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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_16 汤玛士(美)
“你看法如何?”
“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说出任何确切的话,”史达琳说,“他只是说,
有一个患有象牙炭疽病的白种男人,对他的描述仅在于此。如果他撒谎,你
没有任何理由逮捕他,更糟糕的是,他可以说他只是弄错了。我希望他说的

是实话,我怕他愚弄参议员,克南得勒先生,在愚弄这方面,他可是个天才,
你是否..见过他本人?”
克南得勒摇摇头,鼻子哼哼作响。
“我们都知道莱克特博士杀了九个人,现在,他失去行动的自由,唯一
的乐趣便是愚弄别人来找乐子,这正是我们与他较力的地方。”
“从奇尔顿那里,我知道你对他下了一番工夫。我没说你做错了,我的
意思是到此为止吧。明天你最好就回到昆迪可的学校去。”
天哪!“我还发现了其他东西。”
史达琳很快拿起先前放在塑料袋内的包装纸,递给克南得勒。
“这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布鲁托狗的画,”史达琳尽量提高这张纸的分量,她不喜
欢克南得勒要她回到学校的主意,于是,她接着说:“我确信它是一种吸墨
纸,是70 年代或更早以前的产品,现在已经很少了,我们最好调查一下,她
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它的。另外,我们也必须对这张纸测试一下。”
“你可以拿回华盛顿,交给实验室测试。”克南得勒无动于衷地说着。
“如果你不想等,只要有一组麻醉辨识器材,我们立刻就可测试出来,
我们可以——”史达琳急急说着,希望能够继续留下来办这个案子。
“回华盛顿去,回学校去!”克南得勒打断她,并打开门,一副要她立
即走路的姿态。
“克南得勒先生,我是奉了柯劳佛先生的指示——”
“现在你必须听我指示,回到学校,你的岗位在昆迪可,2 点10 分有一
班飞机,你搭那班飞机回去。”
“莱克特博士告诉我许多话,这些话他先前拒绝告诉巴尔的摩警方,现
在,或许又会有同样情况发生,柯劳佛先生认为——”
克南得勒重重关上门,他说:“史达琳小姐,我不需要对你介绍我自己,
但是你听我说,行为科学的重点在于咨询,我们必须回到这点上。杰克·柯
劳佛犯了大错,竟然想让马丁参议员袖手旁观,不过,他已经快到退休年龄,
即使是参议员,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为他的退休金
担心的。”
史达琳被克南得勒这番话泼了一头冷水,但她仍为柯劳佛说话:“难道
你还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吗?他曾经逮捕过三个连续杀人犯,还有谁曾经逮捕
过连续杀人犯?克南得勒先生,我认为你不该让她插手这个案子。”
“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否则柯劳佛不会如此借重你,但是现在,你
已经越过界了,这个案子不再需要你,请你缴回情报局给你的证件,正式抽
手这个案子。”
史达琳的心情一下子沉入海底,她知道克南得勒铁了心。“我需要证件
才能带枪坐飞机,你知道我的枪是昆迪可的,必须缴回去。”
“枪?天!把枪送回去以后,立刻将证件缴回来!”
在卧房外,马丁参议员、戈沙吉、技师和几个警察全围绕在一架电脑终
端机旁,终端机借着电话网络,已与全国犯罪资料中心的资料档案接通。现
在他们已将莱克特所给的资料输入,电脑荧幕上显示,全国犯罪资料中心正
与亚特兰大方面的疾病控制中心联线,象牙炭疽病的得病原因,是吸入非洲
象牙粉末而引起的,在美国会得这种疾病的行业是刀刃制造者。
当“刀刃制造者”这几个字出现在电脑荧幕时,马丁参议员立刻闭上眼

睛。天气又热又干,参议员觉得喉咙吞咽困难,她用手轻抚着喉头。
开门让史达琳进来的警察,仍戴着帽子,但他体贴地为参议员泡了一杯
咖啡。
被开除很糟糕,如果黯然退出更没有风度,所以史达琳走到马丁参议员
旁边,说:“参议员,祝你好运,我希望凯瑟琳平安无事。”
参议员连看都没看史达琳一眼,克南得勒将史达琳推了出去。
在外面,克南得勒说:“我对柯劳佛毫无轻慢之意,我很敬重他,但是..
