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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_26 水叶子(当代)
《蜀道难》乃是古乐府名曲,此曲意在述说蜀道之险,时光流逝,配合曲调而歌的诗辞虽屡有新创,然则曲调本身的变化却不大,是以于东军一听便知。
正在他赞叹出声时,这曲调的第一叠已经结束,恰在于东军意犹未尽地惋惜感叹之时,琵琶一转,二叠复转,于此同时,一声饱含苍凉的慨叹在琵琶声中雄浑而起: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随着这一声苍凉的叹歌,适才幽暗的湖面上蓦然光华大放,盛放光华笼罩着的是一座在水面上微微漂浮的平头画舫,此时,那画舫临水一角正有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以不断的轮指之法疾拨着琵琶,而在画舫正中处的则是一个**上身,露出一身棕黑筋肉地壮年歌者,歌者身后那五个正跳着健舞地丁壮与他一样装束。
从琵琶到歌者,再到那伴舞的丁壮,此时画舫中地音声色表现出的全是烈烈的阳刚。盛放的光华中,那**上身的歌者随着伴奏的琵琶接续放声长歌: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到此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枯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使人听此凋朱颜!
自南北朝齐梁间宫体诗大兴以来,历隋而至唐初,在诗坛占据主流的便是绮靡轻艳的宫体诗。中间虽有初唐四杰及陈子昂变革诗风,但一则时间去此未远,再则在诗歌的总量上也远远不及,是以此时人们歌舞宴饮之时听的最多的还是婉媚的宫体,而歌诗者也毫无例外的皆是歌女,纵有一些例外的,那也是眉清目秀的娈童们不男不女地依依呀呀。
酒席宴饮之中早习惯了怀抱琵琶的纤纤歌女,听惯了柔媚的宫体诗,眼前这个划破大雅至正园的长歌恰似一道闪电。彻底的颠覆了座中诸客对于宴饮歌舞的常识。
疾如暴风骤雨般地琵琶,裸露出全身强健筋肉的歌者,放声而唱的又是这样一首豪情奔放的长歌。从慨叹长歌的那一刻,湖畔诸客便已被这扑面而来的豪情及豪气所夺,而这豪情与豪气,诗歌中的狂放的感情,极其夸张的想象又于无声之中点燃了他们血液中男人地豪兴,千载之后,当后世学子每每读到李白的歌行体名篇时犹觉心情激荡,遑论眼前这般经过种种造势,又有那琵琶那健舞伴奏?
待歌者唱到第二遍时。座中诸客已有人忍不住的站起身来相和而歌,纵然诗句记不住,却也不忘跟着琵琶哼着节奏,一待歌者唱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时,则放声而应,其声之大,直使惊飞地夜鸟再度盘旋高飞,一时之间。整个大雅至正园中气氛热烈的便如熊熊火焰,飞舞奔腾。
一连三遍,当歌者在巨大的应和声中终于唱完最后一句时,画舫上花灯一盏盏熄灭,盛放的光华渐次归于朦胧直至幽暗,与此同时,湖畔竹林中接连响起“倒酒”的吩咐声,这些胸中豪情犹自未消的豪商们在喊出“倒酒”这两个字时,都比平时短促有力的多。
接过酒觞一饮而尽。任那淋漓的酒水从嘴角流出滴落在丝缎长衫的胸襟上。仍然站着地诸客将满饮后的酒觞重重往案几上一顿之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长声赞道:“痛快!”。
“好一个危乎高哉的蜀道。好一个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于东军毕竟身份不同,并不曾像那些商贾们一样起身相合,但他胸中的激荡却是半点也不少,将手中紧紧捏着的酒觞往案几上一顿,于东军慨声道:“好曲,好辞,好痛快!”。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到此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蜀地之难行竟至于此”,向奉酒的仕女摆摆手示意之后,唐成起身到了于东军案几旁,边亲自提过酒瓯倒着酒,口中边道:“然则蜀地之难行虽如此,依旧有壮士登绝壁,临深渊,于不可攀的畏途岩之中凿通道路,这等豪情,这等功业,这些开山劈路的壮士实是让人每一思及便油然而生无限敬仰之情”。
“说地好”,于东军就是将修路作为毕生之事业,此时听唐成此言,胸中本自未衰的豪兴陡然又涨三分,“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能得这一句之赞,我辈修路之人便是死于万丈绝壁,亦当含笑九泉,死得其所”。
说到这句话时,于东军脸上又现出了那与年龄绝然不符的明澈笑容,而他的双眼中也是熠熠生辉,粲然闪耀着发乎于理想的光芒。
“大人此心,属下佩服!”,退后一步,唐成这一个拱手之礼发自深心赤诚,无比真挚。
“罢了,罢了,适才所歌之《蜀道难》绝是新辞,那做辞之人现在何处?”,于东军向唐成连连摆手道:“去,把我给我请来,本使定要邀他一大觞”。
闻言,唐成脸上一红之后,回到自己的座头捧过酒觞,遥向于东军邀饮道:“大人,请!”。
“是你?”,猛然起身的于东军讶声道:“这《蜀道难》的歌辞是唐成你作的?”。
瞬时之间,观察使大人地异常举动将满座宾客地目光都集中到了唐成身上……
这一夜,大雅至正园异彩大放;这一夜,被四明狂客贺知章一读之后赞许为非谪仙之才不可为之的《蜀道难》横空出世;这一夜地惊喜及惊奇必将随着满座豪贵之客们的传扬而流布开去,最终震动柳林坊,震动道城文坛,至于其影响所及究竟能流播到何种程度,却是非现下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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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唐成开出什么条件,老子也咬牙认了。〈期盼奇迹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二章唐成开出什么条件,老子也咬牙认了。〈期盼奇迹求月票〉毫无疑问,是顾客的层级与档次决定了商家在行业内的地位,不管是酒楼、客栈,还是像月明楼以及大雅至正园这样的地方,决定它影响力的不是商家自己的吹嘘,而在于到这里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客人。[3Z中文。null$3z中文]
大雅至正园开业的这一天,可谓是将山南东道最顶级的豪商们一网打尽,唐成凭借他的身份和职司做到的这一点,在整个山南东道所有的商家里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而当这些本道最顶级的豪富皆对大雅至正园的华贵陈设,尤其是那如神来之笔般园林赞叹不已时,对那些未能与会的商贾们而言,其冲击力是巨大的。无形之间,大雅至正园已然超越了单纯作为一个消闲场所的意义,在他们看来,能到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让这么多大商贾都称赞不绝的地方你竟然都没去过?哎,丢人哪,这都实在不好说自己是有钱人!
与此同时,单纯从传播的角度而言,信息由上向下传播不仅能传播的更广,且信息的真实度更容易让人相信。不管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但坊间的百姓总是喜欢关注并津津乐道豪富们的举动,这些豪富们说别的他们也许不会信,但当这些人异口同声的夸赞某个地方华美时,却没有人会去怀疑。
如果说商贾们限于身份,口碑传扬还有局限的话。那么本道第一人的观察使大人亲临大雅至正园的开业宴,这个消息本身对于大雅至正园来说就是最好,最为强劲有力的广告宣传。
这个广告宣传的力度之大,甚至远超始作俑者唐成的预期,在这样一个人分“官、良、贱”三等的典型官本位社会里,观察使因其地位而使其影响力远远超出了官场,对于商贾,对于士林,对于市井百姓可谓是全方位的震动。毕竟由于商贾特定地身份限制。在此前的记忆里,人们实在想不起来还有那个商家开业时能让本道第一人亲自去捧场的。
仅仅是在一夜之间,刚刚开业的大雅至正园就以一种华美地形象成为整个道城议论的焦点,市井百姓们议论最多地是大雅至正园古怪地名字。它的老板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样地硬扎关系,竟然能在开业的时候把那么些个富豪和观察使都请去。啧啧。连那些个有钱人都说好的地方儿。吃一盏酒,上一道菜得花多少钱?
商贾们津津乐道的是与观察使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会面。大雅至正园考究的陈设,雅致惊艳的园林,还有那气度出众的仕女、手法高绝地乐工,当然,说到最后时,他们总是会在无意之间显露出那块晶莹欲滴的玉牌,并无意的说起这样的玉牌有着怎样的特权,最最无意要说的就是这样的玉牌在整个山南东道仅刻发有一百五十面。说到这个时,他们的语气是不约而同的轻淡与随意。
士林当然也在议论,除了议论大雅至正园老板的背景,议论那被传地神乎其神地乐工及侍女之外,他们最关心还是那首被观察使大人击节赞赏的《蜀道难》,这年头科举录取地比例太小,读书人出头实在不易。由此,行卷和干谒就成了士子们必须学会的技能和人生经历,向谁行卷干谒?不就是那些诗坛领袖和位高权重者嘛!怎么行卷干谒?还不就是诗。
而在大雅至正园里放声一歌的《蜀道难》可是把这两遭都聚全了。哎呀,听说写出这首诗的就是一个刚到道学的士子。娘的。能让一道观察使大人这么击节赞赏,这唐成还真是撞大运了。议论着这个消息的时候。诸多士子们既是眼热,又是艳羡心酸,没天理呀,似我这般才华怎么就没能得着这样的机会?
