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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当代)
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六回 方子渊平定羌人境 曹孟德传檄讨国贼
第六回 方子渊平定羌人境 曹孟德传檄讨国贼
作者:司马
中平六年,灵帝崩。大将军何进扶太子辩即位,是为少帝。进欲尽诛宦官,招西凉刺史、鳌乡侯董卓入京。机事不密,进反为十常侍所杀,京中大乱。袁氏兄弟与曹操共诛阉宦,帝与陈留王出奔。董卓进京,诛丁原,驱袁绍,收吕布为义子;擅行废立,鸩杀少帝,立陈留王协,是为献帝。卓由是专权。
方博平定黑山,上表称捷。李儒谓卓曰:“方博,世之勇士也。且非高门显第出身,与袁绍等不同。当厚遇之,接为外援。”卓深然其言。以博为骁骑校尉,河北相,使掌羌人事,加禄米一千石。卓密使人驰书博,欲行结纳。博以书示关张、子龙等,曰:“董卓以我为何人也?反国逆贼,吾早晚伐之!”
乃招黑山降卒及羌兵共五万,以雅姜、赵云为前部,巡镇羌地。年余,河北羌地皆平。又召集羌人八部族长会盟,以雅姜为首领。博自始威名日盛,羌人皆以博为神人,号“天威将军”。
博乃教化羌人八部,将脑中芯片所载农牧、医药、冶炼之术以羌语传译,令广习之。羌人皆受其惠,感博之德甚。又二年,大治。博以关张、子龙皆为偏将军,威镇河北。
董卓在京,专横暴虐日甚,屠戮良民,擅杀大臣,奸y宫女,夜宿龙床;群臣莫敢奈何。曹操谋刺卓不成,回乡尽散资财,募义兵讨卓,传檄诸郡。檄文至河北,博与关张、子龙共观之,书曰:“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博问来使曰:“孟德颇无恙乎?”来使曰:“曹公令上复使君,自破黄巾以来,夙夕想念。望兴大义之师,相见有日。”博庄容答曰:“曹公知世间有方子渊乎!”乃款待来使,命整顿兵马军器,克日兴师。
操自发檄文去后,各镇诸侯起兵相应:豫州刺史孔由,兖州刺史刘岱,南阳太守袁术,冀州刺史韩馥,河内郡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北海太守孔融,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扬,乌臣侯长沙太守孙坚,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共计十八路诸侯,一时并做。人马或有三万者,或有一二万者,各领文官武将,投洛阳而去。
却说羌人八部首领听闻博将兴兵,皆来相送,有送牛马辎重者,有送子侄从军者,博一一谢过。翌日午后,与雅姜并辔驰骋,直至草原中心。乃勒马,以鞭指天边曰:“大哥,你看这草原,岂不是天下再也比不上的景色?”雅姜黯然道:“再美的景色,没有了我的兄弟,又有什么意思。”博曰:“我心里有一个愿望,要这草原上的景色永远美丽下去,要豺狼和强盗再不能Sao扰我们的人民,要姑娘都在小伙子怀中幸福的歌唱。哥哥,我就要走了,这个愿望就要你来实现了。希望你和草原上其他部族的人都记得,只要我们八部羌人能团结起来,就能让太阳照耀到的地方,都做我们的牧场!”雅姜闻言,热泪盈眶。
二人复驰出数里,将至日落,博曰:“大哥,你的力气比狮子还要大,可是你的刀砍来砍去就那么几下,碰到子龙那样真正的英雄好汉,就要吃亏。我们汉人有个大英雄叫杨敬业,又叫杨老令公,他传下来一套用刀的法子叫‘令公刀法’,我今天就教给你吧;还有这里有一本汉人的书叫《孙子兵法》,里面都是教人打仗的法子,我已经把它翻译成羌人的话,你留着看吧。”言毕,以书付之。
次日,授以三十六路“令公刀法”,不过旬日,尽熟习之。诸事齐备,三军克日起行。奈各部羌人不舍,父老相携,尽来挽留。由是迟延。
却说曹操接着各路诸侯,陆续皆至,独缺河北相方博,操甚焦虑。诸侯大会,杀牛宰马,推袁绍为盟主,歃血为誓。便商议进兵之策,操止之曰:“且各据险要,待河北相方博至,别有商议。此人自破黄巾以来多历战阵,广有谋略,兵精将勇,世之豪杰也。”袁术闻言不悦,曰:“今日诸侯大会,这厮迟延不至,殊为无礼。况博何许人也?涿郡浪子,无门无第,区区受董卓之封,安可与我诸侯并列!”操曰:“一样为国出力,奈何以出身门第高下相计较?”术曰:“如公只重博一人,我当告退。”袁绍曰:“岂可因一言而废大事。”术乃止。
当下计议,命长沙太守孙坚为前部,直抵汜水关挑战;又令袁术总督粮草,支付各营;其余诸侯,各据险要,以为救应。操密使人驰书方博,求其速至。
却说博与关张、子龙计议,起骑兵一万五千,步兵一万,先使人打探洛阳消息,回书曹操,不日起行。
一日晚归,但见帐中隐约卧着一人。按剑视之时,见一女子,姿色美丽,罗衫轻解,亵衣隐现,FengRu长腿,YuTi横陈,极其XiangYan;观其面貌,安谧儿也。博坦然自若,面不改色,解剑卸甲,庄容曰:“草原的鲜花安谧儿,你是不是睡错了帐篷。天气还凉,快穿好你的衣裳。”安谧儿泣曰:“天威将军啊,拯救草原的英雄,我们羌人的各部长老聚在一起商量,只有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你才能报答你的恩情。我被推选出来作为给你的礼物,如果你不喜欢,我会成为族里的罪人。”博曰:“天神在上,感谢各部长者的美意,但是如果我要了你,勇敢的达各和你的爱情就要枯萎。你也愿意吗?”安谧儿慨然曰:“草原上的女儿,出生后就把身子献给了天神,只要主人你能够高兴,安谧儿随你的马跑到天边。达各大哥的情意,永远在我心里,来生我愿意变做他的马鞭,长长久久握在他手里。”博微笑曰:“草原的鲜花安谧儿,你的心灵好象你的容貌一样美丽,我敬重你的灵魂,可你却小看了汉人的好汉方子渊。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你成了羌人伟大的女儿,我却成了贪图MeiSe的小人,要是我为了自己的YuWang抢走了达各的妻子,我就成了黑山上的强盗张燕,再也不是你们的兄弟方博。”安谧儿闻言,泣不成声,曰:“伟大的天威将军,你的心好象金子一样高贵。安谧儿永远不忘记你的恩情,像美丽的草原一样直到天边。”博以衣衣之,拭其泪曰:“草原上的鲜花安谧儿,你的心志好象你的父亲一样,就像老革查一样坚强;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草原上没有人能比的上,我要为你和达各举行最盛大的婚礼,让雅姜和八部的族长亲自为你们主婚,庆祝的酒席要连接到天上!”
次日,乃聚八部族长及长者,言明安谧儿之事,众皆贤之。乃请博为媒,雅姜主婚,为达各与安谧儿成事。各部大庆,杀牛烹羊,达旦畅饮,歌舞不休。自黄巾之乱后十年,草原无此升平景象,人皆称颂博盛德。
赵云佯醉,密问博曰:“此女美甚,主公何不自纳之。”博大笑曰:“子龙真戏我也。此女既为人妻,取之是不义也,况吾欲成大事,岂可为一女结怨达各,坏汉羌两族之情,伤吾之德乎?君以方子渊为何等人也?”云闻言大感佩,深敬服之。
翌日,博以赵云为前部,关张为两翼,自领中军,起兵二万五千,洒泪拜别雅姜,逶迤往洛阳而来。八部羌民,扶老携幼,哭拜道旁。大军过后数日,犹闻羌女做歌,其词曰——
“是谁让万里草原有了春天,是谁让太阳一天天鲜艳,谁让马儿悠闲的吃草,谁让战士们收起了刀枪,谁让牧人自在的放羊,姑娘在心爱的人怀里歌唱;我们的歌声赞美你啊,汉人的英雄方子渊,你的眼睛像麋鹿一样温柔,目光像太阳一样明亮;你的身体像鲜花一样美丽,像狮子一样雄壮;你比雄鹰更有智慧,比猛虎更勇敢,纯洁的泉水是你的心灵,巍峨的山川是你的力量;听那草原上世世代代最美的歌声,是那多情的姑娘们,把英雄的传说一唱再唱……”
其声悠远婉约,其词质朴动人,直至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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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七回 破关兵温酒斩华雄 战虎牢锤震吕温侯
第七回 破关兵温酒斩华雄 战虎牢锤震吕温侯
作者:司马
方博等离了河北,投洛阳而来。博于马上突然想起一事,忙令人唤前军赵云至,教引两千快马精骑如此如此。云领命,星夜倍道而去。
却说孙坚为前部,直抵汜水关,与华雄大战。坚使程普斩敌偏将,先胜一阵。坚令与袁绍处报捷,就便向袁术催粮。或说术曰:“使孙坚胜董卓,是除狼而得虎耳。”术听其言,不与坚粮。坚军中缺食,军心渐乱,华雄趁隙,便来劫寨,坚军大败。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保定孙坚便走。正遇华雄,大杀一场。祖茂断后,坚等于小路逃脱。
孙坚正奔逃间,突听马蹄乱响,一彪军马拦路,尽白马精骑,勇悍无比,当先一员大将,银甲长枪。坚大惊曰:“天亡我也!”月色下只听那将高呼:“来者莫非孙文台将军乎?我乃河北方子渊将军部下赵云是也。奉我家主公将令,特来相助。”坚大喜曰:“有劳将军!”遂与合兵一处,回军来战华雄。
那祖茂被华雄追急,回身来战,看看气力不支,忽听弓弦响处,一箭直取华雄,急闪过,惊出一身冷汗。茂得脱。华雄急视之,明月下一员白袍小将,跃马引弓,大呼曰:“助恶匹夫,敢伤我诸侯大将,教你认得赵云神箭!”言毕又是一箭,华雄急躲时,把头盔射掉,魂飞胆丧,拨马便退,孙坚引四将赶杀上去,复夺大寨。
坚等收拾军马屯扎,与四将径来谢赵云。坚再拜感叹曰:“非子龙远来援我,几乎狼狈!”祖茂亦拜伏于地曰:“若非子龙,茂死无葬身之地矣!”云逊谢曰:“我家主公久慕孙将军之名,好生仰慕,恨无缘相识耳。知有今夜之事,特命云倍道来助。”坚大惊曰:“方将军安能未卜先知?莫非神人乎?”乃遣人报知袁绍,一面径与赵云来见方博等。
袁绍接着孙坚使者,报知备细,忙聚众商议。诸侯正没理会处,忽然报华雄引铁骑下关挑战。绍曰:“谁可迎敌?”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曰:“末将愿往!”便着出马。不一刻,即时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众大惊,冀州刺史韩馥曰:“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绍令出战。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又被斩了。”众皆失色。绍击案大呼曰:“可惜吾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正惊惶间,人报河北相方博引军二万五千人,十里外扎营,博引关张二将已入辕门。
曹操大喜曰:“此人一至,华雄可擒矣!”便教取热酒以待。须臾,博与关张皆至,与众人厮见了,博曰:“吾闻华雄鼠辈,敢在关下搦战,可令我兄云长往斩之。”操曰:“不忙,闻子渊兄弟等至,已教人骊酒相待,且饮一杯再去。”博大笑曰:“何必如此絮烦,酒便斟来,大哥且速去。”云长应诺,出帐提刀,飞身上马。博命将酒来,自与张飞共饮,且教斟一杯以待关公。袁术冷笑曰:“汝等迟延至今日方至不说,我诸侯损兵折将,汝竟如此托大,真视我等如无物也!”
博闻言色变,正欲叱之,但听关外喊声大震,鼓声如雷,銮铃响处,马到中军。众抬眼看时,云长龙行虎步,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径自取酒一饮而尽,其酒尚温。博傲视袁术,漫声曰:“汝非南阳枯骨袁公路乎?汝嫉贤妒能,听信谗言,不与孙文台发粮,致使江东男儿,目前流血;若非我使赵子龙轻骑往救时,全军覆没矣!国家之事如此,皆是汝这等无耻小人所累,尚敢在此狂言乎!不看盟主面上,一刀两断!”术闻言大怒,正欲发作,突见博身后张飞须发戟张,环眼如电,吃了一惊,不敢多言,讪讪而退。曹操忙解和曰:“彼此为国家出力,不必如此。”博与术自此结怨。
却说董卓闻说折了华雄,急与众将商议起兵二十万,分为两路:李倔(应该是同音异形的一个类似“催”的字,可是输入法里没有,暂代。)、郭汜引兵五万,把守汜水关;卓自与李儒、吕布领兵十五万,把守虎牢关。军马到关,卓令吕布引军三万,去关前扎住大寨。卓自在关上屯住。
流星马探听得,报入袁绍大寨里来。绍聚众商议。曹操曰:“董卓屯兵虎牢,截我诸侯中路,可分兵一半迎敌。”绍乃分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孔融、张扬、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操曰:“河北方子渊将军部下勇将极多,可当吕布。”绍曰:“吾固知子渊之勇,另有大用,非孟德能知。”操欲再言,绍以目视之。博只是冷笑不语。
且说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河内太守王匡领兵先到。吕布引铁骑三千来迎。被吕布一戟挑大将方悦下马,折了一阵。次日,八路诸侯齐出,来战吕布。上党太守张扬部下穆顺出马,战不三合,被布刺死;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出战,斗十余合,被布一戟砍断手腕而回。布引军突击,八路军兵齐出,来救武安国,被布一阵冲杀,损兵无数,大败而回。
众诸侯回寨商议,皆言吕布英勇难敌。操曰:“吕布之勇,无人可当。欲擒吕布,非往大寨搬请方子渊兄弟不可。”正商议间,人报吕布引兵来突大寨,八路诸侯一起上马来迎。公孙瓒挥槊亲战吕布,不数合,大败而走。八路诸侯齐上,布全无惧色,左冲右突,大呼酣战,诸侯皆不能敌,兵败如山倒,退三十里安营。
次日,布率军又至,诸侯又退,如是者三日,诸侯大寨直退至袁绍寨边方止。布大获全胜,径回虎牢关去了。
绍忙聚众商议,操曰:“欲敌吕布,非河北方子渊不可,操愿力保!”绍无奈,顾谓方博曰:“绍固知将军之勇也。便请一展虎威如何?”博未答言,身后张飞高声曰:“早请我兄弟出马,安有今日之败!”绍怒视之,一言不发。博乃徐徐曰:“欲退吕布不难,却需依我两件事:其一,吾自与布交战,若输了,自有吾弟兄相助,诸侯军马,却不要一人相帮;若胜吕布,来日董卓必大举溃退,博唯盼盟主及诸君勿思退步,努力追击。”绍与众诸侯皆道那是自然。
次日,十八路诸侯簇拥河北军马,浩浩荡荡,杀奔虎牢关而去。吕布闻报,径来结阵以待。博与十八路诸侯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那吕布,果然是自幼书中见,好个英雄人物: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真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博令关张押阵,紧握双锤,纵马便迎。吕布大喝曰:“来将可通姓名!”博曰:“吕奉先,认得河北方子渊乎!”
布大惊曰:“汝非天威将军乎?”急抬眼看时,只见方博头带狮头烂银盔,外挂蜀锦素云袍,身披鱼鳞银锁甲,腰系勒甲白龙带,手持龙纹虎柄镔铁锤;坐下浑天雪虎腹龙颈,神骏无比;却似平地里升起一朵白云,威风凛凛。
博再不答话,直取吕布。布拍马来迎。博径提左锤只一锤当头便砸,布使画戟架开;使右锤又是一锤,布再架时,只震得虎口发麻,画戟几欲脱手。方待还招,博双锤一并,向布两边太阳便砸,布急缩头时,只震得双耳齐鸣,嗡嗡作响——这三招,有名的唤做“盖马三锤”,唐朝小将裴元庆所创,只打的布惊出一身冷汗,暗思:“这双锤怕不有二百斤,如何使得如此灵动?尝闻此人神力惊人,曾单锤断巨碑,退黄巾十万,真名不虚传也!”二马盘旋,布使开画戟,与博战在一处。
那十八路诸侯于后军见了这三锤,轰然叫好,彩声如雷。曹操翻身下马,径入中军,亲为博擂鼓助阵。阵前方博使开双锤,幻出道道银光,在吕布身周上下翻飞;布亦招法精奇,不落下风,二人战三百余合,不分胜负。云长于阵前见了,顾谓张飞曰:“吾二人自负勇猛,今见三弟锤法,方知人外有人也!”飞深然之。
吕布看战博不下,拨马便败。博知其有诈,纵马追去,布暗取弓箭,在马上一箭射来,博扬手一记飞刀,正中箭杆,两军阵前一声叫好,震耳欲聋,但听得金鼓齐做,喊声震天,早将关上董卓惊动。卓引樊稠、张济二将,亲下关来,为吕布助威。
阵前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五百合,不分胜负,两军将士初时犹呐喊喝彩,久而无声,俱都看得呆了。阵前张飞密谓云长曰:“我观适才有军马下关,车盖之下,必董卓也,何不擒其元凶?”云长曰:“甚善!”二人飞骑而去,直取董卓,河北军马,一时俱发。吕布见状,拨马便退,博急赶来。董卓方于阵前指点,不意博马快,浑天雪如一道电光,堪堪将至。只吓得卓魂飞天外,宝刀堕地而逃。十八路诸侯一起掩杀过来,贼军大败,众将拼死救董卓上关,扯起吊桥。诸侯叩关攻打,关上矢石如雨,只得退军。
董卓上得关来,犹惊魂未定,命人招吕布至,厚加赏赐,深抚慰之,曰:“以此人之勇悍,吾儿能战五百合不怯,诚不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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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八回 拯救苍生男儿志 受命于天传国玺
第八回 拯救苍生男儿志 受命于天传国玺
作者:司马
却说董卓败了这阵,胆战心惊。乃聚众将商议,用李儒之言,决议迁都长安,以避诸侯锋锐。卓遂引众将径回洛阳,抄没京中富户,迁劫天子公卿,尽焚宫室而去,光武中兴至今二百年经营,毁于一旦。卓又命李倔、郭汜驱赶洛阳之民百万前往长安,于路纵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但有迟慢者便杀。可怜洛阳之民,尸填沟壑,塞绝于路,哀哭之声,震动天地。
卓将赵岑,见卓弃了洛阳,便献了汜水关。孙坚与赵云等先入洛阳,但见火焰冲天,遍地黑烟。诸侯亦杀入虎牢关,坚命灭火,就迎诸侯在焦地上屯住。坚与赵云及四将径来见方博。
博闻坚,忙引关、张出迎。见面寒暄,坚便谢相救之德。博曰:“博自破黄巾时,便好生仰慕将军之名,恨无缘拜见也。今幸得趋奉,博当以叔事之。”执意结纳,持礼甚恭。坚忙逊谢不迭。正谦让间,忽闻人报大帐议事。博与坚便引众将来袁绍营中。
方至,闻曹操高声曰:“董贼迁劫天子,焚烧宫室,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可定。诸公何以迟疑不进?”众诸侯皆言不可轻动。博与坚等大步而入,曰:“孟德之言是也。两都之民,望我等如婴儿之望父母,人心盼救,诸公何必迟疑。”袁绍曰:“诸军疲惫,进恐无益。”博大怒曰:“袁本初!昔日大战虎牢之时,汝答应甚言语来!临危背信,贪生忘义,非丈夫也!国家黎民遭此大难之时,汝竟一无报效努力之心,汝袁氏须世受国恩!”
绍闻言,以目视袁术,术与术将纪灵、张勋拔剑而起,术曰:“方博小儿,北僻羌蛮之辈,汝何无礼太甚,视我诸侯如无物耶!”博未答言,孙坚亦拔剑怒曰:“袁公路,吾亲冒矢石,奋战在前;汝嫉贤妒能,竟不发粮草,坐观吾败,非子渊时,全军覆没矣!如此狼心狗行之徒,可试吾剑!”绍闻言奋起,身后颜良、文丑拔剑便来并孙坚,这厢关、张、赵云一齐拔剑,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博见状大喝曰:“将我锤来。”众皆大惊。早有军士扛双锤至,方博取锤在手,众诸侯面如土色,人人离座。绍与术等乃不敢前。博曰:“竖子不足与谋!袁氏兄弟,且寄下汝等项上人头,等吾与孟德、文台追杀董卓归时,再做理会!”操曰:“诸公执意如此,吾与子渊、孙将军自往追之,来日于天子驾前,须分不得功!”言毕,径自出帐。博与坚亦引众将出。
去后良久,众人方敢回坐,胆小者由自战栗。术曰:“我众彼寡,适才何不图之?”公孙瓒大怒曰:“是何言也!汝不见彼大锤在手耶?欲令我诸侯皆与汝兄弟陪葬乎!”绍曰:“此人之勇,人所共惧也!”
且说博与关张、子龙回寨,尽起军马,会同曹操、孙坚,齐引军星夜来赶董卓。
行至荥阳地界,博谓操、坚曰:“卓虽无谋,李儒多计。吾料此地必有伏兵。”乃令张飞引一军上荒山寻之。飞领命去,未几,山后喊杀震天。须臾,飞还,腰间缚一首级,曰:“敌将徐荣首级在此,余众杀散矣。”博唯颔首而已,径引军追袭。操与坚相顾骇然。
次日赶上,正遇吕布。博更不答话,拍马来战。布见是博,不敢怠慢,便教三军齐上。这边曹操、孙坚等引众将一齐来并吕布,两下混战,这场好杀!正战间,李倔引一军左边杀来,曹操忙率夏侯兄弟等敌住;右边喊声起,郭汜引军又来,孙坚率四将敌住。六路军马,绞做一处。后军早报知董卓,卓闻报,命樊稠、张济率三万军马往助吕布,自引一军驻马高处观战。
厮杀半日,不知饥渴。操回顾左右时,夏侯兄弟、曹仁、曹洪皆已带伤。李典径来马前告曰:“贼军势大,今日之事不可为也!主公当速退。”操见卓军势大,便令飞报博、坚,自引军徐徐而退。坚知操军退,便令程普等先退,自引军来寻博。须臾寻至,乃谓博曰:“孟德军马已退也,贤侄可速退。待吾断后。”博大呼曰:“是何言也!吾宁死,不弃百姓而去!”言毕向前,大呼酣战。关、张、赵云拥护左右。又战有顿饭工夫,但见漫山遍野,尽是卓军,杀之不尽。黄盖乃谓孙坚曰:“此时不退,我等皆死于此处矣”坚无奈,乃领军退。
云长见状,乃谓博曰:“孟德与文台皆已退矣!我孤军与战不利,可先退兵,以缓图之。”博不退,但曰:“要救百姓!”大呼酣战。卓军层层裹裹,戟戈如林。云长又谏曰:“事急矣,三弟可速退!”博怒叱曰:“关云长!汝不见卓军手持白刃,于路杀人?汝亦豪杰也!但教能救民于水火,我辈何惜一命!”以盔掷地,散发而战,奋起双锤,力杀十数将。
吕布于乱军中,见博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双眼似欲滴血,持锤大喝而来,心下大骇,拨马便退。赵云于乱军中大呼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日事也!我河北男儿,有断头之士,无脱逃之徒,诸军何不死战!”河北军马,一呼百诺,浴血奋战,舍生忘死。卓军大乱。布喝止不住,只得勉强拍马来战博。博见布至,抡锤便砸,一连十数锤,布竟无力还手,只听得一声闷响,将画戟砸断,又一记“双风贯耳”,布急缩头时,将头盔砸扁,布惊慌失措,左右死救得脱。
且说董卓在高岗之上,见博在万军之中,往来冲突,无一合之将,当者披靡。谓李儒曰:“吾为将三十年,未尝见恶战有如方子渊者。真霸王复生不能当其勇也!”乃命添军围上,备强弓硬弩,三面射之。博力战不退,身被数箭,关张二人赶上,左右挟持方博而退,赵云引军左右遮护,且战且走。卓军不敢追赶。
博军退三十里,操与坚引军接着,便命休息。博弃锤于地,带箭大哭失声曰:“可怜洛阳长安两京百姓,尽陷贼手。方博枉为男儿,竟不能救,宁不悲哉!”嚎啕泪下,情极悲切。坚赞叹曰:“子渊真忠义无双之士也!”
