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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全集

_187 鲁迅(现代)
艺术论鲁 迅
  文学及艺术之技术的革命陈望道
艺术简论陈望道
社会意识学大纲陈望道
宿莽茅 盾
野蔷薇茅 盾
韦护丁 玲
现代欧洲的艺术冯雪峰
  艺术社会学底任务及问题冯雪峰
水沫文艺与批评鲁 迅
文艺政策鲁 迅
银铃蓬 子
文学评论冯雪峰
流冰冯雪峰
艺术之社会的基础冯雪峰
艺术与社会生活冯雪峰
往何处去胡也频
伟大的恋爱周起应
天马鲁迅自选集鲁 迅
苏联短篇小说集楼建南
茅盾自选集茅 盾
北新而已集鲁 迅
三闲集鲁 迅
伪自由书鲁 迅
文学概论潘梓年
处女的心蓬 子
旧时代之死柔 石
新俄的戏剧与跳舞冯雪峰
一周间蒋光慈
冲出云围的月亮蒋光慈
合众二心集鲁 迅
劳动的音乐钱杏邨
亚东义冢蒋光慈
少年飘泊者蒋光慈
鸭绿江上蒋光慈
纪念碑蒋光慈
百花亭畔高语罕
白话书信高语罕
两个女性华 汉
转变洪灵菲
文艺安特列夫评传钱杏邨
光明青年创作辞典钱杏邨
暗云〔7〕王独清
  泰东现代中国文学作家钱杏邨
枳花集冯雪峰
俄国文学概论蒋光慈
前线洪灵菲
中华咖啡店之一夜田 汉
日本现代剧选田 汉
一个女人丁 玲
一幕悲剧的写实胡也频
开明苏俄文学理论陈望道
春蚕茅 盾
虹茅 盾
蚀茅 盾
三人行茅 盾
子夜茅 盾
在黑暗中丁 玲
鬼与人心胡也频
民智美术概论陈望道
乐华世界文学史余慕陶
中外文学家辞典顾凤城
独清自选集王独清
文艺社会科学问答顾凤城
儿童穷儿苦狗记楼建南
良友苏联童话集楼建南
商务希望柔 石
一个人的诞生丁 玲
圣徒胡也频
新中国水丁 玲
华通别人的幸福胡也频
乐华黎明之前龚冰庐
  中学生中学生文艺辞典顾凤城
  出版界不过是借书籍以贸利的人们,只问销路,不管内
  容,存心“反动”的是很少的,所以这请愿颇有了好结果,为“体恤商艰”起见,竟解
禁了三十七种,应加删改,才准发行的是二十二种,其余的还是“禁止”和“暂缓发售”。
这中央的批答和改定的书目,见于《出版消息》〔8〕第三十三期(四月
一日出版)——
  中国国民党上海特别市执行委员会批答执字第一五九二

  (呈为奉令禁毁大宗刊物附奉说明书恳请转函中宣
  会重行审核从轻处置以恤商艰由)
呈件均悉查此案业准
  中央宣传委员会公函并决定办法五项一、平林泰子集等三十种早经分别查禁有案应切实
执行前令严予禁毁以绝流传二、政治经济学批判等三十种内容宣传普罗文艺或挑拨阶级斗争
或诋毁党国当局应予禁止发售三、浮士德与城等三十一种或系介绍普罗文学理论或系新俄作
品或含有不正确意识者颇有宣传反动嫌疑在剿匪严重时期内应暂禁发售四、创造十年等二十
二种内容间有词句不妥或一篇一段不妥应删改或抽去后方准发售五、圣徒等三十七种或系恋
爱小说或系革命以前作品内容均尚无碍对于此三十七种书籍之禁令准予暂缓执行用特分别开
列各项书名单函达查照转饬遵照等由合仰该书店等遵照中央决定各点并单开各种刊物分别缴
毁停售具报毋再延误是
为至要件存此批
    “附抄发各项书名单一份”
  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三月二十日
常务委员 吴醒亚
潘公展
童行白
    先后查禁有案之书目(略)
  这样子,大批禁毁书籍的案件总算告一段落,书店也不再开口了。
  然而还剩着困难的问题:书店是不能不陆续印行新书和杂志的,所以还是永远有陆续被
扣留,查禁,甚而至于封门的危险。这危险,首先于店主有亏,那就当然要有补救的办法。
不多久,出版界就有了一种风闻——真只是一种隐约的
风闻——
  不知道何月何日,党官,店主和他的编辑,开了一个会议,讨论善后的方法。着重的是
在新的书籍杂志出版,要怎样才可以免于禁止。听说这时就有一位杂志编辑先生某甲〔9〕
,献议先将原稿送给官厅,待到经过检查,得了许可,这才付印。文字固然决不会“反动”
了,而店主的血本也得保全,真所谓公私兼利。别的编辑们好像也无人反对,这提议完全通
过了。散出的时候,某甲之友也是编辑先生的某乙,很感动的向或一书店代表道:“他牺牲
了个人,总算保全了一种杂志!”
