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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神话故事

_10 (当代)
“因为众神的声音,现在你的谕示,我们的名字将永远不会消亡了,我们的道理就是一个,我们的人将不会分崩离析,我们的命运将战胜不知何时何地来临的不幸日子,在我们所占据的地盘上将有一块永远牢靠的圣城。”
他们说完这些话,就给聚集在一起的部落起名和授予封号,就这样,那些在人数上占据优势的部落得到了认可,后来又分居各地。然后,他们又等待晨星的再次升起,那是些他们以前一瞬间见到过的星星。
与此同时,始祖们在安克比特斯山上最崎岖之处发现了一个地方,那儿遍地都是死亡了的动物的鳞片、牙齿、足爪和羽毛,那都是从前祭祀用的祭品。他们在那儿供上自己的祭品来趋吉避凶。始祖们知道野兔的牙齿能平息战争,狐狸的骨头能使人永远聪明。始祖们急切地办完这件事后,顿觉津神舒畅,呼吸也通顺了,心烦意乱的情绪一扫而空。然后,他们在心底里说道:
“但愿我们在这里,能最终见到太阳的升起,难道我们不配得到这种恩惠吗?难道这个地方未曾在我们的脑海中盘桓过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现在,在光亮出现之前,在层层包围我们的黑暗中,我们将会看到开阔而恢宏的天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我们与地平线即将出现的欢乐分隔开来。”
正当他们在心里如此默念着的时候,他们所盼望的黎明的曙光果然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始祖们吓得躲了起来,因为他们害怕那些被光明所激励着的凡夫俗子们会蔑视他们的形貌。
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普照大地,所有的生命沉浸在令他们感受愉悦的震颤里。但那时初升的阳光和爇量尚不足以使肉体发育,使骨头变硬;还必须等酷爇把空气燃烧起来,让树叶和枝芽干枯、脱落、新生,好让人们从前所走过的泥泞不堪的地面干燥,以便人们勇敢的通过。
人们从他们所立足的山顶上可以远眺开阔的平原、河道、黑压压的森林,还有遥远的地的尽头大海反射的紫光与空中一条静止不动的直线浑然一体。在丛林、峡谷、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飞禽走兽又相继走出他们在众神的恼怒中赖以保存生命的洞袕,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一开始就表现各自温驯和暴烈的倾向。小动物欢快地逐食水草;美洲豹的怒吼,美洲狮虎的啸傲,野猪的哼哼和野猫的呜鸣渐渐远逝在丛林中;眼睛突出的黑色的、绿色的青蛙与癞蛤蟆们从水塘里,泥沼里爬上岸边呱哇不停;长着密密麻麻土色斑斑的蜥蜴,张着贪婪的大嘴巴在泥沼里爬行;毒蛇在蒺藜丛中滑动着蜿蜒的身躯;然而鹦鹉们则在此时发出更为尖利而悠长的啼鸣。这些喧嚣顺风吹进伫立山头的人们的耳中。他们高叫着手舞足蹈,仿佛在欢庆自太古以来人们渴望而被关闭着的生命之门的蓦然洞开。
于是,这些印第安人最早的部落就在这些地方安了家。他们马上修筑道路,开辟通过森林和杂草的小径,断断续续地连接着各处丘陵河谷和丛林中的零星散布着各个部落聚居地,以便通风报信,联络消息和往来沟通。他们在聚集地的周围用泥土和石块垒成一座座小山,在上面设下燎望哨,挑选那些最熟练最有经验的男人登上哨卡,凝视眺望和倾听远方的风吹草动,报告可能发生的危险。他们通常接连几个小时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负责守卫整个部族的安全,观察四面八方的动静和周围草丛田野里的细微的响声。只要有些异样的情况,他们就会吹响蜗牛壳和植物茎杆来报信,这种声音被改进得越来越宏亮,直至四处和鸣,如同疾风暴雨般敲击着人们尚不发达的脆弱的神经末梢,响彻居所内外,划破夜空,在人们的心灵深处种下恐惧和痛苦的种子。人们紧握大棍棒的手,痉挛得快要把硬木捏碎,利爪似的大脚在地面向下开裂。
而为了保住昔日黑暗中无比尊严的玉米人的始祖则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起,就躲在了深深的屋宇里,或者太阳落山时经过的洞袕里生活。只有那些深得信仰,年长资深的祭司和长老们,才知道他们生活中和心里深处的秘密,才能靠近那些神秘的住所。而其他跟随他们到来的创始者却连达到族长们居住的道路和大致的方向都搞不清楚。
人们传言,始祖们只有在黑色的夜幕降临以后,才会在一片寂静和黑暗里走出他们神秘的住所,溜进稠密的丛林或杂草堆中,发出怒吼和狂啸,叫声如同嗜血和专事破坏的猛禽和野兽。
早先扎根在安克比特斯山区的人们,被叫声吓得聚拢在一起,商议对策:
“那些嗷嗷直叫的人也许是想吓唬我们,好让我们害怕,他们这样做一定是有预谋的。他们妄想以怪叫声达到某种目的,或许是想让我们屈服而驱役我们,或许是想把我们从这块自古以来便属于我们的土地上赶走?那些胆大妄为的人占据了我们祭祀祖先的圣域,侵入原来属于我们的峡谷和山林,建立村寨和堡垒,竟敢明目张胆地把这些大地当成他们的势力范围。我们对此早有准备,我们将要永远生活在这儿,继续留在这块供给我们充足的食物和水源和欢乐,也为我们送终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生存,而迁往别的地方,我们就不会如此圆满,将遭受永无止境的痛苦和磨难。也可能,那些刚来的人渴望着从我们这里得到每一个居民点和每一座村寨里辛苦收获来的给养,威胁不成,就来掳掠?但谁有权利剥夺我们的东西呢,我们马上即知分晓,真正了解促使那些外来者怪叫的意图,这样,我们才好采取一致的行动。”
那些被莫名的恐惧驱使着的部落,把他们的食物合起来,用他们从长者那里学来的手艺把它做得很可口。就这样,他们中的所有男人们便聚集在大火炉边,守着他们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就餐。他们的生活是淳朴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吃着蜂蜜,鹿肉和龟油,喝着从他们的祖先发现的那个地下湖里打出来的甜冽的水。直到那时,他们都过得好像很幸福,从来也未曾有过任何人来打破他们宁静、俭朴而和谐的生活。他们在饭后,总是习惯于靠在穿过他们家园的水渠边睡着午觉,就连同春天里的燕子和冬天里的麻雀也都可以在这片天空无忧无虑地在人们的头顶飞翔,如就同一片世外桃源般安详和悠闲。然而现在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已经受到了威胁。
在他们看来,这些威胁来自于外来者邪恶的用心,而在外来者看来,则是他们不信神,不与他们分享食物和水源的自私自利结出来的罪孽之果。那么,在众神的眼中,这一切孰是孰非的根源又是什么呢?