赵云与左右忙劝住,云长便来与博拔箭医疮。博乃抱住云长哭曰:“弟年幼卤莽,误犯兄长虎威,望兄看桃园结义份上,原谅则个。”云长亦泣曰:“吾弟忠义,举世无双。天下有君,万民之幸也!关羽愿拼此微躯,助弟成就大业,虽身为齑粉,何所惜哉!”二人相拥而哭,观者莫不动容。
操与坚同劝上马,军马便返洛阳。却见诸侯已扑灭宫中余火,拜祭列圣毕。众人乃各自归寨。曹操便来辞博与坚,曰:“吾料袁绍等无能为也,我当引军回山东,徐图来日。二位就此别过,相见有期。”博与坚皆拱辞之。
是夜,宿于洛阳宫室废墟之上。博于寨中见星月交辉,暗思:“传国玉玺将出世矣!”便教请赵子龙来帐中。须臾,云至,博便命引十数心腹同往殿南建德井一行。
众人至,苦候良久,并无异状。博暗思:“书上说有五色毫光,莫非时日有误?”正思间,脚步之声大作,但见孙坚引程普等十数人至。建德井内毫光突然大盛,博暗叹道:“和氏璧真通灵之物也。”众人便向井中打捞之。捞起一妇人尸首,项下锦囊之中,果有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有五龙交纽,旁缺一角,黄金镶之;上有八字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坚大喜曰:“此传国玉玺也!天以授子渊,来日必有登九五之分。”博慨然曰:“实不相瞒,博早候在此,确有取玺之意。此玉玺乃灵物也,既待吾叔至而方出,必有天意,叔宜谨藏之,以待来日。”正推让间,博忽想起一事,问曰:“打捞军士之中,可有袁绍乡人乎?”坚便命一一问之,数中少了一人,一问乡籍,果绍同乡也。博曰:“消息走漏矣。吾与叔当速归寨中,尽点军马以备。今夜若无事,明日便拔寨而去。绍四世三公,久镇河北,吾不得与之争锋耳,来日与叔合兵,同回江东。”坚曰:“如此甚好!”于是各自归寨。
博与云归寨,乃请关张二人至,便教整点兵马。四更时分,忽闻喊杀声起,人报纪灵引一军自西北杀来,张勋引一军东北杀来,袁术自引军来劫中军,三路正不知有多少军马。毕竟博等如何脱身,且看来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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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六回 空有疑兵用奇士 还需血誓表雄心
第十六回 空有疑兵用奇士 还需血誓表雄心
却说博在军中,闻郭嘉有使命至,便叫入见。来人曰:“南越人吴广,举数十万之众而反,军情先至合肥,奉孝先生便教千里来报主公,另有书投献。”博便教将书来看,书略曰:“南越野地,久违王化,其军皆乌合之众,主公或遣一大将讨之,必获克捷;然蛮夷冥顽,自恃山高路险,征剿不利,今日伏顺,明日复叛,如此再三,是无江东也。愿主公勿辞劳苦,亲率雄师,恩威齐施,剿抚并用,展仁主通天之能,降顺其心,使其归化,永为藩属;其间刚柔,主公须自家斟酌,非轻易可托他人也。”博阅毕,便驰书周瑜使其安守寿春度荒,以为经略之计。书至瑜处,瑜问曰:“主公如何罢了北伐之意?”对曰:“奉孝先生以书谏之,详情不知。”瑜密谓鲁肃及众将曰:“此必郭嘉不欲令吾辅主公北伐而独成大功,故而间之耳!”自此嘉、瑜二人不合愈甚。
且说山越王聚众数十万,所部皆土著越人杂以北迁之汉人,因汉越不和,苦受官吏之害而反;以五万人为大渠,三万人为小渠,各渠立渠帅,入则为民,出则为兵,多以犁耙锄锨为器。博大军改道,便向南越王府南海苍郁山进发,方入越境,便遇渠民,各不依队伍行列,鼓噪而来,视之,妇孺皆有。博欲待战,心实不忍,只得命人以乱箭吓退,兵退十里安营。
博在寨中,来去彷徨,左右无计。人报有贤士来投,博便教引入。来人葛巾布袍,清俊端雅,自称单福。博大笑曰:“元直何相戏哉!”单福大惊曰:“将军如何得知贱字?”博曰:“中平元年间,君为友人报仇杀人,为吏所获,后为同伴所救,更名而逃;君本颖川徐庶,字元直。博仰慕大名久矣!”庶叹曰:“人言方子渊能识天下奇士,乃今善相人之伯乐也。以今见之,人言不我欺也!”博曰:“先生远来,必有以教我。”庶笑曰:“特为明公解燃眉之急也。”博大喜曰:“计将安出?”庶曰:“山越之民,多淳厚质朴之辈,不识诡计;公何不以疑兵惑之,使不敢轻动,趁其犹疑之时,直驱巢穴,擒彼渠魁,则大事定矣!”博曰:“真高见也!”遂拜庶为参军。
翌日,博便命赵云引一军在左,张辽引一军在右;各用五千人,多立旗帜。遇敌则或呐喊鼓噪,或裸身休憩,鸣金而进,击鼓而退;用尽诸般怪异情事,渠民未知虚实,果不敢轻动,博大军得以绕行而过,直抵苍郁。
却说山越王吴广于寨中闻报博大军已到,大惊曰:“方博来何速耶?”忙整点军马迎敌。两阵对圆,博便使孙策出阵。策飞骑而出,吴广见之,催跨下马,持环首大刀来战策。战不三合,策回马便败,吴广挥军掩杀,博军尽弃盔甲旗帜而走。广大喜,追击愈急,看看赶上,突听众军一声喊,左路张辽杀来,赵云抄截广军之后,博军亦回身掩杀,三路夹攻,广军大败。广见右路并无军马,引数十骑向右突围而去。方转过山脚,突听山道上一声暴喝:“张翼德在此,逆贼何不早降!”广见飞止一人,拍马向前,便来战飞。将至马前时,忽听卡茌一声,连人带马掉入陷阱。飞大笑曰:“中了我家三弟之计也!”山中转过百余军士,将广绑了,押解大寨而来。
博见擒了吴广,便令松绑,以酒食待之,问曰:“颇能饮乎?”广一言不发,饮酒吃肉,旁若无人。博曰:“今既被擒,还肯降否?”广掷杯于地,怒曰:“汝以我为何人耶?吾误中奸计,落入汝手,此乃天也,可速杀我!”张飞闻言赞曰:“壮哉!真好汉也!”博笑曰:“吾亦料汝不服,今番放汝回去,明日若再被擒,还肯降否?”广曰:“汝这等汉朝蟊贼,贪官酷吏,沽名钓誉,假仁假义之辈!我山越男儿,岂肯降贼?力有不逮,断头沥血而已!何必多言?”博曰:“汝可回去,再整兵马来战,今番吾不用计,但凭勇力与汝一决胜负,再擒住时,定不相饶。”乃给还马匹军器,便令放行。广亦不拜谢,扬长而去。
徐庶自外入,闻说博放广归去,大惊,便来见博,问曰:“主公不远千里,深入不毛,一战而擒贼首,诚不易耳;既已擒彼在此,大事定矣,奈何纵之?倘诸渠帅察觉,引渠民抄截吾等后路,虽孙、吴复生不能善其后也!”博乃袖出郭嘉书以示之。庶沉吟再三,曰:“奉孝先生真高见也!既如此,庶不才,幼年曾习五行战阵,愿借一枝人马,于我军后布下三才拜月之阵,以惑敌军。”博曰:“后方之事,尽付与元直。”次日,拨军马一万与庶,令吕虔、毛介副之。庶自领兵去后,便在山道要隘之中,布下一阵,阵分三门,各门归一,变化万千,渠民遥望之,果不敢轻动。
三日后,博遂引兵与吴广相敌。两阵相圆,博便令讨战。孙策一骑飞出,枪指吴广曰:“前日未分胜负,可来决战!”吴广大喝一声,扬刀出马。众将看时,喝一声彩,好员猛将!怎生打扮:头带八棱玄武盔,披挂穿山鱼鳞甲,身罩百兽虎蛮袍,腰系狮头鹰羽带,手持九环龙首半月刀,跨下踢雪乌锥马,虎背熊腰,彪腹猿臂,好似南山投涧斑斓虎,恰如东海腾云出洞蛟!广将刀一举,使个天王托塔势,奔策杀来,两马相交,战五十合,阵后张辽大呼曰:“伯符少歇,吾来也。”策便退,辽接住,挺戟大战吴广,二马盘旋八十合,不分胜败。这边张飞挺丈八蛇矛,飞马出阵,大喝一声:“留下这厮与我!”张辽虚晃一戟,向本阵便退。广亦不追赶,接着张飞厮杀。这场杀,比方才又不同:二将皆是虎须虬髯,环眼如电,一个舞动九环龙首刀,一个挺起丈八蛇矛枪,一个是搅闹人间黑煞神,一个是思凡下界恶金刚;大战一百合,不分胜负。飞心下焦躁,暗思曰:“他与文远、伯符战了这许多时候,我尚擒不下他,于三弟面前须失了颜面!”好翼德,两马错蹬之际,使个卧马回枪势,倒卧马上,背对吴广往腰上只一矛;广听得脑后风声,急使刀来架,矛尖正穿入刀首大环之内,两下搅住,二人齐齐落下马来,奋起神力,各持矛、刀,不愿放手。正纠缠间,突听得风声急劲,铛得一声,一箭正射在刀、矛、相交之处,恰将刀环射断,分毫不差。广急忙看时,博军阵前一员白马将军,按住银枪,手持硬弓,高声曰:“南蛮吴广,见常山赵子龙否!”拈弓搭箭,又一箭,却将广盔缨射掉,惊出一身冷汗。云纵马向前,大声曰:“吴广听者,吾等此时要杀汝,易如反掌,但恐汝不服;我家主公有言,今日教汝见识我军中英雄手段,汝且回去休息一日再来,明日撞在我家主公手里,教汝输得口服心服。”言毕,鸣金收兵。飞与广各自上马回营不提。
次日天明,吴广提兵便来,博亲引大军往迎。两阵对圆,博催动跨下浑天雪,挺双锤便出。广亦拍马向前,曰:“方子渊,吾亦颇闻汝名,敬汝是位英雄;然两军阵前无父子,汝须仔细!”博曰:“吾若擒住汝,汝今次可服否?”广曰:“吾若擒住汝,亦当饶汝一次性命!”博仰天长笑,拍马扬锤,觑定广面上便砸。广亦无惧色,举刀硬挡硬架,二马盘旋战至一百五十合,广硬接数十锤,双臂酸麻,虎口出血,由自苦战。再战二十合,博锤法一变,使开南宋岳云所创“雷霆岳家锤”,招招双锤齐出,下击横扫;广接不三锤,将刀杆打做弧形,复一锤,大刀脱手磕飞。博右手锤交左手,看两马错蹬之际,轻舒猿臂,一把扯住鹰羽带,将广擒过马来。博军见之,欢声雷动。那厢南越兵马便来抢人,阵中赵云令旗动处,两翼涌出无数弓弩手,乱箭射退。越兵冲突不入,只得败回,博军也不追赶。
却说博将吴广擒回营中,升帐聚将。博喝问广曰:“汝今番又被擒住,又有何话说?吾须不曾用计!”广怒曰:“汝便武艺精熟,远胜于我,那便如何?汝这等汉人官吏,欺我越人太甚!吾合族之人,世居此处,汝等拆我屋宇、占我田土、掠我财帛、逐我等深入苦恶之地;使我妇女无颜色,使我六畜不蕃息!吾等苦害多年,尚不容申冤,少有挣扎,便来剿戮,汝望吾降,除非海枯石烂!我越中男儿,但有断头将军,并无屈膝之辈!可速杀我!”须发皆张,口齿出血,目眦俱裂而骂,众皆动容。博叹曰:“冤冤相报,何时可了?汝如此慷慨豪迈,吾若杀之,岂非枉当英雄好汉之名?汝可自取马匹配刀,回去便了。”广曰:“要杀便杀,休要惺惺作态,汝待如何?”博曰:“吾欲与汝兄弟相称,愿汉越两族永结同好,岂可得乎?”惨然而叹。广啐曰:“假仁假义之辈。”扬长而去。众将不敢阻拦。孙策急谓博曰:“此人无礼太甚,何不杀之?”博但摆手不语。
是夜,探马来报曰:“南越军马尽弃营寨,退入深山去了。”博便教聚集军中一应军校将佐。众军校面色肃然,皆仰望博。博曰:“吾两番擒住番王,两番纵之,诸公或有不解,当责方博妇人之仁,多此一举。博无以对,但容申肺腑之言。吾杀吴广,易如反掌,然杀彼一人,越人当可再立一人;吾等剿杀一次,来日彼将复叛,由是而三,江东永无宁日;是故平蛮之道,攻心为上。然此去南蛮深山之中,吉凶莫测,当有毒虫蛇蝎,必经险山恶水。诸公大好男儿,本不当随博逞匹夫之勇。然汉越两族相争交恶多年,死伤无数,尸积如山,试问谁无兄弟姐妹,谁无父母妻儿?奈何令寡妻倚门而盼,老母望户而哭乎!逐鹿中原,成王成霸,此博一人之功业耳;,使汉越两族,止息干戈,无再相侵,此利在当今,功在万世之业也!万民哀呼在前,千秋史册在后,愿诸公勿辞劳苦,努力向前,使正气留于青史,英名传于华夏,正宜时也!”乃教人取酒一车,空坛一只,刺臂出血,滴血入坛,以目视众人。 赵云慨然曰:“但知义之所在,虽万死不辞,男儿事也!”策亦曰:“丈夫立世,遇不世之明主,自当倾心而事,愿追随兄长!”二人向前歃血毕,张飞、张辽率众人尽皆奋臂向前,顷刻,鲜血盈坛。博教人调和血酒,与众人分饮皆尽。但见清夜无声,篝火熊熊,热血男儿,众志成城——这一去,要渴饮毒泉,魂断蛇谷,三擒番王,跃马南山。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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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九回 方子渊阵前收奉孝 孙文台跨江击刘表
第九回 方子渊阵前收奉孝 孙文台跨江击刘表
作者:司马
话说袁术军奉袁绍之命来劫博寨。术自引一军,直入中军,却见营中空无一人,知道有诈,忙曰:“退兵!”言未毕,一声炮响,关公左路杀来,张飞右路杀来。袁术急退,正撞上纪灵、张勋两路军杀入大寨,黑暗中不知自家人马,自相践踏;关、张又于后赶杀,术军死伤无数。
博自引一军,来救孙坚。比及到坚营,正遇颜良、文丑各引一军与江东军混战,博引军杀入,来寻孙坚。但见程普等四将拥护孙坚,且战且退。坚于乱军中见博大喜,大呼曰:“子渊援我!”博杀至坚马前,曰:“叔勿惊。有吾在此,叔父先退,待吾断后。”便引河北兵马来战颜良、文丑。江东军便退,颜良追之,正遇方博。良见是博,便勒马不前。文丑赶上,问良曰:“何不击之?”良曰:“拦路者,双锤方子渊也!汝自料比吕布如何?我等只索回报便了。”丑方待言,后军来报,说赵云引一军反劫袁绍寨去了。二人大惊,丑曰:“我等当速归,勿使主公有失!”良然之,二将引军便退,博也不来追赶。
坚引军向南退出三十里,关、张引得胜军至。坚曰:“子渊尚在阵中,我等当回军救之。”云长笑曰:“不劳使君担忧,吾弟自有脱身之计。”言未几,博引军至,坚惊问何以至此?博告以先使赵云劫寨之事。坚叹服。须臾,赵云又至,回报曰:“云依计行事,入绍营冲突一阵便退,生擒得绍军记事在此。主公欲知绍军中备细,问此人便可。”
左右押至。博便问姓名,那人昂然道:“吾虽文弱书生,岂无傲骨?既已被擒,杀剐任便。郭奉孝岂是背主求荣之人?”博惊曰:“汝果何人耶?”那人曰:“吾乃颖川郭嘉郭奉孝是也!”博闻言滚鞍下马,拜伏于地。众皆愕然。博曰:“属下无知,误犯先生威严。先生大贤,博闻先生之名久矣!今日得拜尊颜,实慰平生渴想之思。”亲释其缚,解袍衣之。嘉曰:“吾受袁氏厚恩,将军相待虽诚,嘉不降也。”博说之曰:“袁本初色厉内荏,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先生天下奇才,用为记事,待先生果厚乎?”嘉默然不语。博曰:“既如此,不敢坏先生忠义之名。”便教备马,须臾牵至,博曰:“此马驯自北羌,极其壮健精熟,闻先生体弱,便送与先生骑乘。可怜博幸遇先生,未得聆听教训,便即相离,先生待博何薄也!”言毕垂泪。嘉便上马。博乃唤张飞曰:“先生文官,骑术未精,二哥可率牌刀五百,尽伐此处之木,送先生归去。”飞焦躁,便斥嘉曰:“汝这先生好生无礼!我兄弟盖世英雄,天下闻名,如此礼遇,先生只是要去。何薄情至此耶?”博曰:“二哥不可无礼,人各有志,岂得相强?这便恭送先生北归。”嘉上马便行,方二十步,纵马回还,下马拜于博马前,泣曰:“嘉以兵败遭擒,待死之身,得将军如此恩遇,虽土木偶人,岂无动于衷耶?嘉虽不才,若蒙将军不弃,此生愿殚精竭智,以供趋奉,虽九死不悔!”博大喜,下马扶起,抚其背曰:“吾得先生,如鱼得水也!”
却说博自与孙坚合兵一处,投江东而去。行至襄樊地界,博谓坚曰:“吾闻荆州刘景升素与袁绍相厚,须防其伏兵拦截。”便命关、张引军在左翼,程普等四将引军在右翼,博与坚自领中军,三军缓缓而过。行至荆州界首,便遇蔡瑁、蒯越引军拦住。博便教赵云出马,蔡瑁接着,战不数合,瑁大败而逃。博等挥军掩杀。方转过山脚,一声炮响,刘表亲率一军拦路,赵云引军击之;两山伏兵四起,关张及程普等四将分头迎敌;背后蔡瑁又至,孙坚引军挡住,博双锤一摆,驱兵大进。两方混战,各有折损,战至黄昏,表收兵便退。博与孙坚自引兵回江东,两下罢战。
博与坚等回到江东,屯住军马,休养生息,不觉数月。郭嘉谓博曰:“军马驻扎在此,终非久计。不如率军巡抚曲阿、牛渚、豫章,开荒屯粮,经略江东。”博曰:“奉孝之言,正合我心。”次日,来辞孙坚。坚便教祖茂供应粮草,大军不日起行。博谓坚曰:“江东未定,不及远图。来日若有袁术书至,使共攻荆州,切不可应之。叔当谨记!”坚曰:“贤侄但放心前去,东南之事,贤侄当之,荆襄之事,吾自当之。”
不说博引大军去抚吴地。却说坚闻博广施仁政,民皆仰望,心下甚喜,谓左右曰:“子渊真乃文武双全,仁勇兼备之主也。”或间之曰:“江东本将军之基业也。方博引大军在外,广收人心,又留言不令将军远图,恐有异志。愿将军查之。”坚默然不语。自此坚对博生疑。
又数月,果得袁术书,言教攻刘表。坚便聚众将商议。坚曰:“兀那刘表,前日无故断吾归路,此仇如何不报。吾必伐之!”程普曰:“袁术多诈,未可准信。”坚曰:“吾自欲报仇,岂望袁术相助乎?”黄盖谏曰:“何不招子渊将军商议?”坚不悦曰:“吾亦用兵久矣,何必事事都问子渊?”祖茂曰:“方将军料事如神,每言必中,主公忘了彼临去之时交代甚么言语来。”坚大怒曰:“汝须不是方博家臣!吾纵横天下,有仇岂可不报!”斥退祖茂。
来日,便教收拾粮草军马船只。留弟孙静、次子孙权及祖茂守江东。自领军马三万,以长子孙策为前部,杀奔江夏而来。
江夏黄祖引兵便与孙坚厮杀。被坚只三阵,杀得大败亏输,逃回襄阳来见刘表,言孙坚势不可当。正商议间,人报江东军马将襄阳围住,四面攻打。表大惊曰:“如之奈何?”蒯良曰:“主公勿忧。孙坚不用方博良言,冷却众将之心,跨江涉湖而来,安能用武乎?吾有一计,可退江东军。”表忙问端地。良曰:“可修书一封,命健将突围往袁绍处求救;若孙坚不来赶则罢,若来赶时,诱至山中盘旋曲折之处,乱箭射之,坚可擒也!”表大喜曰:“此计大妙!”便修书一封,教健将吕公突围前往河北。
却说祖茂在江东,自坚军马去后,心惊肉跳,寝不得安。乃命人报知方博,曰孙将军不用公言,跨江取荆州去矣。博得报大惊曰:“吾叔之命休矣!”乃命关张、子龙领军随后而来,自选快马轻骑,星夜倍道来救孙坚。毕竟孙坚性命如何,且待来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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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七回 玉手轻施甘泉见 以身殉义医圣心
第十七回 玉手轻施甘泉见 以身殉义医圣心
却说方博整军毕,便命大军起行,向深山进发。入山愈深,道路渐没于乱草中。军中只有一图;欲寻土人引路时,四野无人,遍寻不见;更有毒虫蛇蝎,于路伤人,伤则不治。博乃命马军在后,一排刀手间一排枪手,刀则披荆斩棘,枪则拨草惊蛇,众军遮护扶持,缓缓而行。苦行非止一日,时值八月,正当南方酷暑,军士马匹,挥汗如雨,有体弱倒地坠马者一日近百。
吴广自返回越人中,便命渠兵尽出,弃了南海府郡,来山后险要处扎下大寨。或问曰:“官军势大,大王何不坚守以拒之?”广曰:“南海城池残破,不利坚守。吾等立寨于此,截断水源,于山涧泉眼之中,尽下剧毒。如此酷暑,彼军无水,安能久持?待其不支而走时,尽出而击之,博可擒矣!”众皆然之。
却说博引大军历尽万难跋涉,终于遥遥望见广军大寨,博便命安营。忽有巡营军士急报曰:“天气酷热,前锋牌刀营士卒不及扎寨,皆争饮山泉。不知何故,皆有中毒之相,口不能言,耳鼻溢血。赵子龙将军已命人把住水源,不使饮之,命速报主公定夺。”博闻报,急来前军看时,中毒者数百人矣;忙命随军医者治疗,皆不治。一军皆惊。博便命人掘井取水。各军动手,连掘百眼,滴水不见。
一连两日,军中无水,初人皆以马溺而饮,后马溺亦无。军心慌忙。
南疆之夜,静谧无声。博披衣而起,来井前看时,干涸依然。又当见军中士卒,皆坦腹而裂唇,形状堪怜。博心下垂泪,向天祷告曰:“可怜为我方博一人之固执,令五万大军,无数兄弟遭此大难。天若不绝我江东男儿,请赐甘泉,博虽万死,亦不敢辞。”言未毕,但听徐徐有声,面前井中,清泉盈满,更兼有异香扑鼻。博大喜,跪地大泣曰:“神灵有知!”
正惊喜时,听得头上一声轻笑,宛若银铃。抬头看时,紫衫如花,星眼如画,长发轻扬,娇美无限,俏立于树梢之上。紫衫女漫声轻吟,飞身而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但经过泉眼,纤手轻挥,淡淡金光过后,满眼甘泉便生。博正欲开言招呼,佳人回眸一笑,翩翩已杳。
博方欲追赶,忽听得军中有人欢呼,俄而十数人呼,百千人呼,万人齐呼,声震星空。众皆汲水而饮。井中甘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兼饮之龌暑之气不侵,病瘴之气全消。一军皆悦,或手舞足蹈,或喜极而泣,皆道仁主有天神庇佑。
次日,人报后军徐庶到。博接着,庶备说如此如此,博大笑点头。
次日,三军饱餐战饭,便来战吴广。广在帐中,正自得计,突听博大军杀来,大惊曰:“莫非真有神人助之否?”便引蛮军来敌方博。两军对圆,广大军掩杀过来,尚有百步之时,众蛮军一齐大喊。军中涌出无数赤足蛮人,背负布囊,囊中蠕蠕有物;倾囊而出时,皆毒蛇虫蟒耳。赤足者皆奇装异服,口中吁吁有声,那蛇虫竟依行列而来,其行甚速。
博于马上笑谓徐庶曰:“不出元直所料,此天以先生授吾也!”庶亦笑曰:“庶幼年游学尝听闻南越之人有此驱蛇之法,故而知之,便星夜来报主公。”博令旗一挥。前军涌出步刀手无数,各持茅草硫磺引火之物,就地放火。山草齐膝,见火就着,火势急劲。那蛇虫畏火,登时大乱,皆回头遁避,正撞进广军队里。蛇虫无知,不识主人,但知择人而啮,蛮军大惊怖,溃败而走,博挥军大进,俘虏降者无数。乱军中赵云一箭,正中吴广肩头,落下马来,两个步卒赶上,急忙绑了,送押大帐而来。
博闻说擒了吴广,方欲见时,人报广于乱军之中为蛇虫咬伤,毒已深矣。急引众将来看时,创口在肋下四分,状如小星。博大惊,便教随军医者诊视。须臾诊毕,医者曰:“此蛮王终日与毒蛇为伍,抗毒之血气甚强,非如此,早毕命亦。此毒恐非人力能治,除非神医华佗在此。”庶曰:“吾闻华神医知南海郡瘟疫将做,正施药至此。”博大喜曰:“可速请来。”
翌日请至。诊视毕,佗谓博曰:“佗久闻君侯之名,是江东万家生佛;前度会稽相见,技不从心,愧不能救,幸得吉人天相。今日见招,本不当辞,若是君侯或帐下众将军有疾时,佗割肉剔骨入药,亦不敢辞耳。只是这蛮王天生悖逆,欺心而反,吾闻君侯两擒两纵,好言相劝,彼反屡次冒犯天威。此等人,何必舍命去救。”博便告以平蛮方略一事。又曰:“汉越之合,全在此人,愿先生速施回天之力,则博等感激不尽。”佗闻言,意甚踌躇,似有所思。博乃拜伏于地泣曰:“先生可怜汉越两族无数苍生!”佗感其意,慨然曰:“君侯能一肩挑天下之任,佗虽卑薄,亦男儿也;但教大义所在,万死不辞!”
佗言毕,便于药囊中取利刀一,淬火,割开广创口,形若十字;佗俯首而吮,将毒血吐出。一连十数口,毒血竟去,为之敷以药饵,包扎毕。佗曰:“旬日可愈矣。”博大喜曰:“先生真不世之神医也!”言未毕,佗向后便倒,面色乌黑。有随军医者在侧,急其口唇时,大惊曰:“此法为古之所传,泯没已久亦。医者以密制药引,含于口中引毒,吮毒之后,伤者愈而医者亡,所谓医一人而失一人耳,为仁者不取。不意古法复见于今日。”众人闻言,一齐变色。博失声曰:“我之过也!”
