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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_3 (当代)
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五十一回 方子渊巧施离间计 张翼德三战庞令明
第五十一回 方子渊巧施离间计 张翼德三战庞令明
却说方博大战马超三百余合,马岱见超将败,急麾军掩杀过来。博见西凉兵动,两锤震退马超,往本阵便走。马超亦不追赶,勒马立定,督阵冲锋。江东后阵云长令旗起处,中军涌出弓弩手无数,往西凉兵阵密集处便射。西凉军冲势稍缓,马岱号令发出,步军亦动,前排举盾,后排持枪,排山倒海而来。眼见西凉铁骑将至,云长令旗分处,江东士卒发一声喊,往两侧山中便走,博高举帅纛,引中军便撤。马超见博军退,大呼曰:“擒方博者赏千金!”西凉兵得令,竭尽马力而追,人人奋勇,各个争先,看看赶上方博等众将。
正危急间,突然听四下里连声炮响,西凉兵气为之夺。只见山道两侧杀出精骑无处,左有凌统,右有甘宁,各率惯战精锐马军万人,人人头插白羽,马系铜铃,手持长刀,背负重棒大槌,居高临下,直撞入西凉后军标枪阵中。刹时若群虎入羊群,西凉步兵欲待相争时,枪盾皆不乘手,阵形大乱,后军不能当江东白羽骑兵之威,尽被屠戮。马超见后军被袭,急命前军骑兵回援,怎奈西凉骑兵人马皆披重铠,山间转圜不利,又不能侧顾,待其掉转来战甘宁、凌统二将时,白羽骑兵已至目前矣。甘、凌二将命所部尽弃长刀,以棒槌迎敌,西凉兵本装备笨重,不能当白羽兵之矫健,虽披重铠,尽被大槌击碎头骨或击折椎骨而死。战不多时,胜负已分,西凉兵几无还手之力,尽卸重盔重铠而逃,方博等见伏兵得胜,复引兵掩杀而回,两下里前后夹攻,直如摧枯拉朽,斩首降伏者不计其数。马超弟兄不能当溃退之势,急引数百骑拼死撞出重围投上庸去矣。江东军亦忌其勇悍,并不强追。整点得胜兵马,得旗帜、金鼓、马匹、铠甲无数。
大胜一场,方博等趁得胜之势,兵进上庸,关前十里下寨。若依云长等众将之意,便要叩关攻打,博曰:“不如诸公之意。今只陈兵在此,非但兵不血刃而得上庸,而吾军又添虎将。”庞统闻言问曰:“计将安出?”博曰:“吾久闻张鲁部下谋士杨松为人贪婪吝啬,极爱贿赂。今可命人以金珠玩好之物厚结杨松,使进谗于张鲁且流言于汉中,只说马超不肯久在人下,旦夕将反,自立为汉宁之主矣。待张鲁生疑,马超两下进退无路之时,再命一舌辩之士以厉害说之,则马超必降。”众将皆称好计。云长曰:“既有此人,何不早行此计。却免得连日里厮杀,耗费许多军马钱粮。”博笑曰:“安是有理。但凡豪杰之辈如马孟起者,皆傲慢不羁之人,若不重挫其锋锐,使其心存佩服时,便有离间之计,马超亦不肯来降矣。”云长笑曰:“吾弟真心思缜密之人也。”庞统曰:“交通之人,非满伯宁不可。”博曰:“善。”于是命满宠暗袖金珠宝物,潜入上关来勾当去讫。
却说满宠得方博之命,潜入汉中来见杨松。及见,便向松道某家方子渊将军仰慕之意,并呈上礼物。那杨松本是个极贪钱财之人,见了这许多财物,如何不喜?口口声声曰但有驱使,莫不依从。满宠心中暗笑,谓杨松曰:“汉宁人物,吾家主公只敬爱公一人。待大事得成之日,主公必论功行赏,到时另有一场大富贵相送也。”松闻听一场大富贵云云,双眼已是眯成一线,满宠但有所命,莫不点头如捣蒜,连声应诺。于是流言于东川,只说马超有不臣之心,交接江东军马,将为内应而取东川矣。张鲁闻之,大惊失色,便问计于杨松。松依满宠所教,谓鲁曰:“可命马超从速进兵,若胜得方博时,另做议论;若胜不得,玩忽怠战时,则流言是实矣。”鲁从所请,命人往马超寨中去,说如此言语。
却说马超得了张鲁进兵严令,谓马岱曰:“兀那张鲁,吾西凉子弟为他家连日血战,竟无丝毫抚慰犒赏之礼,今又生此无妄之疑,岂不令人心寒。”岱曰:“此必内中有小人嫉妒吾兄,进谗作祟。今且不顾其它,只进兵取胜,自能封奸佞之口。”超曰:“吾弟所见极明。”于是留马岱守关,超自与庞德引兵来突方博大寨。不料博等却只是深沟高垒,埋下鹿角、蒺藜无数,并不与力战;间或又以白羽骑兵扰西凉兵两翼,一触即退。马超、庞德连日求战不得,暴跳如雷。消息传回汉中,松密谓张鲁曰:“岂有连日求战而不得之理?马超以此儿戏进兵,其与江东必有勾结。”鲁半信半疑,问曰:“如之奈何?”松曰:“可命人传严令与超,只说一月之内,破不得江东兵,提头来见;再命张卫点军守把关隘,以防马超兵变。”鲁曰:“马超豪勇难敌,若逼迫太甚,当真起而反乱,奈何?”松曰:“主公勿忧。马超大军四五万,日日军需粮草都须待吾汉中供应,若真有反意时,只须绝其供给,则超败亡无日矣。”鲁闻言,其心方决,使人传严令与超,只说一月之内,便要退江东军,违者以慢军通敌论。马超闻之,大惊曰:“如何竟至于此?”马岱曰:“如今进兵恐无益,不如退军,留人守住上庸关隘,吾兄却回汉中,寻张鲁分辩。”超曰:“只得如此。”于是商议命庞德、马岱分一万兵守住上庸,马超自引大军回师汉中。
马超军动,日内汉中便知讯息,满宠密谓杨松曰:“马超勇悍暴烈,若回汉中分辩时,知公于张鲁面前如此巧言,则必危害公矣。”松闻言打个寒颤,深畏之,急问计于宠。宠曰:“只可言马超回兵,将有异心,欲取汉中而杀张鲁。则张鲁必不令马超入关,而公身家性命无忧矣。”松闻之,如释重负,拜谢别过满宠,自去寻张鲁进言不提。宠送出杨松,心下好笑,暗思曰:“张鲁用此等人为辅弼,安得不败?”当下寻思此间大事已了,乃留书杨松以作别,自行化装再潜回江东大营去讫。
却说张鲁闻马超领兵将回汉中,听了杨松之言,只道超回军反乱,心深惧之,急命其弟张卫起七路之兵,守住各路要隘,不放马超兵入。超进退不得,粮草将尽,只得退回上庸与马岱等商议。
不说马超弟兄心急如焚,无计可施。且说张飞自起兵从军二十余年以来,与人交手不曾落了下风,只是日前两战庞德不曾胜得,心下耿耿,总是不甘。这日与张苞商议,密使人送信与庞德,夜来约战于上庸之东北平阳谷。庞德得信,便问送信之人曰:“彼此带多少军马?”对曰:“只是公与吾家将军之事,单打独斗,以武相会。吾家二将军有言,若庞令明畏怕,可多带军马随身。”庞德大笑曰:“汝可归告张翼德,不必以言语相激。得能与英雄如张飞者一论高下,男儿平生快事也,吾自当前往。”于是送归使者,德自来见马岱,曰:“吾将赴张翼德之约,今夜城防,托赖少将军矣。”岱曰:“令明不可轻往,恐防有诈。”德曰:“少将军勿忧。张翼德豪迈可亲,光明磊落,谅不我欺也。”岱若有所思。
是夜,月明星稀。庞德只引五七从人,各点明脂火把,下关奔平阳谷而来。及至,张飞父子早到,亦不过三五人,各点火把侍候。飞指庞德大笑曰:“庞令明果是信人。”德亦笑曰:“彼此彼此。”拍马舞刀,来战张飞,飞并不怠慢,挺丈八蛇矛,当住庞德。二将三番大战,彼此均是熟悉,大战二百余合,不分胜负。庞德架过蛇矛,往张飞笑曰:“如此战到何时方是了局也?”张飞亦笑曰:“吾亦是此意。庞令明,得与汝对手,平生一大快事也!”庞德闻言,仰天大笑,大呼曰:“快哉。”二人相顾莞尔,皆心存惺惺莫逆之意。飞谓德曰:“若能与令明同帐为将,一处杀敌,大碗吃酒,岂不快哉?以公之才,屈身而事张鲁之辈,真明珠暗投矣。吾弟方子渊,盖世英雄,仁义豪杰之名动于天下,令明何不与吾同归江东,一来同事明主,二来可全朋友之义,如何?”德曰:“吾岂顺张鲁。只是吾受马家父子两代厚恩,誓当奉马孟起为主,生死以殉也。某闻翼德与方子渊将军有弟兄之义,若今吾劝翼德兄弃江东而同事吾主马超,兄肯允乎?”飞叹曰:“人各有志,不可相强。庞令明真忠义双全之人也!”
正议论间,突听人马之声大哗,黑夜之中,火把如龙,无限军马从上庸方向杀到,当先一将,正是马岱。张飞见之,变色指庞德曰:“庞令明!吾以汝为坦荡好汉,谁想汝竟行此无行下作之事!”言未落,张苞引从者拍马向前,护住张飞。那厢马岱一声令下,将张飞父子围在核心,要生擒张飞!
欲知张飞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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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五十九回 魏文长赚门施巧计 赵子龙大意失宛城
第五十九回 魏文长赚门施巧计 赵子龙大意失宛城
却说曹仁得了华歆准信,起兵八万,以弟曹纯为前部,杀奔宛城而来。军至宛城外三十里安营,夏侯惇大军早至,两下合兵,便来挑战,佯作攻城之势。赵云闻说曹兵至,便与马良、廖化等商议。马良曰:“宛城城池高峻,易守难攻,曹兵虽众,无能为也。吾有一计,可破曹兵。”云曰:“愿闻先生妙计。”良曰:“曹仁举师而来,未济后路,放着汝南张文远、徐元直大兵在,可使人约会汝南之兵袭曹军后路,前后夹攻,破曹必矣。”马谡曰:“兄长此计虽好,犹有未足。可再命一人持书去见周瑜都督,起淮扬之兵去袭许昌,此围魏救赵之法也。” 云曰:“诸公之论甚善。只是大兵临境,送信之人,非可轻易。吾意着廖元俭亲自往汝南去。”廖化闻言颔首曰:“愿往!”马谡亦曰:“如此时,吾亲自往寿春走一遭。”云喜曰:“全赖诸公竭力。吾与马季常谨守此城,以待二位好音。”于是各人去讫。
却说黄忠在襄阳,偶感微恙,半月方愈。这日病起,往校场登台传命检点军马,大阅三军,发觉襄阳兵数十不足三成,且多老幼不堪之人,心下疑惑。谓左右曰:“魏文长不在,吾方半月不出理事,吾军如何竟至于此?”正欲教部曲首脑者上台查问时,忽报称有魏延部下尉官者求见,言有机密事相告。忠命上台,来人谓忠曰:“有机密事禀告,愿屏退左右。”忠曰:“左右皆吾心腹之人,但言无妨。”来人曰:“吾乃诸葛军师家人,主公入川之日奉军师令,潜在魏文长军中多时矣。军师有言,延或有变,可寻黄汉升商议。”黄忠闻言,急止之曰:“不必再言。”急传令众军分头演练,教左右尽皆下台主持。待众人去讫,忠密召来人入室内,觑左右并无耳目,乃曰:“如今可言之矣。”来人曰:“吾奉军师密令,监视魏延多日。去岁末,有曹操部下大夫华歆,自称延故人,将名马一匹送入延府中,二人密谈一日,不知所言何事。今年,诸葛子瑜先生往江东采办军备,魏延又借口巡守樊、邓,将襄阳精兵尽行调去,止留万余老弱在此。”忠大惊曰:“吾竟不知!适才所见,却不止此数。”对曰:“魏延改换军中名册,又征召万余民兵充数,老将军君子可欺之以方,自然被瞒过了。”忠闻言,捶胸顿足,大呼曰:“殆矣!是吾老而昏聩,贻误大事!”质问来人曰:“既有此情,何不早报?”对曰:“魏延御下极严,一直未得其便,恐其知觉。吾今觑便从樊城逃回荆州,禀过老将军后,便要入川禀告主公及军师去也!”忠曰:“如此公可速去。”乃命与来人备快马行囊及应用之物,教火速往川中报与孔明去讫。
比及来人去,忠彷徨往顾,心下百般猜疑,又不敢寻人商议,自思曰:“魏文长非谋反之人,此中必有原由。吾须亲往樊城问来!”于是出命点兵。忠点起本部精锐刀手三千人,又从所余军马之中择可用者二千人,引五千人马,往樊城大道而来。比及黄忠至时,魏延早往宛城去多时矣。忠问过留守军士,知延去取宛城,方知魏延贪功,起背盟之心,瞒过众人及孔明行事去矣;忠心知事态严峻,急引兵往宛城去讫。
却说魏延那日离了襄阳,进驻樊城,使人约会曹仁军马,一心只要成功。三军整备完毕,延命尽皆换上黄忠旗号,大张旗鼓,只做荆州救援之兵,往宛城大路上便行。或有左右心腹问曰:“将军既去取宛城,何必又用黄老将军旗号?”延笑曰:“汝等不知。若用吾旗号去时,赵云难免便生猜疑。黄汉升与云素来交好,彼此又都是热性忠直之人,赵云若道黄忠引兵至,必然不疑有它,欣然出迎矣。自古君子不防诈术,正人可欺之以方,此之谓也,吾料此计必成!”言毕仰天大笑,众皆叹服。不数日,前军临近宛城,延命离南门三十里安营;一面叫过一能言军士,告曰如此如此。军人领命去讫。
却说赵云等在宛城,日夕只待交战,不意曹仁、夏侯惇大军只是小做袭扰,似并无攻城之意。云及马良等心下甚疑,这日正自商议,人报有荆州军马离此三十里安营;云命再探,回报曰是黄忠军马。不一时,门官引荆州使臣至,赵云命入。来使曰:“某家黄汉升将军,闻曹仁起二十万大军而来,宛城危急;恐失同盟之意,又挂心赵子龙将军安危,故特引数万军马前来,望能少效微劳,共退曹兵;一来是重同盟之情,二来亦是酬知己之谊也。”赵云闻言大喜曰:“贤哉黄汉升!不枉彼此相知一场。”来使又曰:“只是来时匆忙,而荆州今岁大旱,军中粮草未能尽备,望将军能周全则个,劳军之事,休得轻易。”云欣然曰:“这个自然。劳尊使上复老将军,只说前番别后,赵云日夕想念,每望能再聆诲。明日自当亲率仪仗,秉壶担食,以迎义师。”命款待来使下去用酒食。于是传令教整点粮草辎重,安排明日出城劳军。马良谓云曰:“不可轻出。吾等并未往荆州盟友处求援,彼何不请自来?今汝南援兵未至而荆州之兵先到,来何速耶?竟似预先知晓曹兵之来一般,吾料其中有诈。”云闻言,沉吟再三,曰:“先生多虑矣。既是南来之兵,必非他人冒充,定是荆州之兵无疑。吾与黄汉升相交多年,知其是至诚君子,今远来增援,安能有诈?”马良曰:“虽然如此,荆州兵此来诡异,切不可开城迎之,万事待汝南、淮扬二处援军至时,再做区处。”云曰:“不可。主公临去有言曰‘欲保宛城,南结荆州,北拒曹操’;联刘抗曹,吾军之根本也,今若为无妄之疑冷却盟友之心,吾等将以独对曹军耶?恐非重主公之意。”马良无奈,只得教多点精锐军马明日一同出城迎接荆州大军。
一宿无话,次日天明,云命马良守城,自引一千军马,携带辎重粮饷及应用之物,出南门相候。不多时,大道之上,一彪军马来到,当先旗号,正是黄忠。云大喜,持鞭指曰:“汉升至矣。”一骑单显,出而迎之。及至近前,正欲答话时,突听四下里连声炮响,荆州之兵,蜂拥而上,四下里喊杀震天。赵云心知中计,急回马大呼曰:“关门!”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南门外一声梆子响,左有曹纯,右有夏侯惇,两军一起杀出,来抢城门。城上马良见时,急命关门,只迟得一刻,曹纯大军一齐杀来,斩关落索,一拥而入,四处放火。良待分兵去战曹纯时,北门、西门曹仁攻打甚急。城下赵云军马,乱做一团,尽弃辎重而走。
赵云见后军中伏,悔恨交加,急拨转马头,引数十骑杀回城来。夏侯惇引军拦住,被赵云奋起神勇,一阵杀退;冒烟突火,杀回城中。及入,云催马直上城楼,来寻马良。寻至,云谓良曰:“恨不听先生忠言,致有此失。今城陷在即,吾当生死坚守此城,请先生速走,往汝南见张文远求援可也!”良急曰:“将军何出此不智之言也!主公临去之言,公岂忘却!主公委将军以荆北重任,将军若失,则荆南一线而江东全境危矣!且主公困守川中,断绝粮道,望谁救耶?”云闻言,汗出淋漓,谓良曰:“非公告诉,云几自误!似此如之奈何?”良曰:“今日城陷必矣。廖元俭汝南求援,已去多时,不日定有好音。宛城之东百里之外,有山曰鲁山,密林高峻,马军难入,可以据险而守。吾等可率部突出,去鲁山驻扎,待汝南、淮扬二处大军至时,再图恢复宛城!”云曰:“甚善!”
于是二人集亲信精锐之士数千人,杀下城来。赵云一马当先,枪起处,当者披靡。良道东门无军攻打,教引云等往东门便走。方出东门,后军喊杀声起,曹仁亲引大军追来,赵云急引数百当住,亲自断后。曹仁素知云勇,不敢相逼太甚。马良等趁势脱出,正欲招呼赵云时,前军喊杀又起,却是曹纯引军转过东门,拦住去路。两下里军马不下万余,曹仁一马当先,持刀踊跃,大呼曰:“赵子龙!吾在此相候多时矣!汝不早降,望谁救耶?”赵云闻言,左右环顾时,前有曹仁,后军马良被曹纯分隔,情势危急,不由激发胸中豪气,催胯下马,端掌中枪,逞动英勇,舌绽春雷,飞马直取曹仁,要单人独骑,大闹鲁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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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六十七回 韩义公诈降破东郡 沮伯予分兵略兖州
第六十七回 韩义公诈降破东郡 沮伯予分兵略兖州
却说沮授领了周瑜之计,趁魏军大举西向之际出袭青、兖,与徐州高顺两路进兵。魏军疏于防范,江东军所过州、府、县莫不克捷,掠取粮草不下数十万斛,悉付军前。授军一路杀至甄城,无人可挡。授以东郡兖州府库充盈,粮广而物丰,便与众人议取东郡。
初,方博等困于川中,周瑜似有坐视之心,不攻宛城。曹营众将皆喜,独贾诩以为不然。诩密谓曹操曰:“吾虽在此,心忧山东诸郡也。若周瑜不攻宛洛而出淮南之兵向东郡,吾家基业危矣,不可不防。”操然其言,使曹休领本部虎豹骑三千人回许昌听候曹真调用;又驰书曹真提备山东诸郡。
比及曹休人马至时,沮授、高顺已出兵多时,东郡、青州一齐告急。曹真闻报大惊,谓众人曰:“贼势极大,许昌之兵本已不敷使用,今两处告急,却从何处分兵去救?”曹休亦曰:“子丹之言是也。若吾分兵二处,周瑜虎视许昌久矣;欲待不救二处,山东乃天下粮棉府库,吾家基业命脉,失之则国家倾覆矣。”偏将夏侯双出曰:“何不调宛城曹子孝之兵以救之?”真曰:“不可。周瑜正欲分宛城之兵,好破宛城迎方博出川也。此非好计。”众皆默然。曹休曰:“众人如此议论,终非了局。尚书令荀公达多有高见,何不使人问之?”真曰:“如此须烦文烈亲往问之。”曹休应诺。
却说荀攸自其叔亡后,每怀幽思,不觉成兵,正在府中将养。人报曹休来访,攸乃命延入后堂。二人坐定,休并不寒喧,亦不问病情,开口曰:“公知今日之危乎?”攸曰:“文烈之意,吾皆已知之矣。不过为援救山东之事而来。”休急曰:“山东有失,国家崩坏矣。公何如此轻易?”攸曰:“文烈休多虑。吾料周瑜出兵山东,不过为劫掠吾军粮草,分吾兵势以救方博大军出川耳,断无侵占青、兖之心;且沮授、高顺之辈亦无此能。青州虽然兵少,然宗室巨富,为王上起兵之地,招募极易,且又有程昱程仲德在彼,此人之才十倍于高顺,可以当之;只是兖州之贼势大,吾守军止有二万余人,且东郡守将王忠不过无能之辈,恐难胜沮授老谋深算。吾料周瑜意不在许昌,早晚兵向宛城矣。文烈可放心分许昌之兵去救东郡,东郡之围若解,则高顺恐公大军议其后,不战自退矣。”休闻言喜悦,再拜曰:“公高论说开吾心,真醍醐贯顶,拨云见日也。”拜辞离去。次日,曹休取了统兵文引,点许昌之兵五万,以夏侯双、刘岱为先锋,别过曹真,浩浩荡荡,来救东郡,月内过了定陶,逼近沮授大营二十里下寨。
却说沮授正攻东郡,闻曹休之兵大至,不忧反喜,谓众人曰:“东郡城池入吾囊中矣!”传令停止攻城,分了兵势,密招韩当商议,曰:“贼兵大至,可依前计而行,吾自有计去赚东郡。”当大喜曰:“待吾干此大功去来,好教后辈得知,吾老也不老!”星夜引三五心腹,往曹休大营而来。
及至,见曹休。当哭告曰:“吾乃江东两代老将,孙文台将军心腹,不得已随方博多年。方博只爱重周瑜之辈,全不以吾等江东老臣为念。兀那周瑜小儿,年幼时吾等老弟兄多曾看觑他,至今不曾图报,只是擅做威福,一言不和,竟将吾当庭用杖,百般毁骂;如此赏罚不明,故吾星夜将家小移送颖上,来投将军,愿蒙收录,恩同再造也。”韩当、祖茂受杖责之事,曹休在许昌时多有听闻,此时闻当如此说,深信不疑,谓当曰:“公弃暗投明,真可喜可贺也。吾今提十万大军在此,欲破沮授,将以何策胜之?愿公有以教吾。”当曰:“吾思之久矣,正欲以为进身之策。吾来时已约下祖大荣一起归降,只今夜便要成功。将军只须引万余军马,当愿为前驱,前去偷营,只待祖茂放火为号,里应外合;再约下东郡城中王忠将军出城助战,如此两路夹攻,必获全胜,沮授可擒也!”休大喜曰:“老将军真能成此大功时,来日魏王驾前必有保荐。”当曰:“吾与祖大荣亦不过顺天应人耳,安敢望爵禄封赏乎?”
于是曹休命人持兵符去东郡城中约会王忠,今夜偷袭沮授营寨。自己这厢秣马厉兵,只待入夜厮杀。入夜,休命韩当、刘岱引军在前,自与夏侯双引大军数万在后,人衔枚,马摘铃,掩伏潜行,奔沮授大营而来。及近寨门,韩当教射出点火号箭,营中祖茂见之,惊天价放起火来,营中人喊马嘶,乱做一团。
曹休在后军见得,大喜,急命大军赶上,一气撞入沮授营中,却见无数自家逃窜败军,正诧异时,韩当一骑当先,杀出营门。夏侯双上前问曰:“义公如何在此?刘岱何在?”当大笑曰:“蠢贼,刘岱吾已杀之矣!”双大惊曰:“此是何意?”当大喝曰:“便是此意!”手起一刀,斩夏侯双于马下。休见当斩了夏侯双,方知中计,急大呼退兵。正慌急间,沮授、韩当大军杀来,身后祖茂引伏兵杀来,前后夹攻,休军大败,溃不成军。休引败军杀出重围,往大营便走。看看营门较近,忽听一声梆子响,一彪军马杀出,看旗号正是江东大将徐盛。盛领了沮授将令,伏兵曹休寨旁,看曹休兵动,便袭取休寨,专在此等候休等回兵,一齐杀出,来取曹休。休见了江东军马,魂飞天外,不敢接战,转而往东郡而逃。盛驱军大进,追出十数里,虏获甚多。
休等败军,急急如漏网之鱼,逃出追袭,往东郡便走。途中正遇王忠大军,见是曹休军马,急下马见礼。休怒曰:“既奉吾令,何不依约去取敌寨,坐观吾遭此大败耶?”忠惊问曰:“将军遣来人持兵符教吾尽起东郡兵马在此接应,如何又说去偷营?”休大惊曰:“必是韩当这厮使人坏了吾使节,窃吾兵符,诈传此令!东郡危矣,可速救之!”岱闻言亦大惊曰:“东郡有失,吾归无路矣。”急命大军回还。
奔至天明,赶到东郡城下,正欲叫门,城上一声炮响,旗帜林立,城头立着一将,正是丁奉。奉往曹休大纛放声笑曰:“曹文烈来何迟耶?吾奉将令,取东郡多时了矣!”休闻言,切齿恨之,欲待开言还骂,城上暴雨般射下箭来,魏兵死伤无数。休见势不好,急引军后退时,后军一声发喊,沮授、韩当引军杀来,不知多少军马,休不敢回许昌,引兵往邺城便走。沮授等追击二十里而止,尽得魏军金鼓、旗帜、辎重而还。
沮授取了东郡城池,知周瑜之意不在兖州,乃命尽取府库钱粮,搜掠一空;留下些须财物粮食安民,以收民心,其余尽皆充入军实。授既败曹休,使韩当等分统大军,四出攻袭魏军屯田养军之地,掠之一空而去,兖州一境,再无魏军可用之粮。正欢悦间,人报青州战事不利。原来高顺领了周瑜将令,来掠青州。却被程昱连施巧计联防死守,力保各处县城不失。顺以兵围青州,三面攻之;昱尽募民兵二十万守城,顺不能全胜,战事胶着。授命徐盛、丁奉引兵马一万,粮三十万斛去助高顺;其余所得粮饷押赴汝南军前,一面使人往方博、周瑜二处报捷不提。
却说庞统与马超等在箕谷大营,闻淮南大军连传捷报,大喜。统谓马超曰:“汉宁王早有破敌方略在此,言待周郎捷报至时,便可拆阅。今果应此言,何不拆而视之?”超曰:“善。”乃命人使马岱、庞德至,四人取出方博火漆书简,拆而阅之,大书一个“粮”字。马超等尽皆不解,独庞统大笑曰:“吾已知王上之意矣。”众问究竟。统曰:“曹操数十万大军在此,停而不攻者,不过倚仗截断宛城粮道,吾军困于东川,欲待吾军粮尽而击之耳。今王上已取西川之粮,吾军已无乏粮之虞;操虽多智,安能算及此?王上之意,是令吾等诈做粮尽,退回东川,诱曹操来追,深入川中,一鼓擒之耳。”马超大喜曰:“王上真乃聪明烛照之主!若擒的曹贼,家国之仇可报矣!”庞德迟疑曰:“此计虽好。然操善能用兵,曹营又多智谋之士,此事恐瞒曹操不得。”统笑曰:“令明所虑是也。然操虽能算,安能出庞统之料耶。曹营谋士,吾所虑者不过司马仲达一人而已。幸而素与曹氏宗族不合,怀坐大之心久矣,操以其鹰视狼顾,深心忌之,每不肯用其言,此天助吾等成大功也!待吾略施小计,好歹于吾等手里,送了曹操与魏军性命!”马超喜曰:“计可速发!”