请转告他,我对这件事很抱歉。现在,回到学校,好好读书,行吗?”
“再见,克南得勒先生。”
然后,她便独自一个人,走入停车场之内。她发现,原来她对这世界竟
然一无所知,心理的不平衡使她如打翻了调味瓶般地不是滋味。
在机动车和汽艇下,有一只鸽子缓步行走。它啄起一粒花生,发现花生
不是它要吃的,又将它放回去。潮湿的空气,使它的羽毛显得没有光泽。
此时此刻,她希望能和柯劳佛谈一谈。(浪费时间和愚蠢错误,会将你
导入最坏的境界。)这是他说过的话。(利用这段时间,现在是最艰难的考
验,不要让混乱和挫折感阻碍你思考,能不能达成目标,就看现在了。)
然而,她并没有任何目标,她发现,她真的没有任何目标,什么也没有,
她曾是特别情报员史达琳,但是现在却被命令重返学校。
她想起在西弗吉尼亚的波特,那个可怜的、肥胖的、凄惨的死亡少女。
(替她把指甲涂上蔻丹,就像红色滑雪船那种颜色吧!)
(她叫什么名字?金蓓莉。)
(混蛋,如果我为这件蠢事而落泪的话!)
老天,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取名为金蓓莉。在她班上,就有四个,那
个死去的金蓓莉,努力装扮,企图使自己看起来更迷人,但是野牛比尔却看
着她那个悲惨的平坦胸部,用一把枪,在她胸口射出了一颗“星”。
金蓓莉——她的全身,脸,手,腿无一出色,最好的就只有皮肤。金蓓
莉,(你生气吗?)
没有参议员卖命找你,没有人用喷气机载着疯狂的人们为你奔波。她不
该使用疯狂或错乱这个词,有很多事她都不该做。啊,疯狂的人们!
史达琳看看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在这段时间内,她还可
以做一件事,那就是去看看莱克特。她要看看,当他说“比利·鲁宾”这个
字时的表情,她要看看他那双奇异的茶栗色眼睛。如果她能了解他深沉眼神
后的意思,或许就能找到真正有意义的东西。
(感谢老天,我还没有缴还证件。)
她飞快地把车子驶出停车场。

35
克蕾瑞思·史达琳在忙乱的孟菲斯交通中飞奔急驶。憋忍不住的泪水,
在开车途中终于掉落下来,可是落了泪以后,她不但没有因此而自怜自艾,
反而感到轻松和振奋。她必须奋斗,她必须对得起自己。
在离飞机起飞还有很长一大段时间时,她已经来到这幢古老的政府大楼
外面了。
田纳西当局对汉尼巴·莱克特不敢存一丝侥幸,因此他们决定不去冒普
通城市监狱的风险。
政府建筑物是以前的监狱和法院,经过整修后,这幢巨型的哥特式古老
建筑,现在就成为孟菲斯的综合政府办公大楼。辖区内的各个法务机构,几
乎全部拥挤于此——公路巡逻大队、田纳西调查局,受刑人感化部门等等。
停车场挤满了各单位的车子,史达琳差点找不到停车位。
自从莱克特被引渡到田纳西的新闻曝光后,田纳西就多了一份如何维护
他生命安全的新课题。自从今早的晨间新闻播报此一消息后,那些被莱克特
吃食过的受害人的家属,就怒不可遏。他们纷纷打电话到政府恐吓,要杀害
莱克特,为死者复仇。莱克特在此,当地政府就仿佛接了一颗烫手的热山芋。
不过史达琳可不为当地政府担忧,她只希望联邦调查局的当地官员柯普
立,不要凑巧出现,她不希望自己卷入麻烦之中。
然而,她还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那就是奇尔顿。奇尔顿在入口处的
草坪上接受新闻记者的采访,两架电视采访摄像机正对着他,还有一大群记
者围绕着他问问题。照理说,奇尔顿正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应该不会注意到
她,但史达琳仍是很小心谨慎。她快步行走,在靠近入口处时,别过脸,以
防被奇尔顿看到。
幸好奇尔顿没有看到她,在前门内有一名州警察守卫,史达琳拿出证件,
很快就进入了政府大楼。门厅中,唯一的电梯和楼梯边都站着州警。有一位
警官坐在一张桌子后,他的名牌上写着“泰德”。
“对不起,我们拒绝记者采访。”泰德一看到史达琳便立刻严正声明。
“我不是记者。”史达琳递出证件。
“你是总检查官派来的人吗?”
