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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全集

_105 鲁迅(现代)
说,从那位留学生开手读法兰斯的小说起到伏园气忿忿地跑到我的寓里来为止的时候,其间
相距是几月还是几天。
  “我辞职了。可恶!”
  这是有一夜,伏园来访,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那原是意料中事,不足异的。第二步,我
当然要问问辞职的原因,而不料竟和我有了关系。他说,那位留学生乘他外出时,到排字房
去将我的稿子抽掉,因此争执起来,弄到非辞职不可了。
  但我并不气忿,因为那稿子不过是三段打油诗,题作《我的失恋》,是看见当时“阿呀
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失恋诗盛行,故意做一首用“由她去罢”收场的东西,开开玩笑的
。这诗后来又添了一段,登在《语丝》上,再后来就收在《野草》中。而且所用的又是另一
个新鲜的假名,在不肯登载第一次看见姓名的作者的稿子的刊物上,也当然很容易被有权者
所放逐的。
  但我很抱歉伏园为了我的稿子而辞职,心上似乎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几天之后,他提
议要自办刊物了,我自然答应愿意竭力“呐喊”。至于投稿者,倒全是他独力邀来的,记得
是十六人,不过后来也并非都有投稿。于是印了广告,到各处张贴,分散,大约又一星期,
一张小小的周刊便在北京——尤其是大学附近——出现了。这便是《语丝》。
  那名目的来源,听说,是有几个人,任意取一本书,将书任意翻开,用指头点下去,那
被点到的字,便是名称。那时我不在场,不知道所用的是什么书,是一次便得了《语丝》的
名,还是点了好几次,而曾将不像名称的废去。但要之,即此已可知这刊物本无所谓一定的
目标,统一的战线;那十六个投稿者,意见态度也各不相同,例如顾颉刚教授,投的便是“
考古”稿子,不如说,和《语丝》的喜欢涉及现在社会者,倒是相反的。不过有些人们,大
约开初是只在敷衍和伏园的交情的罢,所以投了两三回稿,便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自然
离开。连伏园自己,据我的记忆,自始至今,也只做过三回文字,末一回是宣言从此要大为
《语丝》撰述,然而宣言之后,却连一个字也不见了。于是《语丝》的固定的投稿者,至多
便只剩了五六人,但同时也在不意中显了一种特色,是:任意而谈,无所顾忌,要催促新的
产生,对于有害于新的旧物,则竭力加以排击,——但应该产生怎样的“新”,却并无明白
的表示,而一到觉得有些危急之际,也还是故意隐约其词。陈源教授痛斥“语丝派”的时候
,说我们不敢直骂军阀,而偏和握笔的名人为难,便由于这一点。〔11〕但是,叱吧儿狗
险于叱狗主人,我们其实也知道的,所以隐约其词者,不过要使走狗嗅得,跑去献功时,必
须详加说明,比较地费些力气,不能直捷痛快,就得好处而已。
  当开办之际,努力确也可惊,那时做事的,伏园之外,我记得还有小峰和川岛〔12〕
,都是乳毛还未褪尽的青年,自跑印刷局,自去校对,自叠报纸,还自己拿到大众聚集之处
去兜售,这真是青年对于老人,学生对于先生的教训,令人觉得自己只用一点思索,写几句
文章,未免过于安逸,还须竭力学好了。
  但自己卖报的成绩,听说并不佳,一纸风行的,还是在几个学校,尤其是北京大学,尤
其是第一院(文科)。理科次之。在法科,则不大有人顾问。倘若说,北京大学的法,政,
经济科出身诸君中,绝少有《语丝》的影响,恐怕是不会很错的。至于对于《晨报》的影响
,我不知道,但似乎也颇受些打击,曾经和伏园来说和,伏园得意之余,忘其所以,曾以胜
利者的笑容,笑着对我说道:
  “真好,他们竟不料踏在炸药上了!”
  这话对别人说是不算什么的。但对我说,却好像浇了一碗冷水,因为我即刻觉得这“炸
药”是指我而言,用思索,做文章,都不过使自己为别人的一个小纠葛而粉身碎骨,心里就
一面想:
  “真糟,我竟不料被埋在地下了!”
