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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_11 汤玛士(美)
最后,走到一扇沉重的门前,亚朗索揿揿电铃。
“谨慎的时候,却要装出不在意,喜怒不得形于色。”
“抱歉,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亚朗索说。而史达琳竟然没有察觉到,
自己说得那么大声。
当一个身躯高大的看护兵前来开门时,亚朗索就把史达琳交给他,转身
走了。她看到亚朗索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欢迎你回来,”那名高大的看护兵说,并把门关好,门栓锁上。
“哈啰,拔尼。”
拔尼的桌上,有一捆捆的平装书,显然是没收了的莱克特的书籍。她看
到有一本是奥斯丁的《理智与感伤》。史达琳注意着每一件事。
“你要不要开灯?”他问。
囚室之间的走廊很昏暗,只有最近和最远处的走廊灯亮着。她看到最后
一间囚室的灯亮着,一直泄到走廊的地板上。
“莱克特博士醒着?”
“晚上,他总是醒着。——即使关了灯,他也醒着。”
“那我自己过去。”
“那么,记住别去碰铁栅。知道吧?”
“我要把电视关掉。”在远处尽头的电视,一直开着,面对走廊正中间。
一些住院的囚犯,把头侧靠铁栅,可以看得到。
“当然,可以把声音关掉。如果你不介意,留着电视画面。他们有些人,
喜欢看看。如果你要坐,那儿放着一把椅子。”
史达琳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走廊上。她不去看两边的牢房。在她耳里,脚
步声似乎太大了。除此之外,有一间牢房中,传来打鼾的声音。也许不只一
间,是两间。其他牢房中,传来低沉的格格的笑声。
以前密格斯的牢房,现在又有新的囚犯住在里面。她可以看到地板上伸
着两条长腿,头顶着铁栅。经过的时候,她往里面看了看。那人的牢房里,
散落着纸屑。他脸上茫然无表情,电视的荧光,反映在他的眼睛、嘴角和肩
膀上。
她不愿去看莱克特博士的牢房,直到她确定他已经先看到她了。她走过
他的牢房,把电视机的声音关掉。
莱克特博士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待在他白色的囚室里。在这间囚室中,
唯一的颜色,就是他头发和眼珠的颜色,以及嘴唇的红色,他的脸长久没晒
到太阳,像浸泡在周遭这一片白色之间。他那张脸,又像是悬浮在衬衫领口

之上。
他把桌子放在铁栅的尼龙网后面,自己背对着铁栅而坐。他正在一张纸
上画素描,画自己的手。当她注视着他时,他把手指弯曲得很紧张,另一只
画画的手,将炭笔侧着,涂抹着阴影的部分。
她朝铁栅走近了一些,他抬起头来。史达琳在囚室投下的每一道阴影,
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晚安,莱克特博士。”
他伸出舌头,舌尖红红的一如他的双唇。他用舌尖舔舔上唇,又缩了回
去。
“克蕾瑞思。”
她听到他的声音中,微微有些粗哑,心想,自从上回说过话后,不知他
有多久没说话了..
“今晚,你回学校太晚了。”他说。
“没关系。”她说,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昨天我在西弗
吉尼亚——”
“你受伤了吗?”
“不,我——”
“克蕾瑞思,你新贴了一块邦迪创口贴。”
经他一说,她才想起。“我在泳池边刮伤了。今天我去游泳了。”
她穿着长裤,邦迪贴在小腿肚上,没人看得到,他必然是闻到了气味。
“昨天我在西弗吉尼亚,他们在那儿发现浮尸,是野牛比尔最近一名受害
人。”
“并不是他最近一名,克蕾瑞思。”
“他最近第二名。”
“对了。”
“她被剥头皮了,一如你说过,下一名被害人要被剥头皮。”
“如果我们一面谈,我一面画素描,你会介意吗?”
“不,请画吧。”
“你看到尸体了吗?”
“是的。”
“你可看过,他以前那些精心杰作?”
“不,我只看了照片。”
“看照片时,你有什么感觉?”
“我很忧虑,然后,就一直忙碌着。”
“此后呢?”
“很震惊。”
“你仍能工作吗?”莱克特博士用炭笔在纸的边缘涂抹。
“一点也无妨,我可以工作得很不错。”
“为杰克·柯劳佛?”
“是的。”
“克蕾瑞思,帮我个忙。你是否愿意,把头往前垂,就好像你睡着一样。
有一秒就行了。谢谢。如果你愿意,坐下吧。在他们找到浮尸之前,你就把
我说的话告诉柯劳佛了?”
“是的,他嘲笑了一番。”

