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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道

_16 (当代)
也有不少人觉得挑战期太短,不能排出真正的实力,但更多人都默默认可这种初选的方法。毕竟每一个人在挑战之前,都要仔细想清楚,他们挑战的,可是从各支最强的小队中挑选出来的表现显眼的才俊,能获得带队的前辈高人认可的,都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
云炎看完初选的方法,不由得意的大笑起来,惹得周围不少人投来鄙夷的眼神。云炎不去理会他们,拍拍黄轩尘的肩膀道:“小尘,这下子可有你受的了……”
“什么意思?”黄轩尘如看着怪异的蛮兽一般看着他。
云炎笑意更浓,道:“你想想啊,像你这种在第二环节中表现如此抢眼的年青人啊,肯定会被雷泰前辈举荐的,而且在第四小队中定然位列前五。然后呢,接下来等着你的,就是十天二十场的战斗哦!”
经云炎这么一说,黄轩尘倒也明白了其中曲折,一旦自己成为初选“仙榜”中的一人,接受挑战是很正常的。
“那你还不是一样,你以为你能轻松在一旁溜着啊!”黄轩尘忍不住想打击一下云炎的得意。
不料云炎毫不变色,愈发得意道:“你个笨蛋!像我这种惊才艳艳,天赋超群,实力强悍的年纪轻轻的神级高手,又有几个人敢来挑战呢?”
黄轩尘一想也是,可他就是和云炎斗嘴惯了,兀自嘴硬道:“神级又怎么样,这里可是有着数千人呢,谁人原来不是自诩惊才艳艳,谁人相信你一定就有神级的实力了……而且,我能打上二十场,也能多一点历练,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云炎倒是奇异的不再自夸,压低声音,认真道:“哼,我可是冲着仙榜第一来的,才不屑和他们打呢。嘿嘿,倒是你小子,让我期待得很呢!”
每想起黄轩尘险些击中雷泰的那一枪,想起黄轩尘所说的水魂枪那夜将蛟龙刺杀于黄河底下,云炎都不由心生期待。黄轩尘那神秘惊人的一枪,连云炎也没有多少把握接下。
云炎双眼放光,转而嬉笑道:“那个仙榜第一,十杰之首呢,你就不用和我抢了,但作为我的手下,十杰你可一定要占上一份啊!”
“你手下?”黄轩尘故作很是鄙夷的语气道:“到时候你可别在战斗中碰上我,不然连十杰都捞不上,你就可以回家了。”
“你倒是还自信了,好,老大我在前十那等着你,你可不要在初选中就被打趴下了,可别连仙榜都挤不上去啊。”云炎的笑眼中异彩连连。
“今天有些郁闷,正好发泄发泄!”
黄轩尘也不禁有些热血沸腾,仙榜之争,将会引发多少精彩的大战呢?
数十里之外,正是崆峒边缘,在一面峭崖的巅峰,一袭白衣,飘飘风中,遥望着崆峒群山中那星星点点的喧闹。
“青儿,他们都还好吧……”青蝶浮在眼前,凌轻雪的声音如陷梦中。
青蝶虽然跟凌轻雪从昆仑出来不过几日,但却已成为凌轻雪最贴心的伙伴。就像每个人都有些话不会对朋友说,却能对星星说一样,青蝶就是凌轻雪的星星。
青蝶出生不过几日,其灵智却似历经世故的高人,不是寻常灵兽所能比拟。几天下来,青蝶和凌轻雪之间已是默契浑然,虽然青蝶尚不能言语或是灵识传音,但就在那触角轻灵,翅膀扇动之间,它的贴心如泉水般抚慰人心。
双翅平展,青蝶就这样贴在了凌轻雪的脸上,宛如一个充满魅力的花纹,浑然天成,微带的温热,让凌轻雪感觉到了一丝依靠。
正如凌轻雪所说的,她讨厌离别,所以她宁愿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山顶,默默地再看大家最后一眼,然后默默地离开,不管大家有没有看见她。她的纪念,总是一个人藏在心底,偶尔流露出来的,都不会比别人少。
朝阳映照,伴着一只翩翩的青蝶,那个雪白的身影,终于离开了崆峒,离开了大荒。
人群喧闹,就算是大荒前列的大势力,此时也只能甘愿和众人挤在一处,不能超然事外。然而,有些奇葩,纵使人涌如潮,也遮不住耀眼,风谷奇才风游鸣,在仙崖千百人中,同样众星捧月。
风游鸣的神色,不骄不躁,有种淡淡的自信,有种柔柔的魅力,让人如沐春风,如此天资过人,却不露一丝盛气凌人。
微笑着看完仙崖上的书字,风游鸣淡然离去。以他的实力和名气,仙榜第一才是他唯一的目标,与大荒绝顶的同辈高手交手,才是他的需要,何须等待仙榜列出,只需静待高手来挑战。
而仙崖对面的山巅上,一身黑衣的狂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口中喃喃自语道:“放心吧,小莺,等着我,等着我名扬大荒!”
狂神的身后,远远地站着几个同样一身黑衣的年轻人,看着傲立山巅的黑色身影,一种既有骄傲,又有崇拜的神色洋溢在他们脸上。
那就是狂神,他们的首领狂神!
在一个幽静无人的角落,面带纱巾,紫衣飘然的紫竹,神秘玄奇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喧闹的人群。
紫竹双眼转动,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和云炎和第四小队的人在一起的黄轩尘。紫竹微震,很想现身打个招呼,但见他周围好多的人,思量之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崆峒山中,大荒青年俊杰云集,一场场精彩纷呈的战斗即将冲击着平静数十年的大荒,只有战火,才能养出强悍的人民。
仙崖云端,一个黑衣身影,一脸自负之色,俯视下方喧闹的人群,丝毫不看在眼中,不屑的声音响起:“仙榜十杰?笑话,我要让你们知道,大荒青年豪杰,我当第一!你们不过蝼蚁!”
喧闹沸腾,英豪齐聚的百里崆峒中,高耸如玉璧,光华如神器的仙崖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一行行字。仙崖前,原本空旷辽阔的大峡谷中,三步一人,五步一簇,都在对仙崖之榜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在众人从第二环节试炼之地回崆峒途中,初选的仙榜五十人皆已确定,但此时仙崖并未列出仙榜。仙崖最后一行字言明,仙榜将在今日正午时分列出,今夜日落之时,也就是进入挑战期之时。
因而仙崖之下,大多人并未离去,而是在此地等候仙榜列出。
正好第四小队的众人也是无事,众人分成两三个小块围坐一起,随意闲聊。
“你确定自己能上仙榜吧!”人群中,黄轩尘悄悄地捅了捅云炎,小声问道。
云炎眉毛一挑,翻眼道:“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还确定我们小队大多数人都能上榜呢!”
“是吧!”黄轩尘出奇的没有跟云炎斗嘴,道:“那我们不用在这里等了吧,走,咱出去逛逛去,这里人太多了。”
黄轩尘的想法让云炎一愣,疑道:“出去逛?去哪逛?这附近都是一片废墟的,能去哪?”
“谁说要在这附近了,要逛的话当然要远点了。今日日落之后,就要开始战斗了,这段时间我可能真的会很忙的,所以呢……”黄轩尘狡黠一笑:“……在大战来临前夕,我们先出去大吃一顿,大玩半天,怎样?”
云炎双眼一亮,他也正愁着在这里呆着无聊,环顾一圈,道:“要不要再叫上几个人一起?”
黄轩尘想了想,道:“大家都在等着仙榜呢,谁会跟我们似的。”
“看我的。”云炎眼一转,头一甩,溜溜的来到秦曲身边。只见云炎对秦曲一阵低语,秦曲起初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断瞄向仙崖,但最终还是经不住云炎的手脚并用和各种说辞手段,终于点头同意。云炎也适时的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向黄轩尘打了一个眼色,让黄轩尘哭笑不得。
云炎一旦想要说动哪一个人,那么对方一般都招架不住,这一点,黄轩尘早有体会。只要你一开始流露出一丝犹豫被他捕捉到,最后总会被他说服,只有始终坚定地咬牙否决,才不会沦陷。
三人悄悄地离开人群,并没有再扯上其他人,在喧闹中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没有理会他们。
随意直行,一路上倒是还有不少人,都是一些青年豪杰的随从,大势力的后人,总少不了带点随从出门。三人毫不停歇,百里崆峒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已走到边缘。一路欢声笑语,嬉笑声中,让黄轩尘心中的难过淡去不少。
那个下午,三人恣意笑闹,黄轩尘大展身手,让云炎和秦曲吃得是浑身舒爽,而云炎也会些其他手艺,别有一番风味。那一刻,黄轩尘郁结的心情终因挚友的陪伴而稍有舒缓。那时刻,什么仙榜十杰,皆被抛诸脑后,人群再热闹,再狂欢,黄轩尘也难以真正的融入其中,只有与自己最在乎,最熟悉的人在一起,人再少,其中的快乐也是深入心灵的。
只是欢笑中,偶尔,黄轩尘也会想起,自己在这里能得到云炎和秦曲的相伴,而凌轻雪一人独回冰原,除了青蝶,谁人与共?
