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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_21 李文澄(当代)
母亲正说着,忽听院子喊道:
“英子回来么?”
还未等褚英反映过来,母亲忙说:
“英子!是你父亲回来了!没错,是他的声音,快去看看!”
母子俩还未走出院子,只见努尔哈赤FengChen仆仆地回来了。
老俩口多年不见,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过了一会,父亲向褚英瞪了一眼说:
“你这个不讲良心的东西,竟然请巫师想咒死俺,真是狼子Ye心啊!”
母亲一听,急忙问道:
“什么?他请巫师咒你?果有这事?”
父亲气愤地对母亲说:
“俺还能赖他!你若不信,亲自问他去!”
母亲探索着来到褚英跟前,用颤抖的声音向褚英问道:
“英子!你父亲说的,可是真的?……你说!跟母亲说!”
褚英只是不吱声儿。
母亲拉着褚英,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举起,“啪”地一掌,正打在褚英的脸上,他感到脸上ReLa辣地疼痛,……
这时,褚英一翻身,坐在床上,似乎觉得脸还在ReLa辣地疼痛!他仔细一想,啊,刚才经历的这一段情景,原是一场梦啊!
褚英醒来之后,心潮涌动,久久平静不下来。他只得走到香案前面,燃上一柱香,嘴里说道:
“母亲,请你老人家原谅儿子,俺也是不得不这样做,俺是被逼得万般无奈啊!”
焚香祝告以后,褚英又似乎觉得心情平静了,他以为这是母亲已经原谅他了……
当晚,征讨乌拉的大军凯旋归来,褚英只得强颜欢笑,去迎接父王努尔哈赤以及诸贝勒、将领们。
第二天,又召开了热热闹闹的庆功会,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去领赏,褚英又陪着坐了大半天,心里说: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到时候,有你们想哭却哭不出声来的时候!
不久,军师张一化病死,努尔哈赤为老人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佛阿拉全城的人为老人举哀、戴孝,一连忙碌了七八天,将他葬在ji鸣山上。
坟前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镌刻着“懿范长存”四个大字。坟墓周围,栽上成排的松柏。
努尔哈赤说道:
“让老人睡在松柏丛中,象征着老人一生的人品、精神,如长青的松柏,永不衰老!”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正月,春节刚过,努尔哈赤又亲率八旗兵马,二次征伐乌拉。
出征前,褚英又找父王请求随军出征,努尔哈赤对他说:
“都城需要留人监国,你还是留下来罢!”
褚英无奈,只得服从。但是心里恨恨不已,他招呼狄盖特再去算卦先生处,问道:
“为什么至今不显灵,没有效验?”
算卦的说:
“别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俺还有第二方案,这一次他注定难逃法网!”
说罢,那算卦的走到褚英跟前,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褚英听着,点着头,说道:
“这一次该能奏效了吧?”
算卦的却说道:
“你未听说过:磨道里逮ji,多转两圈子就是了,迟早是跑不Tuo的。”
锗英得了算卦的几句牙慧,便奉为金箍神咒,意色扬扬地往回走,忽然身后传来喊声:
“大阿哥,你也去打卦了?”
褚英扭头一看,原是德格类与几个小兄弟去南山打猎,便顺口说道:
“小心啊,可别被老虎吃了!”
“不会的,咱人多,又有兵器!”
说完,他们一夹马肚,那马四蹄蹬开,只听哒哒哒,一股尘土飞起,奔驰走了。
再说褚英按照算卦的吩咐,为了不泄LouTian机,全府人等,只有他自己与狄盖特知道。
另一个贴身侍卫尤一夫,平日不会阿谀奉承,褚英本不喜欢他。这些日子,更不让尤一夫沾边,有时连屋子都不让进。
这样一来,尤一夫更感到不解,每天看到英褚与狄盖特背着他,在一起嘀嘀咕咕,那鬼鬼崇崇的行动,使他顿生怀疑。
这一天的正午,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正是ChunGuang二月,尤一夫躺在房顶上,晒着太阳。
猛然间,他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响声,夹杂着细小的说话声。他昂起头来,向院子里一瞅,只见褚英双膝跪在香案前面,先叩了几个头,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口中小声地念着,然后对天焚烧。之后,又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来,象办完了一件大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狄盖特说道:
“这一次让父王和他爱如心肝的四贝勒、以及与他同甘共苦的五大臣们,一起见鬼去罢!”
狄盖特忙摆手示意,轻声说:
“别大声说话,尤一夫就在屋子后面。”
“怕什么?他不敢去报告的!”
褚英大大咧咧地说。
狄盖特小声地说道:
“不能大意,这几天他老是觑着咱们!”
“噢!他若是跟咱不一条心,就先把他干了,免得碍手碍脚的!”
褚英的这句话,使尤一夫吓得心里一紧张急忙把头缩回来,生怕被他俩发现。
这时,褚英又说道:
“看老天爷可能睁开眼,让俺来个扬眉吐气!这次出兵乌拉,最好是打个大败仗,能被打得全军覆没最好!到时候,咱就不让父王和弟弟们入城!……”
尤一夫听了这些话,吓得浑身抖作一团,心里说:这二人是想作乱,造反哩!