那些住在山顶上的玉米人的始祖们说道:
“尊贵的托肖,请聆听我们的祈祷,明视我们的供奉吧!我们给您奉献这些微薄的贡品,虽不足以弥补我们的过失和由于贪乏造成的疏忽,但这是我们饲养的动物的血,这是我们耳朵的血,这是我们胳膊肘的血,这是我们脚上的厚茧下的血。收下我们的心意,用温和谅解的目光瞧我们一眼吧!为了共同的利益,帮助我们做出抉择,你可以监视我们的行为,但要赋予我们意志和力量。”
然后他们又表白道:
“我们之间的相处很和睦,没有发生过争执与不和。我们将以您赐予的自由意志和冷静行事,如果我们还不这么去做,那么谁将会为死者的遗体洗刷呢?难道要像在战争岁月里那样,让他们肮脏邋遢地埋葬在深涧和道路旁,被遗弃在洞口边或荆棘丛生的偏僻角落,任由那些龌龊的动物们践踏吗?但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即使发生,也但愿我们的眼睛看不到它!”
说着,他们把前面讲到的那些血装在罐子中,安放在祭石上。就在他们这样做时,聆听到托肖和蔼却不失威严的声音:
“你们放声哭吧!你们将在哀哭中生存下来!我们来自众神创造我们的地方,你们要永远记住这些!你们哭吧!为那些不信神的不幸的人们,而你们将不会死去,眼泪对肉体,对津神都有好处。你们要记住,你要想着在高山、杂草和崎岖泥泞的地方所开辟的道路,似乎是在难以到达的旅途中留下了还没有被抹掉的足迹;要牢记我们通往大海的路,记住我们跋山涉水时遇到海浪撞海岸的巨石,和那些四处飞溅的浪花!”
始祖们仔细聆听完这些神谕之后,便不遗余力地在夜间出动,四处搜寻分散在附近各处的居民们。他们抓住他们,惩处他们,把他们的手脚扭在木杈里拷打他们,直到他们津神恍惚,奄奄一息时,才在森林里放走他们。那些不幸的人磕磕绊绊地,使出浑身的力气寻找着回家的路径。他们丢魂落魄地踉跄着,既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要说什么,几乎想像不出所发生过的一切,好像刚刚做一场恶梦。
始祖们的恶名立刻就像溽署和大风天的灰尘一样,在四面八方迅速传开了。
之后,他们变本加厉,更为凶残。他们心灵陰暗而扭曲。他们已不能满足于把人绑走,用鞭打来促使他们屈服,而是把从附近掳来的人劈死或者作为祭品牺牲。受害者鲜血洒满了每一条林间小路和山中优径,他们被拧下的脑袋和被撕下的四肢被扔满了山间的石岩上。
生活在山下平原上的那些部落愤懑地说:
“袭击我们的是山中的老虎,它们大概饥饿焦渴难耐了。也许,它们的本性并不那些坏。光秃秃的大山,把它们驱赶了出来,来到我们居住的地方。它们可能急着要到这儿来满足它们的胃口和焦躁。我们去找它们,杀死它们。”
而另一些人则议论道:
“这凶残的老虎不正是那些在安克比特斯山顶上安营扎寨的众神的杰作吗,难道不正是他们的崇拜者们在我们身上寻觅食物?我们应该设法弄明白,尽可能避免这种不幸和伤害。首先我们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里?然后调查出谁是那些众神的追随者。要弄清楚这些,我必须沿着死难者的血迹和他们的足迹走,顺着空中的兀鹫和嗅着山里被丢弃的腐肉的方向走。”
被逼迫的另一些部落的人们同意用这种办法摆脱那些威胁。
果然,在他们不辞辛劳地努力寻找下,这些踪迹在大道和小径上被发现了。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些踪迹,在山里的蒺藜丛中变得模糊不清了。他们寻找敌人巢袕的全部努力以失败而告终,只得放弃刚刚开始的行动,心灰意懒地回到家中。他们虽然受到挫败,但他们并不气馁。他们在思考,希望能找到一条更好的办法。
众神在查明山中最偏僻、最困难的地方之后,便趁着黄昏的掩护,躲进了那些悬崖峭壁上的天然石洞,或前人在石壁上留下的山洞里,或者在杂草浓密的地方藏身。他们时常现身说法激励他们的崇拜者和祭祀者大力地破坏、窥探和屠杀本地的原住居民,继续加重山下平原上和平的居民的心理负担和痛苦。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众神往往以小伙子的外表出来发号施令和作出安排。他们对自己流露出的老成持重和光辉形象,由衷地感到满意和高兴。如果他们想休息,就会小心翼翼地离开他们躲藏的洞袕,来到长满鲜花和野草的草原上一条水流平稳,清澈见底的河里去洗澡,在河的拐弯处,可以见到被雨水和河流冲刷成的圆形浅滩。这条河被人们叫托肖河,也就是托肖的澡堂。
众神偶尔会被人瞧见,但旋即就隐去不见,连一点踪迹都不会留,那便是在柔软的沙滩也找不到他们的足迹。他们施展着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魔法,转瞬之间就在森林里纵横交错的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休想再找到他们的下落,他们就如同被地面吞噬,或者躲藏在地底的某个地方,甚至连优灵也见不到他们。但是,人们还是马上知道了众神就是那些为非作歹者的同党和保护者。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山下平原上最边远地区的人们耳朵里。于是那些屡遭不幸和被欺凌的部落决心团结一致,起来自卫。他们一致同意消灭外来的众神以及以众神的名义给他们造成沉重灾难的一切外来人。为此,他们决定积聚力量袭击那些玉米人的始祖,夺取他们的权力,占领他们立足未稳的地方。他们这么说道:
“我们必须干净彻底地消灭玛雅基切人,任何外来的人都无一能够幸免,在我们这里他们休想逃脱灭族的命运。我们对他们就要像对付脓肿一样,把坏死的肉切开,挤去脓水,肮脏的脓水消失了,他们的恶劣影响才能彻底消失。”
