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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

_4 跳跃的火焰(当代)
初雨有些咬牙切齿。不可能真得去拉开他胸前的伤,初雨抬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掐到让他流血的地步。他没有退让,反而一用力拉过她压到身下,啮咬着她的脖子,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他的力道还有星星点点的疼痛从神经汇聚,初雨承受不住的微微眯起了眼睛。山洞的顶端还有一束一束的阳光仿佛都在很远的地方。带着魔力般的在旋转,于是也让她觉得晕眩。
她的外套被他扯开,胸衣也被他粗鲁的拉扯掉。于是他就可以毫无阻碍的品尝她的柔软,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一个属于他的痕迹。初雨的手顺着陆子墨的肩头拉到他的背部,同样留下了几道鲜明的血痕。
她有多痛,她要他清楚地知道。
可是这样加诸在他身上的疼痛甚至还赶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陆子墨的吻再度流连回她的颈侧的时候初雨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她咬得那么狠,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切开了他的皮肤。感觉到他腥甜的血液瞬间充斥了自己的味觉。
陆子墨的身体随着她的啮咬越发的僵硬。他的手游走到了她的身侧,抬起她的腿缠到自己的腰后,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最私密的部位越发的贴合。初雨还紧紧咬着他的肩头。她那么的恨他,恨不得就此能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
他还穿 着那条被她用裁纸刀割破的牛仔裤。而她的长裙已经被他掀起,皮肤磨擦着粗糙的布面,还有中心的那股危险的灼热。
陆子墨突然直起了身子,分开双腿跪在她的上方,依然牢牢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抬手拉下了金属拉链。这个动作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暗示性。让初雨的神经顿然紧张。
阳光浮动下,这个男人的身体蕴藏着一种原始的,兽性的美。
陆子墨放出了自己的欲望。它毫不掩饰的,凶悍的跳跃而出,完全的暴露在她的眼前,初雨瞬间涨红了脸,因为工作她曾经见过很多。标本的,活体的……可是没有一次让她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承载着一个男人汹涌的欲望。
陆子墨俯下身体将自己埋在她的双腿之间。他的吻又落了下来,顺着她的颈动脉一路上滑到她的耳后,张口含住。
初雨觉得浑身一紧。随着他的动作,身体里已经汹涌的某样东西几乎要奔腾而出。陆子墨掰过了初雨的脸,呼吸可闻之间,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时间回到最初。在那场大爆炸里他没有救她。当时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的碎玻璃和冲击气流是不是已经取掉了她的性命。她死了,就不会和他再有这么多的纠缠。
如果当时她在山寨里被二哥强奸,然后被那些兄弟们玩弄一宿,他没有站出来要她,此刻她是不是也已经死了,不会和他这么纠缠。
如果那天晚上他强硬的得到了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对他抱那么莫名其妙的希望。如果他没有带她去迷宫……如果,如果。
也仅仅就是如果。
现实是他和她近乎全裸的躺在这里,而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因为那样特殊的皮肤接触而涨红了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那里脉动的跳动。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陆子墨。”
他进入前她开了口,“你爱不爱我?”
这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冲口而出。
以前朋友曾经开玩笑的和她说过。男人只要在床上,就会无条件的说我爱你。这时候他的话,千万不能信。
她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下他说的会是谎言,依然要开口询问。
陆子墨停住了动作。他甚至已经微微破开了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贴着她隐隐的跳动着,这样的接触几乎要将她逼疯。等不到他的回答,初雨耐不住折磨动了动,被陆子墨猛地紧紧摁住,他看着她,眸子深不见底。
他没有进攻,也没有退却。他的身体紧紧地绷着,从额头上滑落下大滴大滴的汗珠。摔碎在她的身体表面。
“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轻轻的开了口,语气森凉,“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出乎意料的,他离开了她的身体站起身来,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赤裸,他的身体甚至依然欲望勃发。陆子墨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只烟点上,回头扫了初雨一眼,“你对我抱有什么希望?你想要钱,房子,首饰甚至别人的命我都能给你。”陆子墨吐了一口烟圈,脸色益寒,“那么小女生的,不切实际的爱情希望,我一样都给不了你。”
初雨慢慢的坐了起来。这是刚才那个还在和自己肌肤相亲的男人吗?这就是她开口后得到的答案?!
“小雨滴,你是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忍着没有碰的女人。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兴趣。”陆子墨的脸在烟雾后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不过抱歉。我不爱你。”
初雨顺手抓住了自己所能拿到的第一样东西猛地扔了过去。噌的一声钝响,紧接着颤音连绵不绝。初雨握紧了拳头,感觉到掌心黏呼呼的。低头看了看,鲜血顺着手掌涌了出来。
陆子墨身边的桌面上,裁纸刀在颤抖不止。
他的动作一顿,抓过先前被她扔在一旁的纱布走了过来。初雨不肯把自己的手给他。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自相矛盾。说着绝情的话,做的事情却又总是让她心疼。如果真的不在意,何必又表现得这么紧张?!
陆子墨用力拉过初雨的手,方才她抓的是刀刃,因为用力手上各处有深浅不一的伤口。陆子墨看了看,突然用力将纱布扔到躺床上,紧紧地将初雨抱在怀里。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他开了口。低低的响在耳边。明明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话,却让她有想流泪的冲动。陆子墨偏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脸,仿佛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吻住了她的唇。顺势再度将她压在了躺床上。
方才尚未消退的欲望更加汹涌的席卷回来。初雨无法抗拒他在她身上引起的浪潮。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臀,向前一个俯身,什么东西猛地刺进她的躯体里。初雨紧紧地咬住陆子墨的胳膊抗拒这股疼痛,他那么生硬,真实的存在于她的体内,强烈的侵入感提醒着她这个男人的占有权。
疼痛。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如影随形。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撕裂开。同时撕裂的还有她的心。初雨紧紧地攀附着陆子墨,感觉他的每次进出。感觉他在她身上失控,他低头安慰的吻着她的眼睛,将她的疼痛尽收眼底。
渐渐的疼痛的混杂中开始升起先前那样强烈的感觉。很淡很浅。几乎是一晃而逝。初雨不知道是哭泣还是呻吟。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陆子墨在她这样的反应中几乎控制不住,牢牢地扶着她柔软的腰肢。却只能是让自己越陷越深。
他终于喷涌而出的时候她疼得几乎晕过去。他给她的第一次经历就像他这个人。
疼痛,却又不得不让人沉溺。
  第二十三章 一线之间
  初雨醒来的时候山洞里的光线已经变得很暗。自己依然浑身赤裸的被这个男人抱在胸前,他睡得很安静。青暮仿佛从外面渗透了进来,让这里也开始夜色浮绕。
  初雨半撑起身子,低头打量,他胸前的伤口在方才的激烈中挣裂开来,初雨伸出手指,顺着他伤口的走势轻轻的抚摸,感受他的皮肤在指尖下的感觉。些许渗出的血液在他的皮肤上已经凝结干涸,手指划过的时候有微微的粗糙感。
  后背麻麻的,神经一酥。她伸手抚摸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过来,放在她身后的手于是也不安分的顺着她的身体往上。初雨垂下了眼睛看着他轻轻开口,“你不能再做了,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处理。”
  “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些皮外伤。”
  陆子墨搂住了初雨的腰,拉的她向他俯下身来,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还疼不疼?”
  心里有个地方柔软了一下。初雨摇摇头,“你躺着别动,我替你重新处理一下。”
  她疼。他应该是和自己一般疼痛的吧。这么长的伤口。带着这样的疼痛来拥抱她,是不是也隐隐透出了他心底的某些想法?
  初雨穿好衣物走到陆子墨的向边,他居然也套上了长裤。看着她他安静的笑笑。任由初雨把方才挣裂的地方重新缝合。她点亮了书桌上的台灯,明亮的桔色灯光下,她的神情很专注。
  “后天泰国会有人过来。我会随他们走。我走之后,巴与会带你离开。”
  初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陆子墨低头,“我会以巴与的名义存一笔钱。你随意支取……”
  初雨突然的起身,被陆子墨牢牢地抓住。他抬头看着他的脸,“是不是觉得我在用钱侮辱你?”
