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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大帝

_2 拈花把酒(当代)
  李海带了一帮子奴才在马屁股后面紧紧的跟随着,他们在等自己主子下命令,然后就分散出击去打猎。
  没料到的是奕詝竟然吩咐他们原地待命,不得擅自出动去猎杀任何动物。
  李海一帮奴才犯了傻,却也无可奈何,主子的命令可不敢不从。
  在雄壮粗犷、激动人心的吆喝声中,远处传来阵阵叫好声,想来奕訢收获颇丰,奕詝有些自嘲又有些遗憾。
  自嘲的是,自己一身本领,要猎取这些猎物简直是轻而易举,现在为了大计却不得不放弃;遗憾的是自己没了一展身手的机会。想到这里,奕詝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终于在一阵清脆的锣鼓声中,声势浩大,气势磅礴的行猎终于结束了,道光召集一般阿哥和王公大臣们聚集在一起。这行围之事本是皇家的娱乐项目,一般的大臣是没份参与的,只能在场外观看或是呐喊助威。
  结果大家聚集在一个山坡上一看,六阿哥奕訢收获最丰收,总共猎得麋鹿两头、狐狸一只,飞禽与兔子若干,而道光自己仅仅是意思一下,射杀了几只兔子和狐狸。其他一些王公皇族们也各有收获,道光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收益最大,虽然只是微微笑着,但是心里却不禁乐开了怀,为人父母,这种心态无可厚非。
  可是一溜下来,道光的眼光落在奕詝身上,不会吧?
  虽然道光知道自己这个四子的骑射功夫要比六子的要略逊一些,但是没想到奕詝这次竟然一无所获,怎叫自己不奇怪呢?
  各个王公大臣们顺着道光皇帝的眼光看过去,也发现了奕詝的情况,不由都是一愣,有的甚至还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奕詝,怎么回事啊?”道光皇帝这刻竟直呼奕詝的名字,却不像开始一般亲切的唤他做“小四儿”了。
  显然道光有些恼怒,因为头几日在西陵拜谒祖先的时候奕詝的表现让道光高兴了一回,所以潜意识里对他寄予了厚望,可是这次行围的结局却让道光大跌眼镜,难免有股气让他感觉郁闷,所以语气里自然没了那么随和,这正所谓天威难测啊!
  “回皇阿玛,您是问儿臣为何一无所获吗?”这不废话吗?真会装!奕訢的心里暗暗骂道。
  “嗯?头前你不是和朕说身体已经好了吗?”道光皱了皱眉。
  “回皇阿玛,儿臣的身体是早就好了,儿臣不是打不到猎物,若是儿臣命手下那些个奴才全力行围不至于一只猎物都打不着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道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儿臣只是觉着,现在已经到了春天,正是万物滋生成长的时候,儿臣不忍心伤害这些正在成长的生灵,所以儿臣就没有下场子里去打围,还吩咐手下那班奴才也不许去。”
  道光听了奕詝的解释不由大感高兴:“呵呵,原来朕的四阿哥是这么仁义厚德,哈哈,你们说是吗?”说完朝身边的王公大臣们问道。
  身边的那些老油条们哪个不是混得成精了的,纷纷附和着,甚至有人还将这功劳全推到了道光的身上:“这都是圣上仁厚之德的继承!”
  听了这些个大臣的话,奕詝狠狠在心里鄙视了他们一番,但还是不得不跪倒在地:“儿臣惶恐,儿臣不敢居功,这都是皇阿玛还有儿臣的老师教导有方!”
  道光听到这里更是高兴,却不料有人冷冷的道:“四阿哥真是好本事啊,一头畜生都没打到,还这么讨皇阿玛喜欢。”
  道光脸色微微一变,那说话之人正是老六奕訢,道光欲言又止。
  却只见奕詝霍的站了起来,双手一拱:“皇阿玛,为表示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儿臣恳请皇阿玛借您的弓箭一用!”
  道光也不说话,让身后的侍卫拿了自己的弓箭递给奕詝。
  奕詝接过弓箭,却不急着弯弓搭箭,却出人意料的抽出一只箭矢,“咔嚓”一声竟将箭头折断丢到一旁,又从李海那里搞来一条布巾,将那没了箭头的箭羽前段包了起来,然后轻嘘一口气,将那没了箭头的箭羽搭在弓上。
  道光以及众位大臣包括奕訢倒是一下傻了眼,这奕詝打算干嘛?
  一是他将箭头折断以布包住箭矢一端,这是为何,这还能射击什么猎物吗?
  二是以视线内的范围来看,三百步内基本上看不到什么猎物,也就是说差不多两百多米的范围内大家对没看到什么可以攻击的目标,那奕詝打算对什么放箭呢?
  奕詝却不理身后众人的眼光,只是朝李海使了下眼色。
  李海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拉出一匹马来,一鞭猛地抽了下去。
  那马匹立刻长嘶一声,朝山坡下冲下去。
  奕訢明白了奕詝的用意,眼中不由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他想看看这老四到底有多大能耐。
  只见那马匹越跑越远,却不见奕詝放出手里的箭羽。
  众人本来悬起的心正要落下,因为他们都是骑射高手,现在马匹的位置离此地足足有了两百多米,奕詝已不可能射中马匹,即使射中,也不可能会对马匹起到什么作用了。
  只听奕詝猛喝一声:“中!”全身劲道聚于一处,眼中厉芒一闪,弓上无头的箭羽“咻”的一声破空飞出。
  众人不由都长大了嘴巴轻轻“啊”地一声倒嗖了一口气,眼光全都聚集在那只破空而出的箭羽上了。
  奕詝收弓立正,嘴角轻轻扬起一丝微笑。
  只见那只无头的箭羽“咄”的一下正中那匹正在狂奔的马匹前腿上。
  “噗——咚”两声,那马匹竟然前腿失蹄,朝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
  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除了奕詝和奕訢,全都震呆了,静静的看了片刻,旋即响起漫天的叫好声。
  道光皇帝更是激动不已,想不到一向斯文谦逊、略显懦弱的奕詝今天竟然让他大开了眼界。
  奕訢眼里精芒频频,这就是四哥的实力吗?奕訢自问一下,自认没有这个能力将箭羽射出三百步远而且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看来自己还是轻视了四哥,今天竟然被他这么大出风头,看来皇阿玛心里给他的分数一定打得很高了,自己难免落了下乘。
  奕訢在这里闪烁不定,那边早有奴才跑去查看那匹马的状况。
  隔了一会儿,就有小太监一溜烟的跑回来:“禀,禀皇上,那,那马匹的右前腿已经折了,站,站不起来了。”气喘吁吁的口气中充满了兴奋、不可思议以及惊讶。
  “好!”道光皇帝猛地一击掌,唤了声好。
  “小四儿啊,今天你可让朕开了眼界,嗯,不错,不愧我八旗子弟!”道光笑呵呵的竟然搭在了奕詝的肩膀上。
  “练好骑射为国效力这是儿臣的本份,也是儿臣多年来的夙愿!”奕詝头一低,不卑不亢的朗声道。
  “好,好,好!”道光连说了三声好,高兴之意掩饰不住。
  而一边的奕訢可就没这么好脸色了。
  他实在想不到平时这个文质彬彬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瘸子四阿哥今天竟然大显神威,看来往日他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不知道手下那帮奴才怎么办事的,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信息一点风都收不到。
