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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神话故事

_6 (当代)
到了第三天,四百兄弟在新居里开怀畅饮到半夜,才渐渐没有了声音。齐巴纳以为四百兄弟全都醉倒,便爬出洞来准备收拾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效命。他美滋滋地大摇大摆来到四百兄弟的新居。谁知,进去一看连四百兄弟的影子也没有,不由得一愣!正在他苦思不得解,暗呼上当时,屋子塌了下来,若非他逃得快,恐怕真的死定了。
死里逃生的齐巴纳见四百兄弟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不由得心头火起,他把自己的津血化成一个带着美丽羽毛的小绒球抛向图兰城的方向,并恶毒地诅咒四百兄弟死于自己的兄弟之手!(由这里引出的一段故事将在下一章“战神”中讲述给大家听。)
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兄弟俩听到四百兄弟死于齐巴纳的诅咒的消息,非常悔恨、恼怒。事情到了这种程度,是他们所没有预料到的,也勾起了他们的除恶杀尽之心。
齐巴纳天天都到河边去捕鱼捉蟹,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吃。白天,他到处找吃的,晚上就躺在山坡上睡觉。
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从森林里采了几张棕榈叶,做了一个很大的螃蟹。蟹脚是用小树枝做成的,蟹壳是用石头做的。然后他们把这类似大鸟龟的东西安放在梅亚冈山脚下。
把这一切安排妥当以后,他们到河边找到齐巴纳。
“小伙子,你在那儿干嘛?”他们问齐巴纳。
“我哪儿也不去,只是在这里找我的食物。”齐巴纳回答道。
“哦,你的食物是什么?”
“鱼和螃蟹,但这里,我一只也没找到。从前天起,我就一直没吃东西,肚子饿得真难受呀!”
“那边的山窝里有一只大螃蟹,我们在捉它的时候被它咬了一口,到现在还心里怕怕的。不然,我们早把它捉住吃掉了。”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一唱一和的说。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能否给我带路呢?”齐巴纳高兴地说。
“不用了吧!就在那个山窝里,你自己一个人去也会找着的,穿过这条河就可以到达那里,大螃蟹说不定还在沟里走动呢。到了那里,你就会看见的。”
“就有劳你们给带个路吧,毕竟你们比我更熟悉那里的路径。再说,我也知道哪里会有鸟儿和小鹿,呆会也可以带你们去找。”齐巴纳说。
他的哀求似乎打动了兄弟俩,他们终于让步了:“你真的可以捉住它?我们可只能帮你带带路,别的忙可就帮不上了!”
“这还用说,我连大山都能造得出来,何况一只小小的螃蟹!”齐巴纳自负地说。
于是两兄弟陪同齐巴纳来到了山脚下。那里正躺着一只大螃蟹,从草丛里露出五颜六色的蟹壳。
“哇,真是太好了。”齐巴纳欣喜若狂地叫着,“我真想一口把它吞下去,我简直快饿疯了。”
他试着匍伏着往螃蟹的方向爬去。可是螃蟹却爬到山背后的沟里去了。于是,他又走了出来。
“你也没捉住?”他俩故意问他。
“没有,它往山沟里去了,只差一点就被我捉住了。不过,我还是会捉住它的。”齐巴纳说罢便走进了山沟。可是,他前脚刚踏进山沟,大山就轰然倒塌下来。把他埋在了山沟里,泥土和石块一直堆到他的胸部。
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就这样把齐巴纳变成了梅亚冈山脚沟里的一块巨石。
第三个自命不凡的人是卡基斯的第二个儿子卡布拉冈。他常常说:“我要推倒所有的崇山峻岭。”
他不禁真的这么说,而且还真的这么去做了。
他现在就正在聚津会神地摇撼着一座山峰。他只轻轻地一跺脚,高大的山梁就从腰折断。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遇见了他便问道:“小伙子,你要到哪里去呀?”
“我哪儿也不去,没看见我正忙着撼动山峰吗?我要把它们全部推倒。”卡布拉冈回答。
卡布拉冈接着问两兄弟:“你们是谁呀?来这儿做什么?来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这样的穷流浪汉哪来的名字?别人都叫我猎人和吹箭手。我们整天都在山里游荡。在天空发火的地方有座高山,都快顶到天了,就如同是天的柱子一样,在那里,我们什么猎物都没有得到,真是恨透了那里!”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说。
“真有这么高的山?若能把它推倒,岂非可扬名天下。”
“真的,就在太阳升起的方向。”
“好,有劳二位给我带路!”
