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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长

_7 阿葱(当代)
我一直相信命里注定,一辈子里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一个表情一句话牵动得心脏都疼,就如同我一直相信,白晓乐于我,便是如此。
体内热浪不断往脑子上涌,我再也忍不住,按捺不住欲*望,俯身将白晓乐压在身下,一手扯下他内裤,小兄弟就活力四射的展露出来,他捂住眼,自己都不忍心看,我给他这样儿彻底逗乐。拉他的手往下滑,“你摸摸它。”我的掌心里捂着白晓乐的手掌,一块儿抚慰他那已然勃*发的小兄弟。
我将他翻过身,摸出桌上的雪花膏儿就直接挤在了他的臀瓣上。
把雪花膏尽数在他股*缝里抹开,用拇指按压着穴**口慢慢儿的开拓。
白晓乐身子一僵,看我的眼神心慌又迷蒙,颤着声儿喊我,“涛涛……”
我有点儿心酸,我猜他是因为上回我那禽兽行为吓跑了。
我揉揉他臀瓣,力道很轻的安抚他情绪,“别怕,我小心点儿。”
手指慢慢插进那渐渐柔软的穴*口,借着雪花膏儿的润滑转着圈儿在里边儿翻搅着,白晓乐看上去很难受,脚丫子乱扑腾,我看得心口都疼。
我俯下身,抽出有些湿润的手指,再把他翻过来正对着我,将自己硬到发疼的欲望一点点送进他的身体里。
“难受么?”我忍着欲*望没有马上动作起来,伸出舌尖舔了舔白晓乐红扑扑的脸。
他被我这样的动作逗乐,笑着一张脸也皱皱巴巴,可终究忍下疼痛,冲我摇摇头,“没事儿。”
我还是有些犹豫。
白晓乐圈住我脖子吻起来,很生涩的动作,只知道一下一下的用嘴唇贴过来,偶尔舌尖舔舔,疼痛又明媚的姿态向我说着“来吧,涛涛。”
我凶狠地回吻过去,手不轻不重的揉着白晓乐下*身,他低低叫一声,身体彻底软下去,我抓着他的臀瓣,把他双腿分开到最大,腿根紧贴他髋部,忍不住动了动腰身,抽***插起来。
先是浅出浅入不敢太用力,生怕伤着他我也得跟着心疼,到慢慢儿穴*口松软下来,就缓缓加快抽动的频率。
“嗯……”他轻声哼唧一声,无尽的绵长甜腻,让我彻底失了所有理智和控制,疯狂地撞击起来。
喘息声和汗水完全交杂在一起。
他蹙紧的眉头和泪水戳着我心口血滴点点,疼痛中他傻乐那么一下,我同时也感受著他身体的温度,只一瞬间,世界就紧握在彼此掌心。
我跟他都大哭出来,不知道为的什么,因为太疼,还是因为分开太久,蹉跎三年,浪费多少可以点亮青春的瞬间。
可多好啊,再遇到你时,我们都成长了起来,不说参天,还不足以遮天蔽日,但是我们也都见证了对方从胡同小屁孩卖力生长的过程,多好,多好。
那湿软灼热的穴*口已经慢慢儿变得畅通无阻,我低下头,就能看见交合的地方,他那儿几次将我那话儿一吞到底。
于是满头大汗,生龙活虎般更加疯狂,眼睛血红任身体摇曳撞击,心间甜蜜溢满,趴在他身上为他舔去汗水泪水,咸涩味道都不剩下,只有满嘴甜腻。
他的手抓著我的手,十指紧紧扣住,湿漉漉的掌心尽是汗湿,缠在一起就一定不要放开。
我迎上去缠住他激吻,手托着他腰侧,他在唇舌间胡乱的喊我名字。
高chao同时来临时,再次唇舌缠绕在一起,他手臂一抬横过眼睛,脱了所有力气虚虚靠在我肩头叫我,“涛涛。”
“嗯,在。”
“我喜欢你。”
他一字一顿,字字溢满认真,把当年十六岁的小畜生娄以涛踩碎的一颗心捡起来,一点一滴的给自己拼凑回来,再献宝一样满目倔强的送给我。
我怔愣一下,“我知道。”垂眼一看,不巧,正好看见他自嘲的笑,心口给谁家小孩扎破,又出血,还他妈止不住,我快疯掉。
日后我再次痛恨我的死性不改,那时的娄以涛只说我知道,从不对那个人说,白晓乐,我也喜欢你呀。
多喜欢多喜欢,喜欢到超过喜欢,喜欢到不能再喜欢,喜欢到死,喜欢到压根分辨不清那是喜欢了。
32
*****
我看一眼泡在水盆里的被单,觉得我八成是疯了。
抽开宿舍内的反锁,没一会儿听到一声门响,抬眼就看见齐喻就跟李钧勾肩搭背的回来了,指着我就嚷嚷起来,中气十足,一脸坏笑,“娄以涛你刚一直跟宿舍里呢?!”