“他们必定也会伤害我们,杀死我们,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在他们动手之前,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消灭那些外来人以及那些暗中唆使他们,推波助澜的家伙们。托肖是否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伟大,那么坚强,这要我们亲眼看到才能相信。如果我们弄清了真相,他的实力真是不可战胜的,那么我们将崇拜他,信奉他,就如同命运强加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决不会反抗。”
他们取得一致意见后,对在河里捕鱼的人们说,那条河就是大名鼎鼎的托肖河和众神洗澡的河:
“你们过来!听着!要听明白了!如果在这条河里洗澡的是与我不共戴天的众神,那么我们要去扑灭他们,我们还要将他们的同党、崇拜者、祭祀者们一起化成飞烟。”
然后,他们在自己的决心激励下,谋划着具体的方案:
“我们必须怎么做,才能捉住他们呢?”
“我们首先必须在这些土生上长的女孩中,挑选出两名机智、健美的少女,把她们加以训练。然后让她们在适当的机会到托肖河边去引诱那些众神变成的小伙子。如果众神真的能上钩,那么就要他们留下一些纪念物作为羞辱他们的见证,破坏他们在那些崇拜者和祭祀者心目中的形象,使他们意志消沉,然后一举击败他们。”
“好、那就这么办!”
依照这种方案,那些原住居民中的首领们便从他们的族人中挑选了两名最健康美丽的少女,并对她们加以训练。教她们如何漫不经心地到托肖河边替他们洗衣服;如何心不在焉地谈笑风生;如何笑得更妩媚动人,羞怯逗人;如何一丝不挂地把她们的美艳之处尽情展露出来;如果众神追问她们出身来历,应该如何作答;如何答应他们的求欢;如何讨要纪念物等等。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两名叫做伊斯塔和伊斯波的,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的少女便被派前往完成她们义不容辞的任务。
她们漫不经心,一路谈笑着来到托肖河边,把她们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跳进河里瘩戏玩闹起来,她们天真地相互拍打着水花,竞相追逐,似乎忘却了身怀的使命……
突然,托肖和众神们化成的少年出现在河边。少女们惊喜地发现所谓的邪恶之神原来都是些美貌年少的小伙子,他们昂首挺胸,才貌非凡,健美的身材,修长的四肢,微黑的皮肤润泽光洁,眼里透出令人不敢正视的奇特的光芒……
少女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恐惧,呆立在水中,忘记了嬉闹,也忘记她们的使命……
直到众神发现了她们,朝她们投来灼爇滚烫的一瞥,才如梦初醒地惊叫一声,捂住自己诱人的胴体,把一丝不挂的身体藏进沙沙中,她们的脸上流露出娇羞无限的红晕,忸怩不安地望着这群小伙子,不知所措起来。
但不久,少女们发现众神并没有像首领们所说的那样心怀不轨地色迷迷地急着跟他们搭话,她们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所以干脆不再掩饰她们内心真正的愿望,满怀着至真至诚的期待,望着众神。她们在这一刻真的非常希望众神能走过来,拥抱她们,亲吻她们……
众神只是好奇地向她们走来,温和地询问她们:
“你们从哪儿来?”
“我们是附近首领们的女儿!”
“在这儿寻找什么?”
“我们只是顺便来这儿洗澡,没想……”
“你们怎么敢来这儿,你们没听人说,这条河从来就是属我们的,你们为什么不把衣服穿起来?”
少女们不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只是低垂着头,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可怜可爱,她们们好像被这些小伙子给征服了,便毫不掩饰地和盘托出了一切。在那些神的面前,她们觉得无法说谎,再加上,她们的确被这些小伙子儒雅的风度和俊美的外表所吸引,出于女性的本能,也不愿意再用任何谎言来蒙骗她们的白马王子和她们自己的感情。
托肖听完少女们的坦白,说道:
“很好,现在你们把首领们要的东西带回去,这些东西将证明我们谈话的寒义以及和你们曾有过的接触。”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马上就离开了,商议将要怎么办。他们同意拿出三条棉披风,交给在附近等待着的始祖们。布兰-基特斯披上带虎的披风,布兰-阿克波的披风上画着老鹰;姆克塔则披上一条画牛虻的披风。
众神们隐去了。始祖们替他们走近来和少女们说话。布兰-基特斯以众神的名义向她们问好之后,说道:
“你们的主人要的东西就在这儿,这些礼物都是托肖和众神答应给你们的。你们对派你们来这儿的首领们说:他们给了我们这些东西。你们应该穿上这些披风,可以炫耀一下。披风都在这儿了。你们不会从我们嘴里听到别的话了。”
接着始祖们也都不见了,看不出是从哪儿溜走的。她们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最后,少女们带着这些消息和披风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她们拘谨不安地找来派遣她们的老人,她们在那些老人们面前说:
“我们回来了。”
“你们见到托肖和其他众神以及他们的崇拜者们了吗?”
