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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鸟

_7 佚名(当代)
  
  言乐选了一件白色的抹胸小礼服,零星缀着几朵小花,不暗淡也不显眼。
  推门走出去的时候遇到了赵涌,她淡淡地打招呼,这个男人曾经为她努力过,所以多少她是感激他的。
  赵涌却意外地尴尬,抬手大概想搀她的手,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懊丧地皱眉,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急急走开。
  言乐想告诉自己并不介意,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不见。看来唯极给他的压力一定不小。
  “识相的人会长命百岁。”
  一边,唯极穿着白色的西装,依靠着墙,笑地正得意。
  他伸手,示意她将手交付与他。
  “宴会开始了。”
  言乐的手上套着蕾丝的手套,这样整个看来倒像新娘的样子。
  唯极握着她的手,他略过她的无名指,银戒指散发着动人的光彩。不经意地笑容攀上了他的脸,捏紧了她的手牵着她向楼下走去。
  
  似乎来了很多人,无论家世大的小的齐齐都来了,以前可没见过家里有那么热闹。
  唯极接手了宁氏之后,显出了虎狼之势,于是人人都急着巴结讨好。更何况现在宁家的小姐夫君之位空悬,谁能在她最失意的时候侵入她的内心,那么飞黄腾达之日就在不远后。
  可惜,宁唯极像一把挂锁,紧紧缩着宁言乐,走到哪里便牵到哪里,谁能找机会与言乐搭讪。
  于是流言又传开了。
  “看看宁家小姐,黑眼圈深成这样,听说她在那次刺激之后神经就不正常。”
  “对啊,对啊,没听说吗?她是那个黑道老大的女人,唉!命不好,被他强暴了,之后脑子就那个……”
  “怪不得,宁唯极一直牵着她,唉!弄地我们都没机会……”
  “当然得牵着,听说前段时间她还自杀过几次,闹地宁家上下心神不宁。”
  “那太可怕了,我得告诉我舅舅。”
  “干什么?”
  “他要是娶她进了我们家门,那怎么得了?”
  “对,对,我也得去告诉我表哥。”
  唯极捏着言乐的手,饮着酒,眼睛眯成了一线,得逞的微笑。
  言乐的手心却开始沁汗,她感觉到了危险,因为她看到了本不应该看到的人。
  “怎么了?”唯极执起她的手,潮湿的汗已经渗透了手套沾染到了他的手上。
  言乐尴尬地笑,“这里人多,我有点热。”
  “那我带你去人少的地方。”
  “不用了,我想去洗手间。”
  她滑脱了他的手,急急就朝厕洗手间那一头赶。
  “该死。”她脱下手套,扔到了一边,狠狠咒骂着。
  她看到了卫擎,他竟然来了,更加沧桑更加憔悴,整个腰都几乎佝偻了起来。
  事情发生之后秦家几乎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把整个警界都给翻了过来,对卫擎步步紧逼。而唯极则躲在暗处堵住了卫擎暗处的出路。
  他就像瓮中的鳖,上下无路左右无处。能够不被抓住对他而言已经把自己的力量用到了尽头。唯极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到底掌握了多少力量她不知道,但一定不少那是肯定的。
  “躲地过去,为什么又来了?”言乐转身,大声呵斥。
  卫擎正脸色苍白地站在她身后。
  “你在关心我?”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大病初愈。
  “关心你?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言乐捏了捏手,靠到一边,左右看了看。
  “你怕唯极会痛苦,看到我,他会想起那段过往,会全线崩溃。”
  “没错。”
  “你错了。错地很离谱,我以为你们兄妹情深,你会很理解他。可惜,看来这个世界上唯有我才是他的知音,他的导师。”他低声笑着,那声音好象邪恶的魔咒,肆无忌惮地朝言乐耳朵里灌,“现在有什么能让他变色,有什么能让他崩溃,是我替他穿上了金钟罩,他是无坚不摧的,不!有一件事,我唯有一个地方没为他想周到。你知道是哪里吗?”
  言乐不动声色,她知道那个软肋是哪里,所以她不会让他触及。
  “是你啊!宁言乐,这个男人,他什么人都不爱,甚至他的父母朋友他都不爱,他只爱你,只有你是他的唯一,唯极唯极,他现在就像他的名字,随时可以为了你走向唯一的极端。”
  他一步一步逼近,言乐却没有退步。她静静站着,忽然从腿上拔下了一把黑色的掌心雷,笔直地指着卫擎。
  “哦!宁言乐,你变地更有趣了,你知道吗?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秦弥乐半道插上来,我真的会娶你,也许在不久之后我们能成为最恩爱的夫妻。”
  “是吗?但是你现在出现,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开枪!我很乐意死在和宁唯极流着相同血的人手下。”
  言乐握紧了枪,手指按住了扳机,只一下,她就可以结果他的性命,那么从哪里下手?是脑袋还是心脏?