  其实也不能怪奕訢手底下那帮奴才,因为现如今不比康熙朝,各个阿哥为了争取帝位都建立一帮自己的人马,所以在情报方面自然是很到位的。可这道光朝摆明了也就两个皇储的竞争者,平时奕詝有什么动静,奕訢手底下那帮奴才也能打探得到,所以奕訢也就没把奕詝放在心里,也没着重培养这个情报队伍。
  再加上这个奕詝的变化其实就是这些天的事,奕訢怎么可能打探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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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前面因为有很多历史相关事件要交待和连贯,所以情节有些缓,不过大家请相信本书是慢热型的,后面会越来越精彩,敬请收藏了养肥再杀
  
【第六章】无心插柳柳成荫
更新时间2009-3-11 10:57:14 字数:4037
 奕欣正搁这儿纳闷与忿忿不平呢,那边道光皇帝却愣自心情大佳,与一帮臣子们喜笑颜开的围着奕詝。
  “好,今天朕甚感欣慰,想我大清太祖皇帝靠十三副铠甲起家,征战沙场,马上得天下,圣祖皇帝除三藩、平葛尔丹、收复台湾,可谓文治武功举世无双。现在,朕有了这些个阿哥,特别是小四儿和小六儿,中兴我大清,指日可待!”道光豪情的说道,脸上光芒四射,早先压抑在心头的英夷之痛似乎一扫而光。
  “中兴大清,指日可待!”众位王公大臣全都一揖在地,口中齐声高呼道。
  接着周围所有的兵甲也全都跪下高呼起来,刹那间,中兴大清的高呼声响彻云霄。
  “好!”道光双手一举,高呼声立时停止,全场鸦雀无声,一齐等着道光发话。
  道光似乎很享受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目光在全场众人头顶扫过,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大清的未来,眼中熠熠生辉。
  “王大福!”
  “奴才在!”
  “拟旨,四阿哥奕詝仁德宽厚,英勇可嘉,封英亲王。六阿哥能征善战、武功超群,封恭郡王,两人择日西暖阁听政!”
  “喳!”
  “皇上圣明!”群臣齐呼。
  “谢皇阿玛!”奕詝奕欣两兄弟一齐仆在地上高呼谢恩。
  “好!众爱卿平身,摆驾回宫!”
  一行人等浩浩荡荡的往紫禁城开去,南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次的行围竟然改变了大清的命运,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奕詝没想到自己这些天一直琢磨着企盼着的事情,却因为自己的这次表现而提前实现了。这就意味着奕詝的皇宫生涯暂要高一段落,可以直接出宫建府了,这也将给奕詝更大的自由发挥空间。
  这可真是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按照道光的旨意,宗人府给奕詝安排的府邸正是当年顺治年间的英亲王阿济格的府邸,原为明代的光禄寺,后来虽然几经周转却闲置了下来。清王府只有英亲王府和睿亲王府在皇城中。可以想见道光皇帝还是舍不得将奕詝放远了,而且考虑他腿脚不便(道光以为)的原因,为他进宫议事方便,所以就安排得近些。
  不过因为这英亲王府有些日子没住人呢,宗人府奉命进行修缮,奕詝也就不急着搬过去,还住在钟粹宫里。
  而奕欣却一如历史,被封恭郡王后,宅子安排在乾隆朝的大臣和珅的府邸,却是在什刹海。但他也没急着搬出宫去,因为道光下旨两位阿哥一起陪陪静贵妃,以表孝心,等奕詝的宅子修缮好了后两兄弟一起再搬出去。
  连日来奕詝两兄弟都在钟粹宫里窝着,也没再去上书房了。毕竟封了王爷,就不再用在上书房里念书就学了,而且杜受田所说的道光要考究阿哥们学问的事情似乎也因此搁置下来,暂时没了动静。
  杜受田来了一次,见奕欣也在,便没说什么,客套应酬几句便离开了,但奕詝知道他有话想和自己说,具体什么内容奕詝也大体猜测得到,所以倒也不急。
  虽然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封了个郡王,但是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奕詝,静贵妃也是替他高兴的,况且那天和奕詝的一席话让她宽心不少。
  她知道,最是薄情天子家。自古为了皇位,兄弟、父子、叔侄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她最担心有朝一日,这两个儿子会如历史一般,争得个你死我活的。而那天奕詝的话,她不知道可不可信,但是她相信奕詝的人品,毕竟是自己带了五六年的孩子,品性怎么样,她还是有那个眼力的。
  看着两兄弟坐在面前,静贵妃突然也有些伤春悲秋了:“呵呵,看着你们两个,我感到真的是年华逝水,一去不复返啊。”
  “皇额娘正值风华,怎会如此说呢?”奕詝笑着说道。
  “呵呵,四哥儿真会哄我,风华哪里是用来形容像额娘我这般年纪的啊。”静贵妃笑着说道。
  奕欣看了奕詝一眼,心里暗骂一句,真会拍马屁!
  但也笑着附和道:“四哥没说错啊,皇额娘这般年轻,怎么会老呢。”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俩孝顺,就不要拿这玩笑话来逗我开心了。唉,等到你们搬出去,这钟粹宫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说完,静贵妃又叹了口气。
  “皇额娘,不用担心,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奕詝眼睛一湿,前些天静贵妃的悉心照料他是感受得到,再加上潜意识里奕詝前生的一点记忆碎片,他此刻倒也不是做作。
  奕欣也不知道奕詝这是惺惺作态还是真情流露,但是他的本质并不坏,所以这刻也被这气氛所感染,眼睛一红,和奕詝一起跪到静贵妃面前朗声道:“是啊,儿臣一定会和四个一起回来看您的。”
  “好好好,只要你们两兄弟能和睦相处,一齐帮你们父皇打理好这大清江山,得闲的时候啊,回来看看皇额娘我啊,我就很开心了。”静贵妃拍着两人的肩膀说道。
  “儿臣谨记皇额娘教诲!”两兄弟一起仆倒在地,给静贵妃行了一个大礼。
  两人从静贵妃处出来,奕欣抱手对奕詝道:“四哥,这次南苑行围,你可是大出风头,六弟我是心悦诚服啊!”说完,眼光紧紧地盯在奕詝的脸上。
  “呵呵,六弟过誉了。我也是取巧而已。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骑射功夫不行,我那也只是花架势,上不得台面。”奕詝现在并不想对他说什么,但是终有一日,我要彻底让你臣服于我,不单是朝堂上,而且是你的内心。
  “这就是四哥不对了,这么谦虚作甚。改日六弟我还想好好向四哥讨教学习一下呢。”奕欣却并不想轻易放过奕詝。
  “好,好,到时六弟可要让着点我。”奕詝并不介怀,只是这么敷衍道,好快点打发他走人了事。
  两人又闲扯两句,奕欣终于拱手告别,奕詝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嘿,这小子有点意思,接着奕詝摇着脑袋回了自己在中萃宫里的偏殿。
  不料杜受田竟然还在,李海正站在一旁陪着这位未来的帝师。
  见奕詝走了进来,杜受田上前拱手笑着道:“恭喜王爷!”
