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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BY秋李子

_53 秋李子(当代)
爱搭不理,晓得这男人多半是靠不住的,毕竟房东算是戚嫂子搭上的比较有钱的主儿。
戚嫂子只得重又软语相问,放出手段好好伺候了房东一回,又要了个银镯子,这才放房
东离去。
  等房东离去,戚嫂子有心去铺子那边寻寻,但想起尚妈妈说的话,忍不住又缩回去
,只得暂且歇了这颗心,慢慢寻访就是。
  “我到江南已有三个来月,此地和京城大有不同,别有一番景致,众人待我甚好。
”尽管张有才晓得秀儿不会给自己回信,但还是给秀儿写了信。秀儿瞧着这信,唇边不
由露出笑容,石大爷走进来,瞧见秀儿唇边的笑容,好奇地问:“你这是瞧什么呢?笑
成这样?”
  秀儿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用手扶着腰站起来:“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铺子里那个
姓张的小哥,榛子见他聪明,让他去江南了,这会儿给我写信呢。”
  石大爷接过妻子递上的信纸瞧了瞧就道:“全是些大白话。”
  “又不是做文章,要那么文雅做什么?”秀儿把信纸折好收好才对石大爷道:“说
起来,榛子生的儿子已经洗三了,我也不好去瞧。”
  这些都是女人的事,石大爷嗯了声:“不是女儿去了?瞧瞧,到现在都没回来,也
不晓得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话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传来笑声,接着锦儿掀起帘子进来
,先叫声爹爹才在丫鬟的服侍下解着斗篷:“娘,姨姨生的那个弟弟好乖,比玖弟弟漂
亮多了。就是姨父有些不欢喜,说怎么又是个儿子,他想要女儿呢。”
  秀儿把锦儿拉过来:“瞧瞧,越来越淘气了,脸上这是从哪搞的,小花猫样的?”
锦儿皱下鼻子:“小全哥淘气,拿土去扔玉姐姐,玉姐姐就扔回去,我去劝架,就成这
样了。”
  “怎么是你去劝架?”石大爷低头问,锦儿的头歪了歪:“因为兰花姑姑不在啊。
爹爹,我和你说,姐姐们已经给我洗过脸了,可是小全哥又扔了一把土,于是我就不要
她们再给我洗脸,好给绿丫姨姨告状。”
  秀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点着锦儿的鼻子:“越来越淘气,越来越爱和人告状了。”
锦儿的眼圆鼓鼓地睁着:“娘,您不是说,要和人告状才不会吃亏?”
  石大爷忍不住笑了:“这闺女,越来越聪明了,不过女儿我和你说,这也不能只会
告状,还要会不告状。”锦儿的眼睁的更加圆鼓鼓的,石大爷把锦儿拉过来,和她说话
,秀儿挺着肚子在旁瞧着,心里越来越欢喜,人生,本该就是这样的。
  “听的弄璋之喜,特附上几样微物,给孩子玩。”秀儿坐在那里,瞧着摇篮里的儿
子,望着张有才随信寄来的那些东西,拿起一个小泥娃娃,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
  锦儿走进来,她已经六岁多,还没开始留头,见秀儿笑了就走过去偎依在她身边:
“娘,又是张家舅舅写来的信?”秀儿嗯了一声,把那个泥娃娃递给锦儿:“这是他寄
来的,给你玩呢。”
  锦儿接过泥娃娃,玩了会儿就放下:“还是给弟弟吧。这个泥娃娃,比姑妈给的好
看。”石大姑奶奶的儿子已经被送到松山书院,石大姑奶奶为了儿子,也要对秀儿笑脸
相迎,对锦儿也要爱屋及乌,不过总和亲侄女有些区别。秀儿也不在意,不过就是面子
情,能这样已经不错。
  听锦儿这样说就对锦儿摇一摇头,锦儿明白自己娘的意思,趴在娘腿上:“我晓得
的,不过是在娘面前说一说。”秀儿点一下女儿的鼻子:“我们锦儿最乖了。”锦儿应
了一声眼就去看摇篮里的孩子:“娘,弟弟什么时候才会说话?现在只会哭。”
  “吆,我们锦儿侄女,会嫌弃弟弟了?”说曹操曹操到,石大姑奶奶的声音已经在
外面响起,丫鬟都还来不及通报石大姑奶奶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锦儿忙站起身,对石
大姑奶奶叫声姑母。
  石大姑奶奶不冷不热地说了声锦儿乖,就上前抱起摇篮里的侄儿,瞧见这个孩子,
石大姑奶奶脸上的笑比方才可亲热多了,这才是石家的孩子,而不是锦儿这样的孩子,
想着石大姑奶奶心里就对锦儿有些嫌弃,但瞧见秀儿,又把心里的嫌弃收起,抱着孩子
