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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帝国1·堕天使之心

_10 步非烟(当代)
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苏妲有些莫名地紧张,暗中却又有
几分得意。
不知不觉中,她手中的红酒杯里已落满了空中飘下的
花瓣。
卓王孙的容色仍然淡淡的,将她手中的酒杯接过。一名
官员赶紧跟在他身后,伸出双手去接。
卓王孙头也不回,顺手将酒杯倒扣在那官员的手上。残
酒沾染了官员昂贵的礼服,而那官员却依旧满脸微笑,捧着
酒杯退开。
苏妲的手中一空,似乎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卓王孙已将画递到了她手中。他的动作很轻,却充满了
不由分说、不容说不的意味。
触到他手指的那一刻,苏妲突然想到,华伦虽然贵为公
爵继承人,却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从未给过她这种被控制、
被凌驾的感受。
她的心禁不住轻轻一动,抬头打量着卓王孙。
他的眉头微皱,目光中有几分冷漠,几分不耐烦。
苏妲虽然阅人无数,却一时无法洞察他的喜怒。他身上,
似乎天生带着一种危险,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她接过画,正要道谢,却听卓王孙淡淡道:“跳舞?”
苏妲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牵起她的手,向大
厅的舞池走去,留下南配殿的一众人等,目瞪口呆地望着两
人的背影。
悠扬的舞曲在大厅中奏响,灯光也变得柔和。
Candy适时换了一首抒情的曲子。她的身后,魔女轻轻
舒展羽翼,在秋千上摇晃着。漫天花瓣飘飞,在昏黄的灯光
下,浪漫得宛如梦境。
舞池中再没有别人,只有卓王孙与苏妲,相携起舞。
苏妲的脸上有淡淡的惊讶,她没想到,这位举止乖张的
公爵继承人,在舞池中的表现却是那么的从容,无懈可击。
就算是真正的皇室,也未必有这样的优雅。似乎,他的嚣张
与叛逆,才是这优雅的真正精髓。缺少了这种精髓,无伦什
么样的礼仪,都显得单薄。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苏妲脸上妩媚的笑意完全恢复。
她抬头看了卓王孙一眼,柔声道:“我很想知道,大公子
在支票上签了个什么样的数字,让他们惊喜成这样?”
“没有数字。”
没有数字,意味着这是一张空白支票,可以随意填写。
按照这类支票的限额,最高可以到五千万。
苏妲有些吃惊:“这幅画并不值得。”
卓王孙淡淡道:“你若觉得不值,撕了它好了。”
他说得极为轻松。但言下之意,苏妲自然明白,这五千
万当然不是为了那幅画,而不过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于是,苏妲的声音更加柔媚:“听说大公子身边美人无
数,又为什么会看上我?”
她眼波斜传,带着几许娇嗔。将这种半真半假的流言,
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就是故意让他去否定的。
没想到,卓王孙根本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投向她身后
的舞台,在秋千上微微一顿:“太漂亮的女人,既自以为是,
又无聊透顶。”
“哦?”苏妲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含义,纤长的眉毛微微
挑起,故作微嗔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漂亮?”
卓王孙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的确,非常普通。”
苏妲一怔,脸上的媚笑差点儿挂不住。她还从未听过有
人这样评价她,语气中禁不住带上了几分薄怒:“既然如此,
大公子又为什么要请我跳舞?”
“你错了,我不是想和你跳舞。我只是想知道,不漂亮的
女人,舞技会不会好一些。”
苏妲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凝聚起笑容,却多少有点儿
生硬:“大公子,这样对一位女士讲话,岂不是太没有礼貌
了?”
