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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鸟

_8 佚名(当代)
  “呃……我是说…..”
  言乐转身,借用拿空酒杯来掩饰脸上的尴尬。
  酒客们却不知,反而更加热闹。
  “阿乐,好象听说你有独门秘诀啊,怎么样,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什么独门秘诀,你们别道听途说。”言乐的肩有些颤抖,始终没有转身面对他们。
  “有有,我好象听说过,叫什么……”
  “极乐鸟!”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名字也很棒,口感一定更好。”
  不,好名字并不一定都有好口感,那不过是为了掩饰苦涩罢了。
  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能明白这样古怪的味道。
  “喝你的酒吧,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小心我在你的酒里下毒,把你毒哑了。”言乐猛地转身,将斟满酒的杯子放在了台上。
  酒客们笑了。
  言乐也跟着笑,眼光扫到了一边忧郁的青扬,慌忙避开。
  
  闭店之后是一段最清净的时光,她可以躺在小床上,自由地做一些事情。
  比如听广播,她习惯了每天听午夜的电台,主持人柔和的声音总是能让她一夜酣睡到天亮。
  而另一个原因,虽然她总是拒绝承认这个原因,但她始终能从广播里听到宁家的新动向,应该说是宁唯极的新动向。
  最年轻的当家人,雷厉风行所向披靡叱咤风云,商界的一匹狼一个神话一个恶魔。
  在他没有笑容的嘴边说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能动摇这个商业界,人们怕他敬他,只有言乐知道,他,是另一个卫擎。
  她不再害怕提起这个名字,宁唯极已经用自己的手段洗刷了屈辱的过去,没有人再能动摇他,有能力扳倒他的人都将被他剿灭,他不惜用最残忍的手段。
  他没有结婚,他的单身使他更添神秘感,众多名媛佳丽视他为第一猎捕的对象,可惜他似乎成为了一个禁欲主义者,不碰女人甚至不和女人调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的气味一个人的身体。
  “真的要拒绝参加宴会吗?”
  “恩,不过是些无聊小姐的奢靡宴会,能替我赚钱吗?”
  “你变势利了。”
  赵涌大胆的说,平日里他是绝对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不过近来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所以他也就大胆这么一回。
  “势利?我以为商人的代名词就是势利。”
  赵涌哈哈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父母昨天来过电话,要你回去一趟。”
  “什么事那么急。”他在考察期间不喜欢任何人打扰,父母也一样。
  “好像是……”赵涌有些迟疑,正考虑着该不该把话说出来。
  “什么?”唯极眯起了眼睛,精明的光一闪而过,不说他也已经晓得。
  “就是联姻的事情。”
  “曹家的小姐?”
  “你已经知道了?”
  他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划过耳垂,“替我回绝他们。”
  “就这样回绝?”赵涌吃惊,“对于商界大家的曹氏家族就这样回绝是不是不太妥当。”
  “半个曹家已经在我手里,不用多久,我就是曹氏的最大股东,何必要用我的后半生来换。”手指上的大戒指散发出了威严的光。
  赵涌不再做声,对于唯极已经决定的事他极少有反对的,因为他清楚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他记得没错,前些日子,他在唯极的授意下似乎是对曹氏动过些小手脚。
  这些年代久远的大家族表面上光鲜,但问题也如他们家族的历史一样沉重,外人自是看不出来,甚至他们本家人也不一定会察觉,但有心人细心观察研究下不难发现他们的问题所在,要该些破坏不是难事。
  而宁唯极就是这样的人,总是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下手,干地悄声无息,甚至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把对手击垮,对方是怎么死的死在何人手里也不一定能知晓。
  当然也会遇到一些反抗的,赵涌想,如果是他,那么他会选择不反抗,因为反抗的结果是宁唯极更大的袭击,他有这个能力这个手段。
  赵涌朝唯极的手指瞥了一眼,那枚硕大的戒指如一条龙稳稳盘踞在他的手指上。
  赵涌还记得几位可怜的,葬身于宁唯极黑暗势力之下的殉葬者。
  他的手段残忍而血腥无论用白色的力量或是黑色的力量都带着巨大的毁灭性。
  毁灭性的力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敢用的,因为力量总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但宁唯极似乎并不害怕这个,在他冷漠的眼睛下隐藏着极度疯狂的因子。那是一份玉石俱焚的决心。
  而赵涌害怕的正是这个,宁唯极是他永远打败不了的人物,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一份连卫擎都不曾拥有的疯狂。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那么他是真正的无敌。
  死,他猛然想到了宁言乐,这个漂亮柔弱又坚强的女人。她带着很多的色彩,或许就因为这样的色彩吸引了他,但他早已明白,她对他是伸手不可触及,因为一旦宁唯极濒临毁灭,他一定会带着宁言乐一起走。
  地狱也要共赴,他不会把她留给任何人。
  这样疯狂的爱让他不寒而栗。
  
  “入选?这是怎么回事?”