坐在锦儿身边:“锦儿啊,姑母和你说,这弟弟呢,你一定要待他好。”
  “瞧大姐您说的,锦儿和梧哥儿,是一个娘胎胞出来的,哪会待他不好?”秀儿怎
不明白石大姑奶奶的意思,不过这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横竖锦儿有那么多人
疼爱,也不缺这么一个。
  石大姑奶奶被秀儿这么刺了一句,也就哎呀一声:“是我想左了,我说弟妹啊,我
今儿来寻你,是有要紧事的。”要紧的事?锦儿还想在旁边听听,秀儿已经让人把锦儿
带出去,石大姑奶奶这才开口:“弟妹啊,说起来锦儿侄女都已经七岁了,这个年纪,
也该想着寻亲事了,不然再过几年寻,那好的就被寻走了。”
  寻亲事?秀儿是真没想到女儿还这么小就要被寻亲事,哦了一声瞧向石大姑奶奶,
石大姑奶奶见秀儿不反对,就道:“锦儿总是要在石家出嫁的,这要寻呢,也要寻石家
故交,说起来,这……”拖油瓶三个字已经在石大姑奶奶嘴边滚,瞧瞧秀儿的神色又不
敢说出来,只得道:“这回呢,也是凑巧,就是你姐夫的一个好友,家里三个儿子,说
想给大儿子寻门合适亲事,瞧了好几家都瞧不上,这家子可富了,比我们家富多了,我
算了算,比锦儿大三岁,也算一门好亲事,就去透了个口风,谁知他家就觉得锦儿确实
不错,弟妹啊,我和你说……”
  “大姐你就别说了,锦儿的婚事有我操心呢。”石大爷已经从外面走进来,瞧着石
大姑奶奶有些不耐地道。
  “阿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女儿家的婚事,当然是做娘的操心,这万家,我们和
他们打交道也十来年了。”石大姑奶奶听到弟弟反对,自然不悦。
  “大姐,就是因为万家和我们打交道十来年了,我才晓得这家子是什么样的人家?
孩子呢,要配个一般人也不错,可要配我锦儿,还是差了些。”石大姑奶奶听了这话,
差点被气倒:“阿弟,你这说的什么话,万家那孩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正是因为见过,所以才不配我锦儿。”石大爷一步不让,石大姑奶奶还想再说,
石大爷已经道:“姐姐,我晓得你是好意,可是这婚事,我会操心,你啊,就安安生生
过你自己的去。”
  话说到这份上,石大姑奶奶也只得再说几句淡话就离开,等石大姑奶奶一走,石大
爷才道:“对不住啊,大姐她就是爱瞎操心。”秀儿嗯了一声:“居家过日子,总是难
免的,这万家,到底有什么不好?”
  “要说这万家做生意呢是不错的,那孩子也还算聪明,可是呢家风不好。这万老爷
喜欢女色,房里有七八个妾不说了,还有通房,你想想,这样人家,我怎放心女儿嫁过
去?”
  作者有话要说:家风什么的,古人挺在意的。
☆、第121章 喜悦
  这话让秀儿心里如蜜一样甜,含笑看着丈夫:“这男人家倚红偎翠,不是平常事吗?
”石大爷不料妻子有这么一问,先是一愣,等瞧见妻子面上的笑就摇头笑了:“你故意逗
我呢,虽说男儿纳妾也是寻常事,可也要瞧是哪一种,若是没有儿女,纳妾生子也是应当。
再不然情根深种,一时倾心,家里已有了妻子,又肯做妾的,那娶回家中,妻妾分明,也
是有的。最不喜就是这样好色之人,不但纳了许多的妾回来,还把那大奶奶放在一边,
任由那些妾争宠吃醋,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哪是好好过日子的人家?”
  秀儿又笑了,接着就道:“那若有一日,你在外和人情深意重,她又肯屈身为妾,
那你会不会纳她回来?”石大爷不由愣住,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为难,秀儿得不到石大爷
的回答,轻声道:“我晓得你要说这话,定然是为难的,可我的心很小,我只容得下你
一个人。同样,我的丈夫,我也只愿意他心里有我一个。”
  成亲已一年多,两人的儿子都两个月大,但这是秀儿头一次对石大爷说出心中真正
念头,石大爷把妻子的手握住:“我娶你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的想法就是我的
想法,你要的就是我要的。”
  真好,秀儿觉得一直蒙在心上的,那种不确定此时彻底消失,这个男子,虽然因这
样原因嫁了他,可是他值得自己嫁。只因为他这颗心,石大爷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能
感觉到妻子的彻底放松,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这一辈子,能娶得自己心爱的人,能得到
心爱之人的心,还有什么事,比现在更美好呢?