  “老师您别就寒碜我了,您还不知道我的事儿吗?”说完手挥了挥,李海自觉的悄然退下。
  “呵呵,四爷这次南苑行围真是大出风头啊,不但是皇上和六爷,就连老臣都大跌眼镜,看来这圣心所向,呼之欲出啊!”杜受田抚了把胡须道。
  “老师何出此言,我有今天,还多亏了老师的教诲呢。再说了,现在就论圣心还为时过早。”奕詝抿了一口李海奉上的茶,接口说道。
  “四爷无须妄自菲薄,这次南苑行围,四爷打破所有人的偏见,以真功夫技压群臣,而且仁德宽厚,皇上赞赏有加,所以现在群臣们私下里已经开始议论着说四爷将来必登大宝,六爷这次是彻底输了这一仗。”
  “那帮子人,见风使舵的家伙。”奕詝冷哼了一声道。
  杜受田一愣,旋即也自以为是的明白了为何奕詝此刻的态度。因为以前很多大臣都依附在老六奕欣的身后,因为奕欣文治武功都要出色过奕詝,而且他甚得皇上欢心。现在见皇上封了奕詝亲王,奕欣却只得了个郡王,自然风向转得飞快,开始想着到奕詝这里来走动了。
  奕詝却不是这点原因来恼怒,他沉吟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忧心:“老师,说实话,我以前并不在乎是不是能继承大统。我忧心的是,现在我大清内忧外患,国力渐衰,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究竟该如何才能改变现状。也正是有了此心,所以这次行围我才急着表现,急着参与到国家大事当中去,好为国为民尽点绵薄之力。”
  杜受田听完,先是静静的看了奕詝一会儿,接着起身一揖在地:“难得四爷有如此雄心,老臣愿肝脑涂地,为四爷效劳!”
  “老师,您这是作甚?!快些起来说话!”奕詝上前赶紧扶起杜受田。
  杜受田起身还坐后,正色对奕詝道:“四爷既然有为国为民的心,老臣斗胆一言,不知四爷可愿意听否?”
  “老师只管说,无妨!”
  “四爷,现在你可以直接能一帮军机大臣们听政,这是机会,可是恐怕四爷害的奉行多听少说的法子,您还不能着急啊。”
  奕詝并不说话,盯着杜受田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杜受田接着说道:“现在军机处里的几位大臣都是权倾朝野,甚得圣心,而四爷如果着急着在政事上表态的话,可能会触动他们的利益或是神经,旁人不说,单是那穆彰阿就不好相与。他如果给四爷下套子的话,以四爷目前的实力还真怕应付不来。”
  虽然杜受田提的并不是什么治国良方,但也是经验之谈。奕詝“哼”了一声,道:“早晚我要将这穆老头子给办了。不过,老师,我现在却不得不急啊。”
  杜受田见奕詝这般模样,却也不好说什么,两人说了几句说到这府邸上的事来。
  “这也算我这次行围的意外收获吧,本还急着想个什么法子能早点搬出宫去,却没料到这次无心插柳,倒成了事了。”
  “呵呵,四爷,您本来是打算着求皇上赐个婚的吧?”
  “哈哈哈哈,一切瞒不过老师的眼睛。怎么样?有合适的人家不?”奕詝眨巴着眼睛笑道。
  “还不说,老臣还真给四爷相中一号人家。就是不知四爷看的中不?”
  “说!”
  “太常寺少卿萨克达.富泰之女,叫做宝琴。”
  “萨克达.富泰?”
  “正是!太常寺掌管陵庙群祀,礼乐仪制等,不会和这朝堂上的一档子事扯上关系,而且富泰此人不偏不倚,不结党,不私交,身家非常清白,只好诗词歌赋。至于这宝琴嘛,秀丽大方、德行端庄,倒是不错的人选。”
  “嗯,那这事还是有劳老师继续帮我留意着吧,找个机会看怎么跟皇阿玛说一下,早点定下来,我也好绝了某些人的念想。”其实奕詝本来不是这么着急婚事的,但是他潜意识里对咸丰后来的老婆叶赫那拉氏,也就是慈禧有种恐惧心里,所以想找点定下个老婆了,以免历史“重演”。
  杜受田不明白奕詝要绝了谁的念想,但这涉及到四爷的私人隐秘,也不好多问,只好点头应是。
  “对了,老师,我想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奕詝突然想起一事。
  “四爷尽管吩咐!”
  “帮我带封信给一个人。”
  “谁?”
  “林则徐!”
  
【第七章】赐婚
更新时间2009-3-11 19:18:14 字数:3896
 林则徐,这个在中国历史上掷地有声的响当当的名字,现在奕詝说来,仍免不了几分激动。
  “四爷,这?”杜受田似乎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老师有话不妨直说。”
  “四爷,这其一,这林大人现在为署理陕甘总督,正在兰州办差,其二嘛…”杜受田看了一眼奕詝,还是憋出了一句话:“这阿哥结交朝廷大臣,形同谋逆,虽说现在爷已经封了王爷,可是这规矩怕也是在的,四爷刚封了亲王就结交大臣,恐会落人口实。”
  这一点,奕詝不是没想过,但是现在自己在这混混朝堂上除开杜受田这位老师外,基本上没有真正可以依赖的力量,而杜受田又过于古板,自诩为清流,要问富国强民之策,还是视野狭窄了一点。
  “所以这就是我要老师出面来递信的意思了,而且还请老师将此事做得隐蔽些,越少人越好。”
  杜受田思忖了片刻,一咬牙:“好吧,老臣来安排,敢问四爷信可写好?”他知道自从自己选择了奕詝开始,自己就和这位四爷绑在了一起。
  “我这就拿给你。”奕詝起身到内间书桌上拿了一封信笺出来交到杜受田的手上,杜受田看了信封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将信塞到怀里放好,然后一拱手,就要告辞。
  “那好,我就不留老师了,一切拜托老师了!”说完,奕詝双手作揖。
  “不敢,老臣告退!”
