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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

_13 (当代)
我看他玩什么花样。
一会儿,舞池中换了人。一个女人走到我们桌前来,正是那刚才唱歌的那位,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满是风尘味。
"请问,是哪位先生点我?"她打量我们。
"我。"雁文回答,环境的嘈杂使他不自主的大声说话。
"招待告诉你我的价格了吗?"
"摸你一下你要多少钱?"他又喝完一杯,转过身从我兜里把钱包找了出去。
"摸哪里?"
"肚脐以下。"
她看看他,再瞟了一眼我,笑了,说:"不如我不收你钱,你摸我一下,我也摸你一下交换,如何啊先生?"
"成交。"又是半杯下肚。
这是他妈什么对话?!我正考虑要不要发飙,他已经把小狼爪子伸到她裸露着的腹部,还反复留连的抚摩,笑得......那表情真让人想抽他。
"我摸完了。"他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把T恤撩起来解皮带,说,"该你了。--你洗手了吧?"
我出手拉他一把,他没防备跌进我怀里。女人摸了个空。
抽了钱打发她走。把怀里的人困在两腿间,捏他的下巴:"李雁文,你找收拾呢吧?!"
他呵呵傻笑,他已有三分醉意了,淡淡的威士忌味道喷过来,唇香色润,说:"真的很滑,绝妙的比喻啊。"他还惦记白天在海边说的话。
"哪有像你这样喝酒的。"压下想吻他的念头,不和他计较,把他困在桌子和胸口间阻止他胡闹,往他空杯子里倒了二三十毫升酒,"不要喝光,这杯喝光就回去了。"
话才落下,有人拍我的肩膀,回过头看,主人家到了。
"背后看着就像你,还是我眼力好吧?"说着话就在对面坐下的是张灏,和他一起的是蒋秉辰,都是浙大的同学,如今已是当地的名医了,我这个人懒得很,极少联络同学感情,与他们两个也是经常在省厅市局会议中碰面,才没有生疏了。
两个人同时看到我怀里的雁文。蒋秉辰脸上浮起暧昧的笑,我们原来是隔壁寝室的。
"我弟弟。"我端正了雁文的脸,"雁文,叫叔叔。"
张灏的酒差点喷出来。
"我要上洗手间。"小东西根本不睬他们俩。
确定醉得不深,我退后一点让他出去:"自己问招待啊。"
目送他问了女招待后往远处走,蒋秉辰想起来了:"真是弟弟?"
"当然,你们不是知道的吗,他心脏不好。"我笑着碰他的杯子,"你这家伙人不对了,谁都像你啊!"他和他小姨子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男人到了四十岁,只要是混得开的,哪个背后没有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事。
"说真的,你就没看上一个半个的,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张灏了解我少一点,因此也不明白蒋秉辰追问雁文的原因。
"我都黄土淹胸口了,就甭糟蹋良家妇女了。"我还结什么婚,这几年想都没想过这事儿。"你们俩叫我下来有什么事儿?"
"非得有事儿才能叫你?"
"到底什么事儿?"
"真没事儿,都多久没见了,这不是三月三嘛,让你来玩儿的。秉承这段时间钱多得没地儿花,等下一起敲背去,给你叫两个水灵的。"
"晚上我请了,连带你这瓶。"蒋秉承指着雁文点的黑方。
我没应他,抬手腕看表,小王八蛋去的未免太久了吧......
"洗手间在哪儿?"
"怎么,怕他丢了?"
我起身:"你们俩坐会儿,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蒋秉辰跟了上来。他带我穿过人群来到内走廊,拐弯到洗手间,没人。
"别着急,我跟这儿的老板熟,"他边走边掏电话,"先让保安四处找找。"
"秉辰,"我叫住他,"找不到的话,我掀了这里。"
蒋秉辰匆匆走了。我站了几秒钟,深呼吸来稳定情绪。一直不敢让他过多接触这种声色场所,就是不想别人碰他,想他平安,一尘不染,可小东西刚才那个粉软诱人的模样,别说是喝了酒的人遇到,就是头脑清醒的,几个能心无旁骛!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拔腿欲往别处找,耳边却隐约听见他嬉笑的声音,仔细听又没了,一会儿的工夫连他妈幻听都出来了?!
一脚踹开女洗手间的门,我还不至于老糊涂,听不出声音的来源:"李雁文,出来!"