  “他”者,某甲先生也;推某乙先生的意思,大约是以为这种献策,颇于名誉有些损害
的。其实这不过是神经衰弱的忧虑。即使没有某甲先生的献策,检查书报是总要实行的,不
过用了别一种缘由来开始,况且这献策在当时,人们不敢纵谈,报章不敢记载,大家都认某
甲先生为功臣,于是也就是虎须,谁也不敢捋。所以至多不过交头接耳,局外人知道的就很
少,——于名誉无关。
  总而言之,不知何年何月,“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
  到底在上海出现了,于是每本出版物上,就有了一行“中宣会图书杂志审委会审查证…
…字第……号”字样,说明着该抽去的已经抽去,该删改的已经删改,并且保证着发卖的安
全——不过也并不完全有效,例如我那《二心集》被删剩的东西,书店改名《拾零集》〔1
0〕,是经过检查的,但在杭州仍被没收。这种乱七八遭,自然是普通现象,并不足怪,但
我想,也许是还带着一点私仇,因为杭州省党部的有力人物,久已是复旦大学毕业生许绍棣
〔11〕老爷之流,而当《语丝》登载攻击复旦大学的来函时,我正是编辑,开罪不少。为
了自由大同盟而呈请中央通缉“堕落文人鲁迅”,也是浙江省党部发起的,但至今还没有呈
请发掘祖坟,总算党恩高厚。
  至于审查员,我疑心很有些“文学家”,倘不,就不能做得这么令人佩服。自然,有时
也删禁得令人莫名其妙,我以为这大概是在示威,示威的脾气,是虽是文学家也很难脱体的
,而且这也不算是恶德。还有一个原因,则恐怕是在饭碗。
  要吃饭也决不能算是恶德,但吃饭,审查的文学家和被审查的文学家却一样的艰难,他
们也有竞争者,在看漏洞,一不小心便会被抢去了饭碗,所以必须常常有成绩,就是不断的
禁,删,禁,删,第三个禁,删。我初到上海的时候,曾经看见一个西洋人从旅馆里出来,
几辆洋车便向他飞奔而去,他坐了一辆,走了。这时忽然来了一位巡捕,便向拉不到客的车
夫的头上敲了一棒,撕下他车上的照会。我知道这是车夫犯了罪的意思,然而不明白为什么
拉不到客就犯了罪,因为西洋人只有一个,当然只能坐一辆,他也并没有争。后来幸蒙一位
老上海告诉我,说巡捕是每月总得捉多少犯人的,要不然,就算他懒惰,于饭碗颇有碍。真
犯罪的不易得,就只好这么创作了。我以为审查官的有时审得古里古怪,总要在稿子上打几
条红杠子,恐怕也是这缘故。倘使真的这样,那么,他们虽然一定要把我的“契诃夫选集”
〔12〕做成“残山剩水”,我也还是谅解的。
  这审查办得很起劲,据报上说,官民一致满意了。九月二十五日的《中华日报》云——
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会工作紧张
  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自在沪成立以来、迄今
  四阅月、审查各种杂志书籍、共计有五百余种之多、平均每日每一工作人员审查字、在
十万以上、审查手续、异常迅速、虽洋洋巨著、至多不过二天、故出版界咸认为有意想不到
之快、予以便利不少、至该会审查标准、如非对党对政府绝对显明不利之文字、请其删改外
、余均一秉大公、无私毫偏袒、故数月来相安无事、过去出版界、因无审查机关、往往出书
以后、受到扣留或查禁之事、自审查会成立后、此种事件、已不再发生矣、闻中央方面、以
该会工作成绩优良、而出版界又甚需要此种组织、有增加内部工作人员计划、以便利审查工
作云、如此善政,行了还不到一年,不料竟出了《新生》的《闲话皇帝》事件。大约是受了
日本领事的警告罢,那雷厉风行的办法,比对于“反动文字”还要严:立刻该报禁售,该社
封门,编辑者杜重远〔13〕已经自认该稿未经审查,判处徒刑,不准上诉的了,却又革掉
了七位审查官,一面又往书店里大搜涉及日本的旧书,墙壁上贴满了“敦睦邦交”的告示。