  我于是乎“彷徨”起来。
  谭正璧〔13〕先生有一句用我的小说的名目,来批评我的作品的经过的极伶俐而省事
的话道:“鲁迅始于‘呐喊’而终于‘彷徨’”(大意),我以为移来叙述我和《语丝》由
始以至此时的历史,倒是很确切的。
  但我的“彷徨”并不用许多时,因为那时还有一点读过尼采的《Zarathustr
a》〔14〕的余波,从我这里只要能挤出——虽然不过是挤出——文章来,就挤了去罢,
从我这里只要能做出一点“炸药”来,就拿去做了罢,于是也就决定,还是照旧投稿了——
虽然对于意外的被利用,心里也耿耿了好几天。
  《语丝》的销路可只是增加起来,原定是撰稿者同时负担印费的,我付了十元之后,就
不见再来收取了,因为收支已足相抵,后来并且有了赢余。于是小峰就被尊为“老板”,但
这推尊并非美意,其时伏园已另就《京报副刊》编辑之职,川岛还是捣乱小孩,所以几个撰
稿者便只好搿住了多目夹眼而少开口的小峰,加以荣名,勒令拿出赢余来,每月请一回客。
这“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的方法果然奏效,从此市场中的茶居或饭铺的或一房门外,有时
便会看见挂着一块上写“语丝社”的木牌。倘一驻足,也许就可以听到疑古玄同〔15〕先
生的又快又响的谈吐。但我那时是在避开宴会的,所以毫不知道内部的情形。
  我和《语丝》的渊源和关系,就不过如此,虽然投稿时多时少。但这样地一直继续到我
走出了北京。到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实际上是谁的编辑。
  到得厦门,我投稿就很少了。一者因为相离已远,不受催促,责任便觉得轻;二者因为
人地生疏,学校里所遇到的又大抵是些念佛老妪式口角,不值得费纸墨。倘能做《鲁宾孙教
书记》或《蚊虫叮卵脬论》,那也许倒很有趣的,而我又没有这样的“天才”,所以只寄了
一点极琐碎的文字。这年底到了广州,投稿也很少。第一原因是和在厦门相同的;第二,先
是忙于事务,又看不清那里的情形,后来颇有感慨了,然而我不想在它的敌人的治下去发表

  不愿意在有权者的刀下,颂扬他的威权,并奚落其敌人来取媚,可以说,也是“语丝派
”一种几乎共同的态度。所以《语丝》在北京虽然逃过了段祺瑞及其吧儿狗们的撕裂,但终
究被“张大元帅”〔16〕所禁止了,发行的北新书局,且同时遭了封禁,其时是一九二七
年。
  这一年,小峰有一回到我的上海的寓居,提议《语丝》就要在上海印行,且嘱我担任做
编辑。以关系而论,我是不应该推托的。于是担任了。从这时起,我才探问向来的编法。那
很简单,就是:凡社员的稿件,编辑者并无取舍之权,来则必用,只有外来的投稿,由编辑
者略加选择,必要时且或略有所删除。所以我应做的,不过后一段事,而且社员的稿子,实
际上也十之九直寄北新书局,由那里径送印刷局的,等到我看见时,已在印钉成书之后了。
所谓“社员”,也并无明确的界限,最初的撰稿者,所余早已无多,中途出现的人,则在中
途忽来忽去。因为《语丝》是又有爱登碰壁人物的牢骚的习气的,所以最初出阵,尚无用武
之地的人,或本在别一团体,而发生意见,借此反攻的人,也每和《语丝》暂时发生关系,
待到功成名遂,当然也就淡漠起来。至于因环境改变,意见分歧而去的,那自然尤为不少。
因此所谓“社员”者,便不能有明确的界限。前年的方法,是只要投稿几次,无不刊载,此
后便放心发稿,和旧社员一律待遇了。但经旧的社员绍介,直接交到北新书局,刊出之前,
为编辑者的眼睛所不能见者,也间或有之。
  经我担任了编辑之后,《语丝》的时运就很不济了,受了一回政府的警告,遭了浙江当
局的禁止,还招了创造社式“革命文学”家的拚命的围攻。警告的来由,我莫名其妙,有人
说是因为一篇戏剧〔17〕;禁止的缘故也莫名其妙,有人说是因为登载了揭发复旦大学内