  杜受田走后,奕詝呆立在原地,发起愣来。
  其实在给林则徐的信里,奕詝没有说任何事情,只写了一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句话源自魏源的《海国图志》,奕詝猜想林则徐一定知道,但是他是否明白自己写信给他的意思吗,他敢回信吗?
  长嘘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李子!”
  “爷!”李海一溜烟的跑了进来。
  “我让你找的人找得怎样呢?”
  “回爷的话,找是找到了,可是现在联系不上。”李海低着脑袋有些羞愧的答道。
  “怎么会这样?说!”
  “爷,您要奴才找的这个魏源,现在任扬州府高邮兴化知县,而奴才现在还没有可信的人安排帮爷去找这位魏先生。所以……”李海支吾着讲出了原因。
  “嗯,明白了,爷不怪你,不过爷那要多交待你一件事。”奕詝知道李海所说的也是实情,因为自己就正面临着无人可用的情况。
  “请爷吩咐!”
  “爷马上就要搬出这紫禁城了,以后要用人的地方还很多,虽说到时候爷府里的奴才大多会是宗人府安排,但是爷要你先去打点一下,同是也摸清楚情况,到时候让他们尽量给爷安排点信得过的人。”
  “嗯。”
  “还有,上次让你随时把握六爷那里动静的事还是不能放松,最好能想法子安插几个人到六爷的恭王府上去。”
  “奴才记下了。”
  “那你下去办事吧。”奕詝有些意兴阑珊,好像有股力气却打不到靶子上的感觉,着实令人烦恼。
  终于奕詝期盼已久的日子到了,英亲王府终于修缮完毕,可以住进去了。
  实际上这修缮也只是将王府收拾干净,然后添置一些新的家具摆设就可以了,因为毕竟亲王府邸,即使没有人住,平日里宗人府也安排有奴才在里面管理和清洁的,所以也不至于破旧。
  时间也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四月初,奕詝着实辛苦了一阵子,才将府里的事情安顿好。
  本来有李海和一帮奴才,根本无须奕詝这个亲王动手,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将来和筹划,所以有些事奕詝不得不亲力亲为。
  其一是,这府里的奴才筛选上,尽管李海进行了打点,宗人府给安排的奴才基本上还是可信的,但是奕詝坚持要一个个过滤一遍,而且他还要因材施教般的在不同的岗位上安排合适的人选,这就很花了他一些时间与精力。
  其二,除开那帮没了根儿的奴才太监们,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王府的侍卫。这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所以他更是慎之又慎了。后来经过几天的安排,他才稍微放心点的安排妥当。
  还有就是他要跟进李海安排去六爷恭亲王府的暗线,这是他重要的一环,尽管按照历史发展,这皇帝自己是坐定了,但是难保这个奕訢没有二心,如果给自己下黑手使绊子,可就亏大了。
  最后他做的一事就是让李海安排了一名心腹,前往扬州府高邮兴化县,给兴化县令魏源带了一封信。
  只是这信里的内容也像奕詝给林则徐的信一样,只有寥寥几字,却又不同与给林则徐的信。
  这封信里写的是:“鲁山已倒,谁敢与君绝?!”
  奕詝交待得很清楚,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这封信落于外人手上,李海一拍胸脯,打了包票。
  奕詝暗忖,现在王位之争没康熙朝那么厉害,然后道光皇帝又节俭宽厚,这密探情报之事应该没那么厉害和恐怖,只能将希望交托在李海安排的人身上。
  如果不是感觉时间紧迫,奕詝也不会这么着急去与这些后世著名的人物联系,甚至是笼络,毕竟就只有几年光景,奕詝就要登基为皇,而那时外有各国侵略,内有太平天国暴乱,如果现在自己不事先不做好准备,到时恐怕还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奕詝刚完手头上的事情,宫里的太监就登门了。
  来的正是那日在南苑行围时拟旨的王大福。
  奕詝快步迎了上去,那王大福两鬓已经斑白,一把年纪了,看来是道光的老奴才了,得罪不得。
  “呵呵,老奴恭喜王爷!”
  “王公公,今日登门,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奕詝不知道他这道喜是从何说起,只得先将他往里面请。
  “不了,不了,这边传完旨,老奴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儿呢。王爷,这就接旨吧?!”王大福笑眯眯的望着奕詝。
  奕詝赶紧面朝他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恭亲王宅心仁厚,英勇有嘉…按祖制…太常寺少卿萨克达.富泰之女宝琴温婉端庄、兰心蕙质…封嫡福晋…钦此!”王大福洋洋洒洒念了好长一通拗口的文章。
  奕詝愣了一会儿,一琢磨才明白过来,这是皇上在赐婚呢。
  “王爷,接旨吧!”
  奕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恭敬的接起王大福手里的七色圣旨,顺手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到王大福的手上。
  王大福心照不宣,笑了笑:“王爷,这刚封了王爷,皇上就赐婚了,真是双喜临门啦!”