  这件事不过一个小风波,很快就过去,石大姑奶奶见石大爷两口子都不愿,也就再
没来说。秦清在翰林院观政三年,谋了外任打算外放,直到在吏部拿到凭,秦清才带了
妻儿前往定北侯府,告知爹娘。
  定北侯倒罢了,不过说几句男儿志在四方,牧民官是极难做的,必要好生为朝廷做
事。秦清应了,定北侯又问几句孙儿们的事,听的孩子们也一起跟去,定北侯也晓得不
能让孙儿和儿子分开,正要点头就听外头小厮们说夫人来了。
  榛子刚要牵着大的,抱着小的去迎,就见定北侯夫人急匆匆走进来,自从那回定北
侯夫人要玖哥儿回侯府而被榛子拒绝之后,定北侯夫人对榛子并没多少好脸色,见了他
们也不理会就匆忙地问秦清:“我方才听人说,你要外放?我不许。不许。”
  秦清晓得自己娘这关是难过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事情定了才来告知爹娘,听到自
己娘的话,秦清忙道:“娘牵挂儿子,儿子明白,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况且我去的又
是江南,是好地方。娘,到时您若心疼儿子,等儿子到了地方上,就接娘一起去住些时
候,娘您说好不好?”
  “不好!”定北侯夫人开口就是反对:“天下哪有比京城更好的地方,我儿,我们
家又不是那样必要人撑着门面的,我儿,你安安生生做个京官,以后也不是不能升,为
何非要外放?”
  “糊涂!”定北侯见自己夫人还是如此,不由喝了一声,接着声音放轻一些:“夫
人,老三志在四方,这对我们秦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定北侯夫人哪听的进去,依
旧在那摇头:“你别又来哄我,上回你让他从军也是一样说话,谁知等一回来,儿子都
不是我的了,那颗心早被人勾走,这回,我绝不会放我儿子走。”
  为的还是自己的妻子,秦清唇边笑容不由有些苦涩,榛子让人把孩子们带下去,这
会儿自己不能劝,越劝越火上浇油,只能等丈夫劝说婆婆。
  定北侯夫人忍不住又要落泪,却瞧见秦清和榛子交换了个无奈眼神,定北侯夫人顿
时把所有的火气都洒到榛子身上,抬起指头指向榛子:“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你以为,让老三跟着你去外任,我管不到你们,你就可以随意做事了吗?老三是我身
上掉下来的肉,他是我的,是我的儿子。”
  说着定北侯夫人就哭起来,定北侯叹气:“媳妇一句话都没说,你就把罪名栽到她
身上,这样可不成。夫人啊,这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不然的话,你就该全听娘
的,而不是这样。”
  一提起定北侯太夫人,定北侯夫人就感到一阵胸闷,若非自己婆婆,榛子也不会这
样进了门,若非自己婆婆,也不会如此。秦清把榛子的手拉过来,榛子对着秦清微微一
笑,示意自己没事。
  定北侯年轻时候还有耐心听妻子唠叨,等到老后这耐心就渐渐消失了,见妻子又哭
起来,那眉毛也就竖起:“哭什么哭?这放外任若是平常人家,得了这消息还不晓得多
么欢喜,就是你,一直不晓得怎么想的,总觉得媳妇进家门是丢了你的面子,还觉得媳
妇是和你抢儿子的。天下哪有你这样做婆婆的,难道不晓得儿子长大,娶了媳妇,媳妇
又孝顺,就该放他们各自去过日子?不说旁的,就说娘她是怎样待你的,可有你这样为
难媳妇的?”
  定北侯夫人被定北侯这么一吼,越发觉得生无可恋,女儿出嫁了,在家里的这几个
儿子儿媳待自己没那么贴心,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成,辛苦了这么些年,究竟为的什么?
  定北侯这一吼倒让秦清皱了下眉,他忙开口道:“爹爹,娘疼儿子的心,儿子是明
白的。”定北侯哼了一声:“疼儿子也是有的,但没有她这样的,要晓得,儿子和姑娘
可是不一样的。”
  “公公所说,做媳妇的明白,只是婆婆这些年年纪渐大,想要儿孙们全在她身边,
也是平常事。”见定北侯又要继续训定北侯夫人,榛子急忙开口。
  秦清已经握住榛子的手和她双双在定北侯夫人面前跪下:“娘的心思,做儿子的是
明白的。可是娘,当初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就说过了,儿子已经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娘无需再为儿子操心。”
  定北侯夫人还想再哭,低头却见儿子眼里满是恳切,这心顿时如被几只手撕扯一样
,到底该往何处去,竟分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既知道我的心思,为何还要
忤逆我的念头,为何还要这样执意?”