又羡又酸议论着的同时,这些个同样靠笔墨谋出身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对那曲传说中的《蜀道难》动了兴趣,他们还就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首诗到底写的啥玩意儿,竟然能得科举出身的观察使大人如此高的赞誉。
因是唱词儿,这诗又长,商贾们虽然都赞好,但要仅凭听了两遍就把长诗全部默出来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无奈之下,一些既好奇,又因文无第一而心中不忿儿的士子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大雅至正园。***,果然是连豪商们都赞好的地方,这大雅至正园里的伙计都比其他地方的同行胃口要大。等闲三五十文钱根本就看不到眼里,直到花费了两贯的打赏才好歹把全诗给弄出来。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拿到这诗之后,士子们就习惯性的按着平日诵诗的节奏来吟诵起来,毕竟诗是个讲韵律,讲对仗的物件儿,只有读出来才能更好的品评体味。
但是,很快这些士子们就发现不是个事儿,当他们用往日那种慢条斯理,一咏三叹的方式来诵读这首诗时,读着读着气儿就不顺了,这首***歌行体总是让人忍不住的就越读越快,越读声音越大,当士子们最终调整诵读方式一口气将这首诗读到底之后,就感觉前面那股子憋着的气终于酣畅淋漓的吐了出来,这感觉,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一传十,十传百,初来道城参加何园文会的时候,唐成盼着别人读诗都没人读,现如今却是士林里寻着,抢着,甚至不惜花钱买着去读。这世事还真叫一个没法儿说,正是在这种古怪的情况下,这首《蜀道难》飞快的传遍了道城文坛,并以其一道之首的区位优势迅速向下面各州士林传播开去。
虽然列位士子们每个人都自觉能从这首诗里面找出一两个毛病,比如,这个“方”字炼作“相”可能会更好等等,但纵论整首诗,这要让他们说个不好吧,还真是说不出口!一块儿没雕琢出来的璞玉你还能说它是个一钱不值的石头,但面对已经熠熠生辉的晶莹翡翠,再要强指它是石头,这就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好歹大家都是读书人。读书人还能干这指鹿为马的不要脸之事?
大雅至正园的一处别致书房内,唐成看着来福放在案几上的那一叠飞票,随手过去扒拉扒拉,见全是些一贯、两贯的面额。约莫下来总数得有个七八十贯之多,扒拉完后。唐成笑着道:“既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买”。
来福知道唐成地脾性。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谢过之后将那叠飞票收进袖中,“就刚才还有人问的。大官人身边就我一个长随,谁都知道要买诗就得来找我”,言至此处,来福一笑道:“不过这也有一宗不好处,现如今不说那些来买诗的,就是园子里的人都想着我来福是个见钱眼开好收买地。不过才几天功夫,这样的小话儿我都听好几遭了”。
闻言,唐成哈哈一笑,“行了,你就不用再递话儿了,此事既然是我让你办地,你就别担心这个”。
唐成话刚说完,一身儒服地孟浩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唐兄,你找我”。
见状。来福自去准备茶水。唐成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浩然。这些日子累着你了,咋样?这里住着还习惯吧?”。
这大雅至正园中除了楼台亭榭之外,也如后世的那些苏州名园一样,筑有书斋和客舍,开业地第二天,唐成索性就从客栈里搬了进来,而与他结伴为邻的便是孟浩然。
“别人住一晚至少也得十五贯钱,就这还得排队等着。这地方还能不好?”,孟浩然说完,两人相视之间俱是一笑。这几天大雅至正园里生意好的爆棚,不得不限量放客人进来,而在这仲夏之夜,客人们最青睐的不是前面的楼,而是后边这个山水画卷一样的园林,如此一来,园子里设计的那些客舍就显得不够用了,付了定钱要在此园住上一夜的客人都排到近月以后了。
“行啊,你住地合适就好”,唐成邀着他坐下之后,遂又问道:“衙门里怎么样?呆的可还习惯?”。
“唐兄你已订好了章程,我们按着章程办就是,里面诸位同僚也都不错”,虽然两人如今是份属上下级,但自从孟浩然第一次叫“大人”被唐成阻止了以后,两人如今在私下里便依旧循着以前的称呼,“只让我没想到,那张相文少兄平日里看着生性好动,但办起公事来却的确是好手
闻言,唐成哈哈一笑,顺手将来福奉来的茶分给孟浩然一盏,“我这个二弟别看平时没个正形儿,但最是能分清楚轻重缓急的,什么事交给他尽可以放心。嗯,你在衙门里适应我就放心了,我正筹备着在园子里宴请道学里的学正、学监及那些个进士和明经科学子,过些日子等这条线搭上之后,再想办法给你弄个道学的名额,介时你我便可以结伴进京赶考了”。
闻言,孟浩然全身一震,但他脸上分明满是感动,嘴里却一句话都没说。《论语》有云:君子当敏于行而讷于言,尤其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对待感激的最好方式就是通过行动报答,嘴上反倒是说不出什么来。孟浩然显然就是这样地一个君子。沉吟了良久之后,心情平复下来地他才缓声道:“宴请学正、学监?这些人最矜身份……”。
“放心吧,这事儿有我”,扭头看着孟浩然,唐成嘿嘿一笑道:“少兄许是还不知道吧,咱这园子里可又多了一个名份上的邻居”。
“谁?”“于使君哪”,唐成低头轻轻呷了一口茶水,“看来咱们这位使君大人确实是很喜欢这个园子,虽然于大人可能一个夏天都来不了两回,但那间客舍毕竟是以他地名义留下的”。
闻言,孟浩然一阵儿沉默,随后长声叹道:“说来你我同年,以前倒也颇有几份自负才华,只是自结识唐兄之后……”,言至此处,孟浩然轻轻摇了摇头,“人言功夫在诗外。山川地理,人情世事皆是学问,与唐兄一比,此前的自负倒真显得可笑了”。
“你我知交。说这个干什么”,见孟浩然面有神伤之色。心下大感惭愧的唐成忙转了话头。“对了,这次请浩然你过来还就是为诗的事儿”。
“噢?”。
“咱这园子里每晚至少得唱上两首新诗。且这诗的质量还要好,为此,我真是挠头的很
“自《蜀道难》开篇以来,这几晚园中的歌诗我可是都听了地,唐兄才思泉涌,连着这几日所歌之新诗无一不是上上之品,士林如何我不知道,观察使衙门那些同僚说起这些诗时可都是赞不绝口的”。说到这里,兴致大起的孟浩然放下手中茶盏,“尤其是那一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更是提及者甚众,这还是节令有些不对,今冬到来之时,我料这首五言必将成为道城最脍炙人口的进酒诗”。
“罢了,罢了。浩然莫要再说”。唐成苦笑着摇了摇头,“偌大一个园子天天都得要诗。为了本园名声,还得是好诗,我实在是独木难支啊,这不,连不应景儿地旧作都搬出来了。”
唐成脸上笑的苦,心中更苦。为了实现他初建大雅至正园时地设想,好诗就可谓是最不可或缺,同时也是最重要地东西。尤其在这开业初期更是如此。只是说来容易,找这么多好诗可就不容易了,他记得虽然多,但许多却是现下不能拿出来用的。抛开这些,那些个著名诗人地经典名作也不能可着一个人的借,这要是现在就把李白、杜甫的代表作都给弄完了,这……这也太那个啥了。
想着轻松,其实不穿越的人永远不知道穿越者剽窃名作时的内心挣扎,尤其是面对李白这样的心中偶像时,谁能狠得下心把光芒万丈的偶像给亲手毁了?两造里凑一起,左一权衡,右一思量的,哎,难哪!