  “呵呵,王公公,这圣旨上怎么没说什么时候成婚啊?”奕詝有些糊涂了,还是问清楚了好。
  “嘿,王爷还挺着急的啊?这个皇上没说,按祖制,可能也得等个半年到一年的样子吧。好了,不和王爷说了,老奴还有其他地方要传旨呢,先告退了。”说完,一拱手辞别了哦奕詝。
  奕詝这时有点又高兴又失落了。
  高兴的是,杜受田办事效率还真快,这婚事就定下来了,起码好像还与那个什么叶赫那拉氏扯不上半点关系,这对以后的发展有好处,这失落的是,这什么狗屁祖制啊,竟然要那么久才能安排成婚。
  倒不是奕詝急色了,而是他实在是无聊透顶。你说吧,虽然他是王爷一个,还有可能是将来的皇上,白天再怎么叱咤风云,到了晚上还不是凡夫俗子一个。
  而这大清朝的晚上着实没劲,且不说没电没灯没娱乐,就是想出去轧马路都还不行,有什么夜禁令,从什么二更起,也就是现在的九点起,就不许上街出行了。
  尽管自己是个王爷,要上个街吧,那些官兵们也不至于为难自己,可是别人都被夜禁了,你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那也没甚意思啊。
  所以奕詝希望这婚事早点结了,自己府里也好多个伴儿。
  可是他的这两重心态其他人又如何晓得,他又怎么可以让他人晓得呢。所以万般无奈只有自己知了。
  不过明儿个起就要天天去西暖阁听政了,这是个机会,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表现能左右一点道光的决策,免得等自己继位的时候全是一副烂摊子。
  所以那些什么婚事只能顺其自然吧。
  奕詝这头忙个不停,那边奕訢也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
  要说到宅子,其实他这恭王府比奕詝的英亲王府还要气派些,但是奕訢心里头总不是个滋味,原因啦,就在那一字之差上。
  凭什么他奕詝就是亲王,而我就只封了个郡王,想起就胸闷气急,这不,奕訢在府里正发脾气呢。
  气什么呢?原来是皇上给奕詝赐婚的事情传到了奕訢的耳朵里,这可把他气得,在院子里围着一个练武用的木人桩上上下下打个不停。
  想这奕訢现在还远没有到后来的恭亲王爷的年纪和城府,也没有“鬼子六”的心机(因为奕訢在后来昏死出名的洋务派,所以人奉外号鬼子六),现在他只是个13岁的半大小子,自然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卓秉恬现在正在奕訢府上,奕詝被皇上赐婚的消息还是他传给奕訢知道的。
  他对于奕訢的表现既理解又担忧。
  “六爷,您消消气。可别自己先乱了方阵啊。”
  “老师你说你叫我怎么消气?那个老四有什么能耐,不就行围露了那么一手吗?封王比我大,现在还赐婚给他,凭什么啊?!”奕訢狠狠地用手肘击打了一下木桩牢骚道。
  “六爷,我觉着,现在说输赢还早的很,四爷这次是赢了一步,可是他的实力也泄了底啊。只要六爷有的放矢针对他的策略进行反击,老臣认为还是有机会的。”
  “是吗?”奕訢这才停了手,朝卓秉恬看去。
  “明天六爷就和四爷一起到西暖阁听政了,只要六爷尽情发挥,皇上还是能看出来谁才是我大清未来的英明君主的。”
  “好!老师说得对!我不能妄自菲薄,我要让那瘸子老四好好瞧瞧,我小六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奕訢说完,呀的一声,纵身跃起,一肘击打下去,木人桩上一根桩条“咔嚓”一下应声而断。
  
【第八章】西暖阁之争
更新时间2009-3-12 18:48:15 字数:3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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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皇帝接见群臣处理国事的时候。奕詝和奕訢早早来到养心殿西暖阁站在一侧静静的立着,两人也没说什么,都各自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而等几个军机大臣们陆续到来的时候,两人这才开腔说话,不得不和那些大臣们打招呼。
  穆彰阿,本来没有明确的意思说偏向于哪个阿哥,只是对奕詝的瘸腿有些腹诽,所以见了二人,打个哈哈后只是与奕訢多聊了两句,便站到一边一声不吭了。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他对两人的态度有心人一下就能看出,奕詝也不以为意,因为这个老家伙,不论现在怎么样,自己上了台,他是下刀的首选,所以现在没什么好计较的。
  而至于潘世恩、祁寯藻、何汝霖等人见了他们哥俩都只是拱手做了个揖,打了个招呼。
  西暖阁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几个军机重臣站在那里静静侯着,没人说一句话,也没一个人在意奕詝两兄弟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那潘世恩甚至闭目养神起来,摇摇晃晃的,都叫人他一不小心会跌坐在地上。
  直到太监在门口高声唤道:“皇上驾到!”几人的精神才拉了回来。
  众人跪倒在地:“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道光今天的气色似乎不佳,有些有气无力。
  “谢皇上。”
  “启禀皇上,上次定下的修建喀喇沙尔渠道堤坝一事,按照皇上的旨意章程已经写好。”大理寺少卿何汝霖奏道。
  “嗯,念!”
  “是!其一,每年农隙,责令农官里长,率民挑挖渠道,补修堤坝;其二,北大…”洋洋洒洒一通奏折下来,足见这帮老臣子们的文笔功夫厉害。
  接着几个大臣们就一些奏折和各地大事向道光禀报。有的事重要,有的事却很细微。但是两兄弟都插不上话,因为道光根本就没让他们开口。
  直到穆彰阿扔下一个重记炸弹:“皇上,接四川总督宝兴奏,前些时候驻藏大臣琦善所拿获的法兰西传教士兄弟已押解至成都,其已交待清楚来历及经过处。宝兴恭请圣意:是杀还是留?”
  “嗯?哦,记起来了。那两个洋人叫什么来着?”道光可能没想到这宝兴一上折子就直接问杀还是不杀,愣了一愣,才问道。
  祁寯藻看了一眼穆彰阿,他心里明白,这哪是宝兴问是杀是留啊,这分明就是穆彰阿自己的意思。
  “回皇上,那年长的叫约则葛毕,年小的叫额洼哩斯塔。”
  “这洋人的名字端的是叫得奇怪,甚是拗口,还是我大清国子民的名字好记,简单,又有涵义。”道光这时候了,还在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而沾沾自喜呢。
  “皇上圣明。那两个洋人于十六年、二十一年分别由广东、福建两地来我大清,然后于京城碰面后,又分别离开相约于盛京会面,入关后一齐西行南下至西藏。从其路线来看,用意险恶,其心可诛!只有杀一儆百才能彰显我大清国威,还请皇上明断!”穆彰阿振振有词的说道。
  道光一扫群臣,毕竟涉及到洋人,他有些忐忑,毕竟鸦片战争历历在目。
  “你们认为呢?”
  “皇上英明,老臣无异议。”
  奕詝暗骂一句,潘世恩这个老狐狸,你说他说了吗,其实什么态也没表,什么话也没说,你说他没说吧,他却说了没有异议,至于是对皇上将要做的决定无异议还是对穆彰阿的话无异议,那就不清楚了。
  何汝霖扎着脑袋不说话,想来是不想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表态。
  祁寯藻略一沉吟,拱手上前道:“皇上,微臣以为,这洋人事务还是慎重对待为宜。还请皇上明鉴!”
  “皇阿玛,儿臣以为,这两个洋夷非杀不可!”奕訢此时却忍不住上前朗声急道。
  “哦?!”道光皇帝朝奕訢看来。
  正在这时候,一个老太监悄无声息的走上前来:“皇上,新任陕西巡抚林则徐进宫面圣,正在殿外侯着呢。”
  “宣!”
  奕詝心头一惊。他这一惊,却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惊讶,这个进来禀报的老太监在自己刚开始来时站在殿门外,也没在意。而他却能在自己一点没察觉的情况下走进来通报,看来这个老太监身手不错,否则以自己的功夫不可能一点没知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影子太监,专门保护皇上的?
  二是惊喜。林则徐来了!他为何而来,是因为收到自己给他的信笺了来的吗?