是,我点头。
“我靠,你跟边儿干什么坏事儿呢,还玩儿反锁?”齐喻扫一眼宿舍里,“哟,晓乐今儿不去图书馆啦,吃了么?”
我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估计还不如哭呢,看一眼白晓乐,他坐一凳儿上捧一本书,冲他俩乖乖点头,笑得春风拂柳,“吃过了。”谎话张口就来。
李钧冲白晓乐那床位扬扬下巴,笑得坏透了,“瞧见没,我说什么来着,就是干坏事了!床单都拿去洗了!”
“啊!真的!”齐喻来了劲儿,嗅到八卦的味道,指着床单瞥我俩,“你们刚才干嘛来着?老实交代!别逼我严刑拷问啊!”
我一转脑袋走进洗手间,跟里边儿冲他们吼,流里流气的笑起来,“什么都干了,你们没赶上现场直播,可惜了哈。下回请好~”眼睛闪一下,我语气满是同情,哀其不幸哀其不幸。
他俩齐叹一口气,没一会儿跟外边儿哄笑起来,我不用看都知道这会儿白晓乐准是满脸通红,于是心情愉悦的搓起床单儿来,泡沫满室飞。
不需要欲盖弥彰遮遮掩掩,说着这样的话,听上去明目张胆,可那时的小畜生小流氓谁又会把这话当真,无非一场玩笑,开过就过。
“乐乐,过来洗澡。”
“唉,好。”他乖声乖气的,手里拿着干净衣服走过来。
“你等会儿,我先试试水温,最近学校这水温忒不稳定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你感冒还没好,别再给受凉了。”
说着我就扭开花洒,一时没躲好,给淋一头湿,我一抹脸,没好气的呸一声儿,“我靠,这水他妈都冰的似的,怎么回事儿啊!”
齐喻探一个脑袋过来,“今儿下午我回来也这样儿,等上半天儿水都凉的,没法儿,我就洗的冷水澡。”说完搓搓鼻子,“我现在都有点儿感冒了,不过隔壁宿舍水是热的,待会儿你可以带他过去。”
白晓乐眨巴眨巴眼睛,鼓着圆乎乎的腮帮子,冲天毛发一根独翘,偏偏捋不顺,乖乖的开口问齐喻“不是我传染的吧?”
齐喻乐,“那哪能啊,你就是要传染,也是涛子先跟着感冒不是?”笑得那样儿,不是流氓又□□我也找不出别的形容词儿了。
白晓乐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眼神黑亮的盯着我,大爷的,我想吻他,又想咬他,血气方刚啊色*欲熏心,心思飘摇,刚刚尝到其中甜美滋味的少年就要忍不住,盯着人眼珠子腿都要软掉。
我拉他,走,咱上公共浴室去。
一跨进公共浴室,扫一眼,没人,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儿,人人不是跟饭堂死磕,就是跟宿舍的浴室死磕,没人来这儿。
于是拉着他胳膊,找个角落,最安静也最安全,脱下衣服,恶哼一声,眼角有嗜血的红,把人一把拽进怀里,扑头扑脑的就啃上去,舌尖纠缠翻转,开了花洒,热水从两人头顶灌进口鼻也不管不顾。
大脑神经在叫嚣,两个人也几乎沸反盈天。白晓乐推我,浑身湿漉漉光溜溜,两手瘫在我胸膛上,眼睛进了水,睁不开就眯一条缝看我,你是动物啊,他说。
指头在周身抚摸着,掌心顺着他光滑的背脊滑到他股*缝,揉着狭窄柔软的穴*口儿,接着温热的水流旋转着插一根手指进去,低低的笑,答话声儿都喘着粗气,靠他肩膀上吮吸,“是,我是动物。”
流氓。白晓乐这么说。红着脸扭动,你……你干嘛又把手指放进去!