“浩然,无论如何,从明晚开始你得顶上去了,最近没写诗?那不还有以前地旧作嘛,啊,就这么说定了,稍后你多些心思整理一下,借着咱们园子,待你诗名传扬出去之后,也方便活动道学名额”,唐成摆了摆手示意孟浩然不用再推辞,“除此之外,就你我两人也是不够,浩然你想想以前结交下的那些朋友里有谁写诗写得好的,也一并延揽过来,不过一定得是好诗才成,替他们扬名就不用说了,除此之外,凡经本园采用的诗作一律有润笔奉送”。
“行啊,稍后我就去信。不过按园中的用量,一天两首,还都得是好诗,即便我能联系上一些,这也远远不够啊”。
“撑吧,无论怎么着也得撑上两个月”,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后,唐成狠声笑道:“最多两个月,咱们园子在歌诗上的口碑就能正式确立了。浩然,到那个时候,可就有大把想出头的人得哭着喊着的送诗过来了。不过在这两个月里,凡咱们园子发唱的新诗一定得是上佳之作”。
唐成这边忙活着大雅至正园地时候,隔坊地月明楼里也甚是热闹。
依旧是那么几个人,正在说话的也同样是性子最急地苏三欢,一脸不甘的他紧盯着岳超群:“岳哥,这都好几天了,隔壁大雅至正园跟耙子一样搂钱,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苏三欢这一开口,其他三人也是紧随其后。
“是啊,岳哥,如今这道城里的那些个有钱主儿们都疯魔了,张口闭口的都是大雅至正园,再这么下去不成啊”。
“以前说到道城的青楼,谁不要先提月明楼?如今再听听,月明楼比大雅至正园差远了,岳哥,这样的话您能忍?”。
“这不仅是说月明楼,这是在打咱整个柳林坊的脸,岳哥你能忍,我们……”,正在这个老板慷慨陈词时,房门开处,一个仆役装束的汉子走了进来。
至此,适才一直微闭着双眼的岳超群坐正了身子,没理会那慷慨激昂的老板。而是看向仆役道:“怎么样?”。
“癞子七的腿也被打断了,是昨晚三更天的事儿,小的刚去看过”,说到这里。那仆役的声音颤了颤,“到癞子七这儿。那天跟着刀疤胡一起去地二十三个人没漏一个。全都断手断脚了”。
刀疤胡是谁苏三欢他们自然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他们更是清楚,此前只是听说他被抓进去了,这全都断手断脚的消息还是第一次听说,二十三个人全都断手断脚,无一幸免!一时间,整个屋里鸦雀无声,直听那下人干巴巴的声音道:“另外,万巡检让我给老爷捎句话儿”。
岳超群的目光扫过突然之间呆若木鸡地苏三欢等人后。回到了仆役身上,“说”。
“万巡检说他也是逼不得已,请岳爷体谅他的难处”,偷眼瞥了主子一下儿后,那仆役复又用干巴巴地声音道:“万巡检还说这些日子请岳爷多包涵忍耐些,就是有什么也等于观察调离之后再说,要不他为难也没什么,就怕令狐大人也得跟着为难,事情真要到了这一步,大家就都得为难了”。
令狐大人就是月明楼最大地依仗。也是柳林坊各青楼的靠山里官儿最大地一个。一听这话,苏三欢等还能不明白是啥意思?愣了片刻之后。刚才还是呆若木鸡般的他们脸色猛然变的刷白,“岳……岳哥,刀疤胡在里边儿可招出什么了?”。
“招什么招?那唐成根本什么都没问”,闻听此言,苏三欢四人脸色猛然一松,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岳超群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嘿嘿冷笑道:“你们就不想想他为什么不问?”。
就这一句,刚放松下来的苏三欢四人又是一抽:“岳哥的意思是他知道是谁干的?”。
“一个能在开业地时候把满道豪富都请去,把观察使都请去的捧场的人会是个笨蛋?你们谁能做到这一步?”,岳超群玩味着苏三欢等人的脸色,一字一顿道:“既然他不是个笨蛋,那你们说他为什么不问?”。
“咋办,岳哥”,苏三欢说这话的时候,颤抖的声音里隐约都带着哭音了,“这可咋办哪?”。
“咋办,你们不是忍不了!跟他拼了就是”,岳超群冷冷的话里有着说不出的讥诮。
这还是人话嘛!
凄凄惶惶的四人愣怔了一会儿后,还是苏三欢反应最快,起身之间就到了岳超群面前,“岳哥,你早就知道这事了,你肯定有办法的”。
“你们忍不了嘛,我有什么办法?”。
一听岳超群这话地语气,反应过来地几人顿时凑上去一通好话,良久之后,才听岳超群淡淡声道:“我拿的主意你们能听?”。
“听,孙子才他妈不听”,苏三欢四人这一会真是点头如捣蒜,“岳哥,你就别搓弄我们了,到底啥章程啊?”。
“硬地不行自然就是软的,打不过就得……谈”。
“谈?”。
“我问你们,你们这几天的进项真就像你们刚才说的那么不堪?”。
“没……没比以前少多少”。
岳超群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知道为什么?”。
这次接话的是另一个老板,“大雅至正园只是素陪,里面没有皮肉生意”。
“当日刀疤胡去的时候,大雅至正园是准备好了随喜钱的,后来还加了三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几人都是一愣,岳超群没理会他们,顾自言道:“那唐成既然知道刀疤胡的事儿是谁指使的,他能在牢里把刀疤胡二十多个人都给废了,但月明楼这几天却还能照常做生意,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
“蠢货”,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后,岳超群才又道:“这说明他是个知道规矩,做事也愿意讲规矩的人。”
“知道规矩的人就明白大家都是为了财,我们派刀疤胡去是为了财,他废了刀疤胡他们也同样如此。既然都是为了财,那一味的斗血气之勇就没必要了,这样的人随时都能谈的”,言至此处,岳超群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对面的园子沉声道:“只要能守住不让大雅至正园开皮肉生意这一条,这回唐成开出别的什么条件老子也咬牙认了,你们他妈都得好好的跟着办。谁要是觉得忍不住,刀疤胡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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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媒介为王,渠道为王〈加更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三章媒介为王,渠道为王〈加更求月票〉大雅至正园后的书斋内,唐成翻开手里这张极其考究的名刺,扭头向关关道:“岳超群?”。[3Z中文]
“阿成你不是吩咐过要去探探月明楼的底?”,关关素手纤纤的提过茶瓯帮唐成满斟了茶水,“这岳超群就是月明楼的老板,据说整个柳林坊的青楼也都以他马首是瞻”。
“不请自来?有些意思!”,听说岳超群是月明楼的老板,唐成已是意动,听了关关后面一句话后,更是兴致大增。略一沉吟之后,拍了拍手中的名刺,唐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请他来”。
方才在前面吃茶的岳超群见到唐成后明显的吃了一惊,这些日子他虽然一直在打听唐成的消息,然则却不曾问过其年龄。他的确是没想到能将大雅至正园闹出如此大动静,更难得做事有放有收的唐成竟然会这么年轻。看他这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吧!
唐成没在意岳超群的吃惊,见他走了进来,起身拱手迎上去笑道:“月明楼乃道城风月之首,早闻岳兄大名,今日始得一见,幸会,幸会,岳兄,请!”。
“早闻岳兄大名”,听到唐成这句话,岳超群心中一跳,但脸上却是没显出异常来,“今日之道城,又有谁能在大雅至正园面前称风月第一,唐少兄太谦了!”,岳超群含笑还礼,“少年俊彦,出手不凡,幸会,幸会!”。
邀着岳超群坐下。唐成亲为其分花点茶之后,这才与一边坐下,至此他也没再多过寒暄,径直开言问道:“不知岳兄今日此来是为何事啊?”。
没料到唐成这么直接,一坐定之后也无试探便直入正题,低头呷了一口茶水的岳超群放下手中茶盏时,已决定放弃原本准备好的那些弯弯绕遮掩话语,“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某此来是专为致歉地”。
这个岳超群倒还真有些光棍儿的气度。当硬当硬。当软则软,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难怪能成为柳林坊的龙头。心下寻思的唐成抬起头迎上岳超群的眼神,“噢?”。
“刀疤胡之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唐少兄莫要介意才好”。
岳超群说完这句,脸色并无半点变化的唐成什么都没说,依旧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岳超群。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唐成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低头之间微微摇了摇头地岳超群重新对上了唐成的眼神。“此来除致歉之外,某还有一事相询”。
道歉之后。难道不应该说说怎么补偿?有点意思了,道歉就是个幌子,岳超群分明就是来谈判的,明白这点之后。唐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惊喜,无心插柳,看来他当初建大雅至正园时的设想当能更快的实现了。
借着给岳超群添茶的功夫稳了稳心神后,唐成和煦道:“岳兄请说”。
“自大雅至正园开业以来,一直便是素陪。某想请教少兄的就是,园子是否能一直如此?”。
“原来他要的是这个”,略一寻思之后,唐成自然就明白了岳超群地意思。自己的大雅至正园紧邻柳林坊,且是生意这么火爆,不可能对柳林坊地生意没有影响。但只要是园子里不做皮肉生意,那么就不会冲击到月明楼的核心利益,毕竟这是他们来钱的最主要门路。
明白这点之后,唐成心里忍不住想仰天长啸了,从最初设想及这个园子的功能时,他就没想着要操皮肉生意,只是让他想不到地是,这一点竟然能在此刻成为他赢取利益的筹码!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这送上门来的便宜。那可就太委屈自己了!
