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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大帝

_5 拈花把酒(当代)
  可是奕詝知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自己就是要抓住时机,在白袍人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时候就解决他。
  而且奕詝的打法是结合了现代搏击术与中国古武的咏春拳法的,招式频出,速度超快。
  白袍人起初不以为意,等奕詝到得跟前,和奕詝接上手,才发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奕詝看似无章的攻击,却以快、狠、准的拳风将白袍人的招式处处都封得正好。
  白袍人这才收敛起轻视之心,认真对待面前这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
  其实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只是受别人之邀前来助拳,却想不到遇到的对手竟然这般难缠。
  不过他作战经验丰富,也看出奕詝来势凶猛,虚实难辨,眼中精芒暴闪,右膝一顶,同时双手如猿臂一伸,勾向奕詝颈间。
  奕詝闷哼一声,也不闪避,迎着白袍人的拳劲朝他胸口扑去,同时手肘压住对方膝盖,头却一晃,撞向白袍人的怀里去。
  白袍人大惊,哪里有这种打法,就象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两败俱伤的打法。而且这样打起来似乎很没礼貌啊?嗯?礼貌?
  但是奕詝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唯快不破!右手重拳击向白袍人面门,脚下也不浪费,一脚踹向他的下阴处。白袍人眼里一热,这奕詝的打法怎么这么…下流?!
  但是他也无法,只得暴退。
  他没想到奕詝这般敏捷狠辣的打法,完全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敌人面前,却不得不佩服奕詝的打法,想伤他,自己肯定也会被废了,说不定今天就被留在此地了。
  奕詝欺身上来,和他缠在一起,拳脚相向,你来我往的立刻斗了十几回合。
  而另外一边的情况却不见明朗。那四个白衣斗篷的刺客和王成湘等人战在一起,虽然其中有两个并不厉害,却也和亲兵们不分上下。所以弄得王成湘为主力来对付两个高手,竟分不出高低来。
  
【第二十三章】刺杀(二)
更新时间2009-3-26 19:49:25 字数: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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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奕詝长笑一声,白袍人一愣,却见奕詝猛虎下山般扑过来,刚刚分开的二人又再战到一起。
  奕詝突然一个旋身飞出,然后再扑上来时,脚下一挑,雪花四溅,白袍人飞快挥舞,将雪花挥去,同时全神防备。
  不料奕詝第二脚踢上白袍人的身前,迅速横移,暴喝一声,右手手肘一压,从上砸向白袍人的头顶。
  白袍人双手交叉一顶,架住奕詝的手肘。
  想不到奕詝年纪轻轻,力道这么大,白袍人被震得双臂发麻,不得不退后两步,舍攻为守。
  眼前情形似乎调转了过来,本来白袍人是来刺杀奕詝的,但是现在却被奕詝反击得需要防守来自保,这可能任谁也没想到的。
  而王成湘处也有斩获,将一名白色斗篷的此刻砍翻在地,众人围住另外三个白衣刺客,也不着急,稳扎稳打,全然一副困死对手的打法。
  白袍人眼角瞥到这里,不由有些着急慌张了,当时自己接下这桩事情以为这小小一个朝廷官员,弱不禁风,应该是手到擒来。
  现在不但不能完成任务还被困在此地,叫他怎能不急,怎能不慌。
  奕詝眼见他眼神飘离,沉吟一下,双拳频频出招,白袍人紧紧的格挡住,不断朝后退去。
  他虎口都不禁有些疼了,发现这奕詝的力道一次强过一次,这个少年官员就算从娘胎里开是练功也不应该有这么厉害啊,一身外家功夫如此了得。白袍人想着。
  可奕詝却没给他机会,双目一瞪,厉芒电光般射出,,虎躯一震,踏前了半步,一声暴喝,重拳击向白袍人面门,风雪漫天飞舞,劲厉刺耳。
  白袍人只觉这攻势犹如千军万马般袭来,连忙双肘齐竖,脑袋一垂,欲要格挡住,却听奕詝轻笑道:“你上当了!”
  抬头却见,奕詝竟然顺手抽出了雪地里的弯刀,此刻,刀锋正架在自己的脖颈处。
  白袍人眼中一急,旋即失去了光彩,似有些不情愿的扭头朝王成湘处看去。
  而王成湘处三个刺客已经在他带领的亲兵围攻下,两死一伤,那受伤的一个犹自还在举着剑勉力抵抗着。
  “住手!”奕詝高声呼道。
  王成湘等人围住的那个刺客朝这边看来,见己方最厉害的人也被奕詝制服,一咬牙,高举利剑朝王成湘杀去。
  “嘭!”的一声,那白衣刺客高举着利剑仰天倒在雪地里,额头上一个硕大的窟窿,鲜血流了一地。
  那白袍人耳朵都被惊聋了,回神过来,才发现原来是奕詝手里拿着一支奇怪样式的火枪,枪口正朝外冒着丝丝青烟。
  奕詝心里叹了一句,虽然没有后世的手枪好用,不过这个卡特还算给了自己一个好东西。
  原来卡特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给了奕詝送了一支他的好朋友塞缪尔•柯尔特送给他的转轮手枪。
  这个塞缪尔•柯尔特,奕詝是知道他的,他是美国人,于1836年发明了多弹膛的转轮手枪,同年他开办了一个武器工厂,但是好像生意不好,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卡特要到遥远的东方大陆来淘金,所以就大方的赠送了他三把。
  而卡特来的时候,各国的军队还装备的都是燧发枪,所以他这个小武器也没被哪个军队首长看中,他自己也只当是防身的工具罢了。
  后来辗转见到奕詝后,觉得他和一般的清朝官员不同,比较开明,所以就想奕詝会喜欢这些个算是“奇技淫巧”的小物件,便忐忑着送了奕詝一把。
  谁知道奕詝收到后,不但喜欢,还找卡特强行又要了一把去。卡特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手里总算还有一把,也没想太多,毕竟奕詝这个王爷在他看来,是自己在华投资成败的关键,也就不至于去吝啬一两支手枪了,反而一并还送了奕詝几百发子弹。
  而奕詝得到转轮手枪后,先是自己拆卸开来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大致画了一副这种枪械的机械图来,同时对需要改进的地方加入自己的意见,一并写在图纸上,然后安排鲲鹏的人秘密潜回京师联络肃顺,让肃顺找网络回来的工匠进行研制,并让他尽快照着生产出一支来。
  奕詝在工部里安扎下的几个鲲鹏的钉子已经渐渐开始起到作用,其中最关键的人就是安排在了军器算房、军器案房等位置。
  而刚才,那白衣刺客就是被奕詝一枪打爆了头身亡的。
  白袍人没想到奕詝除开功夫了得,还有这种秘密武器,顿时没了音,恨恨的盯着奕詝。
  奕詝微微一笑:“不知这位壮士如何称呼啊?既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话,那是否有兴趣也尝下本王这火枪的味道?”