“你真的能把它推倒。”
“反正我有的是力气,还怕推不倒它!”、
“那好罢。”
就这样,两兄弟带着卡布拉冈边走,边用吹箭筒射鸟,只是这次不同,他们既没有泥丸也没有用竹箭而是吹口气就打下了鸟儿。卡布拉冈对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会儿,两兄弟就堆起了篝火。在鸟儿的身上涂上白灰,然后放在火上烤了起来。鸟儿被烤得焦黄焦黄的,直冒油,散发出的阵阵香气,把卡布拉冈弄得直流口水,不断地用舌头恬着嘴唇,恨不得一口把烤得香酥美味的鸟儿吞下去。
“你们的食物是什么?真香啊,给我一块吧。”他忍受不住诱惑,对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说。
两兄弟把那只烤好的鸟儿整只都给了他。等他一吃完,三人又继续赶路。等他们走到太阳升起的那座高山脚下时,卡布拉冈觉得四肢乏力,头昏眼花,哪还有力气推动大山呢?等他开始明白这一切都是那只涂着自灰的小鸟在作怪,已经晚了。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已经毫不费力地把他捆了起来:把他的手绑在背后,两只脚绑在脖子上,就活像一个大肉球。然后把他扔进深沟,活埋了。
乌纳普和伊斯布兰克兄弟就这样完成了“宇宙之心”交待的第一项使命,在一片光明和美乐之中,漫步走上了天空……
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
在图兰城附近有座蛇山,名叫库杰别克。从前,那里住着一个名叫库特利奎的女人。她有四百个儿子,人称四百兄弟;还有一个女儿叫科约夏坞琪。
库特利奎曾经许下诺言,每天都去清扫蛇山上的神庙。有一天,在她清扫圣殿时,有一个插着羽毛像一团羊毛的小球从天而降。她把小球揣在怀里。等她扫除完毕,想把小球取出来时,却找不到了。
于是她就怀孕了。她的儿子们看到自己的妈妈快要生孩子了,十分恼火,气势汹汹地说:
“是谁让咱们家蒙上如此奇耻大辱?”
大姐也趁着机会挑唆:
“兄弟们,我们的老娘没有征得咱们的同意就怀了这么个野种,多丢咱们的脸呐,我们打死她算了!”
这件事让妈妈知道了,她非常伤心,也很觉得难为情。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安慰她说:“别怕,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女人听了孩子的话之后,心里舒坦了些,不再发愁了。
然而,由于觉得母亲给整个家族带来了不幸和耻辱,儿子们经常流露出对母亲的不满,时常想要杀死她。大姐更是这样不断唆使自己的兄弟们行逆。
四百兄弟全付装备起来。他们梳洗自己的头发,把自己像武士那样打扮起来。在四百兄弟里有位叫做魁特里亚克的,他把兄弟的打算尽快地告诉了母亲肚子里的惠齐洛波契特利。惠齐洛波契特利说:“好好看着他们,看他们干些什么,听他们说些什么,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四百兄弟向山里母亲的住地进发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恶毒的大姐。他们手执长矛,全身戴满了棉饰品和贝壳饰物“
魁特里亚克赶到山中,准备早一点通知妈妈肚里的孩子,他的兄弟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惠齐洛波契特利问他:“你看见,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魁特里亚克回答说,他们已经抵达错班吉特兰。惠齐洛波契特利又问:“现在呢?”回答说,来到库沙尔柯附近。接着又问了几次,回答自然是越来越近了。最后魁特里亚克告诉他,兄弟们已经迫在眉睫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姐。
就在兄弟们快要踏进门槛的刹那间,惠齐洛波契特利全身披挂地诞生了。他双手各执一面蓝色圆盾,一技蓝色的长矛。他的脸上布满黄色斑纹,头上插着羽毛头饰。他的大退和双手涂着同样的蓝色,他的左脚比右脚薄,上面覆盖着羽毛。
惠齐洛波契特利命令他母亲的一个侍卫把木蛇点燃,木蛇燃之后,直冲大姐而去,大姐在烈焰中嚎叫着死去。四百兄弟把木蛇蛇剁成几段,直到现在那颗蛇头还在蛇山上。
惠齐洛波契特利手执利器,发起进攻,乘胜追击他那些一心想着弑母的哥哥们,把他们赶下山去,又追着他们绕山跑了四圈,使他们无力自卫,也无力反击。
四百兄弟失败了,死伤无数。幸存者请求息火谈和,但惠齐洛波契特利丝毫不予理睬,发誓要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于是他不断地四处出击,追杀逃亡者,以他们的血来洗刷家族所蒙受的悖逆罪。仅剩的几个只好躲到远山林地委奇兰巴那遍地荆棘的河谷盆地去了。
惠齐洛波契特利把四百兄弟的武器和领地据为己有,满载而归,成为阿兹特克人供奉的战神。
惠齐洛波契特利的母亲库特利奎成为大地女神。他的姐姐在大火中升上天空,成为月亮女神,四百兄弟成为天的明星神祉。
太阳贞女