当下庞统于三人耳畔道如此如此,说出一条计来,只听得三人眉飞色舞,喜动颜色。正是:才观谋士巧筹划,又见军师计策高。毕竟庞统如何破曹,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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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四十四回 烧枣阳大破曹军 战鹊尾十面埋伏
第四十四回 烧枣阳大破曹军 战鹊尾十面埋伏
却说方博与郭嘉定计,要破曹军。诸事整备停当,出阵来战曹操。操闻博引军至,尽起大军迎之,用郭嘉之言,命于禁、乐进二将尽引军中弓弩手立于门旗之下;又命曹洪、曹真引精兵铁骑居于两翼,操自与许褚、曹休及众将居于中军;郭嘉、贾诩、荀攸等一干谋士居于后军。
两阵对圆。操看方博阵势时,张飞居左翼,张辽居右翼,博与高顺、周瑜等自在中军,如前布阵,操窃喜,以鞭指博谓众将曰:“不出郭奉孝之料也。今日破敌必矣,有擒方博者,封为列侯,诸君各宜努力!”众将轰然应诺。对阵高顺出马,大骂讨战,操便使许褚击之。褚拍马舞刀,来战高顺,二将大战三十合,顺力不能支,败回本阵。褚不舍追去,那厢方博鞭捎指处,中军长兵尽出,来抢高顺,褚见博中军兵动,拨马便还。操见博军动,便命擂鼓,于禁、乐进二将闻鼓而动,径引弓弩手突前曲射,箭如雨下。博中军死伤甚众,竟不能前,操急命两翼马军击之,曹洪、曹真万马齐出,来抢博阵。博使张飞、张辽与战不利,连连败退;操又使中军牌刀步卒尽出,直取帅旗,江东之兵大溃,博等喝止不住,只得向新野败退。
操见江东兵败,急令追击方博,正调派间,后军贾诩、郭嘉一齐赶来。诩曰:“吾观江东旗帜,败而未乱,其军溃而不伤,恐其有诈,丞相慎追之!”郭嘉急曰:“此言真贻误军机矣!方博临军阵溃,一败涂地,何得有诈?只是如此犹疑时,如何用兵?只宜速追擒方博,夺其大寨,新野城池低矮,可一战而取,使江东之兵,无险可据,则一战而荆州为吾所有也;又,若得敌寨,可趁博不及分兵,去烧枣阳之粮,以为破敌之本也!胜负成败,皆在此一战,愿丞相速决之!”操闻言,尤自思虑,嘉力主追之,操意乃决。于是命诸将漫山遍野而追,江东之兵,一触而溃,曹军缴获财物、金帛、辎重、马匹、旗帜不计其数。
方博等引兵径回大寨,操自引众将攻之。博等守寨不住,弃寨而逃。操闻博又败,大喜,便命后军占住博寨,预备分兵去取枣阳山屯粮之所。郭嘉便来见操,曰:“诸将未识江东屯粮之所途径,嘉愿亲为向导,去取枣阳山,只是不知哪位将军同去。”操此时,待嘉已是言听计从,闻言大喜,曰:“真真烦劳先生矣!”便命乐进引兵一万,与郭嘉同取枣阳,二人领命应诺。嘉谓操曰:“丞相只看东南火起时,便是讯号,可径引兵击之。休待方博盘寨踞栅而守,可一路追之,休贪剿两旁败兵,只追击方博中军,则擒博者必矣。”操曰:“操理会得。先生立此功绩,待操回京奏明天子,重封厚赏,绝不吝惜。”嘉曰:“吾自为顺天而行,方辅丞相成大功耳,岂为爵禄耶?”径与乐进引兵去讫。
却说郭嘉、乐进二人引兵奔驰半日,入夜杀至枣阳山下。乐进于马上看时,果然仓廪无数,隐隐见守军只有数千人。乐进命郭嘉在后,自引精骑突入江东军寨,江东之兵不能当之,一哄而散。乐进大喜,便命烧粮,一时间烈焰张天而起,曹军将佐一齐于马上大笑。进谓左右曰:“若非郭奉孝时,吾等安能建此大功?”正欲寻郭嘉说话时,军中遍寻不见。进微觉诧异,正待再教人去寻时,有军校来报,道是烧塌粮仓一角,众视之,内中皆腐草败叶,全无粮草。进闻言大惊,高呼曰:“中计矣,退兵!”方欲回马,四下里喊杀大起,左有毛介、右有吕虔,两路杀来,曹兵大乱。乐进拼死杀出,正待收集残兵时,一声梆子响,赵云、吕蒙接了郭嘉,引兵杀出,乐进浴血力战,只余十数骑撞出重围,投西北去讫。
却说曹操自郭嘉、乐进二人去后,焦急待至半夜,探马来报郭嘉得手,操急出帐自看时,东南方向烟火冲天,直燎星空,操仰天大笑,喜不自胜,急命诸军上马,命曹休、曹洪殿后,自领众将亲引一万马军,来击江东军马。不一时赶至,江东之兵奔跑半日,正待立寨埋锅,见曹兵又至,惊叫跑散,尽弃辎重而走,操见并无大将,思及郭嘉临去时所言,便命众将休贪功追剿两旁败兵,只顾往南追杀,擒得方博便罢。一路追袭,江东十五万大军,溃于两旁,操一心只要擒主将以获全胜,引兵星夜赶将下去,直至天明拂晓,方博帅纛隐隐在望,操见看看赶上,大喜,不期江东士兵皆赶入深山矮谷之中去了。操不舍,犹欲追赶,身侧于禁扯其辔头而谏曰:“丞相宁耐!此处地方狭窄,山林相逼,树木丛集,若有伏兵,又或用火攻,如之奈何?”操闻言方悟,惊出一身冷汗,曰:“吾贪功冒进,几乎失误!”正待差人查探,四下里金鼓之声大做,操急抬眼看时,两下山上涌出无数弓弩手,箭簇耀眼,直指曹军;帅纛大旗之下立着一人,指操大呼曰:“曹孟德,见方博否!”
曹操见了方博,自知中计,大呼曰:“退兵!”回马便走,两下里曹军大乱,江东之兵早安排下擂石滚木暴雨搬砸将下来,箭石横空,曹军死伤无数。于禁急谓操曰:“许褚引两万马军就在里许之外,愿主公速往会合,可保无虞!”操曰:“善!”急命曹真、夏侯恩断后,自引众将投东北来。不一时,与许褚相遇,褚曰:“吾军甚众,方博虽有伏兵,不足虑也!愿引兵再去破敌!”操方待答言,林中小路上一声虎吼:“曹贼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相候多时也!”声如惊雷霹雳,只震落无数曹军跌下马来,众人急待看时,张飞黑袍黑马,恰似旋风卷来,引万余惯战山地步军,将曹军截做两段,直取曹操。只吓的操马鞭堕地,许褚保定曹操便走,曹军大乱,漫山遍野而逃,曹真、夏侯恩便来双战张飞,被飞一声虎吼,挑夏侯恩于马下,曹真魂胆俱裂,丢盔弃刀而逃。飞追杀一阵,自去寻方博复命去讫。
却说操脱出兵丛,闻许褚曰:“曹洪等步军却在何处。”对曰:“洪等引十万兵,已过鹊尾坡,正赶来于丞相相会。”操曰:“如此甚好,吾等可速往。”引残兵便投鹊尾坡而来。却说曹洪、曹休引兵随操追击半夜,神形皆疲,却见沿路自家兵马败逃,乃知操前军有事,急令速行来于操相会。正急行间,两下里喊杀震天,左有徐盛、右有丁奉,各引马军伏兵四起,直撞入曹军队中。曹洪等措不及防,被分做三段,彼此不能相顾,大败一场,损兵降者无数。正慌乱间,曹操、许褚等引兵皆至,两下里一场混战,杀退二将,救出曹洪、曹休二人。正欲答话,背后喊杀又起,却是张辽引兵又至,操使许褚当之,急令众将曰:“速回大寨,整兵再来破敌!”许褚引数百骑来战张辽,曹兵此时,一溃千里,全无序列,被张辽引兵围在核心,杀戮殆尽,许褚大呼酣战,斩敌近百,不能脱出,浑身浴血带伤,正危急间,曹真前军败回,冲阵救了许褚便走,辽追杀一阵,斩首二万余,反夺曹军财物、金帛、辎重、马匹、旗帜无数。
却说曹操等众将厮杀一日一夜,连日败逃,奔回大寨,惊魂少定。操乃谓众人曰:“何期反中了方博之计?”众将皆不语,独贾诩欲言又止,操待再问时,人报乐进败回求见,操闻报大惊,急命进入见时,血染襟袍矣。操急问端地,进具以实告,操又问曰:“郭奉孝何在?”贾诩不能自禁,顿足曰:“丞相尚执迷问此奸贼乎?”操闻言,方悟中了方博、郭嘉之计,不由急怒攻心,头风发作,大叫一声,向后便倒!众急救醒,操乃责诩曰:“文和既知,何不早言?”又哭军师戏志才曰:“非公早亡,安能使吾有此失也!”捶胸顿足而哭,众皆汗颜。
正做没理会处,军中飞报火起,曹洪斥曰:“不过造饭走漏之火,何须惊诧,乱吾军心!”贾诩闻报大惊曰:“非也!此寨原为江东所有,日前吾军夺占而得。倘如前日不过诈败,密留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并细作在此,用火攻以破吾军,如之奈何?”操闻言奋然而起,正欲传令,四下里惊叫火起。操等急出帐上马看时,营中无数火头,烟火弥漫,数十万曹军,炸营而乱,自相践踏烧伤死者无数。曹操苦笑谓诩曰:“贾文和、贾文和,汝见事极明,只是事事慢了一步,却有何用?”诩急谓操曰:“事已至此,料来江东大兵须臾便至,丞相可速决之。”操然之,急命约束军马,命众将各引本部,弃寨往鹊尾坡便退。方安排停当,喊杀之声、金鼓之声,动地卷土而来。方博、张飞、张辽等自率大军,直入曹营,四下里尽是江东之兵,皆言要捉曹操。操自知不敌,只得引众将往寨北门便走,方脱出大营,一彪军马拦路,却是江东骁将朱桓,日前诈败埋伏在此,横住寨门,大杀一场,操与众将拼死杀出重围,往鹊尾坡便去。博复得大寨,自命众将收拾降兵及缴获之物不提。
却说操等引万余残兵,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连夜往安乐便走。行至起更,人马征战奔逃一日,人马皆疲累不堪,又不曾造饭食用,尽皆饥渴。操看看追兵已远,便命卸甲造饭歇息。曹洪、曹休、曹真等不及用饭,自去聚拢败兵,得两三万人。操惊魂初定,切齿曰:“方博、郭嘉之辈,吾必有报之!”造饭方熟,前军后军一起大喊,山口杀来一军,为首一将,口中大呼曰:“操贼哪里去?某在此等候多时矣!”头插白羽,英气勃勃,正是凌统,奉命伏兵在此,相候两日,养精蓄锐,势不可当。操大惊,弃甲上马而逃,曹军大乱,于禁、乐进双战凌统,许褚等保定曹操便退。操迤逦奔逃,回顾追兵渐远,而众将皆已带伤。
再走半夜,军士皆疲惫不能行,或请操暂停歇息,操怒曰:“军旅逢此危难,时时恐有敌袭,岂有畏难不行之礼!”拔剑立斩进言之人,命老弱伤兵在后慢行,强健轻伤者开路,前军哨探而行。正行间,山林间火光又起,一军斜刺里杀出,当先一将头插翎羽,背负铜铃,腰系碗口粗铁链,手使混铁大砍刀,傲气逼人,极其雄伟,口中大喝曰:“甘宁在此,操贼可留下首级!”惊得曹操几乎落马,急教许褚当住甘宁,引残军便走,黑夜之中不知敌军多少,只顾奔逃,甘宁截住后军,尽降伏之。曹操奔出数里,许褚等后军赶上,所随不过千余骑。
败军过鹊尾坡,看看天明,操激励众人,马上大呼曰:“安乐大营只在不远,在行数里,人可得食,马可得料,诸公可努力前往,重整兵马,以报前仇。”众军闻言,强打精神,焦头烂额扶持而行,中枪带箭者勉强而走,军器旗帜,纷纷不整。行至天光大亮,安乐大寨只在不远,操等一齐大喜,加紧前行。看看将近,那寨门之上,却是江东旗号,再细看时,确然无疑,操及众将一齐大惊,正诧异间,寨门大开,一彪人马杀出寨来,为首两员小将,各绰刀矛,英武不凡,正是将门虎子关兴、张苞。却是云长得方博之命,趁曹操尽起大军,后营空虚,命二小将分兵在此,夺了敌寨,相候曹操败逃之兵。操见了二将,只吓得几乎落泪,张苞挺矛跃马,要生擒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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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五十二回 纵张飞庞令明负荆 说马超张翼德出使
第五十二回 纵张飞庞令明负荆 说马超张翼德出使
却说马岱趁庞德私下约战张飞,暗起兵马,要围擒张飞父子。张飞、张苞二人长矛一摆,便要放对。那厢庞德厉声曰:“且慢动手!听吾一言。”纵马抢先,拦在中央。马岱见德如此,急忙勒马,约住部众,曰:“吾今引八百铁骑在此,专为擒拿张飞,令明休得阻挡。”德曰:“若论两军对垒,决胜疆场,庞德责不旁贷,当助少将军力战擒敌。而今之事,少将军借吾张飞私下约斗之便,暗起伏兵,以众凌寡,全然不顾信义,纵然擒得张飞前往请功,得不为天下笑耶?夫除一人之患,而失信义于天下,使马氏一门英名尽丧,德窃为少将军耻之。”马岱闻言焦急,大喝曰:“庞令明!汝何不明至此耶?今吾等皆寄人于篱下,张鲁听信小人之谗,疑心吾等交通江东,又不肯分辩,七路兵锁住道路,兵粮军用,尽将不敷,吾军进退不得,将倾覆于此矣!张飞乃方博之兄,江东大将,若擒得此人,押回汉中献与张鲁,则吾弟兄嫌疑得洗,西凉军回天有望矣。”庞德闻言,沉吟不语,良久,乃曰:“既是如此,将军何只带本部军士前来,此事何不告与孟起知晓?”岱默然不语。庞德慨然曰:“马孟起盖世英雄,坦荡磊落。若少主在此,纵使粉身碎骨,亦不肯行此背信弃义,丧德无行之事,少将军正是恐孟起知晓,方才单身引军前来,是也不是?”马岱急曰:“吾家之事,何必对外人言之!令明可作壁上观,看吾等生擒张飞便是!”言毕,拍马舞刀,来取张飞,身后西凉兵马,一时俱发,团团围上。
说时迟,那时快,好庞德,怒马扬刀,凤眼圆睁,红面生威,牵动五绺美髯,夜风吹动猩红战袍,猎猎作响,控缰辔,挥大刀,左右虚劈,挟动风雷之声,一声断喝,掀起霹雳之威。德大呼曰:“住了!”西凉军马,一起驻马停步,不敢向前。马岱大怒曰:“庞德!汝私通张飞,必有二心,将欲谋反耶?”庞德昂然曰:“少将军欲陷庞德于不义,德无言以对。今日不论何人,欲害张翼德父子者,可问过庞德掌中宝刀!”横刀立马,神威凛凛。西凉军风,最重勇士,庞德久在军中,人皆深服其忠勇,见庞德如此,人莫敢前。
张飞见庞德如此,大笑曰:“壮哉庞令明!不负吾一场相重!”张苞趁势曰:“多谢令明公高义,容后再报,吾父子去矣。”扯张飞辔头便走。待飞父子行出数里,德方收刀,撇下马岱等,旁若无人,催马向关上去讫。
一宿无话。次日晨起,大帐议事,飞便告知众人昨夜之事。云长责之曰:“汝身为大将,何如此孟浪?孤身约斗,真儿戏之行也!若当真为西凉军所擒时,岂不教三弟投鼠忌器?”飞笑曰:“虽如此,却是痛快!那庞德却是个好男子,可惜不能为吾军所用。”博笑曰:“二哥自寻脱身,却带累庞令明矣。若论阵前通敌,庞德今日当有性命之忧。”张飞大惊曰:“何也!吾竟忘却此节。”博曰:“庞德既救得二哥,二哥岂救不得庞德?为今之计,只得请二哥出使上庸,寻马孟起分辩。”张飞方待答言,云长急曰:“三弟休要取笑。马超弟兄正欲得二弟而甘心,翼德如今却如何去得?”庞统在旁笑曰:“云长公多虑矣。吾料翼德此去,非仅无性命之虞,反有奇遇,又吾主当得大将。”云长曰:“纵然欲说降马超时,亦须寻一精细舌辩之士前去,吾弟生性豪迈粗犷,如何去得。”博笑曰:“不如大哥所言。吾料说降马超,此任非二哥不可。”言毕,目视庞统,一齐大笑。张飞见方博如此说,起身曰:“既是三弟说去得,那便是去得。只是此去须有一番装扮。”博笑曰:“要何装扮?”张飞曰:“世人都道某家粗鲁,张飞今日便要更此谬见,好教天下英雄得知张飞儒雅。”
于是出帐,须臾而还,已是更衣换装。众人看时:宽袍大袖,方巾青衫,做儒生打扮,却掩不住豹头环眼,虎须黑面英武之气,恰似金刚赶考,恶神读书一般,众人见了,一齐忍俊不禁。飞见众人失笑,嗔目曰:“吾自幼亦读书,颇知义礼,汝等只顾笑怎地!”张苞听父亲如此说,已是捧腹打滚,躲在方博身后,笑不可支。博忍俊曰:“很是很是。二哥如此打扮,方见文武双全,英雄本色。”飞见博神色诡异,亦觉古怪,只得曰:“正是此话。若无甚交代,某自出使去来。”博曰:“二哥宁耐。此去说降马超,须得如此如此。”去张飞耳畔教授一番言语,听得张飞连连颔首。
却说那夜庞德救了张飞,撇下马岱等众人,径自回关,却不顾其它,卸甲倒头便睡。一觉天明,庞德起身洗漱过了,赤膊负荆,自缚双手,来见马超。及入议事厅,马超端坐堂上,马岱侍立于侧。庞德扳金山倒玉柱,行跪拜大礼,口称“死罪”。马超曰:“既知有罪,何故与张翼德相通?”庞德以前言告知,曰:“德自少年跟随先君以来,殚精竭力,忠诚不怠之心,天日可表,岂有背叛通敌之意?诚为爱惜将军令名,故而为之。将军名誉,动于天下,四夷之内,莫不钦服,诚当以堂堂正正之兵与方博、张飞之辈一较高下,方不负锦马超之名;奈何区区效小人之行,行负义之事耶?”超方待言,帐外来报,说江东遣张飞为使,已在关下叫门。马岱闻报大惑,问马超曰:“昨夜走脱张飞,吾等将欲擒此人而甘心,方博焉能不知,何故却教此人前来?又,纵派使节,亦当选舌辩之士,教这莽夫前来,莫非有何诈谋?”马超曰:“人言方博行事,不依常理,天马行空。今且不顾他有甚计谋,只索应变之术。”急命马岱速选亲卫勇健者五十人,各持刀斧,潜于厅侧。超告诸军曰:“以吾断喝为号,令汝等砍,即砍为肉酱!”众军齐声曰:“诺!”各去埋伏。
诸事停当,便教张飞入见。及入,马超弟兄见飞如此打扮,一齐好笑。飞入,见庞德自缚负荆,跪在一旁,冷笑曰:“人皆称锦马超为英雄,以吾论之,真心胸狭窄,鸡行狗性之辈也。”马超弟兄闻言,勃然大怒。马岱叱曰:“张翼德!可知汝头,将离项上!尚敢在此狂言。”张飞闻言,放声大笑,声震屋瓦。笑声未绝,马超一声断喝,两下刀斧手齐出,来抢张飞。飞左右挪闪,放倒一人,口中大喝曰:“且慢!马孟起,汝真无胆鼠类也!”马超闻言,喝止众人,厉声问曰:“张飞!无知莽夫,吾纵不杀汝,汝能做如何巧言?汝两番出言侮辱,可有说法,汝道吾哪般无胆?”张飞整衫庄容曰:“吾闻西凉锦马超,少年经历战阵,尝于矢石交攻之际,屠戮流血之时,双目不瞬,面无惧色。怎料将军空有虚名,不畏阵前斧钺,却独畏张飞之言语。”马超笑曰:“真狂夫之言也。超堂堂男儿,生死尚且不畏,况区区说辞耶?”飞冷笑曰:“区区陈兵于侧,各持利刃,如临大敌以害一手无寸铁之来使,尚言不畏,真巧言愚妄之辈也。”超闻言语塞。
飞见超颜色稍霁,郎声曰:“汉大将军方驾下使节张飞,奉大将军钧旨,有言奉告马孟起将军垂鉴。”超冷笑曰:“汝试言之,所言有理,酒宴相待,言不通,可试吾刀。”飞曰:“将军一生坎坷,先府君为国贼所害,渭水一败,飘零四方,屈于张鲁门下。鲁本张角、张梁之辈,专一邪术蛊惑,自私颟顸,生性狐疑,致陷将军于此两难境地:进不得退江东之兵,退不得见张鲁之面,一世英名,将丧于此矣。窃闻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英雄末路,人宁不哀。吾主方子渊,素以宽仁结天下豪杰之心,特遣某来,拔将军于危难,教以上中下三策。”
超问曰:“方博道哪三策?愿试言之。”飞曰:“可擒下张飞并庞德一齐解赴汉中,明告张鲁,以示忠心。使鲁及天下人皆知马超之无义亦张鲁等辈,则鲁必以将军为心腹,至于世之虚名,不必论矣。此为上策。”马超闻言,冷笑不止。飞又曰:“又有一策。待军粮用尽之时,将军可尽起西凉之兵,冒死进军,直冲江东军寨,轰轰烈烈,大战一场。则将军弟兄并西凉儿郎,可尽葬身沙场,一番勇烈凄凉,必垂青史。以此可释张鲁之疑而正将军之名,至于曹操未灭,国贼犹在,将军先人不能瞑目于地下,将军亦不能建男儿功业之憾,不足论矣。此为中策。”超闻言,若有所思,问曰:“愿闻将军下策。”飞曰:“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天下诸侯大势可当曹操者唯吾主方子渊也。吾主才德之胜于张鲁何止百倍,聪明仁义,礼贤下士,此盖世英雄,天下莫不仰望。将军诚能举西凉一军,弃暗投明,则近可解眼前之危,远可图一生功名而报家门之仇,岂不美哉。此策虽好,但将军若依此策,须杀不得张飞,反当以酒宴相待,故为下策。”那马超闻听张飞说了三策,良久不语,忽而放声大笑,震耳欲聋;飞亦大笑以合。
欲知马超将选何策,究竟张飞性命如何,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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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六十回 退追兵双雄逞神射 赚魏延华歆再用计
第六十回 退追兵双雄逞神射 赚魏延华歆再用计
却说赵云见身陷重围,分毫不惧,反激动英雄豪气,举枪直取曹仁。二将刀枪并举,大战五六十合,一时胜负难分。曹纯见乃兄战赵云不下,麾军急攻马良。曹军中最精锐者,号曰“虎豹骑”,历来由曹仁、曹休二人管带,今曹仁见宛城之战干系重大,特携了这支劲旅前来,马良等却如何当得?良率部奋力苦战,争奈曹军委实势大,不得突出,江东军死伤无数。纯命将马良等团团围住,尽皆剿杀。良身周将士渐渐稀少,终只剩单人独骑,身上被伤多处,曹纯见良白眉长须,大呼曰:“汝即荆州白眉马季常乎!兵败孤穷至此,何不早降!”良知今日无幸,挥剑大呼曰:“曹贼,吾生不能食汝之肉,死必追索汝魂!”长笑三声,引剑自刎,碧血洒落尘埃!有诗赞马良曰:“贤士说马良,白眉性最刚!垂首知地理,仰面观星芒。含笑治黎庶,怒目对强梁。宛城殉义处,千古声名香!”
曹纯见坏了马良,急引兵来会曹仁,两下里围住赵云,大呼曰:“赵子龙,马良已然伏诛,汝不早降,望谁救乎!”云闻之,大叫一声:“痛哉季常!”心如刀绞,掼盔于地,散发持枪,扬眉处,手中带雨梨花枪绽放七朵枪花,寒芒耀眼,飞取曹仁三路。曹仁眼花目眩,不辨真伪,手忙脚乱,挡架不得,一枪正中左肩。仁重甲不入,伤而坠马,赵云催马上前欲取其性命时,左右数十虎豹骑一齐当住,后军救起曹仁,四下里层层叠叠,将赵云等困在核心。
平原交战,无陷可据。曹仁、曹纯麾军将江东军马围住剿杀,赵云等虽奋力苦战,不能突围,死伤狼籍。云回顾左右渐渐稀少,亲卫之士次第倒下,心痛如焚,大呼曰:“吾今日当一死以报主公!诸君无辜,何不早降,休随赵云枉送性命!”左右众军皆大呼曰:“宁死不弃将军!情愿死战!”云热泪盈眶,银枪摆处,连杀数人,腾出手来,指曹仁大呼曰:“曹子孝!赵云头颅与汝将去请功,汝若再伤吾军儿郎一人,赵子龙必为厉鬼,生死与汝纠缠!”大笑三声,掉转枪头,往自身咽喉便刺!曹仁见赵云欲自裁,心下叹息,谓左右曰:“与赵子龙为敌,吾生之荣也!”掩面垂泪,不忍观之。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电光火石之间,赵云枪尖距咽喉不过三分,但听得铁弓呜鸣,飞羽划空,“铛”得一声脆响,远处飞来一箭,不偏不倚,正中赵云枪头,直把赵云震得虎口酸麻,手中枪几乎拿捏不住。正是:万物无声待雨至,石破天惊怪客来!
云大惊曰:“此箭怕不有开山破石之力!何人膂力如此惊人?”凝神看时,西南方上一彪军马杀来,当先一员大将皓首苍髯,斜倚宝刀如雪,掌中平端一把龙心铁胎弓,威风凛凛。来将收起铁弓,挥刀杀入曹军,口中大喝曰:“子龙休要惊慌!黄汉升在此!”以虎豹骑之精锐,所过莫不落马,竟无人可当一合,曹兵后军措不及防,登时大乱。黄忠引军左冲右突,杀开血路,向西南来会赵云,两下里合兵一处,曹军虽众,如何当得这两只猛虎?一时间鬼哭狼嚎,走避不迭,赵云、黄忠一齐撞出重围,向鲁山大路便行。
赵、黄二人突出重围,方欲叙话,后军喊杀之声又起,却是曹纯引军追来。云谓忠曰:“曹兵至矣。公可引军先行,待某断后。”忠曰:“不可。子龙奋斗一日,岂可再战。可速去,某为公当之。”云见追兵将近,知忠断不肯先行,擎弓在手,朗声曰:“一同当之!”黄忠会意,亦取弓在手。二人觑得追兵渐近,张弓三面射之,箭无虚发,所中莫不落马而死。曹军见二人如此神技,发一声喊,踟躇不前。须臾,曹纯赶至,见曹兵畏战,大怒曰:“彼不过二人,何惧之有?再不进者皆斩!”众军得令,勉强呐喊追之。黄忠大怒,喝曰:“鼠辈何不惜命!”去马后又取一弓在手,原来黄忠膂力奇大,凡能开二千石,每上阵必携双弓,带三壶箭。忠双挽铁胎弓,取六箭在手,使个连珠箭技,箭若羽蝗,破空而去,连伤八敌,有两箭穿体而过,去势不衰,又伤两人。曹纯见之,面如土色。赵云大笑曰:“曹贼,今日教汝认得天下神射!”拈弓又是一箭,却将曹纯中军旗帜射倒。曹纯情不自禁,掩盔便避,赵云喝曰:“再不退者皆死!”曹军发一声,阵脚松动,曹纯见急切近二人不得,又心忧宛城,只得退去。
云见曹兵渐远,下马谢忠曰:“若非汉升援吾,今生不得相见矣。”忠心下惭愧,谓云曰:“黄忠老迈昏聩,带累子龙矣。”遂将魏延中了华歆之计,所行种种逆谋细说一遍,原来黄忠在樊城寻魏延不得,急来宛城,望能阻其一时,不料至时宛城已失,恰巧救了赵云。云至今方知此中情由,嗟叹不已。忠曰:“子龙今欲何往,待吾率军相送。”云曰:“累公良多矣。吾与马季常生前相约,在宛城东北鲁山会齐,今季常虽亡,其属尚在,吾军儿郎有逃散者必亦在鲁山相候,吾当往鲁山暂时驻扎,待张文远汝南大军到时,别做区处。”忠曰:“既如此,吾与送公往鲁山,待与贵属相合时,吾再回荆州不迟。”云曰:“如此真生受老将军矣。”忠笑曰:“吾与子龙,忘年肝胆,彼此心照,何必多言。”当下二人赶上大队,一同往鲁山去讫。
却说夏侯惇等取了宛城,出榜安民劳军毕,曹仁兄弟追赵云等还,惇接着,问曰:“擒得赵子龙否?”仁据以实告。惇顿足曰:“子孝何其不明也!赵云乃江东大将,方博以为北方屏障,魏王欲得之而甘心;若擒得赵云时,胜取宛城十倍也!今不趁其兵败疲弱时擒之,更待何时?岂不闻纵虎归山,虎须伤人!”仁等无言以对,正议论间,有探马来报,称赵云等在鲁山上搜集散军,惇大喜曰:“天助吾也!子孝可守此城,吾亲引一军去擒赵云。”仁曰:“赵云勇悍,只恐乱军中逃脱,徒费兵力。”惇曰:“不然。吾到鲁山,并不与战,只教大军团团围住,断其粮水。不过三日,彼军饥渴难耐,赵云可擒矣!”仁笑曰:“元让之言真上策也。公可引兵先去,吾使吾弟等随后便来接应。”惇应诺,出帐点起二万余众,往鲁山急行。
曹仁送出夏侯惇,唤过华歆,教将宛城所储粮草装三十车,出城犒赏魏延军队,厚加抚慰。歆曰:“魏文长此人狼行野性,不堪为伍;今既得宛城,此人已无用矣,何必违心结交?”仁曰:“公有所不知。今刘备远在川中,黄忠又困于鲁山,荆州兵权尽归魏延。公可借劳军之时教唆魏延再去取江夏、长沙诸处,坏了方博根本基业,待其与江东两败俱伤之时,吾这里趁势自宛城南下,荆襄及江东之地可一鼓而定;方博困于川中,不能相顾,粮饷军需,一体缺乏,必为魏王所破矣。”歆叹服曰:“将军深谋远虑,世所罕见。”于是出帐依计而行。
却说魏延赚门破了宛城,驻于城外。人报黄忠引数千军救了赵云,往鲁山去了。延知事泄,心忧不已。正惶急间,人报华歆押粮车出城劳军,延教请入。及入,歆满面春风,高声曰:“恭喜文长兄成不世之功!”延愠怒曰:“宛城为汝家所得,吾三军皆无尺寸之功,平白折损人马军力,结怨于江东,何喜之有?”言罢,又说黄忠寻自己分辩一事,谓歆曰:“机事泄矣。黄汉升既来质问,早晚诸葛村夫必然知晓,吾背主妄动刀兵,其罪不小。”歆曰:“吾向以文长为当世英雄,今何怯懦至此耶?今黄忠被困鲁山,吾家夏侯元让引十万之兵围之,早晚将与赵云一同受擒矣。黄忠若死,荆州兵权尽归兄一人,则公进可取荆襄九郡而献刘皇叔,退亦可保守荆州自立,位比诸侯;此非不世之功耶?况宛城已失,江东震动,荆南陆逊等辈,久荒战事,必然无备,公诚能提一劲旅,以弱击强,则东南半壁,可尽入掌握,此王霸之业也。公之前景,又岂诸葛亮之辈能限?何必区区忧心自扰,得不为智者笑耶?”延闻言大喜,起而拜曰:“此天以公授吾也!魏延受教。”歆笑曰:“文长本才略过人,不过当局者自迷耳。愿早兴雄兵,成就大事,吾在北方,翘首以待也。”于是辞去,魏延亲自送出,歆嘱延曰:“公宜早兴兵,迟恐江东众将知觉。”魏延诺诺。及歆去,延命整点华歆送来之粮,其数甚丰,延大喜,暗思曰:“华歆不负吾也。”便教三军少休半日,拔营而起,率大军来袭江夏不提。
却说黄忠送赵云上鲁山,宛城江东残部纷纷次第而来,聚千余人。忠见大事已定,引军辞去。赵云感忠情义,亲率数十骑,送忠下山。及至山下,便欲告别,云不舍,又送一程。二人正惜别时,忽见正西烟尘滚滚,无限军马杀来!