  “开枪的时候不要迟疑,连眼睛都不要眨一下。”卫擎托着枪口,移到了自己的心脏。
  言乐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你以为我不敢开枪?”
  “你杀过人吗?知道怎么用枪吗?第一次想杀我没有成功,第二次呢?我们赌一赌好吗?”
  言乐握紧了枪,她杀过人,和唯极一起杀了一个人,正因为这一次,将他们拉地更近,也是一场罪恶的开始。
  卫擎忽然抓住了她的腰,言乐的手颤抖了一下,啪地一下,子弹直直就穿过了他的肩胛。
  
  血色很浓,罩在两个人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了伤。
  卫擎靠在墙边喘着气,一遍一遍艰难而痛苦;言乐皱着眉站在另一边,低头像是在寻找什么。
  唯极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脸色平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结果好吗?极,我死了,你们都活了下来。”
  唯极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抿了一口酒。
  “不好。我没想过要你死。”
  “我真感动。”他眼光暗淡,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高兴的神色。
  “因为之后我还有很多精彩的节目需要你的参加。”唯极慢慢靠近,脸色依然平静地如死湖一般。
  “能让你快乐让我痛苦的节目?一定的,不过我乐意参加,只要你高兴。”他笑着,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不过只局限我们两个。”
  “当然,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
  “这是个开始,今天的宴会,你就是想引我出现,对吗?”
  “身体退化了,可脑子没退化,祝贺你。”
  他绕过了卫擎,站到了言乐面前。
  “别靠近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卫擎笑地得意,喘着粗气,血涌了出来,顺着嘴角的弧度,滑落在了领口上。
  “你也别乱动,我在她的子弹里加了药,很舒服的药,能让你看到天堂的样子。”唯极露齿笑着,白色的牙齿几乎能撕碎卫擎仅剩的意志。
  “看看,我创造了一个更可怕的恶魔。”
  “彼此彼此,你也算计了我。”
  他伸手搂着言乐,言乐却将他推到了一边。
  “你想死吗?”
  “不可以吗?”
  言乐闭着眼,脚在打漂,总是站不住,模糊间好象见到了什么。
  那个夏天,她和哥哥并肩走到路上,有说有笑,好象生活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然后一个男人教会了她,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都幸福无忧,每个人都要走过人生的剑阵,然后被戳地千疮百孔,看到自己的鲜红的血和肉。也许这就是真理,剖开自己的身体看清最真实的东西。
  我们是爱与最的化身,爱要进行,罪也要偿还。
  而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白色的西装,精致的脸庞,一切都是上帝的杰作,不,也许是上帝为她带来的灾难,就像潘多拉的出生一样。
  言乐举起枪指着眼前这个模糊不清却给她带来不安的男人。
  “迷幻剂,你一定听过,现在在她眼里你什么都不是,甚至或许变成了一个恶魔,出于本能,她会反击。她手里有枪,而你什么都没有。”
  “我还有一条命。”
  唯极浅笑,在最危急的关头他竟然还能那么优雅潇洒,好象一切都不存在,不过是言乐的一时任性。
  言乐摇着头,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模糊,白色的烟雾浓烈,慢慢化成了各种形态,欢乐的,妩媚的,痛苦的,可耻的,厌恶的,烟雾化做了手,扣住了她的颈。
  他搂住她,任凭她扭动着身体想挣脱他的束缚。
  “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唯极眯着眼,看着地下的卫擎,“最爱的和最恨的都消亡了。”
  卫擎猛地颤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拼了命地撑起了身体,“宁唯极,你这个恶魔!”
  “是你培育的成果!”