当晚,尤一夫趁他们睡熟以后,便悄悄起来,跑到赛义德那儿,将白天的情况向他叙述一遍。
赛义德听了,心里也有些紧张,就对他说:
“你一定要沉住气,可不能冒失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自己也要当心,不要让他们怀疑你,弄不好会丢掉Xing命的!”
十天后,努尔哈赤率领大军胜利返回。出乎褚英的意料之外,他的父王这次出兵乌拉,大获全胜,安然返回佛阿拉。
当晚,赛义德走进内宫,向努尔哈赤作了回报,并建议去找两个人。一是城门口的算卦先生,一是褚英身边的尤一夫。
努尔哈赤听了不动声色,一方面派人将那算命先生抓来,又把尤一夫保护起来。另外派人暗中监视褚英和狄盖特的行动。
这案子先由管理行政和司法的十个都堂审理,然后上达五大臣;五大臣进一步核实,再上达四大贝勒;最后,上达努尔哈赤。
再说城门口那个算卦的先生,被抓来以后,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狄盖特也不敢抵赖,做了证实;又从屋里地板下面的泥土里,掘出十几个木头人儿。其中最大的一个木头人是努尔哈赤,身上钉满钉儿、针儿之类。还有四大贝勒、五大臣等,尽在中间。
努尔哈赤一看,怒不可遏,立即下命令说:
“将褚英监禁起来!”
这是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三月二十六日,褚英由于犯了诅咒罪,被他父王努尔哈赤监禁起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努尔哈赤为了褚英的事件,恼得茶水不想喝,饭食不想吃,寝卧不能安,MeiSe不愿近。整日足不出户,独自一人在屋里走来走去……
努尔哈赤陷入了深深苦思之中。在他众多子女里面唯有褚英、代善是他的第一妻子——佟氏春秀所生。
努尔哈赤在众多妻妾面前,在戎马倥偬之间,从没有忘记对佟氏春秀的一片感激和怀念之情!
在努尔哈赤的眼里,佟氏春秀不仅是他的第一个妻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内心深处,努尔哈赤埋藏着一句少为人知的话语:没有佟氏春秀,怎么能有俺努尔哈赤的今天!
因此,努尔哈赤对佟氏春秀生的两个儿子,褚英和代善,便爱有独钟,一切事情都优于那些庶母所生的儿子。
迁都佛阿拉,那次分配财产,褚英和代善每人分得部民五千家,牧群八百,白银一万两,敕书八十道。其余子侄的分配数目,至多不超过褚英、代善的一半。
但是,褚英目光短浅,胸无大志。他反对努尔哈赤的四处征讨,积极主战的方针。
努尔哈赤从起兵的那一天开始,就决定以征战统一女真各部,用武力推翻明王朝的统治。
因此,父子二人的矛盾是根深蒂固的。
褚英立储后,由于心胸狭窄,处事不公,又与兄弟四大贝勒,五大臣发生矛盾。
努尔哈赤在权衡褚英与四贝勒、五大臣两方力量对比之后,决定疏远褚英,两次出兵乌拉故意不让褚英出征。意在观察褚英的动态,气量狭小的褚英,竟丧心病狂,妄图运用诅咒的巫蛊邪术达到目的,实现其早登王位的Ye心。结果,事情败泄,被幽禁于四室之中。
且说安文子腿伤愈之后,父亲看管严格,不准他随意出门。但是安费扬古身任五大臣之一,忙于政务和军旅之事,怎能看得住?
于是,父亲一出门,安文子便获得了自由,如鸟儿飞出牢笼,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安文子模样,整日与一帮小哥们嬉戏乐闹。
褚英被监禁以后,安文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他与那帮朋友中的几个铁哥们商议,没有其他解救的办法,只有去劫牢反狱。
至于后果,他们没有考虑多远,认为救出褚英以后,他们就逃往蒙古,远走高飞。
这些铁哥们中,有大将额亦都的次子龙辛伍,何和理的小儿子何其儿,扈尔汉的四子扈拉山,还有几个将领的儿子,他们是兀西,路约齐,正旦儿等,共十二人。
一天,他们开会商讨劫牢办法,安文子说:
“这间囚室是过去关二王爷舒尔哈齐的地方,囚室虽不大,但坚固得很。囚室前面防守严密,有五六个士兵看守。后面无人看守,后墙有两丈高,难于攀援。”
何其儿说:
“那地方俺随父亲去过。后墙虽高,但是墙外是空地。若是深夜无人,爬梯子上去,从房顶将他救出,人不知,鬼不觉。”
龙辛伍说道:
“救出以后,怎么跑?这是不能马虎的。每人需要一匹马,还要带一些干粮,这都得事前准备停当。”
扈拉山说:
“马匹容易,军马棚里有俺的好朋友红雷四在那儿。咱先去跟他讲好,需要几匹牵几匹。那棚里几万匹军马,牵走十匹、二十匹马,像苏子河里舀走几碗水,根本发现不了。”
安文子笑着说:
“干粮的问题好解决,让正旦儿到nai酪场去偷两袋子,就解决问题了。”
龙辛伍又说道:
“内城墙不高,咱们可以翻出去。外城门经常不关,即使关了,也无人把守,容易出去。”
最后,安文子与何其儿说完,一起去救褚英,后天夜里三更天行动,到外城北门外会齐,并约定:不齐不走。
且说褚英被囚禁在那小屋里,真是度日如年。他从小诞生在佟家庄园,也是娇生惯养。ChengRen后,随同父亲南征北讨,历尽风霜之苦,但是,跟这小屋里的恶劣环境,粗糙的食物,窒息人的孤寂比较起来,仍有天堂地狱之差!