  “哼!”白袍人扭过头去,完全不理奕詝。
  奕詝一愣,想不到这白袍人哼声清脆悦耳,原来他竟然是一名女子。
  难怪先前这白袍人会觉得这奕詝使用的招式过于下流的了。
  奕詝回过神来,一把抓下白袍人的面巾。
  想不到这功夫高超的女子竟然端的如此年轻,只见她肌肤胜雪,蛾眉乌瞳,唇若樱桃,娇脆欲滴,好一个美人胚子。而此刻正冷眼瞪着奕詝,冷傲之间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让奕詝一时倒看得呆了。
  “死满狗!臭鞑子!看什么!”那少女不知道是不是响起了奕詝先前用到的“下流”招式,恨恨的骂道。
  满狗?鞑子?听这个口气,难道她是天地会的,反清复明志士?奕詝心里蹦出个念头,唉哟,那就可惜了。
  “呵呵,原来不是壮士,是女侠,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你了,你要置在下于死地?!”
  嘿,好家伙,这奕詝见了美女,连称谓都变了,在下,他在谁之下啊?王成湘、曾国藩等人心里竟然同时冒起这么个相同的捉狭的想法。
  奕詝似乎感觉到周遭人等的尴尬,不由脸色微微一红,招呼过来两个亲兵:“先看着,等下带回去。”
  那两个亲兵似乎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奕詝,奕詝假装恼怒的一瞪,一个亲兵吐了吐舌头,赶紧从奕詝手里接过刀将白袍少女反手押着捆绑起来。
  奕詝走到王成湘处,发现自己这边还是亡了一个亲兵,伤了三个亲兵,奕詝皱了皱眉,走到地上躺着的那几个刺客跟前。
  奕詝蹲下去,将几人的面上的蒙面布一一扯下,都是生面孔,奕詝从没见过,不过从面貌特征看来,有两个人似乎是*。
  奕詝站起身,叫过黄巴巴:“黄壮士,你可认得这几人?”
  黄巴巴扫了一下,似乎都不认识,他朝一边的白袍少女看了一眼,好像也没见过,他咦了一声,再次将眼光移回地上躺着的一个回人脸上。
  “王爷,此人我好像见过。”
  奕詝见有线索,便一把挽住黄巴巴的胳膊,走上前来:“是吗,还请黄壮士仔细辨认下,看看是那路人马?”
  “好像是缅宁马国海的人,马国海到勐廷寨与桑大当家议过事,这人好像马国海的一个亲随。”黄巴巴没想到奕詝全然不顾及官民之分,也不顾王爷身份挽着一个可说叛民的手,稍一迟疑后,讲出了地上刺客的身份。
  奕詝听完,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哦,马国海?”
  黄巴巴连忙表示道:“王爷,这马国海虽与我勐廷寨联系过,但是没什么交情。这次刺杀我们勐廷寨和桑大当家肯定都不知情!还请王爷明鉴!”
  “是吗?”奕詝冷冷扫了一眼黄巴巴,转身对曾国藩道:“曾大人,你怎么看?”
  “爷,要不咱们先回去再说。”李海见众人都站在凛冽的风雪中,眼看着这雪越来越大了。
  奕詝冷眼扫了一下众人,不说什么,率先朝衙门走去。
  白袍少女那泓秋水深不见底,却似一个寒潭,冻得人死。奕詝这么想着,却又玩味的让那女子就这么盯着。
  鲲鹏的消息已经回来了,这次前来刺杀的人,的确是黄巴巴所说,是马国海的主意,而至于马国海敢于在这个时候对奕詝下手,原因却是很可疑。
  当李海在奕詝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后,奕詝眼里厉芒频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你既然要不知好歹,别怪我不客气。
  奕詝心里如磐石般冷酷的想道,他知道自己该做个决定了。
  “涤生”奕詝对曾国藩道:“虽说现下大雪压山,山路难行,但是我想还是希望你辛苦一趟了。”
  “王爷尽管吩咐!”
  “好!正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你带的兵!我命你即刻带1000精兵开拔赶往缅宁,会同蒙化驻扎的臬司普泰,对马国海等一般顽抗不化的匪民进行围剿!”