我乐得更起劲儿,局促不安,微微紊乱的呼吸,靠的,你丫现在才知道我流氓啊,晚了。
“那儿不大舒服……”他压抑着闷哼,可凌乱的喘息声终究从唇角溢出,毛茸茸小脑袋蹭着我左耳,眼里满是水汽。
我另一只手拍拍他臀瓣,“我就是帮你弄出来,那玩意儿在里边儿不能够舒服。”
一听这话,白晓乐身体颤一下,脸红加速,屁孩子害臊到眼眶都要红起来,我蹭着他肩膀叹气,丫害死我了,迟早死他手里都不知道为的什么。
他那儿很紧,一下一下吸着我食指,我从他下巴由下至上舔到嘴唇,叼着冲他说话,“……乐乐,你……别含那么紧,我不好给你弄出来。”
臭流氓虽是臭流氓,可实际操作也就这么两回,所以脸上也会发烫,心跳砰砰跳出嗓子眼,呼吸困难,可抑制不住对怀里那屁孩子说流氓话的冲动。
他小小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亮闪闪小虎牙就要露出来,一排小白牙死死咬住下唇,羞赧的垂下小脑袋,微微摇晃着,低声嘀咕,“你怎么……净……净说这些下流话。”
“我乐意~”说流氓话我天经地义,眉眼弯弯,“你要乐意你也可以冲我说回来。”
白晓乐一鼓起脸蛋,一脸郁闷,脖子都红透,“…………我是正经人。”
我乐,你说这话北京人都要笑,手摸下去,抓住他腿间的ang扬“白正经同学,这是什么?”
他双手抬起捂住脸,“烦人劲儿!”
亲吻在他唇角徘徊,嗓音沙哑的温柔耳语,“唉,是,我能不烦么~”我老实巴交的承认,圈紧眼前的白晓乐,浑身上下的吻他的身体,轻轻磨蹭着,他很乖很乖,一动不动给我搂着吻着。
33
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地方偷一场欢愉,听见没啊听见没,少年们心跳砰砰要爆炸,彼时谁呼吸都灼热,谁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我把在他体内的手指抽出来,nian稠液状物就自他大腿间流下来,他感觉到,羞愤到两条腿都发软,瘫在我身上,五指都要陷进我皮肤里。
我忍住些许疼痛,低下脑袋亲吻屁孩子,一阵湿热的亲吻后摸索着握住自己和他腿间那话儿,交叠在一起上下搓弄,撸*弄间缓缓让速度加快,强烈的感官刺激甜美到不真实。白晓乐闭紧眼睛不敢看,一下一下的吻我的脸,我能感觉到他嘴唇间尽是颤抖,舒服得直抽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放开他,我俩都精疲力竭靠在公共浴室的墙上并着肩气喘吁吁,呼吸依旧狂乱。
我一伸手,擦他湿漉漉的脸,脸红气喘心跳着,“没人看见。”说完自己笑出声儿来,嚣张气焰发作。
日后细想,张口结舌,年少轻狂多胆大。
小畜生多可怕,张牙舞爪,在公共场所里就轻易发情,动物一般,欲*望说上头就上头,拉人到角落就胡乱啃吻,唇舌交缠,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可臭流氓的青春不就该有臭流氓的样子嘛,谈谈爱,搞搞同,顺便有事没事儿,找个时间,再做做**爱,理论不如真实践!人生的真理闪闪发着金光!
那晚又下雨了,暴雨倾盆,我舍身取义脱下外套,一件骚包的天蓝色外套下藏着两个臭小孩儿,形影不离啊形影不离,湿漉漉背影都要黏在一块儿不分开。我跟他从公共浴室一路跑过几个校区,一路跑一路咒怨为什么平时就没发现这俩地儿离他妈那么远!