  言乐疑惑地问,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参赛表,完全把握不住事态的发展。
  “我们这一区的调酒师已经全部参加了。”青扬无奈地摊开了手。
  “怎么回事?”言乐不满地将入选单推了出去。
  “言乐你不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这里的酒吧群分布正好处在两支帮派的管理下,两个帮派的头目一直不和,闹地酒吧也分成了两派,虽然我是想中立但我们毕竟还是在一派的监管保护下,这一次奖金额度那么高,两个头目自然要一较高下,所以替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所有最优秀的调旧师都报了名,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几乎报名的调酒师都入围了。唉。”她轻轻叹气,将单子又推到了言乐面前,“已经有人传言,为了这笔奖金,两派头目一定会用自己的势力来控制比赛,比赛的结果已经预测到不会是公正的。”
  言乐皱了皱眉,她甚至连过场都不愿走。
  “没办法,刚才我们这区的头目已经派人来通知过了,不参加也得参加,不许你们调酒师在比赛的时候浑水摸鱼,否则就关店走人。”
  青扬又叹了口气,言乐似乎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明白青扬身为一个女人要在男人的世界里独立支撑一个酒吧的艰难。如果自己连这个忙都不帮,那就太不尽人情了。
  只是虽然他们这一区的调酒师精英众多,但那并不表示她不可能会赢,她走不了过场,她必须做到全力以赴,即使拿不到冠军,但最起码她可以对得起青扬。
  这一回轮到她叹气,叹了口气又听到青扬在叹息,不由觉得好笑。
  “好吧,看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别那么说,我并不是要你一定要拿冠军,输了也无妨,只是我也希望你能换换心境,我希望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他身边,那么能把自己的心也带离他身边。”
  言乐低下了头,隐藏了自己的表情。
  
  该怎么办呢?
  言乐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表格烦恼。
  纸上除了填着姓名之外还写着每个调酒师的自创酒。而很不幸的,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在她的表格上端正地写着“极乐鸟”三个字。
  她发誓决不调给其他人喝的酒,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之酒,怎么能让它公之于众。
  那样禁忌的味道她该怎么诠释给众人尝?几人能知晓这个味道的奥妙之处?
  “现在进行正式的比赛,这一轮是初赛,比赛的项目就是独一无二的自创项目,请各位选手拿出只属于自己的味道,让评委们大吃一惊吧!”
  言乐望了望台下,看到了青扬和店里的老酒客们热切的眼光,忽然有些内疚,面对青扬在自己危难时的出手相助,她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些什么?而自己此刻所想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
  想着手下的活已经开始,或许是想通了或许是周围选手的压力,让她几乎全情投入。
  她没有看到他,他不敢让她看到他。
  想来可笑,竟也有他宁唯极不敢的事。
  只是他紧紧抓着椅子的手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情。
  那十指几乎要穿透木头深深扎进去,手指因为紧张与狂喜呈现出扭曲的痉挛,青筋暴起,似乎要突破这层皮肤,呐喊出一个名字。
  “就是她。”他狠狠地说道,“我说过,我会抓到她的。”
  立于一边的赵涌猛地一颤,那声调那语音竟是爱恨交杂,这最最不妙,说明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的情感在乱窜,真不晓得,一旦爆发宁唯极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情。
  想到这些,赵涌就隐隐替台上一无所知的言乐担心,有个小小的念头,就是希望她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唯极的眼睛几乎要充血,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只有她只有她,心在怒吼,为什么他们离那么近她完全没有看到自己,为什么他眼里有她而她却容不下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爱她,他便要她百分百的付出,身体甚至灵魂,他们的灵魂难道不是早就交织在一起了吗?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他咬着牙想着这个该死的比赛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控制着自己不冲上台把她掠过来。
  “极!”赵涌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字,现在的宁唯极就像一只定时炸弹,若不小心就会把他炸地体无完肤。
  “怎么?”宁唯极不耐烦地回答。
  赵涌递上一只银制的托盘,上面摆满了各色的酒。
  宁唯极忽然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惊地赵涌差一点拿不住托盘。
  “考验我吗?”唯极冷冷地问道,“你有这个资格吗?”