我很好,那么你呢?
黄轩尘觉得自己总是那么无力,在乎她,却无法陪伴她,了解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喜怒哀乐,她连一个令自己放下一切,义无反顾的理由也不给……
终究,红日西斜,纵是那俯视众生的最耀眼的存在,也都有无尽夺目之后的无奈陨落,黄轩尘突然感觉,仙榜十杰,是多么渺小可笑的存在!
可是,他们还是在日落之前回到了仙崖。太阳终究要落,但在它升起之后,它是多么努力的在蓝天下绽放自己。黄轩尘总是在随处的想很多很多,想着想着,一切又都释然了。
迎着夕阳的余晖,仙榜黄光灿灿,那些大字,果然早已换去,所谓仙榜,终于面向大荒,宣告自己的无上荣耀。
风游鸣,神离天。
仙榜第一,赫然就是响彻大荒的风谷奇才风游鸣。仙榜列出人名和道境,也是为了方便其他人选择挑战对象。
仙榜前列,无不是早在大荒有些威名的青年高手,不是名门之后,就是师承神秘,皆为神级高手。其中诸如雷泽紫竹,雷小武,冰火门云炎,凤凰族朱小莺,轩辕族公孙极,秦皇山秦曲等人,都是几近人人熟知的青年英才。当然,还有一些人也是从未听闻的后起之秀,最显眼的当属排在前五的付天,第十一位狂神,第十三位苗雨。黄轩尘再看下去,只见自己排在了二十多位之后,而第四小队,绝大多数也都榜上有名。
黄轩尘也不在乎排名,总之最后还要经过无数次战斗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看着残日,安心等待即将迎来的挑战。
据公孙瑞等人所说,在仙崖上刻下名字和搬来十座挑战台的,正是雷神的第三徒弟雷易,和黄轩尘也算相识,那场面极其宏伟震撼,并为黄轩尘几人的错失叹息不已。
仙崖前,空地上,十座挑战台拔地而起,巍然挺立。这十座挑战台,都是用巨大的石块直接削平,方方正正的稳坐地面。挑战台方达数十丈,难以想象如此巨大的石台子是如何落在这里的。
每一座挑战台,都被人群围绕着,许多人跃跃欲试,狂热之情丝毫不加掩饰,似乎只待日落之时,登台一呼,打败那个挑战者,将他高悬与仙崖之上的名字取而代之,从此名声流传大荒,享受千百人的崇敬。
终于,红日将尽,仙崖上方,一个模糊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意气风发的一袭褐衣,正是盛会的主办雷易。
“仙榜十杰大会,挑战期正式开始!”
雷易是一点废话不说,直接带动人心,让众人期待已久的激情瞬间爆发。呼声轰鸣,雷易屹立仙崖之巅,淡漠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大家自由挑战,以失去战斗力,被打出挑战台,自动认输为失败,赢者自己在仙崖上换上自己的名字。”
“我希望大家能直面自己的成败,我也相信大家能做到。”
雷易简短的将自己的话说完,模糊身影如磐石般屹立仙崖之巅,一动不动。
众人短暂的沉默下来,都以为雷易还有什么话要说,直待许久,才意识到雷易已默认众人可以开始挑战了。人群爆发出一阵掌声,表示对雷易等前辈的尊敬,而后又是一阵骚乱,谁是第一个敢于站出来挑战的人,这个人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当然,想出头的大有人在,骚乱不久,其中一个挑战台上,终于有人勇敢的站上去,向仙榜有名的人发出了挑战。
一旦有人开始,接下来的一切就显得那么顺其自然,十座挑战台不过片刻,就被人占尽,每一个挑战者,都如愿的找到自己的对手,每一个被挑战者,也都得到了证明自己有实力攀上仙榜。
黄轩尘、云炎和秦曲三人并肩而立,由于三人排名比较靠前,最先上台的人,大都是沉不住气之徒,所以并没有受到他们的挑战。三人悠闲独立,正好看看大荒年青一代都有些什么能令人眼前一亮的高手。
在几个挑战台四处看看,有些台上战斗正酣,势均力敌不在少数,也有些仙榜高手确实实力非凡,轻松惬意的打败了挑战者。而第一批上台的挑战者,没有一个能在仙榜上换上自己的名字。
但没有谁会这样泄气,挑战期为期十天,就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在大荒同辈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清楚自己的实力。
天色已黑,在仙崖峡谷的四周,巨大的火把点起,烈火熊熊,映红天地。
“在下东海游侠,挑战仙榜二十三位,黄轩尘!”喧闹声中,黄轩尘突然听到一个令自己心一动的声音,只见一个身影腾空跃起,手中一支三叉戟,在仙崖上,黄轩尘的名字下面一划。
由于人群的吵闹,为了能让被挑战者知道自己受到挑战,不知是谁最初开始了这个最显眼的方式,而后每个挑战者都在自己要挑战的人的名字下划了一条线。
夜色动人,火光照耀,黄轩尘的名字下,终于被划上了第一道横线。
黄轩尘这一刻突然变得极为冷静,看着石台上的那个身影,一股令人心悸,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气息腾起。
“替我看好水魂枪。”黄轩尘将水魂枪插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对云炎说道,大步走向挑战台。
秦曲正要相阻,劝他带上水魂枪,但话未出口就被云炎伸手阻住。
“让他去吧。”云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没有给出更多的理由,作为黄轩尘最好的朋友,他当然知道黄轩尘在想些什么,最需要什么。
“黄轩尘在此!”轻轻一跃,黄轩尘落在挑战台上,丝毫不理会台下的喧闹,那冷冷的声音穿透吵闹声,直接刺入对手的耳中,那艳衣青年,有那么一瞬间的一震。
但谁又肯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自己的怯懦,艳衣青年很快恢复平静,也不看黄轩尘的眼睛,故作好心道:“你的兵器呢?你没有兵器?”
黄轩尘向来不是咄咄*人之人,也不驳对手的脸面,冷声道:“放手过来吧。”
艳衣青年看黄轩尘如此冷漠,本来还有的一丝笑容再也挂不住,也不再多说,摆开架势,三叉戟寒光闪闪,直指黄轩尘。
黄轩尘双眼微闭,双拳紧握,水魂枪离体,久违的《蒙昧诀》灵力一丝丝的渗透出来,虽然不多,但黄轩尘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艳衣青年大吼一声,三叉戟简简单单的一个直刺,三个令人心寒的尖端,先试探一下黄轩尘的深浅。
黄轩尘的心思,或许只有云炎能明白,今天这场战斗,黄轩尘只求发泄一番,不管对手如何,他都只有进无退!
