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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9 沉默寡言(当代)
她说:“我想休息一下。”
老板就看着她,好像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她不想说的东西出来。半晌才说:“不是为工作上的事吧?”
她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说:“不是。”
老板没出声。好半天,又问:“请多久?”
她说:“一个月!”
老板马上说:“太久了吧?”
她没出声。老板就又说:“十天吧?”
她抬起头来,说:“半个月吧?”
老板看着她的脸,突然就一笑,说:“好吧。”
她马上闭了闭眼,刚才老板那一笑,笑花了她的眼,笑颤了她的心。她不敢看了。
那天,他们所有人都打车回去的。车都放在KTV那里了。都喝了酒,觉得还是小心些好。
25.第三十二--第三十三章-第三十二--第三十三章
天赐篇(32)
天赐和画意打了一辆车,回到家。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想着刚才,他的心上人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和他说着话。
他的心上人总是能给到他惊喜。他听着她用着低沉的声音唱着歌,唱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时脸上那一脸的无奈。他的心就痛了。他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曾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去强求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的,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去接受那“人比海里沙,毋用多牵挂”的无奈的现实的。
然后,她说,她要请假。第一反应,他就想,她是不是要逃。想到她要逃的那一瞬,他的心似被针刺了一样,一阵锐痛。听到她说要请一个月,直觉就帮他回答了,太久了。是啊,一个月太久了,一个月看不到她,他不知道他到时候会有多焦躁,他就想她能够时时刻刻在身边,想看到她时就能看到她,一个月不见,他真的无法想像。
然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现在,女装办部的原主管复工了,不给她安排新的工作,她会不会就想着走了。要是那样走了,那他以后是不是就再也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又一阵烦躁。有什么比想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又天天看得到,可是就是不敢提出跟她在一起更令人烦躁的呢?
嗯,应该想个办法,把她留下来,一直留下来,留在身边,一辈子。
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对她说:“留下来!在我身边,一辈子!”可是,他怕,怕说了以后,那个人就不见了。他知道她现在在感情面前是多么懦弱,她需要时间。
可是,他多想就这样天天和她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待在一起,也是幸福的。那个人现在就在对面的那间屋子里。可是,他怕,怕吓着她。
他辗转了半夜,好容易睡着,可是天快亮时,一阵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接了一听,那头一个女人哀伤的声音说:“阿黄啊,你现在在哪啊?”
他郁闷的说:“打错了。”就挂了电话。可是,挂了电话,他却睡不着了。这夜晚无法成眠的人,想必都跟他一样,总是些失意的人吧。
他坐起来,看着外面黑黝黝的夜空,又看了看手机,五点过五分。天还早,想再睡一会,可是睡不着了。
好容易挨到七点多,他还是忍不住起床了。他决定了,今天他一定要约她出去。哪怕她拒绝,他也要试一试。
在八点半的时候,他穿戴好,按响了对面屋的门铃。
当门打开时,他看到他的心上人站在门口,穿着家居服。他看着她,用着平静的语气说:“我想请你去喝茶!”
她看他半晌,然后,淡淡一笑,说:“好!”
然后,他站在门外等她。不一会,她就出来了。穿着长裙,挽了头发。看得他又是一阵酥麻,觉得自己又飘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坐在距他们小区不远的一间酒店里了。这里的早茶,人所共知的好。
他让心上人选择茶点。他也决定从现在开始,把主动权,选择权统统交给她,只要她允许他待在她身边,其他的一切都随她。
他的心上人也没推辞,服务员过来,就直接点了一壶菊花茶,一碟奶皇包,一碟糯米鸡,一碟凤爪,然后问他:“你吃粥吗?”
他就微笑着说:“一份腰果粥吧。”
他的心上人就微笑着对着服务员说:“再加一份腰果粥,行了,上吧。”
他说:“你不吃粥吗?”
他的心上人对着他笑一笑,他忽然就觉得今天一天,自己的心情都会很好了。她对着他笑,笑得那么自然,笑得那么舒畅。而且,放眼望去,现在坐在这里喝茶的,或是一家人,或是夫妻,或是情侣,或是三朋四友。现在的他们,是不是也可以看做是这其中的一种呢?
喝完早茶,他们去昨晚唱歌的K吧那里拿车。好在也不远了,就走着过去了。
这时,他就问她:“今天打算去哪里?”