毕竟二人如何对敌,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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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六十八回 庞士元增灶破魏兵 曹阿瞒遁身弃金盔
第六十八回 庞士元增灶破魏兵 曹阿瞒遁身弃金盔
却说曹操营中,日夜教斥候军马哨探马超大军动静。这日前军哨探来报,西凉军每三五十人为一队,出而樵采,或有渔猎者。操大喜曰:“贼军粮尽矣!”贾诩曰:“未知真伪。可使人围擒数人归问之,可得实信。”操曰:“善。”于是命许褚引五百军帐前听用。操谓褚曰:“此去可寻西凉樵采之兵围之,只赶散众军,生擒数人便回,休伤他性命,好生将了来。欲破马儿,只在这几个军人身上。”褚应诺而去。未已,还,生擒获者十数人。
操命单取一人问之,对曰:“今岁南边无粮,东川又逢大旱,月前军中粮已尽矣。马孟起将军累次往汉宁王驾前催粮,颗粒无获。不得已,吾等只得自出山中樵采,寻些野粟山菇,猎些野物充饥果腹,不意惊动王驾,被擒至此,万望活命。”操未深信,再三问之,所答并无纰漏;操命带下来人,另寻五七人轮番单独问之,所言皆同。
细问毕,操确信无疑,大喜,命重赏众军人,使饱食之。于是升帐,操谓众将曰:“天幸曹子孝取了宛城,方博等今已绝粮于川中矣。剿除贼首,报复前仇,正在今日,诸公其有意乎?”众将踊跃大呼曰:“愿为大王死战!”操大喜,便命点军去取定军大营。旁边闪过雍凉都督司马懿,曰:“王上且慢。马超虽一勇之夫而庞统多谋。须防诱敌之计。”操性本多疑,闻懿如此说,意甚踟躇,以目视贾诩。诩曰:“仲达之言亦是有理,机会亦不可错失。王上可徐徐用兵向前,沿路多使哨探,又使四营将士互为护翼,当保无失。”司马懿:“定要去时,须防沿路伏兵,休向山草丛密之处去;尚得一识得地理者为向导官同去最好。”操然之,谓懿曰:“公可保荐一人。”懿曰:“左扶风将军姜叙,深通陇中地理,忠勇可嘉,足当此任。”旁边转过姜叙,高声曰:“愿往。”操大喜,便命姜叙随军,只在操王驾左右侍候,。
于是点起大军,乐进、徐晃在左;于禁、夏侯渊在右;操与贾诩、姜叙引大军居中,以许褚引三千铁骑为前部,杀奔定军而来。及至,命许褚先抵寨门挑战。褚横刀立马,再三驰骋叫骂,寨内鸦雀无声,并无人马动静。褚异之,使报于操。操命偏将引五十骑探之,回报曰:“贼弃寨而去多时矣,并无一人。”操大笑曰:“马儿心何怯耶?”便命大军入寨。使人四处查探,于各帐获重装重铠及辎重应用之物无数。姜叙笑谓操曰:“西凉骑步军马本多用重铠重装而战,今军乏粮无力,不胜负荷,故尽弃装备辎重而走。今番吾等若得赶上,可一战而溃也!吾料马超可擒。”操亦笑曰:“当如公言。若破马超,方博无能为也。”正议论间,贾诩入曰:“军人于寨后寻得土灶无数,炭灰犹温;诩使人清查之,得万余之数。以吾论之,贼既乏粮已久,安得多灶?须防有诈。”操曰:“文和自来见识极明,今何惑耶?此乃庞统恐吾军趁其无粮而追击之,特虚张声势,以为疑兵之计耳。不足为虑。”诩闻言迟疑,不能释怀。
操命大军稍歇,用过饭后倍道追之。大军奔驰半日,遥遥望见西凉军草创一寨,正自喘歇。操欺西凉兵少,命于禁等各营漫山遍野混战之。西凉军见魏兵大至,发一声喊,一齐弃寨便逃。操命前军追袭二十里而止,自来西凉营中查看。又见有土灶无数,操命清点之,比日前之数又多一倍。操闻报,仰天大笑。姜叙在旁问曰:“王上何事发笑?”操曰:“吾笑马超纵然无谋,庞统名称凤雏,亦不过沽名钓誉之辈耳。”叙曰:“以何知之?”操笑曰:“彼增灶是实,添兵是虚。不过是乏粮已久,自料早晚赶上,必然无幸,欲以此惑吾之心,诈做有粮,使吾不敢追击,却好脱身入川耳。岂不闻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孤用兵老矣,岂能中此雕虫小计?”叙拜服。于是操命大军不分日夜追之,但遇马超大队,前军立时回报,就地与战,必欲大破西凉军甘心。
大军再追出数十,两旁山麓高耸插云,道路渐窄,有丛草恶林之属,但闻鹰鹘回旋之声。贾诩马迟,抛在后军,于路突然省起一事,大呼一声:“不好!”急催马赶上中军来见操曰:“王上!须防中计。不可再赶,可速退兵回军。”操惊问曰:“文和何出此言?”诩曰:“吾观此地山势险恶,正犯着昔日兵败鹊尾坡时地势。若彼塞绝道路,再于丛林燥狭之处施用火攻,后再以兵应之,全军覆没矣!”操闻言猛省,惊出一身冷汗,急于马上大呼曰:“退兵!”话音未落,突听四下里金鼓连声,前军一齐惊呼惨嚎,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操急催马几步看时,两侧山谷涌出西凉军马无数,竞天价将大木巨石扔将下来,砸死魏兵无数;顷刻之间,将谷口塞绝。
操失声大呼曰:“不出文和所料!”急命退军。正拨过马头,一枝火箭从天而降,几乎射中;两旁贾诩、姜叙一起护住,往后阵便退。只见漫天火箭飞舞,山上山下,到处皆是火头;山草枯燥,山风急劲,魏兵群中,顿成火海;焦头烂额者,为擂石滚木所伤者,不计其数。后军欲退时,无数西凉军马皆用标枪钩斧,早伏于山道两侧一齐杀出,当先一将,声如巨雷,大马金刀,威势无伦,正是庞德。魏兵虽众,大败之时,怎当得这虎狼之师,一时溃不成军,不能挡西凉士卒之勇悍,死伤降者无数。可怜十万魏军,十停去七,其余皆漫山遍野而走。德见操头戴凤尾射日紫金盔,分外耀眼,乃使人于军中大呼曰:“戴金盔者是曹操!” 西凉军得令,个个皆要争功,一齐望曹操马前杀来。只吓得操魂不附体,幸得后军许褚脱难赶上,众将一齐护住,操等冒烟突火,逃出山道,一齐护了曹操投陈仓山便去。
方行不过数里,两下里一声梆子响,伏路杀出一彪军马,养精蓄锐,旌甲分明,当先一将,跃马扬刀,正是马岱。岱指操大笑曰:“曹瞒老贼,今日中了吾家庞士元之计了也!”操见了西凉军马,情知非敌,急使许褚、姜叙来战马岱;一面教众军一齐向前,夺路而逃。岱麾军急上,只往戴金盔者杀来。两下里一场混战,魏兵大败。正危急间,后军于禁、乐进、夏侯渊、徐晃等众将引残军一齐都至,正遇着曹操遇险,一番冲撞,救了操突出重围。
操得脱重围,回顾左右时,众将皆已带伤。操垂泪长叹曰:“何期反中了庞统之计也!”徐晃催马向前,谓操曰:“王上勿忧,自古胜负乃兵家常事。此刻未离险地,且休生灰心。吾等当力保王驾脱难,重整兵马,再图复仇之计!”操曰:“善!”于是寻姜叙问曰:“此处山路往何处去?”叙曰:“此处往北不过二十里,便是陈仓地界;往雍州有两路可通,一过斜谷关,一过散关,庶几可以脱困矣。”操曰:“如此可速行。”就命徐晃断后,使许褚在前开路,引着三五千败残军马,往北便行。
看看将至陈仓,操方庆幸时,前军喊杀又起。操急与众将拨马来看时,一彪西凉铁骑拦路,分外彪悍精壮,门旗下立着一位将军,狮盔兽带,英武不凡,手绰虎头枪,身披银锁甲,正是马超。马超咬牙切齿,指定曹操大骂曰:“无耻老贼!某在此相候多时了!可纳头来!”操见了马超,不由长叹,谓众将曰:“事已至此,只得死战。”众将齐声应诺,顿生敌忾之心。于禁、乐进、夏侯渊、徐晃四将一齐来并马超,超抖擞精神,引着大小将校一齐都上,两下里一场绞杀。操觑得马超杀得兴起,携了贾诩,引数十骑隔空便走,许褚、姜叙拼死护住,撞出重围。马超见走了曹操,大怒赶来。却被于禁等四将拼死缠住,一时分身不得。
却说操冲出重围,惊魂未定。姜叙赶上,扯定辔头曰:“此去便是岔路,一投散关;一投斜谷关,究竟往何处去,愿早决之!”操一时彷徨无措,于马上叫苦曰:“吾等所余不过数百骑,早晚马超赶上时,必为所擒也。”此时于禁等众将亦脱身赶上,众人闻操亦如此说,乱做一团。贾诩急于操耳畔曰:“王上头上金盔射目,为贼所记认,愿速弃之!”操闻之,福至心灵,忽生一计。乃谓姜叙曰:“孤向日待公不薄。今当此危难之时,若吾等一齐奔逃,终不免皆为马超所擒。孤意可分军两路,一路出奔散关,一路出奔斜谷关。如此多少亦能逃得一路,公以为如何?”叙慨然曰:“全凭王上裁处!”操大喜,急脱头上金盔,佯曰:“此盔随吾多年,乃稀世上品,今上少帝御赐之物。今以此盔赠公,以示主臣不负之意!”叙只道操好意,十分感曹操恩义,于马上躬身受了,穿戴毕,自引本部二百余人,往散关便行。操见叙贯盔而去,大喜,密谓贾诩曰:“今番必脱难矣!”正言语间,后军人喊马嘶,马超率军赶来,操急引众将投斜谷关去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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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四十五回 徐公明停兵救主 关云长夜袭汝南
第四十五回 徐公明停兵救主 关云长夜袭汝南
却说关兴、张苞二人见了曹操,大喜。张苞大呼曰:“关安国,汝休得相争,留下功劳于吾!”拍马直取曹操。操吓得魂天天外,幸得曹休等拼死当住张苞,救护曹操逃脱,关兴于路剿杀收拾败兵,斩获极多。
操脱出重围,回顾左右时,只有百余骑随行,个个只骑得秃马,军器旗帜,俱各抛弃,连众谋士,一并带伤,实是凄凉。操于马上大恸曰:“吾自起兵二十年来,不曾有此大败,三十万军马,因吾一朝而丧,吾尚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耶?”拔剑作势便欲自刎,众人急忙救住。乐进劝曰:“胜负者兵家之常耳,愿丞相善保贵体,早定去向,他日定可卷土重来,再图复仇。”操闻言稍止,于禁亦进言曰:“乐文谦之言是也。今既脱重围,可速决去向。此处临近安众、汝南二处;安众有徐公明、程仲德十万兵马在彼,可以投之;汝南城池坚厚,兵粮足备,虽关羽攻打甚急,然有曹子孝、夏侯兄弟二人等在彼,亦可投之;请丞相决之。”操闻言沉思,曹洪曰:“值此兵败大乱之时,人心难测,汝南虽然战事吃紧,却是吾曹氏宗族在彼,宜往投之。”操毅然曰:“非也!徐公明忠诚无私,智勇兼备,可以倚之。”乃传令众将转向投安众而去,又命许褚引数人先骑快马去通报徐晃,命引军前来救应。许褚得令,自引三四人去讫。
却说刘备、孔明在邓城,得方博书信,阅毕大喜,刘备曰:“方子渊诚能破得曹兵时,吾荆州亦无忧矣。”孔明曰:“如今且休欣喜,待取得宛城时,贺喜不迟!”备曰:“徐晃引十万兵扼守安众,军师将有何策以取宛城?”孔明曰:“吾自有计可取安众大营,主公勿虑。”于是便教升帐。先点黄忠、魏延二将引兵两万,去安众西南伏兵。孔明嘱咐曰:“吾料曹操兵败,必投安众求庇;汉升、文长可引兵伏于曹营之左,待徐晃兵动接应曹操败兵时击之,就取敌寨。”二将领命,魏延问曰:“倘曹操不投安众来,却又如何?”孔明曰:“操若兵败,必投安众。”延强曰:“军师差矣。汝南乃曹仁等曹氏宗族镇守,兵败之时,人心离分,操自当投汝南自家弟兄处去。”孔明曰:“不劳文长忧心。汝南被围多日,旦夕为关云长所破,操安敢投之?曹操败军必投汝南去,二位将军遇上时,休得放过。”言罢,黄忠高声应诺,延只得领命。孔明又教太史慈引三千马军,去安众大路截杀曹军,逼徐晃出兵;孔明自与刘备引大军随后接应。
却说徐晃在安众营中,人报曹操兵败,三十万大军皆溃,许褚倍道求救而来。晃闻报大惊,急教请许褚入帐,及褚入见,血污满面,哭告曰:“丞相危急,旦夕就有倾覆被伏之危,愿公明速发兵救之!”晃便命取酒食来与许褚,一面细问究竟,褚进肉十斤,酒三坛,为一一具言。晃听罢,细思前后,沉吟不语。许褚急喝问曰:“公明尚不发兵,更待何时?”晃曰:“不可发兵。”褚闻言,急怒攻心,大喝曰:“徐晃,汝将有不臣之心乎?”晃急曰:“仲康休得误会!吾欲发兵时,此处亦不可保矣!”许褚闻言,连日来愤懑涌上心头,气忿填膺,拔剑便欲来与晃厮并,左右一齐拦住,褚见帐中皆是徐晃心腹,恐反为所算,大喝曰:“吾自去与主公死在一处!叛臣逆贼,吾为厉鬼,当追索汝魂!”晃急待解释时,褚早打翻众人,抢出大帐,上马出营去讫。
及褚出,程昱考较钱粮方回,闻听此事,急来见晃,便问端地。晃愤然曰:“仲德何亦如此说?吾岂背叛之人?”昱曰:“吾岂不知公明忠义?莫非恐中诸葛亮之计乎?”晃曰:“仲德真知吾者也?孔明狡猾多智,此时必伏兵左近,待吾大军动时,便来取吾大营,此地若失,宛城不保,届时吾等与丞相皆成刘备阶下之囚矣!”昱曰:“公明真将才也!虽如此,可差人速寻丞相分辩,以免许褚无知,错会公意。”晃慨然曰:“分辩事小,救主退敌事大,仲德幸助吾!”昱击掌曰:“壮哉徐公明!”于是传令深插鹿角,各营戒备。又唤过徐商,教如此如此。
却说许褚离了徐晃大营,忿忿不平,一路寻曹操等而来,行不数里,正遇曹操败兵,褚滚鞍下马,拜于操马前,放声大哭。操惊问曰:“虎痴盖世豪杰,奈何倾洒男儿之泪乎?”褚泣曰:“吾等主臣今日死于此地矣!”众皆大惊。操惊问曰:“何出此言?”褚曰:“徐晃那厮,闻丞相兵败,将有不臣之心,欲拥兵自重,不肯发兵来救。吾不得已,单骑来与主公同生共死,若慢得一步时,几不能与丞相相见矣!”众将闻言,为之心寒志丧,不知高低。操熟思再三,断然曰:“仲康切莫乱言,吾料徐公明决非背叛之人,此中必有别情!”许褚还欲分辩,后军喊杀又起。众视其旗号时,乃荆州大将太史慈是也。操高呼传令,命众人投安众大营而去,众人此时只得奋起余力,拼命往北加鞭,许褚不得已,保定曹操投徐晃大营而去。
奔驰数里,大营在望,只见寨门大开,一彪军马立于门北,当先一将,旗号正是徐商。商全身甲胄,见操等并不出迎。曹休心下生疑,纵马突前大呼曰:“丞相钧驾在此,徐晃何在!”徐商马上略一拱手,大声曰:“末将徐商,奉徐公明将军将令,在此迎候丞相,拦截追兵;两军交锋之时,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丞相勿怪!”许褚闻言大怒曰:“竖子何太无礼!”拍马欲斩徐商,操急喝止曰:“仲康休得卤莽,今日之事正当如此!”转谓众将曰:“徐公明有周亚夫之风也!非晃不足谐今日之事!”言语间,太史慈追兵杀至,操急与众人奔驰入寨,徐商一骑飞出,引军截住荆州之兵,一场混战。
却说黄忠、魏延见徐商兵动,便依孔明之计,一齐发动,引军杀出。徐商见两下伏兵大起,大喜曰:“不出公明所料!”引军向寨中便退。魏延见商兵退,要建头功,引军直撞入寨中,立杀十数人,勇不可当。黄忠却来与太史慈相会,两下合在一处,来取徐晃大寨。却说魏延引兵杀入曹营,见曹操等败兵只在不远,大喜,暗思曰:“合该吾建此不世之功!”引数十骑拼命赶来,不期寨中鹿角重重,荆州兵避而行之,早分割自困矣,一时间却将魏延与黄忠等分做数段。黄忠见状,暗道不妙,急大呼曰:“有诈!文长快退!”话音未落,营中一声炮响,左有吕建,右有程昱,两路一齐杀出,荆州之兵大乱。
曹操等逃过大难,立马控辔,观看战阵。操慨然谓众人曰:“若非徐公明,此寨必失,宛城必破,而吾属皆为刘备所虏矣!”许褚闻言,羞惭满面,谓操曰:“许褚鲁莽,险些屈杀好人。今请为助徐公明击之!”操笑曰:“善!”命褚引五十骑,助吕建击之。褚大喜,正欲出战时,但听中军又是一声炮响,一彪军马如龙似虎,杀入荆州阵中。为首一将,身披绿袍,全副青盔青铠,跨下一匹青鬃马,使开掌中宣天开山斧,所过如开波逐浪,当者辟易,正是徐晃。许褚大呼曰:“徐公明,某来助汝!”拍马舞刀,杀将过去,荆州军人仰马翻,首尾不得相顾。两下里一场好杀,徐晃率众战退荆州军马;黄忠等救得魏延,杀出重围败走,刘备、孔明引军接个正好,晃见刘备大军接应,亦不敢追赶,两下各自收兵。
却说程昱见退了荆州之兵,急来与操相见,齐入大帐。可怜曹操与众将奔逃数日,而今方得歇息。操便问别后事由,程昱一一备言。须臾,徐晃入见,甲胄未卸,拜伏操面前请罪。操急扶起,命上座与操同席。晃逊谢,操曰:“将军于兵败倾覆之时,体察入微,审时度势,攻守有度;又能忠诚职守,任劳任谤,实有力挽狂澜之功,虽孙武、吴起复生,不能及也!”晃闻言泣曰:“晃处心良苦,唯丞相知耳!得事明主如丞相者,九死无憾!”众皆感慨。
两下里叙过别情,人进酒食,马进草料,将息数日,渐渐平复。这日升帐议事,荀攸曰:“今吾军不幸兵败,安乐大营已失,关羽必力攻汝南;汝南若失,非仅此处将成孤军,而许都危矣!”徐晃曰:“公达所言极是。愿主公及诸君在此将息,就守宛城;晃愿率本部,援救曹子孝。”操曰:“主公所言甚善。又,吾虽在此,其实心忧鲁山屯粮之所矣。”便命徐商、吕建二将引兵八千,往鲁山接应李典,尽将所屯之粮移屯宛城。二将去罢,便商议教徐晃引两万兵,星夜驰援汝南,以分关羽兵势。正商议间,探马流星来报,道关羽夜袭取了汝南,曹操长子曹昂阵亡。众人闻报,一起大惊。
原来云长闻听方博鹊尾坡十面埋伏,大败曹军;关兴、张苞又依计袭了安乐曹操本营,十分欢喜,便命加紧攻城,速取汝南。不期汝南城池坚厚,兵粮足备;曹仁、夏侯渊亦非庸才,于是久攻不下。云长怒谓众将曰:“当日吾弟起兵之时,吾等就围汝南;今吾弟已破曹贼数十万大军,而汝南一城竟不能克,岂不令天下人笑吾等无能太甚!”沮授谏曰:“君侯息怒。汝南城中将佐,皆为曹家死士,军心极盛,故而难破;吾有一计,可挫其军心。”云长闻言,转怒为喜,曰:“计可速发。”授曰:“可命人流言两军之中,只道曹军兵败,曹操为主公所擒,已然斩首,汝南城中得知,必然大乱;又,可命一军佯做绕过汝南奔袭许都之状,以呼应谣言;君侯再引大军,趁其虚弱时强攻之,汝南必克矣。”云长闻言,笑曰:“公之智谋,不在郭奉孝之下!”便命安排细作,散布谣言;又教廖化引一军,大张旗鼓,往许都去。
却说曹仁、夏侯兄弟在城中,得知曹操兵败,不知逃往何处,忧心如焚。这日正在议事,曹操长子曹昂哭入厅中来。曹仁急问何事,昂泣曰:“军中传言,父亲已兵败被害矣!”仁叱曰:“孺子无知,如何轻信谣言!”昂闻言只是哭泣。曹仁急与夏侯兄弟亲来军中看时,一军皆惊,危言耸听,人心离乱。正焦急间,人报江东兵动,一军不知多少,取道颖、蔡,袭许都去了。三人闻报,一齐失惊。夏侯惇曰:“莫非丞相当真有失,关羽发兵接应方博等去取许都耶?”曹仁曰:“此事未可知也,且休自乱阵脚,坏了军心。”三人自去约束部众不提。
却说云长见汝南城头旗帜不整,军卒皆有观望懈怠之意,大喜,谓众将曰:“沮公真妙计也。”于是回营升帐,安排攻城。教入更时分,人心惰怠之时,云长亲引大军取城。关平曰:“父亲万金之躯,岂可亲往?孩儿愿服其劳!”云长曰:“非也!岂不见汝三叔父,每阵必前,每战必胜!吾不亲往,谁肯向前!”