“我是总检查官助理克南得勒的手下,”史达琳回答,“我刚刚离开他。”
他点点头。“在田纳西有各单位的警政人员想要见莱克特博士,可不可
以请你先和奇尔顿博士谈一谈?”
“哦,我刚才才在门外见过他,他正在开记者招待会。事实上,今天早
上,我还在巴尔的摩和他一起工作。我可以见莱克特博士吗?”
警官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小姐,对不起,为了安全起见,每一个人
都必须缴械才能入内。”
“当然。”
史达琳解下腰间的左轮手枪,交给他,他小心翼翼地将枪锁入抽屉后,
才按按桌上按钮,拿听筒对里面的人说:
“范诺,请带她上去。”
范诺带史达琳坐电梯上到最顶楼,电梯是20 世纪20 年代生产的,一路
摇摇晃晃。当电梯门打开时,史达琳看到一条短短的走道。
“就在前面。”范诺告诉她。

范诺领着她进入一扇有着毛玻璃的门内。
几乎整个顶楼就是一间漆着白色墙壁、铺着橡木地板的八角形房间,地
板上刚上过蜡,空气中浸渗着芳香的气味。
房间里有两名田纳西罪犯感化部的人员在上班,其中一位看到史达琳进
入,立刻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另外一位块头较大,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双
臂交叉,注视着房间内的一个牢笼,史达琳知道,他就是看守。
“你获准和犯人讲话吗?”站起来的人问。在他桌上,有一块写着普波
利的名牌、一部电话,两支警棍、电击棒;在他背后,还有一支长棍。
“是的,”史达琳回答,“我以前问过他问题。”
“你知道规则吗?不要越过界线。”
“当然。”
这个房间内唯一的色彩,就是绘在地板上充当界线的红黄色条纹。界线
距离莱克特囚房门口,大约有五英尺的距离,界线旁边除了一把椅子外,还
有一个衣物钩架,上面挂着莱克特博士的东西——曲棍球面罩、紧身衣、脚
镣等。史达琳注意到紧身衣的手腕处有两道锁,双手被锁住后,再反绑到背
后。重重锁链,莱克特的这些家伙,恐怕是目前世界上最难以解脱的束缚了。
当史达琳靠近时,她看见莱克特背对着门正在阅读。他有一张锁在地上
的桌子,桌子上堆满她在巴尔的摩送给他的有关野牛比尔作案的资料和卷
宗。除了这些“标准配备”外,史达琳看到一件奇异的东西,那就是一架链
在桌腿边的卡式录音机。
在孩提时代,她也见过类似的一个小囚房。这是圣路易公司制造的一种
预铸笼子,可以立即在任何房间内分隔囚房,地板是钢条铺上钢板,墙壁和
天花板则是一条条粗壮钢条。没有窗户,整间囚房光亮透明。为了隐私,在
马桶前面,有一道薄薄的纸屏隔开。
在白色的钢条映衬下,莱克特博士的头发,更显得黑。
他是被囚禁的貂,居住在枝杆枯干的叶片下。
史达琳推开脑海里的思潮。
“早安,克蕾瑞思。”没有回头,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完成一页的
阅读,做了记号后,将身体转过来面对她。
“杜玛斯告诉我们,在秋天时候,乌鸦可以加入牛肉汤内。到了秋天,
乌鸦已经长肥了,口味和色泽都有很大改善,克蕾瑞思,你喜欢不喜欢这样
的汤?”