一阵死寂,然后是悉嗦的衣服摩擦声,其中一个隔间儿的门打开,他探头出来,咬着下唇看我,表情有些尴尬。
我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走过去提着他的领子一把拽了出来,顺道看清了里面衣冠不整的女人,还是刚才那个唱歌的婊子,他妈就这点儿品位!
他挣扎着想脱离我的魔爪,经过走廊时众人行注目礼,他更难堪了。我知道他爱玩,摆脱这么多年疾病的阴霾,他变得调皮开朗积极,那是好事,可他不能什么都玩儿啊!
进了电梯,一松手,他跳到离我几步远的角落。我没动手,盯着他,问:"有准备安全套吗?"
他像个白痴一样看着我。
"每年有多少人死于艾滋病,你可够胆啊,招妓也不带套。"
"谁,谁招妓啊......"他申辩,"我就是摸摸。"
"你他妈还没摸够啊!"
电梯门一开,他又想跑,我快了一步,揪着他的领子一路拖到房间,扔在床上,压上去,剥掉他的上衣,才发觉他牛仔裤的皮带不见了。
"皮带呢?!"
"还在下面!你要干嘛呀放开我!"
我的脑子里又是轰的一下,他还敢说他只是摸摸!
"疼啊!"他突然大叫,"手腕疼!"
我捉着他的手腕固定在他头顶上,放松了些力道。他突然一使劲,翻身就逃。我抓住他的脚踝,用力扯回来,压在身下。
"让我在上面!我昨天刚打了封闭!"意识到逃不了,他开始打商量,"我在上面!"
"好端端打什么封闭!"又装。
他没说话。我撑起上半身俯视他,手伸到他背后,果然摸到一块敷料还贴着,我心惊。
"是前天晚上?"前天他才刚犯了个一年之内都不能改变的过错,他改了整个竞聘会最后的结论,并勤快的在布告栏张榜公布。涧雪在电话里讥讽我垂帘听政,她认为这最后的结果是我的意思,我平白背了黑锅,自然要罚他。那天是直接在客厅地砖上做的,身体折成那个角度,腰部一定是一直都顶着冰冷的石料。
"昨天起床的时候还没怎么样,上班走两步,整个背都牵到,动都不能动了,打了封闭才好一点。"小脸涨得跟西红柿似的。
"傻瓜,你该告诉我的。"只是想吓唬他,哪里舍得伤害他。心疼地不行了,一翻身使他在上,将他抱在怀里,盖好被子。
"慢一点。"
"好。慢一点。"我从口袋里拿出护手霜,这是用来保护长期消毒液浸泡后的手臂的,有时也可以用来做别的,"不舒服马上说出来。"
一点点充分地扩张后,才小心把自己推进去,他挺直了腰,短促的随着我的动作喘息,紧紧裹着我,那滋味妙不可言。
睡前才想起通知张灏和蒋秉辰,那两人就差挖地三尺了,弄得客人以为是警察临检,场面几度混乱失控。
亲吻怀里熟睡的祸害,我只能心里哀叹。
番外八 再说欧阳秀
事情祸根是急诊室一个漂亮的小护士,这之前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在长风,这么些年来也从未听说发生过这样逸趣横生的事情。
当然事情还是与欧阳秀有关。欧阳秀的老家在江苏扬州,毕业后被聘入长风,聪明,也勤奋,同批进来的那几个,属他稳当,不过六七年的时间,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因为小东西与他走得近,所以从平时的交谈中侧面也了解了他一些,知道他性格豪爽,吃喝嫖赌四项全能,并且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在急诊室上班。我原是想,小东西是圈养出来的,跟着他玩儿,学些杂的也没什么坏处。
周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东西打电话来,让我去接他。我说我还在楼下停车场等,让他赶紧下来。
"可我现在不在单位。"他说,"我在派出所。"
"哪儿?"早上一起来上班的人,跑那鬼地方做什么去了。
"欧阳出了点儿事儿。"他说,"回家再说吧。"
我以为他和欧阳秀是在赌桌上被抓了个正着,这是保不齐的事儿,最近这段时间他没少出去混。没想到回家说了缘由,居然比这荒唐得多。
"内科的秦佑?"