黄轩尘双眼陡睁,精光暴射,左手拳化为掌,在三叉戟长尖将到身前那刻,左手握住了三叉戟的横杆,丝毫不顾三叉戟惨白寒光的戟刃,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若论手上的力量,第四小队也没有几人能敌得过黄轩尘。那艳衣青年又怎会料到黄轩尘竟敢如此抓住自己的兵器,想旋动三叉戟以戟刃切割迫使黄轩尘放手,却无奈力不从心,微一错愕之下,三叉戟还未及回撤,突然一股大力自其上传来。
黄轩尘左手一扯,将对手拉向自己,身体顺势一侧,让三叉戟擦身而过,右拳提起,灵力汹涌,直捣艳衣青年小腹。
战斗的节奏,完全掌握在黄轩尘手中,对手并不是一个有能力与黄轩尘一战的高手,只不过为了出头而挑战排名比较靠前的黄轩尘。
一切变故让艳衣青年措手不及,稍一思索,艳衣青年还是选择了放弃贴身兵器,双手一松一推,脱身退去。
本来黄轩尘对艳衣青年还没有什么厌恶情绪的,但一见艳衣青年就此抛弃自己的兵器,不由得对他冷眼相看。凭着他自己水魂枪感情之深,最是痛恨抛弃兵器之人,顿时看艳衣青年就极不顺眼。闷吼一声,左手的三叉戟丢回给他,身形却是不退反进,双拳蓄势,悍然出击。
艳衣青年顺手抄下黄轩尘丢来的三叉戟,隐约明白黄轩尘的意思,脸上羞红,气势已怯了几分,但只一回合,谁也不甘于这样退下……
黄轩尘虽是潜心天的道境,但其仙榜二十三的排位绝对是有低无高,而艳衣青年在潜心天中至多中等实力,几未交手,高下已判。
宛如一只冷静的蛮兽,少见的*人气势,虽然水魂枪不在手中,但其气势却更为令人心生畏惧。两人迅速靠近,在黄轩尘的威压下,艳衣青年忍不住大喝一声以壮气势,三叉戟直直劈下。
黄轩尘陡一冲,瞬间更加贴近对手,让开三叉戟的戟刃,左手一抬挡住戟杆,一股大力狠击左臂上。疼痛袭来,但黄轩尘毫不理会,以血肉之躯硬撼神兵利器,本就是黄轩尘原应有方向,只是有了水魂枪,有些本该有的疼痛被它抗去了。
左手挡上的瞬间,右手顺势击出,再一次直捣对手小腹。
艳衣青年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对于黄轩尘占尽上风的境况下还如此拼命,多少有些意外,一时间也没有较好的应对之策,情急之下只好抬起右腿,以膝盖拦在黄轩尘右拳的来路上。
“砰!”拳头狠狠的击在艳衣青年的膝盖上,黄轩尘右拳一震,拳骨微疼,但艳衣青年只觉右膝上传来一阵剧痛,一块骨头怕是要碎裂开来,就要闪开黄轩尘的贴身缠斗。
但黄轩尘看透了对手的实力,自己就算赤手空拳,胜负也不过举手之间。当下不再留手,左右手连绵不绝,全然放弃了对三叉戟的防守,完全是一副嗜血的拼命架势,看得艳衣青年冷汗潺潺,几近呆住。
别看黄轩尘平日里随和谦逊,极易相处,但此时发起狠来,那种冷血,能令任何人一下子难以适应。
如此凶猛,只怕此时弃戟认输也恐不及……
艳衣青年只来得及将三叉戟横在身前,黄轩尘的第一拳已落在三叉戟上。一拳击出,拳拳相扣,在完全舍弃防守的情况下,黄轩尘将《蒙昧诀》神功的进攻招式演绎得淋漓尽致。要不是黄轩尘不愿下重手,每一拳都击在了三叉戟上,艳衣青年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饶是如此,十几拳过后,艳衣青年还是被那强大力量的震动得双手几近折断,三叉戟更是被一番神拳打得紧紧贴在胸口,嘴角溢血,转眼重伤之身。
一番发泄之后,黄轩尘台上站定,冷冷的瞥了那艳衣青年一眼,艳衣青年已瘫倒在地,从嘴角到胸襟皆是血迹,直到现在,还深陷在方才黄轩尘疯狂的一双拳头中。
淡然转身,黄轩尘心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火光冲天的崆峒仙崖,远远望去,就像是哪个部族在举行盛大的篝火盛宴。所有的疯狂,都在宣示着与这数十年来的平静的格格不入,但喧闹中的人,谁不深陷在自己的狂欢中,谁不是期待垂涎着仙榜十杰……
虽然没有遇到期待中的对手,但黄轩尘经过一番发泄,心里终于稍微好受一些,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竟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
快乐如云烟,不管如何美妙迷人,也飘渺得难以把握,那么虚幻;疼痛如刀剑,不管多么避之不及,也直接得伤人肌体,那么真实。
走下挑战台,黄轩尘走到云炎和秦曲面前,表情恢复如常,全然没有了在台上的那种吓人的神色。云炎默默地在黄轩尘肩上拍了拍,其中的含义两人不言自明,黄轩尘重新握住水魂枪,抗在肩上,自始至终,云炎都没有触碰过水魂枪一丝一毫。
不知是黄轩尘在台上的表现太过慑人,还是第一夜大家都还只是在试探,总之那一战之后,黄轩尘、云炎和秦曲三人都没有受到什么挑战。三人辗转良久,倒是发现几个实力不逊的潜心天高手,在仙崖上换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不断的挑战中,挑战的方式也在被众人不断改进。每一个挑战者,都要在仙崖上自己要挑战的人的名字上划上横线,等待着被挑战者的应战,而被挑战者要时刻注意着是否有人挑战自己,并选择在什么时候回应别人的挑战。唯一的要求是,被挑战者每天至少要接受两场挑战,若是挑战的人过多,可以推迟到下一日,这也是为了给被挑战者一点休息的时间。
夜间,大家都不自觉得停止了所有的挑战,只有仙崖玉璧之上,磐石般的身影依旧挺立。
然而不过是第二天,或许经过一夜的思量,初时的犹豫已被新的决定取代,黄轩尘的名字下,被划上了两道横线,云炎和秦曲的名字下也各有一道横线。
“小尘……”云炎坏笑道:“果然啊,还是我有先见之明,预想的情况出现了。”
黄轩尘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看来今天也难闲在一旁了。云炎,竟然有人敢挑战你,大早上神清气爽,正好看你大展神威,你就先上吧,怎么样?”
黄轩尘的语气充满挑衅,故意激云炎先上,最好能把他打累点,省得整天在一旁看别人笑话。但云炎怎会怕黄轩尘激将,他对自己的实力素来自信无比,豪气大发,拔出背上的炎流剑,道:“上就上,等我先把胆敢挑战我的人打趴下,以后就可以悠闲的看着你们两个被人虐了。”
“去!”黄轩尘和秦曲同时推云炎一把,道:“快上快上,少吹大话了。”
云炎回头一个诡异的的笑眼,就近跃上一个挑战台,高举的炎流剑赤光灿灿,与日争辉,大声道:“冰火门云炎,在此接受挑战,挑战者请上台来!”
云炎长剑指天,自有一股飞扬的风发意气,让人望来不由得自惭形秽。
云炎很是享受众人的围观欢呼,只见人群排开,一个红衣少女手执着一把和炎流剑非常相似的长剑,一缕笑容似有似无,站到了云炎对面。
云炎有些发愣,一脸哭笑不得。
“冰火门火萱儿,前来挑战仙榜。”红衣少女看着云炎的表情,笑靥如花,此语一出,大家都知道两人师属同门,显然早已相识。
云炎终于反应过来,苦笑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火萱儿调皮一笑道:“我是来挑战你的啊,让你平时在门中都不肯跟我打,这回我看你往哪逃……”小嘴一嘟,小声道:“哼,就让你出来玩,师傅他们都没有告诉我,还好被我发现了……”
“小师妹乖,听话,快下去,等我打完了带你去玩。”云炎少有的一本正经的温柔,小心的哄着红衣少女。
黄轩尘和秦曲在下边偷笑不已,终于找到一个能令云炎头疼的人物了。
火萱儿突然变作很听话的样子,看得台下的黄轩尘和秦曲暗呼不妙,火萱儿眼光一闪一闪的问道:“真的吗?打完就带我去玩?”
云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警惕的看着火萱儿,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当然了,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火萱儿满脸坏笑骤然绽放,与云炎的笑容隐隐神似,道:“那好啊,打吧,打完了你就带我去玩。”
说着也不给云炎辩解的机会,手中燃着赤炎的长剑轻灵飘渺,犹如一朵朵跳动的火苗。
云炎的表情就差没哭出来了,看得黄轩尘和秦曲一乐一乐的。无奈之下,云炎如今不明情况,不知如何应对,也不敢瞎招惹火萱儿,只能架起炎流剑,边挡边退,毫无还手的意思。
数十丈的挑战台看来极大,但在这等修炼者而言,急退几下,也顷刻间就到了边缘。火萱儿见云炎一味抵挡,小嘴嘟起,道:“坏蛋师兄,你再不还手,再不还手你就掉出去了,我可还等着你带我去玩呢。”
尽管火萱儿如此说,云炎还是只守不攻,站在挑战台边沿,一把炎流剑挥洒自如,化作熊熊烈火,笼罩周身,不管火萱儿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势多么凶猛,都被那那大火吞噬一空,没能侵入他身前半步。
如果说火萱儿施展的剑法的意境,犹如飘忽不定的火苗的话,云炎的剑法意境,恰似熊熊燃起的烈火。
以火萱儿潜心天顶峰的道境,已触摸到神级的边缘,剑法意境,只带着火苗的那种飘忽,而云炎神离天后期的道境,剑法施展开来,宛如一团巨大的火焰在跳动。
借助天地之势,云炎的长剑爆腾,形如火龙,威势惊人,虚实难分的火焰中,传出云炎奉劝的话:“萱儿,快退吧,别为难你可怜的师兄了。”
火萱儿上台挑战,不过是为了找乐,为了告诉云炎自己也来到了崆峒。此前一番狂攻不下,全当作将所学的剑法演练一遍,早有不少消耗,云炎剑法大开,火萱儿顿时近不了身,何况云炎软言相劝,答应带她去玩,她也就不多纠缠。
“那好吧,”火萱儿慢慢收回长剑,微微喘息,娇声道:“那你可要带我去玩了啊。”
云炎也收回炎流剑,支吾道:“那个,萱儿,别胡闹了,你也知道的,我每天至少要接受两场挑战的,现在还不能走,万一到时候有人挑战我而我又不在这里,那不是败了师兄的的威名?”
火萱儿显然极不满意云炎的回答,眉头一皱,侧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嬉笑道:“那……我再挑战你一次!”
云炎正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借口而暗自得意呢,闻言顿时如遭雷劈,一脸表情极为精彩,终于明白了自己再多的借口都是无谓的挣扎,索然道:“好吧,我错了,我还是带你去玩吧,晚上回来再接受挑战吧。”
顿了一顿,补充道:“晚上一定要早点回来的哦!”