乃急移佗别居之。众皆侍立左右。须臾,佗徐徐醒转,便唤:方君侯。博急趋前。佗曰:“自古医者父母心,凡含灵之病,不论长幼残弱,贫富美丑,皆感其痛,如同身受。佗明知蛮王之病,而踌躇再三;至令君侯苦求方允,大失医者之心也!”博跪拜抱佗躯嚎啕失声曰:“先生此言如万刃加诸吾身也!奈何不与博相商,行此决绝之事乎?”佗强笑曰:“吾身为医者,行其责而死,死得其所;身为鄙民,为君侯之大业,两族之大义而死,死有所值矣;何必再议?”众人闻言,莫不垂泪。佗指药囊曰:“内中有青色小袋一,所盛内服拔毒成药两枚,待彼醒时服之。”复大声喘咳,气若游丝,众皆惊忙。佗乃自行盍目,悠悠曰:“愿以我一身之力,度尽世间一切苦厄众生。”面色安详,蔼然含笑,瞑目而逝。博放声大哭,众将苦劝不止。
噩耗传出,三军举丧,多有江东子弟曾生受佗及其弟子恩者,拜伏哭之。博命先葬于苍郁山脚下,待平蛮后以王侯之礼葬之。
却说数日后,蛮王吴广醒转,但见甲胄配刀悬于帐上,一应应用之物俱在;包扎之痕宛在,并无捆绑之迹,心下正自惊疑,但见帐帘一挑,进来一人,认得正是张飞。飞曰:“我家兄弟知汝醒,教我送药在此。可速服之。”便出华佗前所与之药囊。广变色曰:“大丈夫不能死于疆场,受俘敌手,一刀一割可也!奈何效妇人之行,饮鸩服毒耶?愿赐一刃而死!”言未毕,听得张飞豹眼圆睁,虎须戟张,哇呀呀暴吼如雷,却将手中药囊劈面向广掷去,戟指大骂曰:“我把汝这个背恩忘义,欺心秽行之徒!罢罢罢,便舍了这颗人头,违了我家兄弟将令,打死汝这厮与华佗先生报仇!”拔步上前,挥拳往广身上只是乱打,广不知所措,欲放对时,身上无力,躲闪不得,只得上前扭做一团。正厮打间,帐外进来两人,却是赵云与徐庶巡营至此。见二人厮打,云便上前抱住张飞大喝曰:“翼德且住,休违了主公将令。”张飞那里肯依,口中只说:“须与华佗先生报仇。”云拼命扯开。庶谓飞曰:“将军不必如此,违了主公将令时,于将军身上不便;真打死此人,岂不负了华佗先生白白枉死?”飞怒曰:“原道这厮是个好男子,不知竟是个冷了心凉了血的畜生!”云苦劝,推搡飞愤愤去了。
广问庶曰:“张将军何故只要杀吾,却说与何人报仇?”庶便详细告以华佗之事,只听得广低头不语。庶正色曰:“大王何不明之甚也!以我家主公之能,真欲平汝等时,灭族十次矣!但为两族好合,我数万子弟关山万里,深入不毛,渴饮马溺,倦卧荆棘,染瘴气而百病缠身,避蛇虫而十步死人,历经千劫万苦。我家主公苦心孤诣,背众人之议,弃北伐大业,不惜三擒三纵,如此厚恩且不提;可怜华元化一介布衣医者,亦知大义,以身代死。大王尤区区徒以两族既往之仇怨,负此深情厚意,欲陷两族百姓连年战火之中,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窃为大王不齿。”广曰:“便请先生引见汝家君侯,别有话说。”
二人便往博寝帐而来。通报毕,有侍者出曰:“主公有言,无面目于大王相见。请大王自去整顿兵马再来厮杀便是。”广乃趋前跪地大哭曰:“君侯之言,真羞杀广矣!吾真狼心狗行,寡廉鲜耻之徒!苍天为鉴,广愿率合族而降,虽海枯石烂,不复反矣!愿君侯看华佗先生面上,再施雨露之恩,纳广之降。”此言一出,帐帘挑处,博快步而出,满面泪痕,急扶起广曰:“非不欲与兄相见,实有愧于华佗先生也!兄能行此决断,则两族子民幸甚,华佗先生在天之灵必慰也!”言毕两人相拥大哭。庶叹曰:“吾主真至情至性之人也。”
于是传令军中,战事止息,拔寨而起,进驻南海,三军欢腾。博与广并辔而行,大军行不数里,转过山脚,途经华佗埋骨之所,有马前卒指示广曰:“此华佗先生之墓耳。”广闻言滚鞍下马,拜伏于地。博与众将皆下马,来碑前祭祀。广不能自己,以头叩碑而哭,博众人亦饮泣不已。
泪眼朦胧之间,仿佛又见华佗背负青囊,葛巾布袍而来,采药于青山脚下,布恩于黎庶之间,曰:“愿以我一身之力,度尽世间一切苦厄众生。”
(十七回终于写完了,因为是在病中完成的,所以没有写好,请大家见谅。当初构思写华佗吮毒的时候,没想到是挂着点滴的情况下写的,想想真有意思。感谢精心救护我的医务人员,感谢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感谢我深爱的女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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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回 陨将星孙文台托孤 用奇谋郭奉孝渡江
第十回 陨将星孙文台托孤 用奇谋郭奉孝渡江
作者:司马
却说孙坚在营中闻报,说道:“有一彪人马杀将出来,望山中便去。”坚暗思:“此必求救之兵也。”不及知会众将,急上马自引数十骑,前往追赶。那吕公早命士卒丛杂处埋伏。须臾,坚赶来,吕公便与交战,只一合,吕公便走。坚欲追时,听得后军马蹄乱响。一人大呼:“叔父且慢!恐有伏兵!”坚方欲回马,山中一声锣响,伏兵便出,吕公回马,觑定坚面上只一箭,坚急闪时,前额上早着,大喊一声,向后落马。吕公便欲来取坚首级,突觉眼前一花,一匹白马快如闪电,听得头上风声压顶,来将一锤砸下,急举刀招架时,把刀杆砸断,又一锤,当头砸个粉碎。
方博砸死吕公,便教围住荆州军马,并皆杀尽,救了孙坚,来见孙策、程普等众将。忙教人为坚医治,众人皆在帐外伺候。须臾,医者出,言箭已入骨,不得拔出,回天无力矣,但唤孙策入内。
策入,跪侍父亲床前,目光如电,并无点泪。坚曰:“吾儿自幼刚毅勇烈,深肖汝父,吾心甚慰。然刚则易折,不得持久。汝但能匹马纵横天下,非创业之主也。吾观方子渊此人,忠义仁勇,并世无双;更兼料事如神,每言必中,部下能事者极多,来日必成不世之伟业。愿吾儿善相辅之,来日名垂汗青,成一代名将,吾在九泉之下,亦瞑目矣。汝当谨记,以兄事之,若生二心,吾不佑汝!”策诺之。坚便唤“子渊贤侄”。
博闻唤,便入。博执坚手,心中大恸,暗思:“我认他为叔,只为传国玉玺,其心不诚,明知他有生命危险而救不了,岂不内疚?”泪如雨下。坚曰:“贤侄不必如此。吾错听谗言,误会贤侄好意,不听忠谏,致有此败,此自取也。今已将死,当以后事相托。吾有一弟,本无异才,非保家之主也;长子策,年仅十七,生性愚卤,不堪重负。愿贤侄善为照拂,无使有失。更盼贤侄善自珍重,成就大业,拯救苍生黎庶,匡扶社稷,吾愿足矣。”便教唤程普、黄盖、韩当入。
三人入,坚以手指博,复指策,曰:“吾死之后,子渊便为江东之主。汝等善相辅佐,以成一生功名。吾今令伯符拜子渊为兄,汝等为证,可归告吾弟及妻子家人,孙氏一门,不可相负!”便教策于床前拜了八拜,认方博为兄。坚乃于怀中贴肉处取出一朱红小匣,启而视之,传国玉玺也。坚以匣付博,曰:“贤侄切勿忘今日相托之诚!”言毕昏厥。
须臾,悠悠醒转,大呼曰:“男儿立世,壮志未酬,奈何死乎!”乃谓众人曰:“愿汝等使吾埋骨江东,勿使躯骸落入荆州鼠辈之手。”言毕奋起余力,拔额上之箭,一折两断,大呼三声:“渡江、渡江,渡江!”气绝身亡,一生勇烈,寿止三十七岁。死讯传出,江东子弟泪血而哭,一军皆哀。
却说是夜蒯良在襄阳,见一将星坠地,大喜曰:“孙坚休矣!”来告刘表,曰:“孙坚已死,江东军必乱。可命黄祖引军复夺江夏,断其归路;又令蔡瑁引军城外下寨,来日趁其举丧而袭之,一举可破也。”表曰:“甚善!”便命蔡瑁依计行事。
次日,博闻报黄祖引江陵军马夺了江夏,断了我军粮道,大惊。又见荆州军城外下寨,已知其意。便教众将及军中曲伍以上将校皆来大帐商议。博曰:“今吾叔新丧,江夏黄祖截我粮道断我归路,令我腹背受敌,军心乱矣,如之奈何?”众人闻言不语,皆有畏惧之色。博怒曰:“丈夫行事,一言而决!汝等但能归降荆州,奈家小均在江东何?岂不闻狭路相逢,勇者胜!”孙策拔剑而起,曰:“荆州与我江东,不共戴天!愿奉兄长将令。”众人皆曰:“愿随将军死战!”传言军中,人心大振。
是夜,蔡瑁引军五千,便来劫寨。将至寨边,瑁驱兵便入,但见寨门大开,并无一人。情知不对,方欲退时,一声炮响,中军一彪人马,旌甲鲜明,当先一将,双锤白马,英姿挺拔,大喝曰:“蔡瑁蠢贼!见方郎否!”瑁不敢交锋,引军便退,左边黄盖杀来,右边韩当杀来,荆州军大乱。瑁引数百骑,拼死冲出,便回大寨。方至寨边,一声锣响,一将挺枪跃马,大喝曰:“孙郎在此!”却是孙策奉方博将令,趁蔡瑁劫寨反袭了瑁寨。瑁见了孙策,绕寨而走;策引军来追,喊杀震天。早惊动刘表,上城观战,见蔡瑁危急,忙唤蒯越率三千军出城救之。越领命引军出城,方欲与策交战,喊杀声起,斜刺里杀出一军,正是老将程普。普奉命伏于此,将越军截做两断,首尾不得相顾。荆州军大乱,溃不成军,瑁与越拼死走脱,逃上城去。
表见二人得脱,方欲命城上放箭助战;却见城下孙策、程普二将引军徐徐已退,行伍旗帜,全无半分散乱。表长叹曰:“方博必在江东军中矣。彼军中有此人,非等闲可胜。”蒯良曰:“主公勿忧,今黄祖已断其粮道归路,彼军腹背受敌,且无粮草,安能久乎?但不与交战,待其粮尽,再做区处。”表然其言。
不说江东军与襄阳相持月余,渐渐粮尽。却说关、张、子龙、郭嘉等奉方博之命,引军投江夏而来,却遇黄祖袭了江夏,把住江边,不得渡过。关、张等欲待厮杀,苦于所部军士皆来自北羌,不习水战;欲待渡江攻城时,屡屡被城上乱箭射回。关张二人失了计较,一筹莫展。便招众将商议,连日议事,郭嘉只是托病不出。
张飞性子原本焦躁,几日来欲战不得,又担忧方博安危,这日喝了酒,又闻郭嘉告病,大怒,便来寻嘉晦气,赵云等苦劝不住。及至嘉营中,却见嘉在帐中高卧,怒曰:“先生真好自在!”嘉不语,只是看书。飞大怒,戟指嘉曰:“我家兄弟自得先生,每谓如鱼得水,尝以师事之,百般恩待。今日我兄弟兵困荆襄,有累卵之危,先生并无一计相救,反在帐中托病偷闲,何也?”嘉弃卷大笑曰:“翼德将军何必动怒,嘉早已有良策在胸,但问将军与云长公相借一物。”飞闻言,转怒为喜,曰:“但教救得我兄弟时,便将这项上头颅把与先生,却有何妨?”不待嘉更衣,便上前扯住嘉袖,径来见云长。
到了云长营中,诉说备细,云长便问所借何物?嘉曰:“愿借令旗兵符一用。”云长迟疑曰:“某当先闻先生之计。”嘉微笑,便道如此如此。云长离座而拜曰:“真妙计也!关羽愿听驱遣。”当下交割令旗兵符,嘉便教升帐,唤赵云至,教准备兵马船只,依计行事。
是夜,黄祖正自巡夜,人报:“江左有小船数百,上乘军士无数,渡江而来。”祖曰:“黑夜之中不可妄动,只以乱箭射之!”便差弓弩手四千,上城攥射。一时间,箭如雨下。次日,又报曰:“江东战船并无退却之意,天明视之,每船只有军士数人;船上各扎草人数十,尽皆带箭。”黄祖急上城看时,果如所报。却见赵云在船上高声曰:“我家奉孝先生上复黄将军,因军中缺箭,特来相借数万,来日必还!”言毕大笑。黄祖怒极,戟指大骂。云曰:“黄祖小儿,休得猖狂,看吾先还汝一箭,折汝帅旗!”张弓就是一箭,把城上“黄”字大旗旗杆射裂,那旗便倒,众皆大惊。云又曰:“赵云此箭,便要射汝左眼!”黄祖大惊,但听得弓弦响,缩头便闪,过了良久,方知并无箭来。看城下时,江东军马已是笑成一片。祖恼羞成怒,便教城上矢石齐下,云引江东船只起锚便退,早去得远了。
次日夜里,人报江东船只又来,黄祖怒曰:“彼又来欺我也!吾岂不知?”便教紧闭城门,不与理会。翌日天明,祖上城看时,果草船也。祖大笑曰:“江东蟊贼,真计穷也!”一连数日,赵云每日率草船泊于江夏城下,祖只是闭门不出。
归报郭嘉,嘉大喜曰:“吾计成矣!”便教关、张、赵云各引小船一百只,每船用军士三十人,乘夜渡江。当夜,星月无光,三人率船队直抵江夏城下,城上不以为备。江东军马架起云梯,乘夜攻城。荆州军急惊醒时,关、张二将率先登城,杀散守军,斩关落锁,赵云一马当先,驱兵便入。
黄祖在睡梦中闻喊杀声起,闻说江东军马已进城,大惊;不及披甲,单衣上马,正遇赵云,交马只一合,被云生擒过马。荆州军大乱,降者无数。
却说方博在营中,闻报说郭嘉等用计取了江夏,大喜。便教拔寨而起,退往江夏,襄阳军马,不敢来追。嘉等闻博至,忙接入城中。博问起取城经过,大喜,谓嘉曰:“先生真吾之子房也。”张飞亦来与嘉赔话,嘉逊谢。飞曰:“今番取了江夏,子龙当居首功。”嘉曰:“正是,子龙将军单擒黄祖,居功至伟。”飞曰:“非也。当日若非子龙生擒先生,先生今日安能立此奇功乎?”众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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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八回 驰书千里明主料敌 鏖战三江孺子用兵
第十八回 驰书千里明主料敌 鏖战三江孺子用兵
却说博与广进驻南海。博命大军屯于城外,自与广入城大会渠帅。乃传治越法度者三:其一,越人治越,尽逐汉官,重用越人官吏;其二,改税为饷,尽革一切苛捐杂税,越人一年两季但交些须粮饷,直接向博负责;其三,汉越同化,迁十万越人出山,与汉人杂居,官府给办房屋田地,有汉越通婚者,优给财帛。广与渠帅等皆大悦,令遍告越人,于是一境皆喜。
正欢喜间,流星飞报祸事。原来曹操于广平大败刘备二十三万大军,备引残部困守北海,操声势震天,宛城张绣遂归降操将曹仁,仁便屯军汝南,有图淮扬之意;又报吕布交联袁术,亦欲攻寿春。张飞得报,便引众将入城来见博,正商议间,又报荆州刘表长子琦引军数万进驻江夏,用苏飞为将,有远图江东之意。众将闻报大惊。张飞曰:“事急矣,三弟可速回江东。”张辽曰:“吾观三路敌军之中,荆州一路最急。寿春有周公瑾大军在彼,又有合肥关将军数万大军遥相呼应,曹仁、吕布之辈无能为也;然柴桑、三江口位当江东要隘,兵不过数千,将止吕蒙、丁奉等一干白身之士,荆州大军一至,如何当之?愿主公早做良图。”赵云亦曰:“文远之言是也。荆州刘表宠爱幼子,早有易嗣之意,刘琦欲建武功自立久矣,今得此良机,必犯我江东矣!”众将议论纷纷,博但微笑不语。孙策曰:“昔日离江东之时,兄长留陆绩为柴桑太守,策便欲谏之,绩庸碌之辈耳,安可当荆州大军乎?”博大笑曰:“诸公之论甚高,然未知究竟也。公等但在此尽享异族之乐,吾料旬月之内,必有捷报也!”张飞急曰:“旬日之后,江东属他人矣,安得捷报?”座上一人大笑,众视之,徐庶也。庶曰:“诸君随主公之日久矣,须知主公素有知人之明,既留陆绩在柴桑,必有深意。荆州父子尚且不谐,有何能为哉?吾料主公已有成竹在胸矣,诸君何必多虑?”博亦笑曰:“徐元直真知我者也!”
却说张昭、顾雍等在江东,闻荆州军将犯,忧心如焚,急与太守陆绩及招贤馆诸人商议。一人越众而出,高声曰:“荆州军虽众,吾视若无物也。但与我五千水军,自足破之。”众视之,汝南吕蒙也。座中朱桓问曰:“吕子明将以何策退敌?”对曰:“赤足下水,散发击贼,何必用策?”众人皆笑。陆绩问策于众人,一时未有定论。正商议时,一人自外而入曰:“破敌之事易耳,何必多议?”众观之,来者年不过十五六,其声朗朗,尤带童音,面如冠玉,目似明星,俊美秀逸,乃太守陆绩从子陆逊字伯言者是也。陆绩叱曰:“汝小儿知道甚事?可速退!”逊曰:“叔父且住,有主公书信在此。”袖出一书,遍示众人,观其印玺字迹,果出于方博之手也。书略云:“江防大任,须托于非常之人。吴郡陆伯言,俊杰之才也,吾欲用之为将,恐其年幼,不能服众,先以其叔陆绩为柴桑太守辅之。书至之日,荆州行将有事于我江东,以逊为将,吕蒙、徐盛、丁奉、朱桓副之,陆绩督办粮草船只;诸君各宜遵行,吾欲观公等大才,翘首西北以待也。”众人阅毕,惊疑不定,逊曰:“另有主公配剑令符在此。”出而示之,众人方信。逊便命整点军马船只,三江口立寨迎敌。
江夏刘琦闻听陆逊为将,大喜谓众将曰:“方博用此孺子为将,江东无人矣!”便命苏飞为都督,陈就、邓龙为先锋,起水军三万,来取江东。军至三江口,陆逊率水军战船八千来迎。琦见江东船少,令大军做锋矢之形,令陈就、邓龙在两翼,自与苏飞座船在锋尖,驱兵大进。逊在楼船之上,见荆州军如此布阵,大笑曰:“刘琦真白面书生,纨绔子弟耳,安能用兵乎?”乃传令诸将,先得敌主将帅旗者为头功;皆用艨艟大舰,上乘善射之士,命吕蒙在左,徐盛在右,丁奉、潘璋居中,大军成鹤翼之形应敌。
两军相近,喊杀震天。江东水军并不与相接,但距丈余而射,荆州军方欲接战,阵形已乱。吕蒙、徐盛所率船队便如利刃,直插敌阵,荆州军大乱,落水死者无数。琦在船中,见矢石如雨,面如土色,急入船舱躲避。徐盛船快,直逼琦座船而来,两船相近,盛便涌身跳上大船,一刀砍倒帅旗,江东军一起欢呼。盛便欲来杀刘琦,正危急间,邻船跃过一将,挡住舱门,手持浑天点钢叉,来战徐盛,不几合,徐盛不敌,被一叉柄扫下大江。江东水军一齐大惊,急视那将时,熊腰虎背,好条大汉!那将大喝曰:“江东鼠辈,见甘兴霸否!”一时吕蒙、丁奉、潘璋都到,三将各持兵刃,跳上大船,来战甘宁。好甘宁,独斗三将,全无惧色,缠战多时,不分胜负。荆州军两翼陈就、邓龙一齐都到,三将见不能取胜,恐为所算,各自跳回本船。甘宁将钢叉倚住,拾起帅旗,迎风展开,便如一尊铁塔,傲立船头,威风凛凛,荆州军为之士气一振,徐徐而退。逊于大船之上,惊问曰:“此何人也?”左右有识得者告之曰:“此巴郡临江人甘宁字兴霸者也!”逊曰:“莫非锦帆贼乎?真勇将也,吾当为主公致之。”便命收兵。江东军大胜而回。刘琦得甘宁相救得脱,问左右适才何人,对曰:“锦帆贼甘兴霸也。”琦曰:“劫江之贼耳。”不以为礼,但命人赏宁以金帛。甘宁怀忿,暗思:“刘琦待吾何薄?”
却说逊与众将回三江口,逊谓众人曰:“荆州军最重世族,甘宁出身寒微,吾料刘琦必不能重用。吾当借一叶扁舟,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宁来降。”众将大惊,丁奉曰:“此等事委以一文吏足矣,伯言身当三军之重,安可轻动?”逊曰:“不然。主公不以吾年幼鄙薄,以重任付逊,逊安敢惜一身之安危,明知于主公大业有利而蒙心不往乎?甘宁非等闲可说之,吾当亲往。吾去之后,若有差池,吕子明可代吾职。”众将皆服其志。
这日甘宁方自在寨中郁闷,从者报有江东故人来访。宁便教引入,及入,翩翩少年耳,并不相识,乃叩问姓名,少年曰:“吾乃江东陆伯言是也。”宁惊问曰:“莫非孺子为将者否?”对曰:“然。”宁大笑曰:“汝虽年幼,胆色过人。吾不害汝,可速去。甘兴霸岂言辞可说乎?”逊亦大笑曰:“将军真谬哉。逊岂欲说降将军乎?闻将军将死,特来吊孝也。”宁怒曰:“汝何无礼太甚!”逊徐徐曰:“逊所言是实,将军不自知耳,惜哉。”宁曰:“汝试言之,言不通,可试吾剑!”逊曰:“荆州世族林立,刘表父子所重者,张、蔡诸族也;将军出身寒微,虽有异才,必不为所重,既不为重,其才必遭小人所嫉,届时将军安所归乎?况丈夫沉沦,郁郁不得其志,与死何异?将军之剑虽利,恐将军自试耳!”宁闻言,恰中心思,低首不语。逊见其意动,乃说之曰:“吾主英雄盖世,聪明仁勇之名布于天下,将军颇知之乎?吾主用人,不计出身,不拘一格,如逊之年幼,竟付江防大任;以将军之大才,若在吾主军中,前程不可限量也。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宁闻言,豁然而起,曰:“得伯言一席言语,令宁茅塞顿开!君可速回江东。吾为君取荆州水寨,以为进身之计。”逊闻言大喜曰:“将军果能建此大功,主公之幸也。”当下二人计较已定,逊便回江东。
且说逊回到水寨,便教点兵以待。次日夜,江风大起,逊谓众将曰:“此天助吾等成大功也。男儿处世,建立功名,正在今夜!”乃命吕蒙、徐盛、丁奉、潘璋、朱桓各领一队,每队用惯战水军一千五百人,三十人为一船,各持弓矢利刃,顺风而下,来劫荆州水寨。那厢甘宁早遣心腹于寨中四处放火,江东军众将五队齐至,只顾杀人放火,势不可当,荆州军不战自乱,暗夜中不知敌军多寡,自相惊扰;乱军中只听得大呼:“降者免死!”弃械降者无数。吕蒙手持刀牌,一舟当先,正遇陈就座船,一跃而上,当胸一刀砍倒,枭得首级在手,;那边丁奉一箭射邓龙下水,众将会合,便来寻刘琦。琦但于梦中惊醒,听得喊杀震天,皆言要捉刘琦,只吓得魂飞天外,不及披甲,自与苏飞引数十骑上岸往江夏而去。
一行人奔至天明,将至江夏城下,晨光熹微之中见城头高挑一个“甘”字。苏飞喜谓琦曰:“幸得甘兴霸先回防江夏,保得此城不失。”纵马向前,便教城上开门,曰:“大公子在此!”言未毕,听得城上一声炮响,乱箭齐下,飞不曾提防,身中数箭而死。琦大惊,勒马看时,城门大开,甘宁一骑当先,持叉大呼曰:“刘琦鼠贼听者,此城已属方博主公所有。”琦扬鞭大骂曰:“逆贼,吾向日待汝不薄!”宁怒曰:“吾救汝脱大难,汝以劫江贼待我,尚言何不薄耶?”拍马直取刘琦,只一合,生擒过马,掷于地上,喝教绑了。
不一时逊引众将都至,便入江夏,重赏甘宁,奖犒三军。宁便将刘琦押上。逊便命去其捆绑,以酒食待之,纵之使归荆州。众将不解其意,或问曰:“将军以弱克强,得缚刘琦,诚不易耳,奈何纵之?”逊曰:“诸公有所未知。刘景升宠爱幼子琮,琮母蔡氏一族掌荆州实权欲废长立幼久矣,今若诛琦,是反乘蔡氏之意也;不如纵之,使荆州父子相图,主从失和,吾却趁便于中取利,此为上策。”众将皆服其论。
话说陆逊得方博青眼,年不满丁,兵不满万,大破荆州水军数万,博军声威,遂天下震动。关羽在合肥用郭嘉之言,提大军六万,以关平为前部,逼近临淮袁术立寨,袁术、吕布遂不敢轻动。周瑜闻报,谓众将曰:“郭奉孝既出,吾等岂可后人?”乃点军四万,北向立大寨四座,黄盖、韩当出颖上;蒋钦、陈武出下蔡;周泰、祖茂出成德;鲁肃、程普出庐江,四路军马,互为犄角之势。流星飞报与曹仁,言方博军锐,兵戎整肃,粮草足备,仁闻报叹服曰:“诚不可与争锋耳。”遂罢南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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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二十六回 驰单骑甘宁断后 奋孤军张辽守城
第二十六回 驰单骑甘宁断后 奋孤军张辽守城
却说蔡瑁、张允二人闻说方博起兵去援江夏,大喜曰:“不出孔明所料。”文聘曰:“可速引兵追之,博一举可擒矣。”二将然之,命张允从弟张琮为前部,文聘引大军居中,蔡、张二人引军在后,尽起寨兵,来赶博军。
张琮引军方过枣阳,前军哨探回报,正遇甘宁。琮自引数十骑来看时,见前面一彪军马,约有数百,人皆下马,或坐或卧,皆解甲坦腹;马皆闲食山草,意态闲适。又见当先一条大汉,坐于山石之上,持酒囊而饮之,龙躯虎体,猿臂彪腹,头插翎羽,背负铜铃,手持一柄厚背九环大砍刀,腰系碗口粗铁链,傲气逼人,极其雄伟。有识得者告琮曰:“此甘兴霸是也!”琮心大疑,不敢向前,便教三军且住,使人来中军报文聘知晓。
须臾聘至,琮谓聘曰:“方博善用诡计,天下闻名,甘宁有恃无恐,前方恐有伏兵。”聘曰:“然。安有十万大军退兵,只用数百骑断后之理。可待后军至时,徐徐而动。”消磨半日,宁军不见动静。琮急噪,谓聘曰:“待吾前去哨探,便知端地。”聘曰:“不可轻动,后军未至,若前锋有变,一军皆溃矣!”琮无奈,只得宁耐。日色将暮,蔡瑁、张允后军方至,文聘叙说备细,琮便欲出战。张允谓瑁曰:“方博纵然多谋,吾弟之言亦是有理。可先以些须军马前去,探其虚实,再做计较。”蔡瑁然之,便教张琮引百骑前往哨探。
却说甘宁部下只有五百军马断后,特此虚张声势,以为疑兵。因见荆州军动,众皆惊忙。宁顾谓众人曰:“不必惊慌,吾料彼此来无能为也!汝等勿动,看吾斩将夺旗,以慑贼心!”言毕飞身上马。
琮引兵将至,突听耳傍铜铃之声大做,甘宁单人独骑,飞驰而来。琮心下大骇,相交一合,两马错蹬,宁解腰间铁链照定琮脑后只一下,砸个粉碎。宁拍马直入敌阵,刀砍链砸,连杀十数人,余众皆溃。宁赶上,夺其旗帜,弛回本阵。江东军马,一齐欢呼。
蔡、张二将见宁勇不可挡,相顾骇然。瑁曰:“若无伏兵为彼后续,甘宁安敢如此托大?此必为方博之计,退兵是虚,诱敌是实。”允曰:“公之言是也。休中彼奸计,宜速回大寨,深沟高垒以待博军,则其计自败矣。”瑁然之,便教后队做前队,大军撤回寨中。
甘宁见荆州军退,急令各军追杀。众皆大惊,或问曰:“吾军不过五百,而敌数百倍于我,赖将军虎威退敌,实侥幸耳,奈何复追之耶?倘被彼觉察,悔之晚矣。”宁曰:“不然,正当以坚敌心。”教五百骑尽皆上马,鼓噪而来。荆州军马见宁军声势惊人,暮色之中不知敌军多寡,自相惊扰,尽弃辎重而走。宁引军追击十里,斩首数百,夺粮草、金鼓无数;宁便教尽取金帛器物,焚烧车辆,趁夜轻装赶上方博大军。蔡、张二人奔回大寨,尤自惊魂未定,使人查探宁军动静,次日回报曰:“方博大军一日兼程二百里,已驰援江夏;甘宁奉命断后,所部不过五百人,此时已不知所踪。”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却说宁赶上大军,与博相会。博闻甘宁所部五百人不折一人一骑,反斩将夺旗,大胜而回。大异之,便问备细;宁便告以交战经过。博叹曰:“兴霸真胆略过人也。”宁曰:“某久在荆州军中,知其本末。刘表名称八俊,实为庸才,坐下蔡瑁、张允之辈皆尸位清谈之客也,色厉内荏,百无一用;荆州人马,外强中干,军心轻浮,将领失德,是故吾军料定彼不敢轻易来战也。吾军虽少,彼能奈何哉!”众皆叹服。
正议论间,流星探马来报。博急问究竟,来使曰:“孔明命张合、高览守江陵,自引大军轻骑倍道来取江夏。张辽、徐盛、丁奉措不及防,被孔明用计教太史慈袭了夏口,烧却粮船;又使颜良文丑断了江东至江夏水陆两处粮道,将城围住,攻打甚急;外有强敌,内无余粮,张文远将军命小人星夜求援,望主公速往江夏!”众将闻报大惊。博便教来使自去歇息,传令军中,教大军缓行,骑兵将养马力。众皆不解,陆逊急曰:“江夏危急,主公何不速往援助?”博曰:“岂有大军围城,吾军探马能轻易脱出报讯之理?此必孔明之计,故意纵之使出。彼佯做强攻江夏,意在诱吾速往;吾军千里奔袭,待至江夏时,人马皆疲,安能与战?吾料于路必有伏兵。”逊曰:“主公之言是也。然江夏亦不可不救。吾等已尽起江东之兵在此,江夏有失,江东危矣!若彼据江而守,断吾军粮道,吾军安所归乎?”博曰:“伯言之言,吾岂不知?吾料张文远智勇双全,深得军心,非轻易可胜。”逊然之,曰:“愿如主公所言。”博便教赵云引三百军马前方哨探,虚打方博旗号,以为诱敌之兵;博与陆逊引大军随后,五里一探,十里一报,缓缓而行。不数日,前军探马回报,备说孔明于江夏城外立下三座营寨,以颜良居左寨,文丑居右寨,孔明与刘备自统一寨;每日只用一寨之兵攻城,另教两寨之兵将养休息。逊闻报,谓博曰:“果如主公所言,吾料黄忠、魏延必伏兵以待吾军矣。”博曰:“然。伯言可与甘兴霸居于后军,吾自引一军,往援子龙。”
却说赵云军将至竟陵。正转入山坳时,忽听山后一声梆子响,四下杀声大震,左有黄忠,右有魏延,一齐杀出,将云围在核心。云引兵接战,正遇黄忠。忠大呼曰:“赵子龙,汝等中了我家军师之计也!”云大笑曰:“未可知也!”绰枪来战忠。战不三合,魏延唤忠曰:“汉升休得恋战,可速擒拿方博要紧!”拍马来军中寻博,因见江东军少,正自疑心,突听身后马蹄之声大做。急回马看时,尘土之中,无限军马杀到。当先一将,少年风流,白袍银甲,手使双锤,坐下白马快如闪电,飞驰而至,口中大呼曰:“方子渊在此!”江东军中一齐大呼曰:“征东将军至矣!”士气如虹,莫不力战。荆州军马大乱。这厢方博拍马舞锤,直取魏延,延引刀来架,一连三锤,把虎口震裂。延大惊骇,自知久战必失,拨马便走,荆州军马,溃不成军,败退十里,黄忠死战断后,由是得脱。博大胜一阵,破得伏兵,便教收拾军马,整顿半日后,仍以赵云为前部,星夜驰援江夏。
却说黄忠、魏延直向东南败退,忠赶上魏延,延谓忠曰:“吾等听信孔明之言,何期反中了方博之计也!既已如此,可速回江夏禀报。”忠曰:“且慢,军师临去之时,留得锦囊一封在此,言如其不胜时,可拆而视之。待看过后,再做计较。”当下取出拆视之,原来如此妙计;便谓延曰:“可依军师之计,再伏兵以击之。”延惊曰:“是何言也!向者养精蓄锐,精兵以待,尚且大败;今以残败之兵击彼得胜之师,安能得胜。”忠曰:“非也。向者方博早有提防,故有此败;今者博既获大胜,因担忧江夏危急,必星夜往援,不以为备,吾等出奇兵击之,必获胜捷。况军师将令如此,不必再议。”于是与延各引一军,伏于道路左右,至夜,过见赵云大军至,出而击之。云促不及防,黑夜之中不知敌军多寡,江东军马,自相惊扰,大败亏输。
次日,博在后军,见赵云引败军回报,惊问原由。云告以实情,具言前军大败,伏请治罪。博叹曰:“此吾之过也,非子龙之失,何罪之有?孔明真有神鬼莫测之机,吾不如也!”