  赵涌捏了捏手心,已是潮湿一片。
  唯极朝托盘扫了一眼,只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她在慌什么?”
  赵涌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味道不纯。”他将杯子放回了托盘上,“判她输。”
  “是。”赵涌像是得了特赦令,急忙就退了下去。
  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等待着评委的结果,没有人知道,那些评委不过是一个空头衔所有的酒只拿给了一个人品评。
  言乐当然被判了出局,这一轮竟只有她一人出局。她有些沮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青扬。
  只想快些回到自己的酒吧里,从头开始。
  她脱下了套在外头的制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寻找青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滚开!”
  前一个是常在酒吧里喝酒的老客人的声音,他最支持言乐来参赛。
  而后一个暴怒的是……
  宁唯极!
  言乐的腿在打颤,她知道自己几乎站不住,心几乎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那么久之后的再次相见,她竟在害怕,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窗外吹来的风轻而易举击穿了她的心,她的心扭成了一团,疼痛从中心蔓延向了四肢,疼地她喘不过气。怎么办?她该用怎么样的表情迎接他的到来,微笑哭泣还是怨恨?只有一个声音在响彻,跑。
  “抓住她。”
  宁唯极握紧了双手,怒火已经从心里直窜到他的脑袋里。
  她的第一反应竟是逃跑,他对她而言就是毒蛇猛兽吗?他心心念念的全是她,而她竟把他当作蝼蚁。
  他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第 31 章
  第一次不顾一切地跑,只盼望唯极千万不要追来,最起码在她没有调整好面对他的心情之前不要追来,请求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让她与自己交谈,让她能明白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言乐抹了抹头上的汗,喘着气坐在了常来的教堂里。
  她并不信教,不过是觉得这里清净适合一个人思考。
  “请您听我的忏悔。”
  她努力使自己从与唯极的突然相遇中冷静下来。
  “神父,请您无论无何听听我的心声我的忏悔。”
  透过细格子的木门她似乎隐隐看到了神父温和的脸,那双眼睛在太阳微弱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做错了一件事,从头至尾我错了,我努力纠正自己的错误,我想回到从前,从前……我还有……我们一家人那么单纯的生活。可惜,我没有做到,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扭转这错误的局面。而让我深深感到不安的是,是因为我的不妥协才导致了错误的继续,在我的心里,在我心底我从未愿意承认过那是错误。我是的固执我的顽固不化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地不可收拾。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是错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语无伦次了。”她的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坦诚心里的想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把话通通说出来会更好一些,至少她心里可以轻松一点。
  “我爱上了我的哥哥,不,不是那样,不是亲人之间的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原始的爱。”她低下头傻傻地笑,“如果可以,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或许我会嫁给他,然后生一个孩子,组成一个最圆满的家庭,也许会遇到困难,但我想我们会一起渡过一起克服。对不起,我……我离题了。”
  啪,一声沉闷的打击声打断了言乐的陈述,她抬头望着木门,有些慌张,“神父,是不是我太冒昧了?”