火萱儿绽开笑靥,道:“嗯,萱儿很乖的。”一句话让云炎再次无话可说,对台边偷笑的黄轩尘和秦曲抛来一个很鄙视的眼神,带着一脸得意的火萱儿挤了出去。
黄轩尘和秦曲相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很久没有见到云炎这么憋屈,没想到冰火门中,还有个云炎的克星啊,以后就不怕他在到处乱吹了。
笑罢,黄轩尘转向秦曲,又盯着他笑,笑得秦曲心里发毛,实在受不住了,推了黄轩尘一把,道:“一看你小子怪笑,我心里就发毛……准没什么好事……”
“当然,在你身上还能发生什么好事,”黄轩尘瘪瘪嘴,甩着头道:“他完事了,该你上了吧。”
秦曲被一句话噎住了,瞥了黄轩尘一眼,道:“上就上,等我下来了看你怎么出丑!”
黄轩尘对此不置一词,若有若无的笑容让秦曲气闷,秦曲说完,不知从何处掏出星影爪,以少见的虔诚态度缓缓戴上。
“秦皇山,秦曲,在此接受挑战,请挑战者上台一战!”悠长的声音传遍全场,余音绵绵,秦曲环顾四周,因于刚才他这云炎的竟然是同门中人,秦曲猜想他这自己的,或许是旧识也说不定。
杀气,突然从台下*来。
秦曲神识微动,迅速锁定了杀气的来源。一个白衣青年排众而出,浑身上下皆是煞气,头微低,眼上抬,眦目欲裂,那神情阴狠之极。
果然是旧识,秦曲暗自苦笑。这类似的气息他也不知感受过了多少遍,当下就明白了来人的出身,只不过这份仇恨,未免太夸张了点。
白衣青年的兵器,是一条暗色的长鞭,长鞭半盘,鞭上挂满了各种尖刺和倒钩,绝对是杀人的利器。白衣青年走上挑战台,一双虎目未曾从秦曲身上移开半分,煞气愈浓,连台下喧闹的人群都不由安静下来,还有不少人发现了这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从别的挑战台前来观看。
秦曲从不会对对手示弱,见对方二话不说就如此仇视,心中未免有些不爽,不就一个潜心天的家伙,上台挑战还把自己当做大荒第一高手了。
“长白山白少云,挑战秦皇山秦曲!”白衣青年见人越来越多,对四面拱手说道,看他神色,只怕还想加上“不死不休”,虽然他没说出来,但谁都看到,这场比斗显然不是挑战那么简单。
秦曲摆弄着星影爪,渐渐变得认真起来。既然对方直言了来历,也就意味着这脸面以撕破,那么,他也不用在挑战台上留手,给他一场光明正大的认真的挑战。
白少云抖开长鞭,鞭上尖刺如刀,秦曲也张开星影爪,爪尖偶尔闪过一两道暗芒。
终于能见识一下秦曲的实力了,黄轩尘在台下激动不已,丝毫不为秦曲担心,反而希望白少云的实力最好强一点。
虽然相处已有近五十天,但黄轩尘对秦曲的实力了解的并不多。自当日在崆峒和雷泰一战起,黄轩尘就一直对秦曲的贴身缠斗身法很好奇,在拿到水魂枪前,贴身缠斗也是黄轩尘常用的一种战斗方式,但秦曲的缠斗能力,显然比黄轩尘还要强上不少。
近日来几乎所有的战斗,都是第四小队配合出击,罕有单独动手者。那夜在黄河之上大战蛟龙,贴身缠斗之策根本行不通,所以秦曲也没有出手。一直到昆仑山万兽谷的多次群战中,秦曲更多的也只是侧面骚扰。
第四小队中到底还有多少人深藏不漏,谁也不知道,就像他们也不知道黄轩尘到底有多强一样。
台上白少云已不多废话,仇恨早让他难以克制,长鞭虚影点点,却不似长鞭类兵器应有的柔软,反而如长矛般直挺。
这鞭法,让黄轩尘和秦曲都不由想到丘末海。长鞭柔软而细长,一般以“缠、绕”为上乘,但此时台上的白少云和丘末海一样,都使得一手极其精妙的以“刺”为主的鞭法。这其中,只是个巧合吗?
黄轩尘不由得看向丘末海,然而丘末海也是思索状看着白少云的鞭法,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
秦曲和白少云显然对彼此的招式都有所了解,秦曲的星影爪并没有亮出来,仅仅是身形扭动,各种柔韧的闪避,扭曲的身法,在挑战台上留下阵阵残影,绕着白少云游走。
缠斗,在自己对上敌人时,就要自己创造机会,创造一个贴身的机会。
白少云的长鞭,对秦曲隐隐有克制作用。长鞭施展开来,虽然以刺为主,但总少不了环绕的时候,长鞭一旦环绕开来,一圈圈层层叠叠的鞭影,想近身极为困难。而白少云的长鞭,鞭上还布满尖刺和倒钩,秦曲想要近身更是难上加难。
秦曲的身法果真玄妙,不愧为大荒十大身法之一,不管长鞭如何笼罩,抽到的也只是虚影,真身何处,就算知道了也来不及打到。
奈何,秦曲暂时也奈何不了白少云。
白少云的鞭法,终究和丘末海有些差异。丘末海长鞭刺来,当真不逊色于长矛的穿透,再有长鞭的灵活,比长矛还要难缠许多;而白少云的鞭法,虽是以刺为主,但刺与刺之间,还是以绕为手段,不似丘末海那般,通过奇异的折叠为长鞭蓄力。
若两人同是潜心天的修为,那此战胜负还有悬念,但秦曲可是神离天的道境,唯一让人猜测的,就是白少云还能还能坚持多久。
几乎所有都认为,秦曲短时间内很难打败白少云。
黄轩尘也这么认为,直到他瞳孔突然一缩,发现了些许异常。
秦曲虚影闪烁之中,时而,会有一丝暗芒闪过,正是被贴身隐藏的星影爪。一开始,黄轩尘只以为秦曲只是在施展身法时没有注意到而露出了星影爪,但黄轩尘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星影爪上溢出的一丝丝神力。
黄轩尘虽然也是潜心天道境,但他多次直面神级高手,又有水魂枪在手,对天地之势异常敏感,对神级的力量一点都不陌生。星影爪上溢出的神力,秦家功法独有的神力,细若游丝,若不是黄轩尘对秦曲还有些了解,此时也断然察觉不出来。
以秦曲神级的实力和傲气,又怎甘心被一个潜心天纠缠许久?更何况此战隐隐关乎秦家的颜面,秦曲怎会一直做那无用之事?
走入大荒两个月了,黄轩尘对大荒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秦皇山和长白上,背后似乎有着不少故事呢……
秦皇山,是太行山在东北方向上的延伸,作为中原东北最巍峨最险峻的高峰,因其特殊的位置和奇异的构型,成为中原和北荒的一道屏障。
秦皇山周边众多山脉,紧紧连着太行山,而秦皇山作为众山中最高最险的存在,又很奇异的在群山中留下一条狭长的大峡谷。这大峡谷,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北荒与中原相通的要道,而边上的秦皇山,对中原而言也就有了非同一般的意义。
长白山,还在秦皇山西北,自东海拔起,一路直入北荒深处,长白山虽不似秦皇山那般巍峨险峻,但其绵长却远甚秦皇山。长白山终年积雪,一脉上都是白雪皑皑,长年云雾缭绕,景色迷人,别有一番风味。
长白山,是大荒最西北侧的山脉,再向西北,则被称为荒外。荒外蛮兽无数,人迹罕至,与大荒的繁荣昌盛天差地别。
而秦家和白家,正是秦皇山一带和长白山一脉的领主。
秦家和白家的恩怨由来已久,若说根源恐怕要追溯到混乱的部落时代,因此大荒中知其根源的人寥寥无几。在黄帝崛起之前,秦家和白家一直势均力敌,在千百年的斗争中,你来我往,各有胜负。
但天出黄帝,一代传奇,统治了当时混乱的大荒。在黄帝的统治征战中,秦家就开始与黄帝交好,在征战中也成为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而后,黄帝统一大荒,建立天界,秦家,也从西北群山中的一个家族变成了一个名震大荒的大家族。从此以后,秦家完完全全的将白家压制住了。
秦家,作为中原西北的屏障,很受轩辕族的倚重,直至今日,已是能影响大荒格局的一股大势力。
崆峒山,仙榜十杰盛会,也注定成为了千千万万个类似秦家和白家般有氏族恩怨的年轻人的斗争平台。
此时,秦家天才秦曲,正接受白家传人白少云的挑战。
黄轩尘的猜测果然正确,游走中的秦曲,看似一味的闪躲,可虚影闪动间,星影爪划过一道道隐秘的的暗芒,正是他的手段。
白少云连攻许久,白家专为克制秦家“天河九曲”身法的鞭法和长鞭施展开来丝毫不敢停歇,毕竟秦曲是神级高手,白少云只是潜心天后期。如此一来,白少云虽然成功的不给秦曲近身缠斗的机会,但连秦曲的衣角也没能沾着,反而自己消耗不少。
“看看我以潜心天的实力,打得你心服口服!”秦曲见时机成熟,一击致命的时候到了。
白少云却并不惊慌,冷笑道:“看我如何以潜心天的道境,让你们秦家的神级颜面尽失!”长鞭走势陡变,鞭尖的“刺”瞬间变成鞭边缘的“切”,寒光闪闪,如千万柄细小的利刃在舞动。
秦曲惊讶的发现,那些被自己隐藏在四周的丝丝神力,被白少云的长鞭切得七零八乱,变成一点点碎末般消散。
白家和秦家对立多年,对各自的功法和招式都无比熟悉,两人的斗智斗勇,也就变得精彩无比。
黄轩尘看见了秦曲自信的微笑,但也没看出秦曲还藏有什么后招。
秦曲此时就站在挑战台边缘,抱手而立,一脸自信的微笑看着白少云挥舞他的长鞭,切断空中密布的神力。
终于,白少云长鞭扫净了挑战台的每一个角落,拖着长鞭,一步步走向秦曲,秦曲的微笑,在他眼中是多么刺眼的嘲讽,但白少云丝毫不以为秦曲还有什么能威胁到自己的。白家受秦家“天河九曲”身法和暗招压制多年,今天要出了这一口恶气。