他的心上人说:“去浪费!买衣服。”
他就笑笑,没说话。
拿了车,他跟着她一间店一间店的看衣服。她也没说什么,有时候,她还会问他,她穿这件衣服怎么样?他也笑着说:“你穿什么都好看!”这也并不是敷衍她,他是真的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
他还发现,她只选择那些短裤短裙之类的看或试。但看她平时穿的,都是长裙或是长裤。心里不禁就有了些疑问。但是,他还是没问。
从一间服装店里出来,他的心上人淡淡的说:“以前,他不喜欢我穿短裤或短裙,他只让我穿长裤或长裙。他还说,他喜欢我直直的头发,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按照他的意思穿着打扮,从来没想过,我自己喜欢什么。我以为,他喜欢的就是我自己喜欢的。可是,现在才发现,改一改过去的习惯,对我来说,感觉就像是重新做人一样。”
他默默的走在她身边,听着她淡淡的语气,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心里不禁在想,她现在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回想着过去啊,想想那个人对她的伤害,自己以后,可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啊,不管多么爱她,一定要给她足够的自由,无论她想干什么,无论她要干什么,他都应该无条件的支持她。爱她,就要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当然,前提是只要她让他待在身边。
画意篇(33)
八月初,萧歌也舍命陪君子的向社里要到了半个月的假,和画意一起,坐上了去棒棒那里的火车。
一路上,她俩不停的猜测着,棒棒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现在已为人妻的棒棒,也变成了黄脸婆了。
等到在棒棒所在的小县城下了火车,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一出站口,就看到等在那里的棒棒了。棒棒的样子变了,头发长了,身材丰满了,脸上有笑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什么,她们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想想以前,棒棒一头柔软的短发,整齐的刚刚及肩,纤细的身板,却还经常打架,脸上总是一个冷冷的酷酷的表情,她的棒棒的外号也是这么得来的。
棒棒一看到她俩,就叫:“这里!”
她俩就向棒棒走过去了。然后,三个人就是一阵热烈的拥抱,惹得站台上的人不停的看。
拥抱完了,棒棒看看她俩,给了她们一人肩上一巴掌,说:“嗯,萧萧,你黑了啊。不怕没人要啊?慢慢,你更漂亮了,我嫉妒你!”
她们就一起笑,过去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
萧歌说:“棒棒,你就准备让我们一直在这里吗?我可一天没吃饭了。”
棒棒说:“走吧。回去就有饭吃了。我男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萧歌背着背包,把另一个包递给棒棒,说:“哪,你拿着!”对棒棒说完,又转过头去对着画意做了一个鬼脸,夸张的叫起来:“慢慢,你听你听,这个女人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男人,我男人!”她学着棒棒的语气,满脸的滑稽。
画意也笑,说:“嗯,不要笑。她现在就是黄脸婆。”
棒棒“哼”了一声,走在前面,手上提着刚才萧歌给她的那个包,脸上是一脸的幸福。走不多远,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约莫三十左右的男人正靠在一辆黑色的车边,向她们这边张望着。棒棒就对着那男人喊:“林格!”那个男人就大步向她们走过来了。
等到他们走近,棒棒就给也们互相做了介绍:“这是慢慢。这是萧萧。这是林格,我男人。”她的介绍,逗得林格和她们一起笑起来。画意注意到林格的笑容很温暖,那笑容里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她还注意到,林格看棒棒的眼神里,有着无尽的宠爱。
林格帮她们把行李放进车的后备箱里后,上了驾驶室,棒棒打开车后门,准备坐后座,她和萧歌两人合力将棒棒赶到前座去了,她和萧歌两人霸占了后座。
一路上,她们三个人不停的叽叽呱呱。棒棒从前座扭转身来给她们说着一些他们这里的物事,林格在前面安安静静的面带微笑的开着车。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镇上。萧歌就问:“棒棒,还要多久啊?”
