绝对值。另外,我一向不愿意谈及家庭话题,不要想以《中国式离婚》为突破口打开我们家的‘防盗门’。”
  没想到,采访还未开始,陈道明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心里有一点波动,但我脸上的表情尽量平静。
  “我觉得咱们放弃提纲,放弃理性,你尽可以提出问题,我努力回答;要是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好说,没有意思,我也会选择不回答。”陈道明随即提出这个建议。
  事已至此,只能接招。见招拆招。
  采访的话题于是由陈道明引出。
  “我的片酬经常打折”  
  陈道明:我觉得现在媒体和演员的关系成了职业的勾连关系,少了一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缺少人性化的沟通,所以造成了很多误区。演员和媒体的关系应该是相濡以沫、唇齿相依。没有媒体就没有演员,没有演员也就没有媒体的存活,尤其是娱乐新闻这一块。没有罪犯哪来的警察啊?但是千万不能说是警察逮小偷,现在的媒体就有点这个意思,惟恐天下不乱,演员也恐怕自己不乱。所以我一向信奉少说废话,我不喜欢做表面文章。这个职业给演员带来太多名利,但一定要学会放弃。当满天下都是你了,这时你离倒霉就不远了。
  记者:我觉得你不应该过于回避媒体,通常被媒体伤过的人,才会对媒体有一种本能的抗拒。而大多数的媒体是很善待你的。
  陈道明:我不是以这种事件性事实来说话的,而是从我的职业和媒体应该是什么样的良性关系来考虑的。不是说没被伤害或是记者老写我的吹捧文章,我就得经常亮相。我和媒体天天聊天都行,但是我不能和老百姓天天聊天,那就会招人烦了。洋洋洒洒地说一些重复的话,不可能有什么新鲜东西了。我没有那么高的造诣和水平,能对“离婚”的话题说出八个样来,现在媒体关注点的角度大体相同。
  记者:你几乎很少让媒体抓住值得炒作的破绽和把柄,惟一对你议论颇多的就是片酬了,比如具体是几位数等。
  陈道明:但是估价极为不准。经常有记者问我现在是不是片酬最高的演员,我说我不是最高的,也不知道什么是片酬的高低,我只知道演员的片酬要和整体协调。一个本子你非常喜欢,制片方颤颤巍巍地找你来了,你如何对待?我就会减少自己的片酬,但会说清楚,请把这些钱不要放在制片方的腰包里,而要分给其他演员或放在制作上。我还碰见过,剧组要请另外一个演员,但钱不够,我问好差的数额后,就把自己的片酬降下来给那位演员,把他请来。所以我的片酬经常“打五折”。
  记者:五折?按人们通常理解打折的东西可能会有质量问题。
  陈道明:不是,我打五折的原因就是要保证质量,保证整体的平均值。这一点并不是说我自己的境界多么高尚,而是不想丢脸。我不想一部片子制作40万,我拿走20万,其他的都是些虾兵蟹将,所以我常说“要钱还得要脸”。
  记者:但是国际的一些大牌明星,包括港台明星,心里都有一杆秤,觉得自己的身价是不能掉的。
  陈道明:还好,我没有按照这个标准走,我不认为谁红谁就是最好的演员,身价最高就是最好的。一个演员演了一部非常好的戏,价码一下就上去了,但不一定下部戏就好。我评论一个好演员不是以商业价值为基础的。
  记者:那你不觉得这种观念有些落伍吗?现在连金(又鸟)奖的评奖标准都把票房因素考虑在内,而不是完全看一部作品的艺术价值。
  陈道明:你觉得我落伍吗?
  记者:起码你的标准跟这个大环境不太接轨。
  陈道明:你这是从商业角度考虑,作为演员,我只从一个演员的职业眼光来看。这是两个范畴。不是说我现在就落后了,要是落后,我现在还是拿一集180元。
  记者: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投资商包括观众只认“明星”。所以演员一定要出名,像你说的那种叫好不叫座的演员其实很悲哀,演了十几年的戏还不出名就意味着失败。
  陈道明:那不叫失败,只能叫不成功。不成功和失败是不能画等号的。我觉得一个很职业的好演员他没有出名,有他先天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客观因素,可能是机会没到,或是没有把握好机会。什么叫成功者就是一个聪明人把握了他该把握的机会,因为人的一生中上天给你的美好的命运良机是屈指可数的,有的人把握住了,乘风而去;有的人没有把握住,任凭东西南北风,风吹日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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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霸气但不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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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现在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你觉得自己把握了哪几次重要的机会?