  秦清淡淡一笑:“娘,儿子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永远都不会变,可儿子已经知
道,怎么做才能做的更好。况且媳妇进家门这三年多,不管是祖母也好,爹爹也罢,还
有那些嫂嫂弟妹们,对媳妇都是称赞的,娘,当初祖母那样待您,您今日也当像祖母一
样。”
  定北侯夫人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榛子,想承认儿子说的对,可心中又有些不甘,只是
闭上眼,什么都没说。
  定北侯见状就道:“你瞧,儿子是多么知道道理的一个人,媳妇也是能干的,你又
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两个,现在孙儿都一大把了,早该含饴弄孙了。你若再这
样执意,到时惊动了娘,又是一场风波。”
  定北侯夫人靠在椅上,什么都没说,眼泪已经濡湿下面的椅袱。
  “婆婆,您的心儿媳明白,可是婆婆,人这辈子,总是要学会适时放开。婆婆疼夫
君的心,就和儿媳疼玖哥儿的心是一样的。儿媳也曾想过,若过些年,玖哥儿不愿儿媳
给他定的婚事,执意要娶一个儿媳瞧不上眼的姑娘回来,儿媳该当如何?”
  榛子扶住定北侯夫人的膝盖,十分恳切地说,这话让定北侯夫人微微动了动,榛子
见状让秦清不要说话,自己继续道:“婆婆,儿媳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要怎么做才能做
到更好。可是儿媳晓得,儿媳是拗不过孩子的。儿媳更晓得,做娘的人,是愿意自己的
孩子快快活活过这一生的。”
  “他过的快活了,可我呢?那些……”定北侯夫人如被针刺了一样,声音变的有些
高,看着榛子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娘,人活这辈子,听到见到的多了,儿子不是一样因为要娶媳妇,被人讥笑过,
可那有怎样呢?儿子自己过的日子,儿子自己明白。不说儿子,就说娘您,扪心仔细想
想,您的日子,如果不去想那些,是不是也要更过的快活呢?”
  朝廷诰命,可以出入宫廷,应酬时候也多是赞誉,少有嘲讽。虽说世子有些不成才
,可是现在定北侯在悉心培养孙儿,孙儿才七岁,已经能提笔做文章,谁不夸这是秦府
的神童?
  几个媳妇,虽不大贴心,可这也是平常事,不管是掌家的世子夫人还是秦二奶奶,
甚至于搬出去独自居住的榛子,年节时的问候,平日的孝敬都是从没少过的。特别是榛
子这边,自己再不待见她,孝敬也从没少过一分。如果,如果,定北侯夫人长叹一声,
依旧一言不发。
  定北侯已经伸手拍下夫人的肩:“夫人,有些事,越想越容易想的复杂,倒不如什
么都不去想。那些笑话你的,又有几个有你这样的好福气?有好儿子、好儿媳、好孙儿
?”定北侯没提自己是个好丈夫,这让秦清有些感慨,其实仔细算算,自己的爹也算是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是那样特别糟糕的爹。
  宠妾灭妻,捧庶贬嫡这样的事也没有做。秦清看着自己的娘,想听到自己的娘开口
说话。
  在被这三个人注视中,定北侯夫人觉得脑中一团混乱,过了很久就在那抓住榛子的
手:“你说的是真的,你和老三离开后,不会不给我写信,不会不让孙儿叫我祖母?不
会在那说我的坏话?”
  “娘,您这就是多虑了,也不是我夸我自个的媳妇,我的媳妇,是个胸中有丘壑的
女子,并不是那样小鸡肚肠,成日只在那瞧着谁又多拿了几分的人。”听到定北侯夫人
的疑虑,秦清头一个笑出声。
  榛子能明白定北侯夫人的顾虑,并没像秦清一样笑出来,而是认真地道:“婆婆,
媳妇是嫁进秦家的,媳妇也是秦家的媳妇,日后媳妇老了,是会葬进秦家祖坟的。不管
是媳妇也好,孩子们也罢,都永远是秦家的人。既是秦家的人,和婆婆就是一家子,一
家子哪能成日吵闹呢?”
  这说的有些对,定北侯夫人感到脑中渐渐有些清明,定北侯已经道:“瞧瞧媳妇说
的话,再听听你说的,全都不一样。我说,你也不要顾虑这么多,老三都二十多了,是
两个孩子的爹,有自己的主见了,难道还会耳朵软到别人一说就跟了去的?”
