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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_9 李筱懿(当代)
南京“中央大学”美术系主任徐悲鸿很快注意到一个女生,她眼神忧郁而流转,伏在桌上温习笔记时,刘海便斜斜地搭在眼帘,单纯素雅的脸总是在阳光下焕发出神妙的光彩,就好像阳光总能恰到好处地在她的发梢打出七彩光圈一样。
授课每讲到紧要处,他都要去看那个女生,如果她微微咬着嘴唇,表情疑惑而空洞,他便慢慢解释细细分析;若她嘴角轻轻上扬,黑亮的瞳仁里泼出会心的神采,他便默默一笑,继续下一段讲义。
这个女生的潜力与爆发力让他诧异。他以为她没有半点西画的底子,一年也未必能学出所以然,可一个月之后,她的素描已经在二十多个学生里中等偏上,这不能不让他震惊。
于是,孙多慈像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急速而迅猛地击穿了徐悲鸿的心。
于是,他写信给妻子蒋碧微:如果你再不归来,我可能就要爱上别人了。
只是,爱情哪里是这般收放自如,虽然徐悲鸿自认磊落,但情感的天平依旧失控倾斜。他为女学生画了幅著名的素描肖像,这幅简单的小画,居然耗了大师一个礼拜的时间。
他说:“多慈,你可是觉得我将你画得不美?可你看这双眼睛,多么清澈透亮,里面装的世界可是大大的美好多姿。而你说我画的太稚气,没有把握你的‘神’;可在我眼中,你初初十八,第一次离家来到南京,可不是这么个稚气未消的少女么?”
他在素描肖像右下角题道:“慈学画三月,智慧绝伦,敏妙之才,吾所罕见。愿毕生勇猛精进,发扬真艺。噫嘻!其或免中道易辙与施然自废之无济耶。”落款“庚午初冬,悲鸿”。
一片深情款款的热爱。
从此,徐悲鸿帮孙多慈张罗画展,为她卖画,替她加印画册,还偷偷变卖自己的画作筹集款项,准备她自费出国留学的费用。他对她的感情,怜爱、疼爱、珍爱兼有,远远超越了普通师生之情。
一个功成名就的男子无微不至、狂热浪漫地表达着自己的热爱,用不管不顾、劈头盖脸的方式,无论是画业上的指点,精神上的交流还是生活中的帮助。在这种不对等的爱情中,孙多慈似乎只有接受和感恩的份,她从来不发表什么意见,以她的聪慧和自尊,她绝不会没有丝毫想法;以她的温婉和顺从,除了报以崇拜、敬重与爱情,任何一点其他的念头看起来都像是辜负了。
况且,这样的爱情虽然带来了一些飞短流长,但受着大师的荫庇,她也着实收获了不少便利。
不过,大师的感情,热爱时是强势,厌弃时也是强势的。
为了和孙多慈在一起,徐悲鸿对蒋碧微发了一纸《分居声明》。字字绝情,句句寡义,没有半分的商量与交代,没有过对过往情怀的丝毫眷顾,难怪蒋碧微之后的恼怒与决绝,这种强势的抛弃与伤害几乎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否定。
于是,蒋碧微成为“慈悲”之恋最坚定的阻挠者,她使出浑身解数,把这段感情抖落成一桩沸沸扬扬的绯闻,以至于“慈悲”的朋友沈宜申拿着报纸上的《分居声明》去找孙多慈的父亲孙传瑗,想极力促成两人的婚事,这个在徐悲鸿看来“面貌似为吾前身之冤仇”的老人不仅坚决反对,而且带着全家转往浙江丽水。
分别之后,徐悲鸿曾绘制《燕燕于飞图》赠孙多慈,画面上的古装仕女愁容满面,仰望着天上飞翔的小燕子出神。孙不着一字,回赠红豆一粒。徐悲鸿见红豆触景伤情,答以“红豆三首”:
灿烂朝霞血染红,关山间隔此心同;千言万语从何说,付与灵犀一点通。
耿耿星河月在天,光芒北斗自高悬;几回凝望相思地,风送凄凉到客边。
急雨狂风避不禁,放舟弃棹匿亭阴;剥莲认识中心苦,独自沉沉味苦心。
相比蒋碧微严词利句的讥诮,孙多慈的些微举动,都能撩拨得徐悲鸿心海汹涌,难免让人感慨:多少女人的幸福都毁在了一张嘴上。苏格拉底为了躲开他暴躁又唠叨的老婆,宁愿跑到雅典的苹果树下思考;欧仁妮皇后虽然傲娇而卓绝,拿破仑三世依然驱车狂奔蒙泰涅大街28号,只为那里住着一位懂得沉默的女子。
蒋碧微遭遇孙多慈,也算是她的劫数。
如果碰上的是另一个和她同样有力气和手段的女子,她熟门熟路见招拆招,倒未必落败;可她那虎虎生威的“降龙十八掌”到了孙多慈这儿,却被纤纤盈盈的“兰花拂穴手”噎得如掌击棉,无处施展。
感情上,多话的女子大多敌不过无声的女子。
无声的女子懂得隐藏和留白,沉默得让人猜不透却欲罢不能,无形中为自己和别人都留了余地;多话的女子则毫无保留尽示人前,看似气势如虹,实则自爆其短。
男人心目中的经典女子,有几个能说会道、喋喋不休的?