  卫擎最爱的是他,最恨的同样是他,如果宁唯极死了,而卫擎活了下来,那姓卫的除了痛苦还剩下什么,这是最严酷的惩罚,来自心来自魂。
  而他却可以永远快乐。
  宁唯极手中多了一块玻璃的碎片,抵着言乐的颈,慢慢划动,切开了一个小口。
  他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人活在一起死在一起,真正拥有言乐,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卫擎的眼眸剧烈地抖动着,这是他的本意,而且他笃定唯极会为了活命杀了宁言乐,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他错了,比他更疯狂更不要命的是宁唯极。
  “卫擎让你赢过我一次,怎么可能给你第二次机会。”
  卫擎咬着牙咯咯直响,没想到他会输地那么惨,这一刻,他宁愿言乐打穿的是他的心脏,那样即使到了地狱,他还能叫宁唯极不得安宁。
  有人却来拖拉他,“卫先生……快走吧,宁唯极在周围都布满了人。”
  卫擎捂着伤口,不,也许心要比伤口更疼。原以为可以看一出好戏,让宁唯极痛苦不堪,谁知道反倒被他摆了一道。
  “唯极!”
  赵涌忽然冲了过来,大叫着阻止唯极几近疯狂的行为。
  “别让他跑了,封锁这里所有的出路。”赵涌咬着牙,看着卫擎被拖走的身影,对手下下着命令。
  他却不敢上前,眼前有一片血红正在扩散。
  言乐的小礼服上出现了一个深红的洞,血慢慢地涌出,像一轮红日,越来越明亮。
  “言……”
  唯极手里的玻璃已经插进了一半,他眼神低糜却肃杀,手犹豫着不知是要推进还是拔出。
  “唯极!”
  他冲了过去,不顾一切地搂住唯极硬生生将他拉开。
  他疯了,他真的要杀了言乐,而言乐却在最后关头把枪口转向了自己。
  “她要救你,你却要杀她!”
  唯极冰冷地抬头,眼底一片血腥,“她是我的,谁都带不走她,即使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赵涌看着他,忽然松开了手,手心一片潮湿,不知不觉中竟然被他骇住,挪不开眼睛。
  唯极甩开他的手,走向言乐,忽然一阵巨响响彻了云霄,白烟立刻升腾起来。
  大厅里传来了尖叫与嘶吼。
  “爆炸了…….”
第 27 章
  周身都湿漉漉的,身体也在不断地颠簸中,也不知道在那里?或许已经在地狱。
  反正无论那里都好,一切都这样,安静地就好。
  她团了团身,四肢都麻木了,没有感觉也许才是最好的感觉。
  一个巨大的起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顺势就掉落了下去。
  “啊!”痛楚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让她憋过气去。
  迫于无奈,只得睁开眼睛。
  “醒醒!到了!”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音响起,她忽然被拽了起来,扯动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痛。
  “徐医生!”
  模糊间,她看到一间小屋,白色的墙白色的瓦,然后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
  “小心,放她下来,你这样会死人的。”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卫先生说了,不能让她死,无论无何要救活她。”
  “卫先生?卫先生他现在好吗?”
  “……行了,我先走了,这是卫先生给的症疗费。”
  “卫先生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
  言乐试图挪挪身体,却别人阻止。
  “别动,伤口已经裂开了。”一双温暖的手摆在她的额头上,“别怕,没事了。”
  “卫擎……”言乐固执地要起身,卫擎呢?唯极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卫擎把她弄到了什么地方?
  “别担心卫先生,他不会有事的。”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身上带着药水的味道,这反倒让她不安,挣扎着爬了起来,瞥见了左肩的血窟窿。
  她记起来了,那是自残的结果,她下不了手,即使面前的人看不清,但痛苦又温暖的感觉却错不了,手不听使唤,自然就对准了自己。
  然后是爆炸,就在唯极向她伸手的一瞬间,爆炸了……
  不要!唯极呢?
  言乐滚下了床,尖叫着,“唯极呢?我哥哥呢?”
  男人吃了一惊,没料到受这么重的伤,她还有这份力气挣扎。急忙喊出了在里间的妻子加助手,“快,出来,按住她。”
  “我会死吗?”保持着最后的意识,她抓住了医生的手。
  “不会,我保证。”
  “不!”她惨淡地摇头,如果唯极死了,便不用浪费药剂救她,“我想死!”