“那么,他看到西弗吉尼亚那具尸体之后呢?”
“他和主要权威人士谈过。他是——”
“亚伦·布隆。”
“对。布隆博士说,野牛比尔正按照报上所作的推测完备他的形象。野
牛比尔剥头皮的可能性,那些小报一直都在谈论。他说他早料到野牛比尔要
剥皮了。”史达琳说。
“布隆博士早料到了吗?”
“他是这么说的。”
“他既料到,可是为什么不说呢?克蕾瑞思,你又怎么想呢?”
“我不敢确定。”
“你学过一些心理学,一些法医学。把这两门学问综合起来,能钓些什
么答案上来?总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吧?克蕾瑞思。”
“我得慢慢思索,答案还远着呢!”
“那么你怎么看野牛比尔?”
“依据书本知识来判定,他是个虐待狂。”
“克蕾瑞思,你要知道,活生生的例子要比书上说的更要狡狯容易骗人,
就像怒气表现为色欲,免疫系统出毛病表现为狼疮病一样。”莱克特用右手
画完了他左手的素描,开始用左手来画他右手的素描,而且也一样能画得很
好,“你看的是布隆博士的书吗?”
“是的。”
“他怎么描述我?”
“一名纯粹的精神变态者。”
“你是否认为,布隆博士都是对的?”
“我一直在等待着他最浅显的影响力。”
莱克特博士微微一笑,露出他小小的白牙。
“克蕾瑞思,你在各方面都很在行。奇尔顿院长说,撒米是青春期痴呆
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他现在住在密格斯以前的牢房里。你可知道,青春期痴
呆症的人,通常会做些什么?别担心,他不会听到你说的话。”
“对待他们,很不容易。”她说,“通常,他们都会退缩,而且人格分
裂。”
莱克特博士从他的画稿中,拿出某件东西来,那是一张纸,莱克特把那
张纸,放在食物的托盘中,史达琳用拉绳,把托盘拉了出来。
“这是昨天晚餐时,撒米给我的。”
那是用蜡笔在图画纸上写的几行字。
史达琳念着:
我要去见基督,
我要和耶稣在一起,
如果我真的很乖,
我可以和耶稣在一起。
撒米
史达琳看完这段文字,从右肩侧过脸,看着撒米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靠
着牢房的墙,他的头抵在铁栅上。

“你愿意大声念出来吗?他不会听到的。”
史达琳开始念。“我要去见基督,我要和耶稣在一起,如果我真的很乖,
我可以和耶稣在一起。”
“不,不,你得更加强断句。”莱克特轻轻拍起手来。“就像‘豌豆麦
片很热,在锅里放了九天。’听得出来吗?在有的地方,要加强语气,让语
气变得十分热烈。就像‘我要去见基督,我要和耶稣在一起。’”
“我知道。”史达琳说,把那张纸放回盘子里。
“不,你全然没弄明白。”莱克特跳了起来,突然又蹲了下去,一边跳,
一边拍着手。他的声音,就像水底的音波探测器发出的。“我要去见基督,
我要和耶稣在一起——”
突然,撒米的声音也从后面传来,那声音像豹子的咳嗽,比猴子的叫声
更大。他把脸挤在铁栅之间,喉结从颈部突了出来。
“我要去见基督,
我要和耶稣在一起,
如果我真的很乖,
我可以和耶稣在一起。”
接下来一阵沉默。史达琳发现自己站了起来,那张折椅向后倒着。她的
文件,从膝上散落到地上。
“请坐。”莱克特博士说着,优雅地站了起来,像一名舞者一样,邀她
坐下。他则轻松地落坐在椅子上,手肘放在桌上,用手支着下巴。“你仍然
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又说,“撒米有很强烈的宗教狂热,可是耶稣来得这
么晚,他好失望。撒米,我可以告诉克蕾瑞思,为什么你在这儿吗?”
撒米抓着下颚,拉着下巴点了点头。
“好吗?”莱克特博士说道。
“嗯。”撒米说,声音从两指缝间传出。
“撒米把他母亲的头,放在教堂的募捐盘上。人们唱着圣歌——‘把你
最好的给主’——而那个头,是他所有东西中最好的。”莱克特说着,隔着
史达琳的肩膀,对撒米说:“谢谢你,撒米。非常好,去看电视吧。”
那个高大的男人,又颓然坐在地板上,头靠着铁栅,像刚才一样。电视
上的影像,倒映在他的瞳仁中。他的脸上,映着电视的荧光,眼中蓄着泪水。
“现在,你谈谈你对他的看法,我也会告诉你我的看法。我们交换。他
不在听的。”
史达琳必须斟词酌句。“动词从‘去见基督’,改变成‘要和耶稣在一
起。’”她说。
“对。我特别感到高兴的是他知道‘基督’和‘耶稣’是同样的。撒米
能了解这一点,很不容易。”
史达琳说:“你相信他是一个紧张症的痴呆者吗?”
“是的。你嗅得出他的汗味吗?记住,这是精神分裂症者的气味。”
“莱克特博士,为什么你认为野牛比尔并不是虐待狂?”
“因为报上报道,尸体的伤痕在手腕,而不是脚踝。你是否在西弗吉尼
亚那名女尸上,看到脚踝的伤痕?”
“没有。”