幕的文字,而那时浙江的党务指导委员〔18〕老爷却有复旦大学出身的人们。至于创造社
派的攻击,那是属于历史底的了,他们在把守“艺术之宫”,还未“革命”的时候,就已经
将“语丝派”中的几个人看作眼中钉的,叙事夹在这里太冗长了,且待下一回再说罢。
  但《语丝》本身,却确实也在消沉下去。一是对于社会现象的批评几乎绝无,连这一类
的投稿也少有,二是所余的几个较久的撰稿者,过时又少了几个了。前者的原因,我以为是
在无话可说,或有话而不敢言,警告和禁止,就是一个实证。后者,我恐怕是其咎在我的。
举一点例罢,自从我万不得已,选登了一篇极平和的纠正刘半农〔19〕先生的“林则徐被
俘”之误的来信以后,他就不再有片纸只字;江绍原〔20〕先生绍介了一篇油印的《冯玉
祥先生……》来,我不给编入之后,绍原先生也就从此没有投稿了。并且这篇油印文章不久
便在也是伏园所办的《贡献》上登出,上有郑重的小序〔21〕,说明着我托辞不载的事由
单。
  还有一种显著的变迁是广告的杂乱。看广告的种类,大概是就可以推见这刊物的性质的
。例如“正人君子”们所办的《现代评论》上,就会有金城银行的长期广告,南洋华侨学生
所办的《秋野》〔22〕上,就能见“虎标良药”的招牌。虽是打着“革命文学”旗子的小
报,只要有那上面的广告大半是花柳药和饮食店,便知道作者和读者,仍然和先前的专讲妓
女戏子的小报的人们同流,现在不过用男作家,女作家来替代了倡优,或捧或骂,算是在文
坛上做工夫。《语丝》初办的时候,对于广告的选择是极严的,虽是新书,倘社员以为不是
好书,也不给登载。因为是同人杂志,所以撰稿者也可行使这样的职权。听说北新书局之办
《北新半月刊》,就因为在《语丝》上不能自由登载广告的缘故。但自从移在上海出版以后
,书籍不必说,连医生的诊例也出现了,袜厂的广告也出现了,甚至于立愈遗精药品的广告
也出现了。固然,谁也不能保证《语丝》的读者决不遗精,况且遗精也并非恶行,但善后办
法,却须向《申报》之类,要稳当,则向《医药学报》的广告上去留心的。我因此得了几封
诘责的信件,又就在《语丝》本身上登了一篇投来的反对的文章〔23〕。
  但以前我也曾尽了我的本分。当袜厂出现时,曾经当面质问过小峰,回答是“发广告的
人弄错的”;遗精药出现时,是写了一封信,并无答复,但从此以后,广告却也不见了。我
想,在小峰,大约还要算是让步的,因为这时对于一部分的作家,早由北新书局致送稿费,
不只负发行之责,而《语丝》也因此并非纯粹的同人杂志了。
  积了半年的经验之后,我就决计向小峰提议,将《语丝》停刊,没有得到赞成,我便辞
去编辑的责任。小峰要我寻一个替代的人,我于是推举了柔石。
  但不知为什么,柔石编辑了六个月,第五卷的上半卷一完,也辞职了。
  以上是我所遇见的关于《语丝》四年中的琐事。试将前几期和近几期一比较,便知道其
间的变化,有怎样的不同,最分明的是几乎不提时事,且多登中篇作品了,这是因为容易充
满页数而又可免于遭殃。虽然因为毁坏旧物和戳破新盒子而露出里面所藏的旧物来的一种突
击之力,至今尚为旧的和自以为新的人们所憎恶,但这力是属于往昔的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年二月一日《萌芽月刊》第一卷第二期,发表时还有
副题《“我所遇见的六个文学团体”之五》。
  〔2〕 《山雨》 半月刊,一九二八年八月在上海创刊,同年十二月停刊。该刊第一
卷第四期(一九二八年十月)发表署名西屏的《联想三则》,其中说:“《山雨》在《语丝
》第四卷第十七期发表过一则讣闻(按指《偶像与奴才》一文后所附致鲁迅信中说的《山雨
》在宁波创刊未成一事),这在本刊第一期的发刊刑已经提起过了。现在所以要重提者,则
是关于鲁迅先生的事。鲁迅先生在那篇讣闻后面,附有复信,其辞曰:‘读了来稿之后,我
有些地方是不同意的。其一,便是我觉得自己也是颇喜欢输入洋文艺者之一。……’这几句