  神父摇摇头示意她继续下去。
  “他好象在无限扩大,我没有办法想其他的人,能看到能想到的只有他。我该怎么办?他变了,他变地难以捉摸力量巨大,他好象一只魔手掌握住了我的心脏,如果他要捏碎那么我只有死亡。任意地剥夺了我的权利,我的……”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只得停止陈述。
  她不可能成为母亲了。
  “我爱他,他是我唯一的爱人,但我应该怎么面对爱人带给我的伤害?妥协或者抗争?无论选择哪一面我难以心安,那是一把双面刃,拔出的一瞬间就注定了我是输的那一方。”
  她忽然松懈下来,几乎瘫倒在椅子上,现在是她最矛盾的时刻。
  “可他是我哥哥,我亲眼看着他经历着痛苦,我却无能为力,我无法恨他,我试图恨过,像对一个敌人一样对他,可我失败了,我无路可走,我只能离开,如果我继续留在他身边,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我很矛盾,非常矛盾,所以…….仁慈的神父您能不能宽恕我的罪过,如果我是不被宽恕的罪人,就请您替我指一条路,我该怎么走下去。恳求您!”
  她跪倒在地上,没有哭泣,诚心企求。
  门被推开了,一道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住,光不再照耀在她身上,她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我不能宽恕你,因为我也同你犯了一样的罪,我最爱的人。”
  她抬头,只觉万道光芒都集中在了上头,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清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那熟悉的声音好似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一直可以追溯到过去。
  她大惊,跌坐在地上,没有退路,他压倒性的气势让她动不了,全身的力气在他出现的一瞬间被全部抽走了。
  宁唯极目光柔和,慢慢蹲下了身,与她平视。他的手轻轻攀上了她的面,带着微温。
  “我不能给予你宽恕,但我能替你指明一条路,一条最好的路。”
  温暖由指尖传递到了她的脸上,那一刻言乐忽然得到了启示,宁唯极变了,但唯一没有变的一点是,他依然爱她,或许比从前更爱她。
  她的手臂颤抖地越来越严重,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想拥抱他,将两人的身体契合在一起,传递彼此的温暖。她已经独自忍受寒冷太久太久了。
  宁唯极的微笑在阳光下绽放,好象回到了从前那个青涩善良明亮的少年。
  他伸开手臂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言乐静静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前进也没有退缩。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走出了教堂。
  宁唯极的车已经停在了教堂之外,赵涌非常尽职地站在车前等待。
  宁唯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将车开走。
  赵涌点了点头,很快将车开走了。
  “我们走走吧。”唯极微微侧过头,轻声对她说。
  言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头。
  天色已经渐暗,两人继续前行,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开口应该从何开始,他们从很久前便开始了,但或许他们从未开始过。
  言乐抬头望着唯极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身姿挺拔洒脱。
  在不经意之间,他已经完全地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就像这黑色,好象能吞噬所有的颜色。
  唯极忽然停了下来,把手伸向后方。
  言乐楞了楞,许久没有动。
  “还要考虑那么久吗?”他似乎有些动气,声音和沉。
  言乐这才伸手握住他的手。
  “走吧。”
  两道身影拉地很长,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地有些孤零和沉寂。
  他握地更紧好象怕她会再一次逃走。
  “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言乐沉默不语,望着他,手心的温度由暖变冷。
  “如果我拒绝呢?”
  言乐的声音并不高,但在寂静的街道上却特别的响亮。
  唯极忽然笑,抓了抓头发,“别傻了,言乐,你知道,你必须跟我走。”
  “你比之前更加霸道了。”她试着摆脱他的手,他却抓地愈加地紧。
  “言乐,别惹我生气好吗?我们的关系刚有些好转,我不愿意现在就破裂。”他微微低下头,笑容依旧,却隐藏着一抹阴冷。
  “宁唯极你连问都不屑问我吗?我是怎么想的,我要不要跟你回去,一切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并不是她无理取闹,只是,难道她失去的就这样失去了?她想不通她不甘心。
  “言乐。”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你有太多弱点。那些你周围的人,无论哪一个都能成为我威胁你的砝码,而我……”他的眼神忽然黯淡,“而我只有你。我只要你一个,你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无法适其他的女人了。你是我心里的一只手,能把我的伤揭开,也能把我的伤盖住。我的痛苦或者快乐都由你来掌握。”
  言乐的手扭曲着,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宁唯极忽然挺直了身体,停在她发间的手滑落到言乐的肩头。
  她的余光看到了他手指上那只硕大的戒指。
  唯极知道她一定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于是他的口气与眼神又回复到了冷漠的状态,“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不愿意伤害他们不是吗?”