阿钦波娜是阿兹特克王国国王的妹妹。她温柔、娴静,待人亲爇,深得父亲莫占苏玛的喜爱。父母死后,就由继承了王位的兄长负责照料。小公主越长越漂亮,身材也越来越健美。可是到了青春妙龄之际,却时时郁闷不乐……
周围的人看了非常焦虑,就去请教智者和巫医。他们说,公主着了魔,应该给她换个环境。可以带她去国王的温泉行宫去休养。当时阿钦波娜已满二十岁。后来,王室、国王的谋士和祭司们都认为,只有公主的灵魂得到了纯洁,她的忧郁之症才会痊愈。于是,决定让公主以太阳神的妻子的名义到太阳神庙去敬奉天神。
然而,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无论在疗养胜地还是在太阳神的行宫,阿钦波娜仍然像过去一样愁眉不展,津神恍惚。
当时,在她兄长统治的王国里发生了一件引人注目的大事情。它将使整个王国的命运发生一次重大的改变:年轻勇敢的魁特里亚克受王兄惠齐洛波契特利的差遣来到阿兹特克来了,随行的有十个图兰国贵族。当时惠齐洛波契特利统御的强大的阿兹特克豹族兵团已经征服了北部高原。战神派他的弟弟为特使来同阿兹特克王国建立同盟关系。
阿兹特克的鹰族首领们反对向豹族妥协,把魁特里亚同他的随行人员全部扣留了起来,送交国王处置,并没收了他们的全部礼品准备奉献给太阳神。
囚犯们被押解送往王宫的时候,阿钦波娜正在花园里散步。当她看到一位英俊潇洒,一身戎装的青年骑马走过,不禁目瞪口呆,心狂跳不已。由于一时的激动,使昏倒在地。侍候她的宫女赶忙上前搀扶并向国王报告了所发生的一切。
看来,阿钦波娜已经昏死过去了。宫女们给她按摩,呼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始终都未睁开过眼睛。人们小心翼翼地把她抬回了“太神贞女”宫,等待她苏醒过来,然而结果很令人失望。因此,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黄昏时分,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仪式,把阿钦波娜抬到太阳神庙边的王国的寝宫安葬了,并按照习俗,在她周围摆满了香炉、银杯、鲜花异草和日常的食品。送葬的人们无不为这位美丽公主的去世表示悲哀和痛哭。
被囚禁在太阳神庙旁专门用来关押将被掏出心脏向太阳神献祭的人犯的囚牢里的魁特里亚克,忧心忡忡,既担心被杀,又担心暴怒的兄长会毁了这个美丽的古老王国,他更不希望来自同一位祖先,供奉同样的太阳神的兄弟民族自相残杀再在这个多难的土地上重演。
魁特里亚克虔诚地向太阳神维拉科查祈祷:如果他能促成阿兹特克的鹰族战士和豹族战士和睦相处,即使贡献出他的年轻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如果太阳神能保佑他活着看到和平到来的那一天,他将使自己的儿子永远成为尊贵的太阳神宫的守护者。
祈祷完了以后,魁特里亚克来到石室里石壁的缝隙边,斜贴着背靠坐在那里,等待太阳神的启示。谁知,他刚刚靠上去,就仰面朝天摔进了一条黝黑的古老的通道,他惊喜万分地沿着这条通道一直走到了庄严肃穆的太阳神殿,魁特里亚克压制住心头的狂喜,神情严肃地怞出身边的银刀刺出胸上滚烫的爇血,供奉在太阳神面前的祭坛上。这时,他仿佛听到远处的王族寝宫里传来细细的声吟声。
魁特里亚克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壮着胆子近前细听,好像是女人的声音。心想这一定是出于太阳神的谕示,要他去挽救这位被活埋的女人,使他的第二个许诺得到兑现。
魁特里亚克轻轻地推开寝宫的大门,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在鲜花丛中躺着一位花容月貌,脸色苍白的女人。她正在有气无力地声吟着。当他走近她的身边,准备开口说话时,她微微地睁开了眼睛……。魁特里亚克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是该继续逃呢还是留下来完成他曾对神许下的诺言。他看到姑娘令人怜悯而夹杂着些微期待的神情,很快地作出了决定。于是他拉起她的手,怀着敬意和不安,在姑娘的脸上亲吻了几下,然后又紧紧地把她拥抱在怀里。姑娘在魁特里亚克温暖的怀抱里呆了一会儿,轻轻挣脱了出来。他们言语相通,像磁石一样被彼此吸引着,互诉着各自的身份来历和一切年轻的恋人们都会的深情话语,炽烈地相互亲吻,直到魁特里亚克突然醒悟到自己的处境。他允诺一定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公主对他说:“好吧,晚上再见,亲爱的,你的阿钦波娜在这里等着你!”
这时的太阳神行宫里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阿钦波娜戴着鲜花,脸色红润得像朵刚被雨露滋养过的鲜花一样,面带灿烂的微笑,在人群里散着步。人们看到他们美丽的公主终于露出了笑脸,惊讶万分——阿钦波娜复活了——消息在大街小巷里流传,引起了人们的惊叹。
祭司长派人向国王报告了他妹妹的情况,阿钦波娜也向国王捎去了口信,要国王亲自来一趟,有要事相商。
这件事神秘莫测,尤其在当时的局势下,就像是在人们的不安和焦虑中柔进了一丝的喜悦和希望,因为一位公主的死而复活本身就意味着天神非同凡响的眷顾,更何况还有着意想不到的一段奇缘呢?