  
  “别动,姑娘家,在这里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药膏抹在脖子上,一股清凉的感觉窜了上来。
  “徐医生真是个好医生。”
  “你了解就好,想你刚来的时候对我们有多敌视。”
  言乐无力地笑,苍白的脸上不见一点血色,手里却紧紧捏着一张报纸。
  “这张报纸你都看了不下十遍了。”
  “哦,无聊嘛。”言乐扭了扭脖子,让药膏蔓延地更快些。
  眼睛却又不知觉地瞟到了报纸上,宁家的大爆炸震惊了整个媒体,在婚礼的事件过去一大段时间之后,他们家又和卫擎的名字一同摆上了报纸的头条。在同时,卫擎的名字也上了警方通缉的头名。秦家在个大媒体愤怒地斥责警方办事不利,宁家更是对警界施加了压力。一时间人心惶惶。
  言乐在电视上看到了唯极,带着黑色的墨镜,看不清表情。赵涌跟随其后,手上绑着白纱布,看来是替唯极挡了攻击。
  “我对警方的办事能力深感忧虑,这样的事本不该再发生,希望罪魁祸首卫擎能及早到案。”
  唯极说地振振有辞,瞒地过所有人却瞒不了言乐,那一晚,她看到了,一切是卫擎的杰作,他没有走,在大乱之中又回来,然后命令他的手下,将他们两个交换,送出了宁言乐。那些守卫们,听到是要送大小姐去医院的便放了他们出去。
  卫擎要做什么?把自己留给了宁唯极,他怎么会不知道唯极的手段,但即使如此他都要送她走,留给唯极最痛苦的回忆,这个疯子。
  言乐放下报纸,拉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我能回去了吗?”
  “不行,你的伤收口状况不是太好,这样就走的话,后果会……”
  “我必须回去。”
  可是回去干什么?她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疤,他还记得唯极灼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带着浓重的杀气,他对她有了杀意,也许早有了。她最爱的哥哥把利器扎进了她的脖子,她却把枪管朝向了自己,很不公平,不是?一点都不公平……
  言乐捏紧了拳,手在微微颤抖,她要回去,即使死也会死在他手里。
  “你不能回去。”徐医生拿下了听症器,目光坚定,“你是卫先生交到我们手里的,我们就要尽责。”
  言乐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们和卫擎有什么关系?”
  “他帮过我们。”徐夫人淡然地笑,“很久以前,我们都是医生却被别人诬陷,差一点要吃官司,多亏了卫先生,我们才能躲到这个乡村来,后来更是能在这里开诊所,一切都是卫先生的帮助。”
  言乐下了床,站到了窗口,喃喃低语,“没想到他也会做好事。”
  不过他们的恩人现在大概正在被她的哥哥折磨,用尽最恶毒的手段,折磨他……
  “你们最好别说自己和卫擎有关系……”言乐转身,看着他们两人,他们都是好人,但如果被唯极知道了他们和卫擎的关系,难保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
  “所以你更不能走。”徐医生依然是平静的口吻,“你和卫先生也有关系,警方一定会找你。”
  言乐尴尬地笑,卫擎被通缉,而她宁言乐的名字却一直没有被提起,没有人知道她失踪了,除了关系的几人之外。
  
  乡间的空气就是比城里要好地多,言乐常常蹲在诊所门口,看着稀少的人,来来回回。她变成了一只看门的小狗,沉默而忧郁。
  徐医生夫妇把她看地很紧,好象怕她一瞬间就会消失,他们恪守着恩人的嘱托。
  他们俩个的关系叫言乐羡慕,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但默契甚至一个眼神都不需要。
  以前她和唯极也是这样,无论在家里或者是学校,她总能摸透他的一颦一笑,而他也能及时为她排忧解难。
  她在地上画了一张人脸,骄傲、傲慢的,看地自己直笑,连忙抹去,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脑子里只留着他的这种表情,过往的温柔呢?
  她看看手指上的银戒指,温润依旧,留着他太多的温度怎么也去不了。很多时候都想,幸好幸好还有他的戒指陪着,否则那么多思念该怎么办?
  她像龌龊的小偷,躲避着心里对弥乐的自责。
  如果回去了,第一句话应该对他说什么?
  他一定是暴跳如雷,扭着她的耳朵,大声呵斥。或者什么都不说,冷冷地给她一眼,日后一点一点跟她算帐。
  他会高兴吗?见到她还活着?
  心口像堵了块石头,闷地她直喘气,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想吐却只是干呕。
  “还好吗?”徐夫人冲了过来,扶起她,面色难看。
  “我没事。”言乐摆摆手,站了起来,“两天后我就走…….我跟徐医生也说过,他也同意了。”
  “你……”她欲言又止,犹豫了良久才开口,“是什么人让你牵挂着……”
  “……算是吧。”
  “那个人好吗?”
  “不好……不,他很好……”
  “他会因为某些原因嫌弃你吗?”
  “……你想说什么?”言乐觉察出她话中有话,似乎不那么简单。
  “本来…..那个…..你听我说,好吗?”