拖着的长鞭,凝聚了白少云全身剩余的灵力和多年的怨气,在挑战台上,白少云也布下了许多针尖似的灵力,只要秦曲稍作动作,这些布下的暗招立即将他*回原地,接之而来的,就是他的倾力一击。
但是,秦曲还是很冷静的站在那里,那笑容越发刺眼。
白少云终于有点心虚了,但箭已上弦,如何卸下?白少云只当秦曲是在故作镇定,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长鞭一甩,斜斜刺出。
“哼!”秦曲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对面的白少云脸色一变,只觉握着长鞭的右手一紧,一股柔柔的力量缠住手臂,心下暗道不好,手中的长鞭去势已减了大半。
秦曲的右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抓住了白少云的长鞭,有星影爪在,长鞭上的尖刺也伤不到他。而秦曲右手一卷,将长鞭绕在手上,不给白少云收回的机会,身形再度化为一道虚影,贴着长鞭扑上。
“本来不必我亲自动手的,但我看你实在是不太爽。”挑战台上,传来秦曲冷漠的声音。
白少云对这一切变故已有些不知所措,秦曲的身影已到近前,所有的反抗已成徒劳。
一旦贴身,秦曲就是最恐怖的对手,恐怖的纠缠噩梦。秦曲的身影已化为一团,笼罩住白少云的一团,白少云的长鞭,根本就没有回身的机会,空门无数,对秦曲来说,白少云和一个不会动的石人无异。
持续不断的击打声,台上的白少云没有移动过半步,秦曲的身影翻身退开了,看也不看白少云一眼,淡淡的走下挑战台。
挑战台上,白少云浑身衣衫凌乱,缓缓的软倒在地。
围观的人群被震住了,秦曲的实力,秦家的强大,果然非同凡响。连黄轩尘,也不由得重新估量一下秦曲,对秦家的功法和身法生出敬畏之心。
秦曲走下挑战台,走向黄轩尘,淡漠而严肃的脸终于转变成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黄轩尘也放弃思考,笑迎秦曲的胜利。
“我完事了,该你上了吧,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两个一起打,还是两个连着打?”秦曲取笑道。
黄轩尘心中早有打算,一本正经道:“这可是挑战,你叫人家两个一起上岂不是看不起别人,所以呢,为了表示对人家的尊重,我连下两场就好了。”
秦曲瘪嘴道:“明明就是心虚……”
黄轩尘不理会他,水魂枪一摆一摆,扛在肩上,头也不回的走上挑战台,用背后对秦曲道:“给你看一场大气的战斗。”
扛着水魂枪,黄轩尘走上挑战台,眼看四方豪杰,意气风发,大声道:“太行山,黄轩尘,在此接受挑战。”
黄轩尘显然没有什么名气,台下的人也鲜有知其姓名者,不少人都散去观看其他挑战台的比赛,黄轩尘倒也不以为意,受人瞩目确实很有成就感,但不见得都是好事。
一个黑衣青年,背负一柄大锤,缓缓走上挑战台。
黑衣青年长的十分健硕,青筋突暴如千年古树的树皮,若是单看身上不看脸的话,很难相信这是一个青年,而像一个大汉。黑衣青年很是冷酷,倒是与雷易有些形似,摘下背后的黑色大锤,道:“雷泽,雷岩,前来挑战。”
随之话音刚落,那柄吓人的大锤已被斜放在他身前。
大锤,几乎是雷泽标志性的兵器,因为传说中雷神的神兵就是一柄大锤。大荒各处,以大锤为兵器的游侠并不在少数,但无人能跟雷泽相提并论,而雷泽大多数人,都以大锤为兵器。
黄轩尘也不多言,水魂枪自肩上取下,单手擎枪,遥指雷岩。
战吧!
雷岩作为挑战者,当然无需谦让,大吼一声,雷音滚滚,大步蹬蹬的冲向黄轩尘。
雷岩的吼声,远逊于绝学“雷神吼”,对黄轩尘也不成威胁。黄轩尘见对手已冲来,浑身灵力猛转,陡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长枪指向,似有破天穿地之能。
“水脉之身!为何会变成了水脉之身?”仙崖之上枯坐的雷易,陡然睁开双眼,精芒闪烁。
自黄轩尘上台,自报名号以来,雷易就关注了他一下,昨夜一战,黄轩尘并没有拿出水魂枪,也没有使出玄水*,雷易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一次,在黄轩尘的水行灵力猛然爆发之下,雷易骤然看出,黄轩尘竟然是罕见的水脉之身!
更令他疑惑的是,就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认真留意过黄轩尘,但他能确认那时的黄轩尘绝不是水脉之身。而今时隔两月,黄轩尘突然变成了水脉之身,怎能不令人吃惊!
天下大道,分五行,风雷,云雾,冰雪,等等,各有神奇的功法和法术。水脉之身,一身经脉只适合修炼水行功法,但修炼起水行功法来事半功倍,一身水行元力的修炼要比他人轻松许多。水行功法与水行经脉的完美契合,使得拥有水脉之身的人一身水行元力既深厚又纯净,而且施展水行法术比他人更为随心所欲。
有水脉之身,相应的也就有火脉之身,金脉之身……不论哪一种,都是大荒罕见,可遇而不可求宝体。
与水脉之身相比,并称“两大宝体”的,是“天生水灵”之身。如果说水脉之身对元力修炼有无尽的好处,那么天生水灵就是对道境修炼有无尽的好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生水灵要比水脉之身珍贵。
据说,风谷奇才,隐隐誉为大荒年青一代第一人的风游鸣,就是天生风灵!
以雷易的见识,当然不至于对水脉之身有如此惊讶,但他先前认识黄轩尘的时候,和今天并不相同,也就由不得他不惊奇了。
只是,这其中的曲折,任谁都想不来,这种事情,也就能发生在黄轩尘身上,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相信。
黄轩尘长枪一指,那种尖锐而柔软并存的感觉,像极了一股卡在心间的刺,难以言表,似是被水底暗流推进的利刃,刚与柔,一时难分。
雷泽的功法,都是以雷之道为根本,以《雷神诀》为总纲。雷之道,讲究的是极限的爆发,瞬间的爆发力当属大荒之首,一往无前,每一击都能瞬间决定胜负。
与雷之道拼斗的最佳方法,就是不断闪开对手的攻击,等待着对手极限爆发之后的乏力,等待那最佳的反击时间。但是雷之道速度极快,那种瞬间的爆发又岂是轻易闪躲的,所以雷泽有“奔雷”身法和“雷神吼”两大绝学相辅,让人谈之色变。
而大锤挥舞开来,更是为雷之道增添了几分气势。
但黄轩尘的选择,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水魂枪,幽黑而极不显眼的水魂枪,在那一刻显得耀眼无比,黄轩尘的水魂枪,以一种更决绝的姿态,迎上了雷岩的大锤。
“叮!”水魂枪的枪尖,刺在大锤的锤面上,那一瞬间,两人都是身体微震。
但紧紧相接的,雷岩脸色大变,浑身剧震,不受控制的“蹬蹬”后退两步。正是黄轩尘水魂枪上汹涌而来的暗劲,让人措手不及,心生无力的暗劲。
黄轩尘得势不饶人,水魂枪斜里一转,手臂微收蓄力,身形再上两步,拉近了与雷岩之间的距离,一切不带停歇的,长枪直劈而下。
雷岩先被暗劲突袭,再被黄轩尘快速抢攻,哪里还有退却缓气的机会,更何况一旦退却,就有违雷之道的初衷,气势上必然更弱,到时候情势更为不利。
手擎大锤,还怕与人硬拼,那还不如改拿短剑好了,况且雷泽的大锤,岂有退却的可能?雷岩想也不想,大锤举起迎上。
“铛——”又是一声脆响,雷岩再退两步。
雷岩的大锤,看上去比水魂枪要大许多,但重量却比奇异的水魂枪差上不少,雷岩仓促之下面对黄轩尘经过蓄力的自上而下的一枪,劣势占尽。
长枪一起,顿时如风轮转动。劈,刺,挑,扫,点,无所不用,无所不能攻,不给对手片刻喘息的机会。
黄轩尘并没有使出玄水枪法,而是眼观四方,凡雷岩大锤防守不及之处,漏出空门,黄轩尘的长枪就以最迅捷的方式抢到。没有枪法,没有花哨,每一枪都是最直接的进攻,抢的雷岩手慌脚乱,一柄大锤只有抵挡之力。
黄轩尘枪枪重若山岳,不论是直刺还是斜劈,抑或横扫,枪锤相击都是“铛铛”作响,直打得雷岩气血翻涌不休,不断后退。
眼见,雷岩已退到挑战台边沿,黄轩尘闷喝一声,身形前往,双手擎枪后去,整个身体宛如一张拉满的硬弓,长枪如箭,双手平推中,长枪以无匹的巨力捅向雷岩。
水魂枪已给了雷岩充分的抵挡时间,雷岩的大锤,从第一次打出到收回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身前半步,黑色的大锤,如一面黑色坚固的壁障,挡在身前。
“叮!”水魂枪枪尖再次刺在大锤上,清鸣声中,灵力汹涌,雷岩的身体再不受控制,应声抛飞,掉下了挑战台。那柄大锤的锤面,被刺出了一个浅浅的小洞,虽然小得几乎看不见,但瞧来极为刺眼。
黄轩尘走回挑战台中央,水魂枪并肩立在身侧,一人一枪宛如高山,有种不可撼动的威势。
“太行山,黄轩尘,接受下一位挑战者的挑战!”