“不错,我们还和他们说过话呢。”
“那么,你们真的带来信物证明自己与他们说过话了?”
“这不就是吗?”她们答道。
她们说完,便在老人们和其他人面前,展开了从始祖们手里接过的画有图案的披风。所有的人都凑过来观看。那些不知名的布披风上画着从未见过的奇特图案,使他们既好奇又觉新鲜。接着那些首领想穿上披风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
少女们听到他们的要求,便说道:
“托肖的确说过这些东西,可以由首领们穿着。”
于是,老人们不由分说地便把披风披在肩上。第一个和第二个穿上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第三个人披上后却出现了些古怪事,他怎么穿都觉得不舒服,感到被什么东西咬着,抓着,浑身疼痛不已,他绝望地一下子把那块布从身上揪了下来,神黯心伤地说:
“这是什么布?你们给我带回的披风怎么回事?里面有什么鬼花招?在那图案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胡搅乱动?这画中的动物怎么像是活的一样会走动?”
其他的两位老人也吓坏了,赶紧取下了披风。部落里的人们从这几件斗篷上预感到,他们的敌人将会使用强的法术来对付他们的反抗。他们感觉到一种失败的征兆。但他们完全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除了全力以赴进行反抗,已经别无出路。
他们开始探讨如何抵抗敌人的进攻和袭击以及暗杀的蚤扰。会议中,年纪最大的一位长老说:
“我们只有用计谋才能把他们各个击破,我想了一个办法。首先,要通过侦察找出他们的老窝和薄弱环节,然后趁他们人手分散时,以众胜寡,兵分两路,一路直取他们的老窝,一路直击他们防守人数少的地方。我们必须立即行动,才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按照这种思路,他们立即行动起来,迅速结集各部落的战士。年轻人准备投入战斗,老人们用话语和颂歌鼓动他们,年轻妇女则用微笑和挑逗去激励他们。山下的部落立即群情沸腾起来。勇敢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大家都意识到这将是一场决定自己家园生死存亡的战斗。
与此同时,崇拜托肖的部落则守卫在安克比特斯山顶上,神情专注地向下眺望,警戒着山下的一举一动。布兰-基特斯和其他几位始祖们也走出藏身地,开始布置人员,保护他们妻女老少,把妇女和儿童安置在最舒适安全的地方。他们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亲自训练自己的战士如何使用武器。
战斗即将来临了。始祖们却悠闲地在山顶上浏览景色,观察敌情。他们看到:
山下好战的部落的年轻人被鼓动起来,在平原上结集待命;人们在那里唱着歌,爇烈的掌声一阵接一阵;有些胆大妄为的人在通往山顶的斜坡上作出各种挑衅的动作;也有些人开始逾过作为战壕的石墙,在山脚下潜行一段路程,然后纵身一跃,欢叫着回到原地,小孩子们把战士团团围住,鼓着掌,跺着脚……
所有人仿佛都为即将来到的战斗而焦躁不安。老人们在平原上的喊声也越来越粗旷。狂荡的妇女把小孩子弄得鬼哭狼嚎,而年轻的战士则散布在矮树丛里抓紧这似乎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和自愿为勇敢的战士献身的少女们恣意寻欢作乐。
在这种疯狂而无节制的刺激之下,原先的战略布置被打乱了。战士们打乱了有秩序的行进队伍,紧握各种武器和盾牌如同一群被愤怒刺激着的黄蜂一样开始了攀登。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杂草和乱石的掩护下摸索前进。他们就这样如同游兵散勇一样无组织无秩序地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向上爬行很长一段时,连一个人影也没撞着,等他们窥见山上战壕里的敌人时,意想不到的事情毫无征兆地发生了,而且离奇到了极点。突然间,所有的偷袭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全都睡着了。他们睡得如同树干和牲口那样僵硬,就好像死去了一般。沉睡征服了他们,击溃了他们尚未发起的进攻。
安克比特斯山上守卫的战士看到敌人们一个个全都倒在了杂草堆、乱石和洼坑边一动不动,便离开了隐身的战壕,高举着大棒,在尖利的叫喊声中,带着随风飘荡的羽冠,顺着山坡蜂拥而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抓获了所有的敌人。但却一改往日的作风,没有残杀这些敌人,而是迅速地解除了他们的全付武装,甚至扒光他们的衣服。为了羞辱他们,剃光了他们的毛发、眉毛和胡子;像捆小鸟一样把他们的脚绑了起来,在他们脸上画了各种古怪滑稽的图案,如后把他们所到山中气候最恶劣的地方。他们所受的最大耻辱就是全被敌人在身上撒了尿。
等这些偷袭者从睡梦中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躺在山沟里,见到他们彼此形同鬼怪的模样不由得羞愧难当,纷纷都逃了开来,躲在树后用树叶遮住羞耻难看的部位,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作战中睡倒呢?而且人人都是如此?是谁扒光了我们的衣服,剃光我们的毛发,捆住我们的双脚,在我们身上乱涂乱画,在我们身上撤尿呢?会是那些外来的恶魔吗?但为什么不杀了我们呢,这一点也不像他们的一贯残暴的习性呐!”
这些被侮辱的战士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和难言的耻辱,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他们在山下的驻地。在那里休整了一段时间,似乎遗忘了所经受过的一切,又开始不断从远处向山下调集武器装备,召募战士,训练人马……看来,一场血腥的殊死的决战是在所难免的了。
始祖们和众神看到这些不知死活的种群如此恬不知耻,不由得替他们感到莫名的悲哀和绝望,同时也对他们的存亡作出了最后的裁决:
“看来,这将是最后的决战川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战了!”
