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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全集

_82 鲁迅(现代)
  〔4〕 鼓吹什么“捕蝇” 当时北京有些团体和学校提倡捕蝇活动,有的举办捕蝇比
赛会,有的出资以发动贫苦小孩捕蝇出卖。
  〔5〕 《茶香室丛钞》 俞樾所著笔记,共四集,一○六卷。俞樾(1821—19
07),字荫甫,号曲园,浙江德清人,清代学者。
  〔6〕 《水浒传》 长篇小说,明代施耐庵著。
  〔7〕 洪迈(1123—1202) 字景庐,鄱阳(今江西波阳)人,宋代文学家
。《夷坚甲志》,是他所著的笔记小说,原为正集、支案、三集、四集,共四二○卷;现在
留传下来的,以张元济校辑本二○六卷为较完善。这里所引的一条,出正集甲志第十四卷。
  〔8〕 庄季裕 名绰,字季裕,宋代山西清源(今属清徐)人。
  《鸡肋编》,是他所著的笔记,内容多述轶闻旧事,凡三卷。这里所引的一条,出于该
书卷中。
  〔9〕 来孙 玄孙的儿子。自本身下数为第六代。
  〔10〕 《涵芬楼秘笈》 商务印书馆编印的一套丛书,共出十集。
  涵芬楼,商务印书馆存放善本图书的藏书楼名。金侃,字亦陶,苏州人,清代藏书家。
  〔11〕 空六 即陈廷,陕西雩阝县(今户县)人,北京大学毕业。当时任北京世
界语专门学校教务主任。
  〔12〕 蚩尤 我国古代传说中的九黎族酋长。《史记·五帝本纪》:“蚩尤作乱,
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一九二六年六月,
北洋军阀吴佩孚为了宣传“讨赤”,曾经在北京怀仁堂的一次宴会上发表谬论说:“赤化之
源,为黄帝时之蚩尤,以蚩赤同音,蚩尤即赤化之祖。”(据《向导》周报第一六一期“寸
铁”栏)
  〔13〕 “超然象外” 语出唐代司空图《诗品》:“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原意
是形容诗歌的“雄浑”的风格,这里是对人生社会漠不关心的意思。
  〔14〕 张之江 河北盐山人,国民军将领之一,当时任西北边防督办。关于他的《
整顿学风电》,参看本卷第271页注〔7〕。
  〔15〕 丁文江(1887—1936) 字在君,江苏泰兴人,地质学家,政学系
政客。一九二六年四月,孙传芳任命他为淞沪商埠总办;五月二十八日,他在上海各团体欢
迎会上发表演说,其中有“鄙人为一书呆子,一大傻子,决不以做官而改变其面目”等语。
(见一九二六年五月二十九日上海《新闻报》)
  〔16〕 一九二六年六月十九日,复旦通信社记者访问英国庚款委员会华方委员胡适
,就英国退还庚款用途提出问题。记者问:“庚款用途已否决定?”胡答:“已经决定。”
又问:“决定系作何项用途?”胡答:
  “此时不能宣布。”又问:“究竟于中国有无利益?”胡答:“以余个人之观察,甚觉
满意。”等等。(见一九二六年六月二十日北京《晨报》)
  〔17〕 牛荣声 事迹不详。他在《现代评论》第三卷第七十八期(一九二六年六月
五日)发表《“开倒车”》一文,为反动派的言行作辩护,其中说:“今人说某人是‘开倒
车’,某事是‘开倒车’,并不见得某人便真腐败,守旧,某事便真不合现代的潮流。也许
是因为说话的人有了主观的偏见,也许是他太急进,也许是他的见解根本错误。即如现在急