蒋碧微败给了孙多慈,“慈悲之恋”却败给了时间。
孙多慈曾与徐悲鸿做过“十年之约”:十年,你也有个了断,我也有个结果。
结果,十年之后,两人早已天各一方。
徐悲鸿应邀去印度讲学,五年不归。1942年回国时,孙多慈已尊父命嫁给当时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1946年,徐悲鸿与廖静文在北平结婚,在一幅红梅图轴中,孙多慈题道:“倚翠竹,总是无言;傲流水,空山自甘寂寞。”徐悲鸿见后,在梅枝上补了一只没有开口的喜鹊。
一个怅然若失,一个欲说还休,悲欢离合总无情。
只是,十年之后,孙多慈已不再是天真顺从的女学生,而成了没落大家庭的顶梁柱,她需要的不再仅仅是爱情,还有稳定的家庭和适合创作的环境。
到了一定年纪,爱情便不再是生命的必需,不管它曾经怎样绚烂热烈地存在过,而生活和事业却将继续。
许绍棣提供了她所需要的一切。
创作上,孙多慈有机会游历庞贝古城、巴黎、伦敦,参观了大量流落异国的中国文物,尤其是敦煌壁画,广开眼界,画风渐变。
事业上,许绍棣聘她为英士大学讲师,又聘为“国立杭州艺专”副教授,1947年助她在上海办画展,1949年带她迁居台湾。之后的许绍棣担任台湾“立法委员”,已然是政坛要人。于是,孙多慈又前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习,接着去法国国立美术学院从事研究。回台湾后在台湾师范大学任教授,并于1957年获“台湾教育部”美术类金像奖,后来担任该校艺术学院院长。
没有许绍棣的关照,一个柔弱女子在风雨乱世获得这样的成就谈何容易?婚后,孙多慈不再动荡、冲突和迷茫,她被照顾得稳定、踏实而安宁。中年的孙多慈,气质绝俗,风度高雅,透出生活优渥的澹远宁静,熟人评价她“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许多语言,常以微笑代替”。
这样的性情使她后期的画风明显脱离了徐悲鸿一派的大开大合、奔放豪迈,而转向细腻、稳健、婉约。
果然,轰轰烈烈爱着的人,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伴侣。
果然,选择一个男人,就是选择一种人生。
1975年,六十三岁的孙多慈患乳腺癌去世。孑然一身的许绍棣望着四壁的画作,感慨“览镜白头嗟耄及,可怜归计日迟迟”,叹尽了孤身一人的愁绪与感伤。这个男子,虽然曾被与王映霞的绯闻缠身,却允许自己的妻子在家里为徐悲鸿守孝三年,也是难得的宽容与雅量。
1980年,许绍棣病死台湾,与孙多慈的骨灰合葬在阳明山。
大多传记提到孙多慈,总是唏嘘感慨,仿佛她承受了特别的委屈与不公,仿佛她错失徐悲鸿是莫大的遗憾,可是,谁说错过不是成全?相比孑然一身的蒋碧微,或者相伴七年便天人永隔的廖静文,她这一生,理想与现实,名气与名声,爱情与婚姻,艺术与事业,何曾缺失过什么?没有一样她不是举重若轻,信手拈来,却四两拨千斤,抖出了灿烂金光,她遭遇的每一个男子,都对她流转着陌上花开缓缓归的珍惜。若说遗憾,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古难全的事,又有什么好强求?