于是亲点大军万余,趁夜攻城。顷刻间,火把如龙,映红星空。曹仁等皆上城死守,争奈军无战心,反有退却之意。混战中云长当先登城,正遇曹昂,被云长一刀砍做两段。杀散余众,众军纷纷登城,斩关落锁,放下吊桥,关平一马当先,杀进城去。曹仁见等大势已去,抵敌不住,只得弃城往许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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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五十三回 马孟起归降江东 方子渊智取南郑
第五十三回 马孟起归降江东 方子渊智取南郑
却说马超听张飞说了三策,放声大笑。张飞亦笑曰:“以将军为人,自当依吾上策。张飞束手就擒,杀剐任便。得能与庞令明同死,虽死何憾。”马超笑曰:“张翼德,汝真好计较也。汝与令明赴义而死,流芳百世,却让马超背负这龌龊无行之恶名。且不必以言语相激,吾虽一勇之夫,却非不辨忠奸不明贤愚之人,这便随翼德公去投明主便是。”飞大笑曰:“马孟起,真当世俊杰也。且不忙下关投诚,汝方才许下酒宴相待,休要抵赖。”于是众人一齐欢笑,便命设宴相请张飞。超亲来扶起庞德,释其绑缚,曰:“吾与令明,名为主从,实为至交。公于情势错综纷繁之际,能以大义为重,任劳任谤,岿然不惊,保全马超薄名,以留奉仕明主之余地,真吾西凉军之福也。”德连连逊谢,马岱亦来寻庞德赔话。
酒过三巡,正欢饮时,人报监军杨柏来催进兵。超冷笑曰:“某等得此贼恰好!”便命唤入。及柏入,见张飞列席在上,不由愕然。超亲拔配剑,来杀杨柏。张飞急止之曰:“孟起且慢。杨家弟兄虽然可恶,某临来之时,吾弟有言,可留杨柏性命,别有用途。”超闻言还剑入鞘,曰:“既是主公有命,姑免此贼一死。”便命左右擒下杨柏,监于军中,只待方博发落。
张飞只吃个半醉,谓马超曰:“稍待见吾弟,必又要设宴相请孟起。此刻却不可吃醉了,这便请孟起同去如何?”超笑曰:“当依翼德公。”便命庞德、马岱守关,超亲自与张飞下关来见方博投诚。二人带五七从人,下关行了数里,但见一彪军马在前。张飞视其旗号,喜谓马超曰:“此吾兄长关云长亲来迎接矣。”马超闻听,纵马来与云长相见。云长早率甘宁、凌统等引五百骑相候。超见云长青袍广袖,其余众将亦是便服,心下喜欢,急来与云长见礼曰:“辱军败将,敢劳君侯亲来。”关公笑曰:“自日前一战,孟起风仪,常常在心。关羽一生,不曾服人,独与锦马超相较于沙场,平生一快也。”马超急逊谢曰:“美髯公超群绝伦,超自愧不如之甚也。”众人一起大笑。超又见过甘宁、凌统及所部白羽铁骑,赞曰:“真熊虎之师也。”众人一起上马,又行数里,忽见前方锦旗飘扬,鼓乐齐鸣,乃军师庞统率满宠等一干谋士来迎。超急上前依次见礼,统曰:“奉主公之命,等待将军多时矣。主公已在寨门相候。”超受宠若惊,急上马与众人投大营而来。
行出数里,大营已是隐隐在望,但见营门口万骑来迎,当先一人,白马素袍,风华挺拔,正是方博。博见马超等人,当先下马。超亦滚鞍下马,往方博便拜,口称“主公”。博执超手,薄责曰:“孟起来何迟耶?吾与孟起,真相逢恨晚也。”超见博如此相待,感激涕泠,谓方博曰:“败军之将,累次冒犯主公天威,竟得如此相待之礼,马超虽粉身陨命,何足以报。”博笑曰:“男儿相交,贵在知心。何必多言。”延请入寨,果大设酒宴,推马超右首上座,以张飞功高,坐了左首上座,方博、云长在主位相陪。
马超感方博相待之诚,执礼甚恭,一一与众人敬酒。若论志得意满,莫如张飞,只见得酒到杯干,好不欢畅。庞统却来撩拨,曰:“翼德公智勇双全,立此奇功,此后不必上阵杀敌,只索做文官事便了。”众人挤眉弄眼,一齐都笑。张飞却已是微醉,口中曰:“不妨。虽如此,不当夺了庞士元军师之位。”众人闻听,哄堂大笑。云长知众人寻张飞打趣,却是维护兄弟,谓张飞曰:“二弟醉矣。若非三弟去时教下那三策言语,汝安能成功。不可轻狂。”飞辩曰:“某却不曾依三弟言语,三策便是三策,但吾倒着说来,若不信,可寻孟起相问。”众皆异之。马超便道张飞说降始末,曰:“那上策却似下策,下策倒似上策。若非翼德公言语相激,吾恐至今未悟也。”飞闻言,洋洋自得,曰:“如何?汝等欺吾不会用计?”众人又是欢笑,庞统喜谓博曰:“翼德将军亦能用智,真主公之福也。”众皆称美。
欢饮终夜,各自散去。次日清晨,博便命拔寨而起,马超在前引路,尽起大军,浩浩荡荡,往上庸关上来。马岱、庞德接着,博便教众将与二人厮见过了,亲来谢庞德,曰:“若非将军,吾与翼德二哥不能相见矣。公高风亮节,感佩人心。”德逊谢曰:“但有微德,唯愿主公教之。”方博大喜,引众将直上议事厅上,命庞统接收府库钱粮户口名册等。马超便将西凉军三万余人名单符节交与方博,伏听分派。博谓超曰:“不必如此。即日起,西凉军于吾军之中独树一帜,终久归孟起管带。一应事宜,皆听孟起裁处,将军可自行调度派用,一如往日。”马超闻言大喜,叩谢曰:“主公待超,天高地厚。”博扶起。于是以马超为平西将军,冠军侯,领八千石;以庞德为龙骧将军;以马岱为鹰扬将军,其余西凉将佐,各有封赏。
诸事停当,便议进兵之策。马超曰:“此去南郑,有蒙头、石狭各处关隘,极是险要,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兀那张卫,用七路兵守住各处,其兵虽少,其实难破。”博曰:“不劳忧虑。吾已料定了矣。日前教留下杨柏性命,欲过南郑,全在此人身上。”于是命押出杨柏,用好言抚慰,曰:“吾素知杨公忠义。前在汉中,已约下令弟,以为内应,今又得遇公,公幸助吾。”杨柏曰:“活命之恩,实不敢忘,愿供将军驱使。”博曰:“稍待便放公归去。又有一事相求,公明夜三更时,可引心腹密开南郑蒙头关,博亲引三千精兵接应,以举火为号,取了关隘。功成之日公之封赏定在众人之上。”杨柏急欲脱身,口中诺诺。博令赐酒食,备快马送柏回蒙头关。及柏出,马超密谓博曰:“杨柏乃张鲁心腹,非杨松之辈小人可比,愿主公勿深信之。明夜取关,主公不可亲往,超愿代主公前去。”博笑曰:“吾岂不识人。不如孟起所料。”便在马超耳畔道如此如此,超闻言欣悦,拜服曰:“主公真妙计也。”
却说杨柏急急如丧家之犬,离了上庸,直奔蒙头关上来,求见张卫,备言马超已反,西凉军全军归于方博矣。卫闻言大惊曰:“谁想马超当真起二心,如今大兵压境,却怎生是好?”柏曰:“将军勿惊。方博那厮,约定吾明夜三更献关,以举火为号,博亲来取关。以吾论之,莫如将计就计,大开关门,佯做献关之势,诱入方博,伏兵大起,可获全胜;又,若得擒杀方博,则退江东来犯之敌在反掌间耳。”卫大喜曰:“全赖公忠义巧计,吾弟兄感念公之大恩,定不相负。”于是约下兵马,柏自去准备去讫。
次日三更,月黑风高,星光暗淡。柏见约定时辰已到,大开关门,举火呐喊,做献城状。不多时,喊杀震天,一彪人马杀入蒙头关,当先一将,正打方博旗号。柏见方博入伏,放起号炮,炮声之中,左有杨任,右有杨昂,一齐杀出,江东军首尾不得相顾,登时大乱。张卫见伏兵得手,自引一军居中杀来,正遇方博,战不三合,一刀斩博于马下,下马取了首级。卫心下疑惑,暗思曰:“人道方博乃天下第一勇者,如何这般不济事?”再看首级时,虬髯满面,卫大惊曰:“人道方博驻颜有术,三十年来不改翩翩少年容貌,如何变做这般模样?”正惊疑间,突听四下里金鼓齐鸣,又一军杀入关来,所到之处勇不可当。杨昂、杨任之兵尽被冲散,关外喊声大做,卫急教闭门时,已自不及,江东军马举兵大进,斩关落锁,放下吊桥。卫急引数百骑来救城门,正遇来军,当先一将,雄姿英发,俊眉朗目,白马银铠,手使一对大锤,大喝曰:“无知蠢辈,见方郎否!”正是方博。原来卫适才所杀之人不过是军中死囚假扮。卫见方博,咬牙切齿,拍马来战,被博手起一锤,将大刀脱手磕飞,待要一锤取其性命时,杨任、杨昂拼死当住,卫得脱。
方博奋起神威,一锤结果杨任,再复一锤,将杨昂连枪带人,打做两截,再寻张卫时,早得数十骑心腹救出,逃回汉中去矣。博命休要追赶,须臾后军张飞、马超等都至,马超于乱军之中,正遇杨柏,手起一枪,挑于马下,余众皆溃。众人取了蒙头关,便命降卒引路,分兵绕至石狭等诸处关隘之后,一夜之间,七处关隘尽破,望风降者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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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六十一回 黄汉升三吼震鲁山 老英雄盘肠斩夏侯
第六十一回 黄汉升三吼震鲁山 老英雄盘肠斩夏侯
却说赵云亲引数十骑送黄忠大军下山,正惜别时,追兵大至。赵、黄二人身在高处看时,烟尘滚滚,无边无际,声势极其浩大,当先旗帜,正是大将夏侯惇。云谓忠曰:“夏侯惇勇冠三军,天下知名。今亲引大军在此,可知贼人必将欲得赵云而甘心也。汉升可速去,吾自当之。”忠责云曰:“是何言也!吾岂无义之人。贼势浩大,吾等可速上山与贵属会合,据险而守,则贼兵虽有数万不易胜也。”云曰:“善!”于是不等曹军杀近,二人径引兵复还,据于山上林中,只待夏侯惇大军冲击,便居高临下,一齐杀出。
夏侯惇见二人引军退回山上,大笑曰:“入吾圈套矣。”乃传严令,教大军将鲁山团团围住,尽绝去路,不放一人一骑下山,若遇攻击,群起应之。曹军数万人,将小小鲁山围个水泄不通。赵云、黄忠在山上闻报,追悔不迭;二人亲率数十骑下山哨探,见曹军势大,层层叠叠,扯地连天,锐气极盛,队伍严明;二人不禁相顾骇然。归而集合众人,得五千七八百众,止黄忠所部荆州军携有干粮,忠命均分之,止得一二日之用。忠谓云曰:“中夏侯惇之计矣!今坐困于此,水粮皆绝,不过三日,吾等皆成栅中之兽矣。”云曰:“全为某等,带累汉升至此。公可据守此山,云愿率部拼死杀下山去,往汝南求援,公幸宁耐!”忠曰:“此非好计。贼势如此浩大,子龙强欲下山,真以卵击石,其败必矣。以吾观之,夏侯惇帅纛及其精锐所部必在东南方汝南大道据守,而正南面曹军最弱;某愿引本部人马正面以当夏侯惇大军,诱山下各路之敌会于一处,使贼无暇旁顾,公可引贵属趁势往正南杀出,辗转去投汝南。”云曰:“此计大妙!只是诱敌者难保,逃脱者易安。云岂可令公为某赴险?公可引贵部向南突围,而云愿引军去当夏侯惇。”忠急曰:“非也!贼之意在公而不在某。公如得脱,贼必失鹄的,无心恋战,则吾亦可得生矣。”云沉思再三,知忠之意不可回,乃曰:“善!”
于是二人分兵。忠尽起荆州所部,大张旗号,呐喊冲锋,震动山谷,来战夏侯惇;云引宛城残部千余人轻骑偃行,伏于山南。夏侯惇见忠军大至,以为赵云突围,大喜,号炮响处,四野曹军蜂拥而来,环列成阵,将忠等围在核心。那厢赵云见山南曹军旗号动,顾谓众军曰:“正宜时也!可努力冲击。”众军一呼百诺,并力杀出,曹军措手不及,不及列阵,被云等立杀数百人,撞出重围,往南去矣。
却说赵云等杀出重围,奔大路上便行。那厢曹军受了中军号炮,只顾与夏侯惇合围去敌黄忠等,并不赶来。云见并无追兵,便命止步,于中指一偏将曰:“汝久随吾,可代吾行令。此去便是安众大路,汝可引众人投安众去,后转行东南大路,可至汝南,吾不日亦当至汝南与汝等相会。”或问曰:“君侯将欲何往?”云曰:“黄汉升为吾涉险,生死未卜,吾若弃之他往,岂非世间无义之人?吾当再往鲁山,接应老将军突围。”众人尽皆大惊,曰:“贼军数万之众,声势浩大,夏侯惇必欲得将军而甘心,后继曹仁、曹纯等尚不知有多少人马,将军单枪匹马,安能有助于黄汉升?如此真自投罗网矣,窃为将军所不取。”云慨然曰:“丈夫但知大义所在,虽粉身碎骨,亦何惜哉!云非敢负主公昔日相托之重,只是若主公在此,所行必与云相同;吾此去倘有未谐,望诸君相告主公,只言赵云一生,不曾相负,主从之情,山高海重!”言讫,拍马绝尘而去,白马银枪,飒爽若仙。
却说黄忠率众下山来敌夏侯惇大军,列成圆阵。惇命五百虎豹骑在前,其余大军团团围住,四面攻上,不教走脱一人。忠见敌众我寡,荆州军面有惧色,大怒曰:“大丈夫舍身赴义,死则死矣,奈何惧哉!”举刀遥指夏侯惇旗帜大吼一声“呔”!夏侯惇听了这吼,却似旱地里炸了一个焦雷,只震得两耳轰鸣,气夺神弛,不由大怒,指挥众军杀上。曹军虎豹骑,挟连胜之威,勇不可当,荆州兵置之死地,亦是拼死奋战,并不相让,两下里血流成河,死伤狼籍。
夏侯惇见急切取胜不得,自引十余虎豹骑围攻黄忠。忠浑然不惧,乱军中正遇夏侯惇,二人刀枪并举,大战五十余合,胜负难分。惇寻不见赵云,心知有异,二马错镫,架住大刀喝问忠曰:“赵云安在!”忠大笑曰:“无知蠢儿!赵子龙早突围多时矣!” 夏侯惇略一思索,便知中计,急怒攻心,手中钢枪一紧,怒曰:“老匹夫敢尔!”左右虎豹骑一齐拥上,一体皆用长枪,众人一齐出手,一枪紧似一枪,只恨不能一枪钉死黄忠。忠躲闪腾挪,招架不及,不过十数合,腿上擦伤,夏侯惇正以为得计,绰枪逼上,突听黄忠轰天价一声暴吼“呔”!夏侯惇听了这吼,却似肚肠里化开座雪山,只吓得全身寒毛倒立,如坐冰窟,通体为之战抖,胆战心惊,拨马退出战团,惊魂稍定。却见黄忠借这一吼之威,大刀使个罗天势玉带围腰,刀锋过处,虎豹骑长枪尽折,忠大喝奋起,立杀数十人,所过杀人若割茅草,不用两刀;虎豹骑鬼哭狼嚎,所遇全无战心,只恨坐下马不快,但愁身上甲太沉,当忠一人之威,却似千军万马一般。
却说夏侯惇见忠如此勇力,面如土色,暗思曰:“曾闻张翼德一矛挑七将、方子渊虎牢战吕布、马孟起大战渭水;此数人者皆一战而名动天下,以吾观之,不如黄汉升多矣!吾只可突袭胜之。”于是惇教麾军围上,自己但在圈外打转,只觑黄忠破绽,便要出手偷袭。黄忠一人独对数十虎豹骑,愈战愈勇,不防夏侯惇在旁趁黄忠杀却二人,把马盘旋之际,跃马迎上,一枪直取黄忠小腹!忠转过马头,骤见枪来,欲避不及,只觉肚腹一凉,枪已入体。忠情急智生,急沉下大刀,左手一把抓住枪尖。夏侯惇见刺中,心中狂喜,欲挑黄忠下马,枪尖被忠拿住;再欲往深处去时,那枪却似被铁钳夹住一般,纹丝不动。夏侯惇见当不得黄忠力大,急将枪刃向左一撇,夏侯惇那枪利如锋刃,一下将黄忠小腹划开,老英雄一腔热血,染红青骢马鬃!夏侯惇伤了黄忠,二马错镫而过,惇凝神看时,忠血流如注,肚破肠出。那厢黄忠咬定牙关,亲以手塞肠入,解开绊甲丝绦,盘紧绑定,拨马往乱军中便败。
夏侯惇见忠如此勇悍,不禁骇然。急策马来追,欲取黄忠性命。二人一个退,一个追,夏侯惇马快,须臾赶上,看看只争一马头,惇大喜挺枪,往忠后心便刺!好黄忠,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摆动皓发苍髯,奋起平生之力,口吐雷霆之声,舌绽霹雳之音,背向夏侯惇大吼一声“呔”!夏侯惇听了这吼,却似脑门里平空炸了个炮仗,只炸得魂飞魄散,神思恍惚,双目不能见物,手中枪拿捏不住,几乎坠马!黄忠早在双目余光之中觑得夏侯惇较亲,拼尽余力,横过大刀,使个盘头拖刀势,反手一刀,直取夏侯惇脖颈。说时迟,那时快,青锋过处,鬼神皆惊,老英雄反手拖刀,斩夏侯惇于马下!
黄忠见斩了夏侯惇,首级飞上半空,如千斤重担一齐都卸,心下一松,轰然坠马倒地。左右曹军见斩了主将,尽皆大惊,不知所措。良久,一齐围上,欲擒黄忠。正危急时,忽听曹兵后军发一声喊,众人急回马来战时,只见一白马将军,银枪银铠,英勇无匹,口中大呼曰:“无义鼠辈!识得常山赵子龙否!”枪起处,所当纷纷落马,外围曹军走避不迭。云杀出曹军阵中,聚拢数百荆州残部,来寻黄忠,正见得黄忠落马。云急催动白马,杀散众军,下马抱起黄忠。但见忠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奄奄一息,赵云悲不能禁,挥洒英雄之泪,放声大哭!忠幽幽醒转,见是赵云,颓然叹曰:“吾固知子龙义气深重,奈何复返耶?”云大哭曰:“汉升欺吾!早知如此,赵云定当以身相代矣!”忠微笑曰:“吾年有七旬,寿亦足矣。丈夫立世,得友如赵子龙者,夫复何求?吾不能查魏文长之逆谋,致累子龙损兵失地,今以一死承己之过,庶几可以瞑目矣。愿公辅佐明主,克成千秋大业,令名书于竹帛,千古瞻仰,吾在九泉之下当无憾矣。”言讫,蔼然含笑,嘿然气绝,亡年六十九岁。诗曰:“临亡逞三吼,力能破虚空。身披金锁甲,双挽铁胎弓。苍头尚擒虎,皓首能屠龙。一生仗忠义,壮哉老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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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六十九回 姜叙伏剑托遗孤 周郎智激赵子龙
第六十九回 姜叙伏剑托遗孤 周郎智激赵子龙
却说马超赶杀曹操败军,穷追不舍。直追入陈仓地界,前军回报,道曹操等分两路溃逃,有人见戴金盔者往散关去了。超于马上谓众人曰:“只戴金盔者便是曹操!”乃命偏将分二千人往斜谷去追,自引大军往散关追来。
曹操弃了金盔,往斜谷而逃。闻后军告曰马超引大军赶入散关小路上去矣,大喜,以手加额曰:“非姜叙吾等皆被擒矣!”打马加鞭,出斜谷关上来。奔出十数里,马超偏将追兵赶上,操命众将速走,前军喊声又起,道有军马拦路。操大惊曰:“后有追兵,前有伏兵,天亡孤也!”正慌乱时,却报前军是自家军马,却是司马懿与曹彰引军来接应,操闻报大喜,急与懿等合兵一处,两下杀退追击人马,众将保曹操回雍州大营去讫。
却说姜叙金盔贯顶,引二百本部死士往散关小路而去。奔出不过十里,人困马乏,不能久持,马后喊杀之声大起,却是马超大军赶来。姜叙方欲加鞭,坐下马一声悲嘶,前蹄拄地,将姜叙掀下马来,急起身看时,那马奔驰两日,口吐白沫,眼见不活了。旁边偏将急下马谓叙曰:“公可骑吾马速走,追兵吾引数十弟兄当之。”叙悲喝曰:“事已至此,何出此中道相弃之言?吾等生死只在一处!”左右皆叙雍凉亲近之兵,闻叙此言,热血如沸,一齐厉声曰:“愿随将军死战!”
只这般缓得一缓,马超率西凉兵两侧一同赶上,并不急于厮杀,却似围猎一般,左右环绕,口中一齐大喊:“休教走了曹操!”将姜叙并二百军围在核心。叙正错愕间,中军马超绰枪杀至,大喝曰:“戴金盔者便是曹操!”众军鼓噪,一齐往叙杀来,叙部众人拼死当住,片刻死伤多人。叙至此,方知曹操赠盔之意,是为代其受诛也。心念及此,不由英雄气短,辛酸无限,去乱军中牵过一马,上马擎枪大呼曰:“大丈夫今日死矣!诸君休负男儿头颅!”引数十心腹拼死来战马超。超拍马迎上,却见戴金盔者大眼长髯,容貌雄伟,不是曹操,方知中了操李代桃僵、金蝉脱壳之计,大怒,喝问曰:“汝是何人,敢冒曹贼代死。”叙厉声曰:“马超!今日教汝识得天水姜叙姜昌言!”挺枪跃马,力战马超。两下里一场混战,西凉军一齐大呼曰:“降者得生,抗拒者死!”
叙部二百人,顷刻死伤过半,无一人降者,虽腹破肠出,伤肢残体,尤有战者;叙虽不敌马超神勇,然身中七枪,死战不退,须发皆张,浑身浴血,超等皆敬怖之。再战片刻,叙部下死伤将尽,叙失血过甚,久战力乏,臂不能举,以目睨视超,于马上摇摇欲坠,然桀傲之意不息。马超心中感佩,倚手中枪,高呼曰:“住了!”西凉军一齐都退,静穆肃立。查点姜叙军马,连叙止剩二十一人;叙颓然落马,扶枪坐地喘息不已。
马超翻身下马,自扯襟袍上前为叙裹伤,旁若无人。叙亦不推辞,坦然受之。超夺叙之盔,掷诸于地,怒曰:“曹瞒真无义之贼耳!”叙知超所指,轻叹曰:“魏王负叙,叙终不负魏王。”超曰:“兄何执迷耶?操以弃卒待兄,兄背之不为负义。”叙曰:“吾陇西义士,岂有投降之人?男儿立世,择主不明,临敌反复,安有面目立于天地也!”马超赞曰:“真丈夫也!兄不以超鄙薄无能时,敢请以平生未尽之事相告。”叙曰:“叙兄天水功曹,因羌人战,英年早逝,没于王事;叙无子嗣,姜氏一门只有亡兄遗孤,吾视同己出;依吾家风,此子早晚必然从军,愿将军怜其孤苦,早晚于两军阵前相遇时,看觑则个,叙死无憾矣!”超问曰:“不敢问令侄高名表字,青春几何。”对曰:“年方弱冠,名维,草字伯约。”乃以所用银枪付超,曰:“家传银枪在此,以为表记,生受孟起将军也!”马超接过,拔佩刀刺臂出血,誓曰:“超虽性命不在,安肯负兄今日之托也!”叙感超之诚,起而再拜,横剑当颈,自刎而死!可怜忠肝义胆,化做南柯一梦!从者二十人,从容就义,无一降者。超与众西凉军,拜送姜叙等,多有伏地泣者,感慨万千。超命收姜叙等尸骨,隆礼葬于陈仓山侧;一面命大军退回定军,使人往方博处报捷不提。
却说曹操与众将败回大营,喘息未定。司马懿曰:“日前成都细作来报,道方博使诡计盗了巴郡今岁之粮。吾等方知马超无粮乃诈也,故急引兵来救应。”操叹曰:“一时不查,中彼奸计。庞士元凤雏之名真非虚传也!”乃使人重爵加封姜氏一门,姜叙无子,以其从子姜维袭其爵,封抚黎将军;乃商议起兵复仇之计。正计议调配兵马,人报东郡已失,程昱自青州告急。操等大惊。主薄蒋济谏曰:“山东各郡为天下粮棉渔铁府库,乃主公根本基业。青、兖有失,非只天下震动,吾军亦有荒弊之困,不可不救。吾观帐下众将皆非周瑜对手,愿王上休辞幸劳,亲率雄师征讨顽逆,以清寰宇。”操闻言,心下迟疑。司马懿知操心由未甘,出曰:“今大军与马超、方博相持在此,一来糜费过甚,不利荒年;二来超军新胜,吾军士气已夺,再战恐未必有益,且失大局。还是援救青、兖为上。”操亦知有理,只得颓然叹曰:“方博不死,孤不得安也!”于是以司马懿为雍凉都督,于禁副之,总镇陇西,以御马超;一面使人传檄程昱,一面尽起大军星夜赴援青州;更分大将徐晃引军八万去复夺东郡。
诸事停当,操引大军起行。诩密谓操曰:“鄢陵侯败后,司马氏独掌雍凉兵权,日久恐其权柄太重,愿王上查之。”操曰:“吾已留下于禁,早晚有事,禁自有掣肘之策,公其勿忧。”于是大军向东,逶迤次第往青、兖而来。
却说曹仁先知山东危急,忧忡终日,欲待分宛城之兵去救,又恐是周瑜围魏救赵、调虎离山之计;后闻曹操回军,驰援青州,由是心安。于是分李典南向结五座细营,曹洪东向亦结五座细营,十座连营每寨用三千人,彼此用鹿角、大石相连,以防火攻;各营形如卫城,环行拱立,一营有事,各营警哨,一营遇袭,诸营救其侧翼;与宛城互为犄角,又有屯田就熟之用,端得是固若金汤。
不说曹仁经营宛城,只说周瑜等大会淮徐军马于汝南,欲取宛城,徐州吕蒙、周泰二将亦引二万军来助战。瑜闻曹操回军救青州,大笑,谓众将曰:“不出吾之所料。若非当初出兵山东,怎解得主公东川之围也。”众将此时方尽悟周郎计算之妙,啧啧称美。徐庶笑曰:“都督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如掌上之戏,真万古名将所不及也!”瑜曰:“先生休谬赞。吾分兵山东是假,暗取宛城是实。如今可使人查探曹仁动静,早定取宛城之策。”不过数日,宛城细作人回,告曹仁如此如此立寨,众皆失色,瑜叹曰:“曹仁真当世良将也。”徐庶曰:“都督勿虑,曹仁此寨,尤有未全之处,若以坚兵击其东南相接之处,是吾专为一而彼分为十,可以正兵胜之。”瑜曰:“吾亦知之。只是中军坚兵,须以豪勇上将任之,然后辅以救应兵马;否则弄巧成拙矣。”庶曰:“非赵子龙不能当之。”瑜曰:“先生且休说,待吾以言语激之,此事须凭血气之勇。”
于是升帐,齐集众将听令。周瑜先告众人曹仁早有防备,如此立寨。众人议论纷纷,皆道连营难破。瑜曰:“曹仁威名震怖中原。吾欲以正兵击之时,观帐下诸公皆非其敌手,故而迟延。”此言一出,张辽、赵云、吕蒙等尽皆不忿。赵云出大呼曰:“都督何长贼人志气,灭吾自家威风!云有精兵五千,请为都督破之!”瑜曰:“子龙虽能,日前已败于曹仁之手,何必再逞刚勇,再若有失时,一世英名丧尽矣。”云虽是大度君子,闻周瑜如此说,亦如锥刺心,气得眼眶滴血,厉声大呼曰:“吾性命不要,只要去破曹仁!如其不胜,请斩某头!”瑜曰:“敢立军令状否?”云扬眉曰:“有何不敢!”就在帐前与了军令状。瑜曰:“与汝八千军马,如此可去得?”云一言不发,并不与众人相辞,往周瑜略一拱手,出帐点兵去矣。
及云出,张辽急出曰:“子龙此去必然有失,都督何必如此相激?”周瑜笑曰:“不如公言。吾正欲观赵子龙之勇也。”于是点张辽为第一队、周泰为第二队、陈武为第三队、马谡为第四队、徐庶为第五队、吕蒙为第六队、廖化为第七队,每队用五千人,周瑜自引大军救应,用八面埋伏之计,要大破连营,夜袭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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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七十五回 方子渊亲点三路兵 诸葛亮大摆八阵
第七十五回 方子渊亲点三路兵 诸葛亮大摆八阵图
却说方博军马止于长沙,日夜思念郭嘉、周瑜,不思进取,偶染小恙。博扶病亲持二人葬仪,隆厚归葬于江东。以郭奕袭父之爵,用为谏议郎,随军听用。又封小乔夫人为述德夫人,归养江东,与其姐大乔同居;瑜有两男一女,以长男循袭其爵,次男胤,年二十,用为校书郎,使辅张昭。
越明年,博病愈,军出上庸入东川,与严颜等会与巴西,商议克期取川。按下不表。
却说荆州主将陆逊,自逐魏延以来,威镇荆襄,编程兵马,操演三军,主理政事,把个荆襄九郡治理的好不兴旺。这日正与孙凉讲论些兵事,人报汉宁王有书至,逊出迎了信使,取书观毕,不禁微笑。逊以书付凉,笑曰:“伯旷知主上之意乎?”凉将书反复阅毕,只是言周瑜故去多时,淮扬徐泗大都督一职虚悬,教陆逊举荐一人任之。凉曰:“吾闻周都督临终有言,荐伯言继任大都督,此事近人皆知,何必又问?”逊笑曰:“此王不欲令逊继周公瑾之位也,故而问之.”凉惊问曰:“伯言何时失爱于伯父?”逊大笑曰:“非也!与伯旷贺喜。自败魏延以来,君尝言无用武之地,今得伸展矣。吾料王上不日定用吾等出阵。”凉喜曰:“何以知之?”逊曰:“此事易知耳。周公瑾既有临终相荐之意,吾陆氏又是江东大族,吾资望、功绩、才具皆堪此任,都督之职,人皆属意于吾。王欲待不用吾时,恐吾及诸官见疑;欲待用吾为都督时,无人领兵去取西川。故王命吾举荐一人任之,以安吾心,以塞天下人之口也。”凉思索良久,终不解,只得叹曰:“伯父心深似海,独伯言能料也,岂吾等武夫能知。”逊大笑曰:“伯旷可速整点部将、军马及器械船只,不日定有王命至。”逊自回府上,书荐徐州主将鲁肃继淮扬徐泗大都督。
不多日,果有使命至,加陆逊为征西将军,都督,假节钺,节制荆襄九郡及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一应军马,命起大军十万出白帝溯江而下,攻取西川。陆逊接令,款待来使,便问军情。
原来汉宁王与众商议,起三路大兵,克日取川。第一路,以关羽为将,起川兵五万,淮扬军马五万,以关平、关兴为先锋,庞统为军师,周仓为合后,出葭萌关,取道涪城、江油,过落凤坡,直至成都;第二路,以陆逊为将,起荆州之兵五万,江东之兵五万,以孙凉为先锋,全综、李异为副将,蒋琬为参军,取水路,出白帝巫峡,直取江州;第三路,以马超、庞德、马岱率五万西凉军在前,方博亲引八万大军在后,以满宠为参军,张飞、张苞、甘宁、凌统、严颜、李严、吴兰、吴懿、雷铜等正偏将佐百员,随军征进。三路军马共计三十三万,水陆并进,兵马扯地连天,以讨伐篡逆,追索背盟前仇为名,杀奔西川而来。