却说孔明在江夏,得黄忠军前回报,知博识破计谋,不肯急行来援,乃谓刘备曰:“既如此,可速攻江夏,拔之以待江东大军;若得江夏,断彼水路粮道,困方博于荆襄境内,与蔡瑁、张允之兵前后夹击,可一战擒博矣!”备然之,教取回太史慈引中军大寨之兵,会同颜良、文丑二寨大举攻城。
却说张辽引大军据守江夏,被断了粮道,士卒绝粮十日矣。人皆以草根、野菜、鼠雀为食;荆州三寨军马日夜轮番骚扰,城中人心惶惶,或劝辽弃城而走,暂回江东。辽怒曰:“是何言也!江夏乃吾军江北之门户,江夏若失,敌沿江而下,江东全境,不复为吾主所有矣;况主公大军尚在枣阳,江夏若失,将陷主公于何地耶?”立斩进言之人。乃谓众将曰:“诸公各宜努力,休生侥幸,城在人在,城失人亡,今日事也!”众将齐声应诺,莫不热血沸腾。原来辽平日治军虽然严谨,然待属下极其亲厚,每日非待全军尽饱,不肯用膳;一应金帛赏物,尽散军中。江夏围城一月,辽每日只以菜根为粮,禄米尽分拨各营,由是众人归心。
于是徐盛、丁奉各引部下紧守城池,辽自引本部枪手,宿夜立于城楼,与士卒同受辛劳,一日只有一二时辰安枕,日渐清癯。一日,城中粮官密取糙米半碗来见辽,谓辽曰:“因见将军饥容憔悴,密存半碗糙米在此,请为将军烹煮之。”辽闻言大怒曰:“吾早有严令,教尽散存粮于军中,但有所食,众人共享;汝竟敢营私舞弊,私藏米粮,坏吾法度!其实可恶!”命将糙米付于属下,午时混入大镬共煮之;将粮官重责二十背花,以明军纪。
次日,粮官复密使人来见辽,呈上肉羹半碗,请辽食之。辽大怒,曰:“前者私藏军粮,已受重责,由自不知悔改!三军绝粮十余日,士民有饿死者,一日数十,彼竟敢藏匿肉食,吾誓当斩之,以正人心!”怒不可遏,提剑而出,欲亲来杀粮官。及至,辽破门而入,见粮官卧于榻上,两股之上,鲜血淋漓。辽见状大惊,手中剑坠落于地,方知粮官乃自割股肉烹之。辽拜于榻前,垂泪曰:“张辽有何德能,令公竟自残肢体耶?”粮官强笑曰:“公乃三军魂魄,江夏干城,天下可无某,不可无公!某为公粉身碎骨,断头沥血,亦无所惜,况区区股上之肉乎?愿公善保贵体,使公旗帜不倒于城头,则江夏幸甚,主公幸甚,江东万千子民幸甚!”张辽闻言,抱住粮官,失声大哭,泪不能禁。
正伤感间,人报孔明尽起三寨之兵,攻城甚急。辽闻报,于榻前望粮官叩拜者三,拭泪而出。乃直入军中,自擎大旗在手,大呼曰:“将吾戟来!”左手擎旗,右手持戟,引部下数百人,径奔城头。
却说孔明教太史慈等三将并力攻城,眼见江东军马久战疲累,城池将陷,大喜,谓刘备曰:“若得江夏,则江东六郡尽归主公矣!”正欢喜间,突听江夏城头同声呐喊,杀声震天。但见城楼之上,高挑一杆大旗,上书六个大字:“汉破虏将军张”!江东军马,如疯如狂,踊跃奋战,士民抬木担石,尽上城楼助战。
于是荆州军马,损伤无数,三寨之兵,尽被拒于城下。孔明大惊曰:“不意江东军中,竟有如此人物!”便教军中一齐大呼:“神箭将军太史子义何在!”太史慈在军中闻唤,已知孔明之意,暗取弓箭在手,拍马径投城下,觑定张辽便是一箭。辽在乱军之中如何听得弓弦响?突闻身边一卒大呼曰:“将军留神!”照定辽肩膀奋力一撞,来箭偏倚,正中右胸。慈膂力强劲,箭头深嵌入骨。辽恐乱军心,急挥剑断其箭杆,乃大呼曰:“贼子虽能射,安能奈吾何哉!”众军见主将无恙,均各安心,并力奋战。太史慈再欲射时,辽部下数十人层层遮护,挡在身前,慈无奈,只索罢了。
直战至暮,荆州损兵无数,颜良、文丑俱各带伤;江夏安如泰山,终不能克,孔明无奈,只得退兵回营。刘备问孔明曰:“似此如之奈何?”孔明曰:“主公勿忧。吾已料定了矣,取城只在明夜。”备问曰:“计将安出?”孔明曰:“城中富户,多有荆州故旧;此次张辽强征军用,尽取其粮,令彼等各怀怨忿。亮前已密使人潜入,教其明夜于城中放火,接应吾军。”备大喜曰:“全赖军师妙计!”
一日无话。张辽自于府中将息箭创,闻说荆州军马今日不曾攻城。辽乃招徐盛、丁奉二将曰:“主公大军将至,荆州利在急战,如何不来攻城?人言诸葛亮多计,不可不防。有劳二位今夜关防紧密,休教有失!”二人领命,分两拨轮番巡夜,并无半点疏漏。将至三更,突报四处起火,有人于城中大呼,道孔明大军已进江夏。急报与张辽,辽曰:“四门俱安,敌焉能得入耶?城中必有内奸,可速查四门!”乃教丁奉引军巡查城中,尽斩造谣纵火之人;自与徐盛引军关闭四门,果遇城中细作欲开门纳荆州兵马,辽立斩之。乃谓盛曰:“此正可为诱敌之计。”便教大开城门,佯做献城之状,辽乃与盛各引一军伏于城门左右以待。
却说太史慈奉刘备之命,伏于城外,见城中火起,城门大开,喜曰:“军师之计成矣!”乃尽起本部人马,杀入城中。及入,却见四处空无一人,知道中计,大呼曰:“退兵!”言未毕,左有张辽,右有徐盛,一齐杀出,将慈军截做三段。慈奋力杀出,逃回营中,折损军马无数,大败一阵。
孔明闻报,自引军接应太史慈回寨,细问究竟,乃叹曰:“深得军心,勇略兼备,张文远真大将之才也!江夏非轻易可得。”归告刘备曰:“江夏有张辽在彼,非旬日可破;若待方博大军一至,吾将腹背受敌矣!而今之计,只得退回江陵,重整军马,再图与博决战。”备然之。次日,刘备乃命拔营而起,以颜良断后,大军徐徐退回江陵。
比及方博大军至时,荆州军马退兵多时矣。博入了江夏,亲来慰劳张辽。却见辽形销骨立,容颜枯槁,非复昔日风采,不禁心酸。谓辽曰:“博救援来迟,颇累文远!若非文远,吾等皆被擒矣!”辽曰:“主公休如此说。主公已国士待吾,吾自当以国士报之。守城据土,生死不辞,此皆将者本分。如有微功,请赏诸将士可也!”并告以粮官割股之事。博曰:“德才兼备,宠辱不惊,文远真乃干国之材也!”乃命犒赏三军,加辽禄米二千石,重赏粮官。正是:割股为羹袍泽义,国士无双男儿心。古来多少英雄气,不及将军城头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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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一回 献连环方子渊惊艳 救明主张文远感神
第十一回 献连环方子渊惊艳 救明主张文远感神
当下犒赏三军毕,教将黄祖斩首,祭奠孙坚英魂。便商议何人留守江夏。郭嘉曰:“江夏为荆襄与江东阻断之地,多留兵则不为用,少留兵则不足守;况今我军新亡主将,人心思归,粮草转运,亦复艰难;以嘉愚见,不若弃守江夏,以为缓冲,待平定江东后,许图荆襄。”博曰:“便依先生高论。”
整军三日,便弃江夏城,渡江径回江东,大葬孙坚。孙策与诸子哭拜毕了,博便唤策入见,曰:“吾闻贤弟母舅丹阳太守吴景因与徐州陶谦不和,今已避难曲阿,弟可往省亲居孝,就抚吴地;今江东初定,百事待举,首务者,当求治世之贤士也;贤弟少年相交庐江周公瑾,当世俊杰也,弟当求为臂助,吾更教朱治、吕范二人助汝;伯母弟妹,愚兄当为照料,弟勿挂心。”策领命,不数日,领军三千去迄。
博在江东,令程普等四将操演水军;更命赵云治兵务,郭嘉治州事;嘉荐光武子孙,淮南成德人刘晔,晔荐山阳满宠、武城吕虔,二人又合荐陈留人毛介(输入法无此字,代),博皆驰书招之,命为从事。自此方博部下文武得人,不提。
且说董卓在长安,日益骄横。自号为尚父,剑履上殿,参拜不明;夜宿龙床,奸淫宫女,出入用天子仪仗;屠戮良民,擅杀公卿。天下之人,怨愤滔天,非止一日。
这日方博在江东,掐指一算日期,暗道:“董贼死期至矣!”便教请众人议事。须臾,众人皆至,博曰:“吾将有事,往西京一行;只我兄弟三人同去,留子龙与奉孝先生分掌文武之事,诸君各宜努力。”众皆应诺。
翌日,兄弟三人止带一百从骑,扮作商旅,渡江而去。博便教取道汝南,关张不解,博但笑而不语。博教于路打探,到卧牛山便停。路上非止一日,人报已至卧牛山,博便唤从人人曰:“山上有二位大王,一曰裴元绍,一曰周仓;汝可速上山告之,便说破黄巾方子渊、关云长、张翼德兄弟求见。”从人去未几,山上二将引数百骑下山,直至三兄弟马前,纳头便拜,曰:“吾等无知,失身为贼,曾睹将军等尊颜,无缘侍奉;今幸相遇,愿随鞭蹬。”博笑而纳之,便教烧了山寨,整点同行。
次日,博便与云长商议曰:“大哥可往河北一行,将至界首之处有关家庄,庄主有长子名平,乃兄命中义子也,兄可纳之。事成,便来长安相会。”云长惊曰:“三弟何以知之?”博慌称:“吾自幼习相面卜卦之数,极为灵验。”云长半信半疑,引数十人而去。
又行多日,距长安二十里,博谓张飞曰:“二哥可驻兵于此,伏于道左;来日见长安有追兵出时,候其过半,出而击之,可也!”飞曰:“贤弟去时,万事小心。”博诺之,便简服乔装,径入长安而去。
却说博潜入长安,便密来见司徒王允,允命入见。博入,左右家丁武士十数人齐出,将博拿住。博曰:“吾有何罪?”允曰:“汝乃董太师对头,天下皆知。今自送死,我如何不拿汝去请赏?”博大笑曰:“司徒真欺我也!”轻舒拳脚,当者莫不鼻青脸肿而退。博曰:“吾闻王司徒汉之忠臣也,特来商议大计,司徒奈何诈耶?”允曰:“吾所顺者,董太师也,何诈之有?”博复笑曰:“忘却昔日赠七宝刀教孟德行刺之事乎?”允大惊曰:“将军轻声!吾一家老小性命皆在将军手中耳!”屏退左右,延之上座。
允曰:“恐将军有诈,前者特相试耳。”博曰:“董贼之罪,欺天罔地。博恨不能生食其肉,安得有诈?本有一计奉告,司徒既然见疑,这便告辞。”允叩头再拜曰:“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将军不能救也!”博暗笑,作势欲去,允扯其袍袖,泣曰:“将军只是要去,奈汉家百姓何?”博见时机成熟,乃曰:“闻司徒府中有歌伎貂禅,世间美貌者也,愿得相见。”允曰:“确有此人,将军如何知道?”便教相见。
须臾,貂禅出,博视之,惊讶赞叹,不知高低。允曰:“将军果能成就大事时,便将此女赠予将军。”博心下叹息,曰:“司徒以博为何人也?挟恩望报,君子不为。况博千里而来,所图岂为美色乎?”强令貂禅上座,纳头便拜。蝉惊伏于地曰:“将军何故如此,贱妾何以克当?”博曰:“可怜天下苍生性命,尽在姑娘手中。”乃谓允曰:“董贼所恃者,吕布耳。此二人皆好色之徒,可将貂禅许嫁吕布,复献与董卓;令貂禅于中谍间他父子反目,假布之手除恶;此计如何?”允大喜曰:“此计正合吾意!汉祀不斩,皆出将军之力也!”博曰:“只是委屈貂禅姑娘。”蝉曰:“将军何出此言。妾虽女流,亦知大义。虽万死,不负将军之托也!妾在闺中,闻将军破黄巾、战虎牢,大名如雷贯耳;今幸得拜见尊颜,平生愿足矣,唯身轻命薄,无缘得侍君子;今生沧海相隔,愿将军勿复相忘。”以目视之,深情无限,潸然泪下。博见之,心摇神驰,忙正容曰:“国家危亡,天下男子束手无策,姑娘以弱质娇娆之身,行此大智大勇之事,真千古女丈夫耳!博自幼仰慕崇拜久矣!”蝉失笑曰:“将军说话好生颠倒,贱妾自比将军年幼许多,如何自幼与闻?”博自悔失言,掩饰曰:“当姑娘国色,世间男子不倾倒者几希。”蝉与允皆笑。博便告辞,允起身送出。
却说吕布在长安,令人四处收买好马。一日,或有人告之曰:“昨在客舍见一白马,极其神骏,堪与将军之赤兔媲美。”布闻言不信,便亲自来看。至客舍一见,浑天雪是也!布乃大惊按剑,不知高低。良久,不见博,方定神谓从人曰:“汝可速回相府,只说反贼方博私入长安,请太师尽出相府众将全城封锁搜捕,更拨三百人来此相助擒拿;命守城军士紧闭四门,勿教走脱。”从者谄媚曰:“温侯何太谨慎?以将军之勇,天下无双,擒一反贼,安用三百人相助耶?”布闻言大怒,掌掴其面曰:“汝知道甚事?可速去。”从人掩面欲去,布又唤回,脸上青红不定,切齿曰:“三百人太少,可教高顺引五百人来相助,速去速回!”从人怪之而去。
博自王允府回,方入客舍,正欲吕布,大吃一惊,忙拔剑在手。布拔剑便来相并,不数合,客舍外喊声起,皆言休教走了方博。博于布面上虚晃一剑,飞身上马,以剑割断疆绳而走。方出客舍,见高顺引五百步骑而来。博调转马头,策马狂奔,浑天雪一声长嘶,转眼远去。
博便奔北门而去,却见城门紧闭,知事不偕,正慌急间,见一军呐喊而来,忙转头向南;行不半里,卓军又至;又奔向西,喊杀声又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博长叹曰:“罢、罢,罢!我行事卤莽,咎由自取,奋战到死便是!”言未毕,忽听一声轻笑:“傻小子,快跟我来!”循声视之,旁边屋脊之上,一女从天而降,紫衫如花,貌似天人,不减貂禅之美。那紫衫女子向东一指,嫣然一笑,曰:“从这里向东跑一会儿,看到有个房子门口有口深井的,你就敲门,里面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快去吧!哼,看你以后还敢逞英雄,只身闯什么虎穴。”博大惊曰:“你是谁,怎么会……会说我们的话?站那么高干嘛,裙子飘起来走光了,下来聊聊吧!”那女子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曰:“都说你是个英雄呢,不害臊!谁爱来理你?”言毕,飞身而去,在屋脊之中起起落落,转眼不见踪影。博远望倩影,心下大感怅然。(方博话外音:哇塞,美眉侠女从天而降,吊钢丝拍电影吗?《卧虎藏龙》啊!比金庸写的还夸张!)
博便依所指,奔出数十步,果见一宅,门前一口深井。博暗思:“神了,跟做梦一样。”便下马叩门。门扉启处,走出一条大汉,五绺长髯,仪表非俗,一见博,面有惊讶之色,便请入内。博牵马便入,那汉关了门户,过来便拜,口称“主公”。博忙问曰:“壮士为何如此称呼。”那汉曰:“吾一连三日夜里,有一仙女入梦。告吾曰:‘吾知汝不得志久矣,来日有一少年将军来叩汝门,乃破黄巾之方子渊也;是汝真命之主,汝当辅之。’吾不敢怠慢,便问主公形貌,谨记之,故而识得。”博便问曰:“莫非身着紫衫者乎?”对曰:“然,极其美丽。”博愕然。
那汉便教栓了马,延请入内上座。博便问姓名。那汉曰:“吾本雁门马邑人,姓张名辽字文远,现在吕温侯部下充都尉之职。”博闻之大惊,离座而拜曰:“方才不知是文远,故而轻慢,得罪莫怪。以文远之文才武略,屈事吕布,真明珠暗投耳!”辽急还礼曰:“久闻主公礼贤下士,今视之,人言不虚也。辽愿侍鞍马,九死不辞。”博大喜过望。
辽曰:“适才相府传令,命全城搜捕主公。辽心急如焚,今幸得主公无恙。夜长梦多,待辽取了出城关防,这便送主公出城。辽并无家小,今弃了这蜗居与主公同去。”博曰:“如此甚好!”
张辽取了关防手令,二人上马便奔南门。守门军士拦住,验过了手令,曰:“虽有关防,然太师有命,凡骑白马者不可出城。”言毕以目视博。辽徉怒曰:“吾二人奉太师钧旨出城公干,若教我伴当回去换马时,须误了大事,汝可担待?”斥退军士,出门便行。那军士心知不妥,忙报知吕布去了。
却说博与辽二人如鱼入大海,鸟脱牢笼,一路向南便行。行不多时,后面马蹄乱做,但听吕布于后大呼:“张文远!背主逆贼!留下首级再去!”辽告博曰:“主公可速去,待辽断后!”博大笑曰:“临难苟避,牺牲属下,非方子渊之所为也!今若有事,吾与文远共之。”调转马头,向吕布曰:“三姓家奴吕布,吾伏下数万人马在此,汝敢来否!”布怒曰:“汝死到临头,尚敢以言语欺我乎,纳命来!”一摆画戟,挥军杀来,博二人便退。看看赶上,突听一阵金鼓之声,一彪军马斜刺里杀出,将布军截做两段;当先一将大喝曰:“燕人张翼德在此!”布见了张飞,大惊曰:“又中了方博之计也!”忙教退军,方调转马头。一将引数十骑追来,为首一将美髯当胸,手持青龙刀,威风凛凛,正是关公。前后掩杀,布军大败,布单骑而走。
张辽见之,赞叹曰:“主公深知用兵之道,又有先见之明,真盖世英主也!神人诚不我欺哉!”关、张、周仓等并不追赶,径来相见;云长便教关平来拜叔父;博亦教张辽与众人厮见了,彼此问起别后事由,关张二人如堕雾中。
博于马上,回思那“仙女”紫衫如花,冰肌胜雪,轻言薄怒,风流万种,不觉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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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九回 天下如棋智者计 初生之犊小将心
第十九回 天下如棋智者计 初生之犊小将心
话说方博在南海,人报袁绍外甥高干纠合袁氏残部七八万人,以审配为将,田丰、沮授为谋士,交连曹操议刘备之后,备军已败,曹军已入北海,谋士许攸降曹,备及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太史慈等不知所归。博大惊,谓众将曰:“玄德败何速耶?吾意原令曹、刘相持,吾等趁势北伐,于中取利。今曹军速胜,令吾北伐大计全盘受阻。今曹操已尽得河北山东之地,挟数十万之众,倘挥师南下,如何当之?”众将闻言尽皆失色,独徐庶笑曰:“主公不必忧虑,吾料操必无南征之举。”博问曰:“以何知之?”庶曰:“主公颇知刘备之败乎?备之败,在崛起太速。袁氏四世三公,久镇河北,根基深厚,备代公孙不过数年,竟欲尽吞袁氏基业,岂可得乎?其臣下许攸贪而不智,郭图谋而无断,其余张合高览之流,颜良文丑之辈归附未久,其心各异;备军虽众,譬如散沙耳,安能成事耶?是故高干以一庸碌之才竟行掣肘,曹公奋雷霆一击,备遂溃不成军。方今北方虽平,然高干等袁氏旧部人心未定,马腾、韩遂等辈每思袭许都;操若图南征,是重蹈刘备覆辙也,此中原由,操纵不知,曹营帐下谋臣众多,岂有不谏之理?吾主但高枕无忧可也。”博闻言大悦,曰:“元直之论甚善!”