仙榜十杰,挑战大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一个挑战台下,都挤满了人,每一个挑战台上,都是一场关乎荣耀和前程的大战。
在挑战台上,在仙榜上,在崆峒,每一场战斗的输赢,都有可能影响到心境,也可能影响到道境的提升,今后的修炼。
而其中一个挑战台,水魂枪枪尾扎地,枪头指天,立在黄轩尘右侧,仿佛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等待自己下一个对手的绝代高手。
黄轩尘的绝对压制,折服了台下的人群。此时就算他不做休息直接应战下一个挑战者,也没有人说他狂妄。
大家都在寻找,人群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而后,又一个青年排众而出,在大家的目光注视和议论纷纷之下,青衣青年眼神淡定,直视挑战台上的黄轩尘。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青年人走上挑战台,两人的距离在慢慢靠近。
“姑射山,毕剑松,前来挑战。”青衣青年拔剑出鞘,灵力灌于三尺青锋,青色长剑脆鸣一声,竟然是一把软剑陡然直起。
就在青衣青年踏上挑战台的那一刻,台下人群中的,和第四小队其他人挤在一起的方立莉低声轻呼道:“毕师兄!”
“软剑?”黄轩尘暗暗惊奇,软剑这种兵器在大荒中极为少见,以软剑成名的大荒高手,至少黄轩尘是不知道有谁的。水魂枪抬起,黄轩尘双手握枪,横在身前,心思一转,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本来黄轩尘是想以最强势的姿态大战两场,而现在为了见识一下软剑这种少见的兵器的奇妙之处,黄轩尘改变了想法,长枪以守势摆出。
姑射山,让许多人对这个青衣青年的来历好奇不已,都在暗自猜测。
“小心了。”毕剑松沉声喝道,手中青锋一抖,长剑如毒蛇之芯,仿佛带着尖锐的嘶鸣,直袭黄轩尘胸前。
软剑千变万化,黄轩尘看不透对手长剑走势,只好趁对方长剑未近身之前,长枪一拨。
软剑的宗旨,在于暂避锋芒,以繁复多变来迷惑对手,寻求破绽,等待对手大意或者疲累的时候,一击致命。所以软剑,不能选择与对手硬拼,特别是与长枪这种兵器硬拼。
毕剑松手腕急抖,青色软剑弯曲扭动,长剑幻化出点点虚影,并不与水魂枪碰上,也不知从何处绕开,随着毕剑松身形向前,青锋再度与最快速度直刺黄轩尘。
若在往常遇见这种情况,黄轩尘必然以攻为守,放手让对手刺自己一剑,而自己的长枪一定能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但今日,黄轩尘倒是被软剑的诡异吸引住,任何事物的奥妙之处,总能引发人最大的兴趣。
水魂枪从容回撤,握枪的双手一盘,长枪抡动,化为圆润的一团虚影挡在身前。因为对软剑的陌生和对手使用软剑的神妙,黄轩尘不敢托大,玄水枪法施展开来,碧水寒潭的意境,接纳一切来者。
台上两人,一攻一守极为默契,仿似互相商量妥当,外人看来,虚影连连,精彩无限,但在高手看来,两人打得不愠不火,虽然屡屡有精彩之处,但看起来更像是在切磋,而不似真正的战斗。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黄轩尘虽然一直处于防守状态,但他一直从容不迫,幽黑的长枪仿似有匪夷所思之能,不管软剑如何刁钻如何奇诡的袭击,那枪法都未变分毫,无视对手,似是自己在演练枪法。
两人一攻一守,将近半个时辰。
软剑的奇妙之处,黄轩尘已认识一二,当下也不想再多纠缠,正待发动迅雷一击,决定胜负之时。
毕剑松突然长剑回撤,软剑毫不拖泥带水的插入剑鞘,拱手道:“轩尘兄神技,小弟我甘拜下风。”
黄轩尘愕然,不由得对毕剑松另眼相看。玄水枪法,集攻防一体,在进攻中能快速转变为防守,在防守中,同样能积蓄力量,潜移默化的转变为进攻。方才的比斗,黄轩尘确实是在防守,但碧水寒潭的意境,在接纳对方的攻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将对方也渐渐拉近碧水寒潭中来,就像是,对手已在不知不觉间陷在自己的节奏中。
经过近半个时辰的积蓄,毕剑松的软剑已被水魂枪反而控住,就比如,毕剑松一开始攻击碧水寒潭,然而不知不觉的,就走到寒潭中去了。此时,只要黄轩尘瞬间反攻,以毕剑松的实力万没有获胜的可能。
没想到就在黄轩尘要反击的时候,毕剑松突然就收剑认输了,这让黄轩尘不得不怀疑,毕剑松是否感受出了玄水枪法的意境,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否则这一切怎会如此巧合?
“轩尘兄,后会有期。”毕剑松既然自动认输,也不愿在台上多待下去,向黄轩尘再拱手,洒然走下挑战台。
黄轩尘终于回过神来,对着毕剑松的背影拱手道:“后会有期。”
“你小子,也太磨磨唧唧了,半个时辰都在看你一个人耍了……”黄轩尘走下挑战台,秦曲就责怪道。
黄轩尘会心一笑,道:“今天都玩完了,云炎那小子也被拖出去了,我们去哪?”
说道云炎,两人都不自觉笑起来。
秦曲沉吟半晌,道:“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就在这里看他们比斗吧,我们也该做点准备了。”
仙榜十杰盛会,他们也该了解了解各种即将迎来的未知的对手了,而多一点观察,就能多一丝认识,多一点胜算。
虽然真正的高手几乎没有在这种时候上场,就算上场也没有露出真正实力的,但大荒广阔,千万年的历史,谁敢担保除了早已成名的风游鸣等人,就没有某些隐世的青年高手了。
“好吧。”黄轩尘点头同意,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了,也是时候要了解大概了。
“到那去吧,我们小队的人都在那里呢。”秦曲指了指第四小队多人齐聚的地方,大家似乎都聚过来看秦曲和黄轩尘的比斗了。
“咦?”秦曲走在黄轩尘前面,第四小队的人都在这里,看着公孙瑞在台上大战。就在黄轩尘战胜后,公孙瑞立即走上了挑战台。但这里唯独没有见到严梦霞。秦曲疑道:“严梦霞呢?”
“她说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方立莉应道。大家都在看公孙瑞的比斗,只是对手实在不够强,公孙瑞取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第四小队中,能上榜仙崖的人果真有不少。从前往后,有云炎,秦曲,黄轩尘,公孙瑞,释成空,方立莉,丘末海,陆痕,在所有小队中已属前列。
而除了云炎和秦曲两个神级,其他人接到的挑战都不少。方才,他们也都在这看着云炎,秦曲和黄轩尘的比斗,直到黄轩尘奠定胜局,公孙瑞才上台接受挑战。而严梦霞,则在云炎离开后不久就借故独自走开了。
黄轩尘暗自摇头,他和云炎关系虽好,但有些事他也不知道谁是谁非,云炎惹下的债,云炎自己做的事,黄轩尘也不好说什么。
而云炎所说的另一个女孩,黄轩尘甚至还不认识呢。
可是,每个人各有自己的思维,行事作风,作为兄弟,能理解,能接纳,而不能强求,有些改变,纵使亲生父母也难要求。
“看那边!”正思忖间,秦曲突然拍了拍黄轩尘,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挑战台。
那里的人很多,为所有挑战台中之最,很热闹,人群中欢呼声不绝于耳。
“那是谁?”黄轩尘惊异于谁能如此吸引众人的目光,远远望去,一个白色靓影闪转腾挪,无限风情。
“大荒奇女子,青丘山颜千瑶。”
青丘山,在大荒中也是个声名赫赫的名山。青丘山九尾狐一族,是大荒之中一个奇特的种族,是能在大荒立脚的少有的由灵兽组成的种族。九尾狐,在众生眼中既似圣兽,又同妖兽,九尾狐媚性天生,容颜美丽无瑕,性情温柔,惹人怜爱,实乃天地间的尤物。
九尾狐一族很少在大荒中走动,但其历史悠久,名声在外,与各族关系非常之好,在灵兽中也极受欢迎,所以也是能影响大荒格局的大势力之一。
也难怪众人集结,九尾狐的艳名,大荒中谁人不知,九尾狐的绝世娇颜,谁不想一睹芳容?!