“岳兄来之前,我正与家姐商议此事”。言至此处,唐成伸手指了指关关的同时,停住话头看了看闻言有些色变的岳超群后,方才笑着接续道:“现下园子里实在是忙,许多事情就有些兼顾不过来,不瞒岳兄,我与家姐正有些拿不定主意。岳兄此来,倒正好请教,不知以岳兄之意,本园于此事上该当如何是好啊?”。
闻言,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岳超群的衣衫上已多了点点水渍,不过他却一点都没察觉,此刻双眼紧盯着唐成的他已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猜度这番话地用意上。
从神色全无什么变化的唐成身上,岳超群实在看不出什么来,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弃了徒劳的猜度。
“唐兄莫非还怕钱咬手不成”,笑着说完这句话,岳超群猛喝了一口茶水后,脸色一变为端肃道:“不过少兄既然问我的意思,某自然是希望大雅至正园便是眼下这般最好”。
言至此处,岳超群一顿之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道:“这不仅是我的希望,也是柳林坊诸同业共同之所盼”。
“岳兄说得好,又有谁会怕钱多咬手呢?”,唐成微微一笑,“不过,若真要拂了众意,挣起钱来虽说不咬手,却难免会烫手,哎!这还真是两难
听完唐成所说,心紧紧绷在一起的岳超群长吐出一口气来,“有失必有得,少兄既能体谅我等之难处,那少兄有什么希望的话,我等也必当尽力为之”。
“好,岳兄此言深得我心”,闻言,唐成哈哈一笑,“不打不相识,此言诚然不虚!”。
相视一笑之间,室内的气氛悄然消去了刚才的生硬,就连两人的坐姿也轻松了不少。
“听说岳兄乃是道城同业之龙头?”。
“什么龙头不龙头地,不过是同业们抬爱罢了”。
“岳兄太谦了”,唐成端过身前地茶盏边小口呷着。边随意问道:“不知柳林坊诸楼里平日所歌之诗都是从何而来?”。
“这个?”,岳超群却没想到唐成会问起这无关紧要之事,笑了笑道:“楼里地歌诗不外乎三个来源,一是前朝或本朝传诵天下地名作,这是不要钱的,又都是好诗,不过却也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单靠这些个老调儿也是不成,是人就没有不喜新厌旧的,由此就得时时有新诗补充”。
“这新诗嘛有两个来源。一则是找本地名家,不过他们的诗虽是好,但润笔也贵,所以多是用在红阿姑或是花会上。除此之外,其他那些姑娘们也得新诗时,要么就从那些落魄文人手中来买,要么楼里干脆就养上几个这样的篾片文人,平时就不说,逢着寒食、中秋这样的节令需要应景儿的新诗时也方便。从长远来看。这两样比起来,倒是养篾片文人更划算些”。
这情况倒跟唐成打听来地一样。静静听岳超群说完后。点点头的唐成含笑拱手道:“我有一事相求于岳兄,还望岳兄莫要推辞才好”。“来了”,闻言,精神一振的岳超群坐正了身子。“少兄请讲”。
“两月之后,柳林坊最大的十家青楼所需新诗全由我大雅至正园提供,三到四个月之后,覆盖至整个坊区所有青楼。也既是说,除了我大雅至正园提供的之外,其他人的诗一律不得在柳林坊传唱”,悄然坐正身子的唐成双眼紧盯着岳超群,“我可以保证的是。本园所提供的新诗质量绝不会比诸同业现在所用地差”。
对于月明楼,对于岳超群来说,用谁的诗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他唯一关心地就是一件事,“润笔怎么算?”。
“提供给前十家的新诗质量自然要比其它的好,费用嘛,在列位现在的花销上最多涨个十一之数,至于其他那些青楼,以前花多少,今后还是花多少”。
在青楼里。花费在诗上地钱本就不算多。而今只涨十分之一就能换得大雅至正园不涉足皮肉生意的,而大雅至正园若是放开素陪。那月明诸楼受冲击之下又得损失多少?这账一两面算过来,对月岳超群来说,简直就是大赚特赚。
“少兄可还有其它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从今晚起,柳林坊所有青楼一律停唱何仲达与王群玉之诗”。
诧异的看了唐成一眼,岳不群什么都没问,笑着道:“王群玉是谁?何仲达又是谁?少兄可还有其它的事情?”。
看着眉梢里都透出喜意的岳超群,唐成笑着摇了摇头,“只此一件”。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唐成也端起杯子向岳超群举了举,“身为道城青楼聚集之地,柳林坊青楼不下数百家,岳兄多费心了”。
岳超群焉能听不出唐成这话里的意思,闻言嘿嘿一笑道:“少兄放心,某既然敢答应,就一定做得到。”
“痛快!”,唐成再无二话,手中茶盏与岳超群“叮”的一声碰响后,仰头之间一饮而尽。
随即,付出极少,各取所需地两人相视之间,俱都展颜而笑。
当唐成亲送着岳超群出去时,两人俨然已是多年好友,言笑不禁。
后世在公司里常听到的那句话果然没说错:只有双赢的生意才是真正的好生意呀!
目送岳超群的马车去远后,回过身来的唐成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惬意的看着门口上方处的“大雅至正园”牌匾。
当初决定建这个园子时,他实是没想到设想会这么快实现,今天岳朝群的来访实在是意外的大惊喜,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报纸,资讯基本是靠口耳相传地通讯不发达时代,一首唐诗若想既快且广地传播,专司唱诗的青楼和歌妓们几乎就是唯一地途径,跟这个途径比起来,就连文会都显得范围狭窄且速度稍慢。
掌握了大雅至正园,尤其是在掌握了柳林坊数百家青楼之后,唐成就实实在在的掌握了诗歌交易平台,一个有着新诗发布权的平台,而这就是当初唐成创建大雅至正园的核心目的。
如同后世六七十年代的《人民日报》,一夜之间可让一个默默无闻之人天下皆知。而今只要唐成愿意,掌控了新诗发声渠道的他,一念之间可以让一个粉嫩新人的新作在一夜之间传遍道城,并凭借道城一道首府的区位优势由上向下的往下属各州传播;同样,他也可以封杀特定的人及作品。
媒介为王,渠道为王!
士林内部的范围毕竟还是太小了,“凡有井水饮处,必能歌柳词”,从柳永到“阳关三叠”的王维,更不论“开元三绝”之一的李白,凡是能在当世称雄的诗家词人,其作品无一不是在民间广为传播,脍炙人口的。即便在道城士林中地位高如何仲达,如果他的诗作仅能在士林内部传播而市井间却一字不闻,用不了多久,那所谓的盟主金身也该黯淡褪色了吧。来就看到本书的月票从685票涨到了816票,太阳啊,月亮啊,星星啊!书友们的力量太强大了。现在还差一百多点的票就能进前六了,有大家的支持,貌似很有希望出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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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针尖对麦芒〈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四章针尖对麦芒〈求月票〉日子一天天过去,经过操办大雅至正园的忙碌之后,当园子里的事务渐渐归于平静时,唐成的生活也不再像此前那样忙碌的不堪,而是逐渐的轻松并规律了下来。[3Z中文。null$3z中文]
园子里的事情上了正轨,日常事务及管理由关关带柳五娘等人照应着足可应付,倒无需唐成再过多操心,至于新诗,唐成索性一次准备好了数十首放着应急,加之又有孟浩然和他的朋友支应着,这一块儿也不显得促狭。
大雅至正园开业的最初几日,所有新诗都是署名出自唐成,自打《蜀道难》之后,这个名字已被道城士林紧紧关注着,随后几天接连又有新诗传来,且这每晚的两首新诗更无一不是经典之作,随着高品质新诗的接连流出,士林对粉嫩新人唐成这个名字由陌生变为熟悉,对这个名字所显露的“诗才”也由最开始的嫉妒说酸话变得渐次习惯,乃至于到后来的惊艳。
一时之间,借助于大雅至正园这个特定的平台,唐成这个外来的粉嫩新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道城士林打响了自己的名号,并且随着每晚两首经典之作的出现,唐成的名声也越来越响,然则,正在诸多士子们好奇的揣测着他今晚又将有什么佳作唱出时。唐成的新诗发布突然就此戛然而止。
随后,士林接着熟悉起来的名字就是襄州孟浩然,他的诗虽然不及《蜀道难》来的那么豪放飘逸,使人吟之便觉血热,但自有一股如山涧流泉般的清淡自然,热烈奔放过后,再读一读这样的清新自然之作,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渐渐的,已不止一人感觉到这个襄州孟浩然的诗里隐约有着前朝陶渊明的遗风韵味。陶渊明之后又是一些其他地诗作,但不管是从最初的唐成到随后的孟浩然。然后再到这些新的诗人,其共性就在于这些诗无一不是上品之作,便这样一天天下来,道城士林里的人已渐渐的开始形成一种印象:凡大雅至正园每晚发布的这两首新诗必是佳作无疑。
由此,也就有那些渴欲出名的年轻士子带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往投大雅至正园,希望循此机会能让自己地诗作为众人所知。
最开始去地年轻士子们只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去试试的,毕竟他们也都知道文会地内幕,知道年轻人在士林出头的不易,大雅至正园明显是有一帮人的。他们未必就肯把这么好的机会给别人。
孰知出人意料地是。就在第二天晚上,其中一个士子的新诗便在琵琶国手的伴乐下被唱了出来,虽然投进去的百多首诗里总共只选出了这么一首。但其象征及示范意义却是巨大无比,尤其是对于那些年轻士子们更是如此,他们或许不在乎大雅至正园的润笔,但他们却无法抗拒声名的诱惑。像他们这样的新进后辈,何曾有过这般一诗之出即被整个士林关注的经历?别说经历,这样地事情在此前的道城文坛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大雅至正园的这个举动突然之间点燃了年轻士子们的渴望,一时之间,前往大雅至正园投诗之人比此前多了数倍不止,而随着新选出诗歌的发布,这又更进一步的刺激了士子们的渴望。
对于这些一腔热血地年轻士子们而言。大雅至正园最吸引他们地地方就在于:在这里,没有人看你的年纪,没有人在乎你地资历,你也无需鞍前马后的帮着跑腿伺候什么人,准备什么年节之礼。你唯一需要的就是才华,以及能够展现出这种才华的诗作,只要有这个就够了!