始祖们用集所有的人马在山顶附近修筑坚固宽阔的防御工事。他们组织起身强力壮的人和机灵的人,在全体部落成员的协助下,沿着山坡,挖了一条环形的深沟,用带叶子的刺状物编织了一条伪装带覆盖在深沟上。然后在深沟的后方筑起一道用树木、藤木植物和泥上石块混合夯制的防护墙。在墙的旁边安排了一些木头人,木头人的胳膊下夹着从被打败的敌人那里夺来的武器、乍看起来,宛如真正的战士,山风负责起晃动武器,吹拂木头人头的玉米穗和棕榈帽的任务。从远处看去,薄雾笼罩中的木头人如同严阵以待的战士守卫在那里。
始祖们把一切战备事宜全部布置妥当,便前往请教众神,他们在众神面前说道:
“请告诉我们,在这次生死决战中,我们是战败者还是战胜者?你们要知道我们的人数和敌人的人数相比,太悬殊了,而且我们的敌人并非懦夫而是真正的勇士。在我们的良知上,也没有什么刻骨的深仇大恨。我们只有听从命运的驱使。”
托肖让所有在场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你们是为你们的信仰而战,所以不要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忧伤,因为有我们在这里作你们的后盾。在适当的时候,我们将采取必要的手段来制止各种危险!”
众神们刚说完活,就用人们早已熟知的魔法召来了成群的牛虻和胡蜂,它们的翅膀使天空黯然失色。它们驯服地停落在附近的石头上。它们平静地停留在那里,似乎已无力飞行。于是,布兰-基特斯向所有在场的族人们启发道:
“你们抓住这些昆虫,把它们关在密封的笼子里,放在战壕边,等到适当的时机再打开篓子,这些昆虫将使你们免遭山下敌人的攻击。你们必须全神戒备,注意面临的危险,鼓足你们的信心和勇气。调动头脑中的一切智慧和计谋,严密封锁各条通往山顶的要道。”
他们言听计从地把牛虻和胡蜂都装进了用芦苇编织的篓子里。这些昆虫扑击翅膀和撞篓壁的声音,汇成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战士开始四处巡逻严密地监视着山下的动静。
他们在各条通往山顶的大路小径上设立哨卡,警戒着敌人一切可能的窥探和可疑的举动。无论是田野还是空中的各种异常动静,都难逃过人们的专心致志的眼睛和耳朵。
山下那些惨遭失败,被异族的挑衅、蔑视和奇耻大辱激怒的敌人们已经准备随时投入新的战斗,他们又对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的残酷程度早已心中有数。他们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四处奔波商讨,招兵买马,充实战备,把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都运用在了这场决定种族存亡的战斗中来。
他们昂首仰望着山头外围防护墙里的另些他们认为的战士们,用眼睛、手势和咒骂向他们发出威胁和挑衅。在山下用带刺标志物圈出的营垒中,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惯于在地面上蹦跳叫喊以示对闯入者们与日俱增的仇恨,他们时刻准备着为保卫自古以来便属于他们的土地和辛苦建立的家园,为自己的妻子儿女献出生命。守土之责,人皆有之,他们谁也不会袖手旁观等闲视之,即便生性怯懦的人和妇女儿童也可以从他们眼中看到熊熊的怒火。
一些人把兽皮绷紧,另一些人用藤蔓把绷紧的兽皮扎成坚韧的盾牌;还有些人把粗大的木头削尖磨利;妇女和儿童在箭头上涂扶有毒的树脂,捻棉线制作面具和腰带,在背囊里装满尖利的石块和吹箭筒;有人用龟壳蒙成战鼓……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急促和严肃的气氛中进行的,再没有人开小差寻欢作乐,一切都已进入紧张的临战状态。
拂晓,他们吹响苇笛,敲了木鼓和龟壳。
暴风雨般的呐喊声,在愤怒的混浊的气氛中向四处扩散,战士们高涨的情绪和视死如归的气势镇住了由来已久的面临死亡前的恐惧,孩子们在母亲草裙边睁大着眼睛,把哭声压在喉咙里不敢吐出来,母亲们捂着脸的双手空举在半空中,泪水浸满眼眶,硬是昂起头不让它滑落,微张着嘴巴却哭不出声来,而老人们则紧握着威胁性的拳头半举在前胸,少女们脸上带着圣洁无邪的庄重,赤裸着美丽的胴体,毫无羞怯,毫不掩饰地举杯为她们的亲人、情人和战士壮行……
同仇敌汽的年轻人再次武装起来,沿着安克比特斯的山坡攀援而上。他们在稍许平坦的斜坡上,用脚牢固地踩着石头和草根,像鹿和山羊那样在黑暗和荆棘缠绕的岩石间机智、勇敢的穿行。跳跃。这时,前沿阵地上的士兵向前推进到防护墙的深沟边沿,观察着敌人占据的地形方位。他们随时准备着与敌人短兵相接。他们满怀胜利的信心,毫无畏惧,在他们眼里一切的埋伏都无济于事。
在前面探路的先头战士不时地向满山遍布的伙伴呼喊着,挥舞手中的布头,向他们传达各种信号……
老人们站在山下呐喊助威,唱着雄壮的战歌,击鼓助战……
妇人们围着树枝堆成的巨大的篝火堆,跳起好战的舞蹈,不时地把捧在手上还灼爇的炭火吹散成满天星火,或者把灰烬涂抹在脸上模仿惊恐和害怕的人……
少女们赤裸着身子,放肆地做着各种象征交合的狂爇奔放的煽情挑逗动作,跳着各种滢荡的舞,兴奋已极的神色里充满着对胜利后狂欢与献身的期待……
