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情意。
从此我们就是朋友
从此我们就是姐妹兄弟。
玉兰和丽芳唱罢
把盛满酒的竹杯举过头顶
献给吴立英和王亮。他俩慌忙接过酒杯
不用说这杯也得一饮而尽。好在这酒比青稞酒的度数还低
凭着过去的酒量和自己年龄的血气方刚
与这两男四女斗酒还不应成问题。于是
吴立英和王亮一扬头
一杯酒就下了肚。
好样的
够朋友。
杨秘书极力称赞并竖起大拇指。
四个姑娘继续往竹杯里舀酒
这次不是只舀两杯
而是把八只杯子都舀满了酒。孙场长让所有的人都端起竹杯
然后说：
大家一齐喝交杯酒。
刚才不是说喝同心酒吗
怎么又要喝交杯酒？
吴立英不解地问。
交杯酒是同心酒的一个组成部份。
杨秘书解释说。
交杯酒怎么个喝法？
吴立英要知道喝交杯酒的内容实质。他看过描写喝交杯酒的小说
书上说喝交杯酒是男女结婚入洞房时喝的酒。如果这里的交杯酒像书中描写的那样的喝法
吴立英还真有些犯难。
不得杨秘书解释
玉兰抢过话头说：
就是手挽着手喝。这可是我们的民族风俗
你来到我们怒江峡谷能不尊重我们的民族风俗吗？
玉兰这绵里藏针的话使得吴立英不得不就范
吴立英只好接过酒杯
于是玉兰端起另一杯水酒并弯起手臂。吴立英学着玉兰的样子也把端酒杯的手臂弯起来。玉兰的手臂移过来
同吴立英的手臂交叉
手臂互相挽在一起。玉兰把酒杯靠近了自己的嘴巴
然后朝吴立英呶了呶嘴。吴立英知道这是示意他喝酒。吴立英不怕喝酒
惧怕的是喝酒时与这个叫玉兰的陌生姑娘过分亲近。所以吴立英把酒一口干掉。喝完酒两个人自然就松开了手臂
吴立英想这手挽手就是一种同心的表达吧
好在这还不算难。
吴立英和玉兰撂下酒杯后
其他人也和他俩一样
手挽着手喝了交杯酒。吴立英还在暗自庆幸时
玉兰又舀满了两杯酒
把把一杯水酒递了过来。吴立英本能的把手缩了回来
问玉兰：
还要干什么？
喝同心酒哇！
玉兰回答得很干脆。
刚才不是喝过了吗？
刚才那是同心酒的一种
接下来是互敬酒。
杨秘书不失时机地接过话头。
王亮站起来说：
我哥有点不胜酒力
这杯酒我代他喝。
这次王亮不再管吴立英叫立英哥了
因为吴立英已警告他不要说暴露身份的话。说吴立英不胜酒力
是王亮编造出来的。吴立英的酒量王亮是知道的
别说这度数不高的水酒
就是这么多杯六十度的老白干吴立英也不在话下。喝交杯酒时吴立英就面有难色
王亮知道吴立英的难在哪里。吴立英在读初中时就羞与女生打交道。但最重要的一点是
吴立英与自己的妹妹王妍已相恋多年
王亮知道吴立英是碍于自己才不能表现得与其他女
过分亲昵。
玉兰把两杯酒都放到了桌子上并坐了下来
丽芳却拿起两只空杯到木盆旁舀酒。淡黄的酒汁盛满了酒杯
丽芳递过一杯王亮。丽芳靠拢过来搂住王亮的腰。王亮在上初中时正好与吴立英相反
他最愿意与女生打交道。见丽芳搂住了他的腰
王亮无师自通地搂起丽芳的腰。丽芳端酒杯的手扬起来
往王亮的嘴里喂酒。王亮也不示弱
也扬起手将酒杯往丽芳的嘴巴送去
丽芳张开小嘴
优美地喝起酒来。王亮和丽芳
两只手在背后交叉着
两只手在前面交叉着互相喂酒。开始
王亮还是流速缓慢地往丽芳嘴里喂
丽芳咕噜咕噜地往下咽。到后来
王亮故意加大流速
丽芳吞咽不及
连忙把嘴闭上
酒顺着丽芳的下巴流了下去。丽芳一急
把差不多少半杯水酒一下子都倒进了王亮的嘴里。但出人意料的是
王亮并没有闭嘴
他把酒全都喝了下去。这时大家才意思到
王亮至始至终也没发出一声咕噜。大家看着这滑稽的姿态
兴奋得鼓起掌来。吴立英早就知道王亮的这一本事。有一次打赌
张全给王亮一连灌进四瓶啤酒
王亮也没咕噜一声。后来
吴立英说王亮没有小舌头
王亮不服
扎西还拿来手电筒想照着看一看
王亮死也没同意。
丽芳被王亮灌了酒
害得她流了一身酒。不过
丽芳并不介意。这次丽芳不是舀了两杯酒
而是舀了一碗水酒。王亮不解其意
问道：
这又喝的是什么酒？
同心酒。
丽芳答道。
我知道是同心酒
我想问的是这是同心酒里的什么酒？
王亮强调道。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心酒。
还是像上次一样
关键部份还是杨秘书作答。