出版家也显出孤苦零丁模样,据说:这“一秉大公”的“中央宣传部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
不见了,拿了稿子,竟走投无路。
  那么,不是还我自由,飘飘然了么?并不是的。未有此会以前,出版家倒还有一点自己
的脊梁,但已有此会而不见之后,却真觉得有些摇摇摆摆。大抵的农民,都能够自己过活,
然而奥国和俄国解放农奴时,他们中的有些人,却哭起来了,因为失了依靠,不知道自己怎
么过活。况且我们的出版家并非单是“失了依靠”,乃是遇到恢复了某甲先生献策以前的状
态,又会扣留,查禁,封门,危险得很。而且除怕被指为“反动文字”以外,又得怕违反“
敦睦邦交令”了。已被“训”成软骨症的出版界,又加上了一副重担,当局对于内交,又未
必肯怎么“敦睦”,而“礼让为国”,也急于“体恤商艰”,所以我想,自有“审查会”而
又不见之后,出版界的一大部份,倒真的成了孤哀子了。
  所以现在的书报,倘不是先行接洽,特准激昂,就只好一味含胡,但求无过,除此之外
,是依然会有先前一样的危险,挨到木棍,撕去照会的。
  评论者倘不了解以上的大略,就不能批评近三年来的文坛。即使批评了,也很难中肯。
  我在这一年中,日报上并没有投稿。凡是发表的,自然是含胡的居多。这是带着枷锁的
跳舞,当然只足发笑的。但在我自己,却是一个纪念,一年完了,过而存之,长长短短,共
四十七篇〔14〕。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十一夜半至一月一日晨,写讫。
  〔1〕 《文学百题》参看本卷第324页注〔1〕。该书原为百题,经国民党审查机
关删去二十六题;出版时被删各题仍列入目录,下注“阙”字。
  〔2〕 妇女年 一九三三年冬,上海市商会和一些妇女团体为提倡国货,定一九三四
年为妇女国货年,简称妇女年。
  〔3〕 ××会 指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
  〔4〕 《杂文》 文学月刊。一九三五年五月在日本东京创刊。先后由杜宣、勃生编
辑。国内由上海群众杂志公司发行。至第三号被国民党政府查禁,第四号起改名《质文》,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停刊,共出八期。
  〔5〕 陈源(1895—1973) 笔名西滢,江苏无锡人,现代评论派主要成员
之一。曾任北京大学教授。他在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晨报副刊》发表《致志摩》一文,
其中诬蔑鲁迅说:“他自己的《中国小说史略》,却就是根据日本人盐谷温的《支那文学概
论讲话》里面的‘小说’一部分”。又在《现代评论》第二卷第五十期(一九二五年十二月
)的《闲话》中影射鲁迅“整大本的剽窃”。参看《华盖集续编·不是信》。
  〔6〕 驵田诚一殁于一九三四年五月。同年五月十七日鲁迅日记:
  “午后闻驵田政一(诚一)君于昨日病故,忆前年相助之谊,为之黯然。”
  〔7〕 《暗云》一书已列入本书目的“光华”部分(见第455页)。
  据《出版消息》第三十三期所载,在“亚东”部分应补入“《爱的分野》 蒋光慈”一
种。
  〔8〕 《出版消息》 半月刊,一九三二年十二月一日创刊,一九三五年三月停刊,
共出四十八期,上海乐华图书公司编辑发行。
  〔9〕 某甲 指《现代》杂志编者施蛰存。参看鲁迅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五日致姚克的
信。
  〔10〕 《拾零集》 共收杂文十六篇,一九三四年十月上海合众书店出版。该书封
底印有“本书审查证审字五百五十九号”字样。
  〔11〕 许绍棣 浙江临海人。曾任国民党浙江省党部党务指导委员、浙江省教育厅
厅长。一九二八年八月,《语丝》第四卷第三十二期刊出冯珧(徐诗荃)的《谈谈复旦大学