  “我听着。”手心里沁出了汗,不安袭击而来。
  “你怀孕了…..”
  言乐忽然傻笑,似乎被这个消息整蒙了,“我……”
  “是,但是……”
  “我?”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颤抖,“那是谁的孩子?”
  “难道你不知道?”
  惊愕的脸在言乐面前放大,怎么会不知道,到目前为止她只有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宁唯极,她的亲哥哥……
  她抱着头缩在一边,不知怎么办才好,眼前飘过自己的脸,唯极的脸还有孩子未成型的样子。
  “但是你没办法生下他。”
  “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她抱住膝,将脸埋下,只想好好静一静,她没办法一下接受那么多事情。
  “但我一定得说,这关系到你的将来。”
  “什么将来,我还有什么将来。”一个有了亲哥哥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将来?
  “知道没有将来为什么还要吃药!你们年轻人为什么那么不自爱?”
  徐医生忽然冲了出来,指着言乐大声斥责。
  徐夫人连忙将他赶进了里间,“别乱说,也许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这样,他们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吗?为什么有孩子的不想要孩子,像我们这样想要孩子的却……”
  言乐舔舔嘴角,似乎那里还残留着苦涩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你吃什么什么?那个药会让你一辈子都做不成妈妈!”
  “我没有!”言乐忽然站了起来,“我没有!”
  是他,是他的杰作,他不想给她退路,他封锁了她所有的希望,连最后的权利都剥夺了。
  “这个孩子没用了?”
  她跌倒在地上,全身忽然像抽了骨似地软绵绵地。
  “孩子已经死了。”
  言乐冷冷地笑,“死了好,活下来做什么?也不知道生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她抬头看这两夫妻,“卫擎给的钱,还够吗?如果还有剩,替我再做一个手术。”
第 28 章
  海绵的过滤嘴已经湿透了,被言乐叼在嘴里咬了又咬。
  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她不知道在打掉孩子后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和心情;甚至很害怕自己的表现会有缺失。
  高兴还是伤心?
  “我说……”她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喉,“我差不多该走了。”
  夫妇两面有难色,见她拎着包,又很无奈。
  “我为我的孩子忏悔了。”她低头喃喃自语,“谢谢你们也很对不起你们。”
  徐夫人过来拥抱她,“不,你没有对不起谁。”
  她扬起了浅浅的笑,“希望是这样。”
  徐医生忽然伸出了手,“如果……如果卫先生来找你呢?”
  言乐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你们别等他了,他永远不会再到这里地方来了。”
  “那你又要到那里去?”
  “本来想回家的,想无论如何都要回去,那里有那么重要的人在等我;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回去的话,我会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人,不过他也许会理直气壮;但我做不到,我一定会怨恨他,会臭骂他,甚至会想杀了他,但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我也不希望这样,所以索性不见,倒干净。”
  她回头望着他们,忽然灿烂地笑,“怎么样?我很宽容吧。”
  夫妇两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在说谁?
  言乐摸了摸头,哈哈笑,“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见。”她转过身,笑容顿时不见了踪影,低声叹息,“应该是永远不会再见了。”
  
  她不想见他,是真心,也是软弱,心底还残留着对他的念想,所以不愿意看到他们决裂崩溃翻脸,所以不如一个人过,最起码安静一段时间。
  孩子没了,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他断了她的后路,前头又有他守着;所以不如改走另一条,见不了面,当然也不会再痛苦。
  “青扬!”
  只叫了一个名字,眼泪却刷刷地流了下来,这是压抑了整整半个月的眼泪,从孩子打下来到今天的积蓄,如果再不找一个人倾诉,也许她会疯了。
  那一头却是默然无声,大约她还在生她的气,气她对亲哥哥执迷不悔,气她不听她的劝最后伤痕累累倒要找她哭诉。
  “你别挂,千万别挂,就算不见我,也请听我说说好吗?”
  只要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可以做妈妈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为什么他要那么自私,那么决断,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私自裁决我的身体?为什么……”
  “言……”
  “这让我觉得他不是那个爱我的人,他不爱我,我是不是只是他的附属品?他不需要问我的意见,只要自己喜欢怎么都可以,任他决定生死?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可是…….这不公平,因为我还爱他,我该怎么办?”
  她蹲在电话厅里,放声大哭,清晨的街头行人不多,任她怎么哭都不会有人看到,也许哭完了,就能云淡风轻。
  假装的坚强反而更脆弱。
  “到我这里来吧,言乐…….”