阿钦波娜只是在天亮以后才公开露面。她同来自敌国的英俊骑士度过了四个甜蜜的不眠之夜。两个年轻人在寝宫里彼此全身心地奉献给了对方所有的一切……由于她曾经死去,所以,被人们认为同太阳神解除了婚约,而在她复活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同任何人相爱。她开始了新的生活。
国王驾到,对所有的一切他早已悉知。祭司们见了他纷纷下跪,以示敬意。当阿钦波娜来见他时,国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亲情,一丝愤怒和一丝若隐若现的期待……公主把她的兄长叫到一边,对他说:“国王哥哥,我死后,被带往尊贵的太阳神那里,他命令我立即返回到这里来归劝你,不要同来出自同一祖先的邻国为敌,还……”国王打断了她想说的话,他已经怒容满面,因为当时,他正为征服者的日益进逼而忧心忡忡。
国王百集了紧急御前会议,和谋士、祭司们磋商如何处置公主和邻国的使团。国王认为,根据法律,公主背弃誓约,读亵神明,理应被处死;可是,祭司们却主张按照太阳神的旨意办理;而谋士们认为,对惠齐洛波契特利的使团既不能手软表示妥协,又不能太过强硬恶化紧张关系……因此,必须另想一种处置办法。然而另一种惩罚是什么呢?国王没有说。
第二天,国王和他的随从启程返回首都,阿钦波娜也随行同往。她哭泣着,预感到可能发生可怕的事。而魁特里亚克呢?国王早已命令连夜押解走了。为的是不让任何人看见。十名图兰贵族作了祭祀月亮神的牺牲品。可是关于如何处置公主和魁特里亚克,谁也不知道。直到晚上,这对情人的命运,一直神秘莫测。
夜晚,在月光下,一艘巨大的独木舟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漂泊,船上坐着这对情人。陪伴他们的还有几位王室成员和一队卫兵。阿钦波娜和魁特里亚克心情非常平静,还有什么比让他们相拥在一起更宽容便甜密的惩罚呢?他们在科里切登岸并在那里的国王行宫又度过一个缠绵绯恻而艳丽的夜晚。卫兵们分兵把口,严防有人来打扰这对情人的美梦……
然后,他们被流放到奎纳亚克城附近神秘莫测,环境奇特的山沟里,在卫队的守卫下过了一段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在那里,在梦见带一身美丽羽毛的蛇向他们飞来的夜晚悄悄地生下一个男婴,取名奎兹尔科亚特尔,也就是“美丽羽毛裹着的蛇”的意。
不久,两国握手言和建立阿兹特克联盟的消息传来,阿钦波娜和魁特里亚克不由得抱着他们的孩子相拥而位……就在这一天这对历尽艰辛的夫妇便寒笑逝去。
奎兹尔科亚特尔被以最隆重的仪式,恭迎回到阿兹特克王国最大的太阳神庙,被所有的阿兹特克人奉为太阳神的大祭司和守护神。
后来他在一次宫廷辩论会中,因为反对惠齐洛波契特利的连年征战和穷兵黜武的言论被勇敢善战的臣民所拒绝,一气之下,愤而渡海出走,只留下那句铮铮誓言:“阿兹特克人,不久我会回来的!”至今还被人们所传颂。
极乐世界
太阳沿着远山弓背一般的脊梁缓缓地滑落到了群山的背后。老酋长默默地凝视着夕阳留下的美丽余晖,安详地斜倚在屋宇下的吊床里,他感到生命正在一丝丝慢慢地从他苍老的身体里流走。他的嘴角翕动,轻轻地自语着什么。
附近的棕榈林被习习清风吹得沙沙作响,棕榈树叶像薄扇一样随风摇曳。这时,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位印第安人的孩子。他是老酋长的孩子,名叫塔可比。他的父母派人把他匆匆地召回来,说有要紧事要告诉他。
一到家门口,塔可比马上意识到什么事将会发生,便扔掉从树林里逮来的小鸟,飞快地来到他老父亲的身边。
“我很快就要被死神带走了。”老酋长对小塔可比说。小塔可比蹲在父亲的身边拉着他父亲的手,像大人一样表情严肃,聚津会神地倾听着。
老态龙钟、饱经风霜的老酋长对他说:“我的孩子,你听着。你应该去为咱们的部落找到一块美丽而肥沃的土地。你必须一直朝南走十夭十夜,然后就可以到达一处很远很高的地方,站在那里,伸手就可以摸到云彩……”
塔可比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随着老酋长预言家一般的手势,思忖着:很远很高伸手可摸到云彩的地方会在哪里呢?……
父亲的话总是会给他带来勇气和力量,激励着他去幻想,进行最艰辛的冒险。但从没有像今天的话这样令他心驰神往。塔可比预感到,这番话在他父亲的嘴里是不会再重复的了,所以,他用心地默记着每一句话,甚至连语气和中间的停顿也毫不放过。
“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已经被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所占领。大蚂蚁吞噬着我们美丽的家园,草原再也看不见梅花鹿的欢跳,连戏闹的鱼群也从池塘里消失……保护我们的羽蛇神在和战神的一场赌博失利之后,驾舟跨海而去,抛弃了我们,也许他们迁往南方去了,到我对你述说的那块极乐世界去了……”
“爸爸,你能肯定,那里会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吗?”塔可比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的,我的孩子,那里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唯一缺少的就是水。”
“水?那……”塔可比惊讶地冒出一句,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和水密不可分的,但他并不怀疑父亲的神志有不清楚的地方,所以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准备耐心听下去。
“别担心,我的孩子,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你就能把那儿变成世界上最美丽宁静的家园。拿着这个葫芦,在羽蛇神的大水壶里把它灌满水。然后带着它往南走,一直走到极乐世界里,再把它全部倒出来。”老酋长嘱咐道。
“爸爸,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启程!”塔可比站起来请求道。
“等一等,孩子!你即将开始的旅程将是漫长而危险的,拿着这块护身符,它是神医用野猪的牙和秃鹰的嘴给我做的,它可以保护你,驱除邪恶。记住,要用树胶膏把耳朵堵上,不要去听大嘴鸟的叫声,否则就会迷失在森林里,永远也走不出来。现在,你可以去了,祝你幸运,孩子!你是我玛雅波特族的全部希望。”
老酋长意志坚决地说完这些话,目送他儿子的背景消失在最后的一丝残阳里……
三个月之后,老酋长追随他信奉的羽蛇神去了。
塔可比浑身涂满油彩,背上葫芦,脖子上挂着父亲给他的奇妙的护身符,提起弓箭出发了。
他马不停蹄地连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走过许多森林和草原。鹦鹉和大红鸟看见他走过,争先恐后地问他:“塔可比,你上哪儿去?”塔可比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原来他的耳朵塞满了树胶膏,什么也没听见。
直到一只鹦鹉飞落到他的肩膀,才恍然大悟,知道有人在同他说话。于是他取下耳朵里的树胶膏,同它们交谈。他回答说:“我去寻找极乐世界。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他小声对落在他肩上的鹦鹉说:“太嘴鸟叫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把我耳朵里的树胶膏取下来。”
一会儿一群猴子对他喊道:“塔可比,你到哪儿去?”殷勤的鹦鹉取下塔可比耳朵里的树胶膏。听到猴子的声音里,塔林比回答:“我去寻找极乐世界,如果你也想到那里东川脚,就跟我一起走吧。”
就这样,一路上,鹦鹉和大红鸟在空中又吵又闹,叽叽喳喳,猴子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他们伴随着塔可比爇爇闹闹地往前走,塔可比一点也不感孤单寂寞。
不管怎样,要走出大森林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狂风吹倒了一棵棵大树,蚂蚁和黄蜂像荆棘一样扎人。还有就是塔可比感到又饥又渴,可周围却连野果子也没有一只,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完了。他们真恨不得马上飞出这片陰暗,令人窒息的丛林。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声妖声妖气的声音:“塔比可?塔可比?你上哪儿去?”
