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茼感到疼痛轻了一些。护士又给他量了体温
然后就出去了。班主任孙老师见吴立茼精神好了一些
于是问：
吴立茼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听他们的言语
他们好像是纳古乡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和我二哥有些过节
这才来找我报复。
吴立茼不想让孙老师知道吴立英的事情
所以才含糊其词地说。
真不像话
仗着他们是警察
就想横行乡里吗？我现在就去派出所与他们领导论一论理去。
说完
孙老师就怒冲冲地走出病房。
吴立茼见孙老师走了出去
马上把王妍叫的跟前低声说：
打我的那两个小子还要去找张全和扎西
追问我二哥的去向
弄不好张全和扎西也与我一样遭他们的毒手。所以你得快回去
告诉他们一声。
王妍刚要走
吴立茼又把她叫了回来说：
听他俩的对话
好像说他们的枪被我二哥抢了去
他们已经丢了工作。
我明白了
那两个人已不是警察了。
说完王妍立即赶回七孔村。她首先到了扎西家
扎西并不在家。王妍又跑到了张全家
扎西果然就在这里。扎西正在这里和张全一起摆弄猎枪
并一起商讨明天一起打猎的事情。多吉和达杰也在这里。王妍把吴立茼今天上午挨打的经过与原因说了一遍
然后王妍对张全和扎西说：
你俩得研究一下对策
看如何对付那两个警察。
不是说他们已经不是警察了吗？那就先痛打他一顿
一是给我立茼兄弟报报仇
二是让他们以后不敢骚扰我姑家。
扎西抢先说。
对！
多吉和达杰积极赞成。
还没得张全说话
村通讯员就来到了张全家。
张全
乡派出所来人找你到村部了解一些情况
你马上去吧！
村通讯员说。
我素来不与派出所来往
不去。
张全说。
别不去呀
你不能不让我完成任务呀！
村通讯员说。
他们找我干什么？
八成是跟吴立英有关的事吧。
来了几个人？都多大年龄？
两个。都二十多岁。
他们穿警服吗？
没穿
他们都着便装。
好了
你先回去吧
我一会儿就到。
张全对村通讯员挥了挥手。
村通讯员看了看屋里其余的四个人
就退了出去。张全目送着村通讯员走出大门口
然后对扎西说：
我们四个商量一下咱们怎么办。
扎西说：
你先到村部去
我们随后就埋伏在距村部大门口不远的地方。他们让你跟他走
你就随他去。由于他们已不是警察了
他不会把你到乡派出所去
他们一定在半路就逼问你。我们就尾随其后
他们若对你动手
你一喊
我们就出现。
张全略微考虑一下就同意了。他穿上外衣说：
我现在就去村部。
张全
我想把这猎枪带去。
扎西举了举手中的猎枪然后说：
到时候
他们一定束手就擒。
张全点了点头
就走了出去。
到了村部
果然有两个穿便装的人
正如王妍转述吴立茼所说的那样
一高一矮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为张全已从王妍那里知道了他们要干什么
所以并没正眼瞧他们。大个儿盯了张全好一会儿才说：
你是张全。
是。你们找我干什么？
张全反问。
听说你和吴立英去过维西？
去过。
张全回答得很痛快。
干什么去了？
打猎。
张全回答得越发简洁。
在维西
你和吴立英有朋友吗？
没有。
你说谎。
我和吴立英到维西只是去打猎
并没有与其他人打交道。你认为我们会与野兽交朋友吗？
张全的反诘让村部的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大个儿没有一丝笑容
他严肃地说：
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们所长要见你。
张全见果如扎西所料
他们果然快速切入主题。于是说：
好吧
那就走吧！
张全随这两个人走出大门外时
朝大门左侧瞟了一眼
见扎西他们三人果然站在不远处
扎西的手里拿着那枝猎枪。
从七孔村到纳古村要跨过
河
河上有一座木桥。在桥的不远处
有一个废弃的磨房。张全随那两个人去乡派出所的一路完全是被押解去的
至少张全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在走路的时候
小个儿打头
大个儿在后
张全夹在中间。一路上
张全几次向后张望
大个儿瞪了张全一眼
以为张全是在伺机逃跑。其实张全是在观察扎西他们三个人是否跟在后面。到了桥跟前
小个儿并没有往桥上走
而是拐向了那个废弃的磨房。张全知道这两个人要在这里逼问自己
于是故意朝木桥走去。大个儿快走一步
推了张全一下说：
到磨房去。
不是到派出所吗？
张全争辩道。
少废话
让你去哪就去哪！
大个儿推搡着张全说。
张全并没有刻意反抗