这些日子,褚英对自己三十多年短暂的足迹,作了认真地回顾。
佟家庄园的童年生活固然幸福,但养成了贪图享受,害怕艰苦生活的习惯。后来跟随父亲过上军旅生活,整日拼杀,逐渐对战争产生厌恶,渴望过安定的和平日子。
在统一建州之后,自己曾向父亲提出过罢兵休战的建议,当即受到他严厉的训斥,说道:
“要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而高翔。不能鼠目寸光。咱们的小目标,是统一女真各部;大目标是打进关内去,推翻明朝天下。”
当时,俺表面上接受了父亲的训导,但是内心里却隐藏着不满,仍然对父亲的好战情绪有意见。
有一次,在攻打哈达途中,俺跟在父亲后面,徒涉兀伦河时,由于河水较深,父亲的盔甲里浸了水,谁知他盔甲里的虮虱成团地飘出来,在他身后的河面上,一团团、一片片地流过。当时,俺差点流出泪来。
这是他长年征战,甲不离身,所造成的。涉河之后,俺又向父亲提出休战一段时间的建议。父亲压着火气,对俺说:
“咱们休战,敌人有了准备的工夫。再去攻打,咱们的伤亡不是更大吗?吃点苦怕什么!没有苦中苦,哪来甜上甜呢!一个人不能吃苦,就没有出息呀……”
褚英想着那些难忘的往事,怎么也睡不着。他又想到叔父舒尔哈齐的死。在他被监禁期间,自己也曾向父亲建议过:
“把他放出来,他一无将,二无兵,又能奈何咱?还显示出你气量大,能宽厚待人……”
未等俺说完,父亲就说:
“懦夫庸人之见!你现在还不懂,等你承继汗王之后就懂了。”
如今,这小屋——当年关押叔父的地方,又成了俺的囚室,父亲真的会处死俺吗?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哩!难道他……
转而一想,俺也实在让父亲寒心,那诅咒之事,打击面也太大了!即使父亲原谅了俺,四贝勒、五大臣也不会饶了俺!
回想起来,自己也太幼稚,怎么能相信一个算卦的呢?当初真是鬼使神差,若不是那个该死的狄盖特,也不至于去打卦,……
古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大错铸成,身陷这间囚室,呼天不应,喊地不灵,只有等死罢了!
褚英躺在那间小监房里,整日坠入冥思苦想之中。他忽然想起安文子,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他的腿伤该治好了吧?为了替他改判,俺得罪了五大臣,连四贝勒也不高兴俺!
褚英心里想:安文子的伤肯定未好,不然他会拼着命要来看俺的,或是想办法救俺。
这天夜里,褚英仍在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
忽然,他听到房上传来轻微的响声。于是,他翻身坐起,反起耳朵细听,是有人在房顶上揭瓦呢!
一时之间,他激动万分,心想:可能是安文子来搭救俺出监的!
可是,他又一想,即使把俺救出去,又怎么办?能躲到什么地方?到头来还不是抓住,又关在这间囚室里?……
猛然间,房顶苇箔“哧啦”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借着室内的微弱的灯光,举头望去,那苇箔已撕开一个大洞,从那洞里垂下一根绳子来。
这时,只听上面说道:
“小王爷!你抓牢绳子,上来吧!”
褚英也顾不得多想,随即站起身来。紧紧腰带,抓牢绳子,用上吃nai的气力,一截一截地往上爬去……
且说褚英被安文子、何其儿救出监房,来到外城北门处时,扈拉山将几匹军马牵来了。
不一会儿,龙辛伍也陪着正旦儿,背着几口袋干nai酪等食品,匆匆赶来。
安文子一点数,八个人全到了,于是安文子当即对大家说:
“趁着离天亮的时间还早,咱们抓紧上马走吧!再耽搁时间,一旦被人发现,麻烦就大了。”
于是,各人翻身上马,沿着去蒙古的大道,疾驰而去。
且说看管监房的几个士兵,他们心想:过去关押二王爷时,从未出过差错。这小王爷开始关押时,天天哭,有时夜里也哭。如今,关伏了,还怪安稳的,也就放心了。
于是,夜里也就自动取消了值班的规矩,几个人一觉睡到大天亮。
次日,他们起床后未去监房查铺,直到送早饭时,才发现囚室里褚英不见了。朝房顶上一看,屋笆漏出一个大口子!几个士兵当时吓瘫了!
努尔哈赤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召开四大贝勒、五大臣会议。
未等努尔哈赤说话,安费扬古就说道:
“俺家的小孽种一夜未回家,这事肯定是他干的!”