这就是令人讨厌心烦的大嘴鸟的叫声。聪明伶俐的鹦鹉这回可没有把塔可比耳朵里的树胶膏给取下来,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听见,平安无事地走出了丛林。
在他们面前展现一片令人惊奇的锦绣如画的景色。在绚丽的风景中隐约可见远处有一座形如水壶的大山。
“阿乌扬——特拉巴兰!阿乌扬——特拉巴兰!”鹦鹉和大红鸟认出了这个地方,一齐欢呼起来,猴子们也欣喜若狂地蹦来跳去。小鹦鹉取下塔可比的耳塞。塔可比听见“阿乌扬——特拉巴兰”这响亮而充满喜悦的歌声十分高兴。
原来,特拉巴兰山正是他父亲所说的羽蛇神的大水壶。塔可比忘了疲劳和饥渴,欣喜若狂地跑了起来。可是他跑到陡峭如壁的德布依山下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能爬到上面去装满吗?”
白云像是种在特拉巴兰山上的一片片棉花。真的,站在山顶上确实可以用手碰到云彩,可塔可比却在山下叹息……
塔可比十分难过,垂头丧气,一筹莫展。在朋友们的同情目光里,塔可比伤心地哭了起来。天上的云彩看到塔可比的可怜的身影,也跟着号啕大哭起来。于是,倾盆大雨顿时从天而降,久旱的大地上散发出迷人的花香。各种小草都从地里冒出了头来……
大雨使得羽蛇神的大水壶溢出一股清泉,给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解了渴。塔可比郑重其事地把葫芦里盛满了水并对同伴们说:“继续前进,朋友们,极乐世界近在眼前了。”
可是,他们在炎爇炙人的烈日下走了很久,日子一天天过去,仍然看不到极乐世界的影子。忽然,他们在杂乱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巨大鹞鹰。它强有力的翅膀折断了。塔可比他们停下来,决心把老鹰的伤口治愈。但塔可比的葫芦里的水已经不多了,他连喝都不舍得喝一口,然而,他的心地十分善良,就从葫芦倒出一些水替老鹰清洗了伤口,然后,又老练地像巫医一样朝老鹰吹了一口气。猴子们采来草药,鹦鹉和大红鸟把它们喙碎,敷在老鹰的伤口上。
不一会儿,老鹰感到轻松了很多。塔可比把它治好了。这时鹞鹰终于开口说话了,它说:“羽蛇神命我来寻找塔可比,他命我把你带往极乐世界。你骑在我背上,我驮着你去!”
夜幕降临了。塔可比坐在高大魁梧的鹞鹰的背上,在繁星之中翱翔。他的后面跟着一群欢快的鹦鹉和大红鸟。猴子们也不甘落后,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目不转睛地望着在天上飞行的伙伴。
最后,鹞鹰慢慢地降落了,原来极乐世界就在特拉巴兰山的山顶上。在准备降落时,鹞鹰用鸟类才能听懂的语言对小鹦鹉说了几句话。鹦鹉就用嘴咬断了塔可比系着葫芦的绳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只葫芦飞快地摔落在德布依山坡上的岩石丛中。这时,塔可比一行也来到极乐世界……天也亮了。
一股蔚蓝色的清泉从葫芦落地的地方流了出来,开始在岩石间蜿蜒而下,接着水量逐渐加大,最后汇成一股巨流,沿着特拉巴兰的峭壁一泻千里……
从此,羽蛇神的子民们在塔可比的带领下,就这里休养生息,创造出一个美丽富饶的极乐世界。
羽蛇神和黑暗之神
在羽蛇神奎兹尔科亚特尔统治世俗万神时期,人们生活所需要的各种物产都很丰富。玉米神、花神、雨神、水神等助民农耕以及丰饶,玉米丰收,葫芦像人的手臂一样粗,各种色彩的棉花自己生长,不需要人去染色。各色各样的羽毛丰满的鸟儿在天空中翱翔歌唱。黄金、白银和宝石都很丰富。奎兹尔科亚特尔使天下太平,生活富裕平和。
但是这个幸福的时期并不长久。三个好战嗜血的神非常妒忌奎兹尔科亚特尔和他的臣民们和平安宁的生活,觉得自已被人们所忽视,所以密谋颠覆他们。这三位神,就是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黑暗之神狄斯克特里波卡和妖神特拉克胡潘。
他们在狄斯克特里波卡的牵头主使下对国都图兰城施加妖术。黑暗之神扮成一个白头老翁,来到奎兹尔科亚特尔的王宫前,对侍从们说:
“请带我去见羽蛇神,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侍卫们劝他退下,因为奎兹尔科亚特尔身体不适,无法会客。
但黑暗之神竭力请求他们转告天神说,他之所以来就是为医治天神而来,侍卫们便进去代为禀告,羽蛇神准允会见他。
走进羽蛇神的寝宫之后,狡猾的黑暗之神装出对这位生病的天神十分关切的样子:“你的病体如何?”他问道,“我特地给你带来一种灵药,您喝了它,病一定会好的!”