进派骂稳健派为‘开倒车’,照他们的主张,必须把知识阶级打倒,把一切社会制度根本推
翻,方不是‘开倒车’。”
  〔18〕 孙传芳(1885—1935) 字馨远,山东历城人,北洋直系军阀。曾
任浙江督军,一九二六年夏他盘踞苏浙等地时,曾下令禁止上海美术专门学校西洋画系用模
特儿,并一再写信给该校校长刘海粟,以为模特儿有违中国的“衣冠礼教”,必须严禁。如
他在六月三日的一封信中说:“生人模型,东西洋固有此式,惟中国则素重礼教,四千年前
,轩辕衣裳而治,即以裸裎袒裼为鄙野。……模特儿止为西洋画这一端,是西洋画之范围必
不以缺此一端而有所不足,……亦何必求全召毁,俾淫画淫剧易于附会。”(见一九二六年
六月十日上海《新闻报》)
  〔19〕 亚伯拉罕 (Abraham) 犹太族的始祖,约当公元前二千年自迦勒
底迁居迦南(见《旧约·创世记》)。这里所说黄帝即亚伯拉罕的考据,是日本佐佐木照山
在一篇关于《穆天子传》的文章中所发的怪论。
  〔20〕 《从小说看来的支那民族性》 一九二六年四月东京聚芳阁出版,是一本诬
蔑中国民族的书。
  〔21〕 Smith 斯密斯(1845—1932),美国传教士,曾居留中国五
十余年。他所著的《中国人气质》一书,有日本爱江保译本,一八九六年东京博文馆出版。
  〔22〕 都介涅夫(W.c.TypKSZST,1818—1883) 通译屠格涅夫,?砉骷摇U饫锸侵杆某て∷怠陡赣胱印分械陌驮宸蚶嘈偷娜宋铩?
  〔28〕 品青 即王品青。参看本卷第193页注〔12〕。
  〔24〕 《闾邱辨囿》 丛书名。清代顾嗣立辑,共收书十种。
  〔25〕 “马厂誓师再造共和纪念” 一九一七年七月张勋扶持溥仪复辟,事前曾得
到段祺瑞的默契。段祺瑞原想利用张勋来解散国会,推倒总统黎元洪;但复辟事起,全国人
民一致反对,他便转而以拥护共和为名,于七月三日在天津西南面的马厂誓师,出兵讨伐张
勋。张勋失败后,北洋政府曾规定这天为“马厂誓师再造共和纪念日”。
  〔26〕 《现代评论》第三卷第七十一、七十二期(一九二六年四月十七日、二十四
日)刊载陈西滢所作《闲话》,列举他认为是“中国新出有价值的书”共十一种,其中举《
玉君》为长篇小说的代表说:
  “要是没有杨振声先生的《玉君》,我们简直可以说没有长篇小说。”
  《玉君》,现代社文艺丛书之一,一九二五年出版。
  〔27〕 “八珍” 用八种烹调方法制成的食品。据《礼记·内则》,“八珍”的名
目是:“淳熬、淳母、炮、"F珍、渍、熬、糁、肝碾。”
  〔28〕 《酉阳杂俎》 段成式著,二十卷,续集十卷。内容多记秘书异事,为唐代
笔记小说中最著名的一种;御赐菜帐见卷一《忠志》篇。段成式(?—863),字柯古,
齐州临淄(今山东临淄)人,唐代文学家。
  〔29〕 《随园食单》 袁枚著,四卷。袁权(1716—1798),字子才,浙
江钱塘(今杭州)人,清代诗人。曾任江苏溧水、江浦、江宁等县知县,退职后筑随园于江
宁城西小仓山,故又号随园。
  〔30〕 《饮馔正要》 应作《饥膳正要》,元代和斯辉著,三卷。
  和斯辉在元仁宗延音间(1314—1320)曾任饮膳太医,该书的内容便是记载关
于饮膳卫生和育婴妊娠等的知识。
  〔31〕 《膳夫经手录》 唐代杨煜著,四卷。书成于唐宣宗大中十年(1056)
。杨煜(《新唐书》作阳晔),曾任巢县县令。
  〔32〕 威廉士(S.W.Williams,1812—1884)美国传教士,