  “王爷!”黄巴巴和杜文秀两人也在场,奕詝并没有避讳的吩咐让他俩一时难以接受,失声道。
  奕詝一扬手制止住他们两人的话,继续说道“对马国海等匪首必须除恶务尽,但是下面受他们蛊惑的一般老百姓,只要肯放下武器,就不得再行屠杀,按照前面的安民方略安置了吧。”
  “程采,立刻以本王的名义给普泰去函,要求务必配合好曾大人的行动,一切军事行动务必听从曾大人调派,否则以贻误军机罪论处!”
  “是!王爷!”
  黄巴巴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者毕竟马国海的人不是和自己一方的,没有那种切肤之痛。
  “黄巴巴,本王理解你的想法。不过本王再申明一点就是,一切都可以谈,但是如果置朝廷以及百姓的利益于不顾,那么任他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本王绝不姑息!”
  在奕詝的安排下,黄巴巴和杜文秀被暂时带到衙门偏房休息,黄巴巴沉默地想着奕詝刚才说的话,今天这个少年王爷给到他的信息多了,他需要消化一下,才能决定怎样来应对以及怎样和桑道三交待。
  而原来那个大堂里,奕詝和那白袍少女算是耗上了。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盯着对方。
  当然,少女是忿恨地盯奕詝,而奕詝却是“好色”的盯少女。
  还好一干官员们都下去照着奕詝的吩咐办事去了,这里只留下了李海和几个亲兵,不然那么多人看着奕詝和这少女的把戏,不腹诽肚议半天才怪呢。
  最终在奕詝和李海等人的威逼恐吓之下,那初出江湖的少女终于招架不住,说出了原委。
  原来这少女是被别人拉来做帮手的,什么为了*兄弟的福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奕詝不过一贪污害民的狗官,胆小如鼠……反正是讲得形象生动到了极点,最后让她一个功夫出众,江湖经验等于零的女侠觉得不来杀了奕詝这个狗官简直…简直是天理不容,对不起她那女侠的称号。
  听完这女侠的招供,奕詝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想不到自己差点命悬一线,而凶手竟然是个被人唆摆的小丫头片子。
  “还是我阿弟说得对,不要轻易相信人。他们是骗子,你也是个骗子!”那少女仍怒目瞪着奕詝。
  奕詝苦笑不得:“女侠,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怎么会没有呢!你打不过人家,竟然拿火枪杀人,简直是不要脸!阿弟说得对,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奕詝简直要晕死,这什么逻辑,这什么思维啊?!还有就是,这少女一口一个“阿弟说的”,难道他这个阿弟蛮了不起不成。
  “我说女侠,请问你阿弟是谁啊?我看他简直是胡说!”奕詝笑着气道。
  “哼哼,我阿弟啊,说出来吓死你!他可是鼎鼎有名的石相公!”
  奕詝笑着正欲逗这少女,什么十相公百相公的啊。却突然想起一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说什么?!你说你阿弟是谁?!”
  
【第二十四章】独闯龙潭(求票求收藏啊)
更新时间2009-3-27 19:10:20 字数:3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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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詝差点跳起来了:“你说什么?!你说你阿弟是谁?!”
  少女被奕詝的反应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我阿弟啊就是人称石相公的石亚达啊!怎么,你认识他?!”
  “石亚达?”奕詝疑惑的念道,是谁啊?难道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吗?
  少女见他不说话了,得意的笑道:“哼哼,怎么,怕了吧?知道我阿弟是石相公了不敢说话了吧?还不快放了我,不然我阿弟会来找你麻烦的!”
  “哦,这个,对了,你阿弟除开叫石亚达外还有其他名字吗?”奕詝挠了挠头皮道。
  少女睁大眼睛看着奕詝不可相信的道:“你不认识我阿弟啊?不然怎么连我阿弟叫什么都不知道?!在外面别人都叫他石达开!”
  真的是他!
  对于石达开,奕詝其实很早就想去打听他的消息了,可是自己对他的生平并熟悉,也不清楚石达开是哪里人,所以鲲鹏在洪秀全的家乡打探了一下也没问到此人的消息。
  想不到现在在云南竟然遇到了这个石达开的姐姐,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石达开,奕詝对他的印象要好过洪秀全。历史上曾国藩曾经评价说“查贼渠以石为最悍,其诳煽莠民,张大声势,亦以石为最谲”,曾国藩的幕僚薛福成则赞其为“绝代英物”。左宗棠说“石逆狡悍著闻,素得群贼之心,其才智出诸贼之上,而观其所为,颇以结人心,求人才为急,不甚附会邪教俚说,是贼之宗主,而我所畏忌也”。虽然说石达开在军事策略上喜欢剑走偏锋,有点取巧的味道,但是就石达开的性格和人品来说,可以说是太平天国众多头目中奕詝最欣赏的一个。欣赏他的敢作敢当、欣赏他以一己之身换取众多兄弟性命的作为、欣赏他不甘于堕落,不与那班一朝得志就鸡犬升天的目光短浅之徒为伍。
  这样的英雄人物,奕詝怎么不激动!