  初雨脸通红,说不出话来。陆子墨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小雨滴你记着。如果你希望你和我都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你就要接受我的安排和将要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你既然决定和我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再谈什么道德或者底线。你需要做的只有两点。接受,和漠视。”
  不知道是不是泰国那边来人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陆子墨不再隐匿在山洞里,开始在淘金场公开活动。陆子墨一露面,原来安排在淘金场外围的暗哨反而都撤了。索菲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再没有什么举动,也许是被毒蛇压下。尽管如此,空气中却充斥着一种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淘金场白日里看着不为所动,夜间加绳了人力和武力,彻夜达旦的巡逻。
  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淘金场里也有女人。多是河边那些工人们的亲属。陆子墨公开露面之后,初雨的活动范围也扩大了一些,不过依然在他的严密控制下。白天的时候远远的初雨能够看见那些女人,穿着赭红色的粗布裙,盘起了长长的头发,洗着衣服,或者弯腰做饭。她们大都很干瘦,皮肤在长期的暴晒下很黑。眼眶深陷,面无表情。
  淘金场里更多的却是男人。一个一个精壮的,赤裸着古铜色身体的男人。淘金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体力活。每天第天要泡在及膝深的水中,用竹篾编制的沙漏从水里选出一粒一粒米粒大小的砂金。除此之外,他们还必须轮流的在田里劳作。这个地方土地肥沃,可是荒蛮。如果不劳动,就没有东西可吃。
  长期的体力锻炼练就了这帮男人兽性的身体,和他们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长期淘金也在这些男人身上留下了很重的劳动痕迹。他们大多膝盖不好,而且背部有些佝偻。他们身体表面的皮肤如同皮革一般反射着阳光,青色的血管图腾一般的在那样的皮肤下突起。
  他们沉默,互相之间很少交谈。他们的身上充斥着危险的血腥味。
  也行是害怕初雨过于暴露。陆子墨将她打扮成了淘金女一般的模样。同样的赭红色粗布长裙,用煤灰弄黑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头发同样盘起。于是他在木屋周围活动的时候,她就跟在一旁。初雨打量河边那些淘金的男人的时候陆子墨在她身后淡淡的笑了笑,“他们都是杀人犯。”
  初雨一惊回头。陆子墨漠然地看着远方反射着粼粼金光的河面,“这样的工作,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愿意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淘金场里的武装守卫才会这么多。无论是白天也好,晚上也罢。全副武装的男人坐在吉普车上,或者牵着大狼犬沿着河道来回搜寻着。这个地方一旦进来,也不是随便就能离开的。防止有人承受不住而逃跑,还要防止他们用各种方法把淘到的金子私吞。
  长期的对峙和拉锯,让淘金者和金场的老板之间也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即互相依存,又互相仇恨的关系。
  陆子墨在初雨面前含蓄的表达出自己的厌恶。他们在外面的时候无恶不作。他曾经指着一个脸上刀疤特别明显的男人告诉初雨,那家伙是一个强奸杀人犯,在最后被逼到这个金场上来以前,他终结了十六个十来岁少女的生命。最后还将她们的尸体肢解。这里的这帮家伙或许不能被称作人,只能称为披着人皮的野兽。
  初雨想起巴与和她说过的话,他们比野狼还要危险。
  虽然一直待在陆子墨的身边,自己也打扮成淘金女的模样。可是初雨觉得自己的种种依然清晰的落到了这帮男人的眼中。偶尔他们打量她的时候目光赤裸充满血腥。好像用目光已经将她强奸。初雨下意识的开始害怕这些人,尽量避免出现在他们目力所及的地方。
  陆子墨的伤势并没有进一步恶化。他白日里穿着宽松的深色衬衣,挡住了胸前的纱布,没有流露出身体的不适。事实上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把自己身上的伤太过当一回事。开车,骑马,做爱,喝酒,抽烟,他一如平常。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闭不上。他在她身上长期以来的自制力尽数消失。反弹的是越加汹涌的渴望。他就像要吞掉她一般需索着她的身体。短短的两天时间,她的身上满满的都是他的印记。
  陆子墨的力道很大。欲望蒸腾的时候总会不小心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细细的伤痕。也许是初雨本身的皮肤太白容易青紫。几次战斗下来她的身上都是他制造的淤痕。打眼一看触目惊心。
  初雨沉溺于这个男人的怀抱。完全放任自己去和他一起享受身体所能带来的快乐。他的凶悍她勉强能够承受。疼痛依然继续着。慢慢的疼痛中快感渐渐鲜明起来,她的快乐取决于身体中的他,而他的快乐好象又取决于怀抱里被他恣意蹂躏的她。
  他们彼此制约,彼此烘托,在夜里,白日,任何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时间合二为一。
  这种时候的这种心情,仿佛透出一些绝望。初雨不再去问这个男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什么的感觉。他的身上有太多她所不能理解和承受的东西。感情毕竟不能包容一切。也许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两点:接受,或者漠视。
  时间很快的过去。第三天一大早,陆子墨就被卫星电话的铃声吵醒。他起身说了两句,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挂断电话在书桌旁沉默的站立了良久,才转身慢慢的走到初雨的身边。
  到时间了吧。初雨抬头看着陆子墨。这一次的离别,不知道下一次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才能见面。或者说,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我必须走。”
  陆子墨看着他,他的话很短。
  初雨点点头,淡淡的笑笑,“你走吧。”
  陆子墨拿起自己的外套,向着初雨俯下身来。他的唇有些粗糙有些发干,简单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的:“你在这里等巴与。”
  陆子墨走后,初雨起身开始简单的收拾自己。不想再穿这么长的裙子,行动起来不方便。陆子墨的仔裤扔在床头,她剪掉了部分裤腿,然后用裙带在腰上系住。上身依然是那件赭红色的上衣,在自己的皮肤上仔细的抹上一层黑灰。用牛皮纸住裁纸刀,撕下一块裙摆简单的做了一个腰别系在腰上。最后是巴与交给她的枪。
  枪很沉。她握在手里。金属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是一件会瞬间夺人性命的武器。陆子墨这两天闲暇的时候教给她用枪的方法。这么威力强大的东西使用起来居然这么方便。只要拉开保险。扣动扳机,生死就定在这一线之间。
  外面传来脚步声。初雨将枪也别到腰里。什么时候她面对这些东西也已经这么泰然自若。原以为会是巴与,没想到会是陆子墨。他的神色异常的严峻,“立刻跟我走。”
  他的去而复返,还有他的表情和语气让初雨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初雨紧跟着陆子墨顺着甬道出了山洞。外面变天了。阳光不知所踪,黑压压的乌云就压到很近的头顶,整个天地透着一种奇怪的血红色。风很大,吹得树木海浪一般沙沙作响。
  就在这样的沙沙声中间杂着一声一声沉闷的枪响,并不密集。被天上滚滚而来的雷声所掩盖。陆子墨握住了初雨的手,拉着她伏低了身子,从木屋的侧窗翻出,避过了山寨里的大道,借着树木的掩盖顺着山洞所在的那匹山寻路而上。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初雨百忙中回头看了一眼。淘金场中央的大道上用沙袋垒起了堡垒,看场的人武装力量强大,用冲锋枪暂时压制住了那边的进攻。
  这么惊鸿一瞥,初雨仿佛看见了无数匹恶狼。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眼睛,一双一双掩藏在这样的昏暗的天色下,带着贪婪,杀戮和血腥。
  陆子墨走的很急。在这样完全没有路的情况下前进。过不多时,密林里的树枝和荆棘就在她的皮肤表面划出了伤痕。初雨抬头看着天色。天上翻卷的云层越压越低,吹过的风仿佛都已经带上了雨剧烈的腥气。
  “怎么了?”
  初雨紧紧地跟随着陆子墨的脚步。他的脸上神色依然严峻:“淘金场里的那帮家伙闹事。”
  他有和她提过。这帮工人每天累得不成人形。最后真正能够带着金子离开的人却没有几个。大多数都在自己的贪欲下葬送了性命。有的是累死,有的是偷金子被活活打死。遇到有人刻意挑起事端,在这个地方就会演变成流血冲突。可是看他的表情,事情好象没有这么简单。
  陆子墨不愿意过多的解释。下面的枪声渐渐的消失,可是头顶的惊雷越来越近,偶尔天幕上划过一道凄厉的闪电,顿时扯破了那样血红的夜空。
  雨来了,毫无预兆,铺天盖地。第一个雨滴落到身上不过两秒,白色的雨幕就仿佛倾倒般从头顶浇下,两人瞬间湿透。这样的大雨雨点过于密集,让人有一咋窒息感。陆子墨回头,在雨点的嗓音和雷声中冲着她大喊:“再坚持一下。”
  她也懂得这个道理,雨水会冲洗掉他们行走的痕迹和残留的气味。现在是逃跑最好的机会。
  两人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中不知道走了多久。雨势更趋疯狂,天色越加阴沉,仿佛老天也在酝酿着一场新的杀虐,沉沉的压在他们的心头。
  陆子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了看天色,紧紧握了握初雨的手,“跟我来。”
  这样毫无路径可言的森林里,他走起来却轻车熟路。很快他就带着她寻到了一种山洞。侧身穿过半人来宽的缝隙,里面是个狭长的空间。长三米左右,宽也就一米左右。不过里面意外的干爽,地面上甚至还铺着干枯的稻草,洞里还有干粮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
  这明显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不过更加意外的是洞里面竟然已经有人。陆子墨反应迅速的将初雨拉到身后,握住了腰后的枪。可是里面守株待兔的几个男人已经齐刷刷的举起了黑黝黝的枪口对着他们,当先的男人咧嘴一笑,拍拍裤腿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笑得不怀好意,“让我们好等啊,陆。”
  
  第二十四章 寂静岭
  被蒙上了眼睛,反捆了双手扔到吉普车里。一路颠簸之后,又回到了淘金场。
  再度回到这个地方,天已经亮了。天上压着厚厚的血色云层已经散开。从河面上飘来浓重的雾将这个地方笼罩。
  淘金场的大道上密密麻麻的躺着许多灰色的身影,在这样浓厚的雾下看不清楚,吉普车到来的时候有人跑来打开寨门。初雨的眼罩被揭开。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那些躺着的,怎么看,好象都是尸体。
  陆子墨并没有被捆绑起来。他坐在吉普车的前排。初雨的旁边坐了一个男人,用枪挟持着她。只能看见陆子墨的背影,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空气中有一种紧绷的沉默。让她说不出话来。
  “死了不少人。”
  山洞里当先开口的那个男人跳下车,踢了踢地上的尸首,抬头看着陆子墨,咧嘴一笑:“陆,这个淘金场里能挣到多少钱。你怎么会有心思搞这个?”
  陆子墨不说话。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皱起了眉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拉起旁边一具女尸的裙子擦了擦自己皮鞋上粘到的血:“这么多死人。就这天气,到中午就会臭吧?”
  男人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只烟递给陆子墨,他安静的接了过来,旁边有人替他点上,陆子墨吸了口烟,垂着眼睛没有抬头:“拉玛,你想要什么?”
  拉玛咧嘴一笑,看了看后坐的初雨:“我本来想要得东西不多,不过看来我运气好,意外的得到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砝码,如今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和你谈谈条件?”
  “你想要雷诺的货?”