曾在美国驻华领事馆任职。《中国》一书出版于一八七九年。
  〔33〕 “纣虽不善,不如是之甚也。”语出《论语·子张》:(子贡曰)“纣之不
善,不如是之甚也。”纣,商代最后一个君主。
  〔34〕 “会稽竹箭” 语出《尔雅·释地》:“东南之美者,有会稽之竹箭焉。”
  〔35〕 肉苁蓉 一年生寄生草本植物,茎肉质,高尺余,形如短柱。李时珍《本草
纲目》说:“此物补而不峻,故有从容之号,从容,和缓之貌。”
  〔36〕 《留东外史》 不肖生(向恺然)著。是一部描写清末我国留日学生生活的
类似“黑幕小说”的作品。
  〔37〕 《嘉泰会稽志》 宋代施宿著,二十卷。宋宁宗嘉泰元年(1201)完成
,故名。一九二六年夏绍兴周肇祥等据清嘉庆间采鞠轩刊本影印。施宿,字武子,浙江吴兴
人,曾任绍兴府通判。
  〔38〕 乔峰 周建人,字乔峰,鲁迅的三弟,生物学家。曾任商务印书馆编辑。译
有达尔文《种的起源》、生物学论文选集《进化与退化》;著有《生物进化浅说》、《略讲
关于鲁迅的事情》等。
  〔39〕 丛芜 韦丛芜(1905—1978),安徽霍丘人,未名社成员。
  布宁(W.\.UdZPZ,1870—1953),又译蒲宁,俄国小说家。十月革命后侨?庸猓笏烙诎屠琛?
  〔40〕 强汝询(1824—1894) 字荛叔,江苏溧阳人,清咸丰举人。著有
《求益斋文集》。他在《佩雅堂书目小说类序》中说,做小说是“敝神劳思,取媚流俗,甘
为识者所耻笑,甚矣其不自重也!……
  魏晋以来小说,传世既久,余家亦间有之,其辞或稍雅驯,姑列于目;而论其失,以为
后戒焉。”参看《小说旧闻钞·禁黜》。
  〔41〕 关岳 指关羽和岳飞。过去封建统治者把他们作为忠义的化身,建立专祠奉
祀。民国三年(1914),袁世凯政府下令以关羽、岳飞合祀。以后,北洋政府也不断地
祭祀关岳。
  〔42〕 中央公园 今北京中山公园。
  〔43〕 寿山 齐寿山(1881—1965),名宗颐,河北高阳人,德国柏林大
学毕业,曾任北洋政府教育部佥事、视学。
  〔44〕 《小约翰》 长篇童话,荷兰望·蔼覃著。鲁迅译本收入《未名丛刊》,一
九二八年一月出版。
马上日记之二〔1〕
    七月七日
  晴。
  每日的阴晴,实在写得自己也有些不耐烦了,从此想不写。好在北京的天气,大概总是
晴的时候多;如果是梅雨期内,那就上午晴,午后阴,下午大雨一阵,听到泥墙倒塌声。
  不写也罢,又好在我这日记,将来决不会有气象学家拿去做参考资料的。
  上午访素园〔2〕,谈谈闲天,他说俄国有名的文学者毕力涅克〔3〕(Boris 
Piliniak)上月已经到过北京,现在是走了。
  我单知道他曾到日本,却不知道他也到中国来。
  这两年中,就我所听到的而言,有名的文学家来到中国的有四个。第一个自然是那最有
名的泰戈尔即“竺震旦”〔4〕,可惜被戴印度帽子的震旦人弄得一榻胡涂,终于莫名其妙
而去;后来病倒在意大利,还电召震旦“诗哲”前往,然而也不知道“后事如何”。现在听
说又有人要将甘地〔5〕扛到中国来了,这坚苦卓绝的伟人,只在印度能生,在英国治下的
印度能活的伟人,又要在震旦印下他伟大的足迹。但当他精光的脚还未踏着华土时,恐怕乌
云已在出岫了。
  其次是西班牙的伊本纳兹〔6〕(Blasco Ibaen~ez),中国倒也早有?松芙楣坏迸氛绞保歉叱死喟褪澜缰饕宓模咏衲耆逃匣岬囊榘缚蠢矗
翟诤懿皇室擞谥泄比凰膊焕硭蛭颐堑慕逃乙岢褡逯饕辶恕玻贰场?