棒棒就笑说:“不远了,马上就到了。”说话时,正经过一家医院门口,棒棒就接着说:“林格就在这里面上班。”话语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幸福与自豪。
画意默默的在心里想,看来,棒棒真的很幸福。看她现在,言行举止间,都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满足与开心。与若干年前的那个棒棒真是判若两人。她真的由衷的替好友高兴。
林格继续开着车。画意发现,差不多已经走到镇子的尽头了,这才又转进了一条直直的水泥路,水泥路的两边,栽了直直的两排水杉,水杉的根部,很整齐的刷着白色的保护层,整条路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干净很明了的感觉。
没开多远,上了一个坡,又拐了一个弯,然后,画意就看到,她们似乎来到了一个世外桃园里。放眼望去,暮色中,绿色的田野,一幢幢漂亮的小楼掩映在绿树中,炊烟里。鸡犬相闻,牛铃叮铛,真的好一幅田园图。
车又行了没多远,画意注意到,林格把车开进了一个院子里。然后,棒棒就招呼她们下车。院子里,早有人搬了椅子放在那里,还站了几个人,可能是林格的家人吧。
棒棒拿过她们的行李,递给林格,说:“放楼上去吧。”然后,给她们做介绍。“这是我爷爷,这是我奶奶,这是我爸,这是我妈。爷爷奶奶,爸,妈,这是萧歌,就叫她萧萧,这是画意,就叫她慢慢。”她们就随着棒棒的介绍,叫着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趁着说话的空闲,画意就开始打量这周围的一切。严格来讲,这并不是一个有院墙的的院子,这个院子没有院墙,地面是水泥地面,房子是一幢二层小楼,楼建得很宽敞,楼下五间正房,楼上也是有五扇窗。小楼的两头各有两间平房,看得出来,这左边的平房是厨房,右边的平房是杂屋间。房前屋后栽了许多的竹子,还有很多其他的树木,最多的,要算桔子树了。因为,画意看到那树上结了桔子,差不多要成熟了。场院前面,种了很多花,画意对花没有研究,只能认出其中有夜来香和鸡冠花。在厨房这一头的外面,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下有一个水泥做的石桌。
林格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热情的招呼着她们,要她们坐。虽然他们说的是他们这里的地方话,但还是很容易听懂。
众人正说着话,这时,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子穿着小背心小短裤从外面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叫:“奶奶,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待到跑近,画意就看到他一头一身的汗,活脱脱一个棒棒的翻版。
林格的妈妈就搂了小男孩,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一一,叫阿姨!”
那小男孩就转过身来,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毫不犹豫的叫了一声阿姨。然后,又说:“奶奶,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林格的妈妈就说:“是啊。你爸爸屋里去了。”
小男孩一溜烟就进屋里去了。棒棒叫他。他说:“妈妈,你让我先看看爸爸,再来亲你,好不好?”
画意看着这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心里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温暖,就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好快就吃了晚饭,原来,棒棒和林格去接她们的时候,林格的父母就把晚饭准备好了。只等他们一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吃完饭,天差不多全黑了,棒棒开始安排她们洗澡。画意发现,棒棒家里的装潢还真的挺时尚的,原来,她还有些顾虑,怕到了棒棒家,上洗手间和洗澡会是一个问题,现在却发现,这方面根本不需要担心。棒棒家里,不光有淋浴,还有浴缸,如果光看浴室的话,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在一个小山村里。
等到她们都洗了澡。棒棒就把她们让到院子里,搬了躺椅放到葡萄架下的石桌边,开始纳凉。家里的其他人,都在屋子里看电视,就是棒棒的儿子,也乖乖的,不来吵闹。
棒棒给画意和萧歌倒了茶,又装了苹果和香蕉放在桌子上,画意就说:“棒棒,别忙了,来坐坐吧。对我们,客气什么呀?”
棒棒又在她们的中间点了一盘蚊香,也就在躺椅上坐下了。
她们说着别后的情形。画意说着说着就不出声了。她发现,这山村的夜晚简直太迷人了,凉风习习里,有虫鸣,有蛙声,偶尔有几声狗吠,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这份宁静,足以让人的心不再浮躁,连时间似乎都不再流动。忽然之间,她就明白了,棒棒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待着,再不想回到那喧嚣的都市。
没多久,萧歌打着呵欠说:“我想睡了。你们怎么样啊?”
棒棒看看画意,说:“你怎样啊?”
画意就笑,说:“萧老二,这么多年还这样,生活的重心就是吃饭睡觉。”
萧歌笑着说:“你不吃饭不睡觉,试试?我这可是正常人的正常行为!”
画意说:“那,你先睡,我还想坐坐呢。你不觉得,你现在正在吸取天地之精华吗?”
萧歌吸吸鼻子,说:“唉哟哟,酸死了。还吸取天地之精华呢。我认为,睡觉才能吸取天地之精华。我想睡了,你们继续。”
于是,棒棒带着萧歌上楼,画意继续躺在葡萄架下。
不一会,棒棒又回来了,在画意身边的躺椅上躺下来,说:“真不困吗?”