顺从地走进了磨房。磨房虽已废弃多年
门窗早就没了
但磨房内屋顶与墙壁上由于从前挂的面粉仍旧很白。张全走到屋子的中央还没站稳
大个儿迅速地转到张全的背后并抓起张全的胳膊。但张全可不是吴立茼可比的
他没少和吴立英一起切磋过擒拿格斗。张全一转身
反手抓住了大个儿的手腕
然后右腿膝盖朝大个儿的裆部猛击
大个儿
哎哟
一声倒在地上。小个儿赶忙跑过来帮忙
但他还来得及跑到张全跟前
扎西他们三人就冲了进来。扎西用猎枪指着小个儿说：
站住
不要动！
扎西他们三人并未在张全喊时就冲了进来
这出乎张全的预料。这是由于扎西对这个磨房十分熟悉
他见到张全跟那两个人进了磨房
就立刻接近磨房。从门口看到张全把大个儿撞倒在地上
就立刻冲了进来。张全看见扎西已冲了进来
立即上前一步踩住了大个儿。扎西对多吉和达杰说：
快去搜一搜他们的身。
多吉俯
来了大个儿的身
并没有在大个儿身上搜出来什么。达杰却在小个儿的身上搜出了一副手铐。扎西拿过手铐
递给张全并说：
给他戴上。
大个儿四天之中两次被戴上手铐
第一次是被王亮给戴上的
这次是被张全戴上的。扎西说：
你就是大刘吧？
大个儿耷拉的头点了点。扎西对小个儿说：
那么说你就是小赵了？
小个儿回答说：
是。
张全把大刘从地上提了起来
扎西问他说：
听说就是你把吴立英打昏的？
大刘拒不回答
扎西转而问小赵：
你说
是他打的吗？
是。
小赵不敢不答。
他还怎么折磨吴立英了？
扎西继续问。
小赵面有难色
扎西对多吉说：
把他捆起来。
多吉拿出绳子走向小赵。小赵见状赶忙说：
我说
我说。他把绳子套在吴立英戴的手铐上
然后把他吊在房梁上。
好了
不必说了
我知道了。
扎西说完
从多吉手里面拿过绳子
然后把绳子的一头拴在大刘戴的手铐上。
你们要干什么？
大刘惊问。
这叫什么了？这叫
扎西一时还说不出来了这叫什么方法。张全马上道：
这叫既以其人之道
还至其人之身。
对
就这么一回事儿。来吧
多吉、达杰
把绳子抛到房梁上
然后把他拽起来。
扎西不动声色地说。
多吉和达杰把绳子抛过房梁
两人猛一拽
大刘就被吊了起来。随着大刘的身子向上升起
他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咋样？你尝一尝你过去怎样治人的。
扎西说。
你这是袭警
这是要犯罪的。
大刘停止了叫喊
威胁扎西说。
可惜你不是警察了。
见扎西戳穿了他
立刻泄了气。停了一会儿
又忍不住大叫起来。
别叫了
我问你
你还敢不敢动吴立英和王亮的家人？
扎西厉声问。
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大刘急着回答。
把他放下来。
扎西吩咐多吉和达杰道。
大刘被放了下来
多吉把拴在手铐上的绳子也解了下来。扎西对小赵说：
听说你只是帮凶
今天就不治你了。不过
以后你胆敢对我们动一点心思
我们绝不轻饶。
扎西警告了小赵后
向张全他们三人一挥手说：
我们走！
吴立英一觉就睡到天光大亮
醒来时好半天都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处
看到在另外一张
还再酣睡的王亮
这才想起他俩昨晚到了孙场长的林场。王亮昨晚喝得酩酊大醉
吴立英把他背到这住的地方刚放到
就吐了起来。吴立英一顿手忙脚乱把秽物收拾干净
这才
睡觉。这是他一连五天第一次脱衣睡觉
顿时觉得无比舒服
加上多天的奔波劳累
所以醒来时太阳已透过玻璃窗照到被子上了。吴立英环视了一下房间
这个房间比他与王亮俩人在家乡住的房间的大小差不多
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有许多他不曾见过的东西。首先
他和王亮的床的之间相隔的柜子上就有许多按钮与开关
昨晚他就是古捣好半天这个柜子上的钮子才把灯闭上的。他的对面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台彩色电视机。因为他们纳古乡没有通电
吴立英只是在中甸的百货商店里见过这种东西。昨晚临睡前
他好不容易把彩电打开
但没有一丁点影像
后来他就索
闭上彩电然后睡觉了。在王亮住的床一边
有一对沙发和茶几。沙发这一词吴立英是在学英语时知道的
并在信用社主任韩金贵家里见过。但他一想起韩金贵来就立刻想起自己在派出所受到的刑罚
并想到这几天的疲于奔命
不由得恨意顿生。
笃
笃
笃。
敲门声打断了吴立英的跳跃式思维。他穿好衣服打
门
来人是杨秘书。
睡得怎么样？
杨秘书一进门就问。
很好。
吴立英回答道。
他怎么样？
杨秘书朝睡着的王亮呶呶嘴说。
还算好。
吴立英回答。
立英哥
给我弄点水喝
渴死我了。
杨秘书敲门时
他感觉到有点头痛