  还有两个都是俄国人。一个是斯吉泰烈支〔8〕(Skitalez),一个就是毕力
涅克。两个都是假名字。斯吉泰烈支是流亡在外的。毕力涅克却是苏联的作家,但据他自传
,从革命的第一年起,就为着买面包粉忙了一年多。以后,便做小说,还吸过鱼油,这种生
活,在中国大概便是整日叫穷的文学家也未必梦想到。
  他的名字,任国桢君辑译的《苏俄的文艺论战》〔9〕里是出现过的,作品的译本却一
点也没有。日本有一本《伊凡和马理》(《Ivan and Maria》),格式很特
别,单是这一点,在中国的眼睛——中庸的眼睛——里就看不惯。文法有些欧化,有些人尚
且如同眼睛里著了玻璃粉,何况体式更奇于欧化。悄悄地自来自去,实在要算是造化的。
  还有,在中国,姓名仅仅一见于《苏俄的文艺论战》里的里培进司基(U.Libed
insky),日本却也有他的小说译出了,名曰《一周间》〔10〕。他们的介绍之速而
且多实在可骇。我们的武人以他们的武人为祖师,我们的文人却毫不学他们文人的榜样,这
就可预卜中国将来一定比日本太平。
  但据《伊凡和马理》的译者尾濑敬止〔11〕氏说,则作者的意思,是以为“频果的花
,在旧院落中也开放,大地存在间,总是开放”的。那么,他还是不免于念旧。然而他眼见
,身历了革命了,知道这里面有破坏,有流血,有矛盾,但也并非无创造,所以他决没有绝
望之心。这正是革命时代的活着的人的心。诗人勃洛克〔12〕(Alexander B
lock)也如此。他们自然是苏联的诗人,但若用了纯马克斯流的眼光来批评,当然也还
是很有可议的处所。不过我觉得托罗兹基〔13〕(Trotsky)的文艺批评,倒还不
至于如此森严。
  可惜我还没有看过他们最新的作者的作品《一周间》。
  革命时代总要有许多文艺家萎黄,有许多文艺家向新的山崩地塌般的大波冲进去,乃仍
被吞没,或者受伤。被吞没的消灭了;受伤的生活着,开拓着自己的生活,唱着苦痛和愉悦
之歌。待到这些逝去了,于是现出一个较新的新时代,产出更新的文艺来。
  中国自民元革命以来,所谓文艺家,没有萎黄的,也没有受伤的,自然更没有消灭,也
没有苦痛和愉悦之歌。这就是因为没有新的山崩地塌般的大波,也就是因为没有革命。
  上午,往伊东医士寓去补牙,等在客厅里,有些无聊。四壁只挂着一幅织出的画和两副
对,一副是江朝宗的,一副是王芝祥的。署名之下,各有两颗印,一颗是姓名,一颗是头衔
;江的是“迪威将军”,王的是“佛门弟子”。〔14〕午后,密斯高来,适值毫无点心,
只得将宝藏着的搽嘴角生疮有效的柿霜糖装在碟子里拿出去。我时常有点心,有客来便请他
吃点心;最初是“密斯”和“密斯得”〔15〕一视同仁,但密斯得有时委实利害,往往吃
得很彻底,一个不留,我自己倒反有“向隅”〔16〕之感。如果想吃,又须出去买来。于
是很有戒心了,只得改变方针,有万不得已时,则以落花生代之。
  这一著很有效,总是吃得不多,既然吃不多,我便开始敦劝了,有时竟劝得怕吃落花生
如织芳之流,至于因此逡巡逃走。
  从去年夏天发明了这一种花生政策以后,至今还在继续厉行。
  但密斯们却不在此限,她们的胃似乎比他们要小五分之四,或者消化力要弱到十分之八
,很小的一个点心,也大抵要留下一半,倘是一片糖,就剩下一角。拿出来陈列片时,吃去
一点,于我的损失是极微的,“何必改作”〔17〕?