画意说:“就想坐坐。这里太舒服了。”
棒棒满意的叹了口气,说:“是啊,我就是觉得,这里太惬意了,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这里都是那么美。”
画意说:“真没想着回去了吗?”
棒棒说:“暂时没这打算。我在这里教书也挺好的。”
画意点点头,说:“是啊,我要是也找到这么一个地方,也会舍不得走的。”
棒棒过了一会儿才说:“慢慢,要不然,你不走了吧?”
画意明白棒棒的意思,棒棒也是了解她的,棒棒知道她离了婚了,而且,棒棒还知道,她有多爱康达,在这失败的婚姻里,她受的打击有多重。棒棒是想安慰她啊。
画意想了一会,才说:“不走又能怎样?还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棒棒说:“康达现在还来找你,你就能那么冷静?”
画意说:“萧萧说的吧?”
棒棒说:“不,徐子建说的。他早几天打了电话给我,我们一直有联系。”
画意说:“他说他不想和我没关系。”
棒棒说:“慢慢,你就是太温柔了,康达就捏了你的七寸,知道他怎样做你都不会赶他走,他就这样得寸进尺。”
画意听了,一下子就哭了,有些话,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闷在心里,谁都没说过,就是萧歌面前,也不曾说过,有些话,她觉得跟萧萧说不合适,萧萧没结过婚,有些事她不会了解。
棒棒静静的,没说话。
画意平静了一下心情,说:“离婚前,我天天低声下气的求他,求他不要离婚。可是,他铁了心肠,一声不吭。我就一直求一直求,他就天天晚归。每天都是浑身酒味,身上带了女人的口红印,香水味,但他从不在外过夜。我以为他是在气我,还是一直求他。可是最后,他拿了离婚协议来要我签,我不肯签,他就朝我发火了,说,他在外面已经有人了,他妈妈很喜欢那个女人。这样拖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相信,他把协议扔在那里就出去了。再回来时,就说,要再不签,就只能上法院了。最好能好聚好散,不要两败俱伤。我看他是决意要离,一下子就觉得,我一个人再坚持也没意义了。这个婚姻,他都不要了,我还坚持些什么啊?一个人的婚姻还叫婚姻吗?与其这样,还不如爽爽快快离了,以后见了面还不致于像敌人。可是,等我签了字,他却又抱着我,说着对不起,流着泪要我原谅他。我真的心灰意冷了。”
棒棒说:“他没跟你说为什么跟你离吗?”
画意慢慢说:“说了。他说,他只有一个妈,他没得选择。他妈不喜欢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后来,我怀了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还没有两个月,就流了。这个孩子流了,有他妈一半的责任,也有我一半的责任。可是他没办法责怪他妈。他妈就以这个借口,总是说我这样那样。他没办法,只能二选一,真可笑,是不是?”
棒棒说:“一开始他妈就不喜欢,为什么一直要等到现在呢?而且,在老妈和老婆之间二选一,也真的是可笑。慢慢,说句实话,康达,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他配不上!”
画意说:“大家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不合适,可我还是义无反顾,非得到撞了南墙才发现,错的还是我。想想,自己还真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棒棒说:“没人笑你!谁都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子的,对不对?不过,要是当初你选了乔素朴,肯定不是这样的。”
画意转过头看了看棒棒,棒棒脸上是一脸的平静。她说:“乔素朴?我很久都没和他联系了。我的世界,除了康达,就只有你和萧萧了。连徐子建,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你说,我是不是特失败?”
棒棒说:“也不能这么说。感情这东西,不是买菜,想买什么都可以,买到了不喜欢的随手就可以扔掉。感情,它就是让你身不由己。”
画意喃喃的说:“是啊。感情,就是让你身不由己,心甘情愿。”
棒棒说:“萧萧,还是那样吗?”
画意说:“是啊,她一直那样。她自己说,她要找一个爱她的人嫁了,可是我知道,她一直放不下。”
棒棒说:“我不值得她这样的!”
画意说:“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
过了好一会,棒棒又说:“其实,放下了,就海阔天空了。你看我,现在,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够找到林格。”
画意笑笑,说:“是啊,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啊。”
当年,他们,是怎样的错综复杂啊。她和康达互相爱着,可是那个乔素朴对她,明显的有着一份安宁而浓厚的爱慕,而乔素朴的身边,时常有着一个棒棒,可是乔素朴,却没办法回应。而棒棒的身后,总有一个默默的萧歌向她投射着热烈的情感,这情感,更是无法见诸阳光,这中间,唯有一个徐子建,一个直爽而又清醒的旁观者,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着他们这些当局者无法理清的东西。
棒棒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现在,很满足,林格把我捧在手心里,他的家人也都把我当成他们家的一份子。当初,如果选了乔素朴,我一定没有现在这样安逸宁静。”
画意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也不怨,过去的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棒棒说:“你这样想就最好。最难的都已经过去了!”