却说曹操在许都,闻曹仁引张绣、贾诩等降将入见,大喜。封绣为讨逆将军、关内侯,厚待贾诩,曰:“吾不喜得河北,喜得贾文和也!”乃问计于诩曰:“今北方已定,吾将欲南征,一鼓而定天下,公将以何策教吾?”诩不答。操怪之曰:“吾得公,如高祖之得子房耳,公竟不发一言教吾,何也?”对曰:“正有所思,未及答耳。”操问曰:“所思者何?”诩曰:“吾所思者,公所以速胜,刘玄德所以速败耳。”操大悟,再拜于地,曰:“公真高见!”用诩为长史、治军祭酒,遂罢南征之议。
博在南海,闻操确无南征之意,其心乃定。乃命赵云统兵一万为先行,镇抚长沙,以为陆逊大军呼应;又命孙策止带二三从人,星夜投关羽军中相助;博自引大军奔柴桑而去。
关羽在合肥,闻报孙策奉博将令来助,欣然率郭嘉、关平、周仓、凌操、董袭出迎,彼此寒暄已毕,策自去歇息不提。郭嘉密谓云长曰:“主公命伯符单骑来助,其意云长公颇知之否?”云长曰:“愿闻其详。”嘉曰:“主公欲令吾等与周郎联军,以取徐州,又恐周郎与嘉等有隙,不我助耳。策与周郎总角之交,得伯符在吾军中,周郎必尽全力也。”云长大悟,曰:“奉孝真知吾弟肺腑也!”却说周瑜在寿春,知博命孙策往关羽军中,笑谓众将曰:“公等知主公之意乎?主公麾下家臣,素有南北之分,主公知吾与郭奉孝不睦,恐不助彼也!故命伯符往关羽军中相助耳,诸君以为如何?”黄盖闻言不悦,曰:“一般与主公出力,何分南北!”瑜霍然而起曰:“老将军之言是也!瑜岂器量狭小,因私废公之人乎?主公真小觑周公瑾矣!”乃命黄盖、韩当、蒋钦、陈武、周泰、祖茂三寨六将紧守本寨,以当曹仁;鲁肃、程普拔寨而起,逼近临淮,只待孙策出阵便援之,瑜自领大军,尽起寿春之兵为后应。
云长闻周瑜兵动,大喜曰:“果不出奉孝所料。”便命聚众商议。云长谓孙策曰:“吾欲取徐州久矣,所虑者,袁术交连吕布同谋伐我也。伯符幸为吾当之。”策曰:“术军势大,三月之中,策愿当之,三月之外,不称其职矣。”云长笑曰:“三月足矣!”策曰:“更乞一勇将为前部。”云长便问帐下何人愿往,言未毕,帐外进来一人,彪腹虎躯,英气逼人,顶盔贯甲,全付披挂,拜伏于地,高声曰:“小将愿往。”众将视之,一齐都笑,来者乃凌操之子凌统是也,年方十七。凌操叱曰:“小儿无知,汝尚年幼,安能当伯符辅弼?可速退。”凌统抗声曰:“父亲请暂息怒。窃闻甘罗十二拜相,有志不在年高;昔日主公年方十八,五闯连营,单锤断巨碑,退黄巾十万,天下闻名;周郎周公瑾十七拜将,临江用计,巧取寿春,令袁术之辈不敢正视我军;江夏陆逊,年不满丁,孺子为将,破荆州数万水军,天下震动,以此论之,儿真非年幼者也!吾闻孙将军初阵之时,年亦与统相当,愿效见贤思齐之意,随伯符将军驰骋沙场,斩将夺旗,方遂男儿平生之志!”众将闻言,皆壮其志。策闻曰:“敢试练否?”统扬眉曰:“有何不敢!”云长大喜,便命众将一起出辕门,看策与统试练。
策绰枪上马,直至辕门,大呼曰:“凌统何在。”统大声应诺,持刀直取孙策,二将于辕门前盘旋大战。交手八十合,无分胜负,但听中军鼓声大振,士卒彩声连连。云长大悦,谓凌操曰:“此子真初生之犊也!”又战五十合,策便教且住,下马施礼,大喜曰:“真吾对手也!”统亦下马曰:“伯符公故意相让耳,唯愿公日后教之。”两人一起大笑,相携往将台而来。云长笑曰:“吾军又添虎将矣!”以统为校尉,就命策军前部,克日起行,来战袁术。
却说博在南海,闻周瑜、关羽两军尽出,喜谓众将曰:“吾兄与周郎不负所望,真吾之知音耳。”便命整点大军,辞别吴广。广闻博将去,率众渠帅野地设宴,相送博等。
是夜,歌舞鼎盛,篝火熊熊,各尽一欢。越人尽出荔枝、菠萝、龙眼、芒果等珍果待客,百越之地,狸猫为羹,蛇虫做盏,虽无龙肝凤脑,端得是奇珍异味;又有青红米酒醉人,复得越女婀娜悦目,众将于百战余生之后,享此大乐,不由尽皆大醉。博看罢张飞、吴广二人猜枚,飞屡负,暴跳如雷,众皆大笑。博持觞,不觉微醉,忽听耳畔有人隐约而歌,博孤身循声而去,但见丛林之中,紫衫翩翩,效越人之舞,佳人如花,环配玲珑,皆做乐声,紫衫女轻舞曼吟,风姿无限,博尽觞中之酒,不由大醉,作歌和之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又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紫衫女轻笑曰:“哎哟,你还会做诗啊,失敬失敬。”博亦笑曰:“不敢掠美,这是后代一个叫李白的酒鬼写的。”紫衫女曰:“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真是好诗啊!”博曰:“我却喜欢那两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每次出现,总是很快就走了。我原本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办到那么多神秘的事情,你的背后有谁?其实,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知道若是见不到你,不能同你说话,看不到你笑起来的样子,我就会一天天在思念的黑暗里,让寂寞吞噬了我的生命。我想珍惜见到你的每一分钟,把心里的话告诉你,没有你,有万里江山有什么用?没有了你的注视,有那么多人尊崇我又有什么用?”紫衫女面现红晕,不知所措,嗔曰:“你喝醉了吧!这么多话?”博乘醉向前,轻持佳人之手,低眉问曰:“告诉我,你的名字?”对曰:“他们说我姓李,他们叫我巧儿。”其声如蚊吟,细不可闻。博轻拥李巧入怀,但觉怀中一挣,便既不动。
明月如钩,朗星漫天。月色有心,轻浴一双璧人,星光静谧,看护有情众生。呜呼,安得令干戈止息,烽烟消散,安得令我中华儿女永享太平盛世,安得令天下有情人尽享此宁静一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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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二回 论大势子渊助玄德 明大义贤母斥伯符
第十二回 论大势子渊助玄德 明大义贤母斥伯符
却说众人同回江东。一路无话。方博又得张辽、周仓等为辅。
这一日,博与众将方在大厅议事,突报有天使至,博便引众将出接旨。原来王允用连环计与吕布联手,诱杀董卓,大事已成。允禀明博之大功,朝廷诏命以博为后将军,尚善侯,假节钺,赐禄米五千石,使牧江东六郡。
博领旨谢恩毕。以关、张、赵云为将军;张辽为偏将军,周仓与程普等皆为校尉;以郭嘉为军师中郎将,刘晔等皆为长史。便传檄教孙策进兵讨刘繇,更命刘晔引军一万往助。
不数月,捷报传来。人报策得周瑜、鲁肃、蒋钦、周泰、陈武等为助,连胜十余阵,拔牛渚、秣陵、曲阿,刘繇引残军投王朗去了。博闻报大喜,表奏朝廷,以策袭孙坚之职,封为讨虏将军,长沙太守;以周瑜为抚军中郎将,鲁肃为长史,周泰等皆为校尉。不提。
却说董卓部将李倔、郭汜、樊稠、张济欲与卓报仇,起兵攻破长安。司徒王允殉义,吕布投陶谦去了。曹操在山东大破黄巾余党,尽降其众,择其精锐者,号曰:“青州兵”。朝廷加为镇军将军。次年,操起兵取徐州,与布相持,未分胜负。
当是时也,袁绍与公孙瓒界桥大战,绍军大胜,瓒为流矢所中,不治而死。部将刘备统其众,备连胜三阵,绍将张合、高览降备,绍败回冀州。越明年,备引军攻北海,北海太守孔融用部将太史慈之言,率众降备,备又得太史慈为辅。
博在江东,闻备声势大盛,暗叹不已。人报北羌八部首领雅姜有书至。拆而视之,羌文也,书略曰:“天神庇佑我的兄弟,汉人的英雄方子渊。对你的思念好象连天的青草,羌人的子民永远记得你的恩情。我们已经收回了羌人的牧场,地方遍布河北的大多数地方。那些汉人的耕地,我们并不稀罕,可是你们汉人的另一个英雄刘备却要请我们的战士去做客,他虽然不如兄弟你的勇敢,仁义的心却好象太阳的光芒;另外,还有一个汉人的大官叫袁绍的却让我们帮忙去打刘备的军队,说胜利了以后减免我们所有的赋税,还让皇帝封八部的首领做大官。我们的人都拿不定主意,族里的老人让我问你,聪明无比的智者方子渊,我们应该把剑指向哪个方向?”
博得书,便召集众人商议,告以详情。郭嘉曰:“刘备者,世之枭雄也。其才非袁绍可比,主公若容其坐大,来日必为我之劲敌。不可助之。”众皆然嘉言。博微笑不语,徐徐曰:“奉孝虽有知人之明,尚有见不到处。”嘉顿首曰:“愿闻主公高论。”博曰:“依先生之见,刘玄德之比曹孟德何如?”张飞曰:“兄弟这便作怪,此刘备与袁绍之事,需不与曹操相干。”嘉大悟曰:“主公高瞻远瞩,非嘉所及也。”众人不解。嘉曰:“北方诸侯,皆碌碌之辈,可虑者,刘备、曹操也。今若助袁绍而灭备,则来日操必轻易克绍,届时彼挥军荆襄,江东危矣;若助备而灭绍,其后令备与操相持,旗鼓相当也;我则趁其无暇南顾而图荆襄,待其两败而于中取利,挥师北伐,天下定矣!”众人方悟。博便修书,使雅姜率羌人往助刘备。
却说孙策在曲阿,兵精将勇,声势浩大。这日便令人往方博处催粮。或间之曰:“丈夫立世,自力更生,奈何待人送粮为食耶?江东本将军父子之基业,老将军亡故,将军自应继承父业,奈何屈居人下乎?”策若有所思。翌日有人来报,说江东乔公,将送二女与策及周瑜为妻,听人之言,改将二女香车送入方博府中去了。策闻报大怒,乃调周瑜统兵北巡,以御方博。
博待北羌使者去后,便与众人商议平定江东。便令人命策进兵,策按兵不动。众人正迟疑间,人报周瑜统兵二万北巡,有侵犯之意;众皆大惊;须臾,人报曲阿刘晔使人至,来使言孙策将欲自立,令主公提备。云长大怒曰:“孙策小儿!忘恩背义之徒。我等待他孙家如此大恩,屡次救他大难,彼安敢如此!来日待吾提一军去取孙策首级回来。”张飞曰:“正是,吾与大哥同去。”郭嘉曰:“孙策骁勇,未可轻敌;况有周瑜相助,此人虽然年幼,俊杰之才也,不可轻敌。吾有一计,取策首级如探囊取物。”众人便问计将安出。嘉曰:“策虽狂悖,事母至孝,放着他父母弟妹均在此。主公可修一书,只说其母吴太夫人病入膏肓,但等策来诀别,赚策来此;伏下刀斧手,立斩之,彼军必乱;更断彼军之粮,出正兵以击之,周瑜亦可擒矣!”众人闻听,鼓掌称赞此计大妙,皆目视博,只待下令。博凄然长叹曰:“先生此计虽妙,非博之愿为也!博受文台叔父托孤之重,安忍手足相残,而背大义乎?宁教策负博,博终不负策!”嘉急曰:“主公不可行此妇人之仁,纵敌为患,祸恐无日矣!”博曰:“男儿匹马纵横天下,但教义之所在,所惧何来!吾当送还其家小,驰书以正言教之,若彼执意不听,两军对垒,纵马以决可也!丈夫不可行不明白之事!”关张二人齐声曰:“壮哉!三弟之言是也!”
博便谓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四将曰:“汝等乃孙氏旧将,伯符自立,汝等当往助之。吾将粮一万车,连同伯符家小就请四位送去。”黄盖拜伏于地,曰:“主公何出此言!吾受主公厚恩,岂肯相背?主公将欲有相疑之意,盖就请死于主公面前!”言毕便欲自刎,众急救住。程普曰:“公覆不必如此。我等四人不带各人家小,这便起身送太夫人往见少将军,以死相谏,若少将军执意要反,我等再自刎以谢主公不迟。届时还愿主公善视吾等妻子,勿使饥寒。”博曰:“老将军何必如此?莫非有疑方博之意乎?博真心望君等往助伯符也!”普一言不发,向博拜了八拜,与四人便去。
议罢,博便回府。有从人谄曰:“江东乔公之二女,美艳无比,吾已为主公秘纳之,早送入府中矣!”博闻言大怒:“何人教汝如此?汝不闻此二女乃吾弟与周郎之妻?将欲陷吾于不义乎?吾岂好色之徒!都是尔等阿谀小人,坏我大事!”亲持马鞭鞭之,皮开肉绽。博弃鞭,径入内堂。果有二女跪坐于堂上。博视之,国色天香。
博曰:“汝二人颇识吾否?”大乔曰:“大破黄巾,五闯连营;神勇无敌,单锤断巨碑,力败吕奉先;爱民心切,洛阳叱诸侯,千里追董贼;泽被北羌,天威将军;巧献连环,威镇江东;天下闻名,皆以为盖世英雄,涿郡方博也,如何不识?”博大笑曰:“既闻我名,便纳汝二人为妾,何如?”小乔淡然曰:“将军真相戏耳!岂有夺占人妻如方子渊哉!”博叹服曰:“贤哉智哉!江东二乔,名不虚传!”正色曰:“博虽愚昧,亦知大义,安肯行禽兽之事,坏二位清白之名乎?前言特相试耳,这便送二位与伯符、公瑾完婚。”便命人以香车快船,连同贺仪一同星夜送往曲阿。
却说孙策在曲阿,人报方博送二乔至。是夜,便与大乔圆房,试之,竟为完璧也。策心下疑惑。翌日,人报程普等四将送粮及家小至,忙往叩拜母亲吴太夫人。
及入,见礼毕,太夫人一言不发,面有怒色。策着慌,便动问母亲安好。太夫人怒曰:“汝在外做得好大事!汝尚知有父母乎?吾竟不知!”策大惊,忙拜伏于地,叩头如捣曰:“策若有悖逆不肖,便请母亲明示,母亲如此说,儿如何担待得起!”太夫人泣曰:“吾说汝两句,汝便担待不起了?汝背恩忘义,玷污孙氏门风,吾姐妹与汝弟妹们便担待的起了?想汝父当年兵败于华雄,子渊命赵子龙千里驰援,救汝父脱大难;汝父为传国玉玺与二袁反目,子渊调兵遣将,助汝父脱难,弃却河北基业,随我孙家大战荆州,大小十数战,保我等全家回江东,如此天高地厚之恩,汝岂忘了?吾姐妹在彼处,子渊天天叩问安好;时时照拂汝弟妹,亲炙学问,亲传武艺,不知劳苦;世人皆道汝反,子渊再无二言,便送全家来与相会,如此襟怀,汝岂不羞愧?汝父临终之时,交代汝甚来?吾自幼教导汝甚来?汝以怨报德,区区为一己之私,听小人之谗,欲背千古骂名,玷污汝父英灵!吾何不幸,生汝这等无义败行之徒,教吾他日于泉下,有何面目与汝父相见乎?”言毕掩面大哭而入。策急追入内,太夫人闭门不内;须臾,侍女出,告策曰:“老夫人有言,无面目与将军相见,请将军自去。”
策满心懊恼,出,便招程普等四将入见。策问来时博有无言语。黄盖冷然曰:“主公有言,‘宁教策负博,博终不负策’。”普便出博手书以示之,书略曰:“不才兄方博百拜弟孙伯符将军麾下:博自与弟相离,不觉有年;每思及相聚时年少轻狂,指点江山,同赴危难,岂不快哉?闻弟将有大志于天下,特命旧将四人押粮万车助之;伏闻君子绝交,并无恶声,况弟兄手足乎?博自幼读书,闻左伯桃、羊角哀之事,未尝不临卷三叹而流涕也!弟果欲建功名、图富贵,吾当弃此微躯,助弟成大功也!但恨不能再于吾弟并辔齐驱,共赴大义矣,岂不痛哉!书不尽言,死待来命。”策阅毕,放声大哭曰:“吾纵万死,不得见吾兄之面矣!”普等劝止。
策单衣幅巾,与普等四人北上来见博。数日乃至,博正堂上议事。策赤膊负荆而入,见博,哭拜于地,曰:“弟不读书,自幼狂悖卤莽;昔父亡故,点泪未流,今得兄书,泪如泉涌。望兄大量,看在亡父面上,恕弟滔天之罪,使再侍鞭蹬,今生便为兄马前小卒,吾愿足矣!”博亦抱策大哭曰:“吾受叔父临终重托,安得相忘?兄弟争执,手足有隙,等闲事耳,贤弟何必如此?”郭嘉见之,大惭,曰:“吾自负多谋,但知诡计,未识君子正道耳!吾主襟怀如海,英明仁厚,胜百万雄兵,真万古人不及也!”众皆叹服。
次日午后,博便教策与众将同阅水军。博若无前日之事,谈笑自如,直至日暮。但见残阳如血,水天一线,众将肃然环立。策于博身畔,以鞭指水天相接处曰:“如此江山,弟誓为兄长取之!”博笑曰:“如此江山,吾兄弟当与天下苍生共之!”云长在二人身后谓关平曰:“汝叔父如此英雄,汝当肖之。”平热泪盈眶,颔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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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二十回 铁骑白羽凌云志 陷阵长兵风雷声
第二十回 铁骑白羽凌云志 陷阵长兵风雷声
却说袁术在临淮闻孙策提兵立寨,谓众将曰:“黄口孺子,朕先伐之!”乃命大将纪灵引大军五万为前部,自引大军十万,共计十五万,号称三十万。浩浩荡荡,来战孙策。策便聚军中将佐商议,人报术军先锋纪灵距大营三十里立寨,众人皆有畏惧之色。或曰:“术军势大,十倍于我,吾等区区万余兵马,安能当之?只宜深沟高垒,待周公瑾大援至时,再做区处。”言未毕,帐下一人大呼曰:“进此言者可斩之!”语惊四座。众视之,小将凌统是也。统曰:“临淮地当要冲,与徐州相连,若吾等困守于此,使术分兵交连吕布,则关将军大军危矣!术军虽众,远来疲惫。统愿率坚兵,请为将军破之!”策曰:“将军之言是也。然术军来势猛恶,将军如此年幼,倘有疏失,于军不利。”统厉声曰:“男儿既事鞍马,但知逢战必前,每阵必胜!伯符公遇阵犹疑,临难望免,岂不有负江东霸王之名!”策闻言,不怒反喜,拍案曰:“壮哉凌公绩!”便命点军三千为先行。统曰:“临战斗勇,贵在兵精,统有铁骑八百,自足破之!”众皆大惊。策曰:“军中无戏言!”统昂然曰:“愿立军令状!”便于帐前与了军令状。策又拨酒三百坛,肉四百斤于统,统自出点兵去讫。
统回军中,点精锐善战马军八百,将酒肉分付众人,饮食俱尽,令于盔上尽插白羽,每人背箭八壶,擎旗而出。比及出寨,见前方有矮丘,统命就于山上列阵。纪灵见策军兵动,亦引军出阵。统单人独骑,自坡上飞驰而下,指灵大骂曰:“反国逆贼!”灵便遣副将荀正出马,统与交锋,不五合,手起刀落,斩正于马下;术将柳刚,挺枪而出,直取凌统,统并不回马,暗取弓箭在手,翻身一记背射,正中咽喉,倒撞下马,江东军一起鼓噪。纪灵见折了二将,举三尖两刃刀来战凌统,二将于土坡之下大战三十合,不分胜负。两马错蹬,各归本阵。灵见统兵少,麾兵大进。统驰上土丘,便命各军下马戒备,居高视下,以长弓八面射之,术军落马无数。灵命四面围之,统大呼曰:“四方无路,诸君何不死战!”江东军马,一呼百诺。土坡之上白羽耸动,统率众军上马,冲突而下,复驰马而上,如此而是者三,所到无不披靡。灵大怒,命添兵围之。两军战至日暮,术军虽众,竟不能全胜。
孙策于岗楼之上,见纪灵寨兵尽出,锐气已失,大喜,谓左右曰:“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尽起大军,出,径袭术军侧翼,将术军截作两段,术军大乱。灵忙命分兵战之,不利,灵于乱军之中,欲寻孙策决战,不期凌统率数十骑自高处而下,势如破竹;统钢刀快马,迅如惊雷,便如一道电光,直取纪灵,灵方欲回马,转身不及,被统一刀,连肩带背,砍做两段,可怜惯战勇将,化做一场春梦!统取了纪灵首级,于马上大呼曰:“纪灵首级在此,降者免死!”术军大溃,降者无数。策引军追袭十里乃归。
回营整点军马,斩首三万余,获金鼓、旗帜、辎重粮草无数;自损二千余,凌统所部白羽精骑折损过半,余皆带伤,统被伤数十处,血染征袍,乃赤膊就医,坦然自若。策细问交战经过,赞叹曰:“凌公绩真初生之犊不畏虎也!”驰书报方博,言统如此大功,博用统为偏将军,位犹在其父凌操之上。
却说袁术闻前军尽溃,纪灵阵亡,大惊失色,谓众将曰:“江东军马,何精锐至此耶?”人报周瑜自领大军,已至成德,与策为犄角之势,术闻周郎至,深忌之,便命深沟高垒,不敢轻动。
郭嘉闻策军大胜,便来寻云长,曰:“术军新败,必不敢轻动,可速渡白马,经淮阴而取徐州,先败吕布,截断袁术归路,复与周郎前后夹击,术可擒矣!”云长然之,令关平领军一万为前部,起大军五万,渡过白马湖,经淮安、淮阴,直取徐州。吕布闻报,急命人驰书袁术,求分兵助之,术不应。布大怒曰:“无信小人!”命高顺、臧霸二将统兵两万据守彭城,自引军守徐州。
关平领前部马军万人先行,不一日已至彭城,平便命出阵。左右或谏之曰:“我军远来,不如先立壁垒,待关君侯大军至时,别有商议。”平叱之曰:“男儿建功,正在今日,吾岂不如凌统乎?”自引大军尽出,来战高顺。顺闻平至,亦领兵出,两阵对圆。臧霸便出,平拍马舞刀,来战臧霸,斗五十合,不分胜负。平大刀一举,江东军马一起杀出。关羽所部骑兵,训自北羌,精锐勇悍甲于天下,此刻万马奔腾,黄沙蔽日,直如山崩海啸,震天动地。
臧霸见状,急归本阵,徐州军两翼分处,涌出弓弩手无数,指天而射,箭落如雨。江东军马虽有折损,其势不衰,皆奋刀出鞘,刀光如雪,所距不过百步,徐州人马皆为步卒,面有惧色。高顺身披红袍,贯黄金甲,跨下一匹黄骠马,催马直至阵前,或厉声曰:“贼来百步矣!”顺左手持刀,右手持牌,以刀击牌大呼曰:“风!”众军一起大呼曰:“风!”复有人曰:“贼来五十步矣!”顺复大呼曰:“雷!”众军亦呼曰:“雷!”军心大盛。顺弃刀于地,持枪在手,举枪大呼曰:“风雷陷阵!”众军一齐大呼曰:“风雷陷阵!”万众一心,勇不可当。两军相接,徐州兵皆用长枪,其长竟逾两丈,精铁为尖,坚木为杆,挺枪以待,江东马军收势不及,直撞入枪阵之中,前军落马无数,后军自相践踏,死者无数。顺挥军酣战,江东军马溃不成军,关平喝止不住,只得败退。顺引军追击,平死战得脱,折损军马六千余。
关羽自引大军,直至彭城,安下寨栅。关平带伤入见,言前军大败。云长怒曰:“吾自随吾弟起兵以来,大小百余阵,每战必胜,辱子无能,安敢折吾军锐气!”叱令斩之,众将苦求,云长大怒曰:“再有求告者,便与同罪!”帐下便推平出,正欲行刑,郭嘉自外而入,急呼曰:“刀下留人!”嘉谓云长曰:“少将军虽有战败之责,然其罪在公不在彼也!”云长见是郭嘉,只得问曰:“吾有何罪?”嘉曰:“公颇知高顺乎?顺平生不饮酒,少言语,严毅方正;所部七百人,号曰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治军谨严,变化多方,有古名将之风。少将军虽承父之勇,非顺敌手也,公用为前部,岂非有失察之罪?况临阵斩将,于军不利,望公三思。”云长闻言,徐徐曰:“既是奉孝求情,姑免之,容日后将功折罪。”乃释平归,平谢过郭嘉,自去养伤不提。
却说云长与郭嘉引数十骑,来看高顺寨栅。云长观毕,长叹曰:“如此法度,深通用兵之道,真吾等对手也!”嘉笑曰:“云长公何必忧虑,顺虽有将才,不知诡计。吾但于反掌之间,除了此人,教公一马平川,直取徐州。”云长大喜曰:“计将安出?”嘉笑曰:“吕布为人,反复无常,世所谓三姓家奴也,此等人必然多疑,视诚信忠义如无物。吾但施小计离间之,高顺虽有大才,奈吕布不用何!”云长顿悟,于马上大笑,曰:“公真世之鬼才也!”