  
  那是第二个电话,她犹豫了好久。
  言乐已经停止了哭泣,在青扬那里将所有的眼泪都哭光了,她不想叫他听见了她的软弱。
  “孩子没了,我想,你是孩子的爸爸,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静默,长久的死寂,言乐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挂了。
  “我再也不能做妈妈了。”她继续说,只想一下子把该讲的都说完,这样干脆地挂上电话,离开这里再也不拖拖欠欠。
  “你很在乎这个?”头一句,他的声音清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以为我不在乎?”
  “……”
  “他妈的,哪个女人会不在乎!”她大叫着,,“你知不知道你剥夺了一个女人最大的权利!”
  依然是无言,那头似乎准备静心听她发光所有的火气。
  言乐深吸了一口气,“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没了就是没了,不再计较。”
  唯极在笑,笑地格外轻快,“我以为你不会给我这个电话,但你还是你,言乐,掩不住心事,盖不了怒火。不过我很开心,即使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哪里,但只要我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无碍就好了。”
  听筒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倒退到一边,蜷在电话厅一角。
  “你别在迷惑我了!”她捡起听筒狠狠地砸到了一边,“混蛋!”
  她不会再听他的声音,她承认这个电话打错了,因为他的声音让她动摇。
  只是,她像一个深染了毒瘾的病人,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手便不自觉拨了电话,只一下就好。
  
  他拧着眉毛,手里的照片打了几个转,回复了正位。
  言乐笑颜如花,灿烂光彩,这样的笑容大概再也看不到了。
  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变地焦躁不安,好象挂在腰间日夜相办的钥匙丢了,于是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不想做,甚至连最简单的换锁都不愿意,只先想着,快点找到自己的钥匙,打开那扇门。
  只是,那扇门什么时候才会打开?
  赵涌抚了抚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静静坐在了唯极对向。
  “还是没有消息?”
  赵涌点头,“没有。”
  唯极忽然皱眉,目光暗沉了许多,手中的照片被捏着了一团,握在手心,紧紧捏着。
  “你找的那些人都尽心找了没有,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就会平白无故地没了,就算死了也该有尸首。”
  “如果只是掳去了,那倒好找,只怕……”
  捏成一团的照片飞到了赵涌脸上,“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是吗?”
  他的眼对上唯极的脸,那么平静,平静地几乎让人吃惊,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的眼睛里却燃着两团火,好象炼狱的火种,很快就会变成噬人的火兽将他包围。
  “赵涌,你给我记住,如果她不回来,我会亲自去找,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找到她为止。然后我会让她受到惩罚,最严厉的惩罚,那是她背叛我的代价。”
  唯极快步向外走,连风中都夹带着杀气。
  “你要杀了她吗?”
  他没忘记那一个晚上的事,玻璃的碎片怎样扎进了言乐的脖子里,雪白的皮肤上沾满了红色的血,鲜艳而夺目。
  而唯极,他,言乐的亲哥哥却在笑,笑地那么满足,好象那一个时候他拥有了全世界,什么都不缺了。
  他的笑容至今还印在赵涌心里,甚至半夜梦到会吓醒,那样的笑容,也许恶魔也不曾拥有过。
  唯极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
  “宁唯极你疯了吗?她是你亲妹妹,是你最爱的女人!”
  赵涌大吼,内心巨大的恐惧和不安,让他坐立不安,他是喜欢言乐,所以才会害怕唯极会杀了她。他以为自己的妥协会让他们的关系缓解会消淡唯极疯狂的念头,没想到…….
  “所以,她的一切不用你来操心。”
  唯极没有回头,一直朝着门外走,关上门,才猛地呼出了一口气,捏紧的双拳在不断颤抖。
  他也害怕,只是他害怕会失去言乐,这个恐惧一直萦绕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完全拥有言乐,但时刻的担心又让他寝食难安,也许这个世界上每有一个人能完全地拥有另一个人;他曾经这样劝慰自己,但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甘,他一无所有,难道上天连他最后的希望都要夺走?如果是这样,那他宁愿杀了她,即使他得不到她,也不会任意让上天安排她的命运。
  只是刚才在赵涌面前不过是一时逞强,真的要去找言乐吗?难道这样不相见真的不好吗?
  不见会思念,但见了,又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杀了她,到时该怎么收场?
  左手的天使右手的恶魔,他该怎么平衡,如果平衡不了,又会掉入哪一面?