  陈道明:如果从过去“一本书主义”来说,演员一次机会就够了。很多演员一文不值的时,突然一夜成名,然后一部戏就吃了二十年。所以演员这个行业是比较独特的行业。我们的体育能得到人们的认可和尊重,因为它有标准,多高多快,有硬指标;但演员没有,完全是感觉的概念。
  记者:虽然像你说的有些演员一部戏吃十几年,但是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难能可贵的是有的演员戏拍一部是一部。比如大家对你的评价就如此。
  陈道明:我觉得不是。我要声明的是,我决不是拍一部戏是一部戏,演一个角色就是一个角色的演员。我也拍过一些烂戏。
  记者:你一定是个完美主义者?
  陈道明:我还达不到完美。在潜意识里任何人都是完美主义者,但还要看有没有条件,这和个人的心愿又是两回事了。我想我和大家是一样的,做一件事情都想尽善尽美,但往往不尽人意。
  记者:你认为烂戏的标准和社会普遍的的认知标准一致吗?
  陈道明:有的一致,有的不是,但大体是一个标准。有个别现象,比如我认为是很烂的片子结果收视不错。比如《少年包青天》,收视率很好,很多年轻人是通过《少年包青天》认识我的,尽管如此,我仍然觉得它是烂戏。
  记者:你自己的标准会跟着大趋势有所调整吗?
  陈道明:我不调整,我不从众。我认为是烂戏别人认为好看的,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是好戏的别人觉得不怎么样的,我仍认为是好戏。比如《二马》和《一地(又鸟)毛》,虽然反响和收视率一般,但我认为它们是好戏。我觉得一个演员最大的任务就是保证自己演戏质量的所在,但难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时受各种因素影响,有情感绑架因素、金钱绑架因素等,也包括拍摄时平均值到不到一定标准的。
  有的时候曾经跟我合作过的导演制片人来找我,平时大家相处得不错,他们把一肚子苦水都倒给我,我就成了个垃圾桶,于是我就背着一个垃圾桶上战场了。
  记者:你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
  陈道明:也不是,算是性情中人吧。你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冷板一块。就像接受贵报的采访一样。
  记者:所以想要采访你的记者,采用“情感绑架因素”也许会奏效。今天能跟你面对面,很多人都很羡慕我。
  陈道明:不会的,我真的没这么重要。我自己什么样最清楚,我只能说是相对地更职业化,或者说是有一定影响的演员,但从商业标准和艺术标准综合指标来衡量说,我不是很重要。我可能在某个局部、某个方位,有一定的存在值,不是绝对值。
  记者:如你之前所说自己不是泛娱乐化的人,正因如此才是媒体关注的目标,因为有关你的报道很罕见?
  陈道明:我罕见吗?一年也做两三次采访呢。(但是别人也许是有二三十次甚至百次。)那是他们努力的一种方式,我不好妄加评论。就像有些人要出名而刺杀里根一样,首先我不反对他们这种努力方式。
  记者:那你的努力方式是什么?
  陈道明:我觉得演员就是拿角色和观众交流的,不用别的废话。对演得不好的戏还说什么废话呢?演得好的戏也不用非听到别人的溢美之词,冲你竖大拇指才罢休,我觉得这都是说废话。
  记者:你通常在什么时候才有想说话的欲望?