额亦都、扈尔汉、何和理都说昨夜有一个儿子未回家。努尔哈赤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向大家说:
“别小看了褚英!他的能量还不小呢!被关进监狱里,居然还有这些人去救他。”
额亦都说:
“他们能往什么地方去呢?是不是派人去马棚问一下,看马匹少了没有?”
四贝勒皇太极说:
“他们不会往明朝方面跑的,可能去蒙古了。俺愿意带二百骑兵去追赶他们!”
努尔哈赤说:
“你与费英东一起去吧,最好不要杀他们,带他们回来再说!”
皇太极与费英东立即带领二百骑兵,向着蒙古方向,沿着大道,飞驰般地追去。
努尔哈赤又说道:
“他们这一跑,倒给咱们敲响了一次警钟。咱们的外城门无人把守,都城与边境没有联络信号,这哪成?”
努尔哈赤说完之后,对何和理说:
“这事交给你了,把这两件事抓紧布置下去,越快越好。”
且说安文子等一行八人,飞马疾驰,那马蹄扬起的尘土,窜有一丈多高。
褚英被关了半个多月,身体虽然消瘦了许多,但他毕竟年轻力壮,加上刚被解救出狱,精神处在亢奋状态,以致马上颠簸,并未出现晕弦之感。
天亮时,他们离开佛阿拉已经一百多里路了。前面有一个寨子,安文子对大家说:
“咱们下马吃点东西,喝点水,然后再走。”
于是大家在寨前的一个水井边停下马来,安文子对大家说:
“再往北不远,就到乌拉了。过了乌拉就是南蒙的科尔沁,然后咱们再往北,就可以到达北蒙,能到北蒙,咱们就安全了。”
大家吃过饭,喝了水,又骑上马,继续奔驰。很显然,这支队伍的领头人,便是安文子了。只见他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又不时地回转身子同紧跟身后的褚英说话。
再说皇太极与费英东,二人领着两百骑兵,在后面一路追赶。途中,他们又下马对路上的行人作了打听,知道褚英等人正是往蒙古方向逃跑。于是,紧催座下马,向前拼命追赶。
俗话说:“一顿饭,十里半。”这是说的步行,骑马跑起来,可就不止“十里半”了。就这一顿饭的工夫,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二、三十里路!
安文子等已接近乌拉境内,这地方尘沙比较严重。那八匹马一路驰去,尘头冲天而起,老远便能看到。
快到中午时分,皇太极、费英东的追兵,已能见到那Huangse的尘土,像一条长龙,往北窜去。
这时候,那战马似乎通了人Xing,跑得更加迅疾,眼看就追上了。
皇太极向费英东丢了个眼色,二人各自亮出了兵器。他们身后的八旗士兵,也随着抽出了大刀。
且说安文子、褚英等,见后面的追兵赶上来了,便有些惊慌失措,安文子问大家:
“追上来了,怎么办?”
褚英说道:
“俺宁肯死在这里,也不回佛阿拉了。”
安文子也说道:
“俺也是这样想的。给你一把剑,俺还有一把,跟他拼死算了!”
他俩正在说话的工夫,皇太极已喊着追上来了。只听他喊道:
“别跑了!父王让你们回去!”
由于皇太极的那匹名马,跑得特别快,说话之间,他已冲到安文子、褚英的前头!
只见皇太极将马头一勒,拦住去路,手握大刀,厉声说道:
“你们再不停下,俺就不客气了!”
这工夫,费英东也赶到前头。那些骑兵都是经历战阵的八旗精锐,只听哗啦一下子将八人围在中间。
安文子手举宝剑,喊道:
“跟他们拼啊!”
他一边喊,一边举剑向皇太极砍去。二人便杀到一处。
褚英也不搭话,举剑劈向费英东,二人也战到一起。这褚英在那小屋里关了半个多月,又一路马上颠来,怎是费英东的对手?战不几合,只见费英东用力一挡,把诸英的宝剑隔开。然后,轻舒猿臂,一把将褚英的腰带抓住,大声喝道:
“还不给俺过来?”
费英东用力一提,褚英的身子便离开了战马,被费英东提了过来,往地上一撂,说道:
“捆起来!”
他的话音未落,蹿上去三、四个骑兵,七手八脚,很快把褚英捆上。
再说安文子与褚英和皇太极、费英东拼杀时,龙辛伍等六人,未敢动手,他们只是骑在马上观战。
见到褚英被捆时,龙辛伍、何其儿等,也翻身下马,来到褚英跟前。
且说皇太极与安文子拼杀中,二人斗了七、八回合,安文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虚晃一剑,急忙把宝剑收回来,往自己颈上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费英东伸手取出短剑,向安文子的宝剑掷去。
只听-啷一声,安文子的宝剑便从手中跌落,掉到地上。
这时,那些骑兵抢上去几个,将安文子拉下马来,随手捆了。
皇太极向费英东问道:
“他们几个不用捆了吧?”
费英东点了点头,指挥二百名骑兵说道:
“先回去两人送信,要快马加鞭!其余的人护着他们,往回走!”