  奕詝这儿心神不宁的想着,却见一个精神矍铄却又略显清瘦官员走了进来,只见他戴蓝石子顶戴,着孔雀补服,人虽清瘦却步伐沉稳,此人正是刚奔从陕甘代理总督位上调任陕西巡抚的林则徐。
  他此次来京,却不是为了见奕詝的,而是从陕甘总督府的兰州进京述职后再赴西安任职的。
  他拜见过道光,起身后朝殿内其他几人点头示意。眼光落到奕詝身上,见到奕詝热切的眼光却并没有任何异样神态,只是和对奕訢一样,拱手拜见,然后就站到最末,道光没有说什么安排,他既不能走,也不敢问。
  道光却是有意留了林则徐在此旁听:“小六儿,你接着说。林大人是与洋夷打过多次交道的,正好可以参详参详。”
  林则徐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他身侧的何汝霖悄声快速的解释了一下,这才恍然。
  “是!皇阿玛!虽说《黄埔条约》约定我大清官员不得对法兰西人予以过问,但是这次这两个夷人不是在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这五个约定的口岸行走,却深入我大清腹地,还未经交涉擅入京城,后又直上盛京,其用意何在,实在可疑。儿臣以为,我朝可以其欲探我大清军事机密为由处决这两个夷人,也好让那法兰西知道,我大清也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地!”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倒是痛快。
  穆彰阿赶紧上前附和道:“恭郡王说的铿锵有力,正是老臣所思。臣附议!”
  林则徐皱了皱眉头,却又不便上前辩驳。
  道光似乎有些心动,毕竟自己胸中那股被洋人压抑的窝囊气他是想找个出口发泄下,而奕訢眼前说的又好像可行,如果能借此机会扼一扼洋人的嚣张气焰也好。
  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奕詝的身上,他这次让两个儿子西暖阁听政也就是借着商议国事的时候顺便在比对下二人的学问与能力,好为自己立储下决心:“小四儿,那你觉得呢?”
  奕詝暗道,终于来了,呼了口气,走了出来。
  “回皇阿玛,儿臣以为,怂恿皇阿玛处决这两个夷人者,其心可诛!”这句话一出,当即震惊了全场的人。
  道光怒喝道:“放肆!这儿站着的都是国之栋梁,朝廷股肱,还有你的亲兄弟,岂容你胡说!”穆彰阿与奕訢更是狠狠地盯在奕詝的脸上。
  “是!儿臣妄言,请各位大人,请六弟赎罪!”奕詝双手一拱,朝奕訢等人鞠了一躬,接这说道:“但是儿臣仍以为,这两个洋人杀不得,也不用杀!”
  “说!”道光知道这个奕詝一向温和,不会随意说出这么冒失与激进的人话来,所以还是给他解释的机会。
  “是!回皇阿玛,儿臣并不是不想杀了这些可恶的洋人,儿臣也想让洋人知道我大清并非软柿子,不是想如何捏就能如何捏的,可是儿臣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自我朝接连与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等国签订了不平等的条约以来,这三国就在我大清的国土上横行无忌,取得了一系列不合理的特权。这其中就包括了在华传教的权利。如果今时今日,我等只为了泄一时之愤,将这两个传教的洋人除之后快,那么带来的将是连锁反应。英、法、美三国必定联合起来向我朝施压,谋求更大的特权与利益。到时势态是否能如我们此刻想的一般受控制,谁也不知道。这是其一。”别看奕詝开头说的那般严重,分析起来却是头头是道,以理服人。想来开始他只是为了引起道光等人的重视而已。
  “其二,这里诸位大臣都在,而且都是坐镇军机的重臣,那么你们都该知道我大清目前的状况。所以儿臣以为,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韬光养晦,积极生产,提高国力。因为洋人就像一个个贪婪的野兽,胃口会越来越大,所以我们还不能给他们以借口再向我们下手。而且,这世上又岂只有一个英吉利、法兰西和美利坚呢?”说到这里奕詝的口气有些叹息的感觉。
  这种感觉立刻感染了场上的几位大臣,包括到道光,使得气氛竟然静谧了片刻,有些压抑,奕訢有心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禀皇阿玛,不过儿臣以为,此事要处理却也别有玄机。”
  道光眼睛一亮,似乎黑暗中找到一丝丝的光明。
  “儿臣认为,这两人不杀也有不杀的好处。所以儿臣说他们不用杀。目前,对我大清虎视眈眈的这三国洋人,包括其他正在觊觎的其他洋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林则徐,接着说道:“他们看似目的统一,都是为了从我大清国土上攫取更多的利益。可是这也正是他们的矛盾所在,三国谁都希望得到的多一些,而我们可以利用此事进行分化,让他们之间产生猜忌,我们再各个击破。”
  “那你打算如何分化?”
  “儿臣打算……”奕詝凑上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道光听着听着,不由叫了声“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异彩。
  而其他几个大臣听了奕詝的计划,也暗暗佩服奕詝的心思巧妙,包括奕訢。
  “元抚以为如何?”道光听完,沉思片刻,朝林则徐问道。
  “英亲王心思缜密,布局巧妙,臣以为此法实为一良策。”林则徐如实的答道,心里却想着奕詝以杜受田的名义给自己写的那只有几个字的信:“师夷长技以制夷”。
  
【第九章】秉烛夜谈
更新时间2009-3-13 19:13:49 字数:3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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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依英亲王奕詝所奏,此事就交由元抚你与奕詝二人筹划安排。”
  “臣(儿臣)遵旨!”林则徐和奕詝两人一齐上前答道。
  “好了,元抚你留下,其他人等跪安吧。”
  奕詝一干人等退了出来,那道光留下林则徐自然是为林则徐赴任山西巡抚的些许手续及道光例行的一些问话与交代。
  出了养心殿,奕詝长长的嘘了口气。
  “四哥今天好威风!一番话杀得六弟我毫无颜面!”奕訢在身后跟上来,冷冷的说道。
  “六弟,四哥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也只是对事不对人。如果我不说的严重一些,皇阿玛也许会真的杀了那两个洋人。那到时候的局面真的不敢想象啊。”奕詝并不怕奕訢使什么绊子,但是也没必要撕破脸做人,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而同样支持杀掉洋人的穆彰阿此刻却只是阴沉着脸,对两兄弟的话似乎没有在意,只是向他们二人拱手道:“二位王爷,老臣签押房还有政务处理,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径直行了开去。
  何汝霖与祁寯藻也有样学样告罪离去。
  奕訢脑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神捉摸不定,冷哼一声,甩袖往宫外走去。
  奕詝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长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仿佛没了心神。
  林则徐坐在灯下,摇曳的烛光将他的影子衬到墙上,拉得老长。
  “大人,您今天回来后一直在这里坐着,是出了什么事吗?”林则徐的幕僚刘存仁问道。
  “炯夫啊,你猜今天我在皇上那儿见着谁了?”林则徐从沉思中回神过来,便拉了刘存仁坐下。炯夫,刘存仁的字。“英亲王奕詝!”
  “哦?大人是说那刚被皇上封为王的四阿哥奕詝?”
  “不是他还能有谁?也正是那托杜受田给老夫写信的那主儿!”
  “大人,您不是说不确定那信是否是英亲王所写吗?可是今儿个为何可以确定正是他所写呢?”