  陆子墨笑得很淡,没有回头看初雨一眼。“拉玛。雷诺没有吃下去的东西,你觉得自己能有那个胃口。”
  “我不怕撑死。”
  拉玛叼着烟绕着吉普车走到后排,很突然的,抓住初雨用力拽了下来。初雨猝不及防,被这个男人大力的拉扯重心不稳猛地摔到地上。她闷哼了一声,随即就咬住了唇禁止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拉玛挑起初雨的脸,高高的仰起看着陆子墨,“陆,这个女人,能不能拿来和你谈点交换的条件?!”
  陆子墨吸着烟,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初雨看着他。他的脸色冷得仿佛一块寒冰。陆子墨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可是他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着。
  “陆,你是个男人。”
  拉玛笑笑,“我听说当初在雷诺的船上,吉娜开了两枪,一枪是腿,一枪是胸口,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拉玛说着话,用力拉起了初雨,往后大步的退去。初雨跌跌撞撞的被他拉着被迫退到大道中心。脚下时不时的踩着布偶一样的东西。初雨没有低头。她们的身边,满地环绕的都是死尸,沉默的,凝结着暗红血块的,依然用那样狼般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他们已经看不见的世界的死尸。
  “陆你是个聪明人。”
  拉玛抓住初雨的头发,迫使她往后仰着头,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贴着她的脸颊缓缓下滑,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仿佛稍稍用力,就会切到她的身体里去。
  拉玛贴着初雨的耳后,咬了咬她的耳垂,满意的看到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瞬间僵硬:“吉娜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不敢杀了这个女人。无论真假,她死了,雷诺就真的没有可以要挟你的东西。雷诺这个蠢猪。吉娜是个女人啊。”拉玛寒气森森的笑笑,“想要试出她对你的重要性,怎么也应该用一个男人对不对?!”
  随着他的话,匕首的尖挑到了初雨的胸前,微一用力,上衣随着布帛割裂的声音被敞开来,露出她形状美好的,白皙的山峰,颤巍巍的出现在空气中,仿佛两只受惊的小兔子,突然间从衣物的束缚里跳出。瞬间吸引了吉普车上男人们的视线。
  陆子墨纹丝不动,他的视线仿佛已经凝结,注视着自己指尖缓缓燃烧的青烟。可是在他的眸子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瞬间焚原。拉玛笑笑,对着车上的男人点点头,“如果你觉得这个还不够,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车上的男人跳下来,用力的跺跺脚,随即踩着一地的死尸走到沿河的房子里,打了个唿哨。
  木门开了,两个男人架着一个昏迷的人走了出来,用力扔到初雨脚边。拉玛扭了扭脖子,伸脚踩住地上男人的脸,看着陆子墨,“这个礼物,你觉得如何?”
  初雨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一开始她甚至没有认出来,他的身上全部都是血污,胳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反绑着,看样子是已经断掉。他的脸肿得很高,一只眼睛看上去情况很不好,足有核桃大小,恐怖的青紫着突出在眼眶外面。可是他的体形和大概的面貌还是让她认了出来,是巴与。
  “人人都说你陆子墨没有任何弱点可寻。我运气好,居然摸到了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拉玛笑,“你可以慢慢的考虑,我给你充足的时间。”
  拉玛说完低下了头,顺着初雨的颈窝啮咬。他的手伸到她的胸前,用力的捏着她的柔软,刻意的让它们在他粗糙的掌心里被挤压成各种不同的形状。拉玛微抬眼睛,紧紧地盯着陆子墨的一举一动,他也很好奇,这个传说中没有人性的男人会忍到什么程度。
  初雨咬破了自己的唇,一声不吭,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任由那个男人恣意玩弄自己的身体。拉玛像是对她这样的无动于衷感到不耐烦。匕首挑开了她长裤上系的带子,另一只手从身后顺着她的腰肢,滑向她最隐秘的地方。
  陆子墨突然站起了身来。四周围原本正看着拉玛现场表演的男人尽数一惊,下意识的举起了枪对着他。拉玛哈哈一笑抬起头,手慢慢的从初雨的仔裤中拿出来,“陆,你想好了?”
  “雷诺的货你想要可以给你,我的女人还给我。”
  陆子墨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拉玛放开了初雨,推了她一把,“去吧,回到他身边去。”
  初雨捂住自己的胸口,快跑几步扑进陆子墨的怀里。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捏的她的胳膊几乎都要断掉了。初雨拥在他的怀里没有抬头,靠得近了才发现他的躯体肌肉僵硬的仿佛石头,他的胸口,心跳惊人,这个男人的身上翻腾着滔天的,冷冷怒火,却不动声色。
  “不过巴与不能给你。”
  拉玛蹲下身,皱着眉头看了看巴与的情况,“你陆子墨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怎么着我也要给自己留一个的护身符对不对?放心,他的伤势我会处理。只要陆你开了口,我们合作愉快。”
  陆子墨没有说话,一把抱起初雨,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大步向着山寨尽头的木屋走去。没有人拦着他们。拉玛在他身后大喊:“我会安排时间出发的!”
  这种情况下拉玛扣下巴与,他们也无可奈何。太阳升起来之后,浓雾迅速的散去了。淘金场里遍地的尸体清晰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淘金的苦力死伤大半,拉玛的人拿着枪在搜寻一些受了重伤的,找到了就补上一枪毙命。所有的尸体都被集中到了淘金场中央的大空地上,垒成了一座尸山,浇上汽油,就地焚烧。
  黑色的,带着浓烈气味的烟雾滚滚而起,很快就看不清尸山里人的模样,只能看见空气被热浪扭曲成波浪般的形状,看出去仿佛一切都在颤抖。陆子墨紧紧将初雨抱在自己的怀里。外面淘金场里所有的女人都被集中到了焚烧尸体不远的地方,一个一个的被脱得精光,拉玛手下的男人们拿着枪逼迫着她们,在众目睽睽下被他们轮暴。
  陆子墨捂着初雨的眼睛,可是他自己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个方向。那些女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而今不过是换了种方法在受辱而已。她们的表情很麻木,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空,任由一个一个不同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上起伏着。陆子墨突然关上了窗户,转身将初雨推倒在身后的书桌上。
  她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他那种无法言喻的,复杂的情绪。陆子墨托着初雨胸前的柔软,看着它上面所留下的,属于那个男人的指痕,他的眼神还有动作慢慢的温柔了下来。陆子墨抬头看着初雨,她正低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没有惊慌,或者委屈,只有心疼。
  陆子墨低头轻轻的,像小动物一样的舔过她胸前的那些青紫。初雨开始的时候还能自持,很快的就掐住了他的胳膊,不自觉地起身体绷紧,把自己更多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甚至没有给她过多的准备,分开了她的双腿突然的闯入。干涩,还有粗硬的撞击,让初雨瞬间疼得脸色苍白。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自己好象离他更近了一些。
  陆子墨的身上,就像是层层的迷雾。无论你站得多近,都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内心。他完全的封闭着自己,哪怕是在和她最亲密的时候,可是今天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至少这个时候的陆子墨是真实的。
  真实的暴躁,真实的愤怒,真实的疼痛。
  此刻的他需要她的肉体。也许也只有她才能够让现在的他安静下来。陆子墨用力的掠夺着身下的她。他的不安,他的焦虑仿佛第一次通过身体接触传递给了她。
  原来他也不是一个如同大理石一般冰冷的男人。他也会有自己在意的东西。他也会有明明不知道不可以,却不得不去牺牲而保护的东西。
  竟然是她。
  初雨抬起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感觉到他的坚硬的充满着她。她抬起了双腿缠住他的腰,这个动作仿佛鼓励了他,于是他的动作越发的粗狂。
  “初雨。”
  陆子墨低头,感觉到他突然加快的节奏和力道初雨咬住了他的肩头制止自己呻吟出声。从肩头传来的疼痛仿佛刺激了他,让她身体里的他突然涨大。初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小腹窜起,猛地一下袭到头顶,紧接着炸裂开来,让她神志昏沉。自己的躯体仿佛被挤压到了一个极点,然后突然的舒张开来,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一点,那他和她紧密结合的那一点,
  陆子墨无法抗拒她这样突然的紧缩,完全来不及退却的,喷洒在她的身体深处。大脑有一个瞬间的空白,随即泛起来的是仿佛缺血一般的困倦,不过那些狂躁,嗜血的冲动,慢慢的平静下来,渐渐退却。
  陆子墨抬头,看着墙边那一堵厚重的木柜。那之后他们前几日栖息的山洞。里面除了有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和书籍之外 ,还有武器。
  “初雨。”
  陆子墨抱起了她,看到她的眼睛里去:“帮我。”
第二十五章 双刃
因为方才的激情,初雨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晖,给她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颜色。
他开口求她,必然是很危险或者困难的事情。她似乎比以前又多了解了他一点。初雨微微颔首,得到了她的肯定,陆子墨紧绷的表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又恢复成了那样深不见底的他,仿佛方才的失控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陆子墨在初雨的注视下扯开了胸前缠绕的纱布,裸露出精壮的胸膛和那条狰狞的伤疤,推开门走到长廊上。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雨。广场中央焚尸堆的火已经烧到了尽头,被雨水一淋,变成了阵阵青烟。部分尸体被烧成了焦炭,还有部分仅仅是刚刚烤熟而已,在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纠缠着另一头淫糜的场景,仿若炼狱。
陆子墨走下了楼梯。他的出现让广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那些男人们不再沉迷于女人的肉体带给他们的快感,警戒而下意识的探手握住了腰间的武器,沉沉的看着这个男人。
陆子墨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巨大的尸堆旁,伸手拾起了一截焦枯的,已经被烧得看不出是胳膊还是腿的焦炭来,在白色的,仿若线帘一般的雨幕中走向这群男人。
群中有人排众而出。举枪对准陆子墨,因为欲望而腥红的眼底瞬间腾起了带着腥气的杀意:“陆,再往前,对你而言不是个明智的行为。”
陆子墨手中的焦炭突然脱手而出,快得让人看不清楚。铺天盖地的雨幕中他的身影几乎在枪响的同时闪电般的腾起,明明没有可能看清楚,初雨却清楚的看见陆子墨的身体利刃一般破开雨幕,在焦炭击上那个男人手中手枪的同时,他已经扑到掐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你觉得,到底是谁更不明智?”