  定北侯夫人低头瞧着儿媳的那双眼,榛子的眼还是那样清亮,并没带些别的东西。
或许,丈夫说的是对的,定北侯夫人闭上眼,接着就挥手:“你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
,外面可比不得京里,凡事都要小心,不要让我牵挂。”
  榛子应是,秦清也松了一口气,见自己的娘还是没叫自己起来,小声地说:“娘,
儿子和媳妇能起来了吗?这地下,也跪了好一会儿了。”
  “起吧,起吧,你们娘这会儿怎么就忘了心疼你了?”定北侯见事情解决,不用去
惊动定北侯太夫人,欢欢喜喜地说。定北侯夫人见儿子故意做出自己不叫,他就不起的
样子,叹了声把他扶起来,又示意榛子起来才对儿子道:“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你们以
后,可要……”
  定北侯夫人想再叮嘱几句,可话没出口泪又先流,孩子们长大了,不再是那几个会
绕着自己转个不停需要自己叮嘱的孩子了。定北侯夫人强忍悲痛,什么都没说。
  定北侯已经搓下手就笑着道:“夫人,老三夫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件事,
怎么说也是喜事,来来,该让人备桌酒,再把女儿们也叫回来,我们一家子高高兴兴地
喝顿酒,当做送行。”
  定北侯夫人捂一下眼,等放下手时那泪已经不见这才嗓子有些嘶哑地对定北侯道:
“您说的对,那就让大奶奶准备吧。”定北侯哈哈一笑拍了秦清的肩一下:“老三,我
瞧好你,以后啊,有你,我就什么都放心了。”说完定北侯才高声叫来人,让人去告诉
世子夫人,好让她预备酒席,再去请自己那几个出嫁的女儿,让她们也带着孩子过来,
一家子欢欢喜喜做庆贺宴席。
  众人都等在外面探听消息,听的是这样一个好消息传出,虽奇怪定北侯夫人是怎么
被说服的,但还是各自去奔忙。定北侯夫人也带了儿媳回到自己上房,榛子和等在那里
的秦二奶奶一起伺候定北侯夫人重新洗脸梳妆,秦二奶奶又让自己的孩子也过来跟玖哥
儿他们玩耍。
  定北侯夫人坐在上方,瞧着这一切,很多事情不要那么介意,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

  秦家人口不少,等到世子夫人吩咐预备的酒席摆出来,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也是坐了
四桌。男人们在外头,女人们带了孩子在里头,先请定北侯太夫人坐下,这才各自就座
,合席共贺榛子一杯后,这才开始说笑。
  今日是贺秦清得了外任的酒席,故此榛子坐在定北侯太夫人身边,定北侯太夫人吃
了点东西,又说笑了几句,这才对榛子道:“我就知道,我当初的眼没有看错。”这说
的是什么事榛子是明白的,只淡淡一笑又给定北侯太夫人夹了筷白菜方道:“太婆婆待
孙媳如何,孙媳是明白的。”
  定北侯太夫人赞许地笑了笑,把榛子的手拍了拍,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努力,别人
的帮助永远都只能在旁协助。
  定北侯府这边既然已经说好,剩下的就是怎样在榛子离京的这些年,把生意打理的
很好。空缺许久的大掌柜位置,终于被张谆坐上。榛子宣布的时候,张谆并没有多意外
,也没感到不能胜任,毕竟这些日子,张谆已经是事实上的大掌柜了。
  等众人对张谆说过了恭喜,榛子方道:“我这一去就是数年,诸位都是可信任的人
,张大掌柜在我们这里,也有十年了,可在他前面的,还有更多资历深的,我并不愿意
见到张大掌柜被人不满。”
  众掌柜急忙起身:“东家,张大掌柜这个位置,也是实至名归,我们也不是年轻人
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榛子重又赞许点头,对众人温语几句,也就离开。
  等榛子一走,小裘掌柜就笑嘻嘻地抱住张谆的肩:“这么好的大好事,请客请客。
”小裘掌柜话音刚落,旁边也有人跟着起哄:“不光是请客,还要大请客,摆三天三夜
的酒席,再定一台戏,必定要那样大班子的。别说你请不到,要来这边伺候,谁家不会
来?”
  张谆原本还觉得这事不算什么大事,听到这些人的起哄一张脸倒先红了:“三天三
夜的酒席,还要唱戏,我结婚时候都没那么热闹。”说到这个,张谆倒想起当初和绿丫
成亲,也就摆了几桌酒,拜了天地就完了,还真没什么热闹的事。
  见他这样说,小裘掌柜已经哈哈大笑:“此一时彼一时,我晓得小张嫂子现在怀孕
将产,不如这样,等小张嫂子生下孩子,满月酒和这庆贺酒一块办了,也叫双喜临门。

  这主意当然很多人赞成,张谆见这样,也只有笑着应了,说回家和自己媳妇商量。
众人嘻嘻哈哈又说几句,也就各自归家。
  张谆回家和绿丫说了这事,绿丫也笑了:“他们说的对,这事是该请客,要好好地
办一办。”张谆反而愣住:“我记得你历来不爱办这些事的,怎么今儿转了声口?”