二人回营,云长便命大军拔营,徐徐而退。顺见江东军马各依行伍,旗帜不乱,不使追击。吕布闻江东兵退,便命高顺回军。顺回书曰:“吾军并未全胜,而敌竟退。愚意料郭嘉多智,此去必然有诈,彭城为徐州屏障,请为主公守之。”布得报,心下生疑。嘉命凌操引数十骑,来顺寨前,取一箭,去其箭矢,以布帛束于箭杆之上,射入顺营,教人大呼曰:“江东故人张辽张文远将军,有书信上复高将军!”众人齐呼,合营震动。顺便命取书来看,皆败絮碎帛也,并无一字,顺不解其意。早有人密报于吕布,布心大疑,乃命人至顺营中来索书信,曰:“闻文远有书至此,可借一观。”顺具以实告,布如何肯信,暗教魏续、宋宪二人持令符,来拿高顺,命臧霸代其职。及至顺军中,二将密与霸商议如此如此。顺方自外阅军归,三将各领心腹,一齐动手,擒下高顺。徐州军马,闻顺被持,皆来阻挡,群情汹涌,三将遏止不住,大惊失色。顺乃谓众人曰:“顺忠正之心,天日可表。往见主公,自有分辨,诸君不可如此!”众军乃止,落泪相送。
魏续、宋宪二将便押顺至徐州来见布。布见高顺,大骂曰:“逆贼,安敢叛吾!”叱令斩之。顺大呼曰:“无罪!”布曰:“江东兵马,精锐无敌,千里而来,方受小挫便退,必与汝通谋,此可疑一也;吾令回军,汝统大军在外,抗令不遵,必生异心,此可疑二也;张辽素来精细,岂有误将败絮碎帛做书信送来之理,定是汝恐吾得知书中所言之事,暗中藏过了,此可疑三也。汝自以为得计,安能瞒得过吾?”众将皆谄媚曰:“主公洞察秋毫,聪明烛照,吾等不及也。”布闻言,面有得色,命推顺出,顺百口莫辩。谋士陈宫急越众而出曰:“主公不可!吾料此必为江东离间之计也!张辽此时尚在方博军中,安能千里传书,交通高顺乎?况辽既然精细,当密使人送书与顺,何必驰军越马,惊动合营耶?此必关羽郭嘉之辈,败于高顺之手,忌其将才,欲去主公一臂也!”布闻言,若有所思。宫复曰:“郭嘉狡诈多智,天下闻名,愿主公三思!”布曰:“既如此,暂且监下,听候发落。”
早有细作报知云长军中,郭嘉闻报大惊曰:“谁人识破吾计?”对曰:“徐州从事陈宫也。”嘉谓云长曰:“徐州尚有此人,吾竟忘却。吕布失德,徐州诸将,心怀怨愤者众,嘉当亲往勾当,接为内应。”云长曰:“不可。吾旦夕需与先生议事,安得相离;况先生千金之体,安能轻涉险地乎?”嘉笑曰:“公自放心,嘉虽入虎穴,有磐石之安也。公可整点兵马,待嘉归时,便取徐州!”
当下辞了云长,妆伴做一阴阳道人,只带一名小童,随难民潜入徐州。及至入城,便欲打探诸将府邸,不期被人一把揪住衣领,于耳畔大喝曰:“汝这厮好生大胆!既献离间计坏了高顺,复来城中勾当,欲寻内应,只恐害吕布不死,汝把出这等毒手,也需瞒我不得!”吓得嘉魂不附体,急转身看时,大吃一惊!毕竟来者是谁,郭嘉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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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二十八回 纵奇兵两献离间计 唱米筹一气诸葛亮
第二十八回 纵奇兵两献离间计 唱米筹一气诸葛亮
却说庞统饮罢茶汤,徐徐曰:“天生万物,各有序列,生克之道,奥妙无穷。孔明虽然多谋,安得无敌哉!吾与彼同学多年,深知其为人,虽思虑周密,聪颖过人,然幼逢流徙,家世中落,为人难免谨小慎微,平生用兵不敢行险。此番围攻江夏,若使吾用兵时,先以疑兵据于枣阳,日夕骚扰主公大军,这厢起三寨之兵日夜攻打江夏,张文远纵有孙、吴之才,亦取江夏多时矣;此计虽然行险,仍有五五之胜,非孔明不知,乃彼拘于兵法,过于谨慎,是故伏兵诱主公速援江夏,以致坐失军机。”博喜曰:“先生高论,足知孔明肺腑矣!天下克孔明者,必士元先生耳!”统笑曰:“安有是理!主公颇知天下之士乎?如程昱、蒋济、沮授、田丰、刘晔、江东二张,此数人皆济世之才也;徐元直通文晓武,知兵能政;周公瑾雅量高致,儒将之风;荀攸能谋善断,荀彧怀王佐之才;贾诩阴谋诡算,洞察人心。得此辈一人者,当可割据州郡,独当一方。孔明之能惊才绝艳者,盖其上通天文阴阳,下知地理百家,于行兵布阵之学,谋划诡断之道莫不精熟,兼且治政济世,知人善任,所谓一人兼万人之能也,故称辅天下之才;然惜有一短,用兵行事,过于谨慎;欲胜孔明,须独行特立,非常之人,所谓奇兵胜正兵者也!主公帐下中郎将郭嘉,平生放浪不羁,清奇出众,每谋断奇诡,出于众人之料,用兵不依古格,能创新立异,匪夷所思,有鬼才之称;以吾意观之,郭奉孝庶几可为孔明克星矣!”博闻言,离座起而再拜者三,曰:“先生说开大计,真如破云霾而见郎月,使吾恍然大悟。又,先生高风亮节,不为名位所动,公心举贤,甘为人下,真古君子所不及也!有先生出,苍生有望,方博何德何能,蒙先生错爱,竟得此良辅,吾料自此天下定矣!”统急起身还礼,曰:“统漂泊江湖,郁郁难伸,十有余年矣!以此愚顽之才,何敢当主公如此谬赞乎?唯殚精竭智,呕此心血,以报主公知遇大恩。”言毕垂泪。博乃拜统为副军师中郎将,长史,与徐庶同领监军。
及暮,正与庞统及众将饮宴,人报淮南周瑜、孙策、凌统三将至,博急教入帐。三人入,众将互叙别情,十分亲厚。庞统叹曰:“御下如治家,同袍如手足,主公真将将之才也!”博乃笑问周瑜曰:“吾欲于众人之中择一军师,统令各军。以公瑾高见,何人可当此任?”瑜不假思索,爽然曰:“非郭奉孝莫属!”博曰:“人皆言奉孝与君不睦,公何不另荐一人?”瑜笑曰:“主公所问瑜者,乃何人可当军师之职也,并非何人与瑜不睦,是故据实以答耳。”博放声大笑,曰:“人言公瑾雅量高致,此言不虚也!”
次日,人报郭嘉、高顺二人至。博亲迎入帐,问嘉曰:“吾欲于诸公之中择一人为军师,以当孔明。以公高见,何人可当此任?”郭嘉当众曰:“嘉虽愚钝,庶几可当孔明矣!愿自荐之!”博大喜曰:“奉孝当仁不让,吾心甚慰。”遂拜郭嘉为军师,帐前交付令箭令旗,众将一起参拜。
正升帐议事,人报江东张昭有书至,言江陵荆州之兵将有事于长沙,若长沙有失,江东全境皆如空城,基业危矣,请主公弃守江夏,全军回援,以策万全。博阅毕,问众人曰:“张子布有书至此,欲令吾弃守江夏,回防江东。诸公以为如何!”张飞急曰:“不可。吾等自起兵讨荆州以来,屡败于孔明,耗费多少钱粮,折损多少兵马;如今群雄会于江夏城外,正当一雪前耻,以振军威,奈何退回江东乎!”刘晔曰:“翼德将军之言固然有理,然江东乃吾家之基业。江东有失,吾军危矣!纵然不退时,亦当分兵往守长沙,以镇情势。”陆逊曰:“若分兵往守长沙,孔明倾力来攻时,恐军力不及,画虎不成反类犬耳!”众人议论纷纷,有欲退者,亦有欲战者。正议论间,坐上郭嘉朗声而笑曰:“此事易知耳,何须再议。”众皆诧异,博曰:“愿闻军师高见。”嘉曰:“刘表坐谈客耳,自知才能不足以御备。前者令备统兵者,皆因知非备不足以当吾主大军耳;今复得江陵,得退吾军,表愿已足矣,而备坐拥大军,将为萧墙之患,表岂无心病?况荆州蔡、张诸族现掌粮饷,嫉恨备久矣,孔明纵有奇才,奈掣肘何?非仅长沙与江东有磐石之安,刘备与孔明尚自顾不暇耳,何必退军乎?”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皆踊跃称善,独庞统、周瑜微笑不语。嘉曰:“吾有一计,使孔明无力正视吾江东。”博曰:“计可速发!”嘉曰:“今蔡瑁、张允二将屯数万兵马于枣阳,可令一将尽引快马精骑,号称十万,虚打主公旗号,佯攻二将。此二人必求援于备,若孔明军动,则吾军可取江陵而袭彼后路;若彼军不动,吾等便流言于荆州,言刘备坐视不救,欲拥兵自重,待刘备与蔡、张自相猜忌,吾军可一战定矣!”徐庶曰:“此计虽好,过于行险矣!倘孔明速援二将,吾之奇兵难免全军覆没矣!吾料此计须瞒孔明不得!”嘉曰:“元直所虑甚是。吾料孔明必能识破吾计,此计不必瞒得孔明,但教瞒得蔡张二将便可。吾等不必准备厮杀,但预备离间之计可也。”孙策叹曰:“奉孝先生真世之大胆者也!”博曰:“引军袭枣阳者,须一智勇双全之人方可。”嘉曰:“然!吾意非子龙将军不可。”博然其言,便教赵云引三千快马精骑,大张旗鼓,尽打方博旗号,去攻枣阳;又教军中尽换上张飞旗号,以惑敌军。
却说赵云教军中尽打方博旗号,投枣阳蔡、张二将大营,每日只行数十里便止,于路多立锅灶火堆,以为疑兵。荆州探马探得,急报与刘备、孔明知晓。孔明闻报大惊曰:“江东军中必有高人至矣!”刘备曰:“军师何出此言!”孔明曰:“吾料袭枣阳之兵多亦不过五千之数,且绝非方博统兵;此欲令吾等分兵去救,趁势而取吾江陵矣。”刘备曰:“军师既识破敌计,复有何惧?”孔明叹曰:“献此计者,深知吾军虚实也。彼明知吾等于蔡张不和,刘景升亦深忌吾主,故明施诱敌,实是离间也。吾等如起兵去救,江陵不保;若不救时,蔡张与刘表必以为吾等不彼助也,反生内乱。”颜良在旁曰:“军师何必多虑,荆州之兵大半在吾等手中,岂惧蔡瑁、张允之辈乎?”孔明曰:“将军有所不知,吾军将士家小皆在荆州,蔡张之辈又掌军粮,若两下不和,吾军危矣!”于是命太史慈领两千军马援救枣阳,并嘱慈曰:“如遇贼兵,休与纠缠,退之便可;定需告之蔡张二将休中江东离间之计。”
比及赵云大军至枣阳时,太史慈军亦至。云只叫深沟高垒,每日不战;又使人流言,云刘备久怀异志,早晚自为荆州之主。蔡瑁心中疑惑,问慈曰:“孔明令汝将多少军马来?”慈具以实告。瑁问曰:“方博大举来袭,刘玄德只命些许军马来援,何也?”慈告以孔明之言,复曰:“将军休中江东离间之计!”,瑁默然不语。遣出太史慈,便来与张允及众心腹商议。允曰:“莫非真是方博离间之计?”瑁曰:“刘备当世枭雄,安肯久居人下?便真是离间之计,吾等亦当趁此除去一患!”旁边转过别驾王粲,粲曰:“蔡公之言是也!”允曰:“刘备诸葛亮能征善战,荆州之兵尽在其掌握,如何图之?”粲笑曰:“二公现掌粮饷,刘备如吾等掌中婴孩,但绝其哺则立死,何须多虑?”蔡张二将齐声曰:“公之言甚善!”
却说孔明见太史慈引军一去,杳无音讯,情知蔡张之心有变,便使人于二将处催粮;蔡张二将只是推托,逼的紧时,但以朽麦腐米与之;江陵城中之粮,日见不敷。孔明虽然多智,一筹莫展。
这日正自烦闷,却闻报说方博军中旗动,急引众将来岗楼之上察看。却见江东兵马约有千人,各备柴薪锅鼎,或负米粮菜蔬,牵牛赶羊,直入两军阵前。这厢颜良便欲出阵,孔明曰:“将军稍待!彼军形迹可疑,恐防有诈,尚须谨慎!”正思虑时,却见江东军中张飞、甘宁二将吆喝士卒就在阵前埋锅造饭,杀牛宰羊以烹之,又起火温酒;一时饭香酒香肉香,顺风而做。荆州士卒,已数日不得饱食,今见张飞、甘宁二将率众美酒好肉,膏腴饭食,大喇喇公然于阵前只是吃喝,皆垂涎欲滴。这厢气坏了魏延,盖延食量自来便大,如今腹中饥饿,又气恼张飞、甘宁二将如此促狭,怒对孔明曰:“贼子如此无礼,军师何如此之怯乎!愿借精兵五百,捣其鼎镬而还!”孔明止之曰:“休得轻动,方博善能用兵,岂区区但为此儿戏之事耶?尚须谨慎!”言未毕,人报夏口江面之上,驶来粮船无数。黄忠大悟曰:“方博定知吾军乏粮,因彼今日粮至,恐吾军劫夺,故教人在此虚张生势,以惑吾军。”孔明曰:“此言亦是有理,然恐是诱敌之计,尚须谨慎。”魏延曰:“愿借快船二十,为吾军劫此粮船,以解燃眉。”孔明由自犹豫,延急曰:“事急矣!吾军乏粮,军心已乱,军师何不速决!”孔明乃曰:“既如此,文长尚须谨慎。”便拨水军两千与延,又教黄忠引三千马步弓手陆路接应。
魏延别过孔明,引两千水军,尽用快船,直驶江面。江东军士见延兵至,发一声喊,纷纷跳水逃命。延径上粮船,启仓视之,满船白米,晶莹喜人。荆州之兵见之,同声欢呼。正欢喜间,甘宁引数千军径来夺船,正遇黄忠陆路接应,一阵厮杀,甘宁不敌而退。魏延与黄忠将粮米装卸上车,径回大寨。延为表己功,自与辕门唱筹量之,整整十万斛白米,三军莫不喜悦。刘备亦大喜,重赏魏延。
刘备既得新粮,便聚众将同享新米。孔明止之曰:“食从外入,安能便用?须防有诈!”便教先拌入料以马试之。其马食之,良久无事,孔明乃曰:“如此可放心用之矣。”于是众人一起用膳,又教三军造饭。米饭喷香,大慰饥肠,颜良、文丑、魏延莫不连进升斗。饭罢,孔明顿觉腹痛,急起更衣,腹泻如倾。归而观之,见众将尽皆捂腹,面有尴尬之色;方大悟,知粮米之中必有古怪。正思间,腹中又痛,孔明一生,风流儒雅,自负机智,安知际遇之穷竟至于此乎?思虑及此,气忿填胸,几乎昏倒。
却说方博与众将闻报荆州一军皆患痢疾,腹泻不止。众人一起大笑。张飞谓郭嘉曰:“军师虽然好计,然食中用药,未免有失君子之道。”方博亦大笑谓庞统曰:“如此精奇古怪之计莫非即先生所言之奇兵乎?”于是聚众将饮宴庆功。席间,张飞密谓周瑜曰:“尝闻公素与奉孝不合,愿公谨慎;若彼于公所用酒食之中暗下手脚,恐稍待失态,有伤公瑾风雅高致之名。”周瑜闻言失惊,投箸不食。飞放声大笑,引得众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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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三回 英雄气短药箭至 儿女情长佳人来
第十三回 英雄气短药箭至 儿女情长佳人来
却说博等在江东,各地战报不断报来。河北袁绍不用谋士田丰之言,轻敌冒进,被刘备联结羌人大败于界桥北,损兵无数;曹操用荀彧之言,迎献帝于许都,大破李倔、郭汜;徐州陶谦离奇暴毙,吕布逐其二子,自领徐州牧,淮南袁术欲图徐州,与吕布相持。
嘉说博曰:“方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吾当速平江东,北向而图荆襄,迟恐为他人所趁。”博然其言,传檄教周瑜会师。
博教程普、满宠留守;自统三军,以张辽为前部,祖茂为押粮官,向吴郡而来。兵至枫桥,周瑜来迎。博闻瑜至,单骑往见。及至,军士为指示,曰:“乘白马者周公瑾也。“博下马先拜于道旁。瑜未识博,乃以鞭梢指之曰:“主公大军何在?”对曰:“随后便至。”博便亲为瑜牵马。行不数里,正遇赵云所部,众军有识得者,皆拜伏于地,称“主公”。瑜方大惊,滚鞍下马,口称“死罪”。博忙扶起,厚加抚慰。瑜曰:“周瑜愚顽之才,得主公如此相待,虽粉身以报,亦何以克当!”博便问军情,瑜曰:“吴郡严白虎交连刘繇、王朗联军拒我,相持月余;白虎闭门不出,瑜未得主公意旨,不敢擅专。”博便教下寨。
不一时众将都至,便厮见了,众人都道周瑜雅致风流。博便教议事。瑜曰:“白虎久镇吴郡,兵粮足备;我军初至,未可轻动,当缓图之。”博曰:“不必!”便命孙策与周瑜于中军观战掠阵;乃点关羽、张飞、赵云、张辽、关平、周仓、黄盖、韩当八将各引一队,每队用一千人,许先登城者为头功,中军擂鼓而进。
策与瑜在门旗下,见八队人马如狼似虎,排山倒海而去;喊杀震天,博于中军亲自擂鼓助威。城上矢石如雨,博军悍然不惧,鼓噪而进。及至午时,关平当先登城,正遇白虎之弟严舆,一刀斩之,杀散余众,打开城门,放自家军马入城。策与瑜见战不过半日,乃拔吴郡,相顾骇然。博径弃鼓槌,来见周瑜,曰:“何如?”瑜曰:“吾闻主公自起兵以来,破黄巾、平黑山、讨董卓、战荆州,每战必胜,尤自不信;以今观之,人言不虚。以此治军,真天下无敌也!”博笑曰:“公瑾切勿过誉,还望公教之。”便安排入城,重赏关平,亲解配剑赐之,曰:“虎父无犬子也!”乃整点军马,斩首五千余,折损不过数百,白虎与刘繇逃奔会稽去了。
休兵三日,便教拔寨而起,往会稽进发。却说白虎、刘繇在会稽与王朗商议曰:“博军势大,难与相敌,不如降之,以全一身之富贵。”朗曰:“不可!吾等若降,所为不过富家翁耳,安得北面称孤,割据为王乎?吾有一计,可擒方博。”便道如此如此。二人齐声曰:“此计大妙。”
且说博等率军至会稽城下安营。人报城上挂起白旗,来使请降。周瑜谏曰:“王朗多诈,未可准信。且休纳之。”博曰:“不然,吾欲取天下,安可失来者之心;彼或有诈,吾以正言以教之,厚德以抚之,莫不克偕。”郭嘉曰:“主公之言是也。”遂不用周瑜之言,安排纳降。
博乃亲率大军,径往会稽。遥望会稽城门大开,十数人便服跪拜与城下,博乃以鞭梢指之曰:“江东自此定矣!”及至城下,跪拜诸人不动;熟视之,皆草人耳。博知中计,大喝曰:“退兵!”城上一声梆子响,箭入雨下,博军大乱。博方欲回马时,一箭正中胸口,大叫一声,落下马来。城内守军一齐杀出,众将拼死救得博回寨,折了一阵。
却说众人救博回营,忙延医疗伤。拔箭看时,箭头碧绿,众皆大惊。瑜曰:“军中功曹虞翻素与神医华佗相识,此人医术超卓,当速往求之。”不一日,华佗至,便教医治。华佗诊视箭疮毕,黯然曰:“此山越人之药箭,淬有剧毒。箭伤肺腑,毒入五脏,回天无力矣。”众将闻听,莫不痛哭失声。张飞泣曰:“三弟有失,吾断不独生!”云长惨然不语。
次日,人报“朗将周昕下城挑战,口出狂言,辱及主公名讳。”众将大怒。郭嘉曰:“主公伤重,军心已乱,切不可轻动,恐防有诈。”周瑜曰:“奉孝之言是也!”乃约束众将不得出战。
一连数日,周昕日日前来挑衅,将方博百般毁骂。众将中恼了一位英雄。先锋张辽径回营帐,聚本部五百精骑商议。辽曰:“汝等知今日之事乎?主公伤重,未知存亡。兀那周昕,竟将吾主连日毁骂。丈夫立世,顶天立地,岂可受此无名之辱!”众皆刺臂出血,慨然曰:“愿随将军,誓为主公报一箭之仇!”辽曰:“今日一战,各宜努力,不可坏吾主不败之英名!”
便教取酒与众人痛饮毕,各以白布缠袖,出营应战。
却说周昕领五千人马,每日于城下耀武扬威。既见辽兵少,便来混战。辽率五百骑先向右徉动,复挥军向左,趁彼军动时,直撞入昕阵中。辽跃马扬戟,大呼酣战,立斩十数骑。辽军皆奋勇向前,尽力死战,昕军大乱。周昕方欲退兵时,正遇张辽,辽手起一戟,刺昕于马下;率军大杀一场,斩首无数,得胜而回。周瑜引军接着,整点军马时,五百人未折一人一骑。瑜赞曰:“文远智勇兼备,虽古之名将不及也!”
辽一言不发,提昕之首级,径来方博寝帐前,放声大哭。惊动众将,急相劝时,辽泣曰:“男儿立世,幸逢明主,受知遇厚恩,未立寸功而中道相违,岂不痛哉!”以头触地而哭,情极悲切。众将待劝时,触动心事,尽皆大哭,一时难止。
辽方悲不可抑,忽闻耳边柔声曰:“张文远,汝有事奈何竟不告我,而自泣耶?”辽方抬首看时,吃惊非小;眼前之人紫衫玉立,巧笑嫣然,正是前日于长安时指示辽往救方博之梦中女子也。众将见时,一齐大惊。张飞曰:“兀那妇人,汝是何人?如何从我兄弟帐中出来?” 辽忙曰:“翼德不可无礼!”乃跪告曰:“神人救命!”那女子笑曰:“救何人之命?救汝之命乎?”辽曰:“救吾主之命,即是救辽也!倘仙子能救我家主公时,辽虽粉身碎骨,不敢辞也!”那女子道:“吾要汝粉身碎骨却有何用?汝等欲救方博时,且退出百步,休来骚扰。一众须眉男子,日哭到暮,暮哭到明,还能哭好箭疮乎?”辽闻言大喜,便劝众将离去,众人将信将疑,各自散去。
却说博在帐中,渐觉身子沉重,已知无幸,不觉黯然叹曰:“不想方博竟死于此处!”恍惚之间听得耳傍娇笑盈盈,一女子曰:“好没来由,一个大男人,死啊死啊的,也不羞。”博睁眼看时,香风扑鼻,一女亭亭玉立,冰肌玉骨,正是前日于长安所遇紫衫美女也。
博大喜曰:“好极好极!”那女子奇道:“有什么好?”博曰:“临死之时看到你这样的美女,总比看见我的大胡子二哥张飞要好。”那女子掩口笑道:“剩下一口气了还要贫嘴。怎生想个法子把你治哑了才好。”言毕上前,为博检视伤口,曰:“我现在给你清理消毒,别动啊!”博顿觉中箭处一阵清凉,大喜曰:“好极好极!”那女子笑曰:“什么又好极好极?”博亦笑曰:“上次要跟你说说话也不成,没想到这回受了伤,能挨你这么近。那我以后天天受伤,你来瞧我不瞧?”那女子徉怒曰:“你怎么这么无赖,当心我扎你啊。”言未毕,博忽觉左臂一痛,耳傍听那女子道:“我现在给你注射的是解毒的血清。”博问曰:“你也是早川那个小日本弄来的吧?”那女子曰:“什么早川晚川?小日本是什么东西?”博曰:“是是是,小日本不是东西,小日本最不是东西。那你不是我们那个时候来的吗?”那女子笑曰:“别猜了,我就是地道的三国时候人。”言毕递过药丸一枚,曰:“吃了它,可以修复你受损的内脏细胞。” 博大奇曰:“别骗我了!你怎么可能是三国时候的人……你……”那女子正色曰:“如果你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我也回答你一个。”博曰:“你说。”那女子曰:“你受了伤,你的士兵为你拼了命的去杀敌,那些个将军的哭的象自己要死了一样;还有那个张文远,居然说要代替你去死?这是为什么?”博笑曰:“我对他们真心的好,他们也真心待我,这有什么希奇了?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那女子若有所思,轻声曰:“原来地球人原本就是这样的。”博惊问曰:“地球人?!你是外星人吗?”那女子嗔道:“你才是外星人呢!我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好了,你问过我了,我走了。”转身便去。博大急曰:“等等……”欲起身拦阻时,牵动伤处,痛不可抑;方痛定时,但见香风杳杳,佳人已去;回望手中药丸,尤带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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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二十一回 郭奉孝议取徐州 陈元龙巧间陈宫
第二十一回 郭奉孝议取徐州 陈元龙巧间陈宫
却说郭嘉被人揪住衣领,说了一番言语,吓得魂飞天外,及转头看时,来者广平沮授是也,嘉昔日曾在袁绍帐下为记事,二人故而相识。嘉曰:“世人皆道公助高干大败刘玄德,公如何却在此处?”授曰:“干本昏庸暴戾之辈,自败刘备之后,日益骄横,怠慢属下,深为曹操所恨,吾料早晚必遭操毒手。吾与田符皓屡谏不听,无奈只得弃之而去。”嘉曰:“田符皓亦在此处乎?”授曰:“然。吾二人既不见容于河北,便来徐州,将仕吕布耳,公既与布为敌,吾将出首。”嘉大笑曰:“兄真相戏耳!吕布狼戾不仁,薄信寡义,兄岂不知?以兄之大才,岂是明珠暗投之人乎?吾主方子渊英武仁厚,天下闻名,更兼求才若渴,礼贤下士,兄当与吾共事之,方不负平生所学。”授亦笑曰:“奉孝真知我者也。吾与符皓正欲往淮南去投关云长,恨无引荐之人也。”嘉闻言大喜,二人便相携径往见了田丰,久别重逢,相谈甚欢。嘉便言及欲寻城中内应之事。丰曰:“公知徐州陈登乎?”嘉曰:“略有耳闻。”授曰:“若得此人相助,大事可图。”嘉曰:“兄之言是也。然何以说之?”丰曰:“陈氏一门为徐州望族,吕布无德,士民皆怀忿久矣,苦无从下手耳。可重爵饵之。”嘉曰:“善!”当下手书一封,教二人出城先投关羽营中去,郭嘉自去寻陈登勾当。
嘉别过二人,便寻至陈登门首,正遇登出府,嘉拦其车马,大呼曰:“世人皆无能,前呼后拥好威风,不知灾殃祸,转眼到家门。”登忙下车,见一道士,散发大呼,怪之,问曰:“汝道吾有何灾祸?”嘉密谓登曰:“公以名士望族而事豺狼之徒,安得无祸?”登大惊曰:“汝非道者,果何人耶?”二人便回登府,分宾主坐定。嘉便自报姓名,登惊曰:“汝乃方博之人,来此何干?”嘉曰:“特来相救元龙也。”登默然。嘉曰:“吕布狼戾不仁,轻易去就,伴之如伴虎耳,公岂不知?”登曰:“公欲使吾事方子渊乎?吾岂反复之人?”嘉曰:“陈元龙天下名士,岂敢坏公之清名?但借公一言而已,于公无损,而于徐州万千士民有益,公何吝之甚也?”登问曰:“何言?”嘉曰:“吕布一勇之夫,不足畏耳。吾所忌者,陈宫耳,此人广有谋略,须令彼与布相隔,方可图徐州也。”登尚迟疑,嘉曰:“若事得谐,嘉禀明主公,保陈氏一门为徐州第一望族,更表公为广陵太守,如何?”登大喜,再拜而谢曰:“吾岂为爵禄乎,当求与奉孝同赴大义耳!”嘉便与登商议毕,谓登曰:“城中之事,尽付于公,公宜仔细。”登曰:“奉孝放心,全在吾身上。”
嘉便辞陈登,潜出徐州,回大营来见关羽。云长引众将与田丰、沮授与相见,嘉曰:“大事谐矣。”告众人以陈登之事,云长大喜曰:“公之胆略智慧,人所不及也!”便教整点兵马,来取徐州。云长尽提大军,拔寨而起,彭城臧霸自高顺去后,军心纷乱,日见涣散;霸闻云长至,欲待坚守,彭城城池矮小残破,难当大军,不得已,只得出阵来战云长。两军相遇,各结阵势。霸当先出马,便来搦战。云长挺刀自出,二将于阵前大战四十回合,料臧霸怎敌得云长,被云长卖个破绽,一刀砍于马下。云长见斩了臧霸,麾军大进,徐州军马尽作鸟兽散,降者无数。关平、周仓率军等直至城下,彭城乃破。取城整军毕,郭嘉便与田丰、沮授等入城,却见云长立于门桥之下,下马来迎郭嘉。嘉慌忙下马,谓云长曰:“安能当如此大礼?”云长笑曰:“若无奉孝,吾等安能入此门乎?”众人一起大笑。
却说吕布闻说失了彭城,大惊失色,急招众将商议。陈登乘机曰:“徐州孤城一座,四面受敌,不利久守;为今之计,当分兵下邳,尽移钱粮于彼,若徐州被困,下邳有粮可救,此犄角之势耳。”布曰:“元龙之言是也。如此便相烦公守之,何如?”登曰:“登一介书生耳,安能当此重任?吾意观之,诸将之中唯陈公台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文武双全,可当此任。”布大喜曰:“甚善!”便命陈宫引一军往守下邳,宫领命率军去讫。登暗思曰:“此计成矣!”密使人通报郭嘉。
云长取了彭城,便来取徐州。布闻云长至,怒曰:“关羽这厮,昔日于虎牢时,彼兄弟三人,折吾威风,今又伤吾大将,犯吾疆界,吾必有报之!”引众将来战云长。两军于徐州城下摆开阵势。吕布便教侯成出马,这边关平敌住,战十余合,不分胜负;那边董袭、凌操便出,这厢魏续、宋宪一起出马敌住,六员将于阵前捉对厮杀。又战片刻,六人中输了一人,原来侯成当不得关平家传刀法精奇,拨马便败,关平哪里肯舍,拍马赶来。恼得吕布性起,持戟冲杀过来。关平见其来势,心知不敌,不敢当之。云长见状,便教三军齐上,这边徐州军亦杀奔过来。两下一场混战,各有折损,战至日暮,两军各自收兵不提。
次日,云长便命深沟高垒,任布如何叫骂挑战,只是不应。布以为云长心怯,不以为备,日益骄横。登谓布曰:“关羽这几日不见动静,莫非暗袭下邳?不可不防。登愿为主公往陈宫处探察。”布喜曰:“当真相烦元龙矣。”登心下暗笑,口中连忙逊谢,自引二三从人来见陈宫。及见,谓宫曰:“主公欲令公出兵击关羽大寨之侧,主公自引大军接应,破敌只在明夜。”宫曰:“此计虽然可行,过于行险矣!元龙请为吾告知主公,接应之事,但委一将足矣,主公当自守徐州,切勿轻出!”登唯唯而退。归告吕布曰:“关羽交连泰山强寇,欲取下邳矣。陈宫兵少不能当之,乞主公援之。”布大惊曰:“如之奈何?”登曰:“下邳乃吾屯粮之所,三军之命脉耳。驰援重任,非可轻易托人,主公定当亲往,登为主公死守此城!”布曰:“非公则徐州不保矣。”登曰:“主公明夜可暗袭关羽后路,若与贼遇,休与多言,尽杀之可也!”布曰:“善!”