  “因为今天在西暖阁……”林则徐原原本本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述给刘存仁听。
  刘存仁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下道:“大人,这英亲王不简单啦!”
  “是啊。老夫也是这么觉着。而且单不说他的表现,就我这次见他的感觉,也大不同以前了。”林则徐叹道。
  “此话怎讲?”
  “以前我见过这位四阿哥几次,虽然他诚然如外界传闻宽厚仁德,但是我总觉得有些懦弱怯事,也过于谨慎。可是这次他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身体气质都变了个样。”林则徐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次我见他,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四阿哥。辞锋犀利、思维敏锐、布局精密,俨然是一个深谋远虑的智者。而从外表看来,也完全一扫以前那种书生气的迂腐与体弱,反而似精神奕奕、体魄强健。”
  “难道这英亲王以前是示弱与人,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小小年纪就能这样城府真是深不可测啊!”刘存仁叹道。
  “呵呵,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如果如你所说,那你说他为何现在就要暴露出他的真实能力呢?似乎皇上也并未表示出明确的传位的意图啊?”林则徐疑道。
  “也许有什么原因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出手也不定。不过撇开这些不谈,英亲王这次出的主意倒真是不错,说不定真能起到奇效。”
  “是啊。皇上命老夫与他一起督办此事,明天去军机处见了他再商议细节。”林则徐从皇宫出来就命人前往英亲王府知会他明天于军机处签押房碰面商议处理法兰西传教士一事。
  “呵呵,林大人,何必等到明天呢?”只听一声细微的笑声,一个人影出现在窗纸上。
  “谁?!”
  林则徐和刘存仁大惊,没想到有人偷偷溜进宅内,自己却丝毫未察觉。
  刘存仁上前推开窗户,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现身出来。
  “啊?!王爷?!”林则徐轻声惊呼道。
  那黑衣人正是奕詝,今日他回府后又将思绪理了一遍,得出个结论,今天在朝堂上只有那么讲才能引起道光的重视,也才能避免一起可能的灾祸。所以他也坦然了,至于奕訢和其他大臣怎么想他顾不得了,时间对于自己来说太过奢侈。
  就在这时,林则徐在京城行辕里的下人送来林则徐的消息,说奉皇上命,明日辰时在军机处碰面相商洋务。
  对了,林则徐,我怎么会忘了这位朝廷股肱呢?自己看来转世为人后,连前世做杀手时无论轻重均冷静泰然处之,看来这个思想还是受到了残留在脑中原先的奕詝思想的影响。
  于是,入夜后,大概二更过后没多久,奕詝一身夜行衣打扮,从王府后门溜了出来。
  虽然他没有武侠小说里那些侠客高来高去的轻功本事,但是按照他的身手穿行在没有路灯的胡同里,然后翻墙入户这都不是难事。不过奕詝还是暗探运气,幸亏自己这些天出宫后已经将京城的一些线路摸清楚了。不然这黑咕隆咚的胡同里穿来穿去,一个不留神就会迷路了。
  他到林则徐行辕的时候,正是他们林、刘两人议论奕詝的改变的时候,他正好听到林则徐说自己“辞锋犀利、思维敏锐”,奕詝脸上一红,却又不好意思就如此闯进去,索性暗骂自己小人行为的隐身黑暗中听了几句。
  直到最后不得不现身出来,接上林则徐的话笑道:“呵呵,林大人,何必等到明天呢?”
  奕詝从窗户上直接翻进室内,丝毫不顾及林、刘二人诧异的目光。
  刘存仁也许诧异的只是这堂堂一个亲王,翻墙越户偷听他人讲话还不算,连进屋都这么不顾形象,实在有辱斯文。
  而林则徐诧异的却不止这些,他更奇怪的是,不是说这位四阿哥腿脚不好使吗?怎么现在没有一点异样,而且比别人还麻利矫健。
  他哪里知道,奕詝重生后,为不灵便的腿脚就夜夜晚苦练功夫,身手腿脚早就不是以前可比了。更何况,他回到这个世界短短的一段时间,身体竟然渐渐恢复到他前世杀手的时候,不但没有了半分病态,而且还更强健了,身高也长了不少。所以这个变化岂是林则徐所能想象得到的。
  “林大人,小王我冒昧夜访,唐突得很,还请不要见怪!”奕詝笑眯眯看着林、刘二人道。
  “呵呵,王爷不嫌寒室简陋就好。快,请上坐!”林则徐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旋即就回神过来,拱手道。
  “炯夫,快奉茶!”
  刘存仁匆匆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不知道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林则徐眼睛眯到一起向奕詝问道。
  “哦。我是来多谢林大人今天在皇上面前替我说话的。”奕詝也不急着道明来意,先看看再说。
  “呵呵,王爷客气了,老夫只是实话实说。何况王爷的方法的确是一妙计。”林则徐知道这仅是奕詝的前言,也不急着追问,只是客气的回应着。
  两记敲门声后,刘存仁端了两杯茶进来,然后又静静退下。
  “这位是?”奕詝看着刘存仁消失在门外问道。
  “哦,这是老夫的一个晚辈,现下随老夫四处游历,准备过些日子再参加朝廷的科考。”
  “呵呵,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看这位仁兄将来必能题名金榜,成为象林大人一样的国家股肱!”奕詝看出这个刘姓年轻人是林则徐颇为看重的人,不然如此重要的国家政事也不会和他说起。
  所谓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林则徐一代封疆大吏也不能免俗。
  “呵呵,王爷谬赞了,老夫愧不敢当。”
  “林大人,实际上我这次深夜冒昧来访,还有一事敢问林大人!”奕詝收起笑脸,严肃的望着林则徐道。
  “王爷请讲!”
  “林大人认为现下大清该如何才能提高国力,以抗外侮?”奕詝眼中折射出摇曳的烛光。
  林则徐却没有立刻接上话来,反而一双眸子炯炯地盯在奕詝脸上,看了片刻,终于出声:“老夫也敢问王爷一句:不知王爷对目前的大清之国势如何看?”
  “外忧内患,国力日衰,大清,危亡关头啊!”奕詝知道这是林则徐在考究自己,所以很诚实的说了出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大清没有时间了。”奕詝接着说道。
  “此话怎讲?”林则徐双目放光追问道。
  “林大人,我今日在朝堂上就说了,现下除开英、法、美三国对我大清虎视眈眈外,还有其他列强也打算在我大清这块肥肉上分一瓢羹啊。林大人在新疆时不也早察觉到沙俄的浪子野心吗?”
  看到林则徐点了点头,奕詝继续说道:“而且除开这些国家,还有其他国家,如意大利、荷兰、奥地利等,他们都一个个如接的猛虎豺狼一般盯着我大清,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一口扑过来,就连大清东边的小小日本国也将会参与到其中。所以这也是我今儿在皇阿玛面前极力阻止处决那两个传教士的原因。”
  “嗯?日本?他们也有此野心?”