陆子墨的声音森然的响起,蛇一般冰冷的视线扫过全场,巨大的杀意燎天而起,让他们下意识的退后了一小步。面前的这个男人,诡异的如同不属于这个世间的生物。逼迫人心的寒意随着他的话沉沉的压来。
啪啪的拍掌声响起,不知道何时走出来的拉玛站在长廊上。他闲适的点燃了一支香烟,眯着眼睛看着广场上的这一幕:“这是一个教训。不要以为手中握有武器你们就是强大的。陆,你果然名不虚传。我应该庆幸。”拉玛朝着初雨的方向偏了偏头:“这么好的机会制住你?”
“这是我的地方。”
陆子墨开了口。雨水浇透了他的身体,声音冰冷:“拉玛。这些女人是属于我的财产。”
拉玛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与陆子墨对视半晌,出人意料的微微一笑点点头:“当然,陆,我们只是合作对象。你说的对。这是你的地方和你的财产。”
“贝托。让男人们都把自己的裤裆管紧一点。”
拉玛开了口。陆子墨低头看着被自己制住的男人,他的脸色已经变作了一种酱青色。陆子墨放开手,贝托深深的喘息一声,随即剧烈的咳嗽着跪倒在地。
“我很有诚意。”拉玛看着那些远去的女人们,视线回到陆子墨的身上:“希望你也有足够的诚意。”
陆子墨后退一步。文教的剧烈肢体运动让他胸前的伤口完全挣裂开来。大量涌出的鲜血在他的身上形成了触目惊心的花纹。雨水混合着血水,让他仿若浴血而生。黑色的针脚上红色的血液中如同某种毒物的刺,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陆子墨沉默的转身,走向初雨的方向。
她苍白着脸色看着他远远的走来。陆子墨没有看她,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伸手用力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推门进了房间。他的皮肤冰冷,身体却腾绕着一种奇怪的热气。这么近的接触,让初雨身上的衣物很快也被他的鲜血染红。
初雨颤抖着手在屋子里寻找医药箱和急救品,可是小小的房间里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山洞里有,可是她不敢贸贸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暴露出这个秘密。
有人敲门,大门随即被推开。拉玛站在门口,冲着外面偏了偏头,医生拿着医药箱走了进来,放到陆子墨面前的桌面上打开,想要去替他处理伤口,却被陆子墨伸手挡开,初雨拦住了医生:“我来。”
医生犹豫的抬头看着拉玛。他耸耸肩膀:“那就交给他的女人。”
“慢慢治疗。”
拉玛伸手顶了顶额头上的帽檐,转身和医生出了房间。初雨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翻出药棉和碘伏,想要替他清理伤口却被陆子墨牢牢握住了手腕。这个男人起身走到门边反锁了大门,随即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向外面。外面拉玛已经走下了楼梯,在广场上不知道和医生在说些什么。
“有人靠近就告诉我。”
陆子墨的话又快又急。转身走到立柜旁用力推开,他的身影一闪在通道尽头消失。初雨顿然紧张,接替了陆子墨的位置看向窗外。外面拉玛的人用武器组织起了淘金场里剩余的劳动力,正在用推车和铲子将烧结的尸体砍开,想办法运走。外面人来人往,贝托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向着拉玛走来。两人一边说着什么,拉玛转向漫不经心的看向初雨所在的屋子的方向。
贝托说完了话。拉玛点点头,突然抬步走向这边。初雨一惊,扑到通道入口,和闪身而出的陆子墨撞了个满怀。他从她的表情上明了了发生了什么,迅速将手上的一个油纸包塞到立柜的杂物里,用力将立柜推向原位。几乎房间刚刚恢复原状敲门声就再度响起。陆子墨走到椅子上坐下,对着初雨点点头。初雨深呼吸稳定疯狂的心跳,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初雨脸色冷淡的看着门口的拉玛:“有事?”
拉玛扫了眼屋里,陆子墨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他。拉玛咧嘴一笑:“我来通知陆,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另外,”拉玛冲着初雨笑笑:“医生让我提醒你。箱子里的手术刀,一共是十二把。不要弄错了。”
“谢谢你的提醒。”
初雨当着拉玛的面砰的关上了房门。外面的拉玛耸耸肩膀,自顾自的下了楼。
初雨等到拉玛远去,才回到陆子墨的身边。因为大量的失血他的脸色很苍白。胸前的伤口外翻的边缘已经有些发白。此刻的浮肿让伤势看上去赶回的触目惊心。初雨再也抵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扯过药棉替他清理伤口,眼眶里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的砸落。
陆子墨抬手抹去她的眼泪。粗糙而温热的手指撩过她的皮肤。初雨吸了口气,视线模糊的笑笑:“我说过什么,再这么下去,你的伤口永远都好不了了。”
身体被拉近,陆子墨的气息陡然间将自己包围。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抓紧时间。”
油纸包里一共有两样东西。一个扁平的木头盒子。一条长长的银色细丝。陆子墨拿起细丝递给初雨:“缝到我的身体里。”
初雨看着陆子墨。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初雨低下了头。沉默的拿出麻醉剂替他麻醉。陆子墨安静的躺下看着天花板:“木头盒子里装着的,是十二枚针。全部用胶套和蜡封好。针上有剧毒。在刺入动脉的情况下毒发是十秒。”
初雨没有说话,看着手上的细丝。她翻开了他的伤口,将细丝顺着他作品的走势放了进去,随即开始缝合。陆子墨笑了笑:“小雨滴,不用太细致。你还有机会替我再缝一次。”
她没有开口,也不愿去想。初雨机械的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如他所言,她缝得并不细致。她拒绝去考虑他将会用怎样的方法在怎样的情况下从自己的身体里取出这件武器。飞针走线下仿佛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不是陆子墨,而只是某具与她无关的躯体。
初雨扯开了牛仔裤,用最快的速度将十二枚针平放着缝到腰部的夹层里。她的心一直在剧烈的跳动着。陆子墨沉默的看着她做着这一切。等到她终于放下了手上的针线他将她拉了过来:“初雨,从现在开始,尽量留在我的身边。”
这个晚上初雨睡得很不踏实。朦胧中感觉到身边的陆子墨也是一夜未眠。半夜的时候陆子墨起身走到窗边吸烟。青色缭缭,黑夜中一个静默的,雕刻般的剪影,与身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凌晨时分拉玛的人就敲开了两人的房门通知出发。外面吉普车已经准备好。陆子墨拉过初雨坐在自己的身边。早上露重。山上还有尚未散去的浓雾。初雨下意识的扫了一圈,同行的人中没有看见巴与。
陆子墨仿佛并不关心身边所有的事情。上了车之后他就闭着眼睛假寐。只是一直牢牢地握着她的手。山路颠簸。没有想到来的时候是被人绑架而来,原以为自己被陆子墨牺牲走上了绝路,岂料离开的时候自己和他去变成了这样的关系又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初雨回头看了一眼淘金场。旭日初升,静寂流淌的河流依然金子一般闪着光。
车队一直顺着山路而行。傍晚的时候停在了偏远的一个小村落里。这里的典型的缅甸村落。木头的屋子茅草顶,破破烂烂的支撑着勉强可以居住的房屋。拉玛和这个村落的人相熟,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弄到了过夜的房间和食物。初雨和陆子墨被安排住在中心的屋子,周围留下了守夜的人,看的出拉玛对待陆子墨的态度非常谨慎。
吃过了晚饭,陆子墨点了点消炎的药物,早早的就睡下。初雨背对着陆子墨轻轻的躺在他的身边,依然是无法入睡。寂静中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思绪纷乱无比,还有巴与,还有以后。
这样的情况下,她看不见自己和陆子墨的明天在哪里。
能够这样和他在一起,躺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呼吸,体温和心跳,感觉完全不真实。这个男人已经将她纳为了自己的一部分。而他也就此刻进了她的生命中。无论如何,她和他的纠缠,都不可能解开。
初雨转向看着陆子墨。黑暗中他的背部很沉静而宽大,如同暂时栖息的猛兽。初雨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探出手放到他的背上,立刻的,就被用力握住,天旋地转下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陆子墨的唇干燥的磨过她肌肤,顺着她的脸颊流连而下,埋首在她的颈窝,沙哑的开了口:“初雨,叫给我听。”
她迷惑万分。不明白这样的情况下他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要求。陆子墨沉重的身体压着她,他的手掌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顺着她的胸缘来回徘徊。有一股热流随着他的动作在自己的身上逐渐汇聚。初雨压抑的偏头,抗拒他的碰触,她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投入的和他做这件事情。
“叫给我听。”
陆子墨低沉的重复了一遍。野兽般的啮咬着她颈窝。初雨偏头躲避,他却不放过她,用力掰住了她的脸颊靠到她的耳边:“叫。叫到让每个男人听到,都想要得到你。”
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陆子墨微微起身,分开了她的双腿。初雨牢牢地抓住他的胳膊,感觉到他的肌肉奋起,流淌着野性的血液。他的动作和他冷静而低沉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手解开了牛仔裤的金属链,探进了她的身体。她无法抗拒他的碰触。这样深入的撩拨是对她的折磨。虽然明白他的意图,心理上还在下意识的抗拒。陆子墨皱起了眉头,低头含住了她胸前挺立的蓓蕾。
这样恶意的刺激让初雨的呻吟终于冲口而出,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楚。飘荡在冷静的夜空中,说不出的绵糯诱人。是纯洁而天然的放荡。是女人对于自己心爱男人无奈的臣服。
这样的屋子几乎说不上什么隔音效果。初雨的声音如同就响在外面守夜男人的耳边,刺激着他们原始的神经。
他刻意的要在她身上制造狂潮。初雨的声音颤微微的在夜空中飘荡,余韵中仿佛带上了哭音,让人心头一紧。隔着一壁墙一扇门,几乎是毫无遮掩的上演着诱人的活色生香。男人们听着这样的声音,脑海里自然的就勾勒出了她在身下无法自抑的样子,原本就充满兽性的血管里,血行越发的加快。
他没有真正的占有她。这样的空虚让她几乎发疯。初雨本能的紧紧抱住了陆子墨,睁眼,他的表情因为隐忍几乎有些狰狞 。
他不能给她。他只是在利用她。
理智上有这样的认知,身体却完全的背道而驰。终于在他的爱抚下她猛然登上了顶端,她的声音像是陡然撕裂了夜空,也撕裂了男人原本就脆弱的,维持于一线之间的所谓制约。
对于他们而言,她的身份是陆子墨的女人。
如果凌虐她,心理上会有别样的快感。
陆子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契机而已。
第二十六章 明修栈道
天亮了。
初雨从仿若大海般汹涌困倦的疲乏中慢慢的清醒过来。她还偎在他的怀中。脑海里闪现过昨夜如何在他的挑拨下哀求哭泣,腾然跃起的几抹艳色染红了她的脸颊。
他对她的身体居然如此了解,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和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初雨不经然的想起很久以前在某本书上看过关于欲-望的描写:越是堕落,越是动人。
初雨动了动,陆子墨立刻睁开了眼睛。那一霎那在他身上迸发出森然的杀气。初雨在这样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随即伸手,像是无法忍受般的捂住了他的眼睛。某些东西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里。是不是只有在类似于这样的一瞬间,流露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他一动不动,身体在她的手掌下渐渐的放松。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拍的啪啪直响:“起来,上路了。”
陆子墨起身,拉起了初雨。她想要整理衣服他却不允许。拉着她的手腕就那么出了木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晴。初雨走到门口的一瞬间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晕了眼,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自己的脸,视线逐渐聚焦,才发现自己和陆子墨成了外面这群人注视的焦点。这帮人的目光贪婪的,赤-裸裸的,不怀好意的扫过的身体。拉玛已经坐上了吉普车,高高的翘着腿搭在车门上,看见两人咧嘴一笑:“昨晚挺激烈,嗯?”