话简直在派我是反对,或者客气一些说来是颇不喜欢输入洋文艺者之一。……推绎鲁迅先生
之所以有这个误解者,大抵是我底去稿太坏之故,因为他是说‘读了来稿之后’也。文字的
题目是《偶像与奴才》,文中也颇引些外国名人的话,……我想这至少也可免去我是顽固而
反对输入洋派的嫌疑吧,——然而仍然不免。因此,我联想起一件故事来。记得孙伏园先生
编辑《晨报副刊》时,曾经登载打孔家店的老将吴虞底艳体诗,没有加以明白的说明,引起
读者的责问,于是孙老先生就有《浅薄的读者》一篇教训文字,于是而有幽默的提倡。此时
回想当日,觉得鲁迅先生似乎也有做伏园先生教训的读者之资格。”
  〔3〕 张孟闻 笔名西屏,浙江宁波人,《山雨》半月刊的编者之一。一九二八年三
、四月间,他和鲁迅关于《偶像与奴才》一文的通信,现收入《集外集拾遗补编》,题为《
通讯(复张孟闻)》。
  〔4〕 “不虞之誉” 语见《孟子·离娄》。不虞,意料不到。
  〔5〕 拿破仑 即拿破仑·波拿巴(Napléon Bonaparte,176
9—1821),法国军事家、政治家,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他曾不断率军向外侵略欧洲
各国。
  〔6〕 《晨报副刊》 研究系机关报《晨报》的副刊,一九二一年十月十二日创刊。
《晨报》在政治上拥护北洋政府,但《晨报副刊》在进步力量的推动下,一个时期内是赞助
新文化运动的重要期刊之一。
  一九二一年秋至一九二四年冬由孙伏园编辑。
  〔7〕 指刘勉己,他在一九二四年回国后任《晨报》代理总编辑。
  〔8〕 “学者” 指陈西滢。徐志摩在一九二六年一月十三日《晨报副刊》《“闲话
”引出来的闲话》中,说陈源“私淑”法朗士,学他已经“有根”了,“只有像西滢那样,
……才当得起‘学者’的名词”。
  〔9〕 Anatole France 法兰斯(1844—1924),通译法朗
士,法国作家。著有长篇小说《波纳尔之罪》、《黛依丝》、《企鹅岛》等。
  〔10〕 威尔士(HAGAWells,1866—1946) 英国作家,著有长篇
小说《未来的世界》、《世界史纲》等。萧,即萧伯纳,参看《南腔北调集·谁的矛盾》及
其注〔2〕。
  〔11〕 陈源疑为涵庐(即高一涵)。一九二六年初,当鲁迅与陈源进行论战时,涵
庐在《现代评论》第四卷第八十九期(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一日)的一则《闲话》中说:“
我二十四分的希望一般文人收起互骂的去宝……万一骂溜了嘴,不能收束,正可以同那实在
可骂而又实在不敢骂的人们,斗斗法宝,就是到天桥走走,似乎也还值得些!否则既不敢到
天桥去,又不敢不骂人,所以专将法宝在无枪阶级的头上乱祭,那末,骂人诚然是骂人,却
是高傲也难乎其为高傲罢。”按当时北京的刑场在天桥附近。
  〔12〕 川岛 章廷谦,笔名川岛,浙江绍兴人,当时北京大学学生。
  〔13〕 谭正璧 江苏嘉定(今属上海)人,文学工作者。他在《中国文学进化史》
(一九二九年九月上海光华书局出版)中说:“鲁迅的小说集是《呐喊》和《彷徨》,许钦
文、王鲁彦、老舍、芳草等和他是一派……这派作者,起初大都因耐不住沉寂而起来‘呐喊
’,后来屡遭失望,所收获的只是异样的空袭,于是只有‘彷徨’于十字街头了。”
  〔14〕 《Zarathustra》 即《扎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于一八八
三年至一八八五年写的哲学著作。书中借古代波斯的“圣者”扎拉图斯特拉宣扬超人学说。
  〔15〕 疑古玄同 即钱玄同。
  〔16〕 “张大元帅” 即张作霖(1875—1928),辽宁海城人,奉系军阀