正在这里,画意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上面是一个梁字,她想了想,接了,只听那头那个温暖的声音在说:“你——还好吗?”
她“嗯”了一声。那头又说:“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还好不好。一路顺利吗?”
画意说:“我很好。谢谢!”
那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就这样吧。祝你玩得愉快!”
画意又说了一句谢谢,就挂了电话。
等她挂了电话,棒棒说:“是不是有人牵挂了?”
画意笑笑,说:“我现在上班的地方的老板。他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棒棒说:“听徐子建说了,说人挺好的。你也不要老是沉在过去里,和人试试吧。”
画意说:“可是,我现在还没办法坦然的面对他。如果我以现在的心情面对他,我觉得对他不公平。”
棒棒说:“所以,你就要把康达扔到一边去啊。不要让他再干扰你啊。告诉你啊,好男人可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的。”
画意笑着说:“看你的样子,真像个巫婆。”
棒棒说:“我要是个巫婆就好了,就可以省去好多事了。”
26.第三十四章-第三十四章
画意篇(34)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画意就被屋外的声音吵醒了。先是林格的妈妈开门的声音,再是林格的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不一会,林格的爷爷奶奶也在外面说话的声音,这中间,又夹杂着林格妈妈喂鸡的声音,后来,又有棒棒儿子的声音,再后来,似乎是邻居来了,说话的声音。
画意躺在床上,有一瞬间,她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小山村里,一个诗一样的小山村里。
她起床来,拿了牙刷毛巾去洗漱。走过萧歌睡觉的客房,看到客房的门还关着,看来萧歌还没起来。她刷了牙,洗了脸出来,看到棒棒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棒棒问她:“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笑笑说:“习惯了。”
这时萧歌也起床了。
等到她们收拾好下得楼来,又是一阵寒喧。棒棒说:“等一会儿就吃早饭了。这里不像外面,早上吃早点,这里一天都吃饭。早上也是吃饭的。”
趁着饭前的空闲,画意和萧歌就在棒棒的陪同下,在周围走了走,发现,这里比昨天到的时候更美。早上的空气特别新鲜,有一层淡淡的雾霭,不远处的山峦,也是影影绰绰,空气中,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画意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香味,棒棒说,那是青草特有的香味。她刚来时也会闻到,可是,在这里待久了,就闻不到了。
画意就笑笑,心里不由得想,人就是这样啊,在一个再美好的地方待久了,就再看不到它的美好了。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一首诗里写道:到远方去,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是啊,即使住在天堂一样的苏杭,久了一样也会视觉疲惫。
好快就吃了早饭。吃过早饭,棒棒帮着林格的妈妈收拾,林格和他爸爸去上班了。临走,林格问棒棒:“要一起出去吗?”
棒棒就问画意和萧歌。萧歌耸耸肩,说:“我无所谓,问慢慢吧。”
画意就说:“今天就不出去了吧。”
棒棒就对林格说:“你上班去吧。”
林格就当着画意和萧歌的面,拥抱了棒棒,才去上班。画意看他们拥抱得那么自然,就知道,他们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心里不由得对好朋友羡慕得不得了。
林格的妈妈背了一把锄头,挑了一担箩筐,看来是要出去做事了。萧歌就问:“阿姨,您是要去做什么啊?”
林格的妈妈就很慈祥的笑着说:“挖花生!”
萧歌就笑嘻嘻的说:“我也去!慢慢,你去不去?”
于是,画意和萧歌,还有棒棒就跟着林格的妈妈一起去地里挖花生了。
挖花生的地方在棒棒家屋前不远。她们几个人刚走到地里,就听到林格的奶奶站屋前的空场上叫:“小蔷,小蔷,快回来!”接着就看到棒棒的儿子从屋里出来了,在哇哇大哭着要妈妈。
林格的妈妈脸上依然是那个慈祥的笑容,说:“小蔷啊,你就回去看看,看看那个磨人精又要干什么?”
棒棒对画意她们说了声:“你们先挖着,我去看看。”就回去了。
林格的妈妈开始妈挖花生了。一下一下的挖,锄头下去,再提起来的时候,那长得胖胖的花生就出来了。
萧歌说:“阿姨,让我挖一下行不行?”