  “是吗?快带我去找他!”奕詝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急道。
  “你这人干嘛啊?”少女白了一眼奕詝,闪到一边。
  “我告诉你啊,我来杀你是因为我受人之托,可跟我阿弟没关系啊,你不能去抓我阿弟啊!”少女想了一下,突然说道。
  奕詝连连摆手:“小妹妹,我怎么会想抓你阿弟呢?本来你就是被人蒙骗了,再者你阿弟石相公的名望这么好,我又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是吗?”少女疑惑的看着他,一脸的怀疑。这个大官好年轻啊,他的功夫怎么那么厉害,如果是阿弟和他动手恐怕也讨不了好去。至于长相嘛,也还不赖,只是那若隐若现的麻子好像有点难看,还好不多。
  少女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会这么胡思乱想起来,连连在心里呸呸呸的啐了几口自己,白皙的脸蛋霎时变得通红。
  奕詝正想怎么讨好着这小妹妹,却见她突然之间脸红起来了,不知道是想到什么问题了,摸头不知脑的。
  “那你放了我吧,还逼着我留在你这鬼衙门里干嘛?”少女旋即回过神来,朝奕詝斥道。
  “呵呵,小妹妹,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奕詝笑道。
  “哼!谁是你小妹妹啊?!不害臊!”少女白了奕詝一眼道:“我是石达开的姐姐,叫招娣。”她一边恼着奕詝,一边却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
  想不到这么可爱少女竟然叫了这么一个难听俗气的名字,招娣招娣,不就是招弟吗?嘿,这石家父母还真是实在人。
  这么想着,奕詝还是笑着对招娣说道:“啊,这个招娣姑娘,我想你带我去找你阿弟石达开好吗?”
  “你找我阿弟干什么?!”招娣一惊:“哦,你还是想抓我阿弟啊,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哦,你个大骗子!”说完竟然举起手来就要挥向奕詝。
  奕詝连忙闪开,而周围的几个亲兵赶紧将刀抽出对准招娣:“大胆!”
  奕詝连忙挥手制止住:“招娣姑娘,我找你阿弟是想向他请教一些事情,另外久闻石相公大名,我很想见见他。”
  可是石招娣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只是扭过头去,冷冷的哼了一声,啐了句:“臭鞑子!”就不再说话。
  奕詝见一时也急不来,便挥挥手示意亲兵们先将她带下去,自己则沉思起来。
  终于黄巴巴下定了决心,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看到奕詝为了*的努力,他觉得这个年轻王爷是真心善待*,所以他决定帮助奕詝去说服勐廷寨的兄弟们。
  奕詝思虑再三,还是要求和黄巴巴一起前往勐廷寨亲自去和桑道三等人谈判。
  听了奕詝的想法,不但王成湘、李海、杜文秀等人大惊,就连黄巴巴也吓了一大跳。
  “王爷三思!”王成湘高声劝道。
  “爷,您千万别去啊,如果您有什么闪失,奴才就是五马分尸都不够万岁爷解恨的啊!”李海更是怕的要命,几乎要哭了出来。
  “呵呵,大家也别紧张!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本王是代表朝廷去和他们谈判的,他们如果想要真心给*一个安稳的生活家园,自然会同意和本王坐下来好好的谈。”奕詝微微笑道。
  “如果他们只是利用*来达到他们造反的目的,置朝廷的颜面于无物,置百姓的生活于不顾,那么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说到这里,他眼中厉芒一闪,朝黄巴巴看去。
  黄巴巴心中一惊,这少年王爷好强的杀气,连忙低头道:“王爷放心,我等只为能还我等*一个公道,给我*一个安居乐业的家园,绝不是存心对抗朝廷。”
  “希望如此,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本王和你一起前往勐廷寨。”
  黄巴巴只得转身回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竟然微微有汗了,奕詝的心理攻势厉害如斯,叫他怎么能不惊出汗来。
  “中显,你马上去给我如此这般安排一下……”奕詝叫过王成湘,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
  王成湘听完,恭敬的弯腰遵命道:“著(读zhe音)!”
  “小李子,你即刻给我将三号叫来!”
  三号,是鲲鹏的三号,一个个头不高,却很矫健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爷,您找我!”三号现在表面上的身份只是奕詝贴身的一个奴才,所以一身家丁装扮,甚不起眼。
  “嗯,明天爷要到勐廷寨一趟,爷希望你这么安排一下……”
  “爷,那要不要我贴身跟着您啊?也好有个照应!”三号并不敢违抗奕詝的意思,这句问话只是处于下意识对奕詝的关心。
  “呵呵,不用,爷这次去是去谈判不是打架厮杀的,带人多了反而不好。再说有王大人的照应,不会有什么岔子出的。”奕詝理解三号的关心,宽慰的说道。
  次日,奕詝带了健锐营两百精兵与黄巴巴、杜文秀一道启程前往勐廷寨。
  勐廷寨,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是一个*聚居的民族特色村寨。虽然现如今却笼罩在纷争的阴影下,但是奕詝走进勐廷寨的时候,还是被寨子里朴实的民风和浓郁的民族风情所吸引。
  奕詝到时,正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奕詝让一众精兵缴了兵器和勐廷寨的人一起把守在寨子门口。只带了五个亲兵与李海、杜文秀及黄巴巴一起走进这饶有特色的*村寨里。
  黄巴巴给奕詝在耳边介绍道:“这里的*勤劳善良,待人接物很有礼貌的,如果王爷是到勐廷寨来做客,一定会被主人家热情周到的接待而感动。无论走进谁家,主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会笑脸相迎,一边让座一边为你敬上家中常备的青茶,还会拿家里最好的饭菜来招待您。”
  “呵呵,黄壮士很了解这里吗?”奕詝听了微微一愣,对黄巴巴笑道。
  黄巴巴憨厚的说道:“小人本就是这勐廷寨的人。只是……”
  奕詝手轻轻一挥,对黄巴巴平静的说道:“以前的事情不用说了,黄壮士,你要相信本王,本王也有家人兄弟,也不想他们陷入战火,流离失所。”
  说完扭头朝寨子明媚的景色看去叹道:“这如画的宁静生活,谁也不愿意打扰他啊!”