方博起兵,天下震动。消息传至成都,备与群臣张松、法正等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欲待分兵御敌时,川中无此许多兵马;欲待求和时,方博定然不允。备知群臣皆无退兵之策,急使人请孔明商议,回报曰诸葛丞相抱病不能理事,不出多日。备大惊曰:“似此如之奈何?何人能为朕分忧!”百官皆垂首无语。备愠怒,拂袖而入。
次日早朝又议,百官议论纷纷,有言要战者,有言要和者,众口纷纭,莫有定见。张松出曰:“退兵之任,非诸葛孔明不可。”备然其言,曰:“左丞相虽然有恙,家国之难当头,不容不夺情处之。待朕亲自去请。”正欲命摆驾,诸葛瑾急出班曰:“贱弟之病,安敢劳圣上玉趾。待臣为陛下先行,必取吾弟至,为国分忧。”备大喜曰:“朕几忘却!得子瑜先生走一遭最好!朕与众卿午后在金殿相候。”瑾跪辞出殿,径投孔明府上来。
及至,不待通报,瑾径入后堂而来。但听琴声雅做,其音忧切。瑾探望之,见长廊尽头小亭之上,孔明面色如常,独自操琴自娱。瑾直奔亭上,责孔明曰:“贤弟好不安乐!”孔明见是兄长,急忙施礼,延入同坐,命童子上茶汤。瑾急曰:“安有心思吃茶!弟知今日之危乎?”孔明曰:“兄长此来,不过为方博三路大军取川之事。”瑾曰:“贤弟知之?”孔明笑曰:“知之久矣。”瑾曰:“贤弟岂不知厉害,何悠闲至此耶?今圣上本欲轻来,幸吾阻住。若主上得知汝托病不出,延误兵事时,其祸不小!”孔明长叹曰:“吾恐吾西川之难,不在外来兵祸,而在肘腋之间耳。”瑾闻言,若有所思,曰:“愿细言之。”孔明曰:“西川兵粮足备,奇才异能之士甚多,倘能川中诸官能与吾同心同德,彼此协力,休说它三十万大军,便是百万雄师亦能退去;若张永年、法孝直之辈,犹区区以新臣旧将之分,川人外人之别相待,则西川之亡,在眉睫之下也。”瑾叹曰:“原来贤弟之病,害人心耳。吾为弟回禀圣上,就以此言告之,可乎?”孔明笑曰:“不须如此。”乃附瑾之耳,道如此如此。瑾闻言大喜,曰:“弟真足智多谋者也,此计大妙!”于是兄弟二人商议定,诸葛瑾便在孔明府中用了午膳,领了计策,往金殿而来。
却说刘备并群臣午后便在金殿等候诸葛瑾,心急如焚。人报诸葛瑾候旨,备急教入,问曰:“丞相之病如何?”诸葛瑾垂泪叹曰:“只是心窍失灵之症,病入膏肓,恐不能久也。”备大惊失色,大哭曰:“天亡朕躬!”瑾心中暗笑,曰:“陛下勿忧,天下尚有一人能救吾弟。”备止泪大喜曰:“此言当真!可速寻此人为丞相诊治,朕不吝倾国之赏。”瑾曰:“不须如此。此人只在朝内。”众皆惊疑。备问曰:“卿所指何人。”瑾曰:“便是此间张丞相。”语惊四座。备曰:“子瑜何相戏也?”瑾曰:“不敢戏谑朝堂。吾弟有云,张永年有祖传秘方可医此病,只除张丞相,此病天下无人能医。”群臣愕然,议论纷纷。
想那张松是何等心窍玲珑,知情识趣乖巧之人,见瑾如此说,心底已料得七八分了,从容出班奏曰:“孔明不言,臣几忘却。臣确能医得此心窍失灵之病,只是尚须法孝直相助同往。”备半心半疑,问曰:“永年先生果然医得?休得戏言。”松曰:“臣安敢。臣此去必能药到病除,只明日便能教孔明痊愈,上殿面圣。”备大喜曰:“卿真干国之臣!”命赐御酒,果品,金银器物,一份与孔明,两份赐了张松与法正。二人谢了圣恩,与诸葛瑾辞君下殿。及出,松谓瑾曰:“松自去准备医用之物,明日便来约会子瑜兄。”瑾应诺,三人各归府邸。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三人结伴,投孔明府上来。
须臾乃至。仆人通报毕了,延入内堂,只见孔明卧于榻上,双目微阖,见三人至,撤被挣扎欲起,诸葛瑾拦住。张松、法正相顾莞尔,暗笑道:“这厮,装得倒象。”法正问曰:“丞相病体如何,可见霍然?”孔明佯叹曰:“病在心肺,恐不能久也。”张松笑曰:“吾于法孝直相商一夜,拟得一张药方在此,庶几可医兄心疾也。”乃袖出一简,令孔明观之。孔明展视之,却是川中大小官员百余人并西川望族大户等联名保荐表章,表荐诸葛亮领大司马衔总督天下军马,出境退敌之事。孔明阅毕,欲言又止。松曰:“此表众人商议而拟。明公出兵之日,川中大小官员兵卒,自松之下,任凭驱策;川中所有富户,一应钱粮财物,人畜器械,任凭调用,决无二言!”言罢,松目视法正,二人行跪拜大礼,齐曰:“丞相可怜西川无数生灵!”孔明闻言,豁然而起,急搀扶曰:“二公能如此深明大义,亮安敢因私怨而废公义!”张松、法正一齐起身,四人彼此相视,莫逆于心,同声大笑。
次日天明早朝,刘备升殿,见孔明立于班首,大喜曰:“丞相病愈,万千之喜。”孔明奏曰:“罪臣私疾,累陛下挂心,死罪死罪。”松等便上表章,保荐孔明掌兵。备从之,便问退兵之策。孔明奏曰:“臣先知敌将关羽,兵出葭萌,取涪城小路而来;臣意川路险峻,易守难攻,此路可央张永年、法孝直等专选川将川兵,据关自守,高垒不战,有五万人马,自足拒之,待其它两路退去,此一路自无能为也;臣又知有敌将陆逊,引荆州水军沿三峡而下,欲取江州,臣已重金结好八荒五蛮洞番王多时,今可向南蛮王孟获借兵八万,又向五溪洞主沙摩柯借兵五万,出涪陵御敌,此一路亦不足虑也。臣以为三路之兵,凶急莫过方博所领中路大军,此路败,则其它两路无能为也。臣不才,愿提十万大军,请圣上亲征,出德阳、巴西之间,以当贼酋,必挫方博三十年来不败之名!”备壮之,问曰:“丞相将以何策胜之?”孔明曰:“臣用五员上将,十万兵马,并请圣上亲自主持中央,于当道要隘摆下一座五门八阵,变化莫测,妙用无穷,任方博有通天之能,虽用百万之兵,不能过也!”备大喜曰:“丞相之才,可通天地鬼神!朕愿引大军,亲为丞相先锋,与方博一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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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五十四回 刘玄德坐领西川地 方子渊飞夺汉中城
第五十四回 刘玄德坐领西川地 方子渊飞夺汉中城
却说张卫得心腹拼死救出重围,仓皇奔逃,回汉中来见其兄张鲁。鲁惊问究竟,卫泣曰:“马超谋反,方博用诡计袭了蒙头关。上庸、南郑尽皆失了。方博大军距汉中不过十里矣。”鲁闻言,举止失措,急聚众文武商议。杨松谏曰:“方子渊大军压境,非吾汉中一地之军能当之,不如归降。方博素以仁义知名,必不负主公。”张卫见杨松,忆起杨柏之言,大怒曰:“正是汝这等小人,贪财谄媚,勾结外敌,致令勇士离心,败坏吾家基业。尚敢在此巧言!”拔剑在手,亲来杀杨松。张鲁急止之,细问究竟。卫以杨柏之言告之,鲁大怒,收杨松杀之。
谋士阎圃曰:“今既杀杨松,与江东修好之途已绝,可早谋对策。”鲁闻言,愁眉不展。圃曰:“吾有一计,非仅吾汉中有磐石之安,更教江东人马有来无回。”鲁闻言喜曰:“计可速发!”圃曰:“方博所忌者,曹操也。今操第三子曹彰并雍凉都督司马懿引二十万大军镇守长安。主公诚能以一纸书信通款曹氏,引曹军入川,议江东军之后,两下夹攻,则江东之兵尽墨于此矣。”鲁曰:“只恐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并非久计。”圃曰:“主公可只降汉,不降曹。汉中本大汉之地,主公实为汉臣。曹操为汉之丞相,以上援下,驱除江东叛臣。待功成之日,可求曹操表主公为汉中王,永镇汉宁。则主公名虽归附曹操,其实基业富贵,与前一般无异,岂不为美。”鲁大喜曰:“公降汉不降曹之论,说开大计,深获吾心。就依先生高论。”于是张鲁手书一封,命弟张卫亲自为使,拜送长安曹彰麾下求援。
却说方博用计袭了南郑,斩首降伏无数,单单走了张卫。乃命众将约住军马,分守关隘。休整数日,大起三军,来取汉中。其时,张卫已去长安多时矣。张鲁与阎圃等商议,只是坚守不出,死待曹军入川。方博一连数日挑战,关上只做不知,心下暗觉蹊跷,只得命大军将汉中团团围住,架起云梯,日夜攻打。
这日方聚将议事,人道擒得城中细作,博便命押入帐内问之。及入,来人曰:“某非细作,乃故杨松大人家仆也。”博问曰:“汝家主人令汝来有何话说?”对曰:“吾家主人被张鲁弟兄杀害多时矣,小人冒死前来投效明公,有机密事投告,以为进身之礼。”博不耐,曰:“可速言之。”来人曰:“张鲁因畏惧明公之威,已亲差其弟张卫去长安结好曹彰等,引曹兵袭明公大军之后,不日将至矣。”博闻言失惊曰:“此言当真?”来人赌咒发誓,连声称是。博命重赏之,教自下去歇息。庞统曰:“此计当真厉害!若吾等攻汉中不下,曹军又寇吾军之后,腹背受敌矣;又,若被断却粮道水源,则吾等皆成孤军。”
众人正议论间,飞马来报,备言刘备用孔明之计,大破蜀军于德阳,攻拔成都,蜀将张任战死,李严、雷铜等降备;公子刘循被舅父吴兰、吴懿等救出,去巴郡投老将严颜去讫。博闻报,知刘备已尽得西川之地,更增烦闷。云长曰:“可恨棋慢一着,处处受制。取川之议,竟成骑虎之势矣,如之奈何?”博曰:“备胜虽速,在意料之中耳。吾所虑者,雍凉之兵也。”马超曰:“主公勿虑。曹彰不过一黄口孺子矣,曹军虽众,吾视之若土鸡瓦犬。超愿提一旅之师,阻敌于雄关之外,为主公分忧。”博知马超新来,立功心切,乃壮之曰:“吾有孟起,其无忧乎。孟起欲去,吾使军师庞士元相助,拒敌之事,休得轻易。”于是传令,命马超为将,庞统为监军,马岱、庞德副之,引西凉军三万,更拨江东惯战步军两万去守关拒敌。超问曰:“长安之来汉中,有两条道路可通:一条出子午谷、洛谷,直抵城固;一条出陈仓山,过下辨,抵褒城而至汉中,不知曹军将从何处来。”博曰:“子午谷一路虽近,然地势险要,容易伏兵,且山道狭窄,大军通过不易,吾料其必出陈仓入川,孟起可为吾紧守箕谷,则吾军后顾无忧矣。”超领命去讫。
于是众人都散,博独留庞统,密谓之曰:“公知吾使助孟起之意乎?”统曰:“孟起求功心切,又与曹军有家门之仇,难免浮躁。主公勿忧,统自当旦夕谏之。”博曰:“曹彰匹夫之勇耳,诚不足虑,吾所忌者,司马懿也。此人虽名不经传于世,其实老于兵事,足智多谋,其才不在诸葛孔明之下,吾观帐下诸公,恐无人是其敌手,先生切宜谨慎,若后路有失,吾等皆无家可归矣。”庞统曰:“吾理会得。主公这里,宜速攻汉中,以待大敌。”博诺诺,送出庞统。
次日升帐,马超、庞统等点兵去讫。博又点关平、关兴弟兄听用;先教关兴引五千军,去守住子午谷口要隘;再命关平引五千军,去城固北五十里安营,于箕谷、子午谷二处互为犄角,呼应马超大军。博曰:“吾料子午谷口未必有兵来。二侄此去,须谨慎行兵,勤于查探,若马孟起大军有失,火急援之。”二将领命去讫。诸事停当,博谓众将曰:“汉中之战,诚系生死存亡之战耳。一月之间不能破城者,使曹兵寇于后,汉中之兵攘于前,吾等将陷于两线苦战,恐皆不得回故乡矣。诸君切宜努力!”众将大呼曰:“诺!”
于是立下四个偏寨,分云长、张飞、甘宁、凌统各领一寨之兵,每寨用二万人,轮番攻打,日夜不休。汉中城池高峻,兵精粮足,易守难攻;江东之兵,久攻难下,损伤惨重,士卒亡者,一日千人,伤者无数。博见军不利,进退不得,寝食难安,一筹莫展。这日议事,满宠曰:“今不能取汉中以待曹兵,大军徒困在此,糜费军资,一日巨万。不如招回孟起,大军退回上庸,别做良图。若进退犹疑,曹兵一至,反受其害矣。”博叹曰:“惜乎奉孝不在!若奉孝在,吾等何至坐困于此乎?”众皆默然。张飞曰:“三弟差矣。纵使奉孝在,又能如何?不成插翅飞入汉中城去乎?”博闻张飞如此说,眼前一亮,起而踱步,熟思良久,忽大笑而抚飞肩曰:“军有翼德,吾等之福也。”飞愕然。众皆不解,纷纷问之。博笑曰:“吾正欲插翅飞入汉中也。”于是传令停止攻城,招回各寨之兵,紧守寨栅候命。
博乃寻军需官问曰:“前日在江东教造发石车、投石机者,今军中尚有多少?”对曰:“百辆有余。”博急曰:“恨少!恨少!与汝五日限,能造几何?”对曰:“军中资材皆不趁手,至多可造五十辆。”博曰:“可命遍寻军中将士,有手艺气力者任汝调用,连夜赶造。限五日内造车百辆,若过此数,每车赏金十饼;若逾时不足百辆,定斩汝首!此乃军令,可速去。”军需官得令,忙忙出帐去讫。博又问满宠曰:“民间有游戏之物曰纸鸢者,伯宁可知?”宠曰:“此孩童游戏之物也,主公问它何来。”博曰:“吾今绘得一纸图样在此。请伯宁遍传军中,命军中巧手之士,尽行编造,多多益善。川中多竹,可命士卒以硬竹为经纬,以旧帐幔之布为翼,造巨型纸鸢五千待用。”众人闻之,若有所悟。云长问曰:“纵有发石车,恐亦不能送纸鸢入城,况载人耶?”博笑曰:“不如兄长之料。汉中周遭多山,城东至高者名为远山。吾当尽移发石车等机簧之器于远山之颠,其峰高与汉中城相仿,必可翱翔入城。”众皆闻言欣悦,跃跃欲试。云长曰:“贤弟真世间大胆巧思者也。空中取城,闻所未闻!”众皆踊跃称善。
于是各自整备,军中分一半人呐喊佯做攻城之势,其余各自伐木裁布,制造应用之物。数万兵马,一齐动手,不过五日,诸事齐备。军需官献发石车、投石机百余辆,加上原本所有不下二百辆;军中编得载人纸鸢六千余顶,博命选其坚固可用者五千备用。于是大聚众将,先命云长、张飞、甘宁各引两万寨兵,明日晨起攻打城池,虚张声势,只做夺城之势,以疲累敌军。再命凌统、张苞、胡车儿三将引五千兵马,连夜将应用之物移上远山,只待攻城。众将一一领命去讫。
次日,云长等大起三军,来攻汉中。张鲁见江东兵停兵数日之后突然强攻,以为蓄势而发,如临大敌,亲自上城督战。自晨至暮,奋战一日不休,鲁及川中士卒尽皆疲累,因见云长等约退军马,如释重负,兵皆拄戈而息。
正在此时,突听城下江东之兵齐声高喊,沸反盈天。鲁正无措时,忽见高空之上,飞来数百人,举翼翱翔,翩翩若舞,视其服色,皆江东之兵也!鲁大惊曰:“莫非有神人相助耶?”急命放箭时,凌统、张苞、胡车儿领数百敢死之士落下尘埃。众人皆左手持牌,右手持刀,有落于城上者,不等鲁军回神,举刀便来杀人;有落于城下者,趁四下无人,便来抢城门。张鲁一门久以妖邪妄名治东川,汉宁军民皆畏神忌鬼,今见江东兵从天而降,皆以为天人,安敢来争斗。顷刻之间,城上城下尽是飞来江东之兵,五千人除一二失事落下陨命之外,尽皆登城。
胡车儿与死士数百落于城下,环顾敌军不过百十人,且皆呆如木鸡,疑在梦中,不由放声大笑。抽出车轮也似板斧,斩瓜切菜般杀将过来,所过之处,无人能当。赶至城门之下,一斧斩落门锁,再一斧砍断吊索,放下吊桥,仰天大笑。城外云长、张飞等江东军马见了,发一声喊,一起抢进城来。
城上张鲁,见大势已去,急忙教心腹遮护了,往府中便走。及至,夫人接着,鲁急曰:“事急矣!可速教家人备车,一同逃命去罢。”鲁幼子泣曰:“四面皆是江东之兵,父亲欲往何处去?”鲁急曰:“可西向出定军山去投曹操。休得迟延罗嗦,可速去。”于是张鲁一门,惶惶急急,携了夫人女儿及幼子亲眷,引数百心腹,出北门往定军便去。
不说方博等取了汉中,收了东川全境,出榜安民。只说张鲁等一家百余口逃出危城,急急忙忙,往定军山来。看看并无兵马追来,鲁心甚安。正庆幸时,前方将到定军,远远看见一片军营,寨栅绵延,旌旗分明,正打西凉马超旗号。鲁见了马超旗号,魂飞魄散。方欲走时,伏路小校早报入营中。马岱亲引一军便出哨探,正遇张鲁。岱见张鲁,便知汉中已破,命部下将张氏一门团团围住。岱于马上指张鲁大骂曰:“欺心昏庸之贼!汝当初生无妄之疑,七路兵阻吾弟兄归路时,可知亦有今日!”张鲁至此穷途末路,只得来哀告岱。马岱命尽皆擒拿了,押往大营来见马超。
却说张鲁见了马超,哭告曰:“孟起容申一言。昔日与孟起有婚姻之约,鲁待公其实真心也。只怪不当听了杨松小人之谗,错疑于公。今已为公斩杀杨松矣,望公看往日情分,宽恕则个。张鲁一门,终生感公大德。”马超见鲁如此,想起主臣一场,不禁恻然。于是命先取了张鲁之女,送回封邑,择别馆另居,待回军之时,再行纳妾之礼;然后命点军士三百人,教偏将成宜带了,送回汉中见方博发落。
庞德见超如此,密谓庞统曰:“阵前娶亲,将之大忌,若教主公得知,恐生是非。吾乃下人,不便言之,军师何不劝谏孟起?”统笑曰:“令明真耿介忠诚者也。公久随孟起,岂不知其为人?孟起非好色之徒也,此特为救张鲁一门性命也。”庞德大惑。统密谓德曰:“主公新得孟起,相待甚厚。若知张鲁与孟起结亲,必不肯轻慢张鲁。又,主公心窍玲珑之人,见孟起如此重义,不忘故主,安有不激赏孟起之理?”德大悟,欣然曰:“先生真洞察人心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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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六十二回 赵子龙三闹鲁山道 张文远千里救危阵
第六十二回 赵子龙三闹鲁山道 张文远千里救危阵
却说老英雄黄忠为救赵云离去,鲁山下大战虎豹骑,盘肠施三吼,拖刀斩夏侯,伤重而死。且不表赵云悲痛之情,且说那日廖化、马谡二人受了赵云将令,分赴汝南、寿春求援。廖化领了赵云言语,不敢怠慢,星夜倍道,来汝南见了张辽,备言宛城被围,赵云使某来求汝南之兵攻曹军之后,共立大功。
张辽闻说,便教化少事歇息罢,一起来见徐庶、朱桓众将商议起兵去助赵云。徐庶听了廖化备述究竟,十分生疑,再三问之,化据实以告。庶大惊,顿足曰:“子龙失其计较也!”众人惊问缘故,庶曰:“曹仁等远来弃许昌之重而图宛城,糜费军资,其志在必得也;岂有大军围而不攻之理,吾料其中必然有诈,宛城必失矣!”众人闻言,一齐大惊。张辽曰:“若元直所料不差,子龙之败必速。宛城若失,则主公大军绝粮而坐困东川,旦夕有倾覆之危也,吾当竭力去救宛城。”庶曰:“文远之论甚善。事关主公等安危,休得轻易。文远可速援宛城,吾为公守汝南。” 辽应诺,曰:“朱休穆可与吾同去。”庶又曰:“吾料周都督处此时必有扶危救难之计矣。事关天下全局,若公至时宛城已失,公只可救出子龙,缓缓而退,切不可恋战,万事待淮南大兵至时,再做区处。”辽曰:“元直放心,吾理会得。”于是起汝南之兵三万,张辽自引三千精锐铁骑在前,朱桓、廖化引大军在后,止留徐庶守汝南;前军张辽星夜倍道,传教三军都要急行,大军往宛城而来。
不数日,张辽前部方过古城,前军哨探回报,只说魏延背盟,交连曹军赚了城门,宛城已失,马良殉难;赵云得荆州老将黄忠救往鲁山去矣。张辽闻报长叹曰:“不出徐元直之料。”传令前军速援宛城。大军方走过半日,正遇一彪败残军马,辽命问之,回报是宛城败退之兵,亦有荆州逃脱之兵一同护着黄忠尸身在此。辽惊问曰:“如何坏了黄汉升?”为首军士乃泣告曰黄忠为救赵云,孤军分夏侯惇兵势,力战重伤而亡;曹军失了主将,后军曹纯又一时未至,被赵云趁势引众人夺了黄忠尸身,杀出重围,救了众军出来,投汝南而来。辽闻言,左右顾盼,曰:“如此说时,子龙何在?”众军嗫喏不敢言,辽焦躁,大声喝问。对曰:“赵将军见黄老将军身死,悲不能抑,道自己是无能负义之人,无颜可见汉宁王之面,欲力战而死以全忠义;今单枪匹马,复杀入曹纯后军中去矣!”辽大惊曰:“何不早报!子龙有失,吾不独生!”急命败军等扶黄忠灵体回汝南,这厢张辽心急火燎,连催本部三千马军速行,来鲁山救赵云。
却说赵云送出黄忠余属,去乱军中取了几样装备,报定必死之志,立心要大战一场,与马良、黄忠等复仇。好赵云,配剑四口,弓三张,雕翎八壶,每壶有箭三十支,背负钢斧,斜倚百炼龙纹带雨梨花枪,检点银盔银铠,罩定素云袍,全身结束停当,匹马单枪,三入鲁山道而来。
却说曹仁、曹纯见折了夏侯惇,走了赵云,只得退兵,大军后队做前队,往宛城而去。曹纯引军断后,将夏侯惇尸首装殓了,送回许昌安葬;另教百十名小校步卒整点战场。赵云匹马回还,正遇那百十人正收拾器物,云走马张弓射之,莫不应弦而倒。众军一齐鼓噪上前,围住赵云,被云剑砍枪挑,连杀数十人,余众皆惊走。云拍马赶上,一箭一个,尽皆了帐,只余二三人,伏地告饶,泣泪俱下。云坐马上,以枪指之曰:“且饶汝性命,借汝等之口告与曹贼,赵子龙在此相候,可速来决战!”曹兵喏喏,连滚带爬,去寻曹纯去讫。
须臾赶上大队,告知曹纯,说赵云单枪匹马,杀了吾等百余人,现在鲁山脚下待将军决战。曹纯大惊曰:“此人不畏死耶?岂有单骑复还,自投罗网之理?料左近必有伏兵!吾当谨慎应之。”于是一面命人报与前军曹仁知晓,纯自引五百精锐虎豹骑在前,三千步军在后,往鲁山道上而来。
纯引五百虎豹骑先至,却见得战场狼籍,山林寂寥,纯恐中计,命众军下马,以养马力,缓缓上山来寻。正行间,忽听山间隆隆之声大做,飞石而下,砸死多人。纯大惊,急呼曰:“有诈!”上马便退。身后赵云放声大笑,声震林野,曹军发一声喊,奔逃更速。但听得弓弦响处并无虚发,云单骑追之,一箭射一人下马,连射杀数十人。突听得瓮声响,生生将一张五百石强弓扯断,云弃断弓于地,再换一弓追之。那厢曹纯逃了一段,心下只觉蹊跷,喝令众人勒马看时,追兵只得赵云一人。纯羞愧满面,怒曰:“此人欺吾等太甚!”自引百十骑复还,口中荷荷有声,招呼左近适才奔逃之兵,聚拢四百余骑,来杀赵云。
云见曹军杀来,心中默念黄忠之名曰:“老将军英魂不远,庇佑赵云临死之时多杀曹贼,以祭汉升在天之灵!”乃双挽铁弓,连珠箭发,黜黜连声,又射杀多人。看看曹军将近,云回马便退,直奔上鲁山林中。曹军虽众,皆是平原马军,怎及得赵云敏捷灵巧,借高木峻林,将三四百虎豹骑分割处处,不成队形。云见分割之势已成,大喝一声,挺枪杀入敌丛,恰似虎入羊群,枪挑剑砍,所过并无一合之敌,顷刻之间,连杀百十人,血染征袍。曹纯见云如此神勇,心胆俱裂,失声曰:“吾莫非在噩梦之中!此人竟欲独戮吾等之众乎?”回顾左右时,已自剩下三百余骑,纯不敢怠慢,口中大声呼哨,将三百骑聚拢,围住赵云,纯拍马舞刀,亲取赵云。
赵云身在重围,公然不惧,那条枪使得若蛟龙出海,似银蛇狂舞,马上马下,纷纷若飘瑞雪,当虎豹骑之精锐,挨着就死,嗑着就伤;左手夹以钢剑挥舞,神勇难当,曹军连死带伤,全无还手之力,顷刻之间,四柄剑尽皆砍缺不堪用,而云正杀得兴起,其力不竭。曹军鬼哭狼嚎,尽皆惊怖,视赵云如鬼似魅,口中失声曰:“此索命魔怪也,得非人耶?”全无战心,只求脱身。纯咬牙切齿,舞刀来杀赵云,交马三合,被云单枪隔过大刀,左手抽出钢斧,一斧连肩带背砍做两段。虎豹骑见折了主将,发一声喊,来抢尸身,被云抡开钢斧,尽皆杀散。众人见云威势惊人,战意已夺,一齐溃散。云并不追赶,下马自取了曹纯首级不提。
却说败残虎豹骑百余众一齐逃回见曹仁,具言曹纯被害。仁闻之,目眦欲裂,以鞭怒挞众人之面,叱曰:“平素汝等只夸武勇强悍甲于天下,今以五百人之众竟不能擒赵云一人,折却主将,尚不自死,有何面目见吾!”众皆默然,面有惭色。仁又曰:“今为赵云一人,劳师动众,竟成骑虎之势,纵然擒得此人,吾军锐气尽失矣,今后有何面目争雄天下耶?”忿懑难舒,又不肯教其弟枉死,仁只得教众将引兵先回宛城,亲引五千兵并一千虎豹骑来寻赵云复仇。
行不过半日,正至鲁山脚下,有眼快者为曹仁指示曰:“山下大石上坐地便是赵云。”仁打马近前看时,赵云虎躯熊体,丰神俊伟,郎目朱唇,大马金刀坐于山石之上,正割马肉烧吃;大枪斜倚,白马立在一旁吃草,情态悠闲。见曹军大至,放声大笑,以配刀拍曹纯首级击节而歌,歌辞慷慨,意态欢恣,旁若无人。曹仁见了其弟曹纯首级,心中气苦,嗔目怒曰:“此人竟视吾军如无物!不杀赵云,吾誓不为人!”鞭梢挥处,数千曹军鼓噪扬尘,杀奔赵云而来!
云见来势狠恶,知曹仁之兵与前番不同,只是心中早定必死之意,并不惊恐,翻身上马,杀入敌阵。云虽有万夫不当之勇,毕竟血肉之躯,自宛城失陷,马良败亡,黄忠身死之后,死志早萌;此时奋战半日,看看力竭,自知今日必死,不急反笑,声震林野。曹仁虽深恨赵云,亦为其浩气所夺,感佩不已。
顷刻之间,云人马尽皆被伤,情势堪危。正在危急之时,忽听大道上喊杀震天,无限人马杀来。曹仁急抬眼看时,一彪军马杀至,当先旗号上书十个大字“汉后将军领汝南太守张”!领衔一将,手挥银戟,全副披挂,领着如狼似虎儿郎裹风扬尘,杀入曹军阵中,曹仁等措不及防,登时大乱!
毕竟张辽救得赵云否,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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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七十六回 汉宁王大战群豪 方子渊一打八阵
第七十六回 会诸葛汉宁王大战群豪 点雄兵方子渊一打八阵
却说蜀汉章武二年秋,汉宁王方博起三路大兵三十三万,杀奔入川,与刘备决战。备以丞相诸葛亮统御三军,出张松、孟达等川兵以当关羽;借孟获、沙摩柯等蛮兵以拒陆逊;备自与孔明引十万大军出沱水,列下五门八阵一座,会战方博。
博以马超为前部,月内过了垫江,与备相拒于沱水。两下使人递过战书,依例骂阵,刘备、方博各引大军出阵,会于沱山之东。
两阵对圆,刘备出马,指方博大骂曰:“反国逆臣,见朕为何不拜!”蜀军一齐高呼鼓噪。方博仰天大笑曰:“吾向以刘玄德为当世英雄,以此见之,真董卓、袁术之辈耳!汝篡窃神器,诈传汉帝死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就私欲,不自耻乎?可速下马受缚!”刘备闻言,羞怒交加,回首曰:“谁与朕擒之?”连问三声,无人应喏,方博之勇名,二十年来早震动天下,谁敢当其锋锐?
太史慈见备窘迫,挺枪跃马,努力来战方博。博见慈手绰孙策之枪,一时感慨,不愿与之敌对,回马往本阵便去。那厢张飞知博心意,挺丈八蛇矛,直取太史慈,二将阵前战做一处。旁边恼了马超,指太史慈曰:“呔!汝这厮何不知进退?可领吾枪!”一骑飞出,来双战太史慈。那边颜良、文丑见了,各舞刀枪,来夹攻马超。后阵庞德见状,急忙舞刀杀出;马超敌住文丑,庞德当住颜良,就在阵前搅成一团。
甘宁见了,不免手痒,大呼曰:“好!不妨一总杀个痛快!”大声呼喝,举三股托天叉,杀至阵前,凌统亦出,二将一齐杀来。那厢张合、高览刀枪并举,分头敌住。这十员将在阵前分做五对厮杀,大战五六十回合,胜负难分。蜀军后阵魏延觑得便宜,催马舞刀,斜刺里来战凌统。终教恼得方博兴起,挥动双锤杀出阵来。
那边颜良正战庞德,见方博杀至,识得厉害,虚晃一枪,拨马便走。张合、高览、文丑一齐都退,太史慈望见势单,别过张飞,挂住枪,取弓箭发连珠,一连几箭射退方博等众人,领众将望后阵便败。张飞、马超、甘宁齐声发喊,打马便追,后军严颜、满宠催动军马欲掩杀上来。博见状大惊,举锤大喝曰:“不可追赶,违令不退者斩!”张飞闻言,急勒马止步,三军令行禁止,一起都住。博命约退百步,上高处观望。
众将不解。甘宁问曰:“贼势已寒,何不乘胜击之?”博曰:“诸葛孔明何许人也?仓促赶去,必中埋伏。”引众将上阵前高处看时,博以锤指示沱山山口,曰:“吾料此处必有伏兵!”言未已,连声炮响,万军鼓噪,声势震天。山后涌出无限人马。博大呼曰:“速退!”众将护着方博,连退里许而止。众皆面如土色,甘宁咋舌曰:“若非大王明见,吾等成齑粉矣!”