  他让她明白,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但同时又不让“提醒”她,如果她反抗,那么结果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最糟糕的。
  多么妙的一番话,她终于知道,他是如何让众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言乐仰头深吸一口气,“宁唯极,向我道歉。”她的语气同样的强硬。
  “道歉?”他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喜欢道歉这个词语。
  言乐的脸尴尬地抽动了几下,“难道你不该向我道歉吗?”
  宁唯极不再微笑,反而摆出了只对下属才用的表情,“没有人敢要我向他道歉,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道歉。”
  言乐咬了咬牙,“如果你不道歉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唯极被她强硬的气势弄地楞在了一边,一会儿却有觉得好笑,言乐的话里竟带着几分撒娇,好象从前那样。
  “好。”他伸手将她的乱发细致地挽到了耳后,“我真拿你没办法,对不起,只是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重要到,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她与他的眼交接,她忽然意识到,是恶魔伪装成了神,他将微笑着带领她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言乐低着头,面不表情,她不愿意看到青扬哀伤的脸。
  唯极在她身边悠闲地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轻轻一弹,准确无误地进了烟灰缸里。
  “开车。”他开口对司机说道,嘴里还残留着浓重的烟草味道。
  车缓缓开动,言乐这才将脸转向了窗外。
  赵涌身后跟着几个人,对着他点头哈腰,那些人都是言乐认识的,正是这一个区的头目们。
  她的心里正打着小鼓,忽然脸被人扭了过去。
  “看什么?”
  唯极的脸凑地她很近,只差一步,唇和唇就会贴在一起。
  “没什么?”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得干干笑了两声。
  唯极的眼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水雾,透过雾气,那里隐藏着深刻的欲望。
  他的身体忽然挪了挪,贴着她的身体。
  “等一下…….”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等一下,我……不习惯……”
  “那就现在适应起来。”
  他没有为她留半分余地更没有半刻的犹豫,俯身便将她压倒。
  他的唇很湿,带着灼热,让她难以适应。她分辨不清眼前的东西,很黑很深,她才明白那是他的眼睛。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这一刻伴随着车厢轻微的颠簸,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困饶了他很久的欲念,既然爆发了,他便没有办法再收回。
  要她,要她,无论如何要得到她,管她是谁,妹妹也好,什么都好,现在他要的只有她,只有她能平息他心口的那一把火。
  言乐在挣扎,身体给她的第一讯息就是挣扎,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禁忌,虽然这一点让她有罪恶感,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不敢接受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准备好接受。她在害怕她在恐惧。
  “不…..”
  话音刚落,唯极却更加疯狂,努力捧住了她的脸,慌张地问,“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告诉我,你不会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他的气息异常地火热,他的神志开始模糊,黑幕压了下来,他浑身地颤抖,“如果你离开,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所以,别离开我,言言,我求你了。”
  一股奇异的热忽然从言乐心里喷涌了出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
  眼前的宁唯极哪里还有面对众人的魄力和冷漠,他也不过是个被爱与恨压地直不起腰的普通男人而已,恨剥离了他的灵魂,而爱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言乐开始心酸,她知道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束缚,只是因为她舍不得留他一个人。
  算了,言乐闭上眼睛,伸手搂住了唯极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胸口,算了。
  朦胧中她看到了恶魔对她微笑,那笑竟然出奇地诱人,她阻止不了自己跟随前行的脚步 …….
第 32 章
  “如果愿意,我可以在公司替你安排一个职位,或者,你可以出国留学一段时间,我们在那里有合作伙伴,他们会把你照顾好。如果觉得累,那么就留在家里修养一段。”
  赵涌把文件收拾进了包里,向言乐礼貌地笑了笑。
  “他想我怎么样呢?”言乐收回了徜徉在窗外的目光,将它投注到了赵涌身上。
  赵涌站起身,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唯极的人非她莫属。
  “为什么都是他替我定好的选择,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她坐了下来,眼神有些落寞。
  “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表示自己的意见,也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行。
  “我没有怪你。”她轻声说,向他笑笑,示意他不必自责。
  “这是他所能给予你的最大的自由。”
  他想说的是,对于言乐,唯极已经表示出了最大限度的宽容与放任。
  言乐点了点头,她明白的,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爸爸妈妈在国外好吗?”