这个沉默的女子,似乎才是命运最大的赢家。
或许她早已明了,生活波诡云谲,说什么呢?既然未曾真正失去过什么,不如无声吧。
治愈你:
年岁渐长,我们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懒得倾诉。
那些美好的事,封存在心底,会浓缩成一颗甜蜜的糖;那些忧伤的事,压缩在心底,会消逝成一缕浅淡的风。
高调晒幸福,图遭人嫉妒;委屈说辛苦,再填一次堵。像孙多慈一样话不多的人,眼睛是明晰的,心里是明白的,气韵是淡然的。
她们清楚,世界上真正值得说的事不多,就像真正过不去的坎也很少一样。
第二十六章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廖静文
参加一位久未联系的老友婚礼,四十岁的他依旧挺拔而倜傥,透着事业蒸蒸日上的男人特有笃定、持重与潇洒。身边是他精挑细选的新娘,出乎意料的平凡,且不用对比他那些艳帜高张、卓然不群的前女友,仅仅站在现场的宾客中,也不过中人之质。她用热切而又崇拜的眼神谛视着他,好像一株攀援着橡树的凌霄花,因紧张而动容,因庆幸而澎湃,让人不禁猜想,那紧挽着他胳膊的手心里必定满是汗。
敬酒到我们这桌,老友赞许他的太太,是位难得的贤妻良母。于是,桌上有人打趣,早听说了半夜三点太太为他做宵夜的段子,那三明治用烘烤过的面包片,细细地夹了火腿、煎蛋和碧绿的生菜,当然,还有满满的爱心。
我恍然大悟了眼前人的珍贵,这样关键的时刻,他那些个性自我的前女友们,最多扔出包方便面吧,只有贤妻良母,才能提供如此高规格的贴心服务。
所以,历尽沧桑的中年男人,终极的婚姻需求大多是一位贤妻良母。
无需太美风姿,无需太高才华,无需太强个性,无需太多自我,只需爱,且深爱他和他的事业。就像徐悲鸿最后的妻子廖静文,她会说:“我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悲鸿是中国如此杰出的一个人物,遇见他,陪伴他,为他生下两个孩子,这对平凡的我来说真是意外的幸运,尤其是每当我想起他生前那么钟情于我,都忍不住要流泪。”
这样匍匐在地上仰视的言语,若是女权主义者听了,怕是要捶胸顿足、跳脚大骂。但是,单纯、执拗的天才绘画大师,决裂了锦瑟年华携手私奔的原配,错失了而立之年苦恋十载的淑雅红颜,终于在过尽千帆之后找到了真正适合他的女子——以他为中心的女子。
于是,1945年,二十二岁的廖静文嫁给五十岁的徐悲鸿,成为他最后的妻子。
与出身名门、早露锋芒的蒋碧微、孙多慈不同,廖静文1923年出生在湖南长沙县双江镇团山村铁向坡组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她第一次见到徐悲鸿是1942年,重庆的中国美术学院招图书管理员,录取比例是40:1,她原本觉得没什么希望,却意外得到了面试通知,见到了当时已经声名显赫的徐悲鸿,大师四十七岁,两鬓花白,有一张苍白憔悴却轮廓优美的脸。
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用,跟随徐悲鸿去了重庆。她后来回忆:
“当时学院图书馆的书并不多,我有闲了就帮先生整理画案,也看他画画。好多次看他自己洗衣服甚至钉纽扣,便很替他难过,我知道他妻子爱上了别人离开他了。有一段我们经常一起到嘉陵江边散步,人们都说柔情似水,天长日久,我们互相依恋,感觉离不开对方了。”
蒋碧微又一次发现了这段疑似“师生恋”,于是给廖静文的父亲写信,廖静文的父亲也像当年孙多慈的父亲一样出面阻止。
“在这么大的压力下,我哭着给悲鸿写了封信一个人走了,在嘉陵江边等轮渡的我正暗自伤心,一只大手拍在我的肩上。悲鸿往常是上完课中午才回住处,那天他心神不定,只上了两节课便回去了,发现我写的字条便疯了似的追来。他说,我与蒋碧微没有任何干系了,她要什么我都满足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经历了轰轰烈烈的离婚风潮和赡养费协商,廖静文成了徐悲鸿的妻子。