  “不错,别看现在日本国内经济萧条,动乱不定,但是只要他们有人能出来结束这种局面,他们必定会将眼光瞄向海外,首当其冲就是我大清。”
  “王爷何出此言?”“因为日本国是一岛屿密布的国家,各种资源都很匮乏,不到国外侵略掠夺,他们怎么能得以发展呢?何况倭国人一向都是狼子野心,历史上早就先例!”
  林则徐知道奕詝说的是明朝时候倭寇横行的事,也不由点了点头。
  “王爷对洋务竟然如此熟悉。”林则徐叹道。
  “林大人,请看!”
  
【第十章】传教士跑了(周末第一更)
更新时间2009-3-14 11:11:46 字数:3847
 今天周末,两更奉献。第一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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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人,请看!”奕詝自怀里陶出了一本书。
  四个大字赫然在目:《海国图志》!
  “原来王爷也看了此书,难怪当日王爷托杜大人捎来的书信上会写上‘师夷长技以制夷’呢?!”林则徐此刻算是明白了原来一切是奕詝所为,先前对他的顾忌也随之渐渐逝去。
  “不错,而且林大人,在看过此书后我深深为我大清感到担忧,所以我还四处派人打探搜集了更多的情报与资料,对魏源先生此书中一些偏颇的地方也加以了修正,请林大人过目,不吝赐教。”说完双手将《海国图志》奉上。
  林则徐赶紧恭敬的接了过来,翻开来仔细读了几句,眼前不由一亮,赶紧又接着翻了几页,咻的一下站起身来,朝奕詝躬身一礼道:“王爷真知灼见,老臣佩服!”这时,林则徐才自称老臣,显然心里有了决断。
  “林大人,快快免礼!”
  待两人再次一齐坐下,林则徐请奕詝同饮了一口茶,道:“想不到王爷对各国情况如此了解,那魏源海国图志已是不俗,而王爷的这些批注针针见血,写的更是到位,我想那魏源如果看到这被王爷批注的书后,肯定会想拜王爷为师的。”
  “林大人过誉了。这些都是我借助魏源先生的观点予以总结和归纳出来的,还不一定对,让林大人见笑了。”
  其实奕詝还有很多观点没有写到这书上面去,因为毕竟他是有着21世纪世界观的人,他可以很准确的看出魏源的海国图志上的历史局限性。但是有些观点是不合现下时宜的,起码现在不适合,如果写出来,恐怕会被冠以“乱臣贼子”或是“胡说八道”的名声。
  “林大人,小王我最着急的就是,现下大清国力衰弱,这魏源先生的好多良策都无法或是没有银子去操作啊。所以深夜来访,就是为了求教于林大人。”
  “王爷,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想我署理陕甘总督时,就看见陕甘两地百姓,因为鸦片战争时,朝廷为解决军费困难,除开调拨了陕西征收的盐税外,还强令陕西捐银一百多万两。而后的英国赔款也摊派到陕西,仅西安府咸宁、长安两县的赔款数,一年征收就达二万两以上,相当于上缴正银数的三分之一,加上各地接连发生灾荒,百姓们的生活异常艰难,所以这次我前去陕西担任巡抚,我也是感觉困难重重啊。”林则徐先是叹道。
  “不过,不知道王爷听说过山西日升昌吗?”
  “你是说山西票号?”“正是!”
  “林大人的意思是……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奕詝一拍大腿,叫好道。
  “王爷,您的意思?”显然林则徐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提到山西票号,这奕詝就像想通了一般高兴的叫起来。
  可是自己这建议不一定好,不一定成呢。
  “哦,呵呵,我失态了。难道林大人有别的意思?请讲!”
  “王爷,老臣的意思是,以朝廷的名义存部分银两入山西票号,支持他们的发展,以挤垮洋人开办的洋行,打击洋人。而朝廷又可以获得颇丰的红利。呵呵,不知道王爷的意思是?”林则徐的办法其实并不高明,甚至有可能根本行不通。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给了奕詝灵感。
  “嘿,林大人,您看我这法子成吗……”说着,奕詝凑身上前,在林则徐的耳边低声说起来。
  烛光渐渐黯淡下去,但两人谈性正浓,似乎并未察觉。
  也许林则徐不知道,这次的秉烛夜谈,改变了他的命运。
  西安,十朝古都。如果连上王莽建立的新朝、西晋以及东汉献帝在位的6年,总共有十三个朝代在此为都。
  这几年,因为林则徐前面说到的情况,陕西一境,包括这西安民众生活也日趋紧迫。不过昔日诺大的城池在夜色里依然显得巍峨壮观,像一只猛兽一般匍匐在关中平原上。
  西安四季分明,现在正当春雨绵绵的四月,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夜色里下着,虽没有倾盆大雨的肆无忌惮,却也绵得紧,叫人好不烦恼。
  位于北院门的陕西巡抚衙门的一间偏房里。
  两个一身黑色传教士长袍打扮的洋人坐在房间里忐忑不安的来回走动,其中一个人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二人正是被四川总督宝兴送到西安的法兰西传教士,那个念念有词的是弟弟额洼哩斯塔,而另一边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的是哥哥约则葛毕。、
  额洼哩斯塔念道:“这大清国将我们押来押去,这到底是想怎么处置我们啊?”
  约则葛毕不耐烦的说道:“你别再晃来晃去了,我眼睛都快花了。”
  “那你也要拿个主意啊!”
  “这大清国的人太狡猾了,套了他们的话那么久就是不肯开口说半句。”约则葛毕咬着牙恨道。
  额洼哩斯塔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主啊,请您指引我们方向吧!”
  其实他们俩也够倒霉的。因为在法兰西教会里一直不被重视,所以买通了一个熟悉的士兵,随着军队来到了中国。
  本想将上帝的光辉带遍大清国土,却不料被当成奸细抓了起来。虽然他们和那个士兵也有书信往来,但都是每到一地对当地的风物描述,但现在却成了奸细的证据,二人都大感冤枉,却又说服不了清朝官员相信,所以两人都倍感郁闷与委屈。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还在屋子里嚷嚷什么?!再吵老子废了你们俩洋鬼子!”门外士兵吼道。
  “算了,算了,别跟他们计较了,反正过了今晚,明儿个他俩就都……”这个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在和那吼叫的士兵说话。
  可是对中国话已经相当熟悉了的约则葛毕一个激灵,听到头前的一点音,神经一紧,赶快止住弟弟的牢骚,吹灭了烛火,贴近门缝,偷听外面两个士兵的话。
  “也是啊…想不到那个英吉利的大官平时那么威风…却送了一屋子的金银财宝给大人…不然大人怎么敢杀了这两个…”一个士兵断断续续的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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