  “极把一切都安排地非常好。他们已经决定在国外定居,把公司的事物全部交接给了他。”
  当然,父亲身上的学者气质是绝当不了一个好商人的,而唯极却不同。
  所以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她,当然还有他。
  “卫擎呢?”
  “这个……如果唯极不想说,谁都不会知道他在哪里。”
  “那秦家呢?”
  赵涌迟疑了,不知应不应该回答她,该怎么回答她。
  “一切如常。”他想了想,“答应我,这样的问题不可以问唯极。”
  言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但唯极早已不是从前的唯极,那个亲切和顺善良的灵魂早就死了,无论对任何人而言,他都是一个骄傲至高的王者,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的尊贵。
  这个道理赵涌懂,她也懂。
  “如果决定好,你可以通知我,我会替你办妥一切。”
  “赵涌,我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言乐也感觉问地很不妥,于是低下头抱歉地笑。
  “留下来,待在唯极身边,他是一把脱鞘的剑,而你就是那把剑鞘。”
  赵涌说完正要走,唯极的车已驶入了别墅。
  赵涌恭敬地向他欠了欠身,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唯极笔挺着站着,神情高傲;而后他眨了眨眼,头微微一动。
  赵涌便退了出去。
  言乐以为他们会谈公事,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唯极却朝她走了过来。
  他站到她面前对她微笑,然后伸开双臂将她拥住。
  “我回来了。”
  言乐的脸贴着他的脖子,有丝丝微凉的感觉。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犹豫了片刻道,“家里没有佣人,我随便煮了点东西。”
  他似乎并不介意,笑意更浓,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小时候都是我煮给你吃的,难得言言你会煮东西给我吃。那就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言乐的眸子亮了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你等着,我给你端上来;如果不好吃,你也不能嘲笑我,我知道我是永远都敢不上你的手艺。”
  唯极的笑着望着言乐走进了厨房,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事情办地怎么样……跟他们谈,让他们知道,我有最大的诚意;如果不行,就派人干掉他…….让他儿子接替他的位置,他是个窝囊废,控制他比控制老头子容易地多。”
  笑容还挂在脸上,仿佛刚才那个电话不过是朋友的聊天而已。
  他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言乐走出来,等待着一切平息,等待着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盛。
  “吃饭了还在谈公事吗?”言乐端了一大锅汤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谈公事?”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诚意什么谈吗?”
  他释然,“我习惯用最大的诚意谈生意。”
  言乐忙着搅汤,并没有注意唯极的笑容。
  那笑似乎能瞬间滴下血来。
  
  那一顿饭吃地平静安详。
  他们难得同桌吃饭,她不想把这份难得的祥和打破。
  言乐把手泡在水里,冰冷的水让她能够好好的思考。
  对于她,唯极真是机关算尽,三个选择,无论哪一个,他都能牢牢掌握着她。
  赵涌还说她是鞘,她那里是鞘,哪有鞘被剑控制的。
  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她一惊,慌忙擦干手走了出去。
  唯极正坐在她的沙发上,细细端详着她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直是我亲手打扫的。你记不记得,从小你就有一个坏习惯,总是随手乱放东西,所以你的房间一直是乱成一团;妈妈替你收拾之后你都会生气,你发现它们不在原来的位置,所以只有我替你收拾,因为我会记得我把你的东西摆在了哪个地方哪个位置。你变地很依赖我,没有我,你根本找不到方向。”
  “你相信现在的我还会那样吗?”
  “不是吗?”
  “你真的变了很多,从前的你会把每一件都做到最好,其实那只是因为你不够自信罢了。”
  唯极的眉拧在了一起,他不喜欢提起从前那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他站了起来,忽然将她搂进怀里。
  “现在我自信是因为我相信我能掌握一切。”他顿了顿又道,“包括你。”
  她忽然紧紧抱住他,身体在轻轻颤抖,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何说如何做。
  赵涌错了,她做不了鞘,唯极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他这样固执地将她锁在身边。
  似乎有东西压着她的心口,沉得让她开不了口,沉得让她欲哭无泪。
  “你……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唯极恨不得将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别叫我哥哥。”
  言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雕花的床头,唯极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胸口涌动。
  她缩了缩肩觉得有些害怕,喉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好象呜咽好象呻吟。
  身体顿时被撕裂,她的脸皱成了一团,疼痛在身体周围蔓延开来。
  她抓紧了床单,好象一个赤脚渡河的人,恐惧却又无奈。
  她告诉自己可以的可以的,她可以忘记他对她做的一切,他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他是爱她的,爱就不该被伤害,不,爱,所以伤害,不…….