次日夜里,布自引大军两万,奔下邳而去。行至半路,正遇一军,布以为云长军马,暗夜之中不分究竟,径引军击之。两军混战,直战至天明,方觉蹊跷,视其旗号,陈宫也;两边折损无数矣。急合军一处,正欲问时,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左一路凌操杀来,右一路董袭杀来,布军大乱,不依行列,死伤无数。布与陈宫死战,江东军马乃退,宫谓布曰:“中郭嘉奸计矣!可速回徐州。”布急与宫引军来徐州,方至城下,城上一声炮响,树起旗号,大书一个“关”字,大旗之下,陈登与关公、郭嘉、田丰、沮授等立于城头。吕布方悟,指陈登大骂曰:“逆贼,吾待汝不薄,汝何敢反耶?”登曰:“汝乃世之豺狼,吾反汝即是救徐州百姓也!”布大怒,便命攻城,城上矢石如雨,布不得已,引军败退。布谓宫曰:“今可先回下邳整顿军马,徐图复仇之计。”宫然之。
二人便往下邳而来。行至半途,正遇一军,残兵败将耳,却是魏续、宋宪、侯成、曹性、郝萌一干部将。布问曰:“何以至此?”侯成曰:“昨夜吾等于睡梦之中,闻江东军马已入城,忙整军与战,不利;吾等拼死杀出,欲来下邳来寻主公,方知下邳、小沛俱失陷矣。”布大惊曰:“关羽如何袭了二城?”对曰:“陈登命人持主公令符,告知二城守将,只说徐州失陷,主公危急,命从速救之;二城守军尽出,关羽却使关平袭了下邳,周仓袭了小沛,今二城与钱粮尽失陷矣。”布闻言,大叫一声,倒撞下马,气厥过去。众急救醒,布切齿曰:“陈登逆贼,吾必生食汝肉!”便欲引军复取徐州。陈宫急谏之曰:“徐州城池坚厚,江东军士气正盛,吾军新败而无粮,再战必失也!”布曰:“如之奈何?”宫曰:“可先望淮南投袁术,徐图复仇之计。”布叹曰:“只得如此。”便收拾残军自往投袁术去讫。
却说云长得了徐州,命人自牢狱之中提高顺至。及至,云长亲释其缚,解衣衣之,顺慨然曰:“将军不必如此,顺非投降之人,但求速死。”郭嘉曰:“嘉等每尝以为将军大才,不意亦庸碌之辈耳,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乎?”顺曰:“吾仗忠义而死,有何可笑?”嘉曰:“汉室衰微,天下将倾,公空负所学,默然而死,是不忠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公壮年弃世,令双亲失爱,是不孝也;堂堂丈夫,事主如布之暴戾不仁,助之为虐,是不仁耳;张文远素与公相厚,公违朋友之情,使永无再见之日,是不义也;自古贤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公肉眼不识英雄,弃明主而不仕,是不智也。忠孝仁义智皆无,死非其时,亡而无名,得不为天下笑乎?”顺闻言,额上见汗,曰:“公之言是也。顺愿降,然有一事相求。”云长大喜曰:“但教力所能及,无有不允。”顺曰:“自古君子不绝人子嗣,吕布不仁,其家人无辜也。愿公纵之使归。”云长曰:“便从将军所请。”顺曰:“顺愿亲送往临淮,以尽一场主臣之谊。”云长曰:“自当如此,公真天下正直忠义之士也!”便教点一千兵马,令高顺护送吕布家小往临淮去讫。
及顺去,左右或谓云长曰:“顺此去必不复还矣。”云长曰:“不然,吾观高顺襟怀坦荡,有古君子之风,非诡诈无信之人也。”不数日,顺果引军还,云长大喜,出城迎之。驰书往柴桑报知方博,博以顺为偏将军,关内侯,赐禄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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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二十九回 太史慈三战小霸王 郭奉孝二气诸葛亮
第二十九回 太史慈三战小霸王 郭奉孝二气诸葛亮
却说孔明与刘备军中将士中郭嘉之计,尽患腹泻之症。孔明谓备曰:“方博既用此计,须防其今夜劫寨。”备曰:“可伏兵以待之。”黄忠苦笑曰:“三军皆虚软无力,纵有伏兵,安能作战?”孔明曰:“既如此,可弃此营寨,回夏口防守。速差人往蔡瑁、张允处催粮,就便采买止泻之药。”备曰:“倘二人仍是推托,不与粮、药,如何处之?”孔明曰:“亮早有一计,惜为下策,久未敢言。”备曰:“计可速发。”孔明曰:“主公欲钳制蔡张二将时,只须修书与刘景升,言军中将士久战疲惫,人心渐疲,求使大公子刘琦前来督军犒赏。琦虽为蔡张二将所忌,究竟世子身份,若至吾军中,蔡张之辈安敢怠慢粮饷?”备闻言,沉默不语,良久曰:“备自河北毁败,飘零四方,今幸得此数万兵马以为建功立业之本,奈何一旦委于他人之手?”孔明曰:“事急矣,不得不如此。亮自有一番计较。琦正青春年少,吾等可以酒色惑其心志,使分隔与众军之契,则权柄尽归吾手矣!”备曰:“就依先生之计。”于是尽起大军回夏口,恐江东兵马追赶,教不必拔寨,空营偃旗而走;一面差人往枣阳催粮买药,一面驰书刘表。
却说郭嘉与方博商议,既是药了荆州军马,今夜便去劫寨。庞统曰:“只恐瞒不得孔明。”嘉曰:“彼纵然知晓,兵无战力,亦无奈何。吾料今夜必得敌寨。”便教高顺、甘宁二将引一军趁夜劫寨。比及二将至时,荆州寨中已空无一人矣,二将得了敌寨,使人回报方博、郭嘉;嘉命尽起大军,逼近夏口。
不数日间,刘琦便到军中,蔡张二人果命人运粮四万斛至,又道已命人采买药物,不日便当运至。方博闻报,便聚众将商议,郭嘉曰:“前者佯攻枣阳,只教赵子龙引三千军去;如今刘备既解乏粮之危,吾当明攻枣阳,使蔡张二将无力应酬刘备粮饷,夏口可得矣。”众皆称善。博曰:“既如此,何人可统兵去攻枣阳?”庞统曰:“非周公瑾不可。”郭嘉曰:“还须一名勇将同去方好。”博曰:“就命吾弟伯符同去。”孙策闻言而喜,出曰:“愿随公瑾同往。”于是命周瑜为将,孙策副之,引大军两万,都督节制赵云军马,去攻枣阳蔡张二将大寨。临去之时,庞统密谓瑜曰:“公知吾帐前引荐之意否?”周瑜曰:“愿闻其详。”统曰:“今吾既荐郭嘉为军师,令其尽掌军权;恐彼因私怨不利于公,将相不和,有害于军,反为不美;故令公拥兵在外。以公之才,当蔡张之辈,游刃有余矣;公只须缠住二贼,袭扰荆州粮道,使分隔与刘备之呼应,吾等这里便可将刘备、孔明玩弄于股掌之上。”瑜拜服曰:“士元兄真乃高见!”
于是周瑜、孙策二人引军径投枣阳而来。赵云接着,两下寒暄毕,瑜曰:“子龙与二贼对峙多日不战,彼必然松懈无备,今夜可去劫寨。”云然之,便商议留赵云守卫大寨,孙策引两千军二更先行,周瑜亲引大军随后接应。却说太史慈闻周瑜引兵至,径来见蔡瑁、张允二将,曰:“周瑜善能用兵,须防彼今夜前来劫寨。”瑁笑曰:“子义多虑矣。周郎远来疲惫,安得便来劫寨?”慈知事不可为,不与二将多言计较。当下自回本帐,聚集本部军校商议,教早早造饭,膳后休息,入夜便起身,守卫大寨。蔡张二人闻之,只是冷笑。
却说入夜时分,孙策引两千军,人衔枚,马摘铃,直逼敌寨,搬开鹿角,杀将进去。荆州军不曾提防,登时大乱。策引军左冲右突,杀人无数。太史慈自在中军,闻前寨喊杀起,翻身上马,举枪大呼曰:“再有溃乱者皆斩!”自引本部军马,来战策军。江东兵马见慈引军杀出,蜂拥围上,慈引弓八面射之,莫不应弦而倒。荆州军马,惊魂少定,便来交战,反将策军围在核心。策见一将于万军丛中往来冲杀,勇不可挡,端的是如狼似虎。拍马来战太史慈,大呼曰:“小霸王孙郎在此,贼将可通姓名!”慈怒曰:“某乃东莱太史慈是也!留下头来!”二将于乱军中盘旋大战,双枪并举,三丈之内,人莫能进;斗八十合,无分胜负,后军周瑜赶上,蔡张二将亦引军至,两下一场混战,互有折损,两下收兵。策于马上喝问慈曰:“明日敢来决战否?”慈大笑曰:“正恐汝无此胆量也!”各自回营不提。
却说孙策回营,谓周瑜曰:“太史慈真勇将也!”瑜曰:“兄千金之体,何必与此偏裨之将力并。”策曰:“公瑾不必忧虑,待吾明日以枪中加鞭胜之。以振军威!”
次日午后,人报荆州军马挑战。太史慈自领本部两千马军,绰点钢枪,背负双手戟,胯下一匹青鬃马,于阵前立马大呼曰:“孙伯符快出!”这厢孙策引一军杀出阵来。看孙策打扮时,金盔金铠川锦袍,狮蛮腰带虎头枪,腰间是家传古绽刀,坐下一匹百战黄骠马,背负一柄水磨打将混铁鞭——此鞭乃方博所赠,并授以二十一路大宋呼延家鞭法,厉害无比。二将拨马打个照面,更不多言,双枪并举,战在一处。
这场好杀!一个是神箭大将军,一个是江东美少年;一个要力扶汉室宗亲,一个要辅佐兄长把美名显!两马盘旋大战一百五十合,只听两军阵前彩声如雷,惊天动地。蔡瑁、张允闻报,急引军出来掠阵;这厢周瑜、赵云亦引军出,两下里金鼓之声大做。
阵前二将战到二百回合,太史慈单臂背枪,右手拔出一支手戟,让过策枪,直撞入怀中便刺。好孙策,双腿夹马腹一个倒仰,避过手戟;二马错蹬而过,策拔铁鞭在手,反手一鞭,正打在慈背上,生生将另一支手戟打折做两截,把后心镜打个粉碎。慈负痛,奔回本阵。策大笑曰:“今日饶汝性命,明日决战,必取汝命!”
却说周瑜、赵云接孙策回营,瑜曰:“今日既胜,明日不必再战,只扼住荆州粮道便是。”策正杀的兴起,如何肯依。赵云曰:“此人善射,明日须防他暗箭。”策曰:“偏彼能射,吾岂不能!”
次日又战,二将先斗五十合,二马错蹬而过。太史慈取弓在手,大呼曰:“看吾神箭,孙伯符汝须仔细!”策亦取弓在手大喝曰:“吾岂惧汝!”言未毕,但听得弓弦响,策伏鞍躲过,亦引弓来射慈;慈侧身避过,左手一把绰住来箭,却将来箭射还孙策。眼见此箭去势急劲,避无可避,阵后周瑜、赵云一起大惊。说时迟,那时快,小霸王微微让过来箭锋锐,一口咬定箭杆,后仰卸去来势,吐于地上。两军阵前沉寂片刻,突然彩声如雷。孙策扬弓大笑曰:“太史子义!汝虽能射,能奈吾何?”话音未落,忽听弓弦又响,策急欲躲时,却不期太史慈会射连珠箭,一连三箭;策躲过第一箭时,第二箭再至,将策手中雕弓劈做两截,策方大惊;第三箭又至,策躲闪不及,正中左肩,策大喊一声,倒撞下马。这厢赵云、周瑜二马齐出,抢了孙策回来,慈亦不追赶,两下收兵。
孙策回营,急教拔出箭来,延医疗治,所幸未伤及筋骨。策谓周瑜曰:“不听公瑾良言,致有此失。”瑜曰:“彼此兄弟,不须多言。吾这里当住要隘,烦请子龙将军引本部军马袭扰粮道。伯符兄安心养伤,坐看郭奉孝成大功可也!”三人商议停当,各自去讫。
却说刘备、孔明在夏口,兵无战力,又乏粮草,夏口城池苦不甚高,生恐江东军马强攻,一日数惊。于是刘备寻孔明商议,欲弃夏口,回江陵就熟。孔明曰:“便弃此处,亦不平白与敌,前番一把火烧了张飞三万大军,今番定教彼再中此计!”备大喜曰:“全赖军师谋划。”孔明便教升帐,教全军弃了夏口,去城外驻扎。先命黄忠、魏延各引三千军马,安排火箭,分头去西门、北门二处埋伏,入夜便将火箭射入城中引火,然后守住二门,休教走脱;孔明与刘备引大军伏于南门,就便看守粮车辎重;四门之中,只留东门与江东军马逃走,命颜良、文丑二将各引三千军马,先于城内安排硫磺硝石引火之物,随后于东门外埋伏伺候,看城中火起,待江东军马逃出时,杀出接应;分派已毕,各人领命去讫不提。
却说方博闻说孔明弃夏口而走,来寻郭嘉、张飞诉说备细。嘉曰:“主公之意如何?”博曰:“孔明非无能怯战之辈,此去必然有诈。”嘉笑曰:“主公放心,吾早已料定了矣!诸葛亮此计,小儿亦瞒不过。”便命人请甘宁、凌统二将至,教令如此如此,二将领命去讫。嘉曰:“这番功劳,相与了翼德罢。”飞曰:“兀那诸葛村夫,前番教某好生狼狈,待此去拿住时,碎剐了这厮!”嘉曰:“翼德可引军一万,趁夜取了夏口。”飞领命,出帐点兵去讫。嘉便与博耳边到如此如此,博大笑曰:“军师真促挟者也!”
却说张飞引军去取夏口,一路并无阻挡。大军入城,飞命三军造饭歇息,自引左右来府衙歇宿。宿至夜半,人报火起。飞急披甲上马,曰:“走漏之火,休得惊慌。”言未毕,人报四门一起起火,南、北、西三门皆有军马杀来,止有东门无人。飞急命大军出东门而走,欲回大寨。方出东门,便闻喊杀之声大起,左有颜良,右有文丑,两路军马一齐杀来。飞正慌乱间,突听正东之上喊声又起,凝神看时,杀来一彪军马,将荆州伏兵截做两段。当先一将,白马如风,舞动大锤,直如天神下凡,勇不可挡,正是方博。飞大喜,挥矛杀出敌阵,与博相会,曰:“三弟好生作怪,既识得敌计,何不早告某知晓。”博大笑曰:“二哥几时得罪奉孝先生,致有此报?”飞亦笑。于是二人并辔杀入敌阵,所过无人能敌。颜良、文丑见了方博,大惊失色,荆州军马,溃不成军。
却说黄忠在西门,见城中火起,便待杀入接应,突听江面上异响大做。急视之时,江上水天相接出涌来一股水线,排山倒海而来。忠方愕然时,洪水已到马前,浊浪滔天,顿将忠军冲得七零八落。大水灌入城中,将城中火头,尽数熄灭。荆州军马,多识水性,众军救得黄忠,忠急教众军寻高处淌水来寻魏延。寻至西门,正遇延引败军欲去寻孔明,二将合兵,不敢入城,绕城而走。方转回西门,突听江上金鼓之声大做,原来甘宁、凌统二将奉郭嘉之命决了江堤,灭了大火,却伏兵于此,一齐杀出。忠、延二将拼死突出重围,只带数十骑投江陵去了。
却说刘备与孔明在南门,亦遇大水,孔明大惊曰:“江东军中何人识破吾计?吾失其计较也!平日尝巡守江畔,今出城伏兵,竟令彼决了江水!诸将危矣!”备亦大惊曰:“如之奈何?”孔明曰:“汉升、文长临近江陵,不必忧虑,可速救颜良、文丑二将。”备然之,二人尽取大军,来救二将。杀过东门,正遇方博大军,一场混战,博便引大军徐徐而退。孔明救得二将,谓之曰:“不可追赶,恐中彼奸计!速夺回夏口城池要紧。”两下合兵一处,便来取夏口。却见四门紧闭,全无声息。孔明正疑惑间,听得城中一声梆子响,城头立起博军旗帜,旗下一将,正是高顺。顺指孔明大笑曰:“诸葛村夫,汝虽多谋,安能出吾家奉孝先生之料乎?”孔明大怒,便欲教攻城。忽听后军火光又起,却是郭嘉暗教丁奉、徐盛二将趁乱夜袭荆州军马后路,将其辎重粮草药材,尽皆烧了。
孔明闻得粮草药材被烧劫,举止失措。正欲分兵去战丁、徐二将时,但听城头鼓乐齐鸣。抬眼看时,一人青衫葛袍,淳淳儒雅,长身玉立,飘飘然有出尘之姿,正是郭嘉。嘉指孔明徐徐曰:“诸葛先生贵体颇无恙乎?敢问军中可有良药?”孔明闻言,腹中又痛,暗思城又失了,粮草药材并皆被烧,屡败于郭嘉,无颜而对三军,不禁愤懑满腔,大喝一声,落下马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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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血战山河 第三十七回 英雄意气将进酒 豪杰悲歌声声慢
第三十七回 英雄意气将进酒 豪杰悲歌声声慢
却说周瑜闻听孙策噩耗,痛彻心肺,昏厥于地,众急救醒。瑜望定方博,只是落泪,欲言又止。博急曰:“公瑾珍重!伯符已去,公再有失时,江东栋梁倾折矣!公若有所愿,但请开口,何必隐伪?”瑜惨然曰:“瑜本意欲向主公求精兵一支,去夺伯符灵体归来。细想来其实不妥。岂有中军悬尸示众之理?操此举正为诱敌也,若吾等引兵去时,必中奸计。”言毕,突然大恸,望北捶胸泣曰:“伯符吾兄!可怜汝一生忠勇,死后竟不能得归故里!呜呼伯符!哀哉伯符!痛哉伯符!”观者无不泪下。博见之,心如刀绞,传令三军举哀,用白旗白幡。
不多时,张飞、郭嘉众将皆至,所部尽皆带孝。方博接着,郭嘉曰:“吾等众人途中便知伯符罹难,特星夜来此劝慰主公。大军在后,令庞士元统领而来。”博垂泪曰:“劳诸公牵挂。”一齐延入帐内,与周瑜相见。博便命置酒,与众人接风。
筵席之间,博谈笑自若,举杯畅饮,行同无事,众人皆异之。徐庶密谓张飞曰:“主公平素极重情义,今伯符夭亡,主公若无其事,莫非伤心太甚,至失常态?翼德可以言语试之。”飞颔首,谓博曰:“可恨曹操老贼,竟将伯符悬于中军示众,真真辱吾江东太甚!待吾引一支兵,去抢伯符归来,以慰英魂。”博笑曰:“二哥此言差矣。曹操当世枭雄,极能用兵。今明摆是诱敌之计,伏下兵马,欲教吾等自投罗网,岂可行此不智之事。”旁边郭嘉闻言,持杯之手轻轻颤抖,酒水泼出,嘉目视博,若有所思。
正饮宴间,忽听帐外一声惊雷,狂风大做,须臾,雨落滂沱。博曰:“不意竟得如此大雨,酒后无事,诸公各去歇息。”于是散宴。
博待众人去罢,悄然牵马冒雨,便来孙策营中,尽聚策生前本部,得七百余人。博问众人曰:“伯符在日,待汝等如何?”众齐声曰:“恩重如山!”一偏将大哭曰:“当夜若非孙将军孤身犯险,击其中军以分贼势时,吾等死无地矣!”博亦垂泪曰:“吾弟平生慷慨正直,爱兵如子。家无余财,尽散于军,士卒皆敬爱之。可怜如此英雄,死后不得安葬,竟被操贼悬尸高杆,风吹日晒;今日如此大雨,何人为吾弟遮挡之?”言毕,痛极失声。众皆呜咽。博曰:“吾欲发兵去迎伯符归来。有愿随者,可举臂呼应。此去九死一生,去留任意,休得勉强。”言未毕,众人臂举如林,皆大呼曰:“愿随将军死战!”博急曰:“低声!休令他人知晓!”方引众人出帐,忽抬头见随身近侍引博部下亲卫数百立于雨中。见博出,众皆跪拜于地,齐声问曰:“主公将弃吾等乎?”博知其所指,仰天叹曰:“此去必中操贼奸计,尔等大好男儿,何必随吾涉险乎?”为首者大哭曰:“吾等不爱荣华,不恋富贵,只愿侍奉主公鞍前马后,愿主公率吾等同往,虽然万死,不离不弃!”博十分为难,怔立雨中。
却说张飞吃方博说了一句,满腹狐疑,回到歇处,正自郁闷,小校来报,道郭嘉来请议事。飞冒雨,便来嘉帐中,却见赵云等诸将都在,除周瑜外一个不少,便知有事,正欲问时,郭嘉曰:“诸公可知主公今日何如此颠倒乎?”徐庶曰:“主公心性,情深义重,断不至薄情至此,内中必有蹊跷。”嘉叹曰:“公等不知。吾主为人热诚率真,宁教人负己,不肯己负人。今日席间作为,特为安众人之心也。”赵云惊曰:“若果然如此,主公此刻,必自行引兵去夺伯符灵体矣!”众皆大惊。正议论间,人报方博在孙策营帐前被亲卫等围住,似是争执何事。庶曰:“子龙之言是也!诸公休得在此议论,可速寻主公谏之。”张辽曰:“元直岂不知主公脾性乎?吾主貌似随和,心志刚烈,但知大义所在,虽万死不肯回头。今瞒住吾等,必然去意已决,特恐众人谏阻,伤了主从情分耳。今日之事,吾等纵然死谏,于事无益。”庶情急失态,指辽大呼曰:“是何言也!如此竟教吾主白白送死不成?吾等愧为人之臣属,他日如何以对伯符在天之灵!”众人闻之,尽皆垂首。庶便骂郭嘉:“汝身为三军智囊,临难竟无一策以救主将,不自羞乎?”嘉无语。庶又指张飞曰:“张翼德,汝平素自夸忠义,今日何畏首畏尾效妇人态耶!汝若不肯与吾同去谏阻主公时,徐庶一世耻于以汝为友!”张飞闻言,一脚踹翻几案,瞪起环眼,掀动虎须,撸袖坦臂,大呼曰:“诸君有血性者,都随某来!”言毕出帐,赵云与张辽对视一眼,起身相随。一时甘宁、凌统、高顺、徐盛、丁奉、吕蒙、朱桓等众将一言不发,鱼贯而出,只剩下郭嘉、徐庶二人。
张飞出得营来,却不回头,自去军中推出酒一车五百坛,众人便上前相助,一齐推来寻方博。将至孙策营前,却见士卒人等乌呀呀跪做一地。飞弃车,飞奔来博身前,扯定方博衣领,照定面上便是一拳。博不曾提防,踉跄倒于泥泞之中。众皆惊呼。飞不舍,扯博起身,厉声曰:“方子渊!桃园结义之时,汝说甚言语来!今汝不发一言,而欲孤军犯险,汝置吾于何地!既结同生共死之盟,便当危难以随,汝以张翼德为贪生畏死之小人乎!”博欲分辨时,哽咽难言,飞抱定博大哭曰:“兄弟兄弟,汝若有失,张飞岂能独生!”赵云见状,跪拜于地,雨中大声曰:“赵云知主公之意不可回,伯符灵体亦不可不救。云别无所愿,主公诚不以赵云鄙薄无能时,请使云同赴曹营,生死只在一处,不枉主臣相知一场!”言毕便于雨中叩拜,博急欲来相扶时,张辽亦跪于雨中,一时众将皆跪,口中大声曰:“愿随主公死战!”博泪如雨下,不能自己,去车前取过酒坛者一,大呼曰:“诸公请起。苍天在上,伯符英灵不远,可为垂鉴;今日吾等兄弟主臣同赴大义,生死不弃,虽万死无撼!”众人闻言,起身同声欢呼,声盖雷雨,四野轰鸣。
众人正自分酒而饮时,忽雨中一人飞奔而来,大呼曰:“主公且慢。”众人视之时,徐庶也。张飞急谓庶曰:“吾固知徐元直之心也!然吾等心意已决,九死无悔,公休再阻拦,可助郭奉孝紧守营寨便是!”庶嗔目大喝曰:“翼德真以吾为白面书生耶?徐庶不才,曾习剑术,愿附诸君骥尾,同赴沙场,痛饮一醉,大战一场,快意生死,方不负男儿平生!”言毕,乃掷冠于地,拔剑在手,散发仗剑大呼曰:“将酒来!”众人一齐大笑,各尽一醉。各自回营结束停当,顶盔贯甲,持刀绰枪,点起本部人马,得一万七千余人,方博自引七百孙策余部在前,众人各依序列,顶风冒雨,杀奔曹营而去。
却说操在营中,见如此大雨,正欲令众将散帐歇息,突探马报来,道江东兵马冒雨突袭。操大惊曰:“如此大雨,如何得至?”对曰:“雨中泥泞,彼军只有大将用马,余皆步战,偃旗而来,军以过鹊尾坡,只在数里之外。”操急谓众将曰:“不意方博如此神速。可速安排伏兵相待。”荀攸曰:“急切不曾有备,恐不及安排伏兵。可先教弓弩手倚寨门射之,阻其一时。”操曰:“善!”便命于禁、李通二将引四千弓弩手来营前狙射;又点乐进、曹洪、曹真、曹休、吕旷、吕翔六将,吩咐如此如此,众人领命。操自与贾诩、荀攸教许褚、典韦引数百人相护,上岗楼观战。
却说博等引军,突风冒雨,直杀入曹营门前。于禁等早引弓弩手伏于寨门后待之。一声令下,乱箭如雨。博大锤起处,前军刀牌手盾举如云,风雨之中,来箭全无准头力道。博身后转过赵云,大呼曰:“鼠辈何敢用箭!教汝认得赵云神射!”张弓搭箭,觑定于禁大喝一声“着!”禁闻赵云如此说时,便知当有箭来,急躲时,可怜左耳之伤未愈,右肩之伤又添!大叫一声,跌落马下,左右急救入帐中去讫。赵云见得手,复搭箭大呼曰:“鼠贼何敢不退,赵云此箭,要射寨门后首排第二个左眼!”言毕箭至,曹军数中一人掩目惨呼,与赵云所言,分毫不差。赵云复搭箭弦上,曹军俱各心慌,发一声喊,尽皆伏首躲避。博觑得时机恰好,大喝一声,催马而出,浑天雪如同白色电光,腾空而起,飞越鹿角,直入曹营弓弩队中。这番恰似虎入羊群,当者全无还手之力,曹兵鬼哭狼嚎,但恨爷娘少生双腿,抛弓弃箭,只是奔逃。乱军之中正遇李通,博挟怒含忿,锤落如泰山压顶,只一锤,震得李通口喷鲜血,落于马下,乱军践踏而死。
张飞见博杀了敌将赶散弓弩手,急命众军搬开鹿角,砍倒门旗,杀将进去。曹操未曾料博引军冒雨急至,尽用步卒,原本安排下对付马军之器物尽皆无用,却被牌刀手割断拌马索,斩却绕钩无数。博急引军便抢中军而去,突听营中左右一起呐喊,左有曹休,右有曹真,一齐杀出。博早有提防,急教甘宁、凌统二将引兵当住。曹真、曹休引兵冲突不入,四将各自缠战。博引兵长驱直入,正遇曹洪大军正面来迎,两下一场混战。正激战时,吕旷、吕翔绕自寨后杀出,登时将博军冲开三段。博见大军将乱,急命赵云、张辽引兵去将分开众军重新聚拢,二将领命直入敌阵,勇不可当,所过之处,江东士卒忘情死战,二吕几度冲突,不能分其兵势。
操在高处看得真切,讶然曰:“江东之兵,何善战至此耶!”贾诩附操耳低声曰:“方博于乱军之中,指挥若定。此人虽然多情,然并未昏乱,可用计乱其心志,然后用大军围擒之。”操曰:“善!”乃唤典韦近前曰:“吾闻孙策临终之时,有一言令汝转告方博,今汝可入阵中告之。”韦闻言,只道操好意,大喜,下楼上马,挥双铁戟,来寻方博。
博在乱军中,见一黑汉使动双戟,威武难当,料是典韦,恐其杀伤太众,急拍马来战。韦迎上方博,却见其一锤砸下,来势惊人,尽平生之力当住,大喝曰:“且慢!容申一言。”博收锤,二马错镫,韦回身大呼曰:“孙伯符临终有言,托吾转告。”博闻言,心头一热,大声曰:“可速言之。”韦曰:“伯符有言,知遇之恩,手足之情,天高地厚,生死不曾相忘!”博闻言,热泪泉涌,大喝曰:“多谢相告!君此来可是奉命来取方博首级?”韦见博慷慨激昂,心存敬意,拨马便退。
及典韦去,博心潮澎湃,遥望大寨深处,高杆之上,隐隐吊着一人,依稀便是孙策,不免悲从中来,乱军之中大呼曰:“伯符宁耐!愚兄来也!”狂呼奋战,当者无不披靡。高顺等众将见之,一齐护住。
操闻博呼吼之声隐隐穿透风雨,不禁骇然,顾谓左右曰:“虎牢英雄雄风尚在!”贾诩曰:“方博之心以乱,可以发兵矣!”操然之,命许褚引军三万,围擒方博。
却说博等力战,看看冲破曹洪之兵,突听中军鼓响,曹军前锋精锐尽出,当先一将,如狼似虎,刀下便是黄泉闸,马前直通奈何桥,正是许褚。江东军前恼了张飞,一骑当先,挺矛直取褚胸,褚急架过。风雨之中,两员虎将战做一处,一时难解难分。博等再欲引军突进时,寸步难行。
操等在高处看时,只间大军将次围住博军,操大喜,谓众人曰:“若擒得方博,天下自此定矣!”