这时,太阳已经错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惬意。可是,褚英和安文子等人,都已汗湿衣衫,热不可耐了。
至晚,才返回佛阿拉。全城的男女老少都出来围观,大部分人都认识褚英。有的人说:
“你当了太子,还要杀害父王,真是狼心狗肺!死有余辜!”
褚英、安文子等八人,被送进了监狱。
次日,努尔哈赤召集负责管理行政和司法的十位都堂,对他们说:
“抓紧审理这次劫牢反狱的事件,希望你们从重、从快处理好这一案子。”
由于案犯全部抓回来了,案情也比较明朗,所以审理起来也比较容易,几天工夫,十位都堂便审理清楚,将判决意见逐层上报,最后,由努尔哈赤裁决。
他手拿判决文书,看上面写着:
褚英犯诅咒罪,又越狱逃跑,判死刑;
安文子策划、领导这次劫狱行动,判死刑;
龙辛伍、扈拉山、何其儿、兀西、路约齐、正旦儿,参与劫牢事件,又盗窃军马、nai酪,各人罚白银二百两。
另外,又判算卦先生和褚英侍卫狄盖特也是死刑。
努尔哈赤手拿判决文书,深感这次劫狱事件的严重Xing。八个人全是大臣的后代,他们小小的年纪,竟目无法令,公然向自己的长辈挑战,真是胆大妄为!
老子们在前方浴血拼杀,后方的子女们缺乏教育。他们娇生惯养,贪图享受,甚至胡作非为。这一班年轻后代,将来怎么承继咱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江山!
教育啊,需要及时地教育!
这次事件要让全城人受到教育,要公开审判他们!
于是努尔哈赤下达命令:
“召开公判大会,让全城军民都参加!”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八月二十二日,佛阿拉城内的教练场上,人山人海,高高的点将台的右侧,树着高高的绞刑架,绞素无声的挂在架子下面。那圆形的套环,活象张开的虎口,随时准备着吞噬。
太阳升到半空中,开会的时刻到了,努尔哈赤率领着四大贝勒、五大臣,一起进入会场,登上台去。
大会开始以后,何和理宣读了判决文书,随着一声行刑命令,那绞索慢慢下滑。
褚英和安文子被带到绞架下面,两人的脸色苍白,两腿站立不住,由行刑人员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台上、台下,气氛严肃,都在注视着绞架这边。努尔哈赤没有朝绞架这边看,他神情严峻、庄重,仰首望着无际的天空。
这时,绞环套住了褚英和安文子的脖子,然后,那绞绳慢慢拉紧,二人的脚渐渐离开地面……
佛阿拉全体军民,亲眼目睹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行刑场面,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根据努尔哈赤的命令,两具尸体悬示两天,以儆效尤。
这一年,褚英三十六岁,安文子三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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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第八章 八旗也并非所向披靡
比起赫图阿拉来,新都盛京的宫宇称得上是气势恢宏。可是努尔哈赤却仍然心有未甘。北京紫禁城,那才真叫天子之居!什么时候,朕才能入主中原,当一回真正的大皇帝?想到这里,他朝着宁远城方向大叫一声:“袁蛮子,看你还能挡朕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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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三、别出心裁的八王共治
努尔哈赤为了加强汗权,巩固自己的地位,果断地处死了弟弟舒尔哈齐和长子褚英。
经过这两场斗争,努尔哈赤更加集中了自己的权力,及时纠正了首次立储的失败。
但是,有汗位,就有激烈的争夺,有争夺,就有残酷的斗争。
在努尔哈赤的晚年,“立储”风波愈演愈烈。这主要发生在四大贝勒之中,尤其是代善和皇太极之间进行的明争与暗斗。
张一化死后,努尔哈赤失去一个智囊人物。找五大臣商量,又人多嘴杂,有人不能畅所欲言,自己也担心走漏风声。
于是,努尔哈赤单独找来额亦都,对他说:
“有件事本来难以启齿,但是,形势所遏,又不能不考虑,只得找你来说一说。”
额亦都向他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立储的事?”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心里说:生俺的是父母,知俺的还是额亦都啊!遂问道:
“现在代善和皇太极各不相让,大有誓不两立之势,你看怎么办呢?”
额亦都说:
“请恕俺直言。就齿序而言,代善居长,皇太极是弟辈,以武力论,代善独掌二旗,皇太极只领一旗;从德才说,代善为人宽厚,得到大家信赖。皇太极Xing格威厉,好权弄术,为人所畏惮。你看呢?”
以后,努尔哈赤又分别找了安费杨古、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谈了“立储”问题,四人都倾向于代善。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天命元年)正月初一日,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年号天命,并同时宣布代善代政,协助汗王管理政务。
不久的一天,努尔哈赤当着官妃、众子侄许诺说:
“在朕百年之后,你们都得依靠代善负责照应呢!”