  密斯高是很少来的客人,有点难于执行花生政策。恰巧又没有别的点心,只好献出柿霜
糖去了。这是远道携来的名糖,当然可以见得郑重。
  我想,这糖不大普通,应该先说明来源和功用。但是,密斯高却已经一目了然了。她说
:这是出在河南汜水县的;用柿霜做成。颜色最好是深黄;倘是淡黄,那便不是纯柿霜。这
很凉,如果嘴角这些地方生疮的时候,便含着,使它渐渐从嘴角流出,疮就好了。
  她比我耳食所得的知道得更清楚,我只好不作声,而且这时才记起她是河南人。请河南
人吃几片柿霜糖,正如请我喝一小杯黄酒一样,真可谓“其愚不可及也”。
  茭白的心里有黑点的,我们那里称为灰茭,虽是乡下人也不愿意吃,北京却用在大酒席
上。卷心白菜在北京论斤论车地卖,一到南边,便根上系着绳,倒挂在水果铺子的门前了,
买时论两,或者半株,用处是放在阔气的火锅中,或者给鱼翅垫底。但假如有谁在北京特地
请我吃灰茭,或北京人到南边时请他吃煮白菜,则即使不至于称为“笨伯”,也未免有些乖
张罢。
  但密斯高居然吃了一片,也许是聊以敷衍主人的面子的。
  到晚上我空口坐着,想:这应该请河南以外的别省人吃的,一面想,一面吃,不料这样
就吃完了。
  凡物总是以希为贵。假如在欧美留学,毕业论文最好是讲李太白,杨朱〔18〕,张三
;研究萧伯讷,威尔士〔19〕就不大妥当,何况但丁〔20〕之类。《但丁传》的作者跋
忒莱尔〔21〕(A.J.Butler)就说关于但丁的文献实在看不完。待到回了中国
,可就可以讲讲萧伯讷,威尔士,甚而至于莎士比亚了。〔22〕何年何月自己曾在曼殊斐
儿〔23〕墓前痛哭,何月何日何时曾在何处和法兰斯点头,他还拍着自己的肩头说道:你
将来要有些像我的,至于“四书”“五经”之类,在本地似乎究以少谈为是。
  虽然夹些“流言”在内,也未必便于“学理和事实”有妨。
  〔1〕 本篇最初连续发表于一九二六年七月十九日、二十三日《世界日报副刊》。
  〔2〕 素园 韦素园(1902—1932),安徽霍丘人,未名社成员。
  北京大学毕业。译有果戈理小说《外套》、俄国短篇小说集《最后的光芒》、北欧诗歌
小品集《黄花集》等。参看《且介亭杂文·忆韦素园君》。
  〔3〕 毕力涅克(U.\.]PLMZfO,1894—1941) 又译皮涅克,俄国十月?锩蟮摹巴啡恕弊骷摇R痪哦晗脑次夜诒本⑸虾5鹊刈鞫唐谟卫?
  〔4〕 泰戈尔(R.Tagore,1861—1941) 印度诗人。一九二四年
四月间曾来我国。“竺震旦”是他在中国度六十四岁生日时梁启超给他起的中国名字。我国
古代称印度为天竺,简称竺国;那时印度一带僧人初入中国,多用“竺”字冠其名。震旦是
古代印度人对中国的称呼。
  〔5〕 甘地(M.Gandhi,1869—1948)印度民族独立运动领袖。
  他主张“非暴力抵抗”。在领导印度独立运动中,屡被英国殖民主义者监禁,他在狱中
便以绝食作为斗争的手段。
  〔6〕 伊本纳兹(1867—1928) 通译伊巴涅兹,西班牙作家、共和党的领
导人。参看本卷第545页注〔4〕。一九二四年春曾随美国的一个世界游历团来我国游历

  〔7〕 据上海《教育杂志》第十七卷第十二号(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日)和第十八
卷第一号(一九二六年一月二十日)记载,第十一届全国省教育会联合会于一九二五年十月
在湖南长沙召开。会上通过“今后教育官注意民族主义案”,其办法是:“(一)历史教科
书,应多采取吾国民族光荣历史,及说明今日民族衰弱之原因。(二)公民教育应以民族自
决为对外唯一目的。(三)社会教育,宜对于一般平民提倡民族主义,以养成独立自主之公
民。(四)儿童教育多采用国耻图画国耻故事,以引起其爱国家爱种族之观念。”
  〔8〕 斯吉泰烈支(C.J.cOPHRLS_,1868—1941)俄国小说家。
  十月革命时逃亡国外,一九三○年回国。著有《契尔诺夫一家》等。
  〔9〕 任国桢(1898—1931) 字子卿,辽宁安东(今丹东)人,北京大学
俄文专修科毕业。《苏俄的文艺论战》,是他选译当时苏俄杂志中的不同派别的四篇文艺论
文编辑而成;为鲁迅主编的《未名丛刊》之一,一九二五年八月北京北新书局出版。
  〔10〕 里培进司基(g.C.BPhSFPZGOPI,1898—1959)苏联作家。《一?芗洹罚撬栊此樟谡降闹衅∷怠?