胃也不好受
特别是口干舌燥。此时
他仍在闭目合眼地要吴立英给他弄点水喝。
吴立英用在茶几的暖水瓶给王亮倒了一杯水
水的温度不是太高。王亮坐起来
接过水来
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王亮喝水后把杯递给了吴立英
然后瞥了杨秘书一眼后客气地说：
你来了。
杨秘书客气地与王亮打了招呼
然后对吴立英说：
我们领导让我早晨陪你俩吃饭
你俩起来先洗漱一下
然后就到昨晚吃饭的那个地方吃早餐。
吴立英点了点头
但却没有行动。杨秘书看出来这两个小子可能来自偏远的大山里
对这个房间里的盥冼卫生设施根本不了解。于是对吴立英说：
来
到卫生间来
我给你示范一下这些设施的用法。
林场的招待所是一座二层小楼
楼上楼下总只有十二个房间
但林场却把这个招待所按城里的宾馆规格进得了装饰。吴立英和王亮住的这间就是一个标准间
卫生间里配有浴盆、坐便和脸盆。同时洗漱用具一应俱全。杨秘书把这些东西都一一给吴立英进行了讲解。讲完后杨秘书说：
我这就到食堂去等你。
十五分钟后
吴立英和王亮洗漱完毕后来到食堂。杨秘书已把早餐摆在桌子上
馒头、稀饭、煮鸡蛋、小咸菜摆了一桌子。吴立英和王亮正是能吃饭的年龄
杨秘书按正常标准上的主食
片刻间就被吴立英的王亮两人一扫而光。杨秘书又让厨师上了好几回馒头和稀饭
两人才吃饱。吴立英在洗手池洗了洗手然后对杨秘书说：
杨秘书
吃完饭我们就走
我俩就不亲自跟孙场长道别了。请你代我们感谢他对我们的盛情款待。
你俩别走哇！
杨秘书伸出了双手相拦
好你他俩要跑似的。
孙场长昨晚临走时有交待
说一定留你们多住几天。你俩这就走了
让我怎么向领导交待呀！
虽然杨秘书说得很诚恳
但吴立英执意要走。于是杨秘书说：
你俩就是要走
也得把孙场长给你们的枪拿走哇。猎枪还在吉普车里
车钥匙还在孙场长那里
这你俩也得等吧。
吴立英一听杨秘书这么说
就打消了马上就走的念头。因为在大森林里生活
还是有把枪方便多了。杨秘书见状说：
你俩还是先回201房间去
一会儿孙场长来时我再找你俩去。
回到201房间一坐下
王亮就对吴立英说：
立英哥
你真要现在就走哇？
是。
吴立英做出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我们在这呆两天再走不行吗？
王亮真有点不愿再回到大森林里过那样的日子。
你没看到昨晚在福贡县城的情形吗？通缉令已下到那里
说不定今天就下到林场。到那时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啦！
王亮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杨秘书推门进了来。他对吴立英说：
孙场长要和你单独谈谈。
吴立英跟杨秘书一起走出房间
临走时吴立英告诉王亮现在就到大门口等着
说自己与孙场长辞别后
马上就走。
孙场长的办公室吴立英昨晚已去了一次
就是没有杨秘书带路吴立英也找得到。杨秘书敲了敲门
里面说了一声
请进
杨秘书和吴立英就进了去
杨秘书没有向前走
只是说了声
他来了
就退了出去。
这里一如昨晚
丝毫没有变化
所不同的是孙场长的面部表情矜持了许多。孙场长见吴立英来到跟前
他的眼睛始终盯在两张纸上
头都不抬地说：
立英老弟
请坐吧。
吴立英对孙场长的这种变化很敏感
但他只能把这种敏感藏在心里
而不能把它流露出来。吴立英平静地说：
场长
你找我？
孙场长仍旧低头看那两张纸
吴立英只好给自己打个圆场。于是问：
场长
报上有什么好消息吗？
孙场长仍旧没说话
他把正在看的那两张纸扔给了吴立英。吴立英接过那张纸不看则已
一看则大吃一惊。吴立英的大名赫然印在纸上。
B级通缉令吴立英
姓名 吴立英 方言口音 云南中甸
别男 现在身份 农民
年龄20 身份证号 567231800519131
身高1.76 其它证件
脸形 瓜子 通缉日期 1999-5-15
体形 较瘦 通缉编号 0006
曾用姓名
家庭住址 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中甸县纳古乡七孔村
现住址 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中甸县纳古乡七孔村
身体标记
罪行描述 吴立英
男
1980年5月19日出生
住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中甸县纳古乡七孔村。身高1.76米
体态偏瘦
瓜子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