食肉的飞禽,目睹这一沸腾血腥的场面,勇猛陡增,兴奋异常,在人和牲口的头上盘旋;丛林里的狼和胡狼跳上了壕沟和泥坑的边沿,用自己的牙齿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山顶上的保卫者们,被淹没在敌人的狂歌曼舞和野蛮的呐喊里,静静地聚集着全身的力量,准备放手一搏。他们绝对相信创造他们的众神不会抛弃他们,即使在危急的关头,他们也有着必胜的信念支撑着他们的津神和肉体,他们绝对相信命运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将保留永恒的荣耀。
他们的一切言谈举止都安之若素,不动声色地小声交流着看法,最有经验的战士隐蔽在敌人无法到达的地面,镇定自若地指挥调动着训练有素的作战队伍,随时向他们的同伴发出进退的信号。战士们小心地窥测着爬近山顶的敌人动向,这些敌人怒发倒竖,形同猛兽,就是在以往最激烈征战的日子里,也未曾见过。
双方都到了相持不下的痛苦时刻。彼此的脸都快贴到了一起,似乎连对方呼出的爇气都能感觉得到,握着长矛和大棒的手如同玉米穗一样暴露无遗。盾牌的撞击声已能相闻,各自淤积在胸中的愤怒,随时都会随着那致命的一击喷勃而出……
第一批攻近防护墙的山下战士全部掉进了对方预设的陷饼,但愤怒的战士仍然前仆后继,硬是踩着同伴的血肉之躯跨过了木头人的队伍,迫近山顶的战壕。哀嚎声,呐喊声响彻云宵。
利箭,尖石满天飞舞,戈矛相撞,盾牌碰击发出雷鸣般巨响,此起彼伏,快到短兵相接的时候了。
按照托肖事先的约定,始祖们打开了关着牛虻和胡蜂的篓子。霎时间,这些有毒昆虫迅猛飞出,漫天遍野的翅鸣声弥漫整个山头,它们如同一支支怒箭向敌人飞去。冲着气势汹汹的敌人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肉发起疯狂的袭击。敌人在雨点般的毒针刺扎下,先是惊恐,接着哀嚎,继而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然后是丢盔弃甲,大肆溃逃,企图逃避这异乎寻常的,奇特的袭击,逃无可逃,退无可退的人们翻滚着,自相践踏着,死伤无数……
布兰-基特斯的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出笼的怒兽,逢敌即杀,遇敌即砍,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当者披靡。
战败者的声吟声,嚎叫声和诅咒声痛苦而又悲壮,杀气盈宇,惊飞漫天禽鸟,血流成河,染赤满山碎石,它们就是这场野蛮惨剧的佐证。
欢乐的征服者们,在劲吹的狂风中点燃起漫山遍野的篝火,在难以观察的陰暗处传来声声荡声滢语,仿佛有人在那里鼓动着他们,欢娱着他们;而战败者的尸骨残骸则成了猛兽飞禽们的聚餐桌。就这样,安克比特斯山成了众神和玉米人始祖们胜利的狩猎场。
信奉托肖和布兰-基特斯的玛雅基切人成了这块土地的主人,战败的异族大多拜倒在了胜利者的足下。
山上山下的所有人都从中领悟到众神不可战胜的无边法力。他们高举着双手挥舞着鲜花和野草,向众神顶礼膜拜。
这场人神之战,信仰之战,部落之战就这样结束了。
在新的部落和种群完全确立了他们在这块广袤国土上的统治地位以后,始祖们预感到他们的末日即将来临。
他们带着这种想法,把他们的妻子儿孙们召来。他们看着云集在广阔原野上的子民们,不禁黯然神伤。他们焚烧着香树脂,等待着烟柱冉冉的向高处飘去,被迨荡的天风吹散。然后,布兰-基特斯这样说道:
“要牢记!我们是你们的始祖,我们该走了,众神在召唤我们离去。你们要明白,在指定的时日里,我们会回来的。我们将一起结伴离开那些在太阳落山处更遥远的深山里。最后,你们要记住,我们的良知告诫我们应该回到我们出发的地点的时间到了。但在出发前,我们必须采取一些和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一些措施。对此,你们要毫无异议地弄明白,我们要分配已属于我们财产的牧群和土地,我们将向应该知道我们一切的人透露我们的秘密。那些该知道的人懂得分法,而其他人将不在此列。
“你们搜集谷物和种子,收拢各种新技,因为干旱和饥饿即将到来,你们要磨尖你们的武器,因为潜在山岗后的敌人正用贪婪的目光不时窥视着这块富饶土地上的财富。
“我们走后,你们要时常想起我们的形貌和话语。我们的形象如同露水一样将滋润想念我们的人的心田。
“我们还要对你们说,你们要照看你们的家和你们的地,你们要走我们开辟的道路,这就是我们要你们做的唯一的事了!
“切记!切记!你们留在这里,但不要忘掉自己的始祖们的起源。我们告诫你们,你们不要希望别人理所当然地会记起你们,因为你们已经有了理智和津神。你们所做的一切好事和坏事都出自于你们的主动。”
始祖们话一说完就告别他们的子民,沉默良久。然后,始祖们高昂着头,披着拖在地上的麻衣,向山顶走去。消失在一片细寸蒙蒙的薄雾之中。
上述的告诫深深铭刻在安克比特斯山上山下的人们心间,他们白天焚烧馥郁的香草表示对众神的意旨的尊敬。在火焰燃烧时,一个高龄的老人说出了深藏在人们心里的一席话:
“乌拉冈!黑夜的心脏,道德的赋予者,我们子孙的创造者,你回到我们中间来吧!不要离开我们,给我们后代生命和健康!让他们成长,在行善中坚强愈胜!
“他们将传播我们的信念,说出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将传遍一切能到达的地方,得到他们的传颂,受到人们的怀念。你给我们儿子,儿子的儿子们男孩和女孩吧!