雨声很大,白晓乐小细腿跑在我身边,同我一路狂奔,发角尚湿润,贴在干净侧脸上,他张张口,在雨里呐喊了一声,北京秋日的雨声夹杂着他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坚定而绵长,从耳膜穿透进心底,倔强的认真灼到我。
白晓乐喊,娄!以!涛!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一愣,步子却没有停下,玩起最恶俗的一套,回吼过去,比他更大声。
“雨声太大了!!!我没听清!!有事咱回宿舍说!!”
我料定了他的勇气只有一次,过期不候,被我回避就不会再提,我的白晓乐是个聪明人。
他抿起嘴乐,继续喊起来,“我说今天好冷啊!!暖气什么时候来!!”
我鼻尖突然一酸,手指发颤,“今儿舍管说下星期就来了!!”
我多混蛋,那些年间,他的勇气,全被我一一辜负。
他又该有多倔,驴脾气不要改,一次次捡起认真,呆呆愣愣就要一路小跑献给混蛋。
他说,我喜欢你啊,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说,我没听清。
辜负一个人,天经地义一样,像是不知道,对方会难受,会很难受。
可是那些年间我的确没法儿知道,我的白晓乐,不怎么会在我面前表露难过,按他小时候的话说,让人看到我哭,该有多丢人。眼珠子忽闪忽闪就要勇敢。
回到宿舍楼下,雨还是没有变小。
我突然问白晓乐,你刚才真就是要问我暖气什么时候来?
心里紧张又期待。
他愣一下,表情笑开来,嗯,就是有点儿凉了,所以问问你。
“……噢。”
我心口给人拧一下,嗯,嗯,自作孽不可活,没有抱怨的份儿。
看四下无人,低下脑袋吻上他,一下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塑料袋和地面的摩擦声。
我跟他都是一惊,他先推开我,我俩就同时在楼道昏暗的灯下看见何以言。
漂亮姑娘眨着水汪汪一双眼睛,嘴唇颤抖着喊白晓乐,“哥?”
我看了一眼白晓乐,这会儿他清秀的一张脸在灯光下苍白如纸。
何以言捂着嘴巴,见鬼一样的表情,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开口,“你们……”
正是傲气逼人的年纪,谁谁都是豺狼虎豹一般凶猛,别人敢来欺负自家人,管他是谁,都是猎物,咬死一个算一个。
我瞥见白晓乐拧紧拳头,眼睛微微垂着,眉头都紧蹙,心口给人揉得生疼,最不愿意看他这样子,痞声痞气的开口,说话间勾上白晓乐灯光下透白的脖子,不要脸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怎么了呀?”白晓乐咬着嘴唇,听这话伸出手拧一下我大腿,我眯起眼,倒给他捏得舒服。
何以言一副死命忍住尖叫冲动的样子,小腿都发软一样。
我乐不可支,语气不善“真想嚎您就嚎,没谁不让您喊啊,别憋着,憋坏了我可不管治。”
我大概太凶神恶煞了,何以言眼内怯懦闪现,愤怒都不敢有,憋半天憋出一句颤着声儿的,“晓乐哥你这是变态。”明亮的双眸中还写满鄙夷,刺疼了谁,不要承认。
白晓乐一听这话脸就更白了,我心底莫名抽一下,顾不上理会情绪,一挑眉毛,跟小姑娘家大眼瞪小眼,风度那是什么,狗给吃了。“您不会吧,管天管地还管人当变态,”我笑得坦荡荡,“有本事你也变态一个。”没理儿可咱有底气儿,说没溜儿的话都跟背马克思似的一本正经。
你们不怕我和别人说。何以言问我。
我哈哈大笑,慢悠悠指着离西北楼不远的小岗亭,“说,您满世界给咱宣传去,实在不成上那儿,看见了么,小岗亭那儿有喇叭。你拿着大喇叭跟操场喊去!”