相守七年,大师仙去,她把所有绘画作品捐献国家,担任徐悲鸿纪念馆馆长、徐悲鸿画院名誉院长,还担任中国书画家联谊会主席、当代中国书画网首席顾问、全国政协常委。
这一生,她的名字前面都要加个定语:徐悲鸿夫人。
1982年,她出版了《徐悲鸿的一生——我的回忆》。
1966年,《蒋碧微回忆录》在台湾出版时,被《皇冠》杂志誉为“中国第一部女性自传”,成为众多读者追捧的畅销书,尤其是上篇《我与悲鸿》,不仅是了解研究徐悲鸿的重要资料,也是研究女性心灵史和解放史的独特文本。其中细腻优雅的笔法,将蒋碧微卓著的文字功底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两个彼此不待见的女人,描绘同一个男人的情感经历,真是违和又分裂。
蒋碧微总结她与徐悲鸿一起走过的岁月,说:“如此我从十八岁跟他浪迹天涯海角,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不但不曾得到他一点照顾,反而受到无穷的痛苦和厄难。”
当年的她勇敢、执着,如春天盛开的樱花般绚烂而热烈。爱情在左,青春在右的时日里,却只能望着巴黎橱窗中美丽的风衣叹息;还有1927年回国,大师连旅费都未给足,若不是娘家接济,一路不知风波多少;又或者,漂泊十年,他们才在吴稚晖的资助下,终有安定之所。
廖静文则说:“他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作画已入佳境,又能够珍视天伦之乐。”
当然,她也始终记得,为了寻她,徐悲鸿从重庆出来四天,半路车坏,换了三次车,最后一辆货车在离贵阳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又坏了,于是“就一个人在黑夜、雨水、泥浆里步行了四十华里”。
还有他每次去开会,回来都会带三块糖,两块给孩子,一块给她。
他去世那天,她抱着他已经冰冷的身体恸哭,却发现,口袋里依旧装着三块水果糖。
对于徐悲鸿的去世,蒋碧微一股脑儿的把过错归咎于当年的第三者孙多慈:“而他自己,更由于他的性格使然,一着错,满盘输,生活既不安定,情绪更感苦闷,于是健康的耗损,严重地戕害了他的艺术生命。时至今日,我敢于说:如果不是这场恋爱事件所导致的一连串恶果,他在艺术上的成就会更辉煌,说不定他还不至于五十八岁便百病丛生地死于北京。”
坎坷二十八年,她难忘当年冷酷到底的《分居声明》,和那个导致他发出声明的女子。
廖静文则说:“为了还清她(蒋碧微)索要的画债,悲鸿当时日夜作画,他习惯站着作画,不久就高血压与肾炎并发,病危住院了,我睡在地板上照顾了他四个月才出院。”
守望七年,原配与第三者闹得都散场了,她收拾了残局,怨的自然是狮子大开口的蒋碧微。
蒋碧微眼里的徐悲鸿,“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有的只是吃苦的毅力,忽略身边爱人而疯狂学艺,倔强,自恋,偏执”。
哪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呢?更何况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和财富的二十二岁小伙子,能够依靠的只有天赐的才华与远超常人的努力。
廖静文景仰的徐悲鸿,“他是中国如此杰出的一个人物”。
四十七岁的他早已是画坛巨擘,随随便便的一个意见,便能让十九岁的小姑娘从四十多个应试者中脱颖而出,得到梦想的工作。
褒贬之差,孰对孰错?
黑白之间,孰真孰假?