“你来得正是时候,”羽蛇神答道:“许多天以来,我一直在想着您的到来。我的病已经相当沉重,整个身体都受到影响,手脚都无法活动了。”
黑暗之神对羽蛇神说,他的药对羽蛇神的健康大有好处。羽蛇神把那药喝了一些,觉得津神果然立刻有了好转,坚诈的黑暗之一就劝羽蛇神喝了一杯又一杯。其实那种药是酒神最新酿造的烈酒,不久,羽蛇神就被灌得神志不清,任由他暗中的敌人摆布了。
狄斯克特里波卡用龙舌兰酒迷倒羽蛇神之后,又决定去勾引威马克王的女儿,威马克是奉羽蛇神的旨意治理图兰国世间俗务的国王。黑暗之神想依此来推毁羽蛇神的基业和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黑暗之神扮作一位英俊庸洒的印第安人,化名图威育来到威马克的宫殿。
威马克的女儿非常漂亮,国王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尽管有许多门当户对的王公贵族前往求婚,却都因为没有被眼高于顶的公主看中而被拒绝。这位公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这位乔装的图威育,不由得被他雄健野性的赤裸的肌体所吸引,勾起被压抑太久的男欢女爱的欲望。而且这火愈燃愈旺,以致于神魂颠倒,寝食俱废而身染沉疴。威马克王在探知女儿病因之后,出于对女儿的爱,便决定召见那奇特的图威育。
图威育被带到国王面前,故作惊恐地伏在地上说:
“小人罪该万死,竟以卑污之躯致使公主殿下身染重病,理当千刀万剐。”
威马克不胜烦恼地想,若是杀了这位陌生人的话,自己的女儿肯定难逃一死,迫不得已只好退一步说:
“既然如此,那你有何良策可以让我女儿重新恢复健康?”
“小人既非巫师也非良医,只有这赤条条的身子可供公主驱使。”狡诈的黑暗之神心怀叵测地说。
威马克心想也只好如此了,使命图威育到公主宫中去侍候。不久,公主病体康复,而且面色愈发红润娇美,整日与图威育在宫中缠绵的事传遍了王宫内外。威马克王无奈只好让他们成婚。
图威育与公主的这段奇情,使得所有臣民非常不满。他们时常议论纷纷:“那么可爱的公主怎么嫁了个伤风败俗的大滢公?这位驸马肯定是个妖魔,专门来勾引公主的。”
威马克风闻臣民的抱怨,也深感脸上无光,为了分散臣民的注意力,便在黑暗之神的唆使之下,决定向邻国科特庞克开战。
托尔特克人被征召入伍,全付武装,积极准备发动战争。当他们来到科特庞克这个同样信奉羽蛇神的邻国时,便有意让图威育带领他的侍从打头阵,希望借敌人的手把他杀掉。但黑暗之神和他的手下大发雄威,一路上攻城略地,杀人如麻,很快就征服了邻国的大片土地。威马克为图威育的胜利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图威育的头上被插上印第安武士的羽毛,他的身体被涂上黄色和红色相间的古怪图案,以表彰他的赫赫战功。
被人们刮目相看的黑暗之神于是开始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
他借着图兰城国王威马克的名义,在城中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召集邻近国家的青年男女来参加聚会,在那里和着鼓声跳舞唱歌,疯狂作乐。狄斯克特里波卡唱着奇妙动听的曲子,要求集会的人合着他的歌声节拍起舞,于是人们的舞是越跳越快,到最后他的步子快得使他们都发疯了,他们身不由主地跟着黑暗之神死亡之歌的节拍,一股脑儿地滚进一个很深的山谷中,变成了凌乱不堪的石头。
后来,黑暗之神又假借一位名叫得基瓦的勇士的名义,邀请图兰城居民和近郊的居民到一个名叫“霍奇特拉”的花园里去游玩。当人们集聚一堂的时候,他用魔力催动一把遮天蔽日的大锄头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们,屠杀了许多在场的人,其余惊惶逃窜的人相互践踏,死伤殆尽。
然后,狄斯克特里波卡和他的同伙特拉克胡潘一同来到图兰城最大的集市。在那里,狄斯克特里波卡的手掌上放着一个很小的婴儿,他让他在乎掌上跳舞,玩魔术。这个婴儿就是战神惠齐洛波契特利。托尔特克人看到这种奇异的把戏,都争相涌上前来想看个明白,结果许多人被踩死了。这使得托尔特克人(阿兹特克人的一支)大为愤怒。他们照着特拉克胡潘的诡计,把黑暗之神和战神都杀死了。
谁知,这两个神死后,尸体发出有毒的恶臭,使得成千上万的托尔特克人得病而死。于是妖神特拉克胡潘又唆使人们把尸体扔掉。但是当人们准备把尸体搬走的时候,他们发现尸体非常沉重,根本搬不动。他们集合几百名勇士把尸体用绳子捆住,但是他们一拉绳子就断了。所有拉绳子的人都倒地而亡。
特拉克胡潘的妖法使得图兰城里的托尔特克人非常苦恼。他们很明显地看出,他们的国家在混乱中日渐衰败,仿佛末日就快来临了。
羽蛇神看到他的臣民在妖神的驱使下把国家搞到这种程度,非常失望和气愤,他决定离开图兰,回到故土特拉巴兰国去。他把他所造的宫殿全都放火焚毁了,将自己的所有财宝都埋藏起来。他使田野荒芜,使树木枯萎,兽类迁往南方的高原;他使太阳黯淡无光,他又命令所有羽翼丰满的鸟儿都离开安娜胡阿克山谷,跟随他到遥远的故国去。
他神黯心伤地一路来到一个名叫瓜奥蒂特兰的地方。他在那里的一棵大树下休息了一会儿,他叫侍从拿一面镜子给他。
他在镜子中照着自己的脸,喊道:“我老了!”然后,又再向前走去,由吹笛的乐师陪伴着他。走倦了,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他在那石头上留了一个手印,后来人们就叫那里为“手印”。
他在柯阿潘的地方,遇到了那些跟他作对的众神。
“你到哪里去?”他们不怀好意地问他,“为什么离开你的都城?”