》一文,揭露该校内部的一些腐败情形,出身该校的许绍棣于同年九月以国民党浙江省党务
指导委员会名义禁止《语丝》在浙江发行。
  〔12〕 “契诃夫选集” 指鲁迅翻译的《坏孩子和别的奇闻》,一九三六年上海联
华书局出版。内收契诃夫早期的短篇小说八篇,其中七篇的译文曾先在《译文》月刊发表,
但《波斯勋章》一篇,被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禁止刊登。
  〔13〕 杜重远(1899—1943) 辽宁开原人。曾任辽宁商务总会会长。“
九一八”事变后在上海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一九三五年主编《新生》周刊,因《闲话皇帝》
事件被判处徒刑一年又两个月。
  〔14〕 按本书除有题无文的《“题未定”草(四)》以外,共收杂文四十八篇。
且介亭杂文末编
  本书收作者一九三六年所作杂文三十五篇,
  作者生前开始编集,后经许广平编定,一九三七年七月由上海三闲书屋初版。
一九三六年
  《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序目〔1〕凯绥·勖密特(Kaethe Schmid
t)以一八六七年七月八日生于东普鲁士的区匿培克(Koenigsberg)。她的外
祖父是卢柏(Julius Rupp),即那地方的自由宗教协会的创立者。父亲原是候
补的法官,但因为宗教上和政治上的意见,没有补缺的希望了,这穷困的法学家便如俄国人
之所说:“到民间去”〔2〕,做了木匠,一直到卢柏死后,才来当这教区的首领和教师。
他有四个孩子,都很用心的加以教育,然而先不知道凯绥的艺术的才能。凯绥先学的是刻铜
的手艺,到一八八五年冬,这才赴她的兄弟在研究文学的柏林,向斯滔发·培伦(Stau
ffer Bern)〔3〕去学绘画。后回故乡,学于奈台(Neide)〔4〕,为了
“厌倦”,终于向闵兴的哈台列克(Herterich)〔5〕那里去学习了。
  一八九一年,和她兄弟的幼年之友卡尔·珂勒惠支(Karl
 Kollwitz)结婚,他是一个开业的医生,于是凯绥也就在柏
  林的“小百姓”之间住下,这才放下绘画,刻起版画来。待到孩子们长大了,又用力于
雕刻。一八九八年,制成有名的《织工一揆》〔6〕计六幅,取材于一八四四年的史实,是
与先出的霍普德曼(Gerhart Hauptmann)〔7〕的剧本同名的;一八九
九年刻《格莱亲》,零一年刻《断头台边的舞蹈》;零四年旅行巴黎;零四至八年成连续版
画《农民战争》七幅,获盛名,受Villa-Romana奖金〔8〕,得游学于意大利
。这时她和一个女友由佛罗棱萨步行而入罗马,然而这旅行,据她自己说,对于她的艺术似
乎并无大影响。一九○九年作《失业》,一○年作《妇人被死亡所捕》和以“死”为题材的
小图。
  世界大战起,她几乎并无制作。一九一四年十月末,她的很年青的大儿子以义勇兵死于
弗兰兑伦(Flandern)战线上。一八年十一月,被选为普鲁士艺术学院会员,这是
以妇女而入选的第一个。从一九年以来,她才仿佛从大梦初醒似的,又从事于版画了,有名
的是这一年的纪念里勃克内希(Liebkne-cht)〔9〕的木刻和石刻,零二至零
三年〔10〕的木刻连续画《战争》,后来又有三幅《无产者》,也是木刻连续画。一九二
七年为她的六十岁纪念,霍普德曼那时还是一个战斗的作家〔11〕,给她书简道:“你的
无声的描线,侵人心髓,如一种惨苦的呼声:希腊和罗马时候都没有听到过的呼声。”法国
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12〕则说:“凯绥·珂勒惠支的作品
是现代德国的最伟大的诗歌,它照出穷人与平民的困苦和悲痛。这有丈夫气概的妇人,用了