  “给我一个答案吧,言乐……”
第 29 章
  “如果已经堕落,不如直接做恶魔。”
  言乐摇晃着手里的调酒器翻着白眼,这是什么歌词,为什么这个酒吧里请的歌手都唱些希奇古怪的歌?
  冰块碰撞着,发出咔咔的响声,好象一首悦耳的歌,欢畅出这一夜最自由的心情。
  “你不参加吗?”一个酒客看着飞速旋转的调酒器,“你不参加的话,这场比赛会很无趣的。”
  言乐笑笑,把酒倒进面前的玻璃杯里,“对不起,我对竞争有恐惧感。”
  “所以才劝你去啊!”青扬倚着吧台,温柔地笑,“多参加几次就不会害怕了。”
  言乐吐吐舌头,“老板,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宣传吧。”
  “死丫头,我的好心全给你当了驴肝肺。”
  言乐哈哈大笑,递给她一杯兰色的鸡尾酒,“对不起,我的好老板。不过我对比赛天生就没兴趣。”
  “去吧!”又围上来几个酒客,“有大公司赞助这次比赛,所以奖金很高的。”
  言乐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又不缺钱花,老板给的工资很好呢!”
  众人叹息又无可奈何,这些老酒客喝惯了言乐的酒,对此赞赏有佳,非要她参加一年一度的调酒大赛,言乐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威风威风就行了,出去比赛那绝对是献丑。
  一并人散去,酒吧里冷清了下来。言乐低头擦着玻璃杯,然后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架子上。
  “老板,下班了!”
  乐队一行人经过,对着她和青扬招了招。
  “明天见!”言乐笑笑,继续自己的工作。
  主音手忽然转身,对着青扬喊,“老板,送我们回去吧。”
  青扬有些尴尬,摇了摇头又点头,言乐早已看出端倪。
  “青扬送送他们吧,反正你有车。”
  主音早已按耐不住,拖着青扬就走。
  言乐看着他们走出大门不由感慨,这真是个恋爱的季节。
  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她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环顾酒吧,有些陌生,但她相信很快就能熟悉起来,然后适应。
  到这里有多久了,似乎记不清,反正日子一天一天过,有些平淡,却惬意。
  看着红男绿女来来去去,演着悲欢离合的戏码,好象属于自己的记忆也远去了。
  “叮!”
  搅拌的玻璃棒撞击着杯壁,将她拖回了现实中。
  手中的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照例的,每次下班无人的时候,总是习惯调一杯酒,然后一个人慢慢细尝。
  苦涩酸楚甘甜,一口便足够。
  常常在电视里看到唯极的身影,愈来愈孤傲,愈来愈冷漠。
  她又何尝不是,即使在酒吧里亲切可人,但仔细地看却没有心,一切不过是职业的习惯,真正地开心和笑容又有几次?她的心在变地坚硬,与唯极只一步之遥,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彼此看地见,却碰触不着。
  
  她的房间就在酒吧的阁楼里,一张小床足够。
  本来青扬要她与她同住,她拒绝了,她希望青扬能有一份正常的爱情,不要投身在虚无没有未来的感情里,现在好了,有了那个深爱她的主音,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人,这样生命才能继续,生活才能平衡。
  “当然除你之外。”她对着镜子淡淡地说。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巴掌一块,因为上夜班的关系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再次被她减地半拉不长,宽大的白衬衫像戏服,风一吹便飘来飘去。
  好象鬼魂,长年不见阳光,躲在暗处的可怜虫。
  揉乱了头发,才拿起梳子慢慢梳理。
  梳子扯动了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痛地她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原来无论什么纠葛都会让人痛。
  唯极早找她,她是知道的,这样避而不见,倒有些小时候和他闹别扭的样子,不过小别扭一下便好,总是他来道歉,或者她忍不了寂寞去见他。
  而现在他是不会道歉的,而她也忍着寂寞没有见他,也许他们真的完了,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言乐!你去哪里?”
  “我?哦!去外面逛逛。”
  “那早点回来,晚上客人会很多。”
  “遵命,女王陛下!”