言语间,对阵旗幡动处,数百亲卫刀斧,拥出辆四轮小车,端坐一人,正是孔明。博马上欠身曰:“先生别来安好。”孔明笑曰:“多年不见,王上风采如昔,可喜可贺。亮也不才,敢以十万之兵,列此五门八阵,挡王驾入川。愿王止息干戈,与蜀中永结盟好,此亮之幸,亦王之幸也。”博叹曰:“岂敢拂先生美意。天下因乱望治,士民翘首而待明主,分封两处,各安偏隅,未必为博与先生之幸,却必为天下苍生之不幸也。先生勿罪。”孔明知博意不可回,笑曰:“请王上看阵,明日可来交战。亮自在阵中恭候。”言毕,那车缓缓退入阵中去矣。庞德在博马畔曰:“这厮有何能为,待某赶上,连人带车砍做粉碎!”博曰:“令明休造次。孔明必有准备,等闲追去,反为所害。”
众将打马近前,一齐看那阵时,当先颜良、文丑二将,一打玄水黑旗,一打烈焰红旗,各引一万五千人马,皆用长枪大刀,分做两侧,缓缓转过后阵去矣。西边却是张合,领一万五千刀牌手,尽打巨木青旗;东边是高览,领一万五千军,打乾土黄旗,尽用利斧勾钺。后阵便是魏延,领一万五千惯战步军,皆用长戟,又有五千连弩手裹在阵中,尽打锐金白旗。远远望见皇纛之下,刘备腰佩双剑,两万御林军马环绕,太史慈全副贯带结束,挂枪持弓,立马刘备之侧。十万军马,各依八卦方位,五行阵列,摆布分明,端的是军容整肃,旌甲分明,勇将悍卒,杀气腾腾。
方博看罢此阵,望阵中大喝曰:“此八阵不足为奇,明日必破之!”众将一齐鼓噪高呼,博转过马头,引众将回营去讫。
次日晨起。博命起卯点将,众人皆至。博曰:“今日打阵,诸君各宜向前。平定西川,鼎定山河,在此一战,先夺刘备皇纛者头功!”众将齐声唱喏。博曰:“吾久闻诸葛八阵之名,尝深心恐惧之,以为奇门遁甲,乾坤异术也。以今观之,亦不过血肉人力,以诸公之勇毅,三军之齐心,吾何惧之有!大丈夫会战群豪,名传青史,建万民瞻仰之勋业,正在今日!诸公其有志乎!”众将齐声大呼曰:“愿随大王死战!”
于是点将,第一队,张飞为将,张苞副之,引军一万,打颜良黑旗军;第二队,甘宁为将,吴兰副之,引军一万,打文丑红旗军;第三队凌统为将,吴懿副之,引军一万,打张合青旗军;第四队李严为将,雷铜副之,引军一万,打高览黄旗军;第五路马超为将,庞德、马岱副之,引军一万五千,打魏延白旗军;方博自引一军万人,以老将严颜为副将,撞入阵中,直取刘备。
诸路领命点军毕,博以王旗帅令付于满宠,曰:“十三万人马,吾分一半兵去打阵,若敌阵松动,请公擎吾之旗,为吾击之!”满宠跪接毕,三军各自出营,刀枪如雪,西风萧萧。
却说五路大军,溅土扬尘,杀奔阵前,博一马当先,严颜紧随马后,杀入阵中。当先正遇文丑军马,博方待厮杀,文丑引大刀队只顾挤进队中来,杀伤数百人,自转过阵右去矣。博正欲追杀文丑,张合引刀牌队又至,一般在队中滚动一番而去,并不与博缠战。博欲引兵冲击时,蜀军各队结阵严密,如撞铁壁,欲杀入阵中核心时,四面皆是敌军,明明军力相若,却似被百万大军围将住一般,五队蜀军人马不住转动,直如磨盘绞肉一般,所过博军莫不披靡倒伏,死伤无数,却不得正面接战。
博正做没理会处,忽听张飞在阵中哇哇乱叫,想是欲战不得,急恼交加。博心知不好,大呼曰:“退兵!”军中连声鼓噪,大呼退兵。张飞、甘宁、凌统、李严、马超一时都退,却被八阵困住,晕头转向,不知高低。乱军中,文丑捅雷铜下马,魏延砍翻吴懿,博军一时大乱。博见危急,急谓严颜曰:“拼死杀入阵心,挫动阵脚,可助翼德等先脱难!”严颜大声曰:“王上先退,某愿死战。”博厉声曰:“一同当之!”催马扬锤,杀入阵心。双锤舞动万道黑气,磕着便死,挨着便伤,连杀十数人,当者辟易;严颜护着马后,引本部惯战亲卫,只望刘备皇纛杀来。
那厢魏延见之,弃了李严等众将先来争功,口中大喝曰:“休教走了方博!骑白马者便是!”颜良、文丑等闻之,莫不踊跃向前,阵势回缩,张飞、甘宁等由是得脱,满宠引兵接应回营中去矣。归,检点军马,折损万余,方博、严颜陷在阵中。张飞大惊,死活要点军再去相救,满宠等引军轮番冲击,休说救出方博,连阵门亦不得进,徒然折损无数军马。
却说博与严颜杀入阵中,但见刀山枪林,层层裹裹皆是敌军。博左冲右突,虽杀伤无数,不得突出,回顾左右时,连严颜尽皆带伤,血染霜髯。博心中激愤,怒马狂锤,一通冲杀,竟透兵丛,往刘备皇纛下来。各队失了方博踪迹,一时慌乱。那厢刘备正自喜悦,突见白马如电,一骑飞至,堪堪杀到马前,吓得魂飞天外,大惊曰:“十万大军层层围困,如何能杀至此处?”急策马欲避,太史慈急止之曰:“陛下不可。皇纛核心若动,八阵乱矣,阵外贼再已兵应之,则前功尽弃。”言毕,取鹊画弓,搭雕翎箭,觑方博上下三路射来。一取额心,一取胸膛,一取小腹。三箭方位刁钻,乱军中尽掩弓弦响动,迅疾如电光流星,往方博射来!
毕竟方博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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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七十八回 小孙凉单鞭伏四将 少公侯金枪斗群蛮
第七十八回 小孙凉单鞭伏四将 少公侯金枪斗群蛮
却说探马流星来报,陆逊大军袭了江州,孟获、沙摩柯等番兵大败,兵退相拒于江阳。刘备闻报大惊。孔明急曰:“陆逊如何取了江州?不意周公瑾亡故之后,江东军中复有此人物!”急教上酒食赐座,细细说来。那来使囫囵用了些酒食,气喘吁吁,说出一番言语,只听得众将人人不忿,孔明嗟讶不已。
原来陆逊入秋离了荆州,溯江而上。旬月入了涪陵境内,使先锋孙凉领三千军马弃船登陆,先行沿路哨探;陆逊自引军船大队,走水路接应,两下约定,若无阻挡,江州取齐。
却说小公侯孙凉辞了姐夫,一路望西而来。大军方过涪陵,探马哨探得孔明使人约会南蛮王孟获、五溪洞主沙摩柯引十数万蛮兵,来战陆逊军马。只在三十里外安营。左右或闻蛮兵势大,深心惧之,谓凉曰:“蛮兵皆野夷之夫,残忍好杀,且有十万之众;吾这里不过数千人马,如何抵敌。少君侯可先立寨,使人报与伯言都督知晓,约期破敌,别有商议。”凉冷笑曰:“正是汝等贪生怕死之徒,坏吾军心!再多言者斩!大丈夫匹马纵横天下,只知向前,区区蛮荒野夷,吾何惧之有!”乃命沿水险要高处安营,深插鹿角,多备弓弩守住寨栅,寨中擂鼓不绝,多插十倍旗帜。凉自引惯战铁骑五百,出寨骂阵。
及至,凉谓众人曰:“汝等自江东随吾至此,皆子弟之兵也。不必相瞒,可以心腹之计告知。今日之事,汝等诚不畏乎?”左右实告曰:“贼势浩大,实畏也!然吾等族中皆老公侯伯符将军恩养之家,安肯惜此微躯而负大义也。愿随少将军死战!”凉大喜曰:“汝等休惧!只顾与吾安排绑将绳索侍候,教汝等五百人出,五百人还!好教天下得知,孙氏有子,不辱家门!”言讫,便命骂阵。良久,蛮兵结阵而出,皆裸体坦胸,彪悍精壮之辈。凉曰:“可大声骂之!”众军一齐大骂,声震四野,蛮人深异之。
却说蛮军队里,却是先锋兄弟四人,皆是南蛮孟获手下,有名得唤做金牙忽、银牙忽、铜牙忽、铁牙忽。引着万余蛮兵,都是步战,杀至阵前。见孙凉兵少,却如此叫骂,分明有恃无恐,心下惊疑不定。兄弟四人来看时,心里吃了一惊,怎见得孙凉一表英雄人物:
只见那头戴紫金翔龙盔,身披黄金鱼鳞甲,外罩猩红火凤袍,腰结虎头英雄带,全身披挂;掌中一杆蘸金虎头枪,背后斜插一柄九磨八棱打将钢鞭,马后兽脊弓,两壶雕翎箭,座下一匹嘶风出云白龙驹;剑眉入鬓角,俊目有神光,天下传美名,风流小霸王!气宇轩昂,立马阵前,马后两个擎旗手,中间一个掌旗将;左边那旗上绣着“风流金枪将”,右边那旗绣着“英雄万户侯”,中间那旗上烫金斗大的绣着五个大字“江东小霸王”!原来孙凉自幼得方博恩宠,上阵不打官名旗号,囫囵叫做小霸王,承袭乃父孙策爵位,是除云长、张飞外单一个万户侯,端得是威风无比。
那厢四个番将看了却是狐疑,只是不识汉字,便猜测曰:“人言方博得仙家异术,三十年容颜不老,宛如少年,莫非便是此人?”银牙忽道:“此人如此排场,若非方博,亦是奢遮人物,吾弟兄只管齐上,若擒了此人,必是一场大功。”四人一齐应声,各持钢斧,铜钺、铁锤、铁棍四般重兵器只向孙凉杀来。
凉于马上大笑曰:“那里来的四个莽夫!若是马上胜得汝等时,坏了英雄名头。也罢,耍套鞭来与汝看看眼。”倚枪于地,单手拔出钢鞭来,翻身下马,奔四兄弟便来。
那四人见孙凉如此托大,齐发一声怒吼,一齐杀来。这四兄弟原是猎户,恰好遇到孟获,收在帐下,自来上阵,万千人是四人齐上,单对一将亦是四人齐上。两下里与孙凉战了三十余回合,好孙凉,逞开全身本领,腾挪闪转,却是方博亲授的身法,四将虽有一股蛮力,却如何近得身去。再战二十余合,却将四人的招式手段瞧在心里了,孙凉卖个破绽,跳出圈来,大喝一声:“休要来!”右手鞭使个旗鼓。那四兄弟只道他力怯了,铜牙忽大喝一声,一锤望孙凉头上便砸,凉单鞭叫劲,喝声开!荡开铁锤,飞起一脚,正踢在手腕上,铁锤落地,底下再复一脚,勾地倒了。那边金牙忽生恐坏了兄弟性命,拼死提斧来救,一斧劈下时,孙凉侧身躲过,一个背翻到他身后,手起一鞭,打的口中吐血,伏地不起。那边银牙忽、铁牙忽红了双眼,一齐发喊,杀将上来,亦被凉使些手脚都放倒了,四条大汉,躺做一地。
凉放声大笑。提鞭指着那铁牙忽头上曰:“汝等若肯降时,饶汝弟兄性命!”那铁牙忽怒曰:“贼汉狗,杀便杀,直咬我等甚鸟。爷爷几个岂是投降之人!”凉怒曰:“狗蛮子充甚好汉,真个不怕死时,某先杀汝一个兄弟做样看。”言毕来金牙忽身前抬鞭要打,那铁牙忽急曰:“且住!是好汉子先来杀了某,休伤我大哥!”那厢金牙忽急曰:“非也。将军可取吾首级去请功,颠倒放过我家弟弟们便好。”于是银牙忽、铜牙忽亦吵嚷起来,个个只要先死。
孙凉见四人皆是好汉,起了爱惜之念,笑曰:“难得汝四人如此义气,又不畏死,却是少见得这般好男子!也罢,饶尔等去了,可速遣散部下军马,休教阵前再遇得某!”四人闻此言,皆是不信,起而互相扶持,走出几步,回头看时,孙凉果无追赶之意。四人面面相觑,一时心意相通,回身往凉便拜。银牙忽曰:“将军云天高义,饶过性命,更兼如此好武艺,是吾等兄弟重生父母也!若蒙将军不弃,愿拜在马前,只在鞍前坠后为一小卒足矣!”言毕,四人一起叩头。孙凉大喜,谓四人曰:“汝等若是真心时,自回寨散了人众,便来吾营中相见,吾自在军中专候。”四人一齐喜悦,却是赤诚汉子。彼此交代一番,各自回营。
孙凉回营,不过日暮时分,四将尽散了营中蛮兵,使各归洞府,只带了数百心腹兵士,自来江东军营来投孙凉。凉得了四将,大喜,自去摆宴庆贺不提。
却说孟获、沙摩柯二人自统洞兵在后,不一日至涪陵,遇上走散的蛮兵,告曰先锋四将降了江东,遣散人众。孟获大怒曰:“这四贼如何竟敢降了汉人!深负吾平日待之不薄!”沙摩柯笑曰:“大王洞中原是如此,似吾手下,却不见有此屈膝之辈。”获大怒曰:“汝敢小觑吾洞中无人?看某明日单捉贼将!”沙摩柯只是冷笑。
次日天明,孟获、沙摩柯二人引了洞兵,径来看孙凉营寨,只见旌旗如林,寨栅森严,不知有多少军马。正看时,一声炮响,营中杀出一彪军马,人如飞凤马如龙,却是孙凉引着五百铁骑,径出立阵。获因见凉兵少,便欲厮杀。沙摩柯急止之曰:“大王且慢。岂不闻汉人狡猾多诈?彼不过数百人而敢当吾等之众,必然有恃无恐,吾料其寨中必有伏兵,等闲杀去时,中他计矣!”孟获然其言,问曰:“似此如之奈何?”沙摩柯曰:“只以勇将与其交战,胜得其首脑,挫动锐气,余下自乱。”获喜曰:“洞主真乃高见!”纵马向前,以刀指凉大喝曰:“兀那小将,可通姓名。”凉冷笑曰:“汝蛮荒之人,如何得知英雄姓名?吾乃当今汉宁王之侄,江东小霸王孙凉孙伯旷是也。何不速来小爷枪下送死!”
气得孟获七窍生烟,曰:“这小厮无礼,何人与吾擒之。”马后一将高声应诺,获视之,洞主大将金环三结是也。拍马舞刀,来战孙凉。凉举枪来迎,交马不过三合,凉横过金枪,单臂擒过马来,掷于地下,喝教绑了。凉跃马阵前,以枪指蛮人曰:“只教有手段得出来,休使此等莽夫来送死!”后阵恼了阿会喃、董荼那两位洞主,各持刀枪,抢出阵来,夹攻孙凉。凉大呼曰:“来得好!”左挡右架,战二三十合,枪法并无分毫疏漏,两军阵前暴雷似喝彩。再战数合,凉打马撇过二将,去背后抽出鞭来,照定阿会喃便是一下,把个头颅打得粉碎,死于马下。董荼那一见落单,看看势头不好,急欲走时,被凉几枪逼住了手脚,手上略慢一慢,肋下中了一枪,摔下马去,凉赶上一枪,结果了性命。孟获见折了三将,大惊,正欲自战时,身后其弟孟优绰铜环刀来战孙凉。凉杀得兴起,一杆虎头枪舞的泼风也似,杀的孟优胆战心惊,汗流浃背,急伏马逃时,背上吃了一鞭,打得伏鞍吐血。沙摩柯大惊曰:“如何忒地厉害!吾有上将郗豁,可斩孙凉!”言未毕,郗豁舞动铁戟,飞取孙凉,大战三十合,凉趁两马错镫之际,使个翻身卧弓,一箭射中郗豁左肩,落下马来,金牙忽四兄弟一齐按住绑了。
那边孟获、沙摩柯见孙凉在反掌之间,连打五员上将,尽皆大惊。沙摩柯大怒曰:“抬吾锤来!”便欲自战。毕竟胜负如何,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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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五十五回 老将军护主献巴西 黄须儿大起雍凉兵
第五十五回 老将军护主献巴西 黄须儿大起雍凉兵
却说方博取了汉中,上表献捷于朝。不数日,马超偏将成宜押送张鲁一门回汉中,博闻超娶张鲁之女为妾,知马超之意,因厚遇之;以鲁为安城侯,表赠万石,使归于江东终老。鲁便荐汉中旧臣阎圃,博用为别驾司马,使掌州事。汉宁一地,法令一新,博广征东川士人分掌政事,不过数月,百业兴隆,有振兴之象。
于是众将商议,欲尊方博为汉宁王,以正其名。博曰:“非吾推搪。西川未得,王事未定,此时称王,非其宜也。今刘备以诈术促得西川,人心未定,可速图之,但坐拥江山半壁,堪与曹操比肩时,称王未迟。”众将还欲谏时,博曰:“若郭奉孝在,其意必与吾相同。”众人乃止。云长曰:“如此可早定取川之策。”甘宁曰:“蜀兵残部三四万,现在巴郡;蜀将杨怀、高沛现守葭萌关。此二处皆入西川之门户,从蜀兵手中夺之易于自刘备手中夺之,愿主公速决,迟恐为刘备所先。”博颔首曰:“兴霸之言甚善。”凌统曰:“既与刘备有盟约在前,可先使人佯做约会刘备,假意说助战之意,速攻二处,则刘备亦无能为矣。”正议论间,人报有巴郡刘循使者吴兰至。
博命入见。须臾,兰入,具言来意。原来老将严颜等保公子刘循在巴郡,粮草用度渐渐匮乏,军无战心;又恐刘备来袭,一日之内,军民数度惊恐。蜀将吴兰、吴懿与严颜商议,道此时大势已去,宜寻明主以附之,以存公子循一门之富贵血脉;大将军方子渊现领汉宁,仁义播于天下,英雄之主也,当往事之。严颜熟思再四,允二人之请,命吴兰先来通款,严颜与公子循率五百人在后,将次可至。博闻听大喜,曰:“全赖将军垂爱。”于是命大排酒宴,厚待吴兰。
次日,老将严颜并公子刘循皆到,博亲领众将引三千骑迎接。严颜等见江东军容如此英武,皆为折服。博用好言抚慰,亲赐颜黄金铠甲并全副披挂,又赐混铁豹头大刀。颜喜甚。于是迎众人入城,博表公子刘循为邵凌侯,赠禄万石,使归于封地;又表严颜为巴郡太守,虎酆将军,领五千石,使满宠、黄权辅之守巴郡以拒刘备;以吴兰为广安将军、吴懿为广全将军,使招降葭萌关杨怀、高沛二将,其余随公子循归降官员王累、李恢等皆有升赏。
却说葭萌关杨、高二将闻公子循投了方博,又有吴氏兄弟亲自来劝,亦来归降。博招回二人,命甘宁去守葭萌关,使李恢助之。于是兵不血刃,得了巴郡、葭萌二处,至此汉宁至西川之北境皆平。方博得了葭萌关,便欲起兵,来与刘备争西川,争奈有盟约在先,出师无名,正与众将商议间,人报曹操次子曹彰教张鲁之弟张卫引路,起十七万大军杀入川中,已与马超相遇;不多时,又报曹操自引大军五十万过了弘农,驻于潼关呼应曹彰,只待前军得胜,便杀入川中。博闻报忧虑,急罢取川之议,使人通好刘备,留甘宁节制葭萌、巴郡兵马,自引大军出武乡来做马超后援。
却说张卫那日离了汉中,径来长安见曹彰,哭拜于阶下,称方博欺凌汉臣,入寇汉中,请曹丞相起兵救汉宁百姓。曹彰用宽言抚慰,命居于馆驿,自来寻众文武商议起兵。懿笑问彰曰:“将军以为方博比张鲁如何?”彰不假思索,曰:“十倍与鲁!”懿大笑曰:“方博之才过于张鲁何止百倍!将军若起兵救张鲁,待吾大军至时,以博之能,早取汉中多时矣。届时方博坐拥山川险隘,又新得马超及汉川之众,将军纵有百万之众,不易取胜也。又,张氏孤穷来投,并非真心,是欲借兵而图一家之私也,不可从之。”彰闻言沉思。长安尹钟繇抗声曰:“司马仲达奈何为他人张目,动摇军心耶?方博乃世之枭雄,国之叛逆,必欲讨之,方合大义,一向苦无良机以图之耳。今博与川军持于汉中,孤军一线,诚天赐之机也,若能速出斜谷击之,断其后路,则可为吾数十万大军复仇!”彰复觉繇之言有理。司马懿似有所思,微笑不语。彰不能决,于是散去,独兵部尚书陈矫不去,密扯彰袖谓之曰:“将军自谓比兄长丕如何?”彰默然。矫曰:“丞相大业,终将有续。将军智略不如长子丕,文才不如三子植,亲厚不如幼子熊、冲。倘再不仗武勇以立功勋者,待丞相百年之后,将至君于何地?窃为将军忧之。”彰闻言大悟,谢矫曰:“大夫方是真心为彰也!”
于是曹彰决议起兵。先命夏侯渊之侄夏侯尚引五千军密出子午谷,来断江东军粮道;前军以夏侯德、王夔为先锋,彰自引中军,以陈矫、钟繇为谋士,王平为向导官,韩巨为押粮官,大起雍凉六部之兵。那六部:骑、牌、刀、枪、戟、羌,羌兵以大将乌里吉统领三万惯战之兵,一同征战。止留雍凉都督司马懿守长安,大军出陈仓往褒城来,限一月取齐。
司马懿闻彰出兵,笑谓其子司马师、司马昭曰:“黄须儿出兵,似模似样,吾料其必败。”师问曰:“何由知之?”懿曰:“依方博之能,定军、骆谷二处岂无重兵?穿山涉陷而去,彼军以逸待劳,安得不败?”昭曰:“如此父亲何不谏之?”懿叹曰:“吾有回天之才,奈掣肘何!曹操素有相疑之意,故使黄须子在此,分吾之兵权,是监视之意。今曹彰若败,所部六军必挫,吾父子将可掌雍凉兵权矣。”二子皆拜服高见。
时建安十八年夏,群臣表魏公、丞相曹操功德,极天际地,旷古莫及,当上位为王。献帝不得自专,只得命陈群草诏,册立曹操为魏王。尚书令荀彧阻之,操怒鸩杀之,使荀攸代其位。于是群臣噤不敢言。操乃佯上书三辞,诏三报不允,操拜受王命,进位魏王尊号。命人在邺郡修魏王宫,出入用天子銮仪,乘金车,用冕十二,驾六骏,立其妻为王后,议立世子。正与朝臣商议立嗣之事,人报鄢陵侯曹彰起兵出陈仓大战方博。操大喜,手书以壮其志,谓群臣曰:“世人皆畏方博之能,独吾家黄须儿敢与争锋耳。吾将亲引大军助之!”
于是暂罢立嗣之议,商议起兵。起大兵二十五万,号称五十万,以曹休、许褚为先锋,夏侯渊、徐晃为两翼,操引于禁、乐进在中军,李典押运粮草。谋士贾诩、主薄杨修、蒋济等随军。留长子丕在邺理政,征东将军夏侯惇、征北将军曹仁、尚书令荀攸等守许昌。
及操大军将行,诸子送别,曹丕流涕辞父,大军遂行。丕见父亲等去渐远,自来后军扯住贾诩马头,哭告曰:“父亲忽罢立嗣之意,恐意属黄须小弟矣。方今天下用武,吾将略不如弟彰远甚,恐不能承父大业也,先生幸助吾。”声泪俱下。诩曰:“此时未可明言属谁。公子勿忧,诩自有计,可速去,须防耳目。”于是曹军起行,过了函谷关,月内便到潼关。
却说曹操称王,惊动天下。云长等江东众将早知,于是私下商议,有推尊方博称王之心。商量停当,云长引着众将入见博,曰:“曹操专权,僭称王位。吾弟欲讨国贼,徒以汉大将军节制,名不正而言不顺;吾等商议,今吾主已有半壁天下,宜顺天应人,称汉宁王,以正天下之口,事不宜迟,便望择吉。”博亦思此论有理,曰:“深荷诸公推重。如此宜权变,先进位为王,而后表奏天子。”正商议间,人报葭萌关李恢有书荐川人尹默来投。博闻报大喜,谓众人曰:“天以此人授吾等也。”
于是传令教入,博便告知称王之事,曰:“正欲赖先生如椽之笔,草成一表,以布大义于天下。”默笑曰:“此事易耳。”就在堂前挥毫,立成一表,使众人传观,众皆啧啧赞叹不已。博命将此文裱成两份,一份传檄天下,广告各郡;一份驰表许昌,奏明献帝。
建安十八年,方博筑坛于武乡,诏告天地;面南受诸臣朝拜,进位为汉宁王。以郭嘉为王相太傅,庞统为尚书令,其余众人,依次拜封官爵。传告天下,民皆踊跃。
却说曹操在潼关,闻方博自表为汉宁王,急命人奉表来看。不数日,许昌黄门持表至。操展阅之,表略曰:“博具臣之才,荷大将之任,受陛下血诏,总督三军,奉辞于外;不能扫除患难,匡扶汉室,久使圣教陵迟,每旦夕惊恐,以为不胜其职。今者曹操,僭称王位,专权肆逆,荼毒天下……”然后千余字皆道操之罪孽,只看得操须发皆立,又云曰:“……操篡逆之心已显,为抗逆谋,其假权位,将与操对等,行布大义于天下。今宗室衰微,不荷勤王之任,宜假古制,上臣为大将军,汉宁王。臣非敢忝居高位,以重罪谤,实乃群僚见逼,迫臣以义。既权宜通变,以宁静圣朝,虽赴水火,所不得辞。博临表涕泗,敢不尽力竭智,奖励六军,率齐群义,顺天应人,剿除国贼,以宁社稷。谨拜表以闻。”
操阅毕,只气得怒冲三焦,目不见物,亲自撕表为粉碎,大骂方博曰:“竖子敢尔!”便令进兵,来与方博决战。毕竟胜负如何,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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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八十六回 司马师单打江油城 诸葛亮三伏张翼德
第八十六回 司马师单打江油城 诸葛亮三伏张翼德
却说孔明使火攻破了魏延大军,教人去请云长、张飞二人。不过半日,云长、张飞与关平、周仓引着千余军马至城下。孔明与张合自出迎接,延入城中厅堂。孔明言笑自若,绝口不提赌赛之事。张飞更觉窘迫。旁边张合佯问高翔曰:“公久居川中,可知此处可有上好结实荆条?”翔知合所指张飞赌赛负荆之事,暗地讪笑不语。那厢张飞焦躁,跳起大喝曰:“汝等休拿言语撩拨某!诸葛孔明,汝自用诡计胜了魏延,有何能处!汝战阵上当真胜过吾时,那便相服!”云长急解劝曰:“二弟不必如此。弟勇冠三军,孔明先生足智多谋,一般是为王弟效力,何必争执。只以大事为重,彼此休以赌赛之戏为念。”关平、周仓亦来解劝。孔明方欲开言时,堂外探马飞报祸事。
众人急教命入,探马报曰:“魏雍凉都督司马懿,为受魏延、孟达之降,大起凉州之兵十二万,以其子司马师、大将王双为先锋,前部司马师五万大军已过沓中,倍道杀奔江油而来!不多时便至城下了矣!”众人闻报大惊,一起变色。原来为了赌赛缘故,云长、张飞七万大军尽退在二十里之外,急切调拨不得。江油城中连关张二人带来之兵不过五千六七百人,如今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当真无可抵敌。
云长顿足埋怨张飞曰:“皆是汝等不以大局为重,强要赌赛!如今须做出来矣,怎生是好?”飞闻言,默然不语。孔明目视张飞,佯做沉吟曰:“余者犹不可虑。吾闻司马懿新近所得大将王双,身长九尺,猿臂善射,马上擅使大刀,有降龙伏虎之能,万夫不当之勇。翼德公昔日虽有一矛挑七将之勇名,争奈英雄老矣,不当逞筋骨之能。吾意不如请翼德公回成都,替回马孟起兄弟至此,若得锦马超至时,何愁司马懿、王双之辈耶?”张飞闻言大怒,暴跳如雷,厉声曰:“诸葛亮!汝好生小觑于人!吾不用旁人相帮,只带部下八百马军前去,取王双首级与汝做个样看!”言毕,不顾众人劝阻,拂袖下堂,自去点兵出城,寻王双厮杀去矣。
却说云长见劝不得张飞,心中焦急,谓孔明曰:“二弟自来临敌焦躁,先生何苦为区区小隙,使言语激他!此去必然有失!若有差错时,吾等有何面目见子渊乎?”孔明笑曰:“君侯不必焦虑,吾已算定了矣。待吾略施小计,破了他这五万军马,更保翼德公有泰山之安!”云长闻言,半信半疑。孔明便命升帐传令,先命张合引两千军马出城接应张飞。云长急曰:“不劳俊义!吾自引一军去接应二弟!”孔明曰:“不可。此城城池低矮,且无兵无粮,已不可守,须劳君侯火急回营,尽起大军来援。此事除君侯外无人办得。公可速去,留下大公子与周仓将军在此;倘公回来得快时,非但可复夺江油,连他沓中吾一发夺了去!”云长还待踌躇,关平密谓父亲曰:“事急矣!且看此人之计应是不应,不应时再做区处。”云长然其言,便辞出城,出南门投大营搬兵去讫。
云长去后,孔明便嘱张合曰:“休与缠战,只带了翼德公便回。脱身之后自引军马伏于南门山边,待夜来看见城中火起,便可杀入接应。”次后调拨兵马。先点关平、周仓听令,命二人各引一千军马,去北门外左右埋伏,待张飞、张合引军退时,齐出截魏军后路,不可恋战,救了二将,便逃入山中,夜来伏于东、西两门,只看城中火起,一齐杀入接应;二将领命去讫。再点吴班、高翔二将听命曰:“连日征战,城中百姓尽皆逃去,城中民居十室九空,汝二人可各引五百步卒,将城中紧要道路及各处房屋之中多藏硫磺硝石茅草引火之物,各军埋伏城中隐蔽之处。今夜三更,但听西南上号炮响时,一起放火,待三路接应兵马杀至时,一齐杀出接应。”二将高声应诺,自出点兵去讫,
孔明调拨摆布完毕,自引剩下五七百军士,将城中辎重器械号炮粮草等尽皆搬运出城,去城外西南五里山上伏下,只待夜深。
且说张飞忿忿不平,满腔愠怒,引着千余马军,杀奔沓中大路而来。不多时,迎面正遇司马师大军。飞一骑当先,指魏军大喝曰:“燕人张翼德在此,可速教汝军中那王双小儿出来受死!”魏军怪之,急报与司马师。师在马上看时,喝一声采,来将鬓发微霜,神威凛凛,骑乌锥马,挺丈八蛇矛,豹头环眼,势若奔马。旁边王双赞曰:“此人莫非张翼德乎?真虎将也!愿往会之!”拍马举刀,杀出阵来。
张飞见阵中杀出一将,虎背熊腰,极其雄伟,骑彪风黄骠马,手使阔刃开山刀,勇悍无匹,心中暗暗纳罕,乃大呼曰:“来者莫非王双乎?”双大笑曰:“只某便是?汝待若何!”飞怒曰:“黄口小儿,未知死活!可纳下首级!”绰矛驱马,飞取王双。双亦舞刀来迎,二人大战五十余,双见飞勇猛异常,心有怯意,假意虚晃一招,大呼曰:“燕人张飞,名不虚传,某败矣!”拨马便败。张飞哪里肯舍,催马赶去。
正当此时,张合引军亦至,正驻马观战,忽见王双未败先退,心知有诈,又见飞纵马赶去,急大呼曰:“休赶去,须防有诈!”飞正追赶时,突闻此言,心中暗存了思量,正待勒马时,王双去怀中暗揣流星锤在手,向后觑得张飞较亲,喝一声“着”!那锤去似流星赶月,往飞面门上便来。幸得飞早有防备,见锤来时,举矛一挡,上身亦自仰过马脊上去,那锤不曾打中,链子滴溜溜缠在蛇矛杆上。双不舍,努力回夺,张飞如何舍得兵刃,奋起平生之力向后便拽。二人一处较劲,可怜那链子本细,当不得二将神力,听得一声脆响,断做两处。二将吃力不住,一齐后仰掉下马来。
后阵张合一见张飞落马,急麾军掩杀上来便抢,司马师见状,亦急命众军杀上,先救了王双上马。方欲来杀张飞时,早被张合等救上马走了。两下里一场混杀,张合兵少,战不多时,急大呼退兵,这一路两三千人皆是马军,须臾间退个干净,司马师等多是步军,追赶不及,直杀至江油城下,却见一座空城,四门大开。师笑谓王双曰:“魏延所言不差,诸葛亮果然只得数千兵马,自知守城不住,弃城去矣。”双亦笑曰:“全赖都督父子虎威!今可入此城,须防关羽大军,早定防守之策!”师然其言,便命将士入城,只在城中民宅居住,埋锅造饭;一面使人探听关羽大军动向。正欢喜时人报后军魏延、孟达引军至。司马师命二人入,问曰:“吾父未至。汝二人何轻离沓中至此?”孟达曰:“都督大军在后,不日内便至。吾二人商议,孔明诡计多端,有神鬼莫测之机,只恐公轻敌误中奸计,特来相助。”师闻言不悦,曰:“孔明虽然多谋,吾亦自幼颇识兵法,何惧之有!况诸葛今自知不足保守此处,已弃城去矣,有何能为哉!”魏延急曰:“以孔明之能,安肯将此紧要隘口,如此等闲弃了,此中必然有诈!”司马师曰:“汝空负勇将之名,竟如此怯懦,可知屡战屡败!休待多言,只看吾破敌!”拂袖而入。延谓达曰:“司马氏待吾等何轻?”达默然,二人只得自引人马去城中驻扎歇下。
是夜三更,司马师夜眠正酣,忽隐约听得城外西南角上炮声做响,师急使人探问。回报曰城中草场火起,司马师曰:“此军士走漏之火,传令休得惊慌。”正待传令时,一连五七处来报,城中各处火起。师心知不好,急披衣出衙看时,好大漫天烈火!但见城中四处皆是火头,房屋军帐尽皆烧着,夜风又急,城中军士,四散溃走,甲胄灼热,卸之不及;一时间人喊马嘶,乱做一处。司马师急命备马时,东、西、南三门一起发喊,关平自东门杀来;周仓自西门杀来;张飞、张合自南门杀来,三路不知多少兵马,皆言要捉司马师。师情知不敌,急引数十心腹往北便走,正遇王双,二人一齐往北门奔来,突听四下里齐声呐喊,却是吴班、高翔伏兵大起,将司马师等百十人围在核心。王双保住司马师努力冲突,只是不得杀出,不多时,人马尽皆带伤。正危急时,魏延、孟达引军杀至,四将合兵一处,出北门投沓中去矣。
却说张飞等自与张合等众将杀退魏兵,复夺江油城池,扑灭了各处火头,正待整点兵马时,军士来报,道孔明引数百军士已自南门入城矣。张飞闻知孔明至,惭愧无地。自家脱了赤膊光背,命过军士绑缚了,背着马鞭,徒步出得城来,迎上孔明大队,往马前便拜!