“当你安定以后,我想,你可能希望要回你房里原有的东西和图画。”
“真体贴,是杰克·柯劳佛被踢出这个案子,而你与奇尔顿博士和平共
处了呢,还是他们一起送你来的?”
本来在监管莱克特的那个大个子,现在走到了普波利的桌子旁。史达琳
压低声音,不想让他们听到她的回答。
“我自己来的,不是他们送我来的。”
“大家会说,我俩已坠入爱河。你不想问我有关比利·鲁宾的事吗?”
“莱克特博士,我不想..驳斥你告诉马丁议员的话,但是请你继续我
们——”
“驳斥——我喜欢这词。我不想给你任何建议,克蕾瑞思,你想愚弄我。
你以为我在玩弄那些人是吗?”
“我认为你告诉我的都是实话。”

“很遗憾,你竟想愚弄我,不是吗?”莱克特双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支
在手上。现在他把脸慢慢往下沉,只剩两只眼睛露出来。“很遗憾,凯瑟琳·马
丁再也见不到阳光了,不是吗?克蕾瑞思,太阳烧死了她的神。”
“遗憾的是你现在只能依附于别人,可能的话,舔舔自己的眼泪。”史
达琳说,“我很惋惜当时没有能够结束那番谈话,你谈到蛾的结构..很优
雅,令人难以忘怀,现在那就像是废墟,只有半个拱门立在那儿。”
“半个拱门无法站立。谈到拱门,他们是不是还让你工作,有没有拿去
你的徽章?”
“没有。”
“你衣服下是什么东西?”
“枪套。”
“你随身携带武器?”
“是的。”
“那么你应该将衣服拉出来,你的衣服好像缝过了。”
“是的。”
“你自己做衣服吗?”
“不。”
“莱克特博士,你观察力很敏锐,如果你曾和野牛比尔如此亲切地谈过
话,不可能对他如此陌生。”
“你认为我没有?”
“如果你见过他,那你应该知道一切,但是现在,你只记得一个小细节,
那就是他得了象牙炭疽病。当亚特兰大方面报告,象牙炭疽病是刀刃制造者
的疾病时,你应该可以想象出他们跳脚的模样。正如你所预料,他们相信你
的话,但是,我不相信你,我认为你根本没见过那位‘比利·鲁宾’,你对
他的了解太少,这不像你,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拉斯培告诉你的。我告诉
你,马丁参议员不买二手货。”
说完,史达琳回头一瞥,两名警官正在看一本武器方面的杂志,并没有
花太多的注意力来听他们的谈话,所以史达琳继续说:
“莱克特博士,我相信你在巴尔的摩告诉我的事情,把剩下的告诉我。”
“我已经看过他的案子了,你呢?现在你最想要知道的,就是如何正确
找出他。我想,柯劳佛也正为此大伤脑筋。另外,你是否读过柯劳佛去年对
国家警察学院发表的那篇愚蠢的演讲稿?竟然将罗马皇帝马卡斯·奥瑞里斯
扯到所谓责任、荣誉和坚毅上,哼,如果他真的了解马卡斯·奥瑞里斯的话,
这个案子就不愁破不了。”
“告诉我怎么破案。”
“哦,克蕾瑞思,你时常表现出令人惊奇的智慧,但是我忘了你们这一
代,是不读书的。那位罗马皇帝的智慧,其实很简单,首先,你必须对每一
件事存疑,问:这是什么?它的结构如何?常态如何?”
“这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你在寻找的那个男人,他做了些什么事?”
“他杀了——”
“噢,”他失望地打断她,并且不耐烦地把脸转开,好一会儿之后,才
回过头。“这是结果,你必须先问,他行事的原则和最初原因是什么?为了
什么理由,他会去杀人?”

“愤怒,社会不满,性倒错——”
“不。”
“那么,是什么?”