"嗯。"他咬着筷子吮了一口,说,"欧阳的女朋友就是急诊科的纤纤,和秦佑他们是一幢宿舍楼的,秦佑就这么挖人墙角,确实是过分。"
"什么是挖墙角?"年年插嘴问。
"抢人家女朋友。"
"派出所也管这个吗?"小姑娘质疑。
"不管。闭嘴吃你的饭。"他继续对我说,"欧阳当着急诊室那么多人的面扇了纤纤一耳光,秦佑就跟他单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像什么话。
"就昨天晚上啊,我不是出去了一会儿嘛。秦佑右手骨裂,所以他就报警了。"
"胡闹。"我想起来了,"我说呢,早上在门诊碰到他,手上还打了石膏。"
"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不是胡闹。欧阳这么做完全是正常的反应,"他激昂地挺直了背,挥着筷子说,"女人是男人的面子!如果我是欧阳,我就是不上班了,也一定要跟秦佑拼到底!"
"说得跟你有女人似的。"年年小声嘀咕。
他瞪了她一眼,刚要开口,电话响了,我起身去接,说是找李雁文,便示意他过来听。结果他一接起来听了不到三十秒,挂了电话就说不吃饭了,匆忙到门口换鞋子。
"什么事?"我问。
他说:"秦佑自杀了,在急诊室洗胃呢!由这个事情开始,前几天内科的‘秦佑帮'和外科的‘欧阳帮'两伙人在食堂已经闹过不快了,这会儿急诊正热闹呢,事情越闹越大,我怕要打起来。"
"你哪派啊?"
"当然是外科了!我不能帮外人啊!"他蹲着系鞋带,答得利落。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我问话的口气不对,站起来问,"你不会不让我去吧?"
我盯着他,拿掉他下巴上的饭粒。好的不学,倒学会拉帮结派了:"不。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了他们就打不起来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去了没用,也只是压一阵,矛盾还是会爆发的。"他推我回去,拉开门时又叮嘱,"你别来哦,我马上回来!"
门"哐"的一下被甩上了。年年看看我,低头赶紧扒饭。
收拾了碗筷,我取了外套出门。现在的小年轻可不得了了,他这是要去打群架,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
好在急诊没有抢救病人,大厅还算安静,在护士站问了秦佑在哪间留观室,过去门口,在窗口望了一下,里面聚了十来个人,像是在谈判。正好是小王八蛋对着窗口,看见我,吓了一跳,正要出来,被谁推了一把,他偏身躲避,头一下撞在旁边放着的呼吸机支架上,额头破皮渗血了。
场面一下子有点乱,欧阳秀一把就揪起推人的那位,我开了门,直接就走到小王八蛋面前,握着他的下颌,仔细看伤口,就他倒霉,缝一针是免不了了。
"你干嘛来了!"他推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别来别来!本来谈得好好的......"
"痛吗?"
"什么啊?"他伸手摸额头,我抓住了,压着他的脑袋舔了一下伤口,使他痛呼,"哎哟。"
"李主任!"欧阳秀上前一步,"抱歉!"他知道雁文不能动。
我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佑,再扫了一遍在场所有人,说:"院办不会知道今天的事情。各位好自为之。欧阳秀,你跟我出来。"
拆开小手术包,带手套,穿针,消毒。亲手给小王八蛋缝这一针。
"忍着。"这一针像是扎在我心里,针穿透皮肉,我的手有些抖。
他拽我衣服的手紧了紧,没出声。欧阳秀立在一边静静看着我们。
缝完了,贴上一张小敷贴。一边用湿纱布擦掉他额上的秽物,一边问:"那个叫纤纤的,今天晚上上班吗?"
"她不上班。"欧阳秀回答,"事情跟她无关。"
"我有空管你们这些个破事儿。"我说,"我倒是想看看,多漂亮的女人,能让长风上演现代版‘特罗伊'。"
"......是我的错。"他聪明的不解释一切。
"爱情真这么有魔力啊?你就连点儿体面都不给自己留?"
他苦笑,说:"我是真没办法了,也不是一两年的事儿,什么事情没有依着她,到头来还是要离开。这种痛苦,您不了解吗?"
我没回应,雁文抬头看我。
"瞧你多事。"我揉他的头发,"破相了,开心了吧?看你还怎么泡妞。"
他捂了一下敷贴,说:"正高级哎,缝这一针还有疤?你不怕砸招牌?"
我对欧阳秀说:"行了,你回去吧。别影响明天上班情绪。"
他没动,问道:"我想向您请教,您是怎么维持您的情绪,能够这样平和的容忍一切?"他意有所指。
我看着他,开始考虑着是否要辞退这个人。
出了急诊的大门,晚上的花园里清冷,小东西加快了脚步走到我前面,转身截住我的去路,说:"刚才欧阳那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你心里知道。"
"我不知道。"他出奇固执,"你说,你定个界限,怎么样才是你的底线?"