  〔11〕 尾濑敬止(1889—1952) 日本翻译家。曾任东京《朝日新闻》和
《俄罗斯新闻》的记者,生平致力于介绍、翻译俄国文学。
  〔12〕 勃洛克(A.A.ULEO,1880—1921)苏联诗人。早期为俄国象征
派诗人;后受一九○五年革命影响,开始接触现实。十月革命时倾向革命。著有《俄罗斯颂
》、《十二个》等。
  〔13〕 托罗兹基(B.i.DNEFOPI,1879—1940)通译托洛茨基,早年参?庸砉锩硕T谑赂锩泻退斩沓跗谠渭恿斓蓟亍R痪哦吣暌蚍炊运瘴U
ū涣玻ú迹┛龅常痪哦拍瓯磺鸪龉痪潘摹鹉晁烙谀鞲纭?
  〔14〕 江朝宗、王芝祥都是当时的军阀、官僚。江朝宗曾参加一九一七年张勋复辟
活动;失败后,他在同一年内却得到北洋政府“迪威将军”的头衔。王芝祥曾用佛教慈善团
体名义组织世界红典字会,自任会长。
  〔15〕 “密斯” 英语Miss的音译,意为小姐。“密斯得”,英语Miste
r的音译,意为先生。
  〔16〕 “向隅” 见汉代刘向《说苑·贵德》:“古人于天下,譬一堂之上;今有
满堂饮酒者,有一人独索然向隅而泣,则一堂之人皆不乐矣。”后来用以比喻得不到平等的
待遇。
  〔17〕 “何必改作” 语见《论语·先进》:“仍旧贯,如之何?
  何必改作?”
  〔18〕 李太白(701—762)李白,字太白,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
后迁居绵州昌隆(今四川江油),唐代诗人。杨朱,战国时魏国人,思想家。
  〔19〕 威尔士(H.G.Wells,1866—1946)通泽威尔斯,英国著
作家。著有《世界史纲》科学幻想小说《时间机器》、《隐身人》等。
  〔20〕 但丁(Dante Alighieri,1265—1321)意大利诗
人,主要作品有《神曲》等。
  〔21〕 跋忒莱尔(1844—1910)英国作家,但丁的研究者。著有《但丁及
其时代》等。曾译《神曲》为英文,并加注释。
  〔22〕 陈西滢在《现代评论》第一卷第十八期(一九二五年四月十一日)《中山先
生大殡给我的感想》一文里,说他和章士钊于一九二一年夏曾在英国访问威尔士和萧伯纳;
章士钊在《甲寅》周刊第一卷第二号(一九二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孤桐杂记》里,又将陈
西滢的这一段文字改写为文言。此外,陈西滢在其他文章中还常谈到威尔士、萧伯纳和莎士
比亚等以自炫。
  〔23〕 曼殊斐儿(K.Mansfield,1888—1923) 通译曼斯菲
尔德,英国女作家,著有小说《幸福》、《鸽巢》等。徐志摩翻译过她的作品。他在《自剖
集·欧游漫记》中,说他上过曼殊斐儿的坟:“我这次到欧洲来倒像是专做清明来的;我不
仅上知名的或与我有关系的坟,……在枫丹薄罗上曼殊斐儿的坟……”又陈西滢曾在《现代
评论》上一再谈到法朗士,徐志摩也“夸奖”他学法朗士的文章已经“有根”了。
记 “发 薪”〔1〕
  下午,在中央公园里和C君做点小工作〔2〕,突然得到一位好意的老同事的警报,说
,部里今天发给薪水了,计三成;但必须本人亲身去领,而且须在三天以内。
  否则?