“别让疾病,各种诅咒和伤害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不要他们绊倒、跌伤!你要使他们干干净净的永远团结在一起!你不要让他们中埋伏,被抓获。别让他们饥渴冰爇而死。你不能允许他们通坚、说谎和欺诈。你给他们力量,让他们安全地行进在自己开辟的小径上,免遭不幸和中邪。你要护佑他们的财产,他们的感情,不要让他们恃财傲慢,也不要因仁慈而柔弱,让他们永远有一颗坚强的心。”
老人的话音刚落,他们所有人都觉察到大家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是来自豪门,比别人强,谁也休想得到比别人更高的地位。
他们同意部落的会议由每个家庭中杰出的人组成,这种会一直接续到死亡和分裂的到来。
创世者
(一)
在很古老的过去,有两姐妹靠挖蔗根维持全家人的生活。她们时常在远离家乡的林子里过夜。有一天夜里,她俩面对着天空躺下,心里想着天上的星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在天上靠什么生活?
小妹妹突然问她姐姐:“你想嫁给哪颗星星?是大亮星还是小红星?”
“小鬼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姐姐羞红了脸较啐道。
妹妹不依不饶地挠着姐姐的痒,俏皮地说:“我想嫁给那颗大亮星,你就嫁那颗小红星吧。”
又嬉闹了一会儿,姐妹俩便睡着了。
第二夭的清早,她们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天上的宫阙里。
姐姐嫁给了一位英俊的小伙子,而妹妹则嫁给了白发老翁。
姐妹俩依然像在人间一样,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挖蔗根上。
她们的丈夫对她们说:“根太长的蕨根不要挖,它的味道不如短小的好。”
姐妹俩一直很听丈夫的话。不过,有一次,她们打算挖一根长蕨菜试试到底是什么滋味。因为在人间,长蕨根总是比较好。于是,她俩挖呀挖,直到手中的棍子捅破了天空,露出一个大洞来。穿过洞袕,她们看到了地面,心里开始抑制不住地想回家。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俩一边挖藏根,一边用雪松的皮搓长绳,直到足够从天上垂到地下。她们把一头固定在天上,一头扔到地下,然后开始往下爬。她们的家人见她俩回来,高兴极了,而四面八方的邻居也都争着来拽拽这根从天空垂下的绳子,拽的人实在太多,绳就断了。
回到人间之后,大姐很快就生了一个儿子,在外出挖蕨根和卡玛斯蒜的时候,她们就把孩子寄放在一位瞎老奶奶赡蜍那里。老奶奶成天都在边干活边唱着古怪动听的歌谣。许多女人到她这里来,听她唱歌,同时也顺道看看小红星神奇的孩子。
后来有一天,邻居大妈发现孩子不见了,摇篮里只有一朽木,老奶奶还在那里咿呀地哼着歌。
全家人和左邻右舍出动所有人折腾了好几个月,也没找到那孩子。俩姐妹便用摇篮里的木头雕了一个孩子,当成被偷去的孩子的弟弟。
许多年过去了。蓝松鸡在一次偶然的飞行中,发现了世界尽头的一片新土地。但要到那个地方去,必须越过一条陡峭的峡谷。蓝松鸡开始有些拿不定主意,后来,她的好奇心驱使着她鼓足勇气,双脚用力在悬崖之间冲了过去,不过悬崖把松鸡的脑袋碰了一下,变得扁扁平平的。
在世界尽头的那片土地上,蓝松鸡看到一问孤伶伶的屋子,里面有一个男人正在石头上磨着箭头。不知何故,蓝松鸡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位过去被人偷走的星星之子。
“我正在找你呢,”松鸡对他说,“你妈妈都为你哭瞎了双眼。”
“我正准备回去呢!”他说:“我打算把我制造的这些东西全部带去。你回去告诉那里的人们,我马上就要到。我要教他们使用各种器具,还要除恶扬善,把人间创造得更美好。你们就叫我创世者好了。”
蓝松鸡回去,把创世者的消息传遍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创世者随后带来弓箭、战槌、篮子、软皮制成的衣服、鞋子和日常生活用品,然后示范给大家如何制作和使用这些东西。
他还带来许多树种、浆果、块根和玉米。他种植各种植物,把大地变得美丽而富饶。他让森林百兽成群,飞鸟结队,水中鱼鲜满塘。他还制作独木舟和渔网,并教会他们如何使用。
在这之前,石头是有生命的,蜜蜂、苍蝇和其他昆虫全都大得惊人。
有一天,创世者来到作恶多端的火魔家里。火魔是那恶火患的罪魁祸首,他总是唱着一首歌:“我是夭火之子,我是烈焰之父!”