  黄巴巴在身后抿抿嘴,没再说什么,和寨子里的兄弟一起带了奕詝前往寨子中央的清真寺。
  这座清真寺建于康熙九年,主要由宣礼楼和朝真大殿两座古建筑构成,呈东西对峙,看上去庄严肃穆。朝真大殿雄伟壮观,屋顶为四厦门五脊的琉璃瓦屋面,屋脊正中有葫芦宝顶系弯月,脊角飞翘,层叠渐升,四面凌空;十四间大殿空阔清幽,四十二根木柱雄伟壮观;楼厅上十二扇格子门雕工精细、构图别致。所雕山水花卉、良禽益兽栩栩如生;殿内为空阔清幽的礼拜堂,可容近千人;宣礼楼高十八米,一楼分五格,中格为该寺的大门,所有进入该寺的人都得通过这里。大门两侧各系两间屋子,右两间为会客室,左两间为保管室。二、三楼建于大门之上,均为六角楼,屋脊会合处为葫芦宝顶,阁楼的屋檐、户壁、门额均刻有雕工精细的龙凤、花草并彩绘。登楼可一览整个寨子全境和寨子外围的极远处,上置金钟,是吾梭(教长)召集信徒做礼拜的号令。
  而自从战乱起后,桑道三等起义首领就将此地征为临时指挥部。但是对于*人民视为神圣,朝真大殿却不敢打扰,只在宣礼楼驻扎下来。
  奕詝走到宣礼楼一楼的门前,却见两列威风凛凛的*兵勇抚着腰间的刀鞘上虎视着奕詝等一行人。
  黄巴巴一见此状况,头皮有些发麻,对于这种下马威式的仪式他不知道奕詝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已渐渐无意识的将自己拉到奕詝的思维中去,开始担心和谈的成败了。
  不由他分神,只听“锵锵”几声,两列回兵同时抽出腰间的弯刀,两两架在一起,形成了一座明晃晃的刀梁。
  冬天的太阳到这刻才慢吞吞的划破重重雾霭爬到山腰,以一副有气无力的姿态照在勐廷寨上。
  尽管如此,那被太阳光折射出粼粼银光的刀梁还是有些唬人。
  
【第二十五章】舌战
更新时间2009-3-28 17:23:10 字数:3664
 “锵锵”一道明晃晃的刀梁架在奕詝一行人的面前。
  李海在身后正要出声制止,却被奕詝拦下,他嘴角轻轻一扬,冷笑了一下,毫无顾忌的走到了刀梁的下面。
  只见一个仙风道骨般的清瘦男子迎上前来。
  黄巴巴在身后低声道:“王爷,这就是我寨大首领桑道三。”接着黄巴巴越过奕詝,走道桑道三的旁边称道:“首领!”
  那男子微微颌首,旋即微笑着对奕詝道:“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但那语气不卑不亢,哪里有半分请罪的意思,奕詝微微一笑,并不计较:“大首领,久仰大名!如今一见,果然仙风道骨,风范非凡啊!”
  谁都喜欢高帽子,尽管两人暂时来说都还是处于敌对的两面,但是奕詝这微微一赞,桑道三也不免高兴起来,毕竟自己本一介平民,现在却被一个贵为王爷的钦差大人赞赏,放在平日绝对是意见光耀门楣的事情。
  只是这王爷却是如此年轻,这是桑道三没有想到的。这哪里是威名赫赫的砍秋头王爷,这分明是个年未弱冠的少年郎。
  这桑道三在观察奕詝,奕詝也在打量他。这桑道三约莫四十上下,一身朴素打扮,头上还带着那象征性的回回帽。虽然清瘦,却也爽朗。最吸引奕詝注意的是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似乎有无数哀愁在那眼睛里沉淀着,却又闪烁这智慧的光芒,熠熠生辉。
  短短的时间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底里都暗暗赞了对方一句“不错!”
  待得奕詝随着桑道三上了二楼一间硕大的房间,奕詝这才细心打量起桑道三身边的几个人来。
  一个个倒也朴素得很,不像那种想象中一朝造反,即刻鸡犬升天的那种人。有的人甚至裤脚还卷着,脚上的黄泥巴都没干,显然是从田间赶来的。
  “大首领治军果然有一套啊,军民一体,渔水情深啊。”奕詝笑道。
  桑道三顺着奕詝的眼光看去,也见到了那个将士的情况,不由尴尬的笑道:“呵呵,我们都是一般苦哈哈出身,倒叫王爷见笑了。”
  “非也。本王不是笑话你们,是说的真的。弓弩刀枪插田间,锄头钉耙随手边。这等境况叫本王好生佩服啊,难怪朝廷的军队屡屡败给首领啊。”
  “呵呵,王爷谬赞了。”
  众人本来是想给奕詝等一个下马威的,但是一见他并未受开始刀梁的影响而气势衰退,反而面色不惊的侃侃而谈,对他不由有了一丝好感,那准备出口破骂朝廷的话竟也不好意思出口。
  “不过,大首领,本王觉得你们军民一体的队伍仍然只是乌合之众,成不的气候,而且也是将*兄弟的性命拿在火上炙烤!”
  奕詝话锋一转,顿时惹怒了众人,那胖胖的副首领正是起先主和的大白象,他跳将出来怒道:“王爷,你怎么可这般说话!”
  “看得出副首领是个耿直之人,你和众位兄弟倒不妨听本王说完。”奕詝微微笑道,抿了一口清茶,也不急,也不怒的。
  桑道三深邃的眼睛看了奕詝片刻,扬扬手,叫大白象坐回座位上。
  “大首领觉得我大清朝何以立国?!”