你不要问了
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可以了。
丽芳说着
就走过来
右手端酒
左手挽住王亮的肩头和脖子
手掌抚着王亮的左腮。
把手伸过来。
丽芳软软地道。
王亮只好伸出右手
扶住了丽芳的后腰
同时左手也伸出去
端住了碗的另一侧。王亮暗道
原来两人同端着一碗酒喝才叫喝同心酒呀。
喝呀！
丽芳轻声说。
丽芳比王亮矮足有十五厘米
王亮只好蹲下一截
降到与丽芳相同的高度。这样两张嘴同时搭在酒碗上
王亮可以感觉到丽芳的呼吸。王亮长这么大是第一次与女孩子靠得这么近
尽管他常和女人插科打诨
但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使王亮的心不住地乱跳。王亮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
丽芳端酒碗的手已开始用力
在力的作用下
酒碗开始向王亮这边倾斜。王亮装作不知道
仍是不出声地把酒吸了进去。在王亮和丽芳喝酒的时候
另外三个没喝酒的姑娘在一旁助威。她们不断地喊着：
依吓吓
依吓吓！
一碗酒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王亮喝没了。大家都看得明白
大家都为他的豪爽欢呼
于是又响起了掌声。
三杯水酒落肚
虽然酒的度数不高
王亮已有了三分酒意。吴立英知道
王亮一喝上酒就兴奋
王亮果然手舞足蹈起来。王亮不再等丽芳舀酒
而是自己去舀
然后与另外三个姑娘调笑
还不时地动手动脚。这三个姑娘不约而同地丢下自己的陪同对象
轮番端上水酒缠着王亮喝同心酒。王亮越喝越兴奋
对四个姑娘喝同心酒的要求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到后来
他已经不再看这四个姑娘是否与他一起饮酒
他则是一饮而尽。最后
王亮终于自己不胜酒力
醉倒在桌子底下。
吴立茼比吴立英小两岁
在纳古初中读初二。他与王亮的妹妹王妍同班
他凭直觉知道二哥立英与王妍关系非比一般
所以吴立茼在班上始终默默地照顾王妍。特别从吴立英和王亮出逃之后
他的这种照顾更为明显。清早他俩一起上学
在路上王妍问：
你说
你哥和我哥现在能在哪儿？
我娘听警察说他俩逃到了维西。
吴立茼回答道。
这我知道
我说的是后来他们到哪去了？
听到王妍的进一步追问
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得到吴立茼的正面回答
王妍自言自语地说：
都过去两天了
一点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吴立茼说道。
凭他俩的本事
在大山里生存是不成问题的。
王妍承认吴立茼说得有道理
她也深信吴立英的本事和哥哥王亮的机灵。但是她担忧的是他俩将来的命运。
学校就在纳古村东头的一块坡地上
两排平房是用希望工程的款项建成的。七时左右
吴立茼和王妍进了教室。七点三十分才是上课时间
吴立茼要用这段时间复习一下英语。他刚把英语课本从书包里取出来
一个刚从外面进来的男同学对他说：
吴立茼
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
吴立茼问。
两个男的
我不认识。说在篮球场等你。
吴立茼非常疑惑地走出教室。篮球场在第一排房子的前面
而吴立茼所在的教室在第二排房子的中间。吴立茼穿过第一排房子
看到在篮球架下站着两个人
远远望去
两个人一高一矮。吴立茼来到这两个人跟前问：
是你们找我吗？
你就是吴立茼？
高个儿开口问。
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
别问我们是谁。跟我们走一趟吧！
还是高个儿回答。
我不认识你
凭什么跟你走一趟？
我们是派出所的
要向你调查吴立英的情况。
这回是那位矮个作答。
我二哥的事
你得去问我娘
他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得去。