"你可以继续试。"你永远不会知道。
"你爱我吗?"他问得突然。
"那你爱我吗?"这话问出口,才发觉自己心慌,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说,"行了,酸不酸,回家回家。"
宝贝,我当然爱你,爱你,像下一刻就要永远失去你那样。
番外九 最近一些片断
PART 1
某天下班去接年年,向往常那样在她学校门口附近停了车。看见她出来,雁文开了门,等她跑进来,可小姑娘却招手让他下车去。我们不解,他还是下车走了过去,刚拉起他妹妹的手,忽然一下子冒出来很多个小女孩,看起来个个都很兴奋。距离太远而且隔了车窗,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有些无措。
上了车以后我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年年说:"她们不相信哥哥比宋晓波帅!我就给她们看一下!"
"谁是宋晓波?"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加油好男儿啊!"
那是什么?我看向雁文。
"一档男生的选秀节目。"他面有菜色。
"哦?"我倒有些兴趣,"啊呀,早点跟我讲,去给你报个名啊。"
"你怎么不去啊?"他怒,"我看你也不错啊。"
"太老的他们不要的!"年年急忙插嘴。
"你懂个屁!"他说,"这叫‘徐娘半老风韵尤存'!"
我差点一下撞到电线杆子。
PART 2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组成的家,其它的问题姑且放一边,家务是我们最不可避免的矛盾了。年年被逼自立,七八岁就会踩着凳子自己做蛋炒饭吃,不过下厨并不是最不受欢迎的家务,人人回避的是洗衣服和拖地。到底我是户主,总是我多做一点,颇为无奈。为什么不请钟点工?因为我们都不喜欢有陌生人频繁地出入我们的家。
出差三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洗衣机。走前扔了一大堆衣服进去,开了水龙头倒了洗衣粉,嘱咐兄妹俩只要晾起来就好。雁文应是应了,人在电脑前面坐着,打他的"魔兽世界",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听到我在说什么。
事实上他果然没有听到,洗衣机里满满一箱湿衣服,保持着纠结的形状,已经快要定型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在客厅暴喝一声:"都给我出来!"
兄妹俩跑过来,一看我这架势,赶紧站住,一大一小心虚得不敢看我手上的洗衣机盖子。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教育一番就罢了,于是我说:"人不能懒惰成这样......"
"螃蟹!"小王八蛋突然把双手举了起来,横着来回走了两步,大声说,"我是螃蟹!"
"我是小螃蟹!"他的妹妹立即跟风。
我手里的盖子差点拍过去,好哇,想跟我玩儿,清清喉咙,我板起脸,说:"螃蟹更不能懒成这样!俩大爪子干嘛用的?每只洗一礼拜衣服!"
PART 3
有天三个人吃了饭做在客厅看电视,兄妹俩一人一桶冰激凌,雁文穿了一条沙滩裤,靠着我,两条光裸的腿压在我大腿上。中央六套正放《那山那人那狗》,因为主演是刘烨,他看得可认真,边看边评论演员的演技。自前几年看了《蓝宇》以后,他一看到电视有播胡军或者刘烨的节目,总会看上一会儿。
影片里父子情深,看着看着,他吃冰激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呆呆地盯着屏幕。我揉他的头发,收紧手臂,以免他不小心滑到地上。
"要不,咱还是去找找?"我试探着问,他一定在想他生父。
他摇头,说:"找起来又要兴师动众。看缘分吧。"
又看了一段电影,他扭头问他的妹妹:"年年,你想你爸爸吗?"
"爸爸?"小姑娘奋力挖着冰激凌,回答时看也没看他一眼,"爸爸不是在你旁边坐着呢嘛。"
我笑,没白养活。
PART 4
我一定没说过,小东西有多么害怕剪头发。每次剪头发都要连哄带骗地拖他上理发店。一旦被他察觉,就是走到门口了,也难让他进门。
"不是你剪,是我。"我哄着他。他这样死抱着人家理发店门口的电线杆子,来回得多少路人看我们。
"胡说,你头发又不长。"他抱得更紧。
"李雁文,你进不进去?我数到三,一--二--"
"下礼拜再剪呐!"
"你上个礼拜就这么说了!"我束手无策,哭笑不得,"好好好,今天不剪了。"
"真的吗?"