  “王爷以为呢?”桑道三不知奕詝的意图,并不答话,反问奕詝。
  “本王不说以前,本王只说现在,现下英法各国对我大清虎视眈眈,而当今圣上英明,正欲奋发图强,挽国势于危难,所以大首领当料到,军事立国是必行之途径。”
  桑道三眼中微闪,并不答话,而坐下一干泥腿子可不懂这个,要不是碍于桑道三,他们肯定早就叫嚷起“这关我鸟事”的话来了。
  奕詝眼角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也不发作,只是继续说道:“所以这个时候朝廷必然不会允许任何扰乱朝廷强大的事情发生,断然不会允许任何置百姓利益于不顾的行为发生。你说是吗?大首领!”
  “王爷,我等也不想和朝廷做对,可是现下这个局面好像就是朝廷逼迫我们这样做的啊?!”
  “以前是怎样,本王不想再追究,也没办法再追究。因为本王在保山杀了多少人,砍了多少头,想来大首领应该也有所听闻。而且本王正在为*死难者争取朝廷的慰问,这一点我已经和杜文秀以及黄壮士说过了,我想对*,本王是能有所交待的!”
  “而你们,如果继续和朝廷做对,那么才是真正的置你*子民的生死安危于不顾!”说这句话的时候,奕詝长身而起,虎视环顾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堂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他们都被奕詝的话震住了。
  好半晌,桑道三幽幽地道:“非是我等不想与朝廷和解,但是朝廷的人经常出尔反尔,我等担心今天我们放下武器,明天等待我们*部的就是屠杀与血腥。”
  “本王从来不会轻许任何诺言,因为世事变幻无常,但是本王可以说的是,朝廷虽然是大清的朝廷,更是万民的朝廷,古人曾云,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今圣上和本王都不会做那舍本逐末的蠢事,动摇国家之根本。”
  “而你*千万,也是我大清万民中的一份子,朝廷只会铲除那些心怀不轨一心想要造反的乱臣贼子,而对迫于无奈的平民百姓只会安抚照顾,既往不咎。”
  “那如果我等接受和谈,王爷决定如何调解我们和汉民的纷争。开矿权会不会还给我*?!”大白象沉声问道。
  “锄恶不偏回,扶善不私汉。”奕詝答道:“这是本王处理回汉纷争的宗旨。当初残杀*的沈聚成等已经枭首示众,而当初离乡背井的大部分*我也已经安置回原籍,朝廷也拨款予以支助。这一点,黄壮士想来在保山也有所见闻吧。”
  黄巴巴听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至于开矿权,恕本王说的直接,这就是你回汉两族纷争的根本。对于以往管理混乱的开矿事宜,本王已经上奏朝廷,将采取合作形式重新进行分配。也就是有能者当之。而对于广大*兄弟依靠矿山开采生活的情况,本王也有所了解,自会在处理时将其考虑进去。”
  “那我等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桑道三一直沉默不语,听完奕詝的陈述,突然出声道。
  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把利刃一般穿进了众人的耳朵里,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之一。如果这一点不能令众人满意,和谈就基本上难以成功,奕詝的信任度也会大打折扣,能不能安然离开勐廷寨都要打个问号了。
  奕詝站在场子中央,看着坐在四周的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桑道三的脸上,冷冷地盯了片刻,屋内的气氛静谧得有些压抑了,似乎跌落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得见似的。
  “卸甲归田!”奕詝最后从牙间吐出四个字来。
  片刻的安静后,一个年轻人冲了出来:“你糊弄我们!”
  不由分说,一拳冲向了奕詝。
  众人谁也没有料到这种异变,有人惊呼了出来,黄巴巴傻了,李海正要冲上前去。
  却听“啊”的一声,原来奕詝面对攻来的拳头,好不闪躲,侧身弯腰,抓住对方手腕,另一手肘倒击过去,然后一蹲一甩,将这年轻人摔过肩膀,倒翻在地上。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奕詝竟然就已经将那年轻人制服,膝盖顶着他的脖子,令他动弹不得。
  奕詝半蹲着冷冷的扫了一眼所有的人,慢慢起身。
  那年轻人赶紧爬起来匍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喉咙里不断的咳嗽,显然刚才奕詝那雷霆反手一击,叫他吃了大亏。
  “你个狗官!”接着又有两个人冲了出来,就要上前来对付奕詝。
  “放肆!”桑道三大声喝斥道:“还不退下!”
  那两人愣在场子中央,尴尬的朝桑道三看了一眼,又回头恨恨地盯了一眼奕詝,扶怏怏的退到一侧。
  “大首领英雄人物,怎会有如此不知好歹的兄弟?!”奕詝毫不畏惧,冷言讽刺道。
  “王爷,不是我等不知好歹,而是王爷给我等的出路似乎有些不公。”桑道三止住身边众人的议论与嚷嚷声道。
  “不知道大首领觉得怎样才算公平?”奕詝冷冷看着桑道三:“你等本不过就是一介草民,无论是务农种桑也好,还是开矿做工也罢,都是你等的本份,本王不觉得卸甲归田有何不公之处!”
  奕詝冷冷的看着众人,接着说道:“当然,作为你们向朝廷投诚的回报,本王自会上奏朝廷,求皇上给你们一个好的出身。但是你等如以此作为要挟,那么本王只能说没商量!”
  桑道三沉默无语,只是紧紧的盯在奕詝的脸上,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体,看向大白象等人。
  “那矿山的开采权得还给咱*!”大白象想想嚷嚷道。
  “没的商量!”奕詝冷冷的回道。
  “开采权归朝廷所有,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当然,朝廷可以选择谁来执行和实施开采的实际事务。但是这个不是本王能在这里和你们谈的,这需要朝廷里皇上和列位大臣商议后才能决定。”奕詝耐心的解释道。
  “好了,不用再说这见事情了,相信大家都知道本王在各州府贴出的安民告示了,上面关于开矿的问题本王以说的很清楚了,大家只要相信本王,本王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务求众*兄弟的利益得到保障。”
  “下面再说说大家的去向吧!”