“我回特拉巴兰去,”羽蛇神说,“我就是从那儿来的。”
“为什么又要回去呢?”那些妖神追问道。
“我必须回到我们的父亲那里,“羽蛇神答道,“总有一天,你们也必须回到那里。那时,我还会回到这里来!”
“那么,你就高高兴兴地走吧,”他们说,“但请你把你所知道的技术都教给我们吧!”
“你们用不着这些,你们只会破坏,嗜血和战争。除非有一天,我再从海上来时,人们才会需要它们。”羽蛇神昂然地说。
然后,他来到海边,踏上一条由蛇编成的筏子,漂流到特拉巴兰去了。
豹王之子
有位名叫库安东的猎人,到丛林里去打猎,他走了很远也没有什么收获。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忽然发觉有人跟踪,简直吓坏了。当他看到面前站着的竟是豹王尼祖恩格列和他的随从时,库安东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于是,他大声呼喊:
“大王,我家有两个漂亮的女儿,我正想把她们许给你做老婆呢!”
他的话使尼祖恩格列非常高兴。
“不要动他!”他吩咐随从,然后就和他们一起消朱在丛林深处。
库安东回到家中已是深更半夜,忧心忡忡、郁郁不乐的他,感到万分疲惫,倒在吊床上,连梦都没做就睡着了。
天一亮,他把两个女儿叫到跟前,将他当时的处境和向豹王许下的诺言都向她们讲了。最后,他又补充说,这样一来,姑娘们就可以成豹王的妻子了。
“我已经和尼祖恩格列约定,把你们送到库鲁艾纳河源的浮库——豹王的属地。”库安东对他的两个女儿说。
女儿听罢,忧伤不已。
“浮库这么远,”她们说,“我们不到那儿去,我们不愿意离开故乡……”
库安东听了女儿们苦苦的哀求,什么也没说,躺下便又睡着了。姑娘也躺下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父亲要把她们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就吓得直哆嗦。
天蒙蒙亮,库安东就起床,带着斧子到林子里去了。他带回两棵粗壮的原木,只花了几天的工夫,就把它们雕成两个女人,就差没有五官七窍了。天快黑的时候,库安东把两个木头女人藏在非常隐密的地方。就这样,库安东瞒着大伙,日复一日地干着活——刨削、雕刻、钻孔……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木头姑娘就和真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她们有鼻子有眼、嘴巴、耳朵甚至指甲都一应俱全。于是库安东把他吊床边的小屋收拾出来,门窗也弄得严严密密的,以防任何一位好奇的人发现他的奥秘。就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不知道内情。只有库安东一个人,每天在密室里尽情欣赏两个木头美女。
有一次他忽然心血来潮地做了三张津致的板凳,好让自己和两个木头姑娘坐着休息。干完活之后,他就跟往常一样又去睡觉。等到他第二天来到隔间小屋时,他惊奇地发现,里面的姑娘不是两个,而是整整五个!看来,一定是夭快亮的时候,两个木头姑娘醒来,要坐在板凳上,板凳就变成一模一样的姑娘。如此一来,给姑娘们准备的头发,牙齿和腰带就不够了。
库安东乐坏了,兴冲冲地跑到林子里,摘了些布里特棕榈叶,用它们做了五个头发套,把它们戴到姑娘们的头上。不过,白色的头发实在不大美观。库安东决定找些比这更漂亮,更好看的东西。他拿了些玉米须,把湖里的水藻掺在里面给姑娘们戴上,他认为这样很好看。
不过还要给她们安上牙齿和绑退腰带什么的,库安东又出去找呀找,找了比兰尼鱼的牙齿给姑娘们彼上。开始他觉得蛮不错的,要知道这种素有河盗之称的鱼的牙齿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姑娘们立刻要吃东西了。他给了她们一些鱼,但惊奇地发现,她们竟然生吞活剥地吃了下去。这实在有些不妥。于是库安东又找来一些坚硬的小石头,显然是些燧石的碎片。他把碎石摆在比兰尼鱼齿的位置上,然后让姑娘们笑一下,哇,他还是不满意:新安的牙齿全是漆黑漆黑的。这时,库安东想起来有一种曼加巴果实,它们有一种坚硬的侞白色的核。他收集了一些果核,把它们安在姑娘们嘴巴里。于是,姑娘们微笑的时候,露出了洁白好看又结实的牙齿,他看了非常满意。
剩下的就是把姑娘的婰部遮盖起来了。库安东记得林中有一种树,有一次,他曾用这种树皮做过一条顶呱呱的腰带。他撕下这种树皮,用它做成腰带,缠在姑娘们的腰上。
现在,姑娘们已经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库安东跟她们讲清楚,要送她们到浮库,在那儿出嫁。她们中有两个要嫁给豹王尼祖恩格列做老婆,其余的嫁给豹王的属下。库安东让她们收拾好,第二天天亮就动身上路。