  她朝她做了个鬼脸,笑着奔了出去。
  她知道青扬担心她,一直就替她忧心,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言乐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不快传染给她,所以每每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包裹起自己的忧心重重;不开心她一个就够了。
  插上耳机,里面放着说唱音乐,英文的,她也听不懂,不懂反倒好,不用了解里面都说了什么让人伤心的话。
  街道两旁贴着巨大的海报。
  “最眩的调酒师大比拼,十万元的超高奖金……由XX公司赞助”海报是蓝色的底子,撒着眩目的金粉。
  言乐抬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香烟,在海报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还是不行,天生对比赛比拼的字眼过敏,不像某人,是天才的比赛机器,无往不利。
  想着不由笑出了声,每一次学校的大大小小比赛都少不了他,到最后,别校以为他们学校只有宁唯极一个人。
  心情忽然好多了,真是,伤心也为他,开心也为他,真没出息。
  抬手看看手表,快到点了,今天要去教堂做礼拜的。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过后,两个整齐而沉稳的踏踏声从左面的转角传来。
  “你真的要在这个小城投资?”
  “不然今天在程里逛了一大圈是为什么?”
  两个颀长的人,穿着休闲的西服,叼着看不出牌子的香烟,并肩走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调酒师?”
  “怎么了?”
  “很有趣啊!”
  “听说这里的酒吧都很有名。”
  “是吗?”他眼睛散发出光芒,手指停留在海报上,“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青扬的女人。”
  “青扬?”
  “还有……”唇夹着烟,微微向上扬,“你去见这次比赛的赞助商,告诉他,由他们出面我们出钱,把这次比赛的奖金抬高到100万,我要让更多的人来参加这次比赛。”
  “极,难道……”
  他将烟丢弃在了水沟里,挥了挥手,向前走。
  他的双手习惯性的插进了口袋里,低头浅笑,那个能调出禁忌之味的人就是最后的优胜者。
  
  “言乐!”
  她抬头,向人海望去,只见广场上搭起了舞台,那支在酒吧里驻唱的乐队正站在上头。
  “你们在干什么?”
  人群把她推挤了进去,想脱身已经晚了。
  “这个夏天的自由音乐会啊。”
  “音乐会?”
  “当然,是最自由的盛会,每个人都可以参加,每个人都是最大的明星。”
  言乐笑笑,拍拍他的肩,“加油。”
  他拖住她,“你不试试吗?”
  “我?算了吧。”她试图向外挤,“我得去教堂,时间快到了。”
  “不看看我们的表演?”
  “晚上不是一样看地到吗?好了,我真的得走了。”
  她寻了个空隙钻了过去,得赶快走,等一开演,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她在这里。替我推开他们,她……”
  人潮在涌动,他推开了数人,脸上似乎凝上了一层霜。
  “唯极!”他抓住了他的肩,怕一闪失又会被冲散。
  “我听到了她的名字。”
  “这个地方那么吵,你一定是听错了。”赵涌皱着眉,这样人挤人的状况让他不堪忍受。
  “不,一定是她。”冷霜在消退,换而是光彩耀人的希望,“我就快要抓住她了。”
  看着他极为灿烂的笑,赵涌却起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言乐在这个地方,一旦被他找到,那结果会怎么样?唯极会疯狂,或许……他不敢细想,那个晚上血淋淋的场面他没有忘记。
  唯极站在广场中央,那刺耳的摇滚乐似乎也变地悦耳起来,他抬头看着天,连蓝都不再忧郁,轻快地跃入他的视线,他相信,只一步之遥,他们终将再次相见……
  
  
第 30 章
  “100万,哈哈不是开玩笑的吧,虽然这里经常举办这样的比赛,但一百万,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高额奖金啊!”
  酒吧里忽然热闹起来,围绕着调酒比赛忽然调高了奖金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100万,虽然不是很大的数目但也绝对不能说是个小数字,想想若能得到100万就能做很多从前连梦想都不敢的事。
  “怎么样?还是没兴趣吗?”青扬画着黑眼线,让她本来闪亮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妩媚。
  言乐摇晃着手里的器皿,想了想,“100万,那参加比赛的人一定更多,我肯定是没有机会了。”
  “别那么想嘛,要自信一点,你是很棒的。”青扬在一边鼓励。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言乐换换心境,从她到这里开始,心一直就封闭着,虽然也笑但从未真心过,她看地出来,言乐心里藏着东西,藏地太深,压地自己透不过气来。
  几位酒客也凑了上来,“阿乐,喝里你这么长时间的酒,对你的手艺我们绝对有信心。”
  “言乐…..再考虑一下吧。”青扬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言乐笑了笑,点点海报上的宣传语,“你看看,还要初选,再选,太烦琐,要参加还得先调出一款自创的酒,我哪里来那么多精力。”
  “不用再想了,你不是已经有自创的了吗?”
  话一出,青扬便知自己太唐突,言乐的脸上早已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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