  众人一听愣了,刚才你不是说我等必须卸甲归田吗,现在怎由说起我等的去向呢?
  
【第二十六章】庄生梦蝶
更新时间2009-3-29 13:38:48 字数:3904
 “卸甲归田是对你勐廷寨所有兄弟说的,如果你们愿意,朝廷不会剥夺你们的一分一毫,仍然会按照原有户籍返还*的田地、房产;另外只要朝廷一旦商议好矿山开采的事宜,只要是原来曾经开过矿做过工的*,朝廷仍然欢迎回去开工。”奕詝双目炯炯的看着场上众人:“但是对于你们中一部分不愿意继续耕田劳作或是开矿做工的所谓义军将士,本王将会奏请朝廷编入我大清军队编制,为我大清镇守这云南一方,以报这方乐土的安宁祥和!”
  说完,奕詝踱步走回椅边坐下,端起茶杯来好整以暇的慢慢抿了两口茶水,眼睛扫视着场上众人的表情。
  而李海却将手暗暗放入怀里,那里放着奕詝给他的火枪,自己虽然学会了怎么用,但是李海仍免不了有些紧张,万一这群回回突然翻脸,自己是否能及时抽出火枪来保护王爷,自己也没个准。
  不管怎样,就是拼了自己这条贱命,也要保王爷的周全,不能让他有丝毫闪失,李海心里这么默默的想着。
  如果这一刻,这硕大的房间里有挂钟的话,那么钟上那针滴滴答答的走动声绝对能对在场众人形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因为现在场上静谧的有些可怕,大家要么低头苦想,盘算着利益得失;要么死死盯着奕詝等人,防备他们使诈;再不就一脸茫然的看着桑道三、大白象等人,希望从首领们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也好决定自己等下该怎么表态。
  众生万象皆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奕詝有些恍然,也皱眉不知思索着什么。
  良久,桑道三从沉思中回神过来,抬头朝奕詝看道:“王爷,这关系到我勐廷寨所有*的生死存亡,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我们需要商讨后才能决定何去何从,还望王爷给我们几日时间,好好合计一下再答复王爷。”
  奕詝想想,知道他说的也是实际情形,不好逼迫得太紧,点点头应承了桑道三的要求。
  翌日,太阳刚刚在山头升起的时候,奕詝站在宣礼楼的三楼栏杆边上,放眼看去,整个山寨笼罩在浓厚凝重的雾霭之中,霞光照耀下的茫茫雾海,或高山耸立,或滚滚波涛,或小桥流水,或万马奔腾,或动物嘻戏,或一弘幽湖,犹如一幅巨型油画奔来眼底,使人目不暇接,如若光临天宫,遨游仙境。
  奕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是感叹这风景的美好,又是在这如画景色中感叹起人生无常来。
  远远的,后面朝真大殿传来一声悠长的钟声。
  奕詝不由出神的朝那个方向看去,身后那转角处站岗的一个士兵在身后轻轻的说道:“那是晨礼结束的钟声。”
  *人每日都有“五时礼”,分别是晨礼、晌礼、脯礼、昏礼、宵礼。他们认为礼拜能使自己身心同时受锻炼,对修身养性、保持心灵纯洁、提高思想和认识境界,这是一个相当具有积极意义的穆斯林宗教礼仪。
  奕詝虽然知道一些,却没见过,不由对那士兵说道:“本王想去看看,可以吗?”
  那年轻的士兵,看起来也只是比奕詝大了岁余的样子,但是哪里有奕詝这种皇家风度,一见这位听说很大很大的官老爷这么和颜悦色的询问自己,不免有些紧张,脸也红了起来:“咳咳,可以的,不过,你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不知道吾梭让你进礼拜堂不?”
  “呵呵,不打紧,本王只在外面看看。走,你领我去好吗?”
  “这个,这个,我要去问下首领,不然会处罚的。”年轻士兵紧张的回答道。
  奕詝点点头,看见他蹬蹬蹬下楼去请示,不由暗叹道,这*真是一个守纪律,服从领导,万众一心的好民族,如果大清朝廷的绿营兵和八旗兵都能像有这个民族的这种作风就好了。
  旋即下楼来,那年轻的士兵已经匆忙的跑回来了,想来是请示成功,脸上显得有些兴奋。
  “大人,大人,首领同意了,我们去吧。不过首领交代不能惊扰了吾梭做功课。”那叫做沙东儿的年轻士兵又兴奋又紧张的说道。
  “呵呵,走吧。”奕詝淡淡的一笑,率先朝后面的朝真大殿走去。
  朝真大殿与宣礼楼之间的场院内是草坪和苍翠的古柏、紫薇以及各种花木。正前方有广场,左侧有鱼池,右侧是花台和植被。
  冬日的雪水正慢慢化去,白色和绿色相间的草坪甚是好看。奕詝踱步走过,感受着这一份祥和。
  奕詝走上朝真大殿的台阶,欣赏着这充满着阿拉伯风格的建筑,又暗暗蕴藏着汉族古代建筑风格的大殿,显得神圣巍峨。
  四十二根圆木大柱撑起了整个大殿,奕詝不由走到柱子前,抚mo着这古朴的柱子,感受上面的纹路,同时也是着历史沧桑。
  “见过吾梭!”当奕詝正出神的那会儿,身后的沙东儿突然低声唤道。
  奕詝扭头看去,原来一个穿着典型的*民族服装的老年人站在殿堂门口,朝他二人望着。沙东儿看到了此人,赶紧恭敬的唤道。
  他就是这清真寺的吾梭。吾梭就是伊斯兰教的教长,主管教务,一般是德高望重者才能担任,相当于佛教里的主持方丈一般。
  奕詝并不清楚伊斯兰教的礼仪,也不知道见了这个吾梭该当怎么施礼,只得也有礼的弯腰点头施了一礼:“您好!”