"真的。这电线杆子多脏啊,快松手。"
他松开手,低头看衣服,抬手拍打胸前的尘土,我趁机一个拦腰抱起他。
"李光明!王八蛋!我不剪不剪!"他大惊失色。
不管他的挣扎,把他抱进店里。熟识的店老板早已见怪不怪了,让两个洗头工过来帮忙,不顾他的咒骂拖到里屋收拾了。
我松了口气,坐下来看报纸。一会儿,见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哭丧着脸,被押解着坐到位置上。我过去,递给他两片"益达",嚼口香糖也许能让他不这么紧张。
"好了宝贝儿,乖乖的,等一下买冰棍给你。"
"你滚。"他说话都带哭腔了。我又想吻他了,天呐,他都26了,能不能不这么招人。
老板亲自动手,剪子刚碰到头发,他就僵住了。老板笑道:"这是剪头发还是杀头啊?"
我笑了出声,连忙坐远一点,以免被他求救的眼神打动。
总算捱过了半小时。剪完了,站到面前来怒视我,我放下报纸抬头看他,不错,清清爽爽,令人眩目。
"这不挺好嘛。"我赔笑,"小伙儿多帅。"
"下回留个小辫儿得了。"老板送到门口,说,"我可再下不了手啦。"
最近一些片断(续)
PART 1
他的谨慎全部奉献给了工作,留给自己的就剩马虎大意。像额头撞到门、拉抽屉夹到手指头、转身磕到膝盖、捡东西起身时头敲到桌子之类的,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甚至你一不留神,他就能把自己弄到血淋淋。
客厅的电视遥控器没电了,我到楼上起居室里找了新的电池,再下楼来。不过两分钟时间,本来好好坐在沙发里的他,现在右手手指在滴血了。
我真佩服他。两分钟能干什么?来听听他的遭遇:
"电视不能看了,我想把桌上的半个白瓜切了。刀不太干净,我就拿到水槽那边冲了冲,冲好了以后抓着刀柄甩水珠子,把刀刃甩到手指上了......"
当时就是怕直的刀会刺到他,才买了这个"张小泉"牌的折叠刀(长约25cm,中间对折),想不到这样也能有意外,而且技艺高超,右手握一把刀,居然可以划到这只手的手指背部。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能一边给他帖邦迪,一边说:
"吃耨伐落,耨厉害,耨交关厉害哦。"(吃不消你,你厉害,你好厉害哦。)
PART 2
我说过我们都不喜欢吃甜品,我是所有甜品都抗拒的,雁文倒不排斥巧克力和冰激凌,那是他最可心的零食。
某天无意间看到一家喜糖铺门口帖了"金帝"巧克力的广告,写着:巧克力只送最爱的人。突然心动,便买了一包回家送给他。
他很高兴,像三岁小孩儿一样把巧克力都倒出来数了一遍,然后说,他会珍惜的,每天早上起床吃一条,就可以保持一天的好心情。惹得年年好嫉妒。
第一天,锻炼了回来,从冰箱里拿了一条巧克力出来,迅速吃掉了。过了几分钟,坐下来吃泡饭的时候,他说:"我刚才拿出来的巧克力不见了!我记得我放到桌上了。"
"你吃掉了。"年年提醒他。
"我吃掉了吗?"他吧唧嘴,说,"不对,我嘴巴里没有巧克力的味道,我没有吃。"
"我亲眼看到你把它放进嘴巴里的。"年年毫不留情的揭示真相。
"不。我没有吃。"他站起来走到冰箱边,又拿了一条出来,"早上一定要吃一条,才会有好心情。"
于是,阿呜一口又吃了一条。
年年使劲儿翻白眼装抽搐,这是她从学校里学来的搞怪动作。
"要迟到了各位。"我食指扣桌面,提醒这对活宝。
匆忙出门上车,送年年到学校,看她道别下车去。小东西又从兜里掏了一条巧克力出来,正要往嘴巴里送,瞟见我在看他,便停下来,假客气地问:"你也要吗?"
"当然。"我说。把巧克力放进他嘴里,然后俯身堵住他的嘴--巧克力要这样吃才够甜嘛。
PART 3
再聪明的人,也有弱智的时候。前段时间看"斯诺克",他从没接触过桌球,因此总是一遍一遍地问我:"这个人是把小丁打败的那个人吗?他厉害吗?他为什么要把打进去的球拿出来?"
我说:"彩球不可以打进去,要等所有的红球打完了才能打。"
"可是我明明看他打进去好几个彩球,都被拿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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