这是努尔哈赤公开将大妃乌喇氏及心肝幼子们托付给代善的表示,也就是预定代善日后将承袭汗位。
正如额亦都所说:代善Xing格宽柔,深孚众望,军功众多,权势甚大。自从协助努尔哈赤管理政务以后,凡努尔哈赤不在时,一些重大军机便先报告给他。
可是,代善只是一名武将,才气平庸,除了带兵打仗,冲锋陷阵,多立战功以外,在抚民理政、处置纠纷等方面,表现出优柔寡断,措置失当,甚至不能公平处理。
于是努尔哈赤感到很不得力,尤其在某些重大问题的决策上,代善与努尔哈赤的观点相悖,父子俩往往争执得相当厉害。
一年前,褚英被处死的诸多原因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反对努尔哈赤的积极主战,到处用兵的思想,主张停战休兵,过安定和平的日子。
代善也主张弃战讲和,反对努尔哈赤树敌过多的做法。
代善曾当面劝说他的汗父努尔哈赤说:
“既然要与明朝争天下,就应该集中力量,对付当面之敌;对背后的朝鲜王国,应该尽力讲和,以解除后顾之忧,又避免了前后受敌。”
努尔哈赤不以为然,他说:
“朝鲜王国与明朝关系深厚,和谈解决不了问题。必须用武力去征服朝鲜,才能割断它与明朝的关系。”
于是,父子俩各持一端,争执不休。
萨尔浒大战以后,代善在东部战场上,与朝鲜王国的都元帅——姜宏立等,对天盟誓说:
后金与朝鲜将永结盟好,两国间永不用兵,在后金与明朝发生冲突时,朝鲜王国不再出兵援助明朝等。
之后,代善将朝鲜的兵、将全部带到国都赫图阿拉。
当时,姜宏立、金景瑞两个元帅,因为拜见努尔哈赤时,只“行揖”而不跪。努尔哈赤大为震怒,扬言要杀他们。
代善当即向汗父建议说:
“俺已代表大金国,与他们对天盟誓,汗父要杀他们,这是背天不义的行为。恳望汗王信守盟约,不以小节为意。”
听了代善的言辞,努尔哈赤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他的请求。
后来,发生了朝鲜士卒QiangJian女真妇女的事件。努尔哈赤又想借故杀害朝鲜的士卒,代善知道后,赶忙又向汗父劝说道:
“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谁犯了罪,就罚谁,杀谁,不能殃及无辜。”
努尔哈赤置之不理,竟下令一下子杀死四五百名朝鲜士卒。
以后代善得知这一消息,十分气愤地说:
“俺悔不该在盟誓之后,将朝鲜兵、将带到国都来。早知如此,就送他们出国界了。”
天启元年初,努尔哈赤在攻占开原、铁岭之后,又经过大半年的备战,及时召开军事会议。讨论的中心议题,是进军辽、沈,还是攻打朝鲜王国之后,再回过头来打辽、沈?
会上,争论激烈。四贝勒皇太极首先说:
“朝鲜王国历来是站在明朝一边,帮助明朝对付大金。先攻打朝鲜,等于打掉明朝的一个帮手,削弱了明朝的力量。”
莽古尔泰支持皇太极的意见,他说:
“朝鲜王国仅是弹丸之地,兵力又少,易于攻取。截断朝鲜王国与明朝的关系,咱攻打沈、辽时,也解除了后顾之忧。”
大贝勒代善持相反意见,他说:
“咱攻打朝鲜,明朝必然去救,或是来袭击咱的国都。咱要受前后之敌的夹击,能打胜吗?不如先与朝鲜讲和,然后咱再攻打辽、沈,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扈尔汗支持代善的意见,他说:
“俺以为,先把朝鲜王国的兵、将都放回去,与他们讲和,再攻打明朝的辽、沈,这是万无一失的策略。”
皇太极当即反对说:
“放不放朝鲜王国的官兵,要看朝鲜王国的态度。它不主动臣属俺后金国,仍然不能放回他们的官、兵。”
在两种意见各不相让的情况下,努尔哈赤采取折中的办法,决定先出兵辽、沈,攻打明朝。同时,为了保障出兵时后方的安全,决定将朝鲜的兵、将全部杀掉,以去除后顾之忧。
在对待朝鲜王国战与和、对待朝鲜兵将杀与放的问题上,代善与努尔哈赤始终意见相左,曾经发生多次争执。
早在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天命五年)的一天,努尔哈赤的小妃泰恩察,来向他报告说:
“大妃乌拉纳喇氏,连续两三次深夜出去,与大贝勒代善如何,如何……”
努尔哈赤听了以后,也觉得前一段时间,大妃乌拉纳喇氏的形迹有些可疑,便立即指派达尔汗侍卫、额尔德尼巴克什。雅逊、孟阿图四位大臣,进行深入调查。
且说这小妃泰恩察,本是随叶赫纳喇氏嫁来的使女。当时,叶赫纳喇氏十四岁,泰恩察年仅八岁。
十四岁的叶赫纳喇氏,生得亭亭玉立,月貌花容。身材颀长,好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最惹人神往的,是那对勾人的凤目,顾盼生辉,回眸一笑,百媚顿生。
努尔哈赤一见,怎能不称心如意。于是,朝朝暮暮,似漆如胶。几年后,生下一子,就是皇太极。
一个偶然机会,努尔哈赤走进叶赫纳喇氏的屋子,突然看到一个长得俏丽的少女,在领着皇太极玩耍,便禁不住走上前去询问,才知道是叶赫氏的使女泰恩察。
努尔哈赤见叶赫纳喇氏不在,便走上前去搂住求欢,泰恩察半推半就,二人在叶赫的床上成就好事。
正当二人整衣下床之时,叶赫正巧回来撞见。事后,泰恩察便成了努尔哈赤的小妃。
叶赫纳喇氏Xing格文静、善良,把泰恩察当作妹妹看待。皇太极自小随她长大,平日以姨娘呼之,二人建立深厚的感情。
可是,好景不长,正当叶赫纳喇氏深受宠幸之时,努尔哈赤又与乌拉纳喇氏成亲。
这乌拉纳喇氏年方十二岁,却生得狐媚Yao艳,风韵更胜过叶赫纳喇氏十倍!