一帮人爆发出暧昧的笑声。初雨低头。从淘金场出来的时候她依然穿着陆子墨的仔裤,上衣换成了一件属于他的衬衣。宽大的拢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格外娇小,流露出几分娇弱的意味。此刻大敞的衣领露出了她曲线美好的锁骨,精致细腻的延伸到更深的,让人想要探索的地方,禁致的皮肤上印有男人凌虐后留下的青紫。她的整个身体,在陆子墨的刻意下都透露着一股气息。一股隐晦,暧昧而引人遐想的气息。
车队继续前行。拉玛刻意避开了大道,走的都是偏远的盘山小路。路况不好,一路颠簸。大雨过后的晴空太阳格外的毒辣,到中午时分晃得人直晕。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走出山区到了小镇上,也许是正赶上集市的日子。不大的小镇上人潮熙攘。原本就不宽阔的街道被拥堵的水泄不通。除了当地人还有许多游客,坐车从大老远的地方赶到这里。
雨水压下了尘土,坑洼的地面上却满是积水。拉玛让车队停在了小镇主道边上。折腾了一天所有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可能是最近游客增多的原因,各色的特色小吃也不少。拉玛对着后面的几个人偏偏头,一群男人上来将刚刚下车的陆子墨和初雨围到了正中央。
贝托站在陆子墨的身后,手伸到外套的衣兜里握住了什么突起的东西。陆子墨像是不知道一般,拉过初雨就近找了个店,看那店面的牌子,是个华侨在这里经营,卖的是在这里比较畅销的食品牛肉河粉。
一群男人依然是那般围着陆子墨坐下。拉玛毫不客气的同陆子墨坐到了一桌。店里临街的木门大畅着,外面的叫卖声合着屋内的嘈杂,说不出的热闹。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陆子墨伸手揉了揉初雨的头发:“吃饱点。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
拉玛笑了笑,转头支使手下出门去买可以带在路上吃的东西,回头看着陆子墨:“听说那批货是金爷将近一半的身家。金爷也真信得过你。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被你握在手上。”
 
“在我手上,不就是在金爷的手上。”
陆子墨淡然回答,并没有避讳和拉玛谈论这个问题。拉玛掏出打火机,来回无聊的把玩着,闻言抬起眼睛,伸脚勾了勾桌子靠前了些:“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拥着批货单飞?”
“人要有自知之明。”陆子墨扫了拉玛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吞下这么噎人的东西。听说缅甸的市场毒蛇一向不喜欢年轻人太过出头,你要小心,东西好吃,多了也伤胃。”
拉玛大笑。说话间河粉已经做好,店里的伙计端了穿过人群送过来。在这样拥挤的小店里做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个技术活。五个热气腾腾的大碗,堪堪用一个塑料的托盘托着。看那伙计也就二十岁不到,手里的托盘颤颤微微,仿佛随时都要倾倒的样子。
陆子墨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将初雨拉得更加靠近了自己些。初雨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就在伙计走近的时候,她的胳膊上一紧,自己突然被一股大力拉着蹲下,几乎与此同时,桌面上传来几声咒骂,合着清脆的碎瓷声。初雨蹲在桌面下,只看见几个大碗摔碎在地面上。
拉玛反应奇快。伙计将河粉尽数倒向他的同时,他已经用力一蹬桌子,身子往后一仰退出几步,堪堪避过。尽管如此,仍然有热汤溅到了他的身上引起一阵咒骂。
伙计扔掉托盘,手上赫然是一柄乌金色的手枪,冲着尚且仰躺的拉玛扣动了扳机。拉玛见势不好就地一个翻滚,子弹在地面上击起一阵金色的火星。
场面顿时大乱。受惊的人群四散奔逃。陆子墨抓紧了初雨的手,随着人流冲出了河粉店。拉玛带来的人此时兵分两路,一部分保护拉玛的安全,一部分紧追着陆子墨和初雨冲出来。
 
伙计一开枪,同时冒出来的人也不少。陆子墨拉着初雨尽量压低身体,在这样拥挤不堪的街道中顺着洪流一样的人群冲向不知名的地方。他不仅避开了拉玛的人,也避开了伙计所属的那帮人。他的手紧紧的搂在初雨的腰后,将她半护在自己的怀里,尽量的挤在人群的正中央。
小镇的布局如同一个蜘蛛网。除了中央的一条主道之外,往四周延伸的都是狭窄的小巷。陆子墨看准机会拉着初雨一闪身避进其中的一条巷子。在这样熙攘的人群中走短短的一段路,两人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陆子墨在初雨的注视下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一寸来长的金属小瓶,猛地一击瓶身的下端,塞进了小巷破烂的土墙缝隙里。
几乎就在他刚刚做完这一切,拉玛的人已经赶到。陆子墨紧紧抱着初雨沉默的面对枪口。当先的正是贝托,他的身后另外三个男人呈伞形将小巷牢牢堵住。贝托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神情:“陆。这么不告而别可不太好。”
初雨的心脏因为奔跑与陆子墨方才的举动剧烈的跳动着。她下意识的握紧了陆子墨的衬衣,他低头看了看她的神情,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事。”
“再有什么意外,我可不敢保证没事。”
贝托阴冷的开口。陆子墨抬头,冷傲的从上至下扫过贝托的全身,唇边慢慢的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缓缓地开了口:“就凭你?”