即便选中的永远是极少的一部分,但对于大多数年轻士子们来说,他们或许沮丧,但并不愤懑。原因就在于那些被选中的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出来的。通过跟这些诗歌的比较,未被选中的士子能看到差距。至少他们明白自己不是被人黑了,而是作品本身确实不如人。所以,虽然自己未能被选中,但他们感受到的却是正面的刺激,更加努力的刺激。
对于这些经常吟诵着“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的年轻士子来说,还有什么比一个远比文会更公平的竞争平台更有吸引力的?
反过来,这些年轻士子们对于大雅至正园歌诗的关注,又使得大雅至正园本身的影响力愈发的坚实,厚实。
而对于受何仲达等人操控的文会来说,大雅至正园的出现是一个另类,一个彻底颠覆了传统文会选拔方式,摒弃了所谓权威,起自于草根的另类。
大雅至正园形势一片大好,衙门里的份内职司在有章程可循的情况下,冯海洲等人足可应付得来,如此唐成就在前段时间的连续忙碌中彻底的轻松了下来,每天到衙门点卯之后,将事情一交代的他便自回到大雅至正园的书斋,配合着孟浩然选选诗之余,他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了自己的课业上。这样忙闲适中的日子真是过的好不惬意。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像唐成一般过的这么惬意,比如……何仲达。
“老爷,这些诗……”。
看着老仆手中的诗稿,何仲达两颊上突然滚起了两道棱子肉,虽然牙齿咬的厉害,但他的语调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安淡醇和,“岳超群又没要?”。
“是”,老仆黯淡道:“不仅是岳超群,老奴还跑了其他几家大的青楼,他们……”。
“噢?他们可说了原因?”。
“没。老奴甚或还说润笔可以少些……”,那老仆刚说到这里,便被脸上突然暴红的何仲达厉声打断,“谁让你自作主张减少润笔的?”。
看了看突然发怒的何仲达,老仆低下头去,“老奴知错了”。
无声沉默了许久,何仲达再开口时已恢复了那安淡醇和的名士气度,“罢了。记着以后万事不可自作主张,去吧”。
老仆刚出去没多久,却又折身走了回来,“何事?”。
“王老爷来拜,是请见还是……”。
“请他到书房吧”,说完这句,何仲达又一如刚才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老仆应命而去,书房中的何仲达待他走后,起身先去房中的铜镜前看了看脸色。随即便亲自动手倒了一盆水快速梳洗起来。等书房外的脚步声传来时,梳洗过后地何仲达已是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只看他现在的脸色,谁能想到仅仅就在方才,他还曾控制不住的暴怒过。
何仲达再次照了照镜子后迎到书房门口,向着正快步而来的王群玉拱手呵呵笑道:“看文山步履匆匆。莫非又有了什么绝妙好辞要与我奇文共赏?”。
“达翁,你现在还怎能安得下心来写诗?”,王群玉一脸的痛心疾首,“自大雅至正园开业以来,士林震荡,诸多年轻士子受其蛊惑只求幸进,又何曾再有心思安心诗业?尤让人痛心者乃是文会道统日渐衰薄,长此以往。我山南东道诗脉何继?达翁,是可忍,孰不可忍!”。
闻言,何仲达淡淡的挥手一笑:“小儿辈逞一时意气罢了,文山何等身份,与这些躁进后学计较个什么?来,屋里说话”。
“达翁!”,看着一脸恬淡的何仲达,王群玉废然一叹,迈步向书房里走去。
二人安坐之后。王群玉将手中的茶盏往案几上一顿。“达翁,岂是我要与这小儿辈计较?实是尔等欺人太甚!道城诗坛里。老朽好歹也有几分名望,达翁更是公推的主盟。看看那大雅至正园,自开业之始便日日两首新诗,但这么些日子以来,就不说老朽,便是达翁诗作尔等竟然也敢一首不用,后辈狂妄至此,可还有半点尊师重道之心?其视道城诗坛为何物
“不用老朽地诗倒没什么,只是文山所说损及文会道统一事……”,摆了摆手,何仲达一脸高古地概叹道:“此事确乎不能不予理会,否则我等便是上愧对道城诗坛前贤,下负疚于后辈来者,罪人,罪人哪!”。
王群玉闻言朗声而赞,“好,达翁此言掷地可作金石声,老朽虽然力薄,却也愿共襄盛举”。
“这等大事自然少不得借重文山”。
“却不知达翁有什么章程?”。
“既然那大雅至正园开业之日能邀得观察使大人亲临,诉诸学官这一途怕是用不得了”,何仲达轻抚着颌下长须道,“某意于近日开办一大型文会,遍邀道城诗坛同好,于后学辈也尽放开,此次文会我等就不参与即题赋诗了,将机会悉数付于后学。”
“嗯?”。
“以我等今日之身份,还要与这些后学争风不成?我等于文会上只需做好品评奖掖之事便可,于前辈诗人而言,这也是应尽之义嘛”,言至此处,何仲达拈须一笑,“若此次文会大有成效,我意便将文会一改往日之随意,而是定期举办,有这么几次下来,不仅能凝聚诗坛同道,也可使年轻士子辈远离大雅至正园之蛊惑”。
“好”,明白过来的王群玉击节赞赏,凡文会必有品评歌诗,这定期召开的文会在功能上跟大雅至正园也差不得什么了。而比之野路子地大雅至正园,文会毕竟是千百年传承的道统所在,只要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对于他们而言,其吸引力自然要比既无点评又无奖掖的大雅至正园来地更大。有那么几次定期文会的办下来,大雅至正园对士林的影响力自然就会渐次消磨,到那个时候……
越想越是兴奋,这些日子以来在柳林坊一文钱润笔都没拿到,又被大雅至正园彻底无视的王群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达翁,文会定在什么时候?地点又在哪里?”。
“先联络人吧,声势务必要大,待这准备好后便立即举行,至于地点……”,何仲达略一沉吟后蓦然一笑道:“自然是离大雅至正园越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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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既然他们想玩儿,那咱就玩儿个大的〈急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五章既然他们想玩儿,那咱就玩儿个大的〈急求月票〉原本过着悠闲惬意好日子的唐成突然郁闷起来,其起因就在于他规划已久的宴请学正、学监及道学进士、明经科士子的事情突然被冲了。[3Z中文。null$3z中文]
本来,随着大雅至正园在这段时间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影响力越来越大,而他自己的诗名也越来越高,兼具着道学学子身份的唐成在办理此事时已经很有眉目了,毕竟不管是学正还有学监,他们都并不曾到过大雅至正园,也颇有兴趣来亲眼看看最近搅动起一片风潮的这个园子,听听国手琵琶伴乐下的新诗发布。学监与学正大人已是如此,那些个进士科及明经科的学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宴请早在唐成的计划之中,又因为里面夹杂着给孟浩然申请道学名额的事儿,所以他对此看的很重,孰料眼瞅着事情进展很顺利的时候,却突然给冲了,由此,唐成的郁闷也就可想而知,而更让他郁闷的是,这次安排之所以被冲,竟然是因为何仲达等人组织的一次大型的文会。
这***何仲达,他这次文会的时间选择正好就定在唐成准备宴请学正等人的当日,至于地点,居然就是侧面与大雅至正园仅有一墙之隔的杜姓人家园子,还有更绝的是他这次文会竟然是少有的在晚上开始,更准确的说就是在大雅至正园惯例发布新诗的时间。
从文会举办的时间到地点的选择,再到文会开始的时间,且不论唐成,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冲着大雅至正园来的,且是针尖对麦芒的寸步不让。
当唐成在衙门里听到文会地消息。知道自己筹划已久的宴请被冲了之后,原本这几天过的很惬意地他就像一口气被逼着憋回去一样,真是全身都不爽利。
憋着憋着。在公案后枯坐了一会儿的唐成憋出一句话来:“要战,那就战吧”。
正在唐成筹划着该怎么反击这一次文会地时候。他的公事房外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杂役,言说观察使大人要召见他。
房州官道正修到要紧的时候了,于东军这些日子且是忙地很。怎么会在这节骨眼儿上要见自己?