高个儿一边说一边朝矮个儿递了个眼神
两个人一齐上前拉起吴立茼就走。
马上就上课了
我不能去。
吴立茼极力挣扎
但两人死命地拖着他往前走。在校门口
吴立茼看到了与他同班的一个叫佟新的男生
于是他喊道：
佟新
他俩硬拉我上派出所
你给我告诉老师一声。
吴立茼没听到佟新是否答应
就被拖出了校门外。出了校门后
吴立茼觉得再挣扎下去已没有意义
于是他就不再反抗了。但是拖着吴立茼的两个人并没有朝乡派出所方向去
而把吴立茼拖到了学校东面的墙下
这里有很密的灌木丛。吴立茼觉得很奇怪这两个人为什么这样做
他刚要发问就被两个人摁坐在树丛里。大个说道：
吴立茼
你必须如实回答
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既不知道你是谁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我怎么如实回答你？
吴立茼非常生气地反驳。
啪
的一声
吴立茼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说
你家在维西有没有亲戚？如果有
有几家？都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还是大个儿恶狠狠的声音。
你敢打我？我要到派出所告你去！
吴立茼大声道。
啪
啪。
这次吴立茼得到的回答是左右开弓的嘴巴。这仍是大个儿出的狠手
打得吴立茼两眼直冒金星。这时
小个儿说道：
吴立茼
你不要嘴硬了。我赵哥被吴立英抢去了枪
因此他丢了工作。如果你不说
他是不会饶过你的。
我家在维西没有任何亲戚。
没有亲戚。吴立英在那儿有朋友吗？
小个儿继续问道。
朋友？
吴立茼迟疑了一会儿说：
没听说。
大个儿从吴立茼的迟疑中看出了问题。他连忙追问：
快说
吴立英的朋友是谁？住在哪里？
我没听说过。
吴立茼还是那句话。
看来不来点硬的
你是不能说呀！
说着
大个儿就把吴立茼的双臂背了过去。小个儿拿出手铐把吴立茼铐了起来
然后大个儿把吴立茼的胳膊往高抬。吴立茼立刻痛的大叫起来
他感到两个胳膊就要断了
连忙大声说：
快停下
我告诉你谁知道。
这就对了。
大个儿松手
吴立茼跌住在地上。
说吧
告诉我吧
到底谁知道？
大个加紧追问。
我们村的张全
还有我舅舅家的扎西。
吴立茼一脸无奈地说。
这就对了。
小个儿说完
就把手铐取了下来。大个儿想要制止
但他晚了半拍。
大个儿是纳古乡派出所的大刘
小个儿是小赵。三天前的遭遇
他俩至今仍耿耿于怀。那天大刘被吴立英缴了械并被铐在摩托车上
吴立英在离开前用电警棍把他电晕。与他一同铐在摩托车上的小赵连喊代掐好不容易把他弄醒。大刘醒过来后虽感到身上酸痛
但他并不太多地关心这些
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枪被抢去的后果。他是乡派出所的协勤人员
并不像小赵一样是一个正式的警察。本来他并没有枪
今天他所持的枪是从所长那里死皮赖脸借来的。警察的枪被抢去
这是一件大事
自己一定会被处分
这下工作要没了
说不定还要连累所长。这时一辆卡车过来了
他和小赵差不点喊破嗓子司机也没停车。他破口大骂卡车司机
同时他也骂这条破路
一个小时也过不来一趟车。后来又过来几辆车
他们也和卡车司机一样
速度都没减就扬尘而去。最后还是一个开拖拉机的农民帮助了他们
在大刘、小赵的一再要求下
这个从纳古乡去中甸的农民返回了乡里
告诉了派出所他们所里的两个警察被铐在摩托车上的消息。起初
姜所长并未意思到情况的严重。当他到现场后
得知自己借给大刘的枪被抢走后
他立刻变得惊惶失措。经过一阵忙碌
把大刘、小赵从手铐中解脱出来。姜所长决定亲自去县公安局汇报这起事件
并让大刘和小赵同他一起去县公安局。由于是星期天
他们三人在公安局的收发室呆了半个多小时
一个副局长才来接见。姜所长让大刘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尽管大刘极力掩饰自己的过错
但手枪被抢这个事实是没法隐瞒的。大刘讲完