“是贪婪妄想,他妄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一个人,这是他的本性,克蕾瑞
思,我们是如何开始一个人最初的贪婪妄想呢?我们是费力气去寻找引起妄
想的事物吗?你花点心思,想法回答这个问题。”
“不,我们只是——”
“对,很正确。妄想的对象,通常是每天所看到的事物。难道你不觉得,
每天有不同的眼光在你身上扫过吗?而且,你自己的眼睛,不也是在各式各
样的事物上扫过吗?我不相信你对身边的事物,丝毫没有关注之意。”
“好吧,现在告诉我如何——”
“不,克蕾瑞思,现在该你告诉我一些事情了。我在这里乏味得很,告
诉我。”
“告诉你什么?”
“上次你欠我的两件事,你和你的马究竟怎么了?还有,生气时,你如
何控制自己?”
“莱克特博士,如果有充裕的时间,我会——”
“我们对时间看法不同,克蕾瑞思,现在正是你告诉我的时候。”
“以后吧,你听着,现在我——”
“现在我就要听,你10 岁那年,也就是你父亲过世两年后,你母亲把你
送到蒙大拿,她表姐家,他们家有大牧场,你发现他们屠杀马匹,所以就牵
着一匹马逃走了,这件事到底怎么样了?”
“哦,那时候是夏天,我们可以在屋外睡觉,我便由后门出去,一直跑
到波兹曼。”
“那里的马匹都有名字吗?”
“可能有吧,但是当你在喂食即将被杀的马匹时,你简直就不会想去分
辨它们究竟谁是谁了。我的那匹马叫汉娜,我觉得它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你是牵着它,还是骑着它?”
“有时牵有时骑,我必须牵着它爬上一处篱笆旁的山坡。”
“你就走走骑骑直到波兹曼。”
“是的,在城外,有一个马匹出租的教练场,教人们骑马。我去找他们
收留它,他们告诉我,如果汉娜养在畜栏,每周必须赚进20 元才够,至于养
在马厩,费用就更高了。他们当时就看出它是瞎的,我说没问题,我可以牵
着汉娜绕圆圈,小孩子可以骑在它背上,这样,孩子的父母就可以自己去骑
马了。其中有一个男人,同意我开出的条件,但是,他太太却叫来了警长。”
“警长是警察,和你父亲一样。”
“虽然如此,我还是怕他,他有一张又红又大的脸。他和教练场的人交
涉清楚后,便掏出20 元的费用,他说天气很暖和,汉娜不必住在马厩。后来,
报纸把这件事登了出来,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我妈的表姐竟然同意让我走,
他们让我住进波兹曼的路德之家。”
“路德之家是孤儿院吗?”
“是的。”
“汉娜呢?”
“它和我一起走,路德之家的马夫负责照顾它,他们早有一间仓库可供

汉娜居住。汉娜是一匹好马,工作十分辛苦。马夫用它来犁园,它会一直工
作,直到四条腿都走不动为止。后来,我们又教它替孤儿院的孩子们拉车。”
“它死了吗?”
“是的。”
“讲讲这事。”
“就在去年,他们写信到学校告诉我的。他们认为汉娜大约22 岁了。到
临死前一天,它仍如平常地为孩子们拉车,它是在睡眠中过世的。”
汉尼巴显得有些伤感。“真温馨,”他又问,“你在蒙大拿的养父,是
否曾经强暴过你?”
“没有。”
“他有没有试过?”
“没有。”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带着汉娜逃跑呢?”
“因为他们会杀了它。”
“你知道什么时候杀它吗?”
“我不完全知道,我只是担心他们随时有可能下手,它长得很胖了。”
“那么,是什么导致你采取行动的?为什么你会在那一天逃跑?”
“我不知道。”
“我认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
“那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的?”
“很早,天还没亮。”
“是什么惊醒你的?做梦吗?如果是做梦,你梦见的是什么?”
“不是做梦,我听到羊在叫,我半夜醒来,羊正在惨叫。”
“他们在杀春天的羊?”
“是的。”
“那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对他们无可奈何,那时候我才只是一个小——”
“你怎么去处理那匹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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