  陈道明:比如像现在这样和你聊天,说我自己想说的话的时候。我不愿意别人搭完台我去跳舞,也不希望我搭完台让别人在这个范围内跳舞。
  记者:你不希望别人给你搭台,某种程度是你个性的一种表现。你身边的人包括很多跟你合作过的人都说你有点“霸气”? 他们甚至有些怕你。
  陈道明:如果你理解为“霸气”我可以接受,霸气不霸道就行了。这就跟傲气和傲骨的区分一样。我可能有时会有霸气,但决不会霸道,不能把坚持原则和对质量要求高而不去执行粗糙的东西称为一种霸道。怕我的人是他们对自己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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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男性魅力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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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每个人偶尔都会做出一些没理的事情,包括我。这就和人的自由度一样,真正自由的人是会用自由度的人。真正讲道理的人善用不讲道理,谁都有不讲理的时候,这是一种人性使然。所以演员这个职业是令人向往而不令人尊重的一个职业。我觉得这一辈子要成为令人敬重的演员就足矣了。
  记者:你觉得自己跟“令人敬重的演员”还有多大的距离?
  陈道明:(干脆地)还差很远。不论观众还是同行,让人家认为我是一个让人敬重的人是多难啊! 我正在努力做,在自我净化的过程中,但做得还很不够。
  记者:但你现在起码是一个让人爱戴的演员,因为你拥有很多不同年龄层的影迷。
  陈道明:有,只是一部分人而已,就是爱戴你的人爱戴你,不爱戴你的人仇恨你。这个行业就悲哀在这,在网上我看到骂我的人很多。
  记者:看到骂你的评论是什么感觉?
  陈道明:没什么感觉。这就是生态平衡。就像我曾经在报纸上说过的,我觉得演员和观众的健康比例是这样的,十个人有六个人认可你就是非常优秀的演员;有五个人认可就是不错的演员;有四个人认可就是个还可以的演员;有三个人认可是一般演员;有两个人认可就不是好演员了;而只有一个人认可就不要再做演员了。
  记者:你觉得十个人中会有六个人喜欢你吗,你有没有这个自信?
  陈道明:过半数就足矣了。我觉得作为演员有自信是个非常原始的因素,面对褒贬,心态健康很重要。 演艺圈是种生态现象,适者生存。
  记者:有评论说你是最具男性魅力的演员,这一方面是对你表演的肯定,另一方面也说明你很有人格魅力。
  陈道明:观众中有几个真正知道演员人格的?太少了,演员呈现给观众的只是表象。有的演员演了英雄人物,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角色从荧屏上走下来会是什么样,在生活中他也许不是英雄。所以说所有的演员在媒体上说的话都是经过“整容”的。
  记者:那你今天说的话是经过整容的吗?
  陈道明:应该说是整容不大,还没在我整容范畴中。演员做一些表面文章是职业需要,在所难免,演员就是一个需要宣传的职业,但要是适度,过了就变成作秀了。所以希望采访我的记者在写作的时候要把我说的话写完整,有些记者经常会断章取义,本来你说了正面也说了负面,但他把负面摘去了,这是好意记者。还有一种不好意的记者,只留了负面的内容。其实真正的媒体是演员的监督者,而且是良性的监督者,而不是猜忌、炒作,娱乐记者更应该是演员的鞭策者和监督者,给演员营造好的环境和氛围。但是由于报纸竞争的因素,迫于各方压力,有些记者不得不去做他排斥的文章。按照人的本性,观众都有好奇心和偷窥心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记者:你也是一个普通的读者,你关心这种所谓“谈资”吗?
  陈道明:我不关心。我连电视都不看,我们家没订报纸,厕所文化更不在我的关注范围内。我是个保守主义者,体现在我比较关心过去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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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当不了‘火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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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你不属于那种前瞻式的人?
  陈道明:不是,所以说我当不了“火车头”,也没有人把我当“火车头”。我觉得自己就是在第二三节车厢上的人。
  记者:事实是,我问过很多学表演的学生包括年轻的演员,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演员,他们很多人的答案是陈道明。
  陈道明:你应该把“很多人”改成“一些人”。我觉得大家可能把我“物化”了,并不真的代表我就是第一。
  记者:你在拍《末代皇帝》那会儿,想过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演员吗?