正是:诸葛妙计说当年,祝融飞下焰摩天。若非军师能谋划,安得英雄拜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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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七十七回 老严颜魂断沱山路 方子渊议造连环甲
第七十七回 老严颜魂断沱山路 方子渊议造连环甲
却说太史慈见方博杀至,恐冲动刘备,开弓连珠三箭,直取方博三路。好方博,早觑见太史慈张弓,知他神射,心中提备,望见弓弦动时,急一个马上翻身,藏于马腹之下,那三箭贴着马脊过去了。博不待翻身之势衰,腰上一叫劲,翻在马背上,又要往备皇纛下杀来。御林军马早团团围上,博虽神勇,怎奈人人相叠,马马相靠,根本冲突不入。
博大怒,奋起神威,连杀偏将十数员,只拣马上将官杀去,所过无人可当一合。刘备在高处见博如此恶战,战栗不已,谓太史慈曰:“人言方子渊天下无敌。以此见之,虽霸王复生亦不足当之也!此人不除,朕寝食难安。”言毕,备见慈不应,有心要慈暗箭去射方博,又爱惜自身仁义之名,不能开口,只得曰:“都道子义神射,适才亦有失手。”慈久事刘备,安能不知他心思,心中暗道曰:“为着孙伯符缘故,方博几次有心不与吾为敌,彼既如此长情,吾又岂是无义之人。”当下只做不知,挂弓摘枪,立于刘备马前,曰:“陛下勿忧。臣自在此护驾,寸步不离。”备心虽愠怒,亦无奈何。
却说方博再战片刻,身上带伤,连声怒喝,双目滴血,不过片刻,连打魏延、文丑、高览三将,个个震裂虎口,夹马逃遁。还欲战时,严颜拼死拉住马头,谏曰:“今日之事不可为也,王上何不速上沱山躲避,居高临下,踞险而守,可免一时之祸!”博曰:“甚善!”命颜领大队,博亲自断后,人莫敢近,众军逃上矮山,底下八阵团团围住。
既上山来,检点军马,所余不足两千人。博谓众人曰:“此山低矮,无粮无水,山下十万大军围困。如此危境,无畏者生,怯懦者亡,狭路相逢,勇者胜!诸君其有志耶?”众人皆博亲点百战余生之精兵,闻博所言慷慨激昂,一齐大呼曰:“愿随王上死战!”博壮之,便欲分拨人马,稍待下山突围。
严颜谓博曰:“兵久战疲惫,敌势极重,王上有何良策?”博慨然曰:“散发力战,披甲击贼!危难祸福,博与老将军共当之!”严颜摇首曰:“如此,恐吾等尽陷八阵之中,不得生还矣。”博闻言,急问曰:“老将军似有计较,愿速闻之。”颜曰:“吾闻昔日曹孟德败于马孟起,残兵败退于斜谷,情势危殆。操以头上金盔授姜叙,使诈做曹操引开追兵,操遂得脱。此李代桃僵之计也,王岂不知。”博变色曰:“是何言也,博岂曹瞒之辈!此事再休言之!”颜曰:“事急矣。可以王旗授颜,颜请代王死!”博大笑曰:“老将军觑得方博甚小!博若肯牺牲属下,背义偷生时,复以何人争天下耶?”
颜见博意甚坚,下马跪伏于地,老泪纵横,曰:“王容进一言。严颜一生,长于巴蜀川中,思得明主。先事刘焉父子,志大才疏,凤毛鸡胆;复事公子循,又逢刘备入川,此等数人,或逞私欲,或图一家一姓富贵,莫以川中苍生为念。自遇吾王,幸得垂爱,侍奉有年。吾主雄才伟略,盖世英雄,更兼心念天下,爱民如子。结绝乱世,重振太平,成万世统,天下非王莫可。自古人寿四十,不称夭寿。老朽年七旬有三,寿早足矣。能以无用残躯代王万金之体,幸何如之!愿苍天庇佑吾主得脱危境,克成大业,使严颜贱名书于竹帛,传于后世!好教来者得知,世间有老将严颜!王心如照,深查吾心。”言讫,叩头出血,泪如雨下。
博闻严颜如此说,心如刀绞,滚鞍下马,抱严颜大哭曰:“博虽万死,安肯于老将军中道相违!公欲陷博于不义乎?”颜起而拭泪,毅然曰:“天下可无严颜,不可无大王!大丈夫但恐死非其地,亡非其时,今以古稀之年,死得其所!此严颜万千之喜也,何区区做此小儿女情态耶?”翻身上马,自擎方博王旗大纛在手,登高而呼曰:“诸君不畏死者,可随某来!”一呼百喏,聚八百余人,一齐望博跪拜诀别。严颜马上欠身曰:“来日王登临大宝而君天下时,休忘严颜一杯酒浆。天长地久,生生轮回,主臣之义,永不相忘!严颜临去,以川中无限苍生托付吾王,王其珍重,王其珍重!休以严颜微躯为念!严颜拜谢吾王,严颜拜别吾王!”八百死士莫不热泪泉涌,跪做一地齐声曰:“拜别吾王!”
马奋四蹄,大纛飞扬,暮色中残阳如血,严颜身披金甲,掷盔于地,晚风中一头苍髯白发,浑似霜雪,迎风飘洒,双目如电,慨然有绝世出尘之姿。颜一骑当先,八百勇士环绕,呐喊声中,向南杀下阵中,绝尘而去。唯余苍茫大地,无限凄凉。
博含泪眺望,直至众人没入海潮般阵中。庄容下马,跪伏于地,望严颜离去方向拜了八拜,上马持锤,引千余骑,往东冲突出阵。阵中魏延等众将安知严颜用计?暮色中看不分明,只顾来夺王纛大旗,只望旗下便是方博,兵多聚于南山。博引众人如猛虎下山,一阵力战,撞透重围,望垫江畔大营去讫。
却说严颜力战诱敌,奋斗多时,忽听东边阵中骚乱,知博得脱,大喜。正欢喜间,张合杀至,直至王纛之下,见是员老将,心下诧异。想张合却是有见识的,心念一动,便知中计,急大呼曰:“阵中走了方博!”魏延等一时慌乱,急欲找寻时,失却踪迹矣。严颜心中快意,放声大笑,恼动张合,亲提大刀来战严颜。二将大战三四十合,胜负未分,严颜见左右渐渐稀少,身上各处伤失血不止,心知无幸,大呼曰:“且住,愿降!”合打马约退。颜蔼然笑曰:“吾主在东,且容相别。”老将往方博去向拜了八拜,猛然拔剑,往项上刎去,可怜一腔碧血,洒落尘埃,一缕英魂,望断乡关!张合等众将莫不掩面。颜良顾谓文丑曰:“方博帐下勇烈忠诚之士,何如此之多耶?”
严颜既死,余众皆力战而亡,未有降者,张合等感叹不已。归告刘备、孔明,备闻走了方博,懊丧不已。孔明命归还严颜尸首,以彰其忠。博等亲迎严颜灵体,命移回巴西以王侯之礼葬之。博亲主哭祭,落泪成血。川中子弟之兵,巴郡江州百姓闻颜噩耗,万户哀哭,家家挂孝,伏道而泣者,汪洋如海。
一连哀伤多日,这日汉宁王聚将商议破八阵之法。张飞怒曰:“兀那诸葛村夫,若捉住时,生食他肉。”众人皆道需与严老将军复仇。博曰:“此事吾已谋划久矣。吾思自来阵法,堪破步卒,不能当马力耳。吾料若有五千铁骑冲阵,撞动阵脚,后以大兵应之,此阵不难破也。”马超闻言大喜曰:“王上之言是也。若用重甲铁骑一字排开,只顾撞入去,便有甚鸟阵,却不破尽了矣!”众人心思豁然开朗,一起大笑。博曰:“吾已命人四下收买好钢重铁,吾军中孟起麾下西凉骑兵原本多披重铠而战,不必训练,早成阵列,得天独厚。若再辅以此连环甲马之法,万无一失。”乃展图使众共观之,人面甲、护胸铠、锁子腹甲、马面甲、马腹甲各一;人护腿铠、臂盾甲、马躯甲各二,全套甲胄,长短尺寸一一明细标上,众皆讶然不已,啧啧称美。满宠叹曰:“王上之智,鬼神莫测。虽公叔般复生,安能尽此连环甲马之功也!”众皆附和称赞。博笑曰:“休谬赞,吾亦夺天之功耳。”召行军司马至,命一月限,五千副连环甲都要齐备。行军司马领命去讫,命人四出收买生铁不提。
却说早有细作探知,来报刘备知晓。备急寻孔明商议曰:“人报方博四出收买生铁,起炉不知锻造何物。”孔明大笑曰:“陛下无忧。吾已料定了矣。不过是步卒落败,欲以重甲骑兵强冲八阵而已。此阵奥妙无穷,变幻万方,岂区区蛮力可破。此番再来,定教生擒方博。”备闻言大喜曰:“朕有丞相,眠安枕矣!”于是一面命操练阵势以使完备,一面使人探问张松、孟获两路兵消息。两下暂且歇兵。
不数日回报,人报张松、法正一踞绵阳,一踞江油,扼关羽大军于梓潼,激战多日,互有胜负。川军踞险而守,云长遂不得过。备闻报,正欢喜时,流星飞报祸事,人报陆逊大破蛮兵,先锋孙凉日不移影,连打南蛮九员大将,江州、涪陵皆已失了。刘备、孔明闻报一齐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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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六十四回 釜底抽薪贤主用计 一山多虎谋士相争
第六十四回 釜底抽薪贤主用计 一山多虎谋士相争
却说曹操等在长安,闻说取了宛城,断了江东粮道,只是折了夏侯惇。曹操、夏侯渊放声大哭,众人便在堂前祭奠了,操等切齿深恨方博。于是众将计较,便欲起兵来战方博复仇。操曰:“此时非其宜也。”众问其故。操曰:“是岁汉宁大旱而江东之粮已断,方博十余万大军,日费万千,安能久乎?吾料其不过一月,必然绝粮。今贼之利在急战,吾之利在固守,诸公宁耐,待彼粮尽之时,一鼓击之,则博等尽丧于川中矣。”正议论间,人报夏侯尚孤身败回。操命教入,原来尚受了曹彰之命,自子午谷出欲袭上庸,被方博预教关平、关兴弟兄伏于谷口,一阵杀的大败亏输,逃回长安,自此散关以南再无曹兵。操曰:“不出所料。江东之兵战意尚强,不可轻挫。”众皆称是。操命尽起大军出长安,自抚风至陈仓立起五座大营,使乐进、徐晃居左,于禁、夏侯渊居右,操自引大军居中;每营用五万人,轮番与马超相持,只待江东粮尽,便取东川。
不说曹操兵动,且说消息传至汉中,众皆忧虑。方博乃聚众商议。博曰:“吾等历年经略江东,出产富饶,年有积粮,故能纵横天下,常胜不败。今刘备背盟,宛城失陷,江东之粮已绝,吾等成孤军矣。十数万大军坐困在此,日费糜万,军中止有此月之粮,公等可有良策教吾?”云长曰:“可散军中资财往民间赎买征收,待度过此难,来年再厚恤之。”阎圃急曰:“不可。今岁东川大旱,民皆不堪其苦,来春种粮尚且不敷,安有余粮饱军人耶?今非但不以粮资于民众,反强征买之,必生哗变,王上新得东川,千万以民心为重。”云长叹曰:“吾岂不知厉害。只是不得已而为,终不成坐待粮尽?”博曰:“宁教吾饿死,不可半分扰民。只是不可慢了马孟起等西凉将士之心。”传教先发付与马超等西凉军马三月之粮,命周仓即日解送往军前以安军心;一面使人往各处取关平、关兴、吴懿、吴兰、满宠等众将听用。
不一日兵粮解至定军大营,马超密寻周仓问曰:“吾闻宛城已失,南边此月并无军粮送至,公所解运者究系何处之粮?”仓知不能相瞒,密谓超曰:“军中只有此月之粮。王上命先济公等之用,此粮运至时,主公军中之粮所余不过十日之用矣!此言公一人得知,切勿走漏。”超闻方博如此相重,五内铭感。于是周仓辞去,自来寻方博交令不提。
却说不过两日,关平弟兄、吴兰弟兄及满宠等依令都到汉中王驾行辕听用。满宠得严颜之命,乃解巴西之粮数十万斛至军前,博闻报大喜,亲来接宠。正清点粮车时,人报葭萌关甘宁遣李恢押送军粮至,众人喜出望外。云长曰:“虽得二处之粮,不过济月余之用,终非长久之计,王弟宜早做经略之计。”博颔首曰:“善。”乃转问宠曰:“今岁东川大旱,各处告竭,吾等皆以为绝粮于此矣。公等处如何竟有余粮?”宠曰:“今岁东川虽然大旱,而西川大熟。巴郡、江州之地,谷满盈仓,因此富余。”李恢亦曰:“梓潼、剑阁各处亦是如此。甘兴霸率军星夜抢割回来,稻犹未尽熟。”博闻言,若有所思。乃寻吴兰问曰:“公久在川中,可知方圆左近,何处粮广?”兰对曰:“德阳、江州二处,地广丰腴,历来岁岁丰产,今岁又逢大熟,若尽取此二处之粮,可当吾大军半年之用有余。只是欲取二处之粮,必过成都大道,若教川军查之,拦腰而截击之,凶险非常。”博曰:“此一节不足虑,吾自有计较。只是此二处必有刘备安下屯田军马,不知却是何人统兵,有多少人马?”张飞曰:“日前严颜来报,说刘备使大将太史慈引兵三万主持今岁收粮,军马已出成都,此时谅必将至德阳矣。”李恢曰:“粮秣乃军中命脉,历来川中能掌刈粮屯田之事者即为众将之首,军中权柄必重;旧刘璋在日,以张任辅公子循主管此事。以此观之,刘备倚重诸葛亮、太史慈等旧将远胜张松、法正、孟达等川人。”博曰:“备新得西川,人心未附,自然不知心腹,安肯轻易信靠新人?只是川人固拗,每多执着倨傲、恃才放旷之士,安肯久居孔明之下?可用计先分隔孔明等与川将之契,然后可图之。”于是传令,命驰书张昭,教将诸葛瑾华舟美服,出白帝城水路好生送回西川,并奉上土产、锦缎、黄金、金玉器皿、美女及各样玩好之物满载一船,极道方博仰慕诸葛兄弟之意;一面命人仔细哨探太史慈动向。
诸事停当,博笑谓众人曰:“诸公知吾厚待诸葛瑾之意乎?”李恢曰:“此计虽好,恐间不得刘备与孔明。”博曰:“正欲以此极显刘备爱重诸葛亮之意,好教张松等生嫉恨之心耳;又,魏延欲借吾手而害诸葛瑾,今吾故意遣归,当令其将相不和,荆州、西川二处政令不通也。此釜底抽薪之计也,吾料孔明纵然识得,亦无奈何。”众皆拜服。
却说诸葛瑾得江东厚遇,乘舟入川,不一日乃至。孔明亲自接着,一同来见刘备,瑾便哭告魏延谋反,赚了宛城,害了黄忠,折尽大军,求备做主。备便问众人之意,众人有言当伐之者,有言当使人替魏延回西川分辩者,议论纷纷。独孔明出曰:“诸公之言未善。魏文长智勇兼备,事主亦不失劳苦,可当一方之任;不过求功心切,偶有过犯,倘急欲加罪,恐冷将士之心,若逼迫太甚,恐生大变,则荆州之地不复为吾所有也。今只宜抚恤,以安人心。”备曰:“行军求速,治内求稳,军师之言是也。”议事毕,众人散去。
及归,诸葛瑾来问孔明曰:“魏延狼子野心,又素与贤弟不睦,今罪恶已显,弟何不乘机除之,反为其求免,何也?”孔明曰:“兄长有所未知。魏延今掌荆州之兵,独踞一方,川路迢迢,鞭长莫及,若相逼太甚,则延必反,届时动兵伐挞,劳民伤财,是伤主公基业也。又,兄本身陷囹圄,有旦夕之危,今毫发无伤,反能华舟美服而归,而江东之人馈赠之多,大违常理,此方博所施离间之计也!川中士民已多有议论,道吾诸葛门中与江东相通。虽然主公睿智,又深信弟,不受谗言离间,奈众人之口何?川中之士如张松、法正、孟达等早生争竞之心,吾弟兄只宜深居简出,审言慎行,休教同僚将相失和,不仅使天下笑,亦使他人得渔翁之利也。万事只当以主公大业为重,兄不见廉颇蔺相如故事乎?”瑾闻言大悟,拜辞而去。
诸葛瑾既归,川中流言四起,刘备正倚重孔明,如何肯信,因加倍厚遇诸葛弟兄,以绝人言。乃招诸葛瑾深抚慰之,又在成都赐宅第一座,良田千顷与瑾。瑾再三推辞不受。备怪之,瑾以孔明前言对之,道恐惹川人妒忌,须以大局为重;备闻言愈加敬重,坚持与之,瑾推却不得,只好领受。
却说这日张松、孟达、法正并谯周、董允等一班儿川中士人在法正府中相聚,议论时事。张松谓众人曰:“公等见主公相待诸葛孔明之情乎?主公只独爱孔明一人,要吾等何用?”孟达叹曰:“当初若非张永年迎主公入川时,如何有今日基业?吾等奉仕新主,如此苦劳,却不得倚重,其实不甘。”法正亦曰:“孔明遣心腹太史慈在外领军而自领川中政事,大权独揽,长久以往,恐非吾川人之福。”正议论间,人报刘备差人请议事,法正便问来人曰:“今日之事朝起议过了,此时却有何事商议。”对曰:“德阳来报,太史子义将军患病不能理事,而巴上之稻将熟,主公命聚众商议,想必是为此事。”张松拊掌曰:“天赐之机也!太史慈卧病,孔明必使张合、高览之辈代之。此事吾等当力争,若再教权柄旁落时,吾川人无立足之地矣!”孟达欣然曰:“永年之言甚善。吾意可使李严代太史慈之任,此人久在川中,素与吾相厚,更兼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是大将之才,此人领兵,必是吾川人之福。”众人尽皆称善。
于是同来见刘备。备果然道使人替回太史慈养病之事。依孔明之意,便要使张合去德阳替回太史慈,当下正待出言,法正抢先出曰:“某等保荐一人,乃南阳李严李正方,文武兼备,久在川中,深得人心。使此人督办粮事,必然军民皆悦。”张松亦曰:“法孝直之言是也。可使李严替回太史子义,再使雷铜为副将助之,万无一失。”一旁孟达、谯周异口同声,一齐附议。那厢孔明见他众人如此,心中已料定七八分了,乃出曰:“诸公之言甚善,李正方足当此任。”备见皆无异议,便命李严为将,雷铜副之,引兵两千去替太史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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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七十回 赵子龙月夜劫连营 周公瑾伏路破宛城
第七十回 赵子龙月夜劫连营 周公瑾伏路破宛城
却说赵云领了军令,回营点起部下正偏将佐尉仕百余人,乃以周瑜言语告之,众皆默然。云曰:“公等知今日之耻乎?”各人垂首不语。云曰:“吾欲连夜起兵,撞透贼人连营,直抵宛城之下,斩将夺旗而还,以雪前耻,公等其有志焉!”众皆齐声大呼:“愿随将军死战!”于是尽取军中储酒,各人痛饮一醉,披挂上马。云命各军皆备弩箭长枪及茅草硝石硫磺引火之物,自选八百骑在前,日暮起兵,入夜往宛城而来。
入夜,月明如昼,西风正急。云命乘夜潜行,人衔枚,马摘铃,军偃旗帜,逼近营门。江东军发一声喊,搬开鹿角,杀入营中,顺风放火。魏兵梦中惊醒,登时大乱。云引八百骑直入曹营,势不可当,所过莫不披靡;魏将皆不及披甲备鞍,引兵各自为战,为云所击溃,余众皆走。左右两营见火光警哨,急来相援,被云后军步卒隔开,背靠鹿角乱箭射之,曹军工事壕堑反为云等所用,急切不得近前。被云将火延烧左右,横扫三营,魏兵深夜遇袭,兵力又不占优,顿时大败。
云破了城南三营,聚拢兵马,直奔曹洪营中而来。洪早闻知赵云劫营,急披挂上马,点起军马来救,一面使人火急报入宛城曹仁知晓。云杀入洪营,正遇洪整兵来战。云挺枪跃马,直取曹洪。洪与部将焦炳、慕容烈三人各举刀枪,来并赵云。云若恍然不见,拍马相交,四骑相错,云挺枪直过,焦炳喉间血如泉涌,不知何时中枪,眼见不活了。曹洪,慕容烈心下骇然;烈拍马欲走,云回镫,俯身拾焦炳之槊,飞掷烈,穿心而过,钉于地上,众军哗然而走。洪硬起头皮,来战赵云,交手二十合,力不能支,欲待走时,后军赵云八千军马大队皆至,洪部不过三千人,如何当之?正慌急间,忽听得宛城城中连声炮响,洪知曹仁亲自引兵出城,大喜,拨马跳出战圈,败出大营,欲集二营之兵来战。云见走了曹洪,亦不强追,命搬开鹿角,火烧各营,焰光烛天。
却说曹仁在城中,闻说江东军劫营,一无惊慌之色。笑曰:“中吾连营之伏矣。”自引五千军马,出城下看时,南城飞马来报,道曹洪败阵,五座连营已失了四座。仁始惊问曰:“吾军败何速耶?敌将何人领军!”正问时,突听晴天一个霹雳,一将白马银铠,旋风般卷至,口中大喝曰:“曹仁匹夫,见常山赵子龙否!”引军撞透连营,直至宛城城下,单枪直取曹仁,威武直如天神。曹仁见了赵云,新仇旧恨一齐皆上心头,舞刀来战。二将盘旋大战四十合,胜负难分。一时赵云骑步兵马都至,势如破竹;直杀得魏兵鬼哭狼嚎,心胆俱裂,奔走呼告曰:“大闹鲁山英雄赵子龙来也!”曹仁见兵少不敌,南城曹洪、东城李典救援又一时难至,仁不敢恋战,引数百骑拍马便走,投东城寻李典去矣。云见仁走,张弓便射;仁早提备赵云神射,一听弓弦响,急缩头时,把头盔射掉,吓出一身冷汗。云杀退曹仁,拍马赶上擎旗将官,一枪挑杀,拔佩剑砍断曹仁帅纛大旗,夺在手中。江东军见夺了帅旗,齐声鼓噪欢呼,声震星空。或谏云曰:“今将军连破四营,杀敌无数,又夺主将之旗,贼气焰已夺,足雪昔日兵败之耻矣。可速回兵与都督大军会合,迟恐贼军合围,寡不敌众,反为不美。”云大怒曰:“吾自随当今王上起兵以来,大小三百余阵,不曾言退,汝何乱言坏吾士气!再言退者斩!”言毕,举枪绕阵驰骋者三,大呼曰:“男儿立世,快意恩仇,建立勋业,还报明主,名扬天下,正在今日!好教后世得知,江东英豪,一往无前!今夜须尽破十营而还,诸君有血性者,可随某来!”拍马往东城李典营中来。江东军嵩呼应诺,莫不声嘶力竭,荷荷鼓噪,随云往东城杀去。
曹仁逃出重围,来东城与李典相会。典谓仁曰:“城中陈尚书闻公不利,已引兵万余出战。赵云一勇之夫耳,不足为惧,况已陷吾军合围之中矣。可使四路齐出,先断其后路,必全歼之。”仁曰:“赵云智勇兼备,非止蛮勇也,不可轻敌。”于是命传令各部各营,围剿赵云。
却说赵云引军正突入东城首营,四方喊杀之声四起。人报魏兵四面合围,正北城中陈群杀来,东城曹仁、李典杀来,后路曹洪杀来,四路不下四五万军马,杀声震天,皆言休走了赵子龙。众军闻报,面有惧色。云仰天大笑曰:“来得好!正可大杀一场!须知吾当日在鲁山,单枪匹马,视十万曹军如草芥;今日有兵又有将,何惧之有!诸君各宜努力,休留下贼兵一人一骑,教旁人分了功去!”