首领。一九二四年起把持北洋政府,一九二七年六月自封“中华民国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
。他于一九二七年十月查封了北新书局和《语丝》。
  〔17〕 指《语丝》第四卷第十二期(一九二八年三月十九日)白薇作的独幕剧《革
命神的受难》。该剧中有革命神斥责一个反动军官的台词:“原来你是民国英雄,是革命军
的总指挥么?“你阳假革命的美名,阴行你吃人的事实。”这实际上是影射蒋介石的,因此
《语丝》就受到国民党反动派的“警告”。
  〔18〕 浙江的党务指导委员 指许绍棣。《语丝》第四卷第三十二期(一九二八年
八月六日)刊载了读者冯珧《谈谈复旦大学》一文,揭露复旦大学内部一些腐败情况。出身
于该校的许绍棣便于一九二八年九月,用国民党浙江省党务指导委员会的名义,以“言论乖
谬,存心反动”的罪名,在浙江查禁了《语丝》并其他书刊十五种。
  〔19〕 刘半农(1891—1934) 名复,江苏江阴人,作家。当时是北京大
学教授,《语丝》经常撰稿人之一。他在《语丝》第四卷第九期(一九二八年二月二十七日
)发表《杂览之十六·林则徐照会英吉利国王公文》,其中说林被英人俘虏,并且“明正了
典刑,在印度舁尸游街”。《语丝》第四卷第十四期刊登了读者洛卿的来信,指出了这一错
误。
  〔20〕 江绍原 安徽旌德人。当时北京大学讲师,《语丝》撰稿人之一。
  〔21〕 《贡献》 旬刊,国民党改组派的刊物,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五日创刊于上海
。该刊第三卷第一期(一九二八年六月五日)发表简又文的《我所认识的冯玉祥及西北军》
,同时登载江绍原的介绍文章,其中说:“同学简又文先生,最近和我通信,里面附有他著
的小册子(十六年十一月在旅沪广东学校联合会所讲)《我所认识的冯玉祥及西北军》,并
问《语丝》能否登载。但《语丝》向来不转载已经印出之刊物(鲁迅先生复函中语),现在
我便自动将它介绍给孙伏园先生主编的《贡献》。我想注意冯氏及其军队的人们,必乐于参
考简又文先生的观察和意见。”
  〔22〕 《秋野》 月刊,上海暨南大学华侨学生组织的秋野社编辑,一九二七年十
一月创刊,次年十月停刊。
  〔23〕 指《语丝》第五卷第四期(一九二九年四月)的《建议撤销广告》。
鲁迅译著书目
一九二一年
  《工人绥惠略夫》(俄国M·阿尔志跋绥夫作中篇小说。
  商务印书馆印行《文学研究会丛书》之一,后归北新书局,为《未名丛刊》之一,今绝
版。)
一九二二年
  《一个青年的梦》(日本武者小路实笃作戏曲。商务印书馆印行《文学研究会丛书》之
一,后归北新书局,为《未名丛刊》之一,今绝版。)
  《爱罗先珂童话集》(商务印书馆印行《文学研究会丛书》之一。)
一九二三年
  《桃色的云》(俄国VA爱罗先珂作童话剧。北新书局印行《未名丛刊》之一。)
  《呐喊》(短篇小说集,一九一八至二二年作,共十四篇。
  印行所同上。)
  《中国小说史略》上册(改订之北京大学文科讲义。印行所同上。)
一九二四年
  《苦闷的象征》(日本厨川白村作论文。北新书局印行《未名丛刊》之一。)
  《中国小说史略》下册(印行所同上。后合上册为一本。)
一九二五年
  《热风》(一九一八至二四年的短评。印行所同上。)
一九二六年
  《彷徨》(短篇小说集之二,一九二四至二五年作,共十一篇。印行所同上。)
  《华盖集》(短评集之二,皆一九二五年作。印行所同上。)
  《华盖集续编》(短评集之三,皆一九二六年作。印行所同上。)
  《小说旧闻钞》(辑录旧文,间有考正。印行所同上。)
  《出了象牙之塔》(日本厨川白村作随笔,选译。未名社印行《未名丛刊》之一,今归
北新书局。)
一九二七年
  《坟》(一九○七至二五年的论文及随笔。未名社印行。今版被抵押,不能印。)