努尔哈赤遂逐新欢,自然冷落了叶赫纳喇氏。不久,由嫉妒、郁郁寡欢,以至忧虑成疾,不到两年,貌比天仙般的叶赫纳喇氏,竟死于非命,时年二十九岁。
再说乌拉纳喇氏,为努尔哈赤连生三个儿子:阿济格、多尔衮、多铎。
叶赫纳喇氏死时,皇太极已经十三岁了。在皇太极小小的心灵深处,早已埋下仇恨的种子,从感情上来讲,对乌拉纳喇氏母子早有嫉恨,也是情理中的事。
一天晚上,努尔哈赤来到泰恩察房里,二人正在亲热之时,乌拉纳喇氏的使女尤拉菲进来传话说:
“大妃替汗王炖的‘参茸大补汤’快凉了,请汗王过去饮用。”
努尔哈赤随后便去了。
当时,小妃泰恩察气得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个狐媚子真霸道!汗王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她把汗王拴到自己的身上了!”
原来,“狐媚子”的外号是有来历的。据说,乌拉纳喇氏刚生下来时,长着一身绒毛,颜色与狐毛无二。满月之后,毛渐退去。一身洁白的皮肤,质细如玉,润滑异常。
渐渐ChengRen以后,不仅容貌美丽,而且伶俐聪明,生就一张巧嘴,能把死人说活,能将愁人说喜。于是,这“狐媚子”便扬开了。
且说泰恩察气得三天三夜都未吃好、睡好,思来想去,她要报复!
忽然,她眼睛一亮,想起了乌拉的使女尤拉菲。曾经在自己面前诉委屈,说过乌拉纳喇氏的坏话。当时,尤拉菲说了件事:
一天午后,她正在屋里歇晌,睡梦中猛然听得乌拉纳喇氏‘暧哟、暧哟’地喊个不停,心说:
“准是她病了!得去看看。”
尤拉菲三脚两步,急忙往乌拉屋里跑去。一边跑进屋子,一边嘴里不停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
当尤拉菲跑进屋子,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乌拉氏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汗王也光着身子,在……
因为尤拉菲的突然撞进屋子,乌拉氏也停住了喊声,昂起头来看她。汗王也转过头来,用惊奇的目光对她注视着。
尤拉菲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急忙三脚两步跑出了屋子,背后传来汗王的声音:
“真扫兴!”
后来,乌拉纳喇氏抽她两巴掌,又罚她跪了半天。然后问她:
“你以后还敢这么冒失么?”
尤拉菲只得应道:“再也不敢了!”
想到这里,泰恩察心里有了谱儿,一个报复乌拉氏的计策形成了。
从那以后,她主动接近尤拉菲。尤拉菲喜欢吃甜食,她就单单做了一些甜的食品,送给她;尤拉菲喜欢绿色衣服,泰恩察就连续缝制了两条绿裙子,送给她。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尤拉菲也把泰恩察当作知心人。泰恩察趁此机会,提出要与她拜干姐妹,尤拉菲满口答应。
二人也像男子汉那样,摆上香案,双膝跪下,对天盟誓说:
“自今以后,姐妹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生永世,不弃不忘!”
于是,泰恩察与尤拉菲真像亲姐妹一样。每到一起,搂头抱颈,喜喜哈哈,亲热得舍不得分开。一日不见,真像隔了三秋似的。
且说那八王子皇太极,虽说长大ChengRen,带兵打仗的空闲日子,有时也常来姨娘处走走。
自生母叶赫纳喇氏死后,他对这位抚养他长大的姨娘,打心里感激她。
每次来了,两人都要叙叙过去,讲讲现在,不经意地便想到了叶赫氏生前的一些往事,二人都会流下怀念的泪水。
有一次,泰恩察正与尤拉菲说着活儿,皇太极猛然间走了进来。
不久,尤拉菲便走了。皇太极说道:
“跟她有什么好谈的?那乌拉氏不是东西!当年,若不是她狐媚惑住父王,俺母亲也不会悒郁而死!”
泰恩察听了皇太极的话,不禁神秘地一笑,她站起身子,走到八皇子跟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只听皇太极说道:
“俺姨娘虽不会打仗,却懂得‘欲擒故纵’的计策哩!”
二人会心地同时笑起来。
尤拉菲一连几天未来了,泰恩察心里急得慌,自己又不便去看看。
又过了两天,午后时候,她见尤拉菲来了,远远看去,见她走路似乎有些不大利索,不像以往那样轻盈。
尤拉菲走近了,泰恩察见她脸上现出病容。遂关切地问道:
“怎么,你生病了没有?”