阴郁和纤○的同情,把这些收在她的眼中,她的慈母的腕里了。这是做了牺牲的人民的沉默
的声音。”然而她在现在,却不能教授,不能作画,只能真的沉默的和她的儿子住在柏林了
;她的儿子像那父亲一样,也是一个医生。
  在女性艺术家之中,震动了艺术界的,现代几乎无出于凯绥·珂勒惠支之上——或者赞
美,或者攻击,或者又对攻击给她以辩护。诚如亚斐那留斯(Ferdinand Ave
narius)〔13〕之所说:“新世纪的前几年,她第一次展览作品的时候,就为报章
所喧传的了。从此以来,一个说,‘她是伟大的版画家’;人就过作无聊的不成话道:‘凯
绥·珂勒惠支是属于只有一个男子的新派版画家里的’。别一个说:‘她是社会民主主义的
宣传家’,第三个却道:‘她是悲观的困苦的画手’。而第四个又以为‘是一个宗教的艺术
家’。要之:无论人们怎样地各以自己的感觉和思想来解释这艺术,怎样地从中只看见一种
的意义——然而有一件事情是普遍的:人没有忘记她。谁一听到凯绥·珂勒惠支的名姓,就
仿佛看见这艺术。这艺术是阴郁的,虽然都在坚决的动弹,集中于强韧的力量,这艺术是统
一而单纯的——非常之逼人。”
  但在我们中国,绍介的还不多,我只记得在已经停刊的《现代》和《译文》上,各曾刊
印过她的一幅木刻,〔14〕原画自然更少看见;前四五年,上海曾经展览过她的几幅作品
,但恐怕也不大有十分注意的人。她的本国所复制的作品,据我所见,以《凯绥·珂勒惠支
画帖》(Kaethe Kollwitz Mappe,Herausgegeben 
Von Kunstwart,Kunstwart-Verlag,Muen-chen
,1927)为最佳,但后一版便变了内容,忧郁的多于战斗的了。印刷未精,而幅数较多
的,则有《凯绥·珂勒惠支作品集》(Das Kaethe Kollwitz Wer
k,Carl
 Reisner Verlag,Dresden,1930),只要一翻这集子,就
  知道她以深广的慈母之爱,为一切被侮辱和损害者悲哀,抗议,愤怒,斗争;所取的题
材大抵是困苦,饥饿,流离,疾病,死亡,然而也有呼号,挣扎,联合和奋起。此后又出了
一本新集(Das Neue KDKollwitz Werk,1933),却更多明?手髁恕;羯扑固挂颍ǎ祝椋欤瑁澹欤怼。龋幔酰螅澹睿螅簦澹椋睿玻保怠撑浪衅诘
淖髌罚晕淙患溆泄亩哪行缘陌婊┝Φ目窒牛诟旧希呛推纳畹纳钕嗔
担问揭渤鲇谄募さ木栏鸬模阅切问剑墙粑兆攀朗碌男蜗唷S捞镆恍蕖玻保丁巢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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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疑钏苑腔豢桑馐嵌杂谡ト∪死嗾叩奈耷畹摹胺吲薄!八漳壳暗母芯
酰捞镆恍匏怠栊醋藕谕恋拇笾凇K唤嚼捶段窒蟆J倍帽纾倍
糜⑿刍遣幻獾摹H欢蘼鬯跹跤簦跹В淳霾皇欠歉锩K挥型幢涓
锵稚缁岬目赡堋6矣肜暇常陀牙肓吮绲模蛘哂⑿鄣模醢档男问健!?
  而且她不但为周围的悲惨生活抗争,对于中国也没有像中国对于她那样的冷淡:一九三
一年一月间,六个青年作家遇害〔18〕之后,全世界的进步的文艺家联名提出抗议的时候
,她也是署名的一个人。现在,用中国法计算作者的年龄,她已届七十岁了,这一本书的出
版,虽然篇幅有限,但也可以算是为她作一个小小的记念的罢。
  选集所取,计二十一幅,以原版拓本为主,并复制一九二七年的印本《画帖》以足之。
以下据亚斐那留斯及第勒(Louise Diel)〔19〕的解说,并略参己见,为目
录——(1)《自画像》(Selbstbild)。石刻,制作年代未详,按《作品集》
所列次序,当成于一九一○年顷〔20〕;据原拓本,原大34×30cmD这是作者从许?喟婊男は裰校约貉「泄囊环豢杉谋酰吲痛群汀?