卓王孙的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垂下目光打量着
她。
虽然,他一见面,就赠给她价值连城的礼物,却还是第
一次正眼看她:“坦率而言,我感到很失望。”
苏妲微微皱眉,等他讲下去。
“我本以为,不漂亮的女人会特别一点儿。没想到你和
她们一样,虚荣、自以为是,只喜欢听那些陈词滥调的赞美。
原来,我和你的缘分,只有这一支曲子。”
说着,他轻轻叹息,放开了她的手。
苏妲错愕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脸上的倨傲隐去,笑容反而变得温柔起来,
整个大厅中的灯光也随着这一笑,变得无尽柔和。
乐曲恰好在这一刻终结。
他退开一步,优雅躬身。那标准的贵族礼仪,第一次从
他身上施出,却充满了讥嘲:
“再见。”
苏妲站在灯光下。
这一次,她又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但却不再是嫉妒。
有些惊讶,有些莫明其妙,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灯光照不到的瞬间,她眼底的妩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以来,她都是众人眼中的尤物。万里挑一的美艳,
销魂蚀骨的妖媚,让她轻易地俘获了诸多男子,无论他们有
怎样的出身、地位、财富。她已习惯于看着那些自命情场高
手的男子,在她几个眼神的攻势下,便放弃一切矜持,在她
裙下俯首称臣。
从未有人能抗拒得了她的魅力,更不要说如此冷漠地
对待她。
她生平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羞辱。
森冷的光芒从灰蓝色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牵动出隐秘
的杀机。
音乐再度响起,却更加轻柔、温暖,宛如一场午夜的雨。
苏妲突然伸手,纤长的手指就宛如灵动的蛇,轻轻勾住
了卓王孙的衣袖。
她抬头注目着他,脸上又已是无尽的媚态:“没想到,第
二支舞曲开始得这么早。”
卓王孙淡淡道:“可惜,意兴已尽了。”
苏妲微微一笑,顺着音乐的节奏,柔柔地贴身上来:“忘
了告诉大公子,我的确有出众的舞技……”
她轻轻踮起脚尖,手臂环绕过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
如兰:“只不过,不能在这里展现。”
卓王孙微微挑了挑眉:“是么,你愿意去哪里?”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有……”她的手缓缓下滑,落
到他敞开的衣领上,媚笑着补充道,“只有你、我。”
卓王孙淡淡微笑:“希望我不会再一次失望。”
随即,他轻轻捉住苏妲的手腕,拉起她向门外走去。
幻影如幽灵般穿过夜色,停泊在近郊的一处树林里。
月光隐没在云层里,层叠的树影遮蔽了微亮的天幕,枝
叶突兀,洒下阴郁的影子。远处,便是峥嵘的岩石。
苏妲看了看周围,微笑道:“大公子,不带我去更好一点
儿的地方么?”
卓王孙没有回头:“这里很适合你。”
“这里?”苏妲秀眉轻轻蹙起,“这里似乎更适合山精鬼
魅出没。”
◆ Chapter19 狐媚 ◆
卓王孙随手一转钥匙,将车熄灭,缓缓道:“难道你不是
么?”
苏妲一怔,脸色瞬间改变。但这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
事。随即,她灰蓝色的眸子又流露出无尽妩媚:“你想我是
么?”
短短一个句子,却语带双关。所谓“想“,可以说是“期
待”,也可以说是“认为”。
卓王孙淡淡看了她一眼:“想。”
那一刻,苏妲脸上的媚笑不禁有些僵硬。
虽说只是一句玩笑,但她心中到底有鬼,不敢继续下
去。于是转换了话题,柔声道:“我的家乡有一个传说,少年
在林中邂逅了一位美艳的女子,然而在一夜缠绵之后,他却
发现自己栖身山洞,洞中全是人类的白骨。而那个女子,竟
是一头雌虎变成的。”
“结局是什么?”
“结局?当然是虎妖吃掉了那位少年。”苏妲笑着注视着
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卓王孙却只是淡淡一笑:“古代中国也有类似的传说,
少年在荒郊野外邂逅美人。不过他遇到的却不是虎妖,而是
狐。”
他若有意若无意地看了她一眼,轻轻重复了一遍:“化
身绝色的千年妖狐。”
苏妲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
他却仿佛言者无心,还不待她过分惊觉,已将话题转
开:“故事的结局,却是狐妖爱上了那位男子,放弃了千年修
行,心甘情愿,用自己的一生,侍奉他左右。”他的语气中,有
几分暧昧的暗示,而更多的却是志在必得的傲慢,足以刺痛
苏妲这种女人的心。
好在,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刺痛。
苏妲的神色渐渐缓和,柔声道:“那么,大公子,你相信
有妖类的存在么?”
“那要看是怎样的妖类。若是食人饮血的雌虎,就敬谢
不敏;若是魅惑众生的妖狐,倒无妨一遇。”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话中有话,却点到为止,分不清真假。
苏妲犹豫片刻,倚靠过去。
她依偎在他胸前,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纤长的手指从
他胸前寸寸滑过,却有意无意地,仅仅只是用指尖撩拨着他
的肌肤。
似乎要探出他的心。
他的容色淡淡的,垂下目光,打量着她的举动,唇间的
微笑有几分倨傲,也有几许久经风月的从容。既不动心,也
不拒人千里。
苏妲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攀身而上,双臂环绕上他的脖
颈,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若我说,我就是那只妖狐呢?”