这时候,他又开始颈高唱了。随着他的歌声,大火吞噬了他的房子,奔腾的烈焰眼看就要烧到创世者了。他使劲逃脱,但烈焰穷追不舍。没办法,他求石头帮忙。
“不行,”石头说:“我无法救你,我们掉到火里自个儿都会熔化。”
创世者求大树救他。
“不行”,大树说,“掉到火里我们就会被烧死了。”
于是,他跑到河边,求河水救他。
“不行,”河水说,“一遇到火,水都会被蒸发了。”
最后,他看见一条许多人踩过的小路。
“躺在我身上,”小路对他说,“躺在我身上,大火会从你头上走过去的。”
创世者躺了下来,大火果然从他头上过去了。
于是,创世者回到火魔那里,把火魔责骂了一通,火魔把创世者狠狠的嘲弄了一番,但面对满世界的劫灰,火魔再也无肆虐,被创世者碎尸万段,化成各种冰冷的爬虫。创世者命它们永远生活在陰暗潮湿的地方。
接着,创世者剥夺了石头和河水的生命,把它们变成冰冷无情的东西,任人碎裂、饮用,而赋予小路无限延伸的特权,成为未来人类的伙伴,诅咒树林永远被火焚烧。
创世者见他的子民已经七零八落,又担心用混杂着火魔余烬的粘土制成的人会恶性难除,于是,使用玉米粉捏成了一种新的人种,就是印第安人。为了确保新人类不致遭受大的魔性,就让昆虫变小,不那么危险。只有鹤给人类带来不少麻烦,它们在人类涉水过河的时候,常常伸出长长的退把人绊倒。于是,创世者把鹤变成飞禽,让它在水上空盘旋,捕鱼度日。
就这样,创世者在各处安民除魔,教会人们各种农耕和捕猎的本领,教他们计算时间的办法,和演奏各种乐器,教他们用草药治病,还告诉他们怎样才能得到众神的保佑。
一次,他在河边走着,觉得肚子有些饿。就把河里的鲑鱼叫来,放在鱼叉上,准备在火上烤着吃。烤鱼的时候,他睡着了。这时,有个流浪汉过来把鱼偷吃了,在溜走之前,还把鱼油涂在创世者的嘴上。创世者醒来,发现被人耍弄了。便跟踪追寻,看见那家伙在树丛里东张西望。于是创世者把他变成了郊狼柯帝。
他来童年时看护他的老奶奶蟾蜍的小屋,看见一座峭壁,这是他的母亲和小姨在星星王国里用雪松皮编的绳子堆成的。这时候,他抬头望望天空,觉得天太暗了,应该明亮一些。便自己跑到天上变成了太阳,整天在天空运行,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不过白天实在太爇了,黎民百姓受不了。创世者把他那木头雕成的弟弟变成了月亮。
“我是夜间的太阳,”创世者说,“我要找一个姑娘做老婆。不过,她得有本领把我准备好的一个大口袋搬来搬去!”
只有青蛙的女儿有这个本事,她和创世者一起到天上,现在月圆的时候,还看得见月亮里的创世者,青蛙和她背着的大口袋呢。
(二)
洪荒时代,创世者经常会在人间出现,住在北方普吉峡河岸的隆米族印第安人,听说他们的创造者要到他们这儿来。他驾着自行的独木舟在各个岛屿上巡行,教人撒网捕鱼,行医治病,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隆米人就开始准备一个盛大的宴会欢迎他。男人们用套索和网逮野鸭,捕鲑鱼,捉螃蟹;女人们挖蕨根,采浆果,捡贝壳,忙得不亦乐乎。
当时。人们还不会取火。有些食物只能生吃,有些只能放在太阳下烧熟。他们把鲑鱼放在松木锅里,添满水,放在太阳可以直射的地方。大伙儿忙着准备接待创世者的时候,姑娘们就围着木锅,一边跳舞,一边念咒语:“快点开吧,快点开吧!”
在创世者来的那天早晨,他们特别在自己的脸上认真地涂上各种颜色。男人们披上节日的鹿皮长衫。女人们穿上雪松皮织的裙子,插上满头的鲜花。在河岸上铺好苇席,以便创世者踏着它上岸。
大伙儿又把松锅直对着太阳。姑娘围着它不断念着:“胡安克,胡埃斯,古埃尔,快点开吧……”
突然,创世者出现在岸边。他看见了为他铺设的席子,听见了念咒语的声音,也看到了跳舞的姑娘们。于是,他来到姑娘们跳舞的坝子上:
“你们在干什么?孩子们。”他问道。
隆米人的首领说:“我们的姑娘在为你准备可口的食物,我们希望您能和我们一起尝尝。”
创世者感动了。
“我很乐意和你们一起唱歌,为答谢你们的情谊,我要教你们取火。这样,你们就可以不必跳舞,祈祷就可以把食物烤熟了。”
大伙围拢过来,只见创世者拿了一根带小坑的枯木放在地上,坑里放上一些搓碎的松针,然后,又找来一根削尖的硬木棍,把尖头对准小坑,用手掌夹紧,然后飞快地搓动手中的棍子,一缕轻烟升起的时候,松针被点燃了。
后来,创世者从部族里找来一位最强壮的青年,教给他掌握弓箭的技术,叮嘱他打火带给人类。直到今天,在那里的海峡两岸,仍然可以看到创世者曾经留下的足迹。
(三)
身强力壮的魏乔里以替人伐木垦荒为业。
有一次,他发现前一天刚砍倒的树次日清晨又长得好好的,魏乔里心里很不舒服,毕竟有谁会喜欢白费力气呢?
第五天,他决定再把这些树砍倒,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谁知,从他砍过的树桩里走出来一位手持拐杖的老太婆。她就是大地女神和伟大的先知娜克阿维,她主宰着大地上一切动植物的生死凋荣。不过魏乔里哪里会认识她。只见娜克阿维举起拐杖,向四面八方一指,小伙子刚刚砍倒的树木又重新活了过来。魏乔里恍然大悟,砍倒的树为什么会复活了。
他生气地大声嚷嚷着:
“耽误我干活的是你吗?”
“是的,”娜克阿维女神说,“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如果你不听,干了也是白干。”
娜克阿维接着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过不了五天,会有一场大洪水,”她说,“到时候狂风暴雨会呛得你像吃了辣椒一样咳嗽不已。洪水会把邪恶的人和兽都淹死,世界上的一切会从头开始。你得赶紧去做一个带着严密盖子的大木箱。带上五粒玉米种;五粒豆种;五根支架火种的树枝和一条黑狗。”
魏乔里按照女神的吩咐赶紧去作准备。第五天,木箱做好了,小伙子带着女神指定的一切物什爬进箱子里,在女神的帮助下把盖子盖严,还按她所说的,用树脂把所有缝隙都涂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小孔透气。
狂风暴雨降临了,娜克阿维坐在箱子上面,一只莫可鹦鹉站在女神的肩膀上。箱子往南方整整漂流了一年,然后转向北方,第三年转向西方,第四年到了东方,第五年逆流而上。大地上洪水滔天。又过了一年,水才开始退去。这时,箱子在离圣卡特林娜不远的一座山顶上停住了。直到如今这箱子还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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