秦曲是个好奇之人,最喜凑热闹,眼见公孙瑞胜局已定,拉着黄轩尘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走近挑战台,顿时感受到了人群的狂热情绪,台上的妩媚身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轻纱裹身,冰肌玉骨,娇颜似水,楚楚动人。眼带柔情飘飘,素手纤纤挥洒,没有妩媚撩人的动作,没有楸人心魄的媚眼。只是那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媚性天生,让人升起一股柔柔的怜爱之心,不忍伤害。
九尾狐的妩媚,果然已深入骨髓,乱人心智。
颜千瑶的身姿,引起无数人的尖叫呼喊,而台上面对她的那俊俏青年,早不知神游何处,心生何种绮念。
颜千瑶可是神级的修为,名列仙崖前二十。这个俊俏青年竟然胆敢挑战,一定是垂涎于颜千瑶的美貌,不是为了挑战而挑战。也正如此,台下怒骂不断,群情激愤,虽然谁都想成为台上的那个人,但当有另一个人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惹来所有人的责骂。
人性,就是如此矛盾……
台上的俊俏青年早就形如草木,不知是被颜千瑶迷得失魂还是自己放弃了控制丛生的绮念,脸色潮红,手脚垂软,傻傻的笑着。
毫无悬念,颜千瑶已经打败了她的挑战者。
然而,就在此时,颜千瑶突然间爆发了。
难以想象,令所有人惊愕不已的事情。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娇弱身躯,美艳的白色靓影,冲到俊俏青年的身前,粉拳扬起。
在所有人惊讶得连呼声都被遗忘的目光中,颜千瑶的粉拳,重重的捶在俊俏青年的鼻梁上。重重的,因为寂静中,所有人都听见了那骨裂声是多么的清脆。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颜千瑶身如幻影,手脚并用,疯狂的对俊俏青年发泄着。可怜的青年还沉迷在自己构造的美梦中,连鼻子都流血了,脸上还在甜甜的傻笑。
一顿毫无章法可言,纯属泄愤的毒打,那青年鼻青脸肿,算是彻底的失去了本来引以为豪的俊容,看得台下众人心里发寒。
颜千瑶的双手,终于缓缓停下,似是抽尽了浑身的力量,无力的停下了,不理会台下的纷纷议论,决然飘去。
那一转身,仿佛有令人心碎的泪滴,偷偷飘落。
这一战让人群喧闹了许久,这个挑战台也过了许久才有人继续上去,但台下的人早已散去多数。
“九尾狐一族,仅凭媚术就能在大荒占下一席之地吗?”黄轩尘和秦曲先于人群散去,走着,黄轩尘一直在想颜千瑶的奇异媚术,不由问道。
媚术固然奇妙,但大部分修炼者都是心志坚定之辈,对于真正的修炼者来说,唯一的诱惑就是修成无上大道。媚术在真正的高手看来,只是一个笑话。
秦曲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九尾狐一族,媚术是他们的天赋,是灵级的手段,而神级高手则是以幻术制人。青丘山一脉在大荒屹立千年不倒,自有它的道理,万万不可小看啊。”
黄轩尘暗自点头。确实,每一个大势力的背后都藏有不知多少的秘密,都有它存在和强大的道理,没有人可以轻易否认。但是,他对自己的心智很有信心,若在比斗中遇见九尾狐一族,倒也能保自己不会被其所侵。
“我对青丘山倒是很感兴趣,跟我说说青丘山都有什么情况。”不得不说,颜千瑶的出现可能是今天有最多人观赏的比斗了,此时黄轩尘看着台上两方平平无奇的表现,也是索然无味,索性和秦曲聊起来。
秦曲坏笑一声,道:“你小子不会……对九尾狐有什么……”
“去你的,”黄轩尘毫不客气的敲一下秦曲的头,道:“我问的可是正事。”
凌轻雪的笑靥,又在脑中留住。
秦曲见黄轩尘不似玩笑,也不抱怨他敲头的事,道:“你想知道什么?九尾狐很少在大荒走动,我所知道的也不多。”
“九尾狐的来……”怎么说呢,黄轩尘想了想,改道:“九尾狐在灵兽中到底属于什么身份?”
“九尾狐,一种神奇的灵兽,天生异种,是山林中最受欢迎的灵兽,是山精鬼魅的朋友。九尾狐一来生性柔媚,深受终生喜爱,二来性情柔和,极易相处,三来深谙变化之术,处世之道,与魑魅魍魉之属相交很深。”
“因为九尾狐在灵兽中的特殊地位,加上他们不喜斗争,只占青丘之山,与大荒各族交好,所以很少有人招惹他们,让他们安静的发展了千年。”
“千年来,各种狐类经过不断的修炼,不知又有多少修炼成九尾之身……”
闻此,黄轩尘疑道:“九尾狐不是一种天生灵兽吗,怎么还能修炼而成?”
“九尾狐是天生灵兽没错,但九尾狐一族似乎没有雄性,发展极慢。为了兴旺,九尾狐一族创出了一种能让普通狐类修炼成九尾之身的功法,这功法虽然极难修炼成功,但好歹也成为了一个九尾狐的来源之一。修炼这种功法,也就是传说中三尾为妖,六尾成魔,九尾天狐。”
这个黄轩尘倒是曾有听闻,只是九尾狐一族竟然没有雄性,让黄轩尘吃惊不小。看来悠悠大荒千万年,其中的传奇当真数不胜数。
日出月落,眨眼之间,距挑战期结束只余下最后的三天了。
七天来,圣地崆峒的气氛,是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喧哗。尽管那景色看上去依然破败萧条无比,但崆峒的人气,仍在一天一天的高涨。不分昼夜,无视风雨,崆峒山的来人一直有增无减,明的暗的,老的少的,都想来凑凑热闹。不知是消息传得太晚,还是更多人从盛会中看到了一跃冲天的希望,抑或是有人从这百年难遇的大荒盛事中嗅出了什么。
总之,随着过去的比斗越来越多,随着相互加深的了解,出现在台上的,越来越多都是势均力敌,有一拼之力的对手。缺少了压倒性的优势,比斗变得愈加精彩而激烈。
而更多的一直在默默观战,选择对手的挑战者,也面临着最终的抉择。最后三天,那些一直以来蠢蠢欲动静候良机的潜伏者,也终于要露出水面了。
七天,有些人过的忙碌无比,不是焦虑于如何安排接受挑战的时间,就是奔波于各个挑战台之间,纠结于自己将要挑战何人。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忙碌的七天。
而黄轩尘,依旧每天淡然的连续接受两场挑战。一杆长枪,施展开来,击退了多少想取而代之的人,冰冻了多少炽热的心。若是遇上感兴趣的对手,还会与之相持片刻,如毕剑松之属;若是那种不感兴趣的对手,黄轩尘枪势则如惊天瀑布,势大力沉的一阵猛攻,直接击败,如雷岩等人。只是无论对手是谁,黄轩尘都是一杆长枪,一套玄水枪法,绝对压制,不崭露半分实力。
十四场比斗过去了,黄轩尘也有了不小的收获,玄水枪法愈加圆润自然,衔接如意,对玄水枪法的意境,也感悟渐深。比斗之余,黄轩尘也会找个无人之处,一个人苦练“穿空一刺”和刚领悟不久的“神枪盾”,每日都是抽空灵力才觅地静修半日。多日以来,一攻一守两式绝学也被黄轩尘炼得小有所成。
至于云炎和秦曲,就更为悠闲自在了。除了云炎因火萱儿搞怪被挑战一场,秦曲因世仇被挑战一场之外,其他神级高手迄今为止都未曾露面。毕竟在挑战期只要挺进仙榜就足够了,谁又会无知的去挑战神级的高手呢?若是冲着前十而去,那也是以后的事,大可不必现在急于暴露实力,而十杰之后,那排名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
除了他们三人,第四小队的其他人都非常繁忙。公孙瑞的身份既是好处,也有坏处,不少人因他的身份而不愿挑战他,但黄帝征战天下,难免得罪不少人,所以他也迎来了几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释成空的实力倒是有些令人吃惊,明空杵以极其决绝狠辣的姿态,让释成空依旧稳坐在仙榜之上。其余的人皆是焦头烂额,每天接受两场挑战,都是精疲力竭,还要担心自己会被打败,挤下仙榜,还要寻找合适的对手,在仙榜上占下一位之地。
第四小队,在崆峒仙崖不远处,寻了一地当做休息之所。每日闲余,一般在夜间,所有人都如同商量好一般停止挑战,暂作休整。这时候,第四小队的人全部归来,讨论一些问题,商量一些对策,分享一些感悟,有时候雷泰还会过来稍作指点,让众人受益良多。
每当人员齐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黄轩尘不由得又想起了凌轻雪,想起那些温馨快乐的时光。
雪儿,你在哪里?