  否则怎样,他却没有说。但这是“洞若观火”的,否则,就不给。
  只要有银钱在手里经过,即使并非檀越〔3〕的布施,人是也总爱逞逞威风的,要不然
,他们也许要觉到自己的无聊,渺小。明明有物品去抵押,当铺却用这样的势利脸和高柜台
;明明用银元去换铜元,钱摊却帖着“收买现洋”的纸条,隐然以“买主”自命。钱票当然
应该可以到负责的地方去换现钱,而有时却规定了极短的时间,还要领签,排班,等候,受
气;军警督压着,手里还有国粹的皮鞭。
  不听话么?不但不得钱,而且要打了!
  我曾经说过,中华民国的官,都是平民出身,并非特别种族。虽然高尚的文人学士或新
闻记者们将他们看作异类,以为比自己格外奇怪,可鄙可嗤;然而从我这几年的经验看来,
却委实不很特别,一切脾气,却与普通的同胞差不多,所以一到经手银钱的时候,也还是照
例有一点借此威风一下的嗜好。
  “亲领”问题的历史,是起源颇古的,中华民国十一年,就因此引起过方玄绰〔4〕的
牢骚,我便将这写了一篇《端午节》。
  但历史虽说如同螺旋,却究竟并非印板,所以今之与昔,也还是小有不同。在昔盛世,
主张“亲领”的是“索薪会”——呜呼,这些专门名词,恕我不暇一一解释了,而且纸张也
可惜。——的骁将,昼夜奔走,向国务院呼号,向财政部坐讨,一旦到手,对于没有一同去
索的人的无功受禄,心有不甘,用此给吃一点小苦头的。其意若曰,这钱是我们讨来的,就
同我们的一样;你要,必得到这里来领布施。你看施衣施粥,有施主亲自送到受惠者的家里
去的么?
  然而那是盛世的事。现在是无论怎么“索”,早已一文也不给了,如果偶然“发薪”,
那是意外的上头的嘉惠,和什么“索”丝毫无关。不过临时发布“亲领”命令的施主却还有
,只是已非善于索薪的骁将,而是天天“画到”,未曾另谋生活的“不贰之臣”了。所以,
先前的“亲领”是对于没有同去索薪的人们的罚,现在的“亲领”是对于不能空着肚子,天
天到部的人们的罚。
  但这不过是一个大意,此外的事,倘非身临其境,实在有些说不清。譬如一碗酸辣汤,
耳闻口讲的,总不如亲自呷一口的明白。近来有几个心怀叵测的名人间接忠告我,说我去年
作文,专和几个人闹意见,不再论及文学艺术,天下国家.是可惜的。殊不知我近来倒是明
白了,身历其境的小事,尚且参不透,说不清,更何况那些高尚伟大,不甚了然的事业?我
现在只能说说较为切己的私事,至于冠冕堂皇如所谓“公理”之类,就让公理专家去消遣罢

  总之,我以为现在的“亲领”主张家,已颇不如先前了,这就是“孤桐先生”之所谓“
每况愈下”。而且便是空牢骚如方玄绰者,似乎也已经很寥寥了。
  “去!”我一得警报,便走出公园,跳上车,径奔衙门去。
  一进门,巡警就给我一个立正举手的敬礼,可见做官要做得较大,虽然阔别多日,他们
也还是认识的。到里面,不见什么人,因为办公时间已经改在上午,大概都已亲领了回家了
。觅得一位听差,问明了“亲领”的规则,是先到会计科去取得条子,然后拿了这条子,到
花厅里去领钱。
  就到会计科,一个部员看了一看我的脸,便翻出条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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