副局长未置可否
只是示意大刘和小赵先离开。大刘和小赵在走廊里等了好一会儿
姜所长才出来。他始终阴沉着脸
一直到纳古乡派出所也没说一句话。一路上
大刘和小赵不敢说一句话
生怕惹来姜所长的责骂。姜所长回到办公室
见大刘和小赵仍跟在后面。就说：
跟着我干什么
还不回家？
所长
还有什么样事吗？
大刘问。
别问我
我已经不是所长啦！
说这话时姜所长的脸更阴沉了。
副局长说什么了？
大刘急问。
他撤了我的职。
不能吧
再说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得算的。
大刘解劝道。
那看是谁？对于我
他一句话就定下来了。对了
你明天就不要上班了。
虽然这句话并不意外
但这么快就变成现实还是出乎大刘想象
他立刻拉耷下脑袋
不再言语了。
所长
你看能不能这么办
我俩把枪找回来
能不能不开除大刘。
小赵提出建议。
你俩若能把那俩小子抓回来
说不定还能立功呢！
姜所长略带揶揄地说。
大刘和小赵从姜所长办公室退了出来。两人商议了半天
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时
县公安局有五个警察来到纳古乡派出所。姜所长让小赵带这五个警察去七孔村吴立英家
小赵从这几个警察嘴里得知吴立英和王亮二人已在维西出现。这几个县里的警察来就是要从吴立英家人的口里得到吴立英的确切去处。小赵亲耳听到了吴立英母亲卓玛的回答
卓玛说她们家在维西既没亲戚也没朋友。当天晚上
小赵就把这些情况讲给了大刘。第二天
小赵又得到消息说吴立英和王亮在维西的白济汛出现
当地警察搜索了半宿
仍旧没有抓住这两人。大刘和小赵反复商量
大刘认为只要从吴家人弄出吴家在维西的亲戚是谁
亲戚住在哪里
抓住吴立英和王亮还是可能的。经过调查
大刘得知吴立英有一个叫吴立茼的弟弟在纳古中学读书。小赵也得知王亮的妹妹王妍也在纳古中学上学。于是大刘和小赵决定先找到吴立茼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也要把有用的信息弄出来。于是一大早大刘和小赵就把吴立茼强行带到纳古初中的东墙外来严刑逼供。
大刘用眼神向小赵示意再把手铐重新给吴立茼戴上。小赵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同时吴立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吴立茼以极快的速度推开小赵
朝学校大门方向逃去。可是大刘早已察觉了吴立茼的动向
斜插一步抓住了吴立茼。吴立茼知道如果再次被戴上手铐
这两个人势必再次折磨自己并将升级
通过这两个人的讲话
吴立茼了解到大个儿由于手枪被二哥抢去
可能已丢了工作。大个儿可能要把对二哥的仇恨加到我的身上
所以不能让他们给我重新戴上手铐。吴立茼的衣服被大个抓住后
他猛的一挣
衣服哧的一声被大个儿扯下一块。吴立茼一转身
猛的朝大个儿胸口下部击去
他听二哥说过
那里是人体脾的位置
是最不经打的地方。大个儿在吴立茼的重击之下
哎哟
一声用手捂住了胸口。吴立茼脱离了大个儿的束缚
又一次向学校大门口逃去。但是这一次吴立茼仍没有逃脱
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个儿身上
丝毫也没注意小个儿的动向。就在吴立茼往回跑的一刹那
小个儿伸出腿
一下了把吴立茼绊倒在地
然后上来用脚猛踢吴立茼的头部。大个儿也不再捂着胸口
而是同小个儿一样
用脚猛踹吴立茼的头部。在二人的合力打击下
没用多大一会儿
吴立茼就失去了知觉。
吴立茼是在乡卫生院里醒过来的。头仍然很晕
脸上火烧火燎地痛。他努力地睁开眼睛
但只能睁开一道细小的缝。他最先看到的是王妍
然后是班主任孙老师。他用手拄着床
打算坐起来
但头部似乎重得脖子难以支撑
他试了几次最后终告失败。一个女护士过来告诉他不要动
现在就给他处理伤口并包扎。
伤口处理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