如此,唐成只能暂时将正寻思着的事情放在一边,起身跟着杂役往于东军的公事房而去,路上他琢磨来琢磨去。还就是把握不住于东军为什么突然要见他。
到了于东军的公事房外,杂役进去了一下之后,出来告诉唐成且先等等,里边儿观察使大人正跟人说事儿。
等了约莫大半柱香功夫后,便见于东军公事房门开处,五个人走了出来,而这五个人里地四个就是当初被他挖往金州修路的工部官员。
“进去吧”,与那工部官员笑着点头示意之后。被杂役轻轻推了一下的唐成便直接进了公事房。
现下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虽然于东军的公事房内放着两个冰盆子,但许是刚才人多的缘故,此时这房内还是显得有些燥热,而于东军案头上放置的那些个海量的资料及山川地理图更在视觉上给人增添了燥热感。
“大人,您找我?”。
“啊,唐成来了”,由于太过于专注面前地资料,于东军竟不曾察觉公事房里又进了人,闻言之后头也没抬的道:“坐吧”。
唐成寻了一张胡凳坐下。又等了一会儿。将眼前最后一点资料看完的于东军抬起头来,很忙的他连半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径直道:“唐成,工部主司有意要调你过去,此事你以为如何?”。
工部下辖四司,所谓的主司就是指权利最大的工部司,路上唐成猜来猜去,再也想不到于东军找他竟然是说这事儿,“工部?”。
“是啊,工部”,见唐成一脸吃惊且又不解的样子,于东军微微笑了笑:“当日你呈报来的那份章程我让人誊抄后往工部送了一份,看来部里的诸位同僚对此很感兴趣啊”,言至此处,于东军笑地更大声了,虽然他看着一脸疲惫,但这笑声里却满是欢快之意,“刚才出去地那几人也是被部里紧急召回的”。
一听这话唐成有些急了,“他们这一走,那金州地修路怎么办?”。
“本使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闻言,于东军又是哈哈一笑,“主司又派了人来轮换,不会耽误你金州的修路进程。工部抽调他们回去干什么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唐成,你意如何呀?”。
这还真不用于东军再说,在那份他亲身拟定的章程送达之后,工部随即紧急抽调这些人回去,明显为的是同一件事。工部以前就是个穷,年年爬起来跟户部磨嘴皮子打擂台,现如今既然知道了自己手里还握有如此大的金山,他们要是不急才真是怪了,这不仅仅牵扯到朝廷的利益,更主要的是关涉着工部自己的部门利益。
几乎是在搞明白这件事情的同时,唐成心里就已有了主意,他不想去工部,尤其是现在更不想去。
不想去工部这是唐成早就有的想法,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唐成从没想过要做一个技术型官僚,穿越来大唐就是为修路架桥的?这……不仅搞笑,更不符合唐成的理想。
对于自己的官场定位,在当日金州孙使君的那番话后唐成就已经很清晰的确定了下来,他要做官,做主官,惟其如此,才会有决断之权,才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而这也是全面践行其理想的最重要基础。
不管是为了兴趣还是为了理想,唐成都从没想过要去工部;至于现在更不能去,那还用说嘛,他现在一走算怎么回事儿?以吏员的身份到工部又能干什么?遑论这一走他就等于放弃了一切在山南东道经营起的根基,且是很有可能连准备中的科举都得抛下。
这要是一走的话。除了名头上好听些之外,其它地全是得不偿失。
“大人”,迎着于东军满是期望的目光。唐成尽量让自己声音更清晰地缓缓声道:“属下仍想留在道衙效力,还请大人成全”。
于东军闻言。脸色一窒,见状,唐成几乎是毫无耽搁的继续说道:“属下想亲眼看着金州与山南东道路网修成。在此之前,属下想留在本道为此添一份微薄之力”。
眼见着于东军脸色没什么变化,唐成心下一懔,目光突然变地深沉。嘴里的话语也放慢到了一字一顿地速度,“这是属下的理想,请大人成全”,言至此处,唐成已站起身来,拱手一礼之间,双眼无比恳切的看着于东
这样地话要是当着另一个上官,唐成绝对不会说。若是他真说了。不仅得不到想要的,可能还会成为一个笑柄。
但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于东军,一个将“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作为毕生追求与理想的另类官员,由是,唐成关乎于理想地说法便准确的击中了观察使大人心底的某个角落。
哎!一声长叹后的于东军看向唐成的眼神很复杂,既有遗憾,又有赞赏……
打铁需趁热,唐成随后所说的一番话便是在反复论证一点:有那份详备的章程及那几个工部官员在,他去不去皇城效果都是一样。该做的他都做了。那几个工部官员也清楚全部过程;而该说地要说的话,那份章程里皆已详备。
在这种情况下。他再去皇城工部还有什么意义呢?
从于东军公事房里走出来时,唐成长吐一口气后,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已是汗流浃背了。
回想刚才的经历,唐成现在想想都还后怕,真险哪!还好他嘴快,否则真等于东军强行下令之后……
像工部这样技术性强的衙门比不得其他地方,一旦进去之后再想放出来可就难了。长吐出一口气的同时,唐成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今年十一月份的科考一定要参加,不能等也不能拖了。
身为于东军的属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预感,唐成清楚无比的知道,他要是再不参加科举另谋出路的话,最后肯定得被于东军给弄到工部去。
娘的,上司太赏识也不是个好事啊,尤其当这个上司还坚定不移地认为工部就是最好地地方时,就更是如此了。
受了刚才一番惊吓的唐成回公事房向冯海洲等人交代了两句后,便出了衙回大雅至正园而去。这衙门里现在呆着还真有些让人害怕。
回到大雅至正园,唐成刚在书斋里坐下,一盏安神茶还没喝完,便见关关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成,累了?”,见唐成面带疲乏之色,关关口中问着,人已转到他身后伸出手来帮唐成轻轻地捏着肩。
唐成对关关历来都是怀着一片光月菲齐的友朋之心,是以也没觉着这有什么不妥。
“累却不累,不过倒是受了些惊吓”,说话间,唐成自失的一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手下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的捏着,见唐成笑的古怪,关关还以为他在玩笑,跟着笑了笑后也就没再问,“这几日里要荤陪的客人越来越多,五娘她们都有些意动……”。
“关关你也意动了?”。
闻言,关关没有直接答是与不是,“阿成,你在园子里投下这么多钱……”。
“呵呵,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放心吧,按园子里这么个势头下去,投下去的钱早晚有收回来的时候”,说话间,唐成转过身来,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看着关关道:“那日我与岳超群约定时关关你也在的,人无信不立!我好歹也是个男人,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得到”。
见她要说什么,唐成轻轻的摆了摆手,“关关,从一开始我想建这个园子的时候,就从没想过要靠女人的身子赚钱,这一点与岳超群的约定无关。我这个意思你稍后跟五娘她们说说,得让她们明白”。
“什么?”。
“咱这大雅至正园跟月明楼不一样,它不是个青楼勾栏”,用极重的语气强调完这句话后,唐成淡然一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若有客人因为这个不愿再来,那就随他去吧”。
关关走后,唐成在书斋又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出了大雅至正园往隔壁的柳林坊而去。
柳林坊月明楼,听说唐成来访,岳超群亲自迎到了楼下,言笑之间甚是亲热。
二人上楼坐定之后,唐成闻听岳超群吩咐下人去叫月明楼头牌红阿姑明镜,忙伸手摇了摇道:“罢了,罢了,岳兄好意心领,你我说说话就成”。
“人不风流枉少年”,闻言,岳超群呵呵的调笑了一句,不过却也按唐成的意思伸手谴退了那下人,“少兄今日此来是为何事啊?”。
“还不是何仲达文会的事情”,唐成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他这个文会可是当面锣对面鼓冲着大雅至正园来的”。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岳超群倒也光棍儿,没等唐成再说什么,直接道:“少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岳兄知我!”,唐成一笑之后,放下手中茶盏,与岳超群低声言语起来。
岳超群越听越是惊讶,及至唐成说完之后,他沉吟了片刻道:“这原就是约定好的事情,某自当办到,少兄,你好大的手笔”。
“这次牵涉到柳林坊数百家青楼,人数既多,时间拿捏又要准,就劳岳兄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闻言,岳超群哈哈一笑,“我在柳林坊也有些年头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热闹,借着这次机会,某倒是正好开开眼”。
“是啊,那晚想必该是很热闹的”,唐成与岳超群相视一笑,“既然他们想玩儿,那咱就玩儿个大的”。
距离文会的时间越来越近,近来四处串着联络的何仲达大人自然是忙碌的不堪,相比之下,大雅至正园内却是一片云淡风轻。而在这明面上的一忙一闲之外,这些日子里的岳超群却是半点都没闲着,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夜!