贝托的脸瞬间涨成紫色。拉开枪的保险栓上前一步,然而他的手腕被人牢牢地握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拉玛紧紧地抓住了他。因为方才被热汤泼到他有狼狈。脸上没有了一惯的笑容,脸色阴沉:“贝托,冷静点。”
贝托盯着陆子墨,慢慢的收回了枪。拉玛看了看被堵住的两人,扯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的人来的这么快。一路上这么防着你,还是小瞧了你陆子墨。”拉玛从贝托的手上取下枪:“你听着。在取到货之前。你再跑一次,我就会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开一枪。还有我要提醒你陆子墨。你千万不要忘记,我的手上还有一个巴与。”
拉玛说完转身,对着身后的男人们招招手:“带他们走。”
小镇上的慌乱几乎已经结束,拉玛一行人迅速的跳上了吉普车,离开了小镇。小镇的主道上仰躺着几具尸体,拉玛的车毫不犹豫地从他们的身体上压了过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陆子墨的人来的比预想的快。这一场意外的冲突不仅会引来警察,还会有其他闻着腥气而来的猫。
吉普车疯了一样的往前飞驰着。拉玛在副驾驶座上研究着手里的卫星地图,车行再度绕进山间小路,一路压着荒草丛生的道路往前飞奔。
天擦黑的时候车队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前。没想到这样的荒山里还会有这样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神庙。不知道为什么荒废掉了。宏伟的神庙掩映在参天的古树中,此刻夜幕低垂,越发的显得院墙高大,阴气森森,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拉玛率先下了车,抬步走上石级进了大殿内。陆子墨带着初雨跟随其后。大殿的空间超乎想象的高大。隐约觉得绕殿一周的墙壁上雕刻着复杂的佛像,只是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从这个寺庙的外观来看,是典型的佛家寺庙。白墙与层叠的金色飞檐,四周环绕中央大殿的佛塔都还残留有当初近乎于奢华的气息。缅甸与泰国相同,都是宗教国家。在缅甸,佛教的宗教地位甚至要远远超出泰国。据缅甸人口信仰佛教的超过90%。
不过这一行人面对这个寺庙明显的少了缅甸民众所特有的那种恭敬。穿着鞋直接踩进了大殿。无论如何,在这个地方有一个这样的荒废的寺庙,按照这里的国情来看,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拉玛的人对这个寺庙仿佛十分熟悉。从墙上取下了灯罩的盖子,一盏一盏的顺着大殿的走向亮了上面的灯台。拉玛取下身上的东西顺手扔到地上:“去把驱虫水和松香拿过来。这个鬼地方虫子见鬼的多。”
灯亮起,大殿里的情况基本上就能够看个清楚。拉玛的人在大殿中心修整的时候,初雨仰头打量着这个地方。大殿的地板和大多数的寺庙一样,也是巨形的青色方砖。绕殿一周的墙壁上确实雕刻着密密麻麻的佛像,也同大多数寺庙一样,是漆金的工艺。线条柔美,形象逼真。不过初雨只是大概的扫了几眼,脸就红了个透,瞬间明白了这间寺庙被荒弃的原因。
这间庙宇所供奉的,是密宗的欢喜佛。从大殿进门的左边开始,一路过去的墙壁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男女交-媾图。这些佛像具有密宗所特有的线条,人物表情形象都很丰满,姿势大胆,看了不过两眼,就有一种神秘而热辣的气息扑面而来。
缅甸所信奉的佛教,是佛家的小乘佛教。在缅甸他们自称为上座部佛教。密宗属于大乘佛教里的左道佛教。对于信奉小乘佛教的普通民众来说,并非教义上的区别,几乎已经可以构成邪教的称呼了吧。只是不知道当初是谁在这个地方修建了一个这样规模宏大,热辣生鲜的密宗寺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荒废在这里。
拉玛不怀好意的看了陆子墨和初雨一眼:“这个地方很久以前是妇女求子的地方。传说有很多女人被庙里的和尚奸-淫,后来村里的男人认定这是邪教,就在这个地方将当时庙里的所有僧侣杀了个干净,还有那些曾经被和尚奸-淫的女人以及她们生下的子女,也都在这个地方被绞杀。民众认为这个地方杀气太重,后来又不断传出闹鬼的传闻,这一带就彻底荒废。现在知道这条路的,基本上都是常在道上跑的人。”
原来如此。听了拉玛的话,初雨觉得进殿之后从身上透出的那股寒意也许并非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随即往陆子墨的身上靠了靠。他同样正在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那些火辣辣的雕像,感觉到她的靠近他低下了头,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带着火星。
初雨的心一抖。昨晚他对的折磨在这样的场景下突然鲜明起来。他是怎样隐忍了一晚她很清楚。满殿的那些欢喜佛怎么逃也摒弃不出自己的视线。初雨顿觉心跳加速,偏头避开了陆子墨的视线。
并非陆子墨。同行的一群男人抬头看了一圈这些壁画之后,都在骂骂咧咧。淘金场里那场肉-欲的盛宴他们并没有进行到底,没有满足的身体叫嚣着,连接几的奔波在这荒郊野外穷山恶水的地方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昨晚听了一宿初雨和陆子墨的活春-宫,今天居然还要在这样一个真正的春-宫里过夜。男人们都觉得自己的血脉贲张,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火一般的热气。
 这个大殿有两间耳室,左右各一间。面积中等,窗户居然是用整块的石头雕刻而成。这里或许就是以前僧侣们作课,或者折磨那些无辜妇女的地方。现在耳室里除了石雕的禅床还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支离破碎,看上去分外的荒凉。
拉玛住在左边的耳室,陆子墨和初雨住在右边的耳室。其余的男人们依然在大殿中央守夜。陆子墨掩上房门,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禅床,铺上厚重的睡毯坐了上去,转身看着怔怔站在原地的初雨,朝她伸出了手:“过来。”
他的身体他的声音都带着魅惑的气息。初雨一瞬间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就是深山里的某只嗜血的妖,化作了这样的男色,引诱女人成为他的食物。
初雨上前一步,陆子墨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便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体熨烫着高温,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瞬间便燃了干燥空气中那看不见的火苗。
第二十七章 骗局
“如果顺利,明天就会进入泰国境内。”
陆子墨的唇落下来的同时,低低的话语响在她的耳边。他的手指随着他的话解开了她胸前的纽扣,宽大的衬衣滑向两旁,初雨的身体献祭般呈现在皎洁的月色下空气在燃烧,看不见的高温逼迫着两人的心跳,血流加速,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断裂。陆子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初雨的手抬起,顺着他的胸膛上滑到他的肩头。这样无意识的引诱让陆子墨的身体一紧,下意识的拉下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如果她是献祭,他又何尝不是经受着隐忍承受着痛苦?
心脏沉重的跳动着,随着呼吸的节奏逐渐紊乱。她已经在他的怀抱里,可是他还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要接触她更多一些,更多一些。
初雨仰躺在他的怀抱里。陆子墨的眼睛在黑暗中仿若有灵性一般紧紧地锁着她。透过窗棂的月
光安静的撒在禅床上,斜斜的拉下了两人交缠的身影。陆子墨的唇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顺着她的曲线蜿
蜒而下,他的动作透露着他对她的渴求,逐渐超越理智的束缚,沸腾脱轨。
“你今天放的是什么?”
初雨凑到了他的耳边,拉下他的同时轻轻的开口。她要在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问出心里的疑虑。陆子墨抬头,追逐着她的唇。她以为他会如同以往一般不回答,岂料陆子墨这次给了她答案:“追踪器。”
初雨身子一绷,紧紧地握住了陆子墨寻幽探秘的手。他的动作于是停住。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其实他也没有把握能否如昨天一般控制住自己。今天屋内的一切好象都脱了轨,他应该冷静应该抽身事外,只是在他约束自己之前,就已经沉沦。
她的整个人,从云雾一般散乱的发丝到滑腻的肌肤,从丝绸般冰凉的触感到深深浅浅的呼吸,都好象一条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层层将他的心脏缠绕,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一颦一笑一声低呼一句呻吟逐渐的收紧,紧到让他无法呼吸。
“拉玛的车上配有无线电干扰仪。追踪器发挥不了作用。每次我们离开,他的人都会用电子狗仔细寻找们是否留下什么相关的线索。”
陆子墨说着不相干的话让自己内里熔岩一般的血液尽量冷却:“追踪器的后部是电源。用力拍下就会接通发挥作用。重要的不是我们的方位,是……”
是什么?!初雨朦胧的理智努力抓着重点。陆子墨的唇此时移到了她的肩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般的诱惑,他猛地张口咬住了她的锁骨。疼痛剧烈的袭来,却也把身体里那漩涡般旋转的空虚瞬间推上了一个顶端。初雨呻吟了一声,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肩头,耳边他粗重的喘息声野兽一般回响着。
暧昧不明的呻吟近在咫尺。大殿里的烛台虽然都已经熄灭。黑暗中那些昏暗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却仿佛格外的鲜明起来,烙印在每一个男人的心底,燎烧着他们的心火。那图画上的女人,仿佛都变作了邓初雨,而男人都是自己。
空气仿佛扭曲了。若有若无的呻吟飘荡着,那雕塑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这么看过去就像在他们的眼前活动着。那么真实,那么幽暗,梦境一般的将他们围绕。
贝托的眸底燃烧着鲜红的火焰。淘金场里陆子墨的羞辱刺激着他的神经,只要回想,就会觉得血管都在爆裂。今天小巷里那个男人刻意的挑衅,恶意的语气。为什么他不能现在就折磨他。如果取到了货,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那个男人,让他知道羞辱的滋味。
大殿穹形的天顶在旋转着,旋转着。那个女人就在他的身下。他的身体么的胀痛,憋了许久的欲-望郁积不发。他一定要在陆子墨的面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怎么贯穿那个女人的身体,看着那个女人怎么哭泣求饶。他要在她的身体上驰骋,他几乎能够感觉到她□的通道,还有鲜血温热的,甜美的感觉……
这样就好像是在被外面所有的男人一起在分享一样。初雨紧紧地咬住唇,咬到破裂,也无法抵抗陆子墨在她身上制造的狂潮。他紧紧地压着女孩子,微抬身放出自己的欲-望。久违的温暖触感,带着生命气息的脉动紧紧地贴着她最隐秘的地方,初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大脑极度缺血,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她想要他。
她抗拒不了他带来的肉-欲。在陆子墨之前,初雨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是一个神秘的,会带来欢乐的宝藏。她所有的沉寂都在他的引导下逐渐引发。这样的感觉无法形容,想要的越来越多,每一次的满足后都更加空虚,心里的空洞就好像是没有尽头,也许只有他,只有他才能完全的填满,给她她所想要的……
他感觉到了她无声的乞求。只要挺身他就可以享受充满的美好。陆子墨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因为忍耐他的身上透湿,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下来。他的眼睛里有着近乎于血色的光芒。长期以来性格中的坚韧控制着他和她之间岌岌可危的最后一线。他只是要撩拨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把自己也投进场血腥的诱惑中。
初雨抬起了腿。这样的动作使他们的接触更加的紧密。她的润滑使得他几乎深陷于她的身体中。他应该后退,可是她的诱惑又使他无法后退。陆子墨半撑着自己,不知道到底是在和她斗争,还是在和自己斗争。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同。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感知依然像是无边无际的网,牢牢地锁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那贪婪的气息掩盖不住的传递给他的认知。
陆子墨的身体微微的顿了一下,猛地挺身,他并没有进入她的身体。这样太过分。初雨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叫喊,紧紧地攀附住了他。她的理智已经坍塌,身体自发的向他索取着。可是这个男人,恶魔一般的紧紧贴着她,沉重有力的摩擦着她的身体,模拟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
窗棂外的眼睛几乎烧起来。他的影子就像突然闯入个空间里的某种邪恶的生物。陆子墨微微眯起眼睛,房间里原始的律动落到外面人的眼里是怎样烧灼的画面,外人又如何得知,从始至终,他这样的折磨她,到头来最受折磨的人却是他自己。
初雨感觉到某个浪潮的顶端又要袭来。身体里的空虚越甚。他明明就在她的入口处,偏偏不给。这样的羞辱,身体里纠缠的感觉让她哭了出来,陆子墨俯身,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滴,腰间一沉,悍然的冲撞。
突然的充满,近乎于暴力的撞击,让她身体里的一切终于冲破了那个临界点,狂风暴雨般袭来。初雨喊得嗓子都沙哑掉,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整个人都已经被陆子墨带来的极致焚烧成灰烬,她的手在他的背上挠出了长长的血痕。滑落的手和沁出的血滴让这个画面更添艳色。
窗棂外的人身体几乎焦躁成灰。喉咙里像有火一样燃烧着。屋里的画面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杀掉那个男人取而代之。他的手摸到了腰间的枪支,因为用力血管爆起。可是他终究是没有动作,在屋里的一切平息后,无声的消失。
陆子墨紧紧地抱着初雨。被他折磨得近乎瘫软,他这样深埋在她的体内却依然凶悍。陆子墨控制着自己退出了她的身体,她如同小动物一般低低的喘息着,平息了风暴后的眸子安静的看着他。
“进入泰国之前,我们只能留下拉玛一人。”
陆子墨再度开了口。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扯开了牛仔裤的夹层,取出了她缝在里面的,淬了巨毒的十二枚针。陆子墨举起其中的一枚,捏碎了后端的蜡封,轻轻的拔了一半出来。初雨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丝冷冷的青蓝色:“记着,刺入动脉,毒发是十秒。在人情绪激动或者剧烈运动后毒发会加快,四秒左右。”
除了拉玛。外面的男人一共是八个。初雨看了陆子墨良久,伸手取过了针。他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她明了他的心中所想。不给他也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初雨整理了衣物下床,走到门边的时候有强烈的冲动想要回头看他一眼。初雨握住门把,用力深呼吸。
这不是可以更多思考的时候。她也很清楚,一旦进入泰国境内取到了货,自己和陆子墨的命估计也就走到了尽头。
木门推开的声音并不响。初雨闪身从门缝里走出,紧靠着大门的男人几乎立刻就坐了起来摁住了身边的枪。虽然是守夜,他们也并非全部都醒着。留下了两个男人上下半夜的轮值。和值夜的人同时坐起的还有贝托。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出来的会是初雨,略微的紧张后放松了下来,看着她的目光让初雨不寒而栗。
就如同一群恶狼看见了生鲜的肉,是冰冷的,透着杀戮的掠夺光芒。
“你出来干什么?”