仙榜十杰大会,也存在不少不足之处。毕竟时间仓促,这又是第一次,来人实在是太多太杂,想要制定一个完善的规则,谈何容易?
规则的不完善,也必将带来许多困扰和不公平的地方。
比如,在这最后的三天里,由于仙榜上的人每天可以只接受两场挑战,而位于仙榜四十多位的人,实力稍次,想要挑战他的人远远不止一天两个。所以,最后两天可能会有你已经选定要挑战的人,但是他接受了两场挑战后,就完全可以不再接受你的挑战,如果今天是最后一天,就意味着仙榜就此与你错失。
再有,一个挑战者今天打败了他的对手,他取代了仙榜的位置,成为了仙榜上的一人,但是,他还是要接受今天至少两场的挑战,纵使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身受重伤,消耗巨大。
规则的漏洞很多,让很多人埋怨不已,但主事的雷易静坐仙崖之上从未动过,其他前辈高人也没有现身,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这些事,也让众人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和现实的残酷。
谁让你没有实力呢?看看那些神级高手,无需露面,也能稳稳占据仙榜前列,无人可以撼动。
夜里,第四小队的人聚在一处,分享着自己的见解。
“我决定了,明天就开始挑战!”一向话最多的素女率先表态。
明天?大家都有些诧异的看着素女。明天,也就是最后三天中的第一天,明天挑战,就算挑战成功了,也要迎接后两天的狂风暴雨……
“对,就是明天!”素女声音坚定,她虽是个修炼声乐之道的女孩,但她的坚毅却不输男子。
见大家依旧不解之色,素女续道:“我经历的战斗还太少,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后两天,竞争一定极为残酷,如果明天我挑战成功,挤上仙榜,接下来只需静等着别人来挑战,安心打好每一场战斗。若明天我挑战失败了,就当做是为接下来的大战多做点准备吧。”
素女口若悬河,众人也不禁暗暗点头。只要能挤上仙榜,最后两天只需拼尽全力守住自己的位置,狂风暴雨再猛烈,只要自己不输,也不过是每天两场。若是等到最后一刻才开始挑战,万一动作慢了,万一发出挑战不够快,时机不准,只怕那人早就战满两场,连个挑战的机会有没有了。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觉得素女的方法行得通,有人觉得不如到最后投机取巧,只看哪个名悬仙榜的人重伤或战力不够,上去挑战,必然轻松获胜,再挺住两场别人的挑战即可。
两种方法,各有人支持,每个人深思熟虑之后,都要决定自己的道路。
最后三天,必将是混乱而疯狂的三天,谁能在这疯狂的混乱中,笑到最后?
天色尚显迷蒙,仙崖之下就聚齐了很多人,个个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素女,严梦霞,华呈思,陆痕几人,决定今日就开始挑战,他们早在昨夜就在自己选定的对手名字下划上横线。陆痕只因在前几日一场挑战中惜败对手,被挤下了仙榜,而今日,经过几天的观察和苦思,经过大家伙的出谋划策,陆痕还是决定挑战那个把他挤下仙榜的人。
挑战台前,大家都有些犹犹豫豫。
别看素女平日里话音尖锐,口若悬河,一到关键时刻,反倒担心这个那个的,一直在那里唧唧喳喳个不停。
释成空一言不发,冷漠的扫过人群,明空杵紧握在手,第一个走上挑战台。
“怕什么!”释成空冷冷的声音传来。
站在挑战台上,释成空依旧冷眼扫视,明空杵侧置,等待着他的对手,瞧来冷静之极,似乎无论面对什么都是这副千年不变的表情。
有了一个人领头,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看着释成空的比斗。
释成空的手段依旧决绝而狠辣,明空杵会静静地握在手中,淡漠的看着对手如何挥舞自己的兵器。然后,在那么一刹那,明空杵突然爆发,以无匹的冲击力给予对手最强劲的攻击,与此同时,他脸上的表情或是极度冷血的淡漠,或是极度狰狞的凶狠。注视他的双眼,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心虚之感。
也正因为他的冷漠,黄轩尘一直也没有和他有太多的交往。
但无可否认的,释成空的实力当得起仙榜的称号。明空杵的神出鬼没,无声而动,后发制人,那种一瞬间结合眼神和神情给人带来的冲击,令他至今未曾一败。
释成空的对手,也是个实力不弱的青年人。可是,不知是释成空的眼神太过冷血,还是他的手段太过令人寒心,那青年似乎一直畏手畏脚的,攻击释成空的力量一直有种畏缩的意味,好像生怕激怒了这个一直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的对手。
要挑战释成空,一定要先能抗拒他的眼神。
而此时他的对手,并没能无视那冷血的眼神,只能无力的退场了。
释成空面带一丝疲惫之色,表情稍显柔和的走下挑战台。尽管他没有连战两场,但只要有一个人领在人前,大家的勇气很容易就被带动起来。最爱说话的素女,都安静下来,大家站在挑战台前,各有所思,沉默等待着自己的对手接受挑战。
“风谷,风游乐,接受挑战。”一个挑战台上,又一个白衣青年上台接受挑战,风谷之名一出,四面哗然。
似乎有了一个风游鸣之后,风谷年青一代在大荒大多人眼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风谷,风游乐,接受挑战。”白衣青年风游乐,见四周竟然无人应战,再次喊道。
“啊?到我了!”素女突然尖声叫道,吓了众人一跳。
“到我了,我要上台挑战了。”素女环视一圈,对第四小队众人说道:“我要上去了,一定要好好打!”
素女自言自语,几句话瞬间说完,在众人还在惊愕的目光中,走上了那个挑战台,而她的对面,就是风谷的那个风游乐。
素女竟然会选择风谷的传人挑战?!
虽然对仙榜的挑战不是特别关注,黄轩尘对风游乐还是有些熟悉。仙崖之上,只有名字和道境,并没有来历,但风游乐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风谷的人,没想到素女竟然会选择了挑战他。
风游乐,在仙崖公布之初并非榜上有名。也就两天前,风游乐上台挑战,击败了仙榜三十五名,取代了他的位置。两天来,风游乐以风谷闻名的秘传身法,一身神鬼难测的奇速,一把轻灵迅疾的长剑,无比优雅自然的身姿,击败了所有的挑战者。
风谷的绝学,让人印象深刻。
素女一旦上台,顿时换了模样,人能豁出去,想得开,就会变得无所畏惧,无比强大。坦然面对台下的议论和指点,素女摘下龙琴,盘于膝上,道:“东荒,素女,前来挑战。”
东荒,临近中原,地域平坦,风调雨顺,也是大荒中最繁荣的一部分。细细数来,东荒也有不少享有盛名之地,雷泽,青丘山,秦家也算得半个东荒的,还有一个号称“大荒禁地”的东海之湾……素女这么一说,倒是让人对她的身份来历揣摩不透。
“素女姑娘,多多指教。”风游乐微微一笑,长剑弹出,白皙的双手从剑上轻轻拂过。
“叮——”素女出奇的不再多说,素手轻扬,琴音乍起,一声轻吟传遍全场。
弹琴的素女,瞧来和平时有些不同,沉醉于琴音之中,一心向道,是所有修炼者最能动人心弦的时刻。素女的琴音,清越悠扬,温婉如风,似乎有多少传奇故事,正要与你娓娓道来。
盘膝坐定的素女,指尖轻弹,轻柔而又富有节奏的划过一根根琴弦,琴音流过,宛如水过心田,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琴音没有带来一丝威胁的感觉。
但是身在挑战台上,其用意不言而喻,无需多说,纵然素女的琴音多么动人,风游乐唯一错愕,还是迅速回过神来,警惕之心高悬。
先发制人,素女观察风游乐多天,深知风谷的身法难以破解,唯有先手制之,才是取胜之道。琴音如丝线,屡屡相扣,琴音的速度之快,任谁都没有躲开的可能,而风游乐已被缠上,再想摆脱为时晚矣。
声音,是天地间最为奇妙的东西之一,飘渺难寻,无形无迹。声乐,以何入道,大荒中鲜有人知。
对于声乐之道,风游乐也近乎一无所知,但见素女盘膝坐定后,淡然弹奏,琴音动人,隐隐察觉到不妥之处,但也在犹豫着该不该就此出手。
若是往常,与他人战斗,风游乐完全可以仗着身法的神妙,静观其变,后发制人,有恃无恐的先摸清对手的状况。但是对于素女,风游乐完全陌生,声乐之道飘渺难寻,究竟以什么来战斗,他也是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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