  绿丫已经九个月的身孕,眼瞅着还有十几天就生了,也没站起身,只是隔了大肚皮
打张谆一下:“现在和原来不一样了,而且应酬应酬,来往来往,总要有来有往,这些
年我们就没好好办过什么酒,就那年认我娘的时候请过客,这转眼也有好几年了。”
  “哦,我晓得了,你是嫌送出去的礼都没收回来。”既然妻子同意办,张谆也不反
对,笑吟吟地说。绿丫瞟他一眼:“去,那点礼钱,算得了什么?我只是想着,我娘也
来了这么几年,和原来也不一样了,每次我说,让娘跟我一起出去应酬,免得坐在这家
里闷,她总是不肯,说不好出去见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把人请到家里,好让我娘也
和众人见见,这有了头一回,第二回我娘不就肯跟我出门了。”
  张谆又哦了一声:“原来不是因为心疼礼,而是要做孝顺女儿。娘子有令,小的莫
不敢听从,这就让人去安排。”绿丫不由抿唇一笑:“要你安排,放着那么多人做什么
?”
  张谆拍拍妻子的大肚皮:“留着他们伺候你。”绿丫又笑了:“学什么不好,跟人
学的油嘴滑舌。”嘴里这样抱怨,但绿丫心里是欢喜的,和丈夫开始商量要请些什么客
人,满月那天办的话,未免有些匆促了,不如晚两天。
  商量了好一会儿,索性把杨婆子请来,杨婆子听的家里要请客摆酒,虽然欢喜也直
摇手,说自己哪能出去见人?容儿倒是十分喜欢,一个劲地要外祖母跟自己出去,还说
要外祖母瞧瞧,和自己玩耍的那些人呢。
  女儿女婿外孙女都这样要求,杨婆子心里又欢喜又难受,也就应了。还要帮着预备
,容儿这小调皮也跟在那帮忙,不过多是帮倒忙。
  过了几日,绿丫生下一个儿子,虽然不是容儿想要的妹妹,可是见弟弟生的比自己
和哥哥都好看,容儿也就抱着弟弟欢喜不已。给孩子洗过三,没在满月那日办酒,而是
满月后第十天摆的酒席。
  那日秀儿到的最早,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儿女。绿丫索性把秀儿的儿子
的小襁褓也放到自己儿子旁边,瞧着就直乐:“哎,这要没人知道,还当我生了对双生
子。”秀儿瞥绿丫一眼:“胡说,我儿子比你儿子可要大一些。”
  是吗?绿丫往孩子面上仔细瞧瞧,摇头道:“我瞧着都差不多,你儿子,也就大我
儿子三个月罢了。”两人不免就这两个孩子到底是差不多大还是秀儿的孩子更大些争论
起来,说的热闹时候,兰花掀起帘子,身后跟着玉儿,玉儿还没行礼,往摇篮里一瞧就
笑了:“哎呀,不知道的,还当是双生子呢。不过秀姑姑家的弟弟,个头还是要大多了
。”
  绿丫先还要得意,接着就郁闷,秀儿已经把玉儿拉过来:“瞧瞧你舅妈,非要说两
差不多大,还是我们玉儿说的对。”
  绿丫不服,把玉儿拉过来:“哎,这可不对,方才玉儿可是先说像双胞胎的。”玉
儿的一双眼眨了眨,刚要再开口兰花已经噗嗤笑出声:“你们两个,跟孩子似的,别把
我玉儿带坏了。”
  说着兰花就对玉儿招手:“女儿过来,别和她们学坏了。”绿丫和秀儿听了这话,
相视一笑,心中都有喜悦漫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完,翻到开头,从泥沼挣脱出来并且不受泥沼的影响,这三
个姑娘这一路,走的很艰难。我爱她们。
☆、第122章 普通
  “说的这么热闹,都没人来迎一下我。”笑声未完,榛子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玖哥儿
跟在后面,见了绿丫她们小手拱起,学大人样行礼。秀儿急忙把玖哥儿拉起来:“这点
点大的孩子,就学着行礼。真惹人疼。”
  “你别惯着他,他啊,就该少夸夸,不然的话,越夸那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榛
子笑吟吟说着,玖哥儿已经奶声奶气开口:“娘,我不会翘尾巴。”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绿丫让玉儿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旁边屋子玩,就摇头笑道:“瞧瞧,这孩子都七八个了,
在一起吵的头都疼了。”
  “人多才好,才兴旺。”兰花也笑吟吟地道,接着就说:“我还想再生个呢,只是