贝托抬手压住了欲起身的守夜男人。他的目光含着显而易见的意味从上而下的打量着初雨的身体。先前的那一幕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贝托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涨了起来。那种干渴的感觉又袭了回来。
“我……想去方便……”
初雨红着脸轻轻开口。贝托站起身:“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趁机想要逃跑,或者替陆子墨通风报信?”
初雨的脸通红,看着贝托的眼睛里转着无措的泪光。这样的眼神,如果她在他的身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有一首歌里唱过,女人天生就是戏子。在此之前初雨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镇定的应付这些突发的情况。她明了这个男人脑子里肮脏的念头。这是陆子墨布下的局。他并没有对她多加解释,可是她明白他的想法。
就如同他明白她的想法一般。
贝托拿出了枪,指着初雨,枪口朝着后殿指了指:“我必须看着你。走。”
守夜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笑容,踢醒了和他换班的同伴,站了起来:“正好,我也想要去方便一下。”
初雨的心脏狂跳着。贝托走上前来,轻佻的用枪口拍了拍初雨的胳膊:“你不是想要方便吗?我们陪你去。”
两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用枪支胁迫着初雨出了大殿,穿过天井,走向与大殿相连的后殿。她几乎能够感受到随着大殿的远离,两个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初雨握紧了手里的针,黑暗中慢慢的抽了出来。
顾及陆子墨和拉玛的交易,在拿到货之前,他们并不打算动她。初雨心里清楚。陆子墨这么做
的目的就是要激化他们提前动手来换取机会。原本就是一群野兽,只要他们的贪欲冲破了理智的限制。不过是陆子墨的女人而已,既然她自动送上门来,就算把她轮-暴,只要小心不将她玩死再加以威胁,陆子墨又能怎样?!
这个小骚货这么和陆子墨夜夜春宵,说不定还很期待他们一起上她哪!
也许他们的心里转的正是这样的念头。拿到了货陆子墨一死,这个女人也会是他们的跨下之物,现在不过是提前享受一下,又如何?!
初雨的浑身都绷到了一个顶点。虽然有心理准备,身后的那个男人扑上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剧烈的恐惧。这一瞬间男人和女人力量的绝对区别显示出来。初雨并没有反抗,她的惊恐并非伪装,睁大了眼睛看着抵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贝托用力将初雨抵在墙上,手上的枪支冰冷的贴着她的太阳穴:“别叫。让我们哥俩好好的享受一下,就放你回去。”
这个男个人喘着粗气,用力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皮带,放出强悍的欲望,就伸手来拉扯初雨身上的仔裤,初雨垂下了手腕,微微一沉,细微的疼痛并没有引起贝托的注意,他剧烈的喘息着,想要抬起初雨的双腿,然而他的动作也只到这个地方为止。他的脸,突然变作一种奇怪的青紫色,整个人仿佛凝固住了,朝着初雨倒了下去。
守夜的男人立刻察觉了贝托的不妥,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初雨顺势推贝托一把,他的突然倒下让身后的人本能的伸出双手托住。几乎与此同时,初雨的针扎到了他的手腕上。
事情顺利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初雨从来没有想过,杀人竟然真的就这么的简单。她的心脏在狂跳着,大脑里一片空白,可是理智像冰一样让清醒。初雨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衬衣,光-裸着上半身,无声的走回大殿。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这么走在回廊上,她如同那些无辜被虐杀女人的冤魂,于这个夜里来找男人报仇。朦胧的夜色,四周围高高在上环绕的,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交-媾的佛像,让一切都染上了一种不真实感。
初雨停在大殿外面。里面除了方才被叫醒的那个男人外,其余的五个男人还在熟睡着。初雨轻轻的脱掉了鞋。赤着脚,猛然向着大殿里尚且清醒地那个男人扑过去。
几乎是立刻的男人就举起了枪。然而半裸的初雨让他有一个瞬间的愣神,只是这一瞬间她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前一秒他还在感觉着她的颤抖和皮肤的触感,后一秒自己的身体却突然僵硬完全不能动弹,紧跟着,这个世界就从他的眼前永远的破碎消失。
初雨扶住了男人僵硬的尸体,让他无声的躺倒在地。其余熟睡的五个人,就如同毫无反抗力的婴儿,然而初雨在刺向第四个男人的时候,对方却一惊醒了过来,猛地握住了初雨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初雨的手一松,毒针掉落在地,不知道滚入了地面上哪条残缝里。他这一声喊惊醒了最后的一个男人,也跟着坐了起来。两人看见初雨裸着身体仿佛就知道事情不好,抓住初雨的男人高声喊了起来:“拉玛,拉玛!”
左右耳室的门同时被推开。拉玛和陆子墨打了个照面。两人的视线落到初雨的身上就是一沉。陆子墨大踏步走上前,脱下了自己的衬衣紧紧地包裹住初雨,抬头看着拉玛,一字一句的开了口:“拉玛。就是你所谓的诚意?!”
“你们这帮蠢货!”
拉玛上前,不分青红皂白,狠狠地扇了仅余的两个男人几个耳光。随即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们这帮猪,都给我起来!贝托呢?阿莫呢?!”