两人笔下的徐悲鸿,似乎大相径庭,其实却是不同年龄的真实人生。
蒋碧微口中的徐悲鸿,是年轻的徐悲鸿,一个未被认可的艺术家。
廖静文笔下的徐悲鸿,是晚年的徐悲鸿,一个功成名就的绘画大师。
一个二十岁的他,一个五十岁的他,无所谓对错,不过是生命的历程。如果你遇见的是二十岁的他,不幸成为他走向成熟的扶手,那么心怀怨怼也无可厚非;如果你遇见的是五十岁的他,有幸收获他智慧的积淀,那么满腔热爱也可以理解。
只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不要怀疑,你没见过的那个他。
爱情生来不平等。
你爱他,不畏朝云暮雨,不惧晚来风疾,甘心为他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于他,却恰是要苦苦挣脱的铁栅牢笼。
他爱你,无需你明眸善睐,不必你长袖善舞,情愿为你撑起一片艳阳天,只不过,你是他需要的那个刚刚好的人。
我们都曾是别人的蜜糖,或者砒霜。
1953年,徐悲鸿在北京病逝,口袋里揣着给廖静文和孩子的三块糖,身上带着与蒋碧微在法国生活时买下的一块怀表——这块表几乎从未离身,脚上穿的是旧货摊上买来的旧皮鞋。
蜜糖与砒霜,终极地重逢了。
治愈你:
你,美丽聪慧,努力工作,热爱家庭……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可以说汤做得太淡,你没给我熨平衬衫,也可以说你不爱学习了不爱奋斗了光指望我挣钱养家,也可以说让我去参加孩子家长会你干吗的。
感情实在是场无法掌控的事,没有逻辑,没有规律,更没有顺理成章的必然。
于是,A男配了D女,A女与B男过着你侬我侬的日子,B女却成了C男的梦魇。
不用错愕不已,不过是因为ta才是ta的蜜糖,才是ta需要的那个刚刚好的人,就像廖静文之于徐悲鸿。
后记 一炉沉香屑,一本情感寓言
这一段周末时间要写《徽之味》,一直沉湎于徽州菜肴的色香味,提笔丢笔之际,目皆迷离,手亦芬芳。作家李筱懿要我为她的新书《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写序,我有点犹豫,想以德才不具备的理由推辞,哪晓得这冰雪小女子看清我的心思,开玩笑说若能帮她写序,她定为商报多作贡献。
一篇小序上升到努力工作的层次上,我只好微笑应允。
这世上有关男女之事,我一向的态度是:这事说不得也写不得,一说就错,一写就偏,不如随风目睹情飘散,无心一笑任我行。没想到李筱懿还真挂碍了,身陷其中,纠结忧伤,好似寻出了张爱玲那般的铜香炉,点上了一炉妖娆的沉香屑,讲述了一段民国女子的情感寓言。
的确,看浮沉过往,犹如增益了几世的心智。
我能想象,李筱懿这个小女子焚香讲故事时的诚意。
她试图用自己的执着与挂碍燃就一段顶级海南黑奇楠沉香的味道:妖娆、温婉、透彻、质朴,不思量,自难忘。
把民国史上魅力四射的男人和女人,阳有张学良、徐志摩、鲁迅、张道藩、梅兰芳等,阴有林徽因、于凤至、陆小曼、阮玲玉、张爱玲、张幼仪、孟小冬、福芝芳、胡蝶、孙多慈、孙用藩等,以往事为“沉香”,以情爱为“引子”,以现代观念为“香具”,不自以为是,不煽风点火,努力释放香料自身的味道:以阳补阴,以阴滋阳;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最终阴阳转合,心香相融,应了宋代陈去非的那首诗《焚香》:
明窗延静书,默坐消尘缘。
即将无限意,寓此一炷烟。
当时戒定慧,妙供均人天;
我岂不清友,于今心醒然。
炉烟袅孤碧,云缕霏数千;
悠然凌空去,缥缈随风还。
世事有过现,熏性无变迁;
应是水中月,波定还自圆。
故事中的这些女子,现身说法地为现代人演绎了一段段“情感寓言”,让今天的男人和女人发现,原来感情如此,人生如此。
不必多思量,且品这炉沉香屑,把这些寓言看完。
每一个结果,都是一个因果,有慧根的人,各有各的体悟。
赵焰,当代作家、学者,安徽商报常务副总编。代表作《晚清三部曲》(《晚清有个曾国藩》、《晚清有个李鸿章》、《晚清有个袁世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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