年纪大了,难生。”
  “兰花姐要再生一个,那岂不是别人分不出这是孙儿还是儿子?”秀儿瞧着兰花就
笑了,兰花的脸不由一红:“玉儿还小呢,才九岁,要说人家也再等等,不然现在瞧着
好的,等长大了,变坏的人多了。”
  绿丫方要接话,小柳条就来说杨婆子已经打扮好了,不好意思出来呢。绿丫对兰花
她们笑笑,让她们稍待就往杨婆子那边去,刚进院子就听见容儿的声音:“婆婆,你这
样真好看,跟我一起出去呗。”
  绿丫掀起帘子,杨婆子还在那扎手扎脚地站着,见女儿进来就用手摸摸衣衫:“绿
丫,我这穿上金装也不是佛,还是不出去了。”绿丫瞧着自己的娘,杨婆子在这已经住
了一年多,都说居移气养移体,杨婆子脸上的愁苦已经消失,又胖了些,不说皱纹已经
舒展开,连那些白发似乎都已经转黑。
  今儿她穿的是绿丫吩咐人做的新衣,酱色八团吉祥纹的袍子,下面是墨蓝色马面裙
,裙边还销了金线,走动起来,能瞧见有隐约金光在脚边流动。头上戴了金丝攒珠髻,
旁边还别了支独珠钗,那珠子有黄豆大小,在那闪闪发光。
  绿丫细细瞧了才对杨婆子道:“娘,您这打扮,真的很好,快些跟我们出去吧,这
会儿来的,只是兰花姐和秀儿她们,等会儿客人来了,可是要出外迎接的。”虽然这一
年多来杨婆子也听绿丫说过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紧张:“哎,这不好,上回我不就差点
出丑?”
  容儿也用手去推杨婆子:“婆婆,你快些跟我们出去吧,有我呢。”女儿的话让绿
丫蹲下捏捏她的小脸蛋:“还有你呢,似乎你什么都会。”容儿抬头瞧着绿丫:“娘,
我当然什么都会了。”
  说着容儿去瞧杨婆子:“婆婆,您说是不是?”杨婆子呼气吸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下来,绿丫已经拉着她先出了门,来到自己屋里。秀儿她们瞧见杨婆子,也纷纷赞好,
秀儿还笑着道:“干娘也要常出门走走才是,不然的话,张哥现在做了大掌柜,以后应
酬越来越多,您不帮忙应酬些,岂不让绿丫一个忙不过来?”
  “瞧秀儿这话说的,像是我故意要让他们忙个不停。”榛子取笑到。
  秀儿瞧一眼榛子:“难道不是吗?”榛子听了故意板着脸:“既然如此,那今年年
底的分红,你就没了。”秀儿不由摊手:“瞧,不过说句公道话,就少了许多银子。”
众人嘻嘻哈哈笑着,杨婆子觉得心里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又往自己身上脸上瞧去,也不
会丢女儿的脸。
  辛妈妈已经来报有客人到了,绿丫答声知道了,就对杨婆子道:“娘,我们一起出
去迎迎客人。”杨婆子下意识想拒绝,容儿已经鼓起腮帮子:“婆婆,方才秀儿姑姑可
是说了,您啊,要多帮着我娘。”
  “就你爱说话!”秀儿弯腰捏一下容儿的脸,在众人的笑脸之中,杨婆子跟着绿丫
来到二门前迎接客人。先来的是小裘掌柜的娘子,瞧见杨婆子,她就笑着道:“伯母许
多日子不见,我们都说,伯母也该常出来走走才是。”
  杨婆子想像上回一样等着绿丫代答,可是绿丫只是在旁笑不说话,横竖都要这样,
杨婆子牙一咬开口道:“我不爱出门,今儿啊,你们也表嫌我不会说话。”
  说完这句,杨婆子觉得身上轻松一些,小裘娘子已经笑道:“这哪能呢,您是长辈
,只有您笑话我们的,哪有我们笑话您的。”原来说两句应酬话,也不是特别的难事,
杨婆子在心中暗想,又和绿丫请小裘娘子到厅里宽坐。
  刚进到厅里,又连声地报有客人来了,杨婆子和绿丫又忙迎出去。这回来的朱太太
母女,朱太太瞧见杨婆子,也是满面是笑,满口老姐姐,还要杨婆子闲了时去她家坐坐

  这话上回朱太太就说过,不过那时杨婆子自惭形秽,一回都没去过,此时听朱太太
又说,也就笑着道:“一定一定,我听女儿说,朱太太你们家的菊花开的不错呢。”
  朱太太这会儿才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道:“老姐姐既这样说,那我索性办个赏花
宴,请你过来吃酒。”杨婆子应了,也就和方才一样,送朱太太母女到厅上坐着。
  绿丫等又出来迎接客人才对杨婆子道:“娘,就是这样的,和您当初在村里时和周
围的人来往也差不多,不过讲的不是农事,是些旁的罢了。”杨婆子用手拍拍胸口:“
这几个都是熟的,晓得底细,要是生人,只怕?”