拉玛一脚踢过去,手下没有起身,昏暗跳动跳动的灯光下偏过头来的是数张青紫色的脸。咔嚓一声响,拉玛拔出了身后的枪定定的对着陆子墨,大殿内的空气骤然紧张,拉玛杀气尽现:“我果然小瞧你,陆。”
第 28 章 去路
  吉普车逐渐远离神殿。黑暗的背后那一点蒸腾的火光慢慢被四周陇上来的阴影吞没。吉普车前的大灯刺破了浓厚的黑暗。山里的夜晚如同深沉的寂夜,天上的光芒不能透进来半分。
  拉玛一行清晨时分到了大其力,车开到美塞河边的桥头停下。一河之隔的对岸就是泰国的属地美塞镇。五人下了车,出乎意料的,拉玛突然伸手将初雨从陆子墨的身边拉了过去,阴沉的笑笑:“这个女人总不能白白的让她跟着你跑一趟。现在总要对我们起点作用。陆,过了这条河就是你的地盘,看清楚现在我手里握着的这个女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在我的眼皮底下,给我小心一点。”
  陆子墨站在那里没有说话。面对拉玛对初雨的突然挟持他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冷静。按照缅甸和泰国的协议,两国的居民可以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互相进入对方国境五公里。现在已经是五点四十。有许多做生意的小贩和导游带领的大队游客侯在桥头,等待时间一到通关放行。陆子墨回头看了看大雾笼罩的桥对岸,慢慢转头看着拉玛,微微一笑:“小心点不要弄伤她。”
  初雨的心情从离开神殿开始就没有平静过。事情发生的时候,冰一样的理智统治着她整个人,而当事情过去之后身体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先前在陆子墨怀里的时候他一直紧紧地拥抱着她,用他的体温压下她的颤抖。此刻被拉玛掌握着,他却将她的颤抖误以为恐惧。
  神殿里的几个人死的不明不白。他当然怀疑陆子墨。不过在道上跑,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是一早大家心知肚明会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时间去追查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因。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取到陆子墨手上的货。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拉玛将初雨拉得更加靠近自己一些,几乎是半抱在怀里。所有的枪支已经藏在吉普车特地改装的一个贮藏盒里。过桥的时候要接受桥头驻军的检查。虽然是例行检查,但是他们不想发生任何意外。
  六点整,大桥开始通行。五人上了车。按照拉玛的安排,将陆子墨和初雨分开,拉玛和初雨同乘一辆,开车的是拉玛的手下。陆子墨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后面紧随。拉玛跳上车之后坐在后座上,伸手情人一般揽着初雨的腰肢。看见她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陆子墨,拉玛靠近了些压低声音:“乖一点。只要你好好合作,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你就可以和你的男人双宿双飞。”
  拉玛看不见的地方,初雨的手指已经悄悄地拈出了一根毒针。他忌讳陆子墨,却忘记了同样要忌讳他身边的女人。只要她握在手里朝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刺下去,他们就不用再受他的胁迫。
  然后呢?拉玛的死肯定会导致桥头大乱。陆子墨在后面的车上,拉玛一死他可以趁乱逃脱。自己和车上的这个男人会被扣下来。重要的是,她的身上还有几根会被作为谋杀证物的毒针……
  初雨心思紊乱,不知道应不应该下手。眼看着他们的吉普车已经开到了检查口,成败在此一举。现在是在公共场合,又有军队。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杀了拉玛,她是中国人,会被引渡回国。只要陆子墨能够逃脱……
  初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法控制自己的,再度回头看了身后不远车上的陆子墨一眼。他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想法,脸上的神情一寒。没有机会再犹豫下去。初雨捏碎了毒针尾端的蜡封,正要出手的时候她的手腕被紧紧地握住了。初雨一震回头,陆子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了后面的车来到了她的身旁,很突然的,在她抬头的瞬间低头用力吻下,吻得她的嘴唇都在疼。
  这一下突发事件吸引了桥上大多数人的目光。大家都在吹着口哨鼓掌。只有初雨知道。手上没有拔出的毒针被陆子墨无声无息的抢了过去。
  “照顾好我的女人,还有,你的手规矩一点,拉玛。”
  陆子墨放开了初雨。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后座上的男人。拉玛面无表情的回视着陆子墨。后者却低下头,轻轻的拍了拍初雨的脸颊,复又转身走回后面的车上。很自然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将手心里的毒针藏了起来。
  他阻止了她。初雨的目光从陆子墨的身上收回,正迎上拉玛冷冷的注视。他的眼里带着怀疑。然而此刻已经轮到他们的车通行,拉玛不便发作,沉默的示意手下将三人的伪造的护照给驻军检查。
  这个地方两国往来频繁。驻军简单的查了查照片上的人和本人的对比之后就放关通行。初雨所在的车先上桥,然后便是陆子墨的车,畅通无阻的到了河对岸泰国的境内,拉玛拉着初雨下了车,五人顺着石道走到河边,包了一辆小快艇,顺流而下朝着清莱而去。
  拉玛上船只后掏出手枪,借着衬衣的掩护紧紧地抵在初雨的身后。其余两个男人也用武器胁迫住了陆子墨。船很快就到了清莱靠岸。拉玛此时要谨慎得多,走到没人的地方吩咐手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旅行包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假发套和络腮胡须。
  陆子墨看了看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淡淡的笑了笑,毫不反抗的接过来,很快就将自己伪装完毕,变成一个栗色头发和胡须的年轻男人。浓密的胡须挡住了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拉玛打量了一番递过来一个墨镜,陆子墨没有接,交叉双手抱起来:“现在我要你放了巴与。”
  “哦?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本?”
  拉玛抵着初雨的手枪又紧了紧。因为后方的力道推得初雨往前迈了一小步。陆子墨的眼睛扫过初雨的身后,慢慢抬起注视着拉玛:“你现在手上握有我的女人。我陆子墨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今天同意和你交易,是我觉得这两个人的价值远远超过这批货的价值。如果你在我背地里对着巴与下了手,你觉得这个亏本生意我还会不会继续和你做下去?”
  拉玛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顿然紧张。初雨听见身后轻微的一声响,拉玛掰开了枪的保险拴。她低下头,复又抬起看着陆子墨。他并没有看她,低头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想想,拉玛。这批货在我手上,想要的不止你一个,威胁我的,自然也不止你一个。清莱这个地方,就算你有通天的能力,毕竟是金爷的地盘。如今我愿意和你做这笔交易,仅仅只是我愿意。只要你拿了货,安全的放走巴与和我的女人,我保证不追究。我陆子墨在道上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拉玛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如今他的人手单薄。时间和环境不允许他回头从缅甸调人。原计划拿到货之后按照那个人的吩咐干掉陆子墨只怕有相当的困难。陆子墨一诺千金,说到做到。他毕竟只是求财。只要陆子墨不追究,拿了货顺利回到缅甸,有了这批身家在手,离他的目的就进了一大步。
  毕竟现在有这个女人扣在手上,交易到了最后的阶段,放了千里之外的巴与表示自己的诚意也无妨。
  “想一想。”陆子墨轻轻的开了口:“现在你离那批货只有一步之遥,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你的诚意?”
  “好。”拉玛果断地开了口:“我放走巴与。交换条件是,在交易成功之前,这个女人必须扣在我的手上。”
  陆子墨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随即睁开:“二十四小时内只要巴与与我联系,告诉我他已经安全,我就带你去取走那批货。”
  拉玛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五人离开了岸边。事情到了这一步,拉玛分外谨慎。陆子墨走在最前面,中间是他的人,他和初雨落到最后,小心的把陆子墨和他们隔开。
  拉玛五人在清莱一家民居入住。这里应该是拉玛旗下伸进泰国的一个据点。既然暴露在陆子墨的面前,看来他是准备为了做成这笔生意彻底的放弃。清莱有拉玛的接头人。在等待巴与和陆子墨联络的这段时间里向拉玛报告着货车的准备事项。陆子墨在房间里垂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闻不问。
  初雨就在陆子墨隔壁的房间,隔着一道塑料珠串成的珠帘彼此能够隐约看见对方。拉玛依然亲自守着初雨。事情到了最后关头,他也忍不住地紧张,反复的在初雨面前拆装着枪械。就这么耗了整整一天。
  晚上八点左右,那边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守着陆子墨的男人接起了电话,说了两句,交给了旁边的陆子墨。陆子墨安静的接了过来,并没有开口,随后挂断站起身:“好,我们走。”
  拉玛不易让人察觉的松了口气,拉起了一旁的初雨,对着她咧嘴一笑:“抱歉,现在你是我的护身符,必须要留在我的身边。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把你安然无恙的还给陆。”
  这番话好像是说给旁边的陆子墨听的。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当先出了房门跳上了租来的汽车,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要下雨了。
  清莱的9月份正是雨季。泰国典型的阵雨气候,雨水来的时候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不过瞬息之间又云开雾散。眼瞅着天边的一场暴雨即将来袭。虽然是晚上,仿佛也能闻到空气中沉沉的气压。湿气极重,吹过面颊的风仿佛都带着浓重的濡湿。这样的低气压让人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
  陆子墨车开的很快。这个时间这个天气状况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从山脚下开车往上,远远的能看见山路两旁的灯火,游人都避在了旅馆或者餐馆里享受他们的休闲时光,偶尔过去一辆车,飞快的擦身而过,黑暗中看不清楚彼此的容貌。
  拉玛开车紧追其后。初雨交给了他的一个手下挟持着坐在后座上。初雨的心提得很高,摸不透陆子墨葫芦里卖的药。为什么当时在桥上的时候不让她下手,他是真的打算和拉玛做这笔交易?!虽然现在拉玛带到泰国境内的人只有两个。可是他毕竟在这边有据点。谁知道交易成功之后他会不会信守诺言让她和陆子墨安全的离开。
  初雨心乱如麻,紧紧地咬着嘴唇。一时间连自己反绑的双手传来的僵麻也感受不到。
  第七街是商业聚集街。事隔这么久又回到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她对清莱毕竟是熟悉的。这种亲切感让初雨心头的不安多少消散了些。陆子墨一打方向盘将车稳稳的停到工艺铺外下了车。抬头看向已经闭门的,黑沉沉的铺子。
  这附近都是民俗工艺品的加工点。现在的旅游项目里有很多是导游带着游客直接到加工的地方参观然后购买。不过通常下午五点左右加工厂就闭门歇业。陆子墨走到工艺铺的大门前,抬手摇了摇上面落着的厚厚的铜锁,转身对着拉着初雨下车的拉玛点点头:“从后门进。”
  一行人转进旁边的小巷。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陆子墨低头四处看了看,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小截铁丝,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打开了铁门的锁。转头,他的视线越过了中间的众人看着后面的初雨:“我现在把货给你。让她走。”
  “陆,你在开玩笑?”
  拉玛的声音阴冷:“我还没有见到货。放走了这个女人,你摆我一道怎么办?”
  “你可以将我绑起来领你去看货。”
  陆子墨的声音平静:“到了这里你还不信任我?”
  “道上跑的人都是提着人头在过日子。这么容易信任,只怕我已经死了几百回。开门。”
  拉玛拉紧了初雨。再不掩饰的将枪口抵到了她的太阳穴上:“听着,我不是雷诺或者吉娜,不会幻想留着这个女人来做自己的护身符而下不了杀手。对我而言她的价值就是里面的货。如果有任何的纰漏,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冰冷的触感从头侧传过来。初雨被拉的被迫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陆子墨。他的手握在铁门的把手上。听见拉玛的话他一动不动的站着。时间仿佛头停止了下来。很远的天边滚过一个闷雷,到得近前变成一声炸响,疯狂的雨滴倾盆而下。拉玛拉开了保险栓,在大雨中阴森森的开了口:“开门。”
  陆子墨终于推开了铁门。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小院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陆子墨指了指西边的一道门:“货全部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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