时光如水而逝,随着最后一抹夕阳悄然沉落,终于,那一夜到了!
PS:今天还有监考,晚上又有一个不得不参加的应酬。我真是焦头烂额了,这一章是我用自己的极限速度咬牙拼出来的。本书距分类前六仅有一线之隔,但五个多小时之后,这一线之隔就将成永无机会跨越的天堑。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书友们抬爱支持了五天,奇迹之光在最后一刻黯然陨落,情可以堪?人何以堪?
最后的五个小时,顶住就是奇迹!拜托了
关于今天的更新
关于今天的更新刚刚在书友们的支持下进了分类月票前六,现在再说这样的话真是很难为情,不过很无可奈何的是手头的这几百份卷子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改出来,然后填成绩册,计算平时成绩,最终还要将之输入教务管理平台。时间实在太紧,更新耽误之处敬请大家原谅!
今晚准备通宵改卷!
力保在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那啥,悄悄的说一句,大家的保底月票给俺留一张哈,脸红遁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数百千人联袖舞,一时天上着辞声
第一百七十六章数百千人联袖舞,一时天上着辞声这一夜月光如水,与大雅至正园左右仅有一墙之隔的赵家园子里却是份外的热闹。[3Z中文。null$3z中文]
赵家园子自然比不得大雅至正园来的精致,但好在这是绿树繁花最盛的夏日,兼且又是夜晚,园子里的树木花草在如水夜光的洗濯下倒也呈现出一片朦胧婆娑的韵致。便在这一片婆娑朦胧之中,许多身穿团衫儒服的士子们手执花灯,四处游移,或仰头望月,或低头看花,这树影,这花灯,还有那青衿的儒服,在月光的映照下,为整个赵家园子平添出几分浓郁的诗情雅致。
这,便是何仲达等人组织的秉烛夜游会。
在四角及内里六盏花灯的照耀下,赵家园子正中的山亭亮如白昼,此次文会的发起者何仲达等人便坐在此亭之中。
亭中的石桌上安顿有一桌素席,王群玉惬意的看了看亭下园中秉烛寻诗的盛况后,转过身来捧起身前酒盏笑着邀饮道:“昔者,前朝魏文帝《与吴质书》中曾言:少壮真当努力,年一过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烛夜游,良有以也!,今晚之秉烛诗会,正是继前贤道统,于会诗之中,更有告诫诸生当知少壮努力之意,却不知这诸生秉烛寻诗之时,是否能明悟我等一片苦
坐中上首的何仲达闻听王群玉此言,从亭下园中收回目光,自得的拈须一笑道:“前朝魏文帝此言正是老夫举办此次文会的立意之所在,文山知我!”,他此言即罢,亭中王群玉等人少不得要赞一声:“达翁用心良苦。不愧为诗坛主盟”。
呵呵一声轻笑,何仲达摆摆手道:“除此之外,老朽也希望借此次文会使诸生牢记先魏文帝之遗教: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也,诗文既为经国不朽之盛事,则为诗为文之时便需潜沉心性,存不得半点浮躁幸进之心。于今晚与会之后辈而言,若能明了这一点,倒比作得三五首佳作更令我辈欣慰啊”。
“达翁此言极是,极是啊”,王群玉将手中浅呷着的酒盏往桌上一顿,注目着一墙之隔的大雅至正园道:“唯有后进能潜沉心性,摒弃浮躁幸进之心,方可坚我文坛道统。小儿辈哗众取宠之举,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嗯”。何仲达拈须一笑,“文山,你既明我意,稍后点评后学诗作时,便劳你将先魏文帝这两番遗教晓谕诸生”。
“后辈一时沉迷。我等身为先学,为其指点迷境正是义不容辞”,王群玉闻言,这番答话里当真满是一副天下舍我其谁地慷慨。
“好,一并再告知诸生,类似文会今后会定期举办,凡果有才华者,吾等必不久掩其华。既然有此文会,彼辈平日便当潜沉心性,没得再如前些日子一样。手捧诗文亟亟穿梭于勾栏酒肆之门,惹得城中百姓议论纷纷”,言至此处,同样看着一墙之隔的大雅至正园,何仲达已是沉下脸去,“长此以往,斯文败坏,辱没先圣。道统何存?”。
眼中看着大雅至正园,何仲达愤然而出的这四句当真是凛然大义,掷地可作金石声!
“达翁放心便是”,亭中另一位皱纹满面的老者呵呵笑道:“那大雅至正园至多一酒肆而已,前些时日虽能搅起一些风雨,不过是占了先声夺人的便利,其距士林既远,根基又是不稳,待我等这道统所继的文会定期举办之后,彼辈那野狐禅也就念不下去了。三两次文会之后。我料后辈诸生必能善辩是非,重归正途”。
“素翁说的好”。闻言,何仲达端起面前酒盏道:“列位,我辈必当戮力同心,以护道统,来,饮胜!”。
“叮”地一声酒盏碰响声中,满饮此盏的何仲达等人相视一笑,信心满满。
笑过放下手中酒盏后,几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向看着那一墙之隔的大雅至正园。
大雅至正园中一片静默,往日在这时早已响起的琵琶及歌诗之声半点也无,在赵家园子花灯处处的反衬下,愈发显的寂寥。看到这一幕,几人回头相视之间又是一笑,前些日子不过是被大雅至正园先声夺人的唬住了,如今既然已经反应过来,则数百千年道统传承的号召力与影响力又岂是那些野狐禅可比地?
“阿成,差不多了吧”,大雅至正园内,关关抬头看了看月色后,向唐成道。
“恩”,唐成点了点头,“对了,隔壁文会的题目没错吧”。
“咏物,早几天前就定下的,错不了”,关关手指了指分隔着赵园与大雅至正园的围墙,“我派的有人盯着,那边差不多地时候他会来通知的”。
“那些个孔明灯也准备好了?”,见关关点头之后,唐成有些自失的一笑,“倒有些紧张了!嗯,你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请客人们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原在外间大厅吃酒的客人们便在仕女的引领下走进了园子,随后便是各自落座。这其中有一个商贾营生的熟客见唐成站在一边儿,本已坐下后的他又起身走了过来。
“唐书记,今晚咋样?”,言至此处,那商贾偏着头往墙那边儿比划了一下,“我可是听说,今晚那边的动静不小啊”。
“赵兄你也知道了?”。
“那边儿这几天闹腾的动静儿大,他们这么闹腾,不仅是我,大半城人都知道了”,说到这里,那赵姓商贾嘿嘿一笑地侧身指了指湖边安坐的那些客人,“刚在外边厅里的时候,我就听这些人说了。他们今晚还就是为看这个来地。唐书记,这帮子酸丁敢这么挑衅,别客气,狠狠啐他们一脸!”。
闻言,唐成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我可是看好大雅至正园的”,伸手拍了拍唐成的肩膀。赵姓商贾又说了一句道:“既然他们不要脸,那就别给他们留脸了”,这句说完,他又是嘿嘿一笑的点点头后,转身归座去了。
堪堪等这边客人们都坐好之后,园子一角的围墙根儿上一个黑影哧溜地滑了下来,这黑影从围墙上下地之后,借着树影及假山的遮挡三转两绕地到了唐成身前,“大官人。那边儿亭子里已经开始会商了”。
既然开始会商评诗,那随之而来的就是唱出优胜了,闻言,唐成点了点头,“去。吩咐点灯”。
“好嘞!”,这仆役脆声答应了一句之后,一溜烟儿的跑去通知了。
今晚来的客人被刻意安排在外面厅堂里多等了一会儿,到了园子坐定之后见既无歌也无舞,正自纳闷的时候儿,蓦然便见远处一片幽暗的湖面上乍然之间陡然亮起了几团红光。
好大的灯!
众客们正自惊叹突然点亮的花灯之大时,蓦然便见这些大如车轮般地花灯竟然飘飘荡荡腾空飘飞起来。
孔明灯!
随着这些花灯飘飞而起,灯纸上斗大地《锦瑟》及唐成二字在夜空中显得分外夺目清晰。
这些大如车轮般的孔明灯越飞越高,当花灯飞过一旁地屋顶时,众客才突然发现大雅至正园并非仅仅是这园子里在放灯。园子前面那些个跨院里几乎每个园子上空都飘起了同样的孔明灯,其总数不下百余盏之多。
深深的夜空中突然飘起这百余盏大灯,恰如后世繁夜中乍然而起地烟花,一时之间,不仅是大雅至正园中诸客,便是城中百姓们看到这一奇景的,也纷纷或驻足脚步,或依窗而望。
“大雅至正园这是在干什么?”。听着王群玉愕然不解的发问,同样诧异看着隔壁飘起孔明灯的何仲达心头猛然一动,看了看亭子里皆注目在孔明灯上的同伴,再看看亭下原本正焦急等待评诗结果的士子们此时也被大雅至正园的花灯吸引了目光。心下一紧的何仲达猛然一推王群玉道:“文山,公布结果吧!”。
先声夺人,大雅至正园再次先声夺人了!