何以言给我气走,眼泪快要掉下来,临了儿还深深看白晓乐一眼,白晓乐一直没抬头。
我捡起地上那塑料口袋儿,湿漉漉脑袋抵上他额头,“干嘛,还发愣呢,人姑娘都走了。”
白晓乐不说话。
我一看袋子里,“哟呵,全是感冒药,还挺关心你的啊。”说着这话,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再看一眼白晓乐还跟那儿瞎琢磨着,扯一把他脸蛋,软乎乎,“生气了?嫌我对她太凶了?我告儿你,就她这样儿的小姑娘,不吓吓不成,不吓吓她明天真跟你满世界扯这事儿去。你不给她留一阴影就不算完事儿,我刚还温柔了呢。”
白晓乐抬眼瞪我,脸上终于有些生气。
我像是病人,这会儿觉得他瞪人都好看。
“得了得了,要瞪咱回去慢慢儿瞪。”拉着他就要上楼。
在楼梯间转角,白晓乐走在我身后,跟着脚步,问了我一句,如果真给人知道,你会怎样?
我当没听到,哼着歌儿就继续爬楼。
一推开门儿,还是只有齐喻和李钧两人在。
姜宇呢,我问,心里还琢磨着中午那事儿,堵得特好不受。
“刚才打电话来了,说今儿不回来了,让我们别太想念他。”
我呸,我笑着骂。
齐喻一指我和白晓乐这狼狈样,满面崇敬,直说你俩真浪漫,大晚上一块儿去淋雨了?
“我有病啊。”
李钧从香瓜子里抬起脑袋,“里才知道啊,为时不晚。”
我一个湿外套就扔过去,盖住他脑袋,他胡乱扯着,半天儿才弄下来,李钧爆炸了,一脸哀愁,“发型没了!!”
我翻出一根干毛巾,给白晓乐擦头发,“得,刚才算是白洗那么久了,一淋又脏透了。”满目春光呀满目春光,我一边说一边笑,言语间都别有意味。
啊……不带这么调戏人的。
白晓乐一听,好像想□□儿刚才发生的什么,面上红一片儿,低下头去,也不看我。
34
俩人并排站在洗手池前,谁呀,那时也都是嫩呆呆的脸蛋,一个贱兮兮一个红通通,一人一把牙刷,姿态慵懒,手里拿着塑料杯子,杯子上红色印刷号码都是排着的。
齐喻李钧勾肩搭背出门买瓜子打算夜晚边睡边啃,美曰其名明天我扫地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不必太感动,给我一人一脚踹出去。
一人吐一口泡沫出去,咕噜咕噜把牙刷干净。
我指一指他杯子旁边的牙膏,“什么时候买的?”
“昨儿……我用不惯你买那个,太凉了,怪刺激的。就买了个水果味儿的。”
“噢,什么味儿?”
“是……”我不等他回答,探过脑袋去吻他,琐碎地亲吻间探出舌尖舔他舌面,近乎贪婪,“柠檬味的。”我笑笑,满意的看白晓乐呆住,牙刷差点儿掉地上。给他放回牙刷杯子,喝一口温水就又吻上去,嘴对嘴灌给他,伸手摸到放在池子旁的感冒药,舌尖一片苦涩分解片,蹿着舌尖送下去,涩涩的味道在彼此舌尖化开来,我一抿,其实也没多苦。
月亮都要露出一张鄙视的脸蛋,弯脸挂在夜空里气鼓鼓,臭小孩们真刺眼,吃药都当做调情来做,秋天里春意怎能如此荡漾?
白晓乐垂着脑袋摸杯子继续咕噜咕噜喝几口水,期间完全不看我,只可劲儿憋着一张红脸,整个人都像要冒热气出来。
收拾好一切,白晓乐站在自己床前发愣,啊,一张木板空荡荡,挠头发,这怎么睡?