  “不!”她尖叫,弓起了身,手指插进了唯极的手臂。
  唯极一怔,慌张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脸压到自己的胸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言言,相信我。”
  她抱着他的腰轻声哭泣,她和自己在作战,是否要跨过这一关,她很矛盾,更害怕。
  “别害怕,别害怕。”他将她慢慢放到床上,亲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嘴唇。
  他轻轻抚摩她温热的皮肤,好象抚弄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同样在犹豫,如果她反抗或者恐惧,他是否要停止,只是停止太难了。
  他想要她的迫切心态就好象一棵快枯死的树迎来了一场久违的大雨,他如何能放弃?
  他捧起她的脸从嘴唇开始细细向下吻,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如果有人企图伸手他会不顾一切的铲除斩断,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她是他在黑暗中行路唯一的光明,如果失去光明,他永远都寻不到出口。
  “给我,言言把你的一切都给我。”不要有所保留,否则他会更贪心。
  言乐开始回应,她不再哭泣,眼神却有些迷离,就像徜徉在梦里一般,不知今昔何昔。她贴近了他的身体,她的手臂卷住了他的身体。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在招手,再见,再见,永别了。
  她看到唯极的灵魂和身体被剥离,她伸手扑了个空。
  唯极从身后搂住她,那样温柔,他在微笑,吻着她的脸,她被吻得直笑。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他,举着长剑,猛地将她劈成了两半。
  她没有尖叫,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流到了地上,化成了一滩又一滩。
  血的倒影里,她看到唯极在哭泣。
  她的天使她的恶魔,她的快乐她的痛苦。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了房间。
  唯极犹如出生的婴儿般蜷在言乐的胸口,他呼吸均匀神态安详。
  言乐睁开眼睛看着充满了光明的房间,阳光似乎已经扫除了所有的黑暗。
  而身边这个男人是阳光下最完美的男子,他灿烂光彩英俊。
  他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凶残,他不是黑势力的最高指挥者,他不是黑暗的帝王。
  他只是她爱的男人,坚强而脆弱。
  唯极的身体忽然动了动,他依然在沉睡。
  阳光却在瞬间消失殆尽。
  言乐透过缝隙,看到一朵乌云慢慢遮盖了橘色的太阳。
  
第 33 章
  为什么最想你的时候你不在……
  拿下了耳线,言乐尴尬地拨弄着裙摆,说实话,她不习惯穿裙子,只是赵涌说,如果找工作的话,穿地端庄一些比较好。
  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她慌张的把耳线塞进了包里。
  “请问…….”
  “是宁小姐…..”
  “是。”她又扯了扯裙摆。
  “请跟我来。”
  男人将她引进了一间空房,搬了张椅子让她坐。
  “请等一下,经理开完会就来。”
  “谢谢。”
  房间很空,太大的空间会让她有孤独的恐惧感,但她知道这必须去克服,毕竟,独自出来找工作,是她自己向唯极提出的。
  但她想回到酒吧,回到那个她最熟悉的调酒师的工作上去,不过唯极是永远不会同意的。
  她放弃了自己的愿望,紧紧跟随着他,她告戒自己要珍惜这转瞬即逝的平静。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她拥抱着唯极心里却隐存恐惧感,他身上带着巨大的吞噬力,她仿佛站在悬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粉身碎骨。但这样的想法又让她觉得可耻,她那么自私地只想着自己的事;这样近乎绝望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大浪打散。或许两个人牵着手才能更加牢固一些。
  他们是困在流沙里的人,越挣扎,陷地越深。
  就这样,她可以适当着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保持着距离,比如现在这样。
  宁唯极指间的烟头掉落下来,他没有发现,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监视器的屏幕上。
  “那么宁先生,以后也请您多关照。”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冷冷看着眼前略显肥胖的男人。
  “别让她知道,好好照顾她。”
  他慢慢走出了房间,赵涌正等着他。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让她自己找工作。”
  “我不想答应。”
  在在那里工作的问题上他们又大吵了一架。
  “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工作。”
  “我觉得自己找的比较好,你公司里那些我不懂。”
  “不懂会有人教你。”
  “我想自己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最适合你的工作在我这里。”
  “别蛮不讲理行不行,我也有我自己的意愿。”
  “我的意愿就是你的意愿。”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从开始到现在,你只想着你自己!”