尤拉菲苦笑着说:
“俺这病,才是快活出来的病呢!”
说完,她凑到泰恩察耳边,小声说了一会,脸上不由得红起来。泰恩察立即说道:
“这个狐媚子真坏!怎么能这么糟践人呢?小小的年纪;哪能受得往他……”
尤拉菲向她的干姐姐说道:
“俺躺在床上,她还喊俺去做事呢!她这人就是心太狠了!”
泰恩察见尤拉菲在流泪,忙劝说道:
“别难过。你等着吧,咱们找个机会治治她!”
“她说了,有汗王给她撑腰,她谁也不怕!自从那次俺撞见了她和汗王干那事,她就变着法子整俺。这次,就是有意报复俺!”
“别怕她!要学会忍耐,过几天咱想法子治她,也要她尝尝咱的厉害!”
泰恩察说着,又拿出甜食品来,说:
“带回去慢慢吃,补养好身子,再想法子跟那狐媚子斗!”
尤拉菲走了,泰恩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觉得:也真怪可怜的。
第二天,皇太极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交给泰恩察说:
“姨娘,你看着办吧!”
泰恩察接过瓶子,隔着玻璃一看,里面有两条红头蜈蚣,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随说:
“就怕尤拉菲害怕,俺再给她鼓些劲,也许没问题的。”
皇太极又轻声地嘱咐道:
“姨娘,这事关重大,可不要大意啊!一旦父王知道,不会轻饶咱的!”
“你就放心罢!出了事,有俺呢!大不了,俺这条命搭上!也不能沾上你的!”
泰恩察一边果断地说着,一边送皇太极走出门去,转回身来,将那瓶子收藏好。
又过两天,尤拉菲来了。泰恩察问她:
“身子恢复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这几天,汗王一直在纳泽屋里过夜,可把狐媚急坏了!”
“这个小Yao精,汗王一天不跟她睡,她就受不了!”
二人一句连一句地骂着乌拉纳喇氏,泰恩察突然向尤拉菲问道:
“你平时见过蜈蚣吗?”
尤拉菲急忙答道:
“见过。俺那乌拉山多,山上蛇多,蜈蚣也多。小时候,俺还逮过呢?”
“哟!你不害怕?那东西可咬人呢!”
“不怕,无论是蛇,还是蜈蚣,只要砸破它的脑袋,它就不能活了。”
泰恩察走进屋子里,将那瓶子捧在手中,对尤拉菲说道:
“昨天,俺吓死了!在院子里跑出来两条。喏,你看看吧,都在里面呢!”
尤拉菲接瓶在手,看了一下,说:
“唉呀!这两条蜈蚣可不小呢!要是被它咬了,不及时治字,也会伤命呢!”
泰恩察接着说道:
“这东西象那狐媚子一样,毒着哪!”
尤拉菲听了,格格地笑了起来,随便地说:
“她能被咬两下子,就好了!”
泰恩察看了看尤拉菲,试着说:
“咱们想个办法,让那狐媚子挨咬两口,也能泄一下你胸中的闷气呀!”
尤拉菲听了,像想起了什么似地,伸手拿起瓶子,走到泰恩察面前,轻声地说:
“让俺带回去吧!……”
二人又小声商议了一会,尤拉菲才走。
且说乌拉纳喇氏,这些日子见汗王在小妃纳泽那里,她两次让尤拉菲去喊他,都没有来。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起来: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一点也不假呀!
不由得心里胡思乱想起来:男人可以拥有众多女人,但女人就不可以有几个男人。这太不合理了!
她躺在被子里,无意间手碰到了自己的两个RuFang,心里不觉一动,使她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不久前的一次家宴上,努尔哈赤让她给四大贝勒敬酒时,当她走到大贝勒代善面前,提起酒壶,正要往他面前的酒碗里tian酒。代善猛地站起来,说道:
“俺已喝……喝多了,再不能……,”
他话还未说完,身子一个踉跄,倒了下去。这时候,乌拉氏右手提着酒壶,急忙伸出左手去扶他。不曾想,代善的大手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突然住她的胸脯上抓了一把,正好抓住她的RuFang,不由得她啊呀一声,立即用尽力气去扶代善。
这时,阿敏走过来,帮助她将身材高大的代善扶起来,他的手才从乌拉的胸脯上抽回去。
当晚,她把内衣Tuo了,发现自己的RuFang红红的,还有些痛呢!
这件事每次想起来,思想里就不平静。代善比乌拉氏还大五岁呢!
代善已经被立储了,汗王也说了,在他百年之后,要代善照应俺和儿子们。
如今,俺若能与代善……
乌拉氏想到这儿,浑身立即躁热起来,觉得能跟他好上,这后半生俺就不会孤单了。
她又想到代善那只有力的大手,牛一样壮实的身材,真令人神往啊!
想来想去,乌拉氏拿定了主意,心里说:
“你汗王不买俺的帐,俺就去找代善,俺总不能老是守着活寡呀!”
于是,乌拉氏说干就干,她精心做了几个菜,喊来尤拉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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