这一下,直逼中宫,却是先下手为强,以进为退的意思。
她将脸颊枕在他的肩上,细长的眸子挑起,目不转睛地
看着他,等他应对。
温柔夜色中,他似乎展颜一笑:“那你就必须准备好自
己的一生了。”
轻轻用力,已将她拉入怀中。
微茫的星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两人身上。这一吻是如此
漫长、深沉,令四周的狰狞夜色也变得宁静温柔起来,为这
场浪漫的邂逅张开帷幕。
热吻中的两个人却各怀心思。
———一个万般妖娆,要将销魂蚀骨的手段尽情施展,将
对方引入温柔陷阱;一个若即若离,不过随手采撷这眼前的
风月,却也从容应对,戏假情真。
轻轻地,他解开她的腰带。
她扭动柔软的腰肢,贴身厮磨,似乎在抗拒,又似乎在
迎合。
衣带褪落,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肤色微深,却如丝绸般光洁;带着夜色特有的微凉,仿
佛暮春雨后床帏间弥散的残香,带着隐秘的暗示,又有几分
危险的诱惑。
对于自己的身体,苏妲有着满满的自信,世间任何男子
触到,都会情不自禁。
然而他的手指却没有停留,直直沿着她的脊骨,寸寸向
下滑去。
突然间,苏妲心中一惊,彻底清醒过来。
———在她的尾骨上方,有九朵嫣红的梅花。这是她非同
常人的秘密所在。
但这一点,他又如何能知道?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杀掉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他傲
慢、冷漠、自以为是,在大庭广众下让她颜面扫地,但他毕竟
是亚太特区的第一继承人,杀掉他,后果非同小可,即便她
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也势必要放弃现在的生活。
珠宝、华服、堪比宫殿的宅邸、如古代王公般的特权
……还有病床上那个温柔微笑着的少年。虽然有着种种的
不如意,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她原本,只是想在恰当的时候,给他一些教训罢了。但
如果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真是有点儿可惜啊。苏妲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突然间,她灰蓝色的眸子睁开,一点儿宝石般的绿光迸
散而出,渐渐充满了整个眼眸。
森寒的气息顿时在车厢内弥漫,撕碎了无边春意。
猛然,一声突兀的音乐响起。苏妲霍然抬头。
刹那间,她眸子中的碧光完全隐没,恢复了灰蓝的色
泽,缓缓坐直身子,皱眉望向音乐传来的方向。
后座上,扔着她的银色晚装手袋。透过丝绒手袋,有微
弱的红光在闪烁,隐约照出一部vertu手机的形状。
音乐还在继续。
苏妲的脸色渐渐沉重起来。这样的铃声,只来自华伦的
专线,若没有紧急情况,决不会在这种时候响起。
只片刻之后,她脸上又重新浮起柔媚的微笑:“大公子,
若你不介意,我想先接一个电话。”
卓王孙淡淡点头。
苏妲拾起白色的手袋,迅速拉开车门,疾行几步,确认
身影已完全隐藏在树阴下,才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
片刻之后,她的脸色更加凝重,低声道:“这怎么可能?”
几乎就在这一刻,卓王孙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他身上只
带着一部手机,便是存着秋璇号码的那一部。不必看也知
道,划痕斑驳的屏幕上,必定是一个玫红色的“璇”字,正不
住闪烁跳跃。
卓王孙才看清,来人正是秋璇。
他却禁不住皱起了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
更没想到,她竟以这样的装束现身。
她的一头卷发被编成了两条松散的发辫,发梢处装饰
着两朵白色玫瑰,甜美地垂在胸前,似乎因为来得太过匆
忙,发辫有些松散,透出些许春睡未足般的娇慵。
她恭敬地躬身,纤细的双手交叉垂到膝前,似乎不得到
主人的许可,决不会起身。但当旁人看不到的瞬间,她脸上
却现出几许撒娇的神色,似乎在催促主人赶紧回答。
几分调皮、几分懒惰、几分娇痴的美丽女仆,这简直是
中世纪童话的翻版。没想到,这样短暂的时间,秋璇竟然还
来得及换装。
然而,当卓王孙仔细打量时,却发现了关窍所在。
———那身女仆黑裙,其实就是她在秋千上身着的魔女
装。黑色的哥特风格长裙,装饰着大团蕾丝花边。只是,原本
及地的裙摆被撕去了一圈,露出玲珑的膝盖来。顿时少了些
许神秘,多了几分活泼。最让人意外的是,她不知从哪一桌
上带走了一块白色的蕾丝餐巾,系在纤腰上,夜色幽暗,远
远看去倒是标准的女仆围裙。
苏妲眉头蹙起,脸上尽是疑惑。一时间,她几乎忘记了
那通紧急电话,只站在树影中,上下打量秋璇:“大公子,敢
问这位是谁?”