  陈道明:没有,这也是令我欣慰的一点——从来不给自己假设,不管是金钱假设还是名誉假设。我从来没有目标,我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我觉得一些东西很好玩的,是在我操作范围内就会去做。像有国外影片找我,很多人认为是机会我却不去拍,我觉得中国这块土地够我发挥的了,不想走什么国际路线了。我是没有太大抱负的人,我不给自己画地为牢,也不给自己格式化,自然成长最好。
   我觉得人努力就意味着有一定程度的变形,奋斗就意味着有一部分的牺牲。就像人推门推不开的时候姿势肯定会变形(很形象地用肢体语言向我们示意),不用那么大的力,推门时会很绅士。我尽量保持不变形,这样生活才比较安定。我做不到大隐于世,顶多做到小隐于民。
  记者:能达到这种不变形是有条件的,比如有的演员没有名气,甚至生存都还不能保证,他肯定会很用力地往前冲的?
  陈道明:(深有感触地)是难,但我觉得这和人的天性有关。我能一个礼拜不出家门,可以一两年不拍戏,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觉得挺好。
  记者:事实是这两年你拍戏的节奏比较快?
  陈道明:这不是我耐不住寂寞,而是制片人不放过我。这些年我看剧本的量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以前别人是拿着红缨枪要我上戏;而现在是拿着枪对着我,甚至说我要不上,他们就举枪自杀。像昨天过中秋节,好几个人又找到我,说如果我不拍他们就要自杀,因为戏已经卖出去了。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改剧本,改好了我就上,不行我还是不上。
  记者:某种程度上你还是幸运的,因为你掌握让他们“改”的话语权,不是很多人都有这种权利的,也不是所有人的话语权都被重视的。
  陈道明:现在不需要改的电视剧本有吧?(但是如果你没有现在的名气和号召力……)我觉得这是演员的权利,而不是名演员的权利。不接受的人只能说他是势利眼,不能说提意见的人是不对的,如果是很好的创作者,不论大小演员的意见他都该考虑。
  记者:有时候话语权也能反映出一个人的个性。比如在《中国式离婚》北京记者会上,因为摄像记者阻碍了演员跟文字记者的交流,所以你带着主要演员从主席台下到了记者席。不是所有人都敢这么做的。
  陈道明:那天我确实有些恼火。可能别人比我有涵养,我想说话时就说,没有心情说的时候别人逼着我说我会很难受。我天生不怕得罪人,如果有一天媒体电视台要封杀我,我大不了就不拍戏了,相安无事。我做过休息十年的准备,也做过大家都围着别人转,自己被冷落的心理准备。因为这个职业总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观众觉得我不再重要时我就不会再演下去了。我没有要死在舞台上的高尚境界,我肯定是死在家里,我是能少干一点就不多干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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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我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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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想到有一天自己不再是焦点,不再被人簇拥,你害怕过吗?
  陈道明:我不怕,因为我已做好了准备,那时的心态跟现在不会有什么改变,读读书、发发呆、遛遛弯,绝对不会失落。我经常跟朋友聊起有一天我不想做这行了做些什么。
  记者:那你想做什么?
  陈道明:争取做个好老头。(笑)一个胸无大志的好老头。
  记者:包括做一个好父亲吗?
  陈道明:我现在就是好父亲。
  记者:是好丈夫吗?
  陈道明:好丈夫不是,(很诚恳地)平时照顾家里不够,也不干家务活,只能说是心态上的好丈夫和好父亲,行动上付出的比较少,有点愧对吾家。
  记者:既然意识到了,为什么不尝试改变一下?
  陈道明:我觉得我一改变,别人会觉得很怪,这样会给人家惊着,所以还是按习惯行事吧。我说的都是实话(身子很放松地向后靠着,笑得很自在)。
  记者: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陈道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Yes,sir。(你在家里也很霸气)不霸气,因为家里人都愿意我作主,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作主了。
  记者:大事管,小事也管吗?
  陈道明:小事不管,小事管不过来。 (话音未落,陈道明机警作出反应,语气中带着调侃)你开始开我家的防盗门,试图拿钥匙往里塞。我说得对吗?我不能把我们家的事都公诸于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跟朋友聊天也如此,从不谈私事,从不谈他人事,我不议论这行里任何人的好与坏。
  记者:生活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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