王群玉却也不笨,稍稍一愣神之后便明白过来,自己这些人忙了这么些日子准备文会,而今文会正到要紧的时候却被大雅至正园抢了风头,这算怎么回事儿?
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手拿诗稿地王群玉站起身来。只要他这儿一开始公布优胜诗篇,切身利益相关之下。不愁这些人再会分神。
便在他刚刚起身走到亭子口的台阶上时,变故陡生,只不过这次的变故却非来自隔壁的大雅至正园,而是两园前方一墙之隔的柳林坊。
柳林坊乃道城烟花聚集之所,这里不仅青楼聚集,就连青楼的建造样式及楼宇高低也是按官府规定的一模一样,下面是宽阔的大厅,而二楼之上则是在前后均设有宽阔地阳台,平日里,那些个能名列花牌的红阿姑们倒不用出来,而那些未能身登花牌的妓家门则需盛装打扮站于阳台之上,在头顶明亮花灯的照耀下挥舞长袖或手中锦帕招徕下面长街上的游芳客。
“骑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正是这一景象的直观写照。
因朝向大雅至正园及赵园的这一面是背着柳林坊长街的,是以平日里一到晚上,忙于生意的各楼后阳台上皆是一片幽暗,一个人影也无。
但今晚,就在那百余盏大花灯腾空飘过屋顶的那一刻,柳林坊背街地这一面阳台上,恰似被人施了魔法一样,往日在这个时间绝是幽暗地各家青楼阳台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花灯大放。
这些花灯皆是各家青楼备下的最大,也是最亮地花灯。
整整一条逶迤达数里的长街在同一时间灯火大放,瞬时之间恰似整个银河都已被点亮,这个时刻,灯火辉煌的柳林坊当之无愧地变为了整个道城最光华璀璨的所在。刚刚被那些突然而起的花灯吸引住的人们在这奇迹般的光华大放之下,忍不住惊呼出声。
在这个没有电力,照明主要是靠昏黄油灯的时代,像眼前这般的霓虹盛景实是难得一见。
由极暗转为极亮,大雅至正园前面地柳林坊一片光华大放,不仅将园中诸客的目光吸引过去,便是隔壁赵园刚刚被王群玉的重重咳嗽声引回神儿来的诸士子们又再次集体失神。
深深的夜空下。一盏盏孔明灯越飞越高,恰似点点繁星绽放,而明亮繁星下的柳林坊却是在周遭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夺目。长街两侧青楼中,原本背向长街的两个阳台俱在同一时间点亮花灯,这两边再加上原本就亮着灯的临街阳台,四个阳台上地灿烂灯火使这一刻的柳林坊在夜空下的道城里形成了一条醒目的,长达数里的光带。熠熠生辉,耀人眼目。
“啊!”。便在大雅至正园及赵园诸人忍不住为眼前盛景惊呼赞叹时,就见前方高处各家青楼地阳台上,手执琵琶及牙板等物的乐工鱼贯而出,待这总数达数百人之多的乐工在宽大阳台后面的胡凳上坐定之后,随之而出的便是一个个轻薄宫装。盛装而出的妓家,每家青楼少则五六人,多则十余人,此刻,仅是聚集在靠向大雅至正园这一面阳台上的妓家便不下千数之多。
千余盛装而出的妓家各展妖娆逶迤数里的凭栏而立,眼前的这一幕何其壮观!
随着一阵夜风轻拂,大雅至正园及赵园诸客便觉夜空之中蓦然多了阵阵暗香,花灯璀璨,美人如云,夜空之下。眼前这前所未睹,盛世华年地一幕壮观的不似人间,诸客恍然之间已如置身天上宫阙。
众女凭栏站定之后,便自福身一礼,恰在此时,蓦然便听一声琵琶奏响,此声一起,诸楼乐工们应声而和。瞬时之间,柳林坊两侧楼中四面阳台上数千柄琵琶同时合音奏响,刹那之间,宛转悠扬的声声琵琶打破了道城夜晚的寂静。
花灯璀璨,美人如云,高处飘来的清商之乐如仙音袅袅向四周飘散而去,这一刻,眼前的一切愈发的不似人间了。
目睹着眼前绝美的一切,唐成也觉心下激荡,花灯阵阵。仙乐飘飘。后世里曾经设想过地盛世华年,盛世唐朝。不就该有眼前这般璀璨的景象嘛!
导演着眼前的这一切时,唐成只是出乎功利之用,但此刻亲眼目睹此景时,他却被自己导演的一切促动的心旌摇动。
太美了!
早有心理准备的他已是如此,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必再说,至少大雅至正园里这些个平日里自诩见惯了世面的豪客们此时全都是目不转睛,眼神迷醉的他们,有很多人大张着嘴却半点不觉。
琵琶的伴音过后,便见对面楼台上千余袭锦帕同时展动处,摇动阵阵轻粉脂香的同时,合着宛转悠扬清商调地歌诗声已婉扬而起: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长安平康坊乃大唐最大地烟花聚集之所,有妓家五万余人,道城柳林坊的规模虽远远不及,但作为一道之首府所在。一万多妓家还是尽有地,今晚,两面楼中的四个阳台上便集聚了不下四千之数。
在千余面琵琶的伴音下,四千妓家居高临下同声歌诗,这一刻,整个道城悉数被这婉扬的歌声所浸润。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眼前的奇景原已让人分不清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天宫幻境,此时再听得这样“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诗句,如此的灯,如此的月,如此的人,如此的歌,如此的一切糅杂在一起,在迷梦一样的幻境下只使人情何以堪?
说话声没了,争吵声没了。打孩子的声音没了,就连往日里夜晚不绝地狗吠声都已消失无踪,听得懂歌诗内容的为其绝美的意韵所夺,听不懂的则被眼前壮观景象所迷,这一刻从大雅至正园到赵园,再到整个坊区,整个道城。俱已静默无声。
“数百千人联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唐人虽好棋亭画壁,虽好歌诗,但从无一人,从无一首诗能如今晚这般使合城倾听,声播四野。
一叠之后又一叠,一叠之后复一叠,三叠歌罢。当那“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歌诗之声袅袅而绝时,整个道城,整个坊区,整个赵园及大雅至正园方从迷梦中醒过神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这歌诗唱的是锦瑟!这是唐成的吟物新诗!这是大雅至正园地新诗发布!”,当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兴奋喊出声时,大雅至正园内的宾客们瞬时之间便将目光投注到了唐成身上。
眼前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诸客们开始时还诧异大雅至正园今晚怎么没什么动静儿,何曾想到过今晚的歌诗会以这种至为华美壮观的方式发布出来!
“好样的”,心下按捺不住激动的赵姓商贾从座中跳出,跑到唐成身边后重重在他肩上擂了一拳,“唐书记,我真他妈服你了,娘的。太美了,简直就是绝了!”。
“这要是在后世,无论是千人齐奏琵琶还是四千人联声同唱,怎么着都得弄两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可惜呀!”,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古怪念头地唐成向那赵姓商贾微微一笑道:“赵兄,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球!”,犹自兴奋难抑的赵姓商贾狠狠啐了一口。“你整了这么一出,还让人隔壁开个鸟文会呀”。
此时,若要形容隔壁赵园中的何仲达等人的脸色,唯一能用的就只有呆若木鸡这四个字了。
没想到,前几天反复打听都没个动静地大雅至正园竟然惊爆出这么一手儿,合城共听一曲,跟他这新诗发布比起来,自己这早已人心浮散的文会还怎么开?
而让何仲达等人心下椎骨般难受的倒并不是大雅至正园抢了他们文会的风头,你这次抢了我下次再开就是!让他们难受,乃至于绝望的是。大雅至正园通过刚才这一幕所显示出的对柳林坊的控制力。
大雅至正园竟然跟柳林坊联手了。对于以前经常在柳林坊拿润笔的何仲达等人来说,他们太明白这其中的意味了。
从今晚开始。只要唐成愿意,他一言而绝之中,便足以让任意一人的诗作在一夜之间传遍道城,这对于那些写诗地文人们而言到底是多大的诱惑?自己等人原本还想借着文会道统来压住野路子出身的大雅至正园,但是在掌握了柳林坊的渠道之后,这个想法就成了笑话,
大笑话!
文会的影响力只是局限在士林之内,以前的大雅至正园多多少少也有这个问题,毕竟那里花费太贵,普通人难以问津,这就意味着大雅至正园本身的影响力也会受限,但是,有了柳林坊……
一个小网能将大网给盖住吗?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也就是在这一刻,何仲达及王群玉终于明白了柳林坊拒绝他们诗作的原因。
唐成!好狠毒地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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