  绿丫抿唇一笑:“娘,不管生人熟人,不都一样吗?”说着绿丫已经瞧着走进来的
客人:“王太太好,可是许多日子不见您了。”这王太太三十多岁,也是有生意来往的
,先和绿丫问过好这才瞧着杨婆子:“这位就是亲家老太太?可实在有福气,有这么好
的女儿女婿。”
  这可是个从没见过的生人,杨婆子记住女儿的叮嘱就笑着道:“托福托福,都是一
样的。王太太还往里面请。”王太太是晓得这些事的,见杨婆子虽然笑容有些生硬,但
动作还算流畅,不由对绿丫点一点头这才往里面去。
  杨婆子又照了绿丫所说的,迎接了几个客人,心中的忐忑才慢慢消掉,趁空闲时候
对绿丫道:“其实我不应酬也……”
  “不一样!”绿丫笑吟吟地打断自己娘的话:“娘,等以后您孙女出阁,孙儿娶了
媳妇,您总是要出去应酬的。娘,我不愿意您还记得原来的事。您现在是张家的老太太
,该享福。”
  虽然绿丫是笑着的,杨婆子却觉得鼻子有些酸,忍了很久才对绿丫点头:“我晓得
,女儿,我会学着的。”绿丫笑了:“娘,这话就对了,今儿还请了戏呢,您不是爱瞧
戏吗?等会儿您和朱太太王太太她们坐一块的时候,也能和她们说说这戏。”
  杨婆子连连点头,和绿丫在厅内又和众人说笑一会儿,辛婆子就来报酒席已经备好
,戏也准备开了。绿丫请众人入席,又接过戏单让各人点了几出戏。
  戏单传了会儿就传到杨婆子手中,杨婆子本不认得字的,只觉得这些字儿都认得她
,她不认得这些字,正烦难时候听到朱太太在耳边道:“这出月下追韩信不错。又是他
们老生的本生戏。”
  这是给自己解围的,杨婆子这才相信女儿说的话,这生意场上,大家都要互相帮衬
才是,那互相拆台的,都是做不长久的,也就把戏单往下面传去,对朱太太笑道:“朱
太太听过许多好戏的,就点这出。”
  王太太已经在那问道:“听说朱太太你前儿还去司礼监老爷爷家里赴了席,我们这
常人可是攀不上的。”朱太太笑了:“那日是这老爷爷的侄儿娶亲,我才去送了礼,要
说请的戏班,是不错,可是没有原来孙尚书的家班好,可惜他们的家班也散了。”
  “可不是,我记得原先,柳太太那会儿,最爱说孙尚书的家班好,现在别说孙尚书
的家班了,连柳家也……”这人刚要感慨几句柳家散的那么快,王太太就轻咳一声,这
人也就住口,说起别的话来。
  杨婆子是晓得这柳家为何这样,不由对朱太太道:“你方才还说我有福气,妹妹你
也一样有福气,这女儿女婿,也是好人。”朱太太点头:“就是这样,人啊,要晓得惜
福。”
  杨婆子深以为然,此时台上已经开场,两人说了几句话,也就听起戏来。
  这日张家的酒席直到傍晚时分才散,秀儿她们来的早,走的也晚,等到客人们都告
辞了,秀儿和榛子这才各自离去。坐在回家的车上,秀儿回头瞧着站在门口送自己的杨
婆子,竟勾起了思绪,那车帘久久没有放下,抿着唇在想事。
  石大爷今儿也喝了两杯酒,上车后先觉得有些头晕,等马车走了段路才觉得舒服些
,睁眼想说话见妻子在那发愣,不由拍拍她的肩:“在想什么呢?”
  秀儿瞧一眼一上车就睡着的锦儿姐弟,给他们拿斗篷重新盖好才道:“绿丫有个娘
呢,榛子原来也有舅舅。”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石大爷的眉不由一皱:“你也想有娘家
亲人?可是不是说,你的娘家那边,已经……”
  不,自己还是有个弟弟的,那个总是给自己写信寄东西来的弟弟,只是自己一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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