库安东把一只猫头鹰逮到家里,猫头鹰不停地叫了一天一夜。当库安东一走进屋,姑娘们都惊讶地问他,为什么猫头鹰老是在叫。这时库安东才记起,天亮忘了送她们动身。于是吩咐姑娘们准备第二天动身。
天蒙蒙亮的时候,猫头鹰又叫了。库安东走进小屋,卷起她们的吊床,给她们带路上吃的蜂蜜和木薯,然后出发。
姑娘们沿着库鲁艾纳河溯流而上,很快就来到树木稀少的大草原。
正午的太阳像火一样酷烈,草原上一丝风也没有,姑娘们渴得喉咙直冒烟。姑娘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大湖边。第一个姑娘喝了一点,觉得又苦又咸,就劝她的女伴们不要喝。其中一位不相信,硬是弓下腰,把僵硬的头和肩膀伸到水里喝了很多水,结果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余下的四位姑娘,伤心地继续赶着路。天黑时分,她们来到一处开阔地,在那里过了夜。清晨,她们又津神抖擞地上路了。
她们已经走了很多的路,迎面碰见一只貘,变成人的样子,对她们说:
“姑娘们去哪儿呀?”
“到浮库去,”姑娘们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们之中有两个要嫁给尼祖恩格列做老婆。”
于是,貘给她们指路:
“直着朝前走,别拐弯,前面就是浮库了。”
姑娘们想要往前走,可貘却想留下一个姑娘陪他睡觉。只有一个姑娘愿意和他一起过离群索居的生活。不过算这只貘不走运,他这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力气实在大大了,姑娘被他折腾成两半。这时貘才看出,姑娘原来是木头做的。他大吃一惊,往密林中一窜,溜走了。
三位姑娘伤心地继续往前赶路,女伴的死不断在她们心头浮现。不过,她们很快碰到了一只翠鸟,他也打扮成人的样子。
“到哪儿去?”翠鸟问。
“到浮库去!我们中的两个要嫁给豹王做老婆。”
这时,姑娘已经没有吃的了,翠鸟就请她们吃鱼,不过有一个交换条件,得有一位姑娘留下陪他睡觉。姑娘们没理他就继续往前去。
日复一口,漫漫的长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途中,她们看见一只黄鼠狼,正在守护一个蜂房。黄鼠狼看到姑娘,立刻变成人的模样,爇心地询问她们的去向。姑娘们一一作了回答。
黄鼠狼给她们指完路,对她们说:
“想尝尝蜂蜜吗?”
“你的蜂蜜在哪里?”姑娘很想吃。
“呶,就在那槽里。”于是,他给客人拿来蜂蜜,并提出一个要求,让一个姑娘陪他睡一觉。
此后,姑娘们在赶路的途中,想起这些事,就很生气,居然碰到的每一个家伙都要留下她们中的一位陪他睡觉。姑娘们约好,在以后的旅程中,绝不能答应。这时,迎面看到一丛高高的棕榈树,那个腰带被黄鼠狼弄坏了的姑娘心血来潮地说,要是用棕榈树叶子编成带子把腰带绑紧,就再也用不着陪谁睡觉了。于是那姑娘爬到棕搁树上,把树尖砍掉,想找一些嫩叶编带子。她把砍下的树梢扔在地上……做完了带子,姑娘往下爬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肚子正好戳在砍过的树枝尖上,很快就死了。
现在五个姑娘只剩下两个了,她俩一边伤心地哭着,一边把腰带绑紧,继续往浮库走去。
路上,她们经过一条河,河水清澈透底。姑娘想洗个澡,却看见有一个人向她们走了过来,她们赶忙闪进河边的草丛里。原来是只到河边打水的母鹤。母鹤来到水边,沉到水里把头顶上的罐子装满水之后,便站在水边顾影自怜起来。正在这时,一只牛虻飞过来,在姑娘的背上叮了一口,疼痛难耐的姑娘一挥手把牛虻赶走,刚好落在忘乎所以的母鹤身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盛水的罐子被奇痛不已的母鹤掉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母鹤啼叫着,蹒跚着脚步回家去了。
姑娘洗完澡,收拾行装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她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一个说往左,一个说往右,正争论个没完。突然一只郊狼变成人的样子走了过来说: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这样,你们都会各有所得。”
姑娘们无奈只好分道而行。往右走的落入了郊狼的巢袕,只有往左走的那位姑娘顺利到达了浮库。
她的到来,弄得那里一片蚤乱。尼祖恩格列问来者:“喂,这位姑娘,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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