“克蕾瑞思,你对剥皮知道多少?”
“不知道。”
“回华盛顿,你该去国家画廊,看看15 世纪意大利画家提香的画《剥皮
的玛斯雅士》,得快去看,画就要送回捷克了。那幅画的细节,画得非常好。
你要知道,虐待狂为了取乐进行剥皮时,受害者通常是绑着脚踝,倒吊着的,
这样能保证大脑和胸部的血压,使人保持清醒。”
“莱克特博士,我们目前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机会。”
“给谁?”
“给你。你可在电视上看到参议员马丁?”
“是的,我看了新闻。”
“你听了她说的那些话,怎么想呢?”
“虽然误导,但没有害处。她的忠告很糟。”
“马丁参议员非常有权势,她也很有决心。”
“说来听听吧!”
“参议员马丁,希望你能帮忙,让她女儿毫发无伤,活着回来。那么,
她能帮助你,转入联邦监狱。那儿有间有扇窗子的房间,可以给你。同时,
你也可以为一些病犯,写些心理评估——换句话说,那是一份工作。同时,
也没有严格的安全限制。”
“克蕾瑞思,我不相信。”
“你该相信的。”
“噢,我相信你。但是你不知道人类的行为,远甚于不知道如何剥皮。
那个参议员,为什么选中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是你的选择,莱克特博士。你选择和我说话,也许你现在更喜欢和
其他的人说话?或是你不认为你能帮得上忙?”
“这两点都不是真的,克蕾瑞思。我不相信柯劳佛会答应给我回报..
也许,我将会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告诉参议员。但是,我要你也告诉我你
的一些机密才行。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让我先听听问题吧?”
“你在孩提时代,最坏的记忆是什么?”
史达琳深深吸了一口气。
“快点,”莱克特博士说,“我可没有兴趣听你说那些蹩脚的虚构故事。”
“是我父亲的死。”史达琳说。
“告诉我。”
“他是镇上的警察。一天晚上,他碰巧发现有两名盗贼从药店后门走出
来。当他拿起枪从卡车中走出时,却被歹徒击中。”
“他拿的是什么样的枪?”
“是一种老式的霰弹枪,莱明顿870。他还没有开枪,就被击中。”
“他当场死亡了吗?”
“没有。他身体非常强壮,拖了一个多月。”
“你在医院见到他吗?”
“莱克特博士——是的。”
“告诉我你对医院印象的详细情形。”
史达琳闭上眼睛。“有些邻居来了。其中有一个老女人,她是一个单身
的女士,她背诵‘死亡观感’最后一段。我想,那就是她所知道的可说的所

有的话了。好了,我们交换吧!”
“是的,我们交换。你很坦白,克蕾瑞思,我一直知道这点。我想,这
是你私生活中十分重要的事。”
“我用这些事和你交换。”
“那个西弗吉尼亚捞起的女尸,她活着的时候,曾十分迷人吗?”
“她把自己修饰得很好。”
“你老实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很胖。”
“个子很大?”
“是的。”
“我猜想,她的胸部平坦。”
“以她的体格而论,是的。”
“枪射进胸部?”
“是的。”
“她的臀部,很大很宽?”
“是的。”
“还有什么呢?”
“她的喉咙里,塞了一只昆虫——这还未公开。”
“是蝴蝶吗?”
有一阵子,她的呼吸停止了,希望他没发现。
“那是只蛾,”她说,“请告诉我,你是怎么预测出的。”
“克蕾瑞思,我这就告诉你,野牛比尔他想要凯瑟琳·贝克·马丁什么,
然后,我就要和你道晚安了。你可以把这话,告诉马丁参议员。那么,她会
对我更有兴趣..否则,她就等着凯瑟琳的尸体浮起来吧。到那个时候,她
会知道,我说的话是对的。”
“莱克特博士,他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是一对大奶子!”莱克特博士说道。