  (2)《穷苦》(Not)。石刻,原大15×15cmD据原版拓本,后五幅同。这?怯忻摹吨ひ晦瘛罚ǎ牛椋睢。祝澹猓澹颍幔酰妫螅簦幔睿洌┑牡谝环话司虐四曜鳌
G八哪辏羝盏侣木绫尽吨场肥伎萦诎亓值牡鹿绯。〔氖且话怂乃哪甑嫩昧屑冒
玻ǎ樱悖瑁欤澹螅椋澹睿玻玻薄陈椴脊と说姆淦穑髡咭残硎鞘茏乓坏阏庾髌返挠跋斓
模饪梢圆槐厣盥郏蛭鞘蔷绫荆馊词峭蓟N颐墙璐私艘患淝羁嗟娜思遥
洌评茫盖妆б桓龊⒆印玻玻病常廖薹椒ǖ淖谖萁抢铮盖资浅羁嗟模绞种罚
诳创刮5亩樱某稻簿驳耐T谒呐员摺?
  (3)《死亡》(Tod)。石刻,原大22×18cmD同上的第二幅。还是冰冷的?课荩盖灼@偷盟チ耍盖谆故呛廖薹椒ǖ模欢玖⒆旁诔了妓奈薹āW郎系闹蚧鹕
杏杏喙猓八馈比匆丫矗炜浅龅氖郑ё×巳跣〉暮⒆印:⒆拥难劬φ诺眉螅
谀游颐牵妫了阑乖谙M擞懈母镌嗣牧α俊?
  (4)《商议》(Beratung)。石刻,原大27×17cmD同上的第三幅。?幼徘傲椒某聊娜淌芎涂嗄罩螅秸饫锶聪殖錾婢赫木跋罄戳恕N颐侵辉诤诎抵锌
醇黄烂妫恢槐雍土礁鋈耍氖窃谏桃樗さ舯患さ脑嗣?
  (5)《织工队》(Weberzug)。铜刻,原大22×29cmD同上的第四幅?6游榻蛩比≈嗟墓こ。掷锬笞偶闪奈淦鳎至扯际菟穑袂橐埠芡翘疲蛭蚶
醋芏鲎哦亲印6游橹杏信耍财1沟讲还叩枚徽庾髡咚吹拇笾诶铮谴蟮钟信说
摹K贡匙藕⒆樱捶诩缤匪チ恕?
  (6)《突击》(Sturm)。铜刻,原大24×29cmD同上的第五幅。工场的?旁缇眨っ侨聪胗梦蘖Φ氖趾涂闪奈淦鳎雌苹嫡馓牛蛘呤欠山尤ァE
嗣窃谥剑镁仿蔚氖郑拥厣贤谄鹗槔础:⒆涌蘖耍残硎锹飞纤诺哪且桓觥U馐
窃诹校巳衔詈玫囊环惺庇谜饫粗っ髯髡叩摹吨ぁ罚帐醮锏皆跹母叨鹊
摹?
  (7)《收场》(Ende)。铜刻,原大24×30cmD同上的第六和末一幅。我?堑降子趾椭せ氐剿堑募依锢矗耐W牛员咛勺帕骄呤澹乓桓雠耍欢
趴诨乖谔Ы謇础U馐撬氖甏诘鹿闹さ那笊慕峋帧?
  (8)《格莱亲》(Gretchen)。一八九九年作,石刻;据《画帖》,原大未
详。歌德(Goethe)的《浮士德》(Faust)〔23〕有浮士德爱格莱亲,诱与
通情,有孕;她在井边,从女友听到邻女被情人所弃,想到自己,于是向圣母供花祷告事。
这一幅所写的是这可怜的少女经过极狭的桥上,在水里幻觉的看见自己的将来。她在剧本里
,后来是将她和浮士德所生的孩子投在水里淹死,下狱了。原石已破碎。
  (9)《断头台边的舞蹈》(Tanz Um Die Guillotine)。
  一九○一年作,铜刻;据《画帖》,原大未详。是法国大革命时候的一种情景:断头台
造起来了,大家围着它,吼着“让我们来跳加尔玛弱儿舞罢!”(Dansons La 
CarmagNnole!)〔24〕的歌,在跳舞。不是一个,是为了同样的原因而同样?目膳铝说囊蝗骸V芪У钠莆荩窕鹄吹睦Э嗟那捅冢厦嬷患豢樘臁?癖┑娜硕训谋
鄄玻∪缇蛔锏幕鹧嬉话悖粘隼吹闹挥幸桓鲆醢怠?
  (10)《耕夫》(Die Pflueger)。原大31×45cmD这就是有名?睦返牧杜┟裾秸罚ǎ拢幔酰澹颍睿耄颍椋澹纾┑牡谝环?