须臾四路军马皆至,云命就倚魏营鹿角壕堑而战,以长枪硬弩当之,魏兵虽众,一时皆不能近。云自引数百骑杀入阵中,左冲右突,连杀十数将,当者披靡;曹仁、曹洪、李典之辈胆战心惊,走避不迭。云在万军丛中,只寻骑马将官杀去。陈群见云杀至,急弃马往步兵队中便走,狼狈万状。魏兵以五六倍之众,厮杀半夜,不能全胜。曹仁见赵云在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取魏将首级易如反掌,心下怆然,叹曰:“吾自弱冠随兄起兵以来,藐视天下豪杰,怕过谁来!今累次不能胜赵云一人,莫非天亡吾曹乎?”
言念未绝,正遇李典杀来救应,仁怒曰:“吾命汝都督东城五营,今各营军马皆至,而东城独缺三营,致不能全胜赵云,何也!”典曰:“早传令多时矣,只不见三营兵动,恐有所失也。吾亦觉蹊跷。赵云乃江东大将,周瑜既极善用兵,如何令其孤军犯险而不以兵应之?只恐有诈。”一言点醒曹仁,如梦初觉,急使人探问时,只见东北角上火光冲天,隐隐有喊杀之声传来。正惊疑间,探马飞报曰:“周瑜使张辽、周泰、陈武袭了东城三营后路,如今三营尽毁,无兵可用矣!”仁大惊曰:“如何变做忒地!”典急曰:“子孝何其不明也。周瑜使赵云坚兵强将尽分吾大军之心,牵制缠战至今;却暗中使几路伏兵取了各营,威逼宛城;吾料此时非但诸营不保,宛城危矣!”曹仁大惊失色,捶胸曰:“吾擒赵云心切,失其计较也!”正懊恼间,人报吕蒙、廖化袭了南城最后一营,杀败曹洪,引军会合赵云去矣。曹仁闻报举止失措,此时后军喊杀又起,却是徐庶、马谡引军杀来。典急曰:“事急矣。且休与恋战,可会合陈长文,先回宛城要紧。”仁曰:“公言甚善。”急引千余军马,杀入阵中来寻陈群。
陈群在乱军中亦来寻曹仁,不多时寻至,不待曹仁开言,陈群急曰:“今番又中了周郎之计了也!可速回宛城!”仁曰:“先生之见,正与吾等相同。”两下里合兵一处,直奔宛城而去。
其时天将拂晓,宛城四门紧闭,城头并无旗帜。曹仁等杀至城下,高声大叫曰:“开门!”话音未落,城上无数松明火把,点亮东方晨曦,城头立起旗帜,大书曰:“荆淮徐泗兵马大都督征北将军假节钺周”,旗下立着一人,风流倜傥,淳淳儒雅,羽扇纶巾,正是周瑜。瑜指曹仁曼声笑曰:“曹子孝来何迟耶?吾已取城多时了!”仁见周瑜,悔恨交加,欲指瑜骂时,愤懑填胸,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倒撞下马。正是:可怜城池无我份,几番辛苦为谁忙?
左右急忙救起,城上江东军马讪笑之声尤不绝于耳。仁悠然醒转,此时曹洪引败兵亦至;仁切齿曰:“吾早晚必生擒周瑜、赵云,碎碎亲手剐之!”陈群急曰:“将军休逞血气之勇,今日之事不可回矣,可速投洛阳去,来日整兵再来复仇!”正言语间,后军喊杀又起,赵云、张辽、吕蒙、周泰、陈武、马谡、徐庶、廖化八路一齐引军杀来;城上一声梆子响,乱箭齐下,魏兵死伤无数。曹洪等众将护住曹仁,往北便走,一路丢盔弃甲,溃逃降者不计其数。赵云等追击十里而还。
却说周瑜取了宛城,大获全胜,整兵安民。闻赵云引兵追击曹仁还,瑜亲引众将出城十里迎接。云见周瑜,滚鞍下马,问曰:“都督岂以赵云不能胜曹仁耶?”瑜大笑曰:“若非以言语相激,子龙安能成此大功也!”引众人入城,沿路看了赵云征战交锋之处,此役赵子龙破敌营四处,斩首万余,夺曹仁帅旗等旗帜一十七面,斩魏营正偏将佐三十七人,撞透鹿角八重,废弓两千余张,用箭矢八万,其惨烈至此,俘获不计其数;众将皆相顾骇然,尽叹服之。有诗赞赵云曰:“横扫万夫笑从容,血染征袍透甲红。傲视强仇一身胆,古来只有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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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八十回 陆伯言单伏南蛮兵 方子渊二打八阵
第八十回 陆伯言单伏南蛮兵 方子渊二打八阵图
却说沙摩柯得了四将,大喜,自以为得计。乃与众人商议,欲偷袭孟获营寨,夺其权柄。金牙忽曰:“不须如此。吾有一计,只在反掌之间,教洞主在银坑洞中高坐。”沙摩柯大喜问曰:“计将安出?”金牙忽曰:“可使人报与孟获,只说洞主眼疮沉重,思量退兵,欲让兵权与获,使人请孟获来饮宴商议。彼必不疑前来,那时却在帐外伏下刀斧手,以掷杯为号,一齐杀出,却教走到哪里去?”沙摩柯喜曰:“此计大妙!”便使人去赚孟获。
使者去不多时,回报曰:“孟获不疑有它,欣然允诺。”沙摩柯笑曰:“此计成矣!”急选精壮强健刀卒八十人,约定明日以掷杯为号,擒拿孟获。
次日午时,孟获自与其弟孟优引五七从人来探沙摩柯。沙摩柯接着,彼此寒暄毕,延入大帐,酒宴相待。酒至三巡,沙摩柯直把独眼来看左右,见都伏下了,假意变色曰:“彼此有同盟之义,大王何故相欺耶?”孟获愕然,曰:“此言却是何意?洞主休错见了。”沙摩柯大笑曰:“容汝申辩时,吾头行于千里,献于陆逊帐前矣!”拍案而起,掷杯于地。左右一齐杀出,孟获兄弟急欲挣扎时,众人一齐按住,去了兵刃配刀。孟获大怒曰:“鼠子敢尔!”沙摩柯做色曰:“有何不敢!吾好意与汝联盟,却暗地勾结汉贼,欲图谋我!何也?”孟获曰:“安有此事!容吾回寨查证分晓,定与洞主分辨明白。”沙摩柯哪容孟获多言,只教押下伺候去讫。自去重赏金牙忽四兄弟。金牙忽曰:“既擒得首脑,可速使人夺了兵权,大起洞兵,夺了南蛮洞府。”沙摩柯然之,便命整点军马。
正商议时,寨中大呼火起,沙摩柯大惊曰:“多水湿潮之地,安得火起。”却是银牙忽等弟兄暗使心腹人放火。金牙忽急搪塞曰:“军士造饭走漏之火,洞主勿忧。”沙摩柯其心少定。不多时,寨前寨后一齐大呼火起,又有万马奔腾,人喊马嘶之声。沙摩柯心知有异,急出帐看时,无限兵马杀来。沙摩柯大惊,急命备马,上马提锤,引数百骑来看时,寨前孙凉杀来,寨左全综杀来,寨右李异杀来,三路正不知多少人马,只杀得蛮寨中血流成河。沙摩柯引军来战,乱军中正遇孙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将枪锤并举,大战四五十合,不分胜负。沙摩柯正自酣战,忽听马后金牙忽大呼曰:“休慌!待吾等弟兄前来相助!”沙摩柯大喜曰:“可速来!”言未落,金牙忽一斧先砍折马腿,跌下马来,四兄弟斧钺锤棍齐施,可怜沙摩柯虽有铜筋铁骨,怎当得四件重兵器,转眼斩做肉酱。
孙凉见杀了沙摩柯,夺其锤于马上大呼曰:“沙摩柯已死!降者不论!”蛮兵失其首脑,尽皆溃降。须臾陆逊大军皆至,使人放出孟获兄弟二人,来与逊相见。获满面羞惭。逊温言宽慰,使人置酒与获压惊。获先谢谢相救之德,逊曰:“大王仁德,理合为五溪之主。”获喜出望外,问曰:“都督欲以五溪之地相赠乎?”逊大笑曰:“大王差矣。五溪本为大王之地,五溪洞族亦本为大王子民,吾等安肯起觊觎之心?”获大喜,连连逊谢。逊趁势说之曰:“吾家汉宁王与大王本无仇怨,奈何听诸葛孔明一面之词,为区区金帛财物而坏两家之好耶?”获沉思良久,慨然曰:“都督之恩,如同再造。若蒙得生时,获自引洞兵回还,两家永结盟好,虽海枯石烂,不复相敌也!”逊大喜曰:“吾素知大王信人!今可立下誓约,彼此永不相负,刘备所许财物,待吾禀明汉宁王,加倍给予。”获亦大喜。二人便命杀牛宰羊,祭告天地,歃血为盟。
次日,获自引蛮兵接管五溪之地去讫。逊命先使人往方博处报捷,大军整备三日后,拔寨起行,奔德阳大路来与方博相会不提。
却说刘备闻探马来报曰,陆逊退了蛮兵,十万大军已至垫水,将与方博会于德阳,大惊失色。孔明曰:“陛下勿忧。陆逊虽胜,欲取成都,亦须自德阳进兵。今八阵已尽齐备,方博纵得陆逊之助,亦无胜算。陛下但宽坐阵中,看众臣工破敌可也。”备心少安,谓孔明曰:“全赖军师八阵之功。”
却说方博使人加工赶制连环马甲,不过月余,尽皆齐备。博大喜,就命升帐。众将皆至。博曰:“天幸陆伯言大才,南蛮之兵已退,江州巴陵一线尽入掌握。若再破得八阵,直取成都,则天下半壁定矣!诸公幸为努力!”众将热血沸腾,齐声唱喏。
博便命点军,来营前校场来看连环甲马。中军令旗开处,马超、庞德、马岱三将,统领连环甲马五千骑,皆由西凉长大军汉充任,每五十骑栓做一列连环,挺矛驱刺,威势无伦,纵横驰骋,地裂山崩。博与众将在点将台上看罢,无不踊跃。张飞大笑曰:“有此无敌铁骑,何愁八阵不破!”众人皆然之,于是回帐点军,欲再打八阵。
博命先点马超、庞德、马岱三将为先锋,引连环马在前,方博张飞引兵五千居于后军策应,又使甘宁、凌统引白羽骑兵各万人分居左右两翼,前军入阵共用三万人;满宠、李严、张苞等众将尽引大军在后,待连环马冲动八阵阵脚,再以兵应之,一鼓可破!当下分调完毕,众将俱各遵令。满宠谏曰:“大王为三军之主,何甘冒矢石,累次亲动?倘有疏失,反为不美。何不坐镇调度于帷幄之中,另选干将临阵”博曰:“非也!吾自起兵三十年来,每阵必前,今若不往,谁肯向前?又,连环甲马之法,须用调度监督之人,于细微处除吾无人可知,非可等闲托人。但教破得此八阵时,吾何辞辛劳!”遂不用满宠之言,命起大军,径自杀上沱山山下而来。
却说方博调兵遣将,自以为必胜之法。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八阵而来。孔明在岗楼之上见了这连环甲马之法,叹曰:“如此连环甲马,旷古未见,方博真不世之才也!若非八阵奥妙,换做旁人时,安能胜得?”便命开阵相迎,使人去阵中传令与张合,魏延二将,教如此如此。
马超等驱连环马直撞入阵中,似开波逐浪,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蜀兵分开道路,只在马队外呐喊,眼见冲开八阵,队形零落。博大喜,于阵中大呼曰:“此阵破矣!可随吾去擒刘备!”众将一齐催马向前,乱军中齐声大呼休教走了刘备。不料连环马重甲在身,长途冲阵,冲力已失,正住脚少停时,两边山上一声梆子响,阵中涌出张合并一万五千刀牌手来,滚地用刀,先砍断连环马两边外面马腿,两侧群马齐声悲嘶,拽着那中间群马尽皆咆哮起来,便将马上乘者颠下马来,落地的顷刻踏做肉泥。正做没理会处,魏延引兵大至,尽用枪戟绕钩,来就马上骑兵,一时间人喊马嘶,五千连环马军不成队形,损伤无数。博等欲引军来助时,却被自家连环马挡住,进退不得。
正慌乱时,左边颜良,右边文丑,中间高览结阵大至,喊杀震天。博见四下合围,知事不好,急大呼退兵。却被八阵层层围困核心,如何突得出去。博等欲待力战时,但见八阵之兵,环绕围走,法度奥妙,所过并不接战,却损却博军无数。却似个磨盘般,尽将人马磨去,只是用不上力量来。
博与张飞等会了甘宁、凌统,便来与马超等合做一处,命尽去了连环甲,欲拼死杀出阵去。蜀兵层层裹裹,刀山枪林,又不明阵中法度,博等几番冲突不出,马岱、凌统尽皆带伤。博军死伤无数。博心中暗叹曰:“吾自负太甚,小觑古人,死于此处矣!”
正万念俱灰之时,忽闻一声鹤唳,响彻九霄,西天山边,烈焰升腾,喷薄欲出,清啸声中,飞来一鹤,白羽丹顶,仙气昂然,硕大无朋,振翅处,风雷声动;鹤上端坐一人,紫衫如花,绰约婀娜,清丽至极,正是李巧。
方博、张飞见了李巧,齐声惊呼,交战两军莫不仰望,疑在梦中。李巧按下半空,正觑得方博,娇呼曰:“博!快跟我来!”一鹤当先指路,望东北便走。孔明在岗楼上见得,目瞪口呆,急命众军射下仙鹤,三军人人面面相觑,只道是仙家妙法,却有谁敢张弓去射?博大喜谓众将曰:“吾等得生矣!”引众军紧随鹤翼羽尾,杀将突围出去。
欲知方博等能脱大难否,且看下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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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六十五回 用奇谋阴兵借粮 伏五路李严来归
第六十五回 用奇谋阴兵借粮 伏五路李严来归
却说方博闻报太史慈扶病而刘备使李严、雷铜代之,大喜,谓众人曰:“天助吾也。吾料必得川中之粮。”众皆问其故。博曰:“吾所虑者,孔明也。今川将领兵而孔明不敢坚持,必是釜底抽薪之计成功。待吾再略施诈术,好歹从李严手上取了这批粮秣,以解燃眉之急。”于是问李恢曰:“吾闻李严并非祖籍川中,实是南阳人氏,然否?”恢曰:“正是。李严虽然入川多年,其家人却在荆州。”博笑曰:“吾计成矣,军中又将添大将。”于是命人驰书刘晔、陆逊二处火急找寻李严家眷送往巴西严颜处待命。乃留凌统、李恢守汉中,博自提大军八万,来巴西与严颜相会。
大军急行,不一日到巴西,严颜、黄权等接着。博便问李严军中情势。颜曰:“太史慈在时,已收割一半,皆屯于稻田之旁。只是连日阴雨,不及打晒,故而不曾入仓;日来虽然放晴,只是李严初至,军令未行,略有迟延,只在明后日,自当打晒刈收也。”博笑曰:“安有明后日!此粮是吾囊中之物也,吾料明夜必有大雾,正好行事。”于是升帐。先教掌粮秣器物旗帜各职行军司马听令,三人入,博问曰:“日前在江东入川之前,约下汝等督办磷粉、孔明灯、各种珍奇蛮兽图谱及鬼怪面具等物,可曾齐备?”众人曰:“皆已齐备。”博便命取样来看。顷刻取至,博细观之,十分称赏,便命众人传观。众皆啧啧称奇。云长问曰:“造此阿物何用?”博笑曰:“昔日入东川之时,尝思张鲁之辈,累世以妖异教派之术鼓惑汉宁百姓,故特造下这些,以备克制邪惑之用。不意今日竟用于此处。”关平赞叹曰:“叔父智慧,匪夷所思。”那厢张飞手持孔明灯,端详再三,好奇不已,问曰:“此灯构造真巧思也。只是为何以诸葛亮姓字为名?好生怪异。”博愕然,强笑曰:“民间野物,自来如此称呼,何得深知。”因此传令军中,皆称孔明灯做鬼眼灯笼。
看过诸物,博重赏三位司马,命率军人将磷粉尽皆涂抹于鬼眼灯笼之上去讫。三人领命出。博再命关羽、张飞二将听令,命教如此如此操练两支军马候用;第二命周仓听令,命引一千军去掘穿粮田至川军营前田间道路,军士皆在地道中候命;第三命关兴、张苞二将引一千兵尽皆扮做乡人如此如此;第四命严颜、满宠、黄权、吴懿、吴兰各引一万兵马共计五万大军各持镰钺等收割之具待命。诸事停当,只待明夜雾起,便要成大功也。
却说李严引兵至德阳川军大营,替了太史慈,彼此交割了印信兵符,正逢上阴雨止歇,天色放晴。严心甚喜,便命众军暂歇一夜,明日刈稻打晒。是夜,天降大雾,万物朦胧。露重微寒,严便教军士早歇,自与雷铜二人在帐中温酒叙谈。正饮酣畅,忽闻营外山中传来无数怨畏哀哭之声,阴风惨嚎,又有悱恻丝竹之音伴之,如嘶如靡,如泣如诉,直沁心彻骨,使人齿冷胆寒,一军皆惊。李严、雷铜二人怪之,急命人查探。哨探去不多时,入帐回报。及来人入,魂不附体,战抖难言,双唇发白,面如土色。严再三问之,乃回报曰:“田野之中,漂浮无限鬼眼,碧绿幽亮,恐怖万状;田中行来两行阴兵,分别由一黑衣鬼使及一红面恶神率领,行路膝骨不弯,于田间直立跳行;田埂之畔,涌出无数鬼怪神奇,只有半身,又有狰狞巨兽,喷火掘土。”军士言毕,喘息不已。严怒曰:“世间安有鬼神之说,汝何敢谎报乱言,坏吾军心!”雷铜急曰:“正方慎言!鬼神之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今夜诡异,群魔乱舞,不如早歇,明日天明再做区处。”严曰:“是与不是,待吾自引兵前去看来。”于是留雷铜守寨,李严自引心腹近卫百骑,亲来哨探。
及至,众人下马,寻一掩蔽处窥看时,但见大雾之中,看不真切,只是果见两股阴兵在田间跳行。空中果有无数碧绿眼睛漂浮,伴以鬼哭之声,十分糁人。左右颤声谓严曰:“此民间所谓‘鬼打灯笼’者也。必是战场所亡将士孤鬼怨灵作祟。”严半信半疑,突听地下齐声咆哮,远处田埂之中涌出无数鬼卒,青面獠牙,只有半身,又有猛恶异兽,口喷烈火,严等见之,毛发皆立,牙关交战。左右皆有退心。正当此时,突听山后声声鼓噪,冲出一股乡民,当先两个道士,舞剑画符,口中喃喃有词,引着千余乡民,手持镰锄耙笼,冲向阴兵丛中。有人大喝曰:“大胆妖异怨灵,休得坏了吾等粮稼!放着有高手道长在此,汝再不退去……”话音未落,但听得一声惨嚎划破夜空,眼见是不活了。严等急凝神看时,只见红黑两名鬼将引着众阴兵涌向乡民,先杀了两个道士,众阴兵并不用军器,只一下扑倒一个,众乡民躺倒田间,再不曾起身。顷刻之间,哀号遍野,众乡民声嘶力竭,大叫奔逃不已,众阴兵赶上,全数杀死,一个不留。
只看得李严等百人头皮发炸,双腿筛糠般颤抖。正回魂间,只见众阴兵就在田间啃噬乡民尸体,咀嚼有声,有撕裂肢体手臂腿脚而食者,白骨惨惨,血肉淋漓,分明可见。严等见之,撕心裂肺发一声喊,不等李严发令,连滚带爬,上马亡命般往大营便逃,严亦胆战心惊,急随众人回营去讫。
却说李严奔逃回寨,惊魂难定,一夜不曾安眠。次日天明,前军哨探飞报祸事。李严、雷铜急招入问时,报曰田间稻谷尽皆为人刈去,就连日前收割囤积于侧的军粮亦被人搬运一空。严闻报大惊,百思不得其解,思虑再三,方悟中计,顿足谓雷铜曰:“吾等失查,中了旁人计算也!”铜惊问其故,严曰:“世间岂真有怪力乱神?昨夜必是不知何处军马,做了如此手脚,装神弄鬼,唬得吾军人人不敢出营,彼趁雾将军粮尽皆盗去了矣!”铜大惊曰:“似此如之奈何?吾等有何面目去见主公与法孝直等之面?”严曰:“休慌。彼大军押着许多粮草,所行必缓,吾与公此刻点起精兵追之,必然赶上,好歹夺回粮草,重挫贼人。”铜曰:“善!”于是二人点起一万马军出营,沿着稻穗粉屑车辙印痕一路快马赶来。
行不数里,山坡上一声梆子响,伏兵大起,为首一将,正是小将关兴,出马大喝曰:“李严安在!”严视其旗号,大怒曰:“果然是汝等江东军马!妆扮鬼神,行此鼠窃狗偷之事,不自羞耶?”兴大笑曰:“大地之产,偏汝家合得,吾等岂不能得?无知蠢辈,中了吾家汉宁王之计了也!”严怒气填胸,拍马舞刀,直取关兴。兴亦舞刀来迎,战无五合,兴拨马往西北便败,众军皆走。那厢雷铜见李严得胜,麾军追赶关兴兵马。严急拦住,曰:“不可追之。”铜曰:“既见元凶,何不努力击之,追还粮草?”严曰:“吾素闻方子渊天下英主,极擅用人,帐下勇将极多。今此将如此不济,分明是诈败诱敌,调虎离山之计。安能瞒得过吾!彼既投西,吾料大队押着粮车必然在东,吾等只索往东追赶,必定赶上。”
于是大军弃了关兴等,径投东北追来。行不多时,果听得辚辚轳轳,隐隐绰绰之间望见一彪军马押着粮车转过山脚去了。雷铜喜谓严曰:“将军神算,人皆不及!”严曰:“且休谬赞,可速速赶上。”传令大军紧催马蹄,赶过山侧,不见车马踪影。严命就循车辙痕迹追之。又行数里,李严于马上愈觉蹊跷,突恍然大悟,下马再三查看地上车辙,乃转而大呼曰:“不好!退兵!”雷铜大惑问曰:“大军追赶半日,眼见便要赶上,如何便退?”严急曰:“月内阴雨方过,山路潮泞。粮在车中,其车辙必深而重,今贼人所留印迹轻而浅,分明有诈,吾料前方必有伏兵!可速退!”
话音未落,四下里金鼓齐鸣,声震山谷。李严慌忙大呼退兵时,关羽引兵自山道上杀来;张飞自谷中杀出;张苞自山上杀下;关平自后军杀来;关兴亦返身杀来。五路不知多少军马,皆呼休教走了李严。川军五路受敌,一齐大乱,溃败降伏者,不计其数。
雷铜见势不好,又被众军与李严杀散,只得先引数百骑突出重围,投德阳去了。李严逞起英勇,所过无不披靡,乱军中正遇关平,二将大战四十回合,李严奋力死战,平不敢强缨其锋,被严引数十骑撞出重围,望西便退。关平亦不追赶,自去与父亲等清理战场,收拾败军去讫。
却说李严突出重围,以为逃脱,方待少歇时,忽然听得山道上一声梆子响,闪出数十骑军马来。当先一名少年将军,青衫白马,腰配长剑,高声曰:“李正方,见方博否!汝不早降,更待何时!”严怒气填膺,催动战马,舞刀直取方博,恨不能一刀两断。看看杀至博马前,突听卡嚓一声大响,被拌马索连人带马拌倒,摔在马下。博左右众军一齐拥上,下了李严军器,就地绑了,押送大营而来。
却说方博擒了李严,一同往大营而来。及至,急命众人释李严之缚,延之上座,命置酒与严压惊。严面如死灰,默然不语,呆坐一旁。少待众将都至,各献降卒及所获马匹、旗帜、军器无数。众人正欢叙间,人报老将严颜入见。博命教入,颜入,笑曰:“王上大喜。所有军粮,昨夜吾等引五万大军已趁夜收刈,此时已送往巴西打晒,某特来交令。”博曰:“老将军劳苦。”乃转谓李严曰:“只为魏延背盟,宛城失陷,吾十数万大军绝粮于东川。不得已与西川相借些粮草,大军性命攸关,故只得行些诡计诈术,若有得罪,公幸勿怪。”李严垂首无语。博笑曰:“众将开罪正方公,何不来相见赔话。”
于是众将嬉笑上前,一一备述昨夜之事。原来妆阴兵的却是关羽、张飞部下,黑衣使便是张飞,红面神便是关羽;地下涌出的是周仓等地道之兵,面戴各种鬼怪恶兽脸谱;装鬼哭哀号的是关平等五百军;扮乡民的却是关兴、张苞部下,那两名道士正是二小将所扮,众乡民早领方博之计,自然一扑便倒,再不起身;那鬼打灯笼之说,不过是孔明灯涂抹上磷粉,夜雾里中看来自然十分逼真,至于众阴兵吞噬咀嚼之尸体,所以白骨血肉,肢体明白可见者,不过是江东旧日运来的莲藕蘸了鲜红辣酱而已。
李严于众人笑谈之中,听了此计,仰天叹曰:“明公之计,别出心机,人所不及。人皆道方子渊非但勇冠三军,兼且机谋出众,真非虚传也。”博曰:“公不必如此。些须诈术,何足挂齿。公文有良、平之智,武有孙、吴之才,乃川将翘楚,吾深心仰慕久矣。今日得聆教益,真三生之幸也。”严知博有招揽之意,止之曰:“王上不必再言,李严不降也。”博笑曰:“方今诸侯未宁,天下为定,正是男儿建功,英雄立志之时也。公以非凡之才而事刘备,惜备只重诸葛亮、太史慈等旧将,何时方有公出头之日?”严曰:“吾新降刘玄德未己,今复反叛,得不为天下笑乎?吾岂反复无常之人!”旁边严颜曰:“公言差矣。吾主气度恢弘,礼贤下士,川中名士名将,多入东川来投,皆得重用,未吝封赏。况刘季玉虽亡,而公子循尚在江东,公若来归,是不忘旧谊,奉仕故主,世人当美公之忠义,何得笑之?”严闻之,十分意动。正迟疑时,黄权自外入,言李严家小已自南阳取至巴西,早晚可与相见。李严至此,方信方博之诚,离席行跪拜大礼曰:“主公知遇之重,天高地厚,李严愿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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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王者之道 第八十一回 紫衫女指点天命星 汉宁王三打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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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紫衫女指点天命星 汉宁王三打八阵图
却说方博等受困八阵之中,李巧从天驾鹤而来,当前指路,博等只顾随李巧杀出阵去。所过之处,八阵自行转动,让开道路,众军并无再有折损,安然脱困。出得阵来,径回大营。李巧停鹤落地,一同如营。众人看那鹤时,英风仙骨,健美非常,尽皆赞叹。张飞等昔日一干收江东、降山越之将佐便来与李巧相见,拜谢指路相救之恩。
方博倚马独立,见众人一径拜谢李巧,并不出言。好容易待众人寒暄毕,张飞暗使眼色,众人识趣,尽皆走避,却皆窃笑立于帐后偷窥。李巧嫣然含笑,便欲来与博相见。博含怒不语,甩手入帐。众将愕然。
李巧心中不解,掀帐来见博。博背立帐中,负气不语。李巧笑曰:“怎么了,大英雄,我又哪里伤犯了你了?”博转身施礼曰:“岂敢岂敢。多谢仙子垂怜,搭救贱命。”李巧闻言,紧咬下唇,泪光只在眼中打转,责曰:“我又做错什么了。值得这样你这样说我。”方博曰:“原以为我们能是一样的人,如今才知道您是仙子,我们配不上。您一个高兴,无影无踪,三十年不露一面;什么时候高兴了,又突然冒出来拯救世界。对不起,这样的艳福,我小鼻子小眼的人可消受不了。”李巧闻言,破泣为笑,曰:“等闲为了这个。我只是回师傅们的飞船上去了一回,为你去激发玉玺的能量,如果我不去那一回,你的传国玉玺就是块烂石头。不过我只在船上待了半小时,那里是平行时空,一分钟就等于这里的一年……所以在你看来就很久了……”博闻言,半信半疑,问曰:“飞船……女娲星人……一分钟等于一年?真的?”李巧颔首曰:“正是。我是女娲星人在地球上收的徒弟,汉建安二年生人,不过按照平行时空的观念,我也不知道自己几岁,我的样子是永远十八岁,不过我经常在各种时空跑的……”博叹曰:“如此说来,终究人仙殊途,你今次来,什么时候走啊?”李巧忽娇羞无限,低声曰:“不……不走了!师傅说,大千宇宙,女子终……终须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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