  《朝华夕拾》(回忆文十篇。未名社印行《未名新集》之一。今版被抵押,由北新书局
另排印行。)
  《唐宋传奇集》十卷(辑录并考正。北新书局印行。)
一九二八年
  《小约翰》(荷兰F·望·蔼覃作长篇童话。未名社印行《未名丛刊》之一。今版被抵
押,不能印。)
  《野草》(散文小诗。北新书局印行。)
  《而已集》(短评集之四,皆一九二七年作。印行所同上。)
  《思想山水人物》(日本鹤见钓辅作随笔,选译。印行所同上,今绝版。)
一九二九年
  《壁下译丛》(译俄国及日本作家与批评家之论文集。印行所同上。)
  《近代美术史潮论》(日本板坦鹰穗作。印行所同上。)
  《拾谷虹儿画选》(并译题词。朝华社印行《艺苑朝华》之一,今绝版。)
  《无产阶级文学的理论与实际》(日本片上伸作。大江书店印行《文艺理论小丛书》之
一。)
  《艺术论》(苏联A·卢那卡尔斯基作。印行所同上。)
一九三○年
  《艺术论》(俄国GA蒲力汗诺夫作。光华书局印行《科学的艺术论丛书》之一。)
  《文艺与批评》(苏联卢那卡尔斯基作论文及演说。水沫书店印行同丛书之一。)
  《文艺政策》(苏联关于文艺的会议录及决议。并同上。)
  《十月》(苏联AA雅各武莱夫作长篇小说。神州国光社收稿为《现代文艺丛书》之一?裆形从 #?
一九三一年
  《药用植物》(日本刈米达夫作。商务印书馆收稿,分载《自然界》中。)
  《毁灭》(苏联A·法捷耶夫作长篇小说。三闲书屋印行。)
译著之外,又有
  所校勘者,为:
  唐刘恂《岭表录异》三卷(以唐宋类书所引校《永乐大典》本,并补遗。未印。)
  魏中散大夫《嵇康集》十卷(校明丛书堂钞本,并补遗。
  未印。)
  所纂辑者,为:
  《古小说钩沈》三十六卷(辑周至隋散逸小说。未印。)
  谢承《后汉书》辑本五卷(多于汪文台辑本。未印。)
  所编辑者,为:
  《莽原》(周刊。北京《京报》附送,后停刊。)
  《语丝》(周刊。所编为在北平被禁,移至上海出版后之第四卷至第五卷之半。北新书
局印行,后废刊。)
  《奔流》(自一卷一册起,至二卷五册停刊。北新书局印行。)
  《文艺研究》(季刊。只出第一册。大江书店印行。)
  所选定,校字者,为:
  《故乡》(许钦文作短篇小说集。北新书局印行《乌合丛书》之一。)
  《心的探险》(长虹作杂文集。同上。)
  《飘渺的梦》(向培良作短篇小说集。同上。)
  《忘川之水》(真吾诗选。北新书局印行。)
  所校订,校字者,为:
  《苏俄的文艺论战》(苏联褚沙克等论文,附《蒲力汗诺夫与艺术问题》,任国桢译。
北新书局印行《未名丛刊》之一。)
  《十二个》(苏联AA勃洛克作长诗,胡译。同上。)
  《争自由的波浪》(俄国VA但兼珂等作短篇小说集,董秋芳译。同上。)
  《勇敢的约翰》(匈牙利裴多菲·山大作民间故事诗,孙用译。湖风书局印行。)
  《夏娃日记》(美国马克·土温作小说,李兰译。湖风书局印行《世界文学名著译丛》
之一。)
  所校订者,为:
  《二月》(柔石作中篇小说。朝华社印行,今绝版。)
  《小小十年》(叶永蓁作长篇小说。春潮书局印行。)
  《穷人》(俄国FA陀思妥夫斯基作小说,韦丛芜译。未名社印行《未名丛书》之一。)
  《黑假面人》(俄国LA安特来夫作戏曲,李霁野译。同上。)
  《红笑》(前人作小说,梅川译。商务印书馆印行。)
  《小彼得》(匈牙利HA至尔·妙伦作童话,许霞译。朝华社印行,今绝版。)
  《进化与退化》(周建人所译生物学的论文选集。光华书局印行。)
  《浮士德与城》(苏联AA卢那卡尔斯基作戏曲,柔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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