卓王孙向秋璇抬了抬下巴:“告诉她,你是谁。”
“是。”秋璇应声道,“报告小姐,我是少爷的贴身侍女。”
苏妲注视着她,缓缓道:“真不愧是第三大公府,连侍女
都有这样的姿色,真是让人羡慕。”
“是么?”卓王孙嘴角挑起一抹讥诮,“我以为她和你一
样,不仅容貌平庸,而且脾气极差。”
苏妲皱了皱眉,对于卓王孙肆意贬低别人容貌的恶习,
她一时倒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卓王孙回头看了秋璇一眼,似乎在欣赏她的新装,又似
在享受她的恭敬。
半晌,他挥了挥手:“还不快向苏妲小姐问好。”语气中,
满是故意的颐指气使。
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是。”没想到,秋璇竟听话地转过身,对苏妲一个九十
度地鞠躬,“苏妲小姐,晚上好。”
苏妲斜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向卓王孙:“看来,今
夜的节目要泡汤了。”
卓王孙微微冷笑,不置可否。
“为什么?”秋璇惊讶地插言,“因为我么?”
她赶紧摆手,“不不不,两位可以当我不存在。”
她的声音虽然怯怯的,但眸子中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
一般:“两位请随意吧,我会保守秘密的。”
卓王孙暗中咬牙,在车灯的阴影中,果断地向她做了个
扼杀的姿势。
秋璇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苏妲没有发现他俩的举动,只是摇头叹息:“我的未婚
夫突然急病发作,我必须赶回去,连夜将他送回印度行省。”
秋璇弯起星月般的眸子,惊叹道:“未婚夫?苏妲小姐真
是贤妻良母呢。”
苏妲脸色陡然一沉。
不知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个少女充满了莫名的敌意。越
是美丽的女人,通常也越自负。当无意中遇到别的美人时,
免不了会暗中比较。
苏妲并不是一个容易妒忌的女人。一直以来,她很少和
这种年纪的小姑娘计较。因为她们的美不过是一张白纸,想
哭就哭,想笑就笑,单纯到没有厚度,没有余韵。但眼前的这
个少女不同。
———哥特式女仆装,松松的发辫,发梢的玫瑰,似乎都
和那些沉迷童话的无知少女没有区别,只不过美丽得有些
过分罢了。只是,苏妲能隐约感到,那娇俏的笑容后藏着一
种难以言说的风华。慵懒而骄傲,妩媚而纯净。
慵懒因有了足够的骄傲与高贵做底,于是决不过分随
意;妩媚被描画上雨后天空一样纯净的底色,因而永不会显
得俗艳。以苏妲对男人的了解,这样的女孩儿,才算得上是
风华绝代的尤物,让人一见之下,便禁不住有沉沦的冲动。
更可怕的是,这种风华并不来自于岁月的沉淀,而只是
上天太过慷慨的赠与。
于是,在这个时候,她的青春才真的成了压力。于是,那
句“贤妻良母”便成为一根刺,一根提醒苏妲身处青春末尾
处的刺。
看似无心,却恰好扎入从来无人触及的地方。
一时间,苏妲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怒意。
秋璇依旧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自
己的失言。
苏妲目光盯在她脸上,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冷笑。
她阅人无数,早已看出,这两人的关系绝非单纯的主仆
那么简单。若这少女真的是侍女,那么也是仗着主人的宠
爱,太过放肆了。既然如此,就让其输得心服口服吧!
苏妲不再看秋璇,轻轻上前几步,姿态袅娜地伏在车窗上。
卓王孙微微侧目,用余光打量着她。
她一手枕着下巴,另一手探入车内,轻轻撩拨着卓王孙
的衣领,柔声道:“今夜未能尽兴,不知道大公子愿不愿意来
我孟买的庄园小聚?”
世界一统后,已没有国别的差异,印度行省隶属第三大
公的辖区,与中华行省的联络极为密切。从上海前往孟买,
已和统一前来往国内各省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毕竟要横跨整个中华行省,飞越喜马拉雅山脉。
作为亚太特区的第一继承人,卓王孙当然可以调用专
XIAOSHUOHUI 小说绘42


机,穿越特许军事航线,但最快也要五个小时的路程。虽不
太远,也不是去近郊幽会那么容易的。
“孟买?”卓王孙看了她一眼,笑容中有些讥嘲,“去你未
婚夫的病床前约会么?”