博等奋战半日,不得脱出,人马皆疲,曹军层层裹裹,杀之不尽。眼见曹军数倍于己江东将士无一人肯退,竟有枪折刀缺赤手搏杀者。博于军中大呼曰:“逝者在天有灵,将以汝等为荣!诸军何不尽力死战!”江东士卒,舍生忘死,莫不以一当十,曹兵尽皆惊骇。再战片刻,江东军中忽一人高歌曰:“苍天不仁兮胡为灵,大地泣血兮起狼烟……”方博立歌而合之曰:“……壮士披甲兮事明主,转战千里兮快平生;子持矛兮吾用盾,君将步兮吾驱骑;同生死兮男儿义,袍泽相友兮骨肉亲;吾将去兮有君伴,赴黄泉兮莫相忘;生死无惧兮慨而慷,吾欲狂笑兮歌一场!”众将闻之,尽皆垂泪。俄而十数人歌,百十人歌,千万人歌,声震天地,群山相合。一时间,江东士卒莫不眼中含泪,浑身浴血,如疯似狂,有刀折枪断者,合身扑上,以指甲牙齿为战。许诸等以三五倍之兵,不能当其锋锐,连连退败,直入中军。
操在高处见博如此恶战,惊骇不已,环顾左右,尽皆无语,面如土色。
许褚、曹洪等见抵挡不住,看看将至旗杆之下,二将齐声高呼,许褚晃过张飞,曹洪偏过高顺,二将引兵分开两侧,空出中路。江东军一齐大喜,便来抢孙策尸身。徐庶心知有诈,急大呼曰:“不可!”言未毕,前军一齐惨呼。旗杆之下早掘好陷坑,方圆数丈,坑下尖刀利刃无数。当先落下数十人,立时毕命。博急勒马时,分张飞、高顺当住左右两路,欲取孙策尸首时,左右无计。只见高杆之上,孙策全身披挂,面目栩栩,一如生时,斜背混铁鞭,正是方博亲手所赠。博大哭曰:“伯符休慌,有吾在此!”正在此时,曹营中喊杀又起,乐进引兵自后军杀来,江东军拼死抵住,情势之危,千钧一发。
博见之,望天祝祷曰:“伯符英灵不远,可庇佑愚兄,若事不谐,吾愿从弟于泉下!”祷毕,束锤鞍后,拔剑在手,约马退后数步,大喝一声:“浑天雪,休得误吾!”拍马向前,白马龙吟长嘶,四蹄腾空跃起,如驾云雾。一时间,两军阵前,忘却厮杀,尽皆仰望,只见方博白马银铠,却似平地里白云升腾起,飘飘若仙。一时四下万籁无声,漫天云收雨住。博挥剑脱手,割断悬于孙策头顶绳索,觑得尸身正好,一把背负,落于陷坑之北。
说时迟,那时快,两军阵前一片欢呼,曹军将士,多有失声喝彩者。操等在岗楼之上看得分明,目瞪口呆,操失声大呼曰:“方子渊真神人也!”
博落于地下,马踏平地,曹军虽众竟无一人敢上前者。博解开绊甲丝绦,缚定孙策尸身,于策耳畔轻声曰:“伯符,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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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十四回 平江东鼎定三分 治吴地俊杰来归
第十四回 平江东鼎定三分 治吴地俊杰来归
却说博待那紫衫女子去后,便将手中药丸服下。须臾,通体舒泰,伤处发痒,视之,皮光肉滑,竟已痊愈。博大异之,便唤“来人”。众将闻唤都至,急验看伤处时,皆大惊异,复皆大喜,弹冠击掌而庆,唯张辽向天祝祷,喃喃有辞。博曰:“方博年少轻狂,处事卤莽,累诸君挂心,何以克当。”又谓瑜曰:“博孟浪无知,屡胜之下轻浮骄横,不用公瑾良言,险遭大祸。愿公瑾勿以博愚陋,更当面刺吾过,固所愿也!”瑜忙逊谢。郭嘉泣曰:“嘉有匡正得失之责,临敌而失察,累主公受此大难,嘉之过也。”博曰:“此博自取,须不与先生相干。”正谦让间,张飞早取酒数坛至,众皆大笑;开怀畅饮,喜气洋洋。
乃重赏张辽,便议袭取会稽。博曰:“鼠辈敢以暗箭伤我,吾必有报。”郭嘉笑曰:“吾已知主公之意矣,计可速发。”众皆不解,博但以目视周瑜,瑜亦会心而笑。
却说王郎、刘繇、严白虎在城中,听得小军来报曰:“城下营中挑起白旗举哀,各军皆哭,多有昏厥者;各营不依队伍次序,旗帜散乱。”白虎大喜曰:“方郎小儿,必身亡矣!”郎笑曰:“我等当乘其乱而追击之,大胜一场,使彼不敢正视吾军。”繇亦笑曰:“太守妙用,足破贼人矣!”便商议留朗坐镇会稽,白虎与繇各带一军,二更造饭,三更起兵,往劫博寨。
是夜,刘繇引军至寨边,拨开鹿角,杀进寨中,却见空无一人。正惊疑间,听得一声炮响,一彪人马杀出,当先一将,面如冠玉,眉目如画,骄若明月,傲如艳阳,手持双锤,跨下白马,大喝一声:“无耻蟊贼,见方郎否!”繇于火光中见了方博,魂飞天外,丢盔弃刀而逃。博拍马赶去,繇将张英、张横来迎,博力敌二将,尽杀之,繇死战得脱。白虎引军接应刘繇,见前方喊杀震天,知事有变,方回马时,一声锣响,左边赵云杀来,右边张辽杀来,白虎军大乱,死伤无数。繇方败退,正遇白虎,二人不敢回会稽,引残兵投东去了。却说王朗在城中专等繇与白虎之信,人报白虎与繇引军得胜而回,朗大喜,便教开门。方扯下吊桥,城下众军一起呐喊,杀入城来;却是关羽、孙策等用繇军降卒为前部赚开城门,取了会稽。朗见大势已去,单衣往西门而逃,转过一小巷,路遇一军汉,问曰:“来者莫非太守王朗乎?”朗慌曰:“然。可速救我。”那汉向前一刀,砍朗下马,取其首级,径来博军前投献。博问其姓名,乃会稽余姚人,姓董名袭字元代,博喜,用为别部司马。
于是博引军入会稽。复使张辽攻余杭、关羽攻乌程、赵云攻嘉兴,数郡皆平。不数日,人报有余杭凌操杀了白虎、刘繇,将首级来献,博用为校尉。自此江东六郡皆平。
时袁绍已败,刘备得羌骑之助,大破冀州,绍身负重伤,率三子投青州去了。曹操征伐袁术,相持于广陵;董卓故将张济亡,其从子张绣统其众,用贾诩为谋士,交连刘表,议曹操之后路,操驰书白博,欲使发兵相助。
博得操书,便招众将商议。孙策力主北图荆襄,张辽等皆欲伐袁术,两下争执,未有定论。人报周瑜、鲁肃巡抚吴会方回,博便问二人。肃曰:“主公欲取天下,岂不闻江东有二张乎?”博大悟曰:“非子敬提起,吾几忘却!”瑜曰:“自古兼听则明,吴中多名士,主公当集思而广益。”博曰:“甚善。”乃遣使往聘张昭、张紘二人,皆辞不至;力聘之,张昭先至。博大喜,倒履迎之,延入府中,便请上座。
博曰:“吾生平之志,欲扫平天下,匡扶社稷,拯救黎庶;今江东已定,兵甲足备,荆襄刘表,淮南袁术,当先图何处,还望子布先生有以教我。”昭目视博,漠然不语,博复问曰:“吾尝闻江东二张有经天纬地之才,今幸遇子布;先生远来,而不发一言相告,何也?”昭徐徐曰:“吾隐居草庐,尝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以为当世英雄也!今日一见,亦庸碌之辈耳。”博闻言,不怒反喜,再拜求告。昭曰:“方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生灵涂炭,万民流离,北方之人,南迁江东者,不可胜数;农事之不修,兵甲之私匿,比比皆是,江东之病,深在肌理肺腑,非止一日矣。且夫江东播乱至今,南有山越,遍地山贼,黎民望明公之救,若婴儿之望父母,明公弃之不顾,仓皇北伐,倘或有失,何所归乎?愿明公暂弃兵戎,休兵演武;招贤纳士,厚培人心;安抚流民,尽使归农;广积粮秣,兴旺百业;远伐山越,明示天威,所谓吴地富而天下养也!奈何弃此王者之道,百世之基,区区以蝇头之利,贪功冒进,岂吾与江东万民之所望乎?”博闻言大喜,离坐起身,再拜而三,曰:“好个‘吴地富而天下养’!子布高论,令博茅塞顿开。先生真方博之师也!”正议间,人报郭嘉督办钱粮战船回,有事求见。博便教入见。嘉曰:“闻主公将欲北上,特星夜来谏耳。”博告以昭之言语。嘉大喜曰:“有子布先生,吾主无忧矣!子布之言,正与吾同。夫江东之病,于兵将有三弊:江东贫瘠,农事久废,军粮不敷,运转不利,此其弊一也;南有山越,无时或乱,每议其后,此其弊二也;汉夷杂居,民多流徙,山贼多发,此其弊三也。愿主公缓行兵戎,厚植基业,变三弊为三利:重贤用士,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屯粮养兵,此其利一也;远征山越,剿抚并用,招降纳叛,以充军实,此其利二也;平定匪患,安排流民,屯荒恳废,尽使归农,此其利三也。愿主公查之。”昭叹曰:“此非郭奉孝乎?真经世之才也!”博曰:“就依二公之言。”遂罢北伐之议,拜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参领政事;乃教昭驰书张紘,使之来归,用为参谋正议校尉。
翌日,大会众将。以周瑜、鲁肃为水军都督,程普、黄盖、韩当、祖茂、陈武、周泰、蒋钦副之,操演水军,巡抚长江,以为疑兵,与曹操遥为呼应之势;以关羽为将,郭嘉为谋士,关平、周仓、凌操、董袭副之,修筑建业、合肥高城;以赵云、张辽分领诸军,张昭、张紘、刘晔、满宠分领政事;命孙策、吕范、朱治巡抚吴会,张飞、吕虔、毛介巡抚秣陵、牛渚、豫章,平定山匪,招降纳叛。众将领命毕,各自去迄。
博用张昭之言,开招贤馆,广纳吴中名士,年余,彼此相荐,时有中郎将之徒顾雍来投,为人严厉正大,博便教主持招贤馆;又有会稽阚泽字德润、彭城严峻字曼才、沛县薛综字敬文、汝阳程秉字德枢、吴郡陆绩字公纪、吴人张温字惠恕、乌伤骆统字公绪、乌程吾粲字孔休等数人来投,博皆礼敬之。又得良将数人:乃是吴郡朱桓字休穆、汝南吕蒙字子明、吴郡陆逊字伯言、琅琊徐盛子文向、东郡潘璋子文圭、庐江丁奉字承渊。文武诸人,共相辅佐,江东自此称得人之盛。
孙策与张飞扫荡群寇,恩威并施,所过皆降,择其精锐而用为前部,不过半年,吴地山贼皆平,贼皆谚曰:“宁遇阎王,莫遇孙郎;宁挨一枪,莫遇一张。”、
博在江东,广施仁政,鼓励农桑,屯田养兵,兴修水利,推广温室密植、杂交水稻,所得兵一分,民两分,军民皆悦;广发赈粮,归置北来流民,发给农具田地房屋;又传授匠人以金属提纯之术,吴兵之利,遂甲于天下;礼聘华佗为医者监,广设医馆,各分科系而习,使江东之民,瘟疫不生;三年内,江东大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鳏寡孤独,皆有所养,岁末有余粮,节庆有鱼肉,民皆称颂博盛德。
万事初定,博每不在府。乃率十数从人巡行各地,亲事农事,赤膊耕作,以粗粮、咸菜为食,每谓井水清甜,渴饮如蜜;又访贫问老,送粮赠药,教逗童稚,与民同乐;每年节皆庆之时,为民亲写桃符,亲为厨事,乐此不疲;更募民间十二以下幼童,以凌操子凌统为首领,亲授武艺,号为“儿童团”。
这一日,博方亲农归,忽见屯兵营外十数军人与一伙农人争竞。上前观之,却是赵云所部骑兵操练归营,坐下马惊,误入农田,踏毁庄稼无数;农人不依,便要寻军士理论,或曰:“方君侯早有严令,士卒无故坏人稼穑者斩,汝岂不知?”那军人怒曰:“吾自涿郡随方将军起兵,破黄巾、讨董卓、战荆州,平江东,立下多少功勋,汝等无知贱民,却咬我甚鸟!”博视之,涿郡子弟也,越众而出,众军人识得,慌拜伏于地。博曰:“民之于军,犹水之于鱼也;吾立法重农亲民,汝颇知否?”军人慨然曰:“吾自违了将军法度,不敢求免,将军之法,安得有错?吾自伏法,妻子父母,还乞恩养,但求全尸。”博曰:“不然。汝自涿郡随吾三兄弟起兵,功勋卓越,吾千里追袭董卓,汝随吾死战,身被三枪不退,吾岂忘却?”便教卸甲裸身,以伤处指示众人,众皆讶然。博曰:“落地即兄弟,不必骨肉亲,况同历生死乎?吾纵死,安忍与汝中道分离?”言毕垂泪。众军无不动容。博便命招军中行刑士卒至,谓诸农人曰:“彼虽违法,吾欲赦之,奈法度不容;欲待斩之,吾心安忍?今姑悖法令,免其罪;吾顾念私情,徇私舞弊,当杖五十。”便教士卒用刑。博坦然受刑,面不改色;,杖三十余,皮开肉绽;军人痛哭跃起,以身遮护,博教拉起,从容受杖毕,命从人将钱五百贯赔付农人,乃去。及去,众皆问博为何人,或告之曰:“此方子渊将军也。”众皆带泪而拜,称颂博之名不止。
却说曹操与袁术相持,是岁大荒,军皆无粮,各自罢兵。袁绍卒于青州,诸子争权,刘备分而击之,郭图、许攸、颜良、文丑、淳于琼降备,袁潭、袁尚均为太史慈所斩,袁熙北逃,为雅姜所杀,北方皆平。袁术在淮南,闻说袁绍灭族,遂自立为帝,建号仲氏,天下沸腾。博便聚众将商议,欲伐袁术。究竟如何,请看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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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三国 传国玉玺 第三十回 徐公明雪夜破羌兵 郭奉孝三气诸葛亮
第三十回 徐公明雪夜破羌兵 郭奉孝三气诸葛亮
却说孔明在夏口城下愤懑满胸,跌落马下,众将急忙救起。刘备怒指城上曰:“此贼竟敢如此促挟相辱,吾誓取夏口!”便欲攻城。孔明急曰:“主公不可!”言未毕,但听四下号鼓大做,方博、张飞又引兵复来;甘宁、凌统引军自北杀来;徐盛、丁奉自荆州军后阵杀来,三路军马,何止数万,杀声震天,皆言要捉刘备、孔明。三路夹攻之下,荆州军马溃不成军,诸军不依行伍,各自为战,众将力保刘备、孔明杀出重围投江陵去了。博引军追击五十里,斩首万余。
大胜一场,回夏口相庆,众皆欢欣鼓舞。正待犒赏三军,人报淮南鲁肃有书至。博命来使入见。原来却是曹操在渭水大破西凉军,操将曹洪、夏侯渊袭取凉州,韩遂败亡,马超引其弟马岱及部将庞德引残军投汉中张鲁去了。博谓曰:“吾方与刘玄德战于荆州,而马超已败,若曹操南来,吾将奈何?”统曰:“可速结刘备为盟,共御曹贼。”嘉曰:“此刻言此为时尚早,孔明虽屡败,斗志犹在;须力挫其锋锐,令其安心结盟,再不敢觑吾江东。”徐庶曰:“奉孝此言是也。然吾尝闻操将于禁、乐进于玄武池日夜操练水军,恐操略事整顿,必将南来。主公宜早为备。”博曰:“不妨。待吾修书与八部羌人之首雅姜,令其引所部袭幽并以扰曹操之后,延其南征之期。”众皆称善。
却说雅姜得方博书,立招八部首领商议,各引本部羌兵出燕门。不过旬日,袭扰安喜、常山、石邑、乐平、白马诸处,烧毁府衙,驱除官员,官兵莫敢当之。幽、并、冀数州,遂不得宁。曹操在许都闻报,日夜不安。这日便在朝上商议。钟繇出班奏曰:“羌人素无大志,所爱不过金帛财物。今方破西凉军,将士疲惫,不可更兴刀兵。可令各州紧闭四门,不与交战,羌兵并无攻城器械,自然退去矣。”献帝闻之,以目视操。操微笑不语。忽一人出班大呼曰:“此言差矣!”众视其人,横江将军徐晃是也。晃曰:“羌人蛮劣,久违王化,若不与交战,是纵彼为祸。况关内诸州,若闭门罢市,必令民生凋蔽,则雁门以北,从此不复为国家有也!臣请一军,为圣上与丞相擒拿敌酋,勒铭燕然而还!”操大笑曰:“壮哉徐公明!愿闻破敌之策。”晃曰:“擒贼先擒王。羌人八部,以虎羌雅姜为首,今姜引马军数万,袭扰信都。晃当一战破之,以寒贼心,余众不足惧矣!”操曰:“朝廷兵马,久战疲惫,恐难征调。”晃曰:“臣愿得幽并之兵万人,自足破之,丞相不必忧虑。”操闻言大喜,奏献帝曰:“徐将军真干国忠良也,请封之。”献帝准奏,以晃为鹰扬将军,假节都督幽并之兵,克期征讨羌人。晃领旨。
次日,操便唤晃至府,谓之曰:“欲平羌地,须牢记兵贵神速四字。吾更命李典助汝,万事小心,勿负吾望。”晃曰:“吾所虑者,马超现在汉中,彼素得羌人之心若闻羌人乱,必交连为祸,其害不小。”操曰:“公明放心。吾早令雍、凉都督司马懿勒兵以当张鲁,此人极能用兵,可当马超。”晃应诺而去。贾诩在旁曰:“丞相果令司马仲达领兵乎?”操曰:“有何不可?”诩曰:“吾观司马懿鹰视狼顾,天生反骨,非肯屈于人下者也。”操曰:“吾素知彼之野望,然其久镇雍凉,深得人心,图之恐妨大局。”诩曰:“此事易耳。可于宗族中择一显贵者往之分其兵权。”操大悟曰:“公真伐心诡算者也!”遂命三子曹彰引兵三万去雍州助司马懿去讫。
却说徐晃、李典二将只引数十骑亲随,奔赴冀州。不数日已到,晃便命点兵起行。州官推托曰:“时值隆冬,北方苦寒之地,滴水成冰,三军不堪其苦,愿将军缓之,以遂众人之心。”晃大怒曰:“汝安敢懈怠怯战,乱吾军心!左右,可推出斩之!”州官怒曰:“吾乃朝廷命官,汝不过相府一将,安敢伤吾!”李典亦曰:“公明谨慎。须禀告丞相。”晃曰:“羌贼肆虐城下,百姓有倒悬之急,彼竟贪生怯战,罪当一死,不必再议!”立斩之,众军莫不震怖。于是点冀州之兵万余人,踏雪破冰,来战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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