23
凯瑟琳·贝克·马丁,躺在离地17 英尺下的囚室的地板上。黑暗中,她
的呼吸和心跳声变得好响。有时,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感觉就像掉入了一
个杀狐的陷阱中。有时她想,她被绑架了,但她并不知道被谁绑架。她知道
她不是在做梦;在绝对的黑暗中,眨眼时的微小声音都听得到。
她刚刚恢复神志时感到昏眩得厉害,不过现在好多了,而且她知道这儿
的空气还不少。
她的肩膀、臀部、膝盖都因为在躺卧时,压在水泥地上被磨伤了,头部
的刺痛已消退,现在唯一真正的痛苦,就是左手的指甲。她知道,无名指的
指甲被折断了。
她身上穿了一件质料不错的跳伞装,更是令她感到奇怪,还闻得出一股
新衣服的味道。地板非常干净,只有一些鸡骨头和青菜。想来是绑架她的人
丢下来的。另外有个塑胶桶,两边有细绳把手,连接上面的绳索,是当马桶
用的。在黑暗中,她伸手可以触及。
凯瑟琳·马丁可以自由动一动,可是无处可走。她躺着的地板,是椭圆
形的,长短直径各约为80 英尺。深坑的底部中间有一道排水沟。水泥墙很平
滑,缓缓向上升展。
好像听到上面的声音?的确是上面的声音。头顶上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这个密牢,是地下室的一部分,上面就是厨房的地板。脚步声这时正走过厨
房,还有放水的声音,狗的爪子抓着油毡地面的声音。接下来,听不到任何
声音了,然后,上面的盖子打开,微弱的地下室灯光从洞口泄下来,一直照
进洞底。这时她坐了起来,用手遮着眼睛,准备适应光线。那灯像用电线悬
吊着,她的影子,也随着灯光四处摇晃而摇晃着。
这时,她的马桶被拉上去,一面摇动一面上升,直到有灯光的地方。她
试图去咽下她的恐惧,想着该怎么说。
“我家里会付钱的,”她说,“付现金。我母亲现在就会付现金,也不
会问任何问题。她私人的——噢!”一个黑影翩然掉落到她身上,只是一条
毛巾。“她私人的电话号码是202——”
“把你自己洗干净。”
仍是那声音。她听到那声音和狗说话。
又有一只桶绑着绳索降下来,她闻出那是热的肥皂水。
“脱下衣服,把自己全身洗干净。你还需要水管。”在一边,狗的声音
渐渐消失了。“对了,你得有根水管才行。亲爱的,对,你会有的!”
凯瑟琳·马丁听到地下室上面的地板传来脚步声和狗爪走路的声音,刚
才的电灯也熄了。她可以看出,这个密牢有多高。她脱下跳伞装,抓起了毛
巾。该做些什么。那墙好滑,像一个平滑往上的管子。
她发现,在够得到的水泥壁上有一道裂痕,这是她发现的唯一的缺点。
她摸着那裂痕,把手指甲嵌在里面。这时,他来了,掷下一样东西,从她脸
上滑过。
在灯光下,只见一样东西掉了下来,原来是条水管,冰凉的冷水从里面
流出。
“把你全身洗干净。”
桶中有一条洗澡布,还有一瓶昂贵的外国润肤露。

她照做了,冷得手臂和大腿都起了鸡皮疙瘩。在冷空气中,她全身打颤,
蹲着挨在那桶热水旁,用热水洗浴。
“现在,把身子擦干,然后全身抹上润肤露,擦拭全身。”
润肤露浸在热水桶中很温暖,润滑了她的皮肤。
“现在,把你那儿的垃圾捡起来,把地洗干净。”
她也照做了,把鸡骨头捡起来,又捡了青菜,放入桶中,拭去了地面上
的油腻。近墙处,好像还有着什么,就在裂缝下方,有着什么薄片,原来那
是女人的指甲,还涂着指甲油。
桶被拉上去了。
“我妈会付钱的,”凯瑟琳·马丁说,“也不会问你什么。她付的钱,
够你一辈子过富有的生活。不管你是伊朗人或巴勒斯坦人,或是其他什么人,
我妈都会付钱。你要做的只是——”
灯熄了。突然之间,又全然黑暗下来。
这时,她的马桶,又由吊索吊了下来。她心中一直转着念头,相信绑架
她的人一人独居,是美国白人。她试着回想他给她的印象,可是一点儿也想
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只记得他打她的头。但愿他能相信,他是可以安全
放她走的。她一直绞尽脑汁,想着想着,最后她有个结论。
由那指甲推断,以前这儿也有某个人,而且是个妇女,或是女孩。她现
在在哪儿呢?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她心中充满了惊吓和混乱。想到他要她涂上使皮肤柔软的化妆品,就逐
渐猜出八九,猜出绑架她的人可能是谁了。于是,她忆起了许多可怕的片片
段段,她害怕得大声尖叫,一直尖叫,想爬上去。她一直叫到咳嗽,叫到咸
湿温热的泪水爬满她的脸,滴落到嘴边、手上,最后用手背拭干。她直挺挺
地睡着,两手紧紧抓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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