苏妲妩媚一笑,灰蓝色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春水在氤氲
流转。
“这样不好么?”她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到极低,
几乎听不清词句,只剩下暧昧的气息,“中国有一句古话,妻
不如妾,妾不如偷。难道大公子不敢来?”
卓王孙淡淡道:“什么时候?”
苏妲看了看天空晦暗的月色:“就在明晚,七点。”
她垂下目光,柔声道:“我会准备好美酒与舞衣———以
及,我自己。”
卓王孙不动声色:“那个病人呢?”
苏妲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公子莫非在吃醋?”
卓王孙不答。
她止住了笑,扶着车窗,妖娆万般地撑起身子:“我保
证,他一定还在昏睡,决不会打扰我们。”
次日。
一架印着青色龙纹的飞机穿过云层。
这是Royal-Duke的专机,正沿着紧急军用航线,呼啸
着飞往印度行省。
机身分为两层,内部空间极大。底层南面铺设着一张白
色弧形长桌,流线形的外观时尚而干练。桌布的丝质细腻到
看不出纹理,宛如一层月光在桌面上流动。银质刀叉式样简
单,却有着最优雅的线条,与大大小小的水晶高脚杯一起,
静静摆放在装饰着鲜花的搁架中。旁边,叠放的白色瓷碟低
调而精美,以英式皇家骨瓷为主,却又在最上方点缀上两只
略小的中式粉彩盘。
中西风格融洽相处,珠联璧合。
秋璇正坐在桌前,旁若无人地享用一盒蓝莓蛋糕。
卓王孙脸上有淡淡的怒容。
若不是她定要等保罗贝香下午的第一炉蛋糕出炉,也
不至于这么晚才从上海动身。
如今,飞机不得不以接近极限的时速前进,原本平稳的
机身也不免震动起来。尤其在翻越喜马拉雅山脉时,遭遇恶
劣气候,飞机在大团气流中快速穿行,不时传来阵阵颠簸。
卓王孙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秋璇悠然端起红茶,抬头时却发现卓王孙的脸色,于是
惊道:“你的脸色太难看了,难道是晕机?”
卓王孙冷哼一声。
秋璇赶忙将蛋糕盒往回拖了拖:“拜托,你如果晕机的
话,去别处呆着,我正在吃东西呢。”
卓王孙脸色更沉,突然伸手,将盒子反扣在桌面上。
雪白的桌面顿时一片狼藉,看样子是吃不成了。
秋璇叹息一声,用丝巾擦了擦手:“好吧。来说说你为什
么着急。难道是等不及要见你的新情人?”
卓王孙并不理睬她:“到孟买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原本呢,我是准备直捣黄龙,人赃并获的。”她看了他
一眼,“但多了你这个累赘之后,估计只能先找被害人打探
一点儿消息了。”
“你要去见华伦?”
“是的。兵分两路。你稳住苏妲,我去见华伦。”她提起
餐刀,轻轻切开一只苹果。精确无误。
卓王孙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放你单独行动
吗?”
秋璇无可奈何地道:“大少爷,这可是我事务所的第一
单案子,更何况,你的戒指还在,我逃不掉的。”
卓王孙注视着她,缓缓道:“我有一个条件。”
“哦?”她抬起眸子。
“若最后破案的是我,你的女仆装就再也不用脱下来
了———我要你关掉事务所,从此留在我身边,做我一个人的
女仆。”
秋璇看着他,星月般的眸子弯出狡黠的弧度:“但若你
破不了案呢?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随你。”
秋璇眸中的笑意更深:“那好,同样的条件。你若是输
了,就同样地穿上女仆装———我很通融的,只要你穿一天就
可以了。”
卓王孙不由得一窒。
秋璇挑衅地靠上他的肩头:“你答应不答应?敢不敢
赌?”
卓王孙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秋璇脸上的笑意如春花怒放,伸出手,在他掌心轻轻一
击。
“Deal!”
◆ Chapter 20 复活的少年◆
入夜时分,秋璇敲开了第七公爵府邸的大门。
一个身着传统服饰的侍者探出头来,用腔调古怪的英
语问:“你找谁?”
“艾薇娅小姐约我来这里见她。”秋璇微笑着递上了一
张名片。
淡黄色的纸张上,隐约分布着植物经脉痕迹,散发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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