林格的妈妈就笑着把锄头让给了萧歌。萧歌笨手笨脚的开始挖,看她把锄头举得高高的,再落下来时,锄头就到了自己脚面前,差点没挖了自己的脚。林格的妈妈在旁边说:“娃儿,你小心呢!”
萧歌挖一下,挖出来的花生只有几颗,而且有一半还是挖破了的。萧歌挖了那一下,就不挖了,说:“唉呀,看来我还是没天赋啊。看阿姨挖,那么轻松,我挖怎么就那么难呢?”
林格的妈妈和画意都笑。萧歌看画意笑,就说:“你别笑!你来试试,我不信你就能比我挖得好!”
画意说:“我不试!我知道我挖不好,所以呢,我就不浪费时间,也不浪费粮食。我觉悟高着呢。”
萧歌就撇撇嘴,说了声:“德行!”
林格的妈妈说:“你挖得不错啦。没做过农活的人,能这样就不错了。我们爱党还不知道会不会呢。”
萧歌说:“爱党是谁啊?”
林格的妈妈笑了,说:“爱党就是林格。”
萧歌点点头,了然的哦了一声。
林格的妈妈开始挖了。画意说:“阿姨,是不是要把这花生摘下来啊?”
林格的妈妈停住了,站直了身体说:“你们别动!摘花生很脏的,小心弄脏衣服。”
画意笑笑说:“没事。”
林格的妈妈也没再说什么,笑笑着又挖开了。画意和萧歌就把挖出来的花生一颗一颗摘下来,放在箩筐里。
萧歌慢慢的摘着花生,说:“阿姨,您对棒棒,啊不是,您对小蔷还满意不?”
林格的妈妈又停住了,直起身来,说:“满意!小蔷是个不错的娃儿!”
萧歌又说:“小蔷会做这些事不?”
林格的妈妈说:“她开始来的时候不会做,但是她肯学,现在,她什么都会做。她休息的时候就回来,她一回来,什么都帮我做。”
萧歌想了想,又说:“阿姨啊,小蔷,跟您顶过嘴不?”
林格的妈妈笑了,是一个很舒心的笑,说:“她在家里说话从来都是满脸笑,哪会跟我顶嘴!她对我比爱嘉爱党对我都好。他俩还时不时的顶我一下。”
萧歌又好奇的问:“爱嘉是谁啊?”
林格的妈妈说:“爱党的姐姐。”
画意看到萧歌一问林格的妈妈问题,林格的妈妈就直起身来,就对萧歌说:“你哪那么多问题呢?阿姨不做事了,光陪你说了。”
萧歌做了个鬼脸,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真没再问问题了。林格的妈妈这才得以专心专意做事。
不一会,棒棒从家里来了,头上顶着几顶草帽,手里提着三个小板凳。她把板凳放下,又在画意和萧歌的头上各扣了一顶草帽,对林格的妈妈说:“妈,我来挖吧。”
林格的妈妈说:“还是我挖吧。你也陪同学说说话。一一怎么啦?”
棒棒说:“奶奶要他吃饭,他不肯吃,说要喝爽歪歪,奶奶吓唬他,他就叫了。”
林格的妈妈笑着点点头。
棒棒也就坐下来摘花生了。
棒棒一坐下,萧歌就又开口了:“棒棒,你男人干嘛叫爱党啊?他不是叫林格吗?”
棒棒说:“他本来叫爱党,可是,他说那名字不好听,土气,就自己改叫林格了。”
萧歌打趣说:“他不爱党?不是好孩子嘛。”
棒棒说:“爷爷给取的名字。还有伯伯家里的两个哥哥,一个叫爱国,一个叫爱民,轮到林格,就叫爱党了。”
萧歌一下子大笑起来,说:“爱国民党啊。难怪你男人不干了。”
画意也一下子笑起来。
棒棒说:“你还别说,爷爷还真的是个国民党。”
萧歌一下子来了精神,说:“真的?”
棒棒点点头,说:“嗯。”
萧歌对着林格的妈妈说:“阿姨,那,林格爷爷真的是国民党?”
林格的妈妈又直起身来,说:“是啊。当年,是国民党的一个骑兵连长。”
萧歌兴奋的说:“哈,有故事!有故事!”
画意瞟瞟萧歌,说:“德行!”
棒棒又说:“奶奶有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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