  “我需要你。”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上想过……并不是只有你,我,我也需要你,但是……需要不是伤害不是占有不是独断专行……”
  这或许是迄今为止,他们之间爆发的最激烈的一场争吵。
  他把手指插进了发里,轻轻揉了揉。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过去的那些事,或许他有错,过激的感情,极端的手段,会把她毁了,也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他吸了口气,眼光掠过了那扇白色的门。她就在里面等待着一轮面试,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家公司已经为他所有,就在她来的前一刻,他收购了它,一家没有什么前途的公司。
  只是为了她,一切都为了她。
  他想圈着她,他要她只为他存在。只是……
  他是自私的男人,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
  占有,是最原始最难控制的欲望,一个男人想占有一个女人就会不顾一切。一旦想到有一天她或许会和别的男人亲热,他就冷静不下来,好象一头战斗的兽,踏着咆哮的蹄。
  他是万众瞩目无所不能的宁唯极,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孤独和恐惧,他需要有人温暖他抚慰他。他害怕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自己,好象被全世界抛弃了。
  有她在身边再大的房间也不会太空荡,他害怕失去她的那种感觉就好象刀摆在脖子上,一抹便会失去生命。那样焦躁不安那样翻覆难眠。
  言乐,你知不知道,你的扳机对着我,扣下我便只有死亡。
  这样爱一个人错了吗?如果错了,他又该怎么做?
  
  她按照医生的嘱咐,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
  医生说,上一次的手术做的比较简陋,所以留了些小毛病,但情况并不严重,只要好好调养一切都会好。
  希望如此一切都会好,身体的心灵的。
  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原谅了唯极曾做过的一切。
  但她需要他,这样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她所恐慌的正是这样禁忌的感情总有一天会让她失去他,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所以她试图让自己忘记,忘记痛苦的记住快乐的。
  她有些疲惫,心里念着前两天的争吵,盘算着该怎么向唯极开口说对不起。
  人类的感情真是难以控制,总是让自己冷静平和,但到了关键时刻最快松懈的也是自己。
  “回来了?”
  唯极早已坐在客厅里等她。
  眉目间有些焦躁却掩饰得很好。
  他的西装还套在身上,领口敞开着,领带已经被他扯地松垮的搭在胸口。
  “恩,回来了。”她试图微笑,表情却不自然。
  “来,坐吧。”他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言乐坐了下来,朝他身边靠了靠,“那个…谢谢…”
  “谢什么?”他的手摆在扶手上,整个人靠着沙发,似乎很疲惫。
  “谢谢你让我自己找工作。”
  “不用谢,那是我应该做的。”他浅浅一笑,侧过脸忘着她,“言言,搂着我。”
  言乐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搂着我。”
  他忽然起身,紧紧搂住了言乐。
  “言言,我好累啊。”
  言乐听见了他的心跳,带着疲惫的声音。
  她知道,全都知道。
  言乐抱住他,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一般抚摸着他的头发。
  “那就睡一会儿。”
  “你别走,让我靠着你。”他抓住了她的衣角,眼里满是渴求。
  “不走。”她温柔地笑,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我会等你醒过来。”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手心,温暖的灼热的,他吻了吻她的手,心安了。
  言乐望着这空荡的房子,只有他们两个。
  这一切原本不该降临到他们身上的,痛苦的灾难晦涩的感情,他们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兄妹。
  只是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这场灾难,他们还会不会相爱还会不会那么痛苦那么快乐。
  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了会出现一些人,带给他们灾难,注定了灾难将他们的心锁在了一起。
  这样就好,即使有痛苦,他也能有她陪伴。
  彼此需要,这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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