  那慈眉善目的长者似乎并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见奕詝施礼,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了一礼。
  奕詝走向大殿门口,正要向这位吾梭讲话,却不料发现那吾梭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白色的眉毛都紧紧蹙在一起。
  奕詝心里不由倍感奇怪,这位老先生怎么呢?难道不舒服吗?
  正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只听那吾梭突然低头默默念道起来。
  奕詝凝神听去,听得真切,却听不懂,不知道这位吾梭念的什么,像是经文,又像是咒语一般。
  奕詝正要开口说话,却感觉那些咒语抑或经文突然象一枚枚绣花针一般扎入他的脑际,疼痛无比。
  “你!”奕詝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指着那老吾梭。
  “安拉,请你用你那神圣的眼睛看一下这个人吧,看看他的灵魂是不是已经消失在天际。”那吾梭的经文突然似乎又变成了这一句惊人的话语刺入奕詝耳膜。
  奕詝大惊:“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我,你又是谁?!”吾梭仍然垂目念经,但是奕詝又分明听到他反问的话。
  “我是谁?我是谁?是啊,我是谁?”奕詝似乎有点走火入魔了,喃喃念了起来。
  “你要信天使:才能坐到不敢自欺,能不欺者,必遇事忠诚,你要信真主,才能心存敬畏,能敬畏者,必能戒慎恐惧;你要信前定,才能知其命数,能知定分者,必能尽人事以待天命……”那吾梭不断的颂道,奕詝感觉自己似乎灵魂离开了身体,飘向半空之中。
  是啊,我是谁,谁又是我。
  我是秦非,是二十一世纪里一个被人追杀、被国家通缉、被朋友出卖、被爱人抛弃的杀手,一个冷血无情的刺客!是吗?
  我是奕詝,是大清王朝将来的皇帝咸丰,是九五之尊,是仁德宽厚的明君,是驱除鞑虏、振兴中华的一代大帝!是吗?
  奕詝感到自己飘荡在虚空之中,前世今生的景象在眼前轮番流转,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洋溢在心间。
  就在这一刻,奕詝似乎看到一只蝴蝶翩翩而来,围绕着他上下飞舞起来。
  那蝴蝶蓝黑相间,花纹甚是好看,那头上的触角似乎还莹莹发光,奕詝不禁苦笑想到,难道我就是那著名的梦到了蝴蝶的庄生吗?
  也不知道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自己就是那只起舞的蝶。奕詝这么想着,突然感到一股极大的力量象龙卷风一样将自己往下面往下扯,飘渺的灵魂被扭曲着扯回了自己的躯壳。
  奕詝摇了摇脑袋,神志似乎从迷茫中醒来,一睁眼,却发现那吾梭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哪里还有先前老年人的那种浑浊。
  奕詝心中一凛,心志旋即变得坚硬如铁:“吾梭好厉害!”
  “呵呵,我不过一个老朽而已,哪里担当得起王爷的谬赞。倒是王爷,你是否真的想清楚自己是谁了呢?”吾梭眼中异彩闪过,笑着说道。
  “贵教圣明的安拉说世间一切事物的发生、发展、结果都是安拉安排好的,富贵贫贱、吉凶祸福、生死寿限、美丑善恶等皆由安拉的意志决定,乃至人所有的行为都是由安拉的意志和睿智而预定安排的。那么吾梭以为我是谁重要吗?”奕詝眼中熠熠生辉,接着说道:
  “不论我是王爷也好,烦人也罢,在安拉的眼里,都不过是这俗世凡尘的匆匆过客一个,都是他睿智的安排。所以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做。你说是吗,吾梭。”
  吾梭眼睛一亮,接着呵呵笑了起来:“说的好,倒是老夫拙泥于肉眼所见,倒叫王爷笑话了。”
  “哪里,吾梭圣言醍醐灌顶,本王受教了。”说罢,奕詝恭恭敬敬的向吾梭鞠了一躬。
  那吾梭抚着花白胡须倒也生生受了奕詝这一礼,道:“王爷既然深悉安拉的圣明,老夫想拜托王爷一事。”
  “吾梭请讲!”
  “就如王爷所言,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安拉命人行好、止人干歹、顺从忍耐、施济孝亲、公正诚实,我想王爷是了解的,所以希望王爷无论将来如何,都能善待我*万千子民。干戈流离,既非我*之福,也非朝廷之福啊。”说到这里吾梭炯炯有神的看着奕詝。
  “吾梭放心,虽然本王不信奉安拉,但是无论回汉满,都是大清的臣民,只要本王力所能及,定不负吾梭教诲。如有违背,当如此石!”奕詝说完,脚尖一勾,将地上一块碎石块挑了起来,同时凝气于拳,一拳击出,那石块粉碎裂成数块四散开来。
  身后的沙东儿倒吸一口气体,奕詝和吾梭的对话,自己似明白似不明白的,但是奕詝碎石许诺,他还是看懂了的。他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似乎一般年纪的少年大官竟然武功高强,倒是自己没料到的。
  就在这时,只听远远的脚步声传来,李海匆匆朝这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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