  画共七幅,作于一九○四至○八年,都是铜刻。现在据以影印的也都是原拓本。“农民
战争”是近代德国最大的社会改革运动之一,以一五二四年顷,起于南方,其时农民都在奴
隶的状态,被虐于贵族的封建的特权;玛丁·路德〔25〕既提倡新教,同时也传播了自由
主义的福音,农民就觉醒起来,要求废止领主的苛例,发表宣言,还烧教堂,攻地主,扰动
及于全国。然而这时路德却反对了,以为这种破坏的行为,大背人道,应该加以镇压,诸侯
们于是放手的讨伐,恣行残酷的复仇,到第二年,农民就都失败了,境遇更加悲惨,所以他
们后来就称路德为“撒谎博士”。这里刻划出来的是没有太阳的天空之下,两个耕夫在耕地
,大约是弟兄,他们套着绳索,拉着犁头,几乎爬着的前进,像牛马一般,令人仿佛看见他
们的流汗,听到他们的喘息。后面还该有一个扶犁的妇女,那恐怕总是他们的母亲了。
  (11)《凌辱》(Vergewaltigt)。同上的第二幅,原大35×53c
mD男人们的受苦还没有激起变乱,但农妇也遭到可耻的凌辱了;她反缚两手,躺着,下颏?蛱欤患场K懒耍故腔枳拍兀颐遣恢馈V患宦返囊安荻急货艴铮宰旁穸返
难樱显吨Γ凑咀趴砂男⌒〉目ā?
  (12)《磨镰刀》(Beim Dengeln)。同上的第三幅,原大30×30
cmD这里就出现了饱尝苦楚的女人,她的壮大粗糙的手,在用一块磨石,磨快大镰刀的刀?妫切⌒〉牧窖劾铮浅渎偶サ脑鞫窈头吲?
  (13)《圆洞门里的武装》(Bewaffnung In Einem Ge-w
oelbe)。同上的第四幅,原大50×33cmD大家都在一个阴暗的圆洞门下武装了?鹄矗酉琳母贲锌耸健玻玻丁辰准斗溆慷希菏且淮笕恨账赖呐┟瘛9庀哂哂伲黄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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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反抗》(Losbruch)。同上的第五幅,原大51×50cmD谁都?诓莸厣厦幻南蚯埃钕仁巧倌辏攘畹娜词且桓雠耍尤迳涎笠缱鸥闯鸬姆吲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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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战场》(Schlachtfeld)。同上的第六幅,原大41×53c
mD农民们打败了,他们敌不过官兵。剩在战场上的是什么呢?几乎看不清东西。只在隐约?醇岜橐暗暮谝怪校幸桓龈救耍梅绲普粘鏊恢焕妥鞯铰墙罱诘氖郑诖ザ桓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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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俘虏》(Die Gefangenen)。同上的第七幅,原大33×4
2cm,画里是被捕的孑遗,有赤脚的,有穿木鞋的,都是强有力的汉子,但竟也有儿童,
个个反缚两手,禁在绳圈里。他们的运命,是可想而知的了,但各人的神气,有已绝望的,
有还是倔强或愤怒的,也有自在沉思的,却不见有什么萎靡或屈服。
  (17)《失业》(Arbeitslosigkeit)。一九○九年作,铜刻;据
《画帖》,原大44×54cmD他现在闲空了,坐在她的床边,思索着——然而什么法子?蚕氩怀觥D悄盖缀退诺暮⒆用堑哪Q苊烂疃绺撸髡叩淖髌分兴奔?
  (18)《妇人为死亡所捕获》(Frau Vom Tod Gepackt),亦
名《死和女人》(Tod Und Weib)。一九一○年作,铜刻;据《画帖》,原大
未详。“死”从她本身的阴影中出现,由背后来袭击她,将她缠住,反剪了;剩下弱小的孩
子,无法叫回他自己的慈爱的母亲。一转眼间,对面就是两界。“死”是世界上最出众的拳
师,死亡是现社会最动人的悲剧,而这妇人则是全作品中最伟大的一人。
  (19)《母与子》(Mutter Und Kind)。制作年代未详〔27〕,
铜刻;据《画帖》,原大19×13cmD在《凯绥·珂勒惠支作品集》中所见的百八十二?校芍肝炖值牟还奈宸饩褪瞧湟弧Q庆衬橇羲挂晕犹氐孛栊醋藕⒆拥拇羝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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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面包!》(Brot!)。石刻,制作年代未详〔28〕,想当在欧洲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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