我行动倒是快,伸手拿过他一只枕头扔自个床上,毛茸茸脑袋蹭过去,在他耳边吹着热气,“一块儿睡?”说完就一手环他腰往床上拖,山沟沟抢压寨一样的架势,被子一掀就滚进暖和被子里,紧紧圈着屁孩子,没有逃跑的机会。
白晓乐一下一下的鼓腮帮子,圆鼓鼓的看着天花板,像要看出花来也不舍得看我一眼,我都要嫉妒。我伸出舌头舔他脸蛋,他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捂住被舔的地方,迷迷糊糊的表情,抱怨一样的说,你是狗啊,怎么这么爱舔人。苍白脸蛋蒙一层颜色,嗯嗯,脸上飘粉红,春意挂月梢,夜晚蜜乎乎。
那时叫你跟我一块儿睡你不乐意。我说。我最大的优点便是记仇,这时为自己忿忿不平,一句话打坏气氛,翻旧账理直气壮。
他摇头晃脑的不承认,耍赖皮倒是越来越像样。
“别跟我赖啊……那会儿不是我用树杈儿打你,你几时又愿意和我一块儿睡?”
他好像想起什么,乖乖点头,是啊,那时候你见天去拔树杈,收集一堆在院子里放着,哭丧着软趴趴的脸蛋,还都是拿来打我的。
你说的好像我那时净会欺负你似的。
他转过眼珠子看我,眼里明净,那意思好像就是,难道不是?
我靠!我气得嘿,“我什么时候欺负你,我什么时候用树杈儿抽你用过力?白晓乐你摸着良心说。”
他不说话,好像陷入回忆里。
我看他那样就心底踏实又欢喜,掳白晓乐进怀里,他脑袋不保,几次在被窝里喘不过气来,扑腾扑腾的。
这时齐喻和李钧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副画面。
俩人呆愣愣,啊,打扰了。退一步就要把门关上。
我乐,“你俩傻逼啊。”
他们又进来,捂着一张脸,齐喻开口就要讨伐我和白晓乐,“敢问两位兄台你们的脸呢!在寝室就公然打情骂俏,伤风败俗,身为宿舍长我很痛心。”
我一摸闹钟扔过去,差点砸中李钧,一颗电池掉出来,李钧垂着脑袋蹲下去捡起来,我见犹怜一张脸,“娄以涛公然袭击并蓄谋暗杀副宿舍长,我也好痛心。”
白晓乐噗嗤在我怀里乐,脑袋都颤着,一头毛茸茸弄得我脖子都痒痒,情难自禁的吻他头发,反正两位干部忙着痛心伤春悲秋,这会儿都没工夫看我。
过一会儿,他俩伤感完了,世界突然一暗,407陷入一片黑色里,李钧一声哭号,“怎么就熄灯了!!!我还没有nai得及sua牙!!!”标准的四川普通话响彻整栋西北楼。
我感觉到怀里那屁孩子快要睡着,一手搂着他,一手轻轻揉着他腰椎,开口冲他说,“其实那根树杈儿我还留着。”
白晓乐微微打起酣,李钧问,涛子说的什么?
齐喻乐,吐一口泡沫的声音,情人私话,我们不必懂。
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我们之间的那些年,外人不必懂。
我们俩自己清楚它有多明亮,在金黄的光线中永远柔软而灿烂,就最好。
***
何以言夹一块排骨放进嘴里,抬眼看我,“你找我什么事?”
我喝一口矿泉水,吹了吹刚因为打球汗湿得粘在额头上的刘海,“女的还吃那么肥的排骨?你不怕胖啊?”
何以言拧起眉毛,筷子一滑,排骨掉地上。
食堂卫生员走过来叹一口扫走。
“随地乱扔垃圾这习惯不怎么好。”我开口慢悠悠瞎扯着,拿脖子上原本挂着的蓝色毛巾擦汗,皂角香味,白晓乐的,我给拿错了,丫回去一定又要念叨上半天,想到这儿我就傻乐起来。
何以言一脸别扭样,干脆饭也吃不下了,“你有话直说成么?”
“得,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问你一句话,今儿早上跟一教里冲白晓乐说那话什么意思你?”
她装傻充愣,迷茫的眨眨眼睛,我眼都晕,想起今早在一教走廊听见她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冲白晓乐说“哥,你别再和那人混一块儿了,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句就算了,我也觉着我自己个儿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她一眼认出我本质,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下句接着就是,“你要是不听我劝,我……我也只能让白叔叔来劝你了。”
不用看我都知道,白晓乐脸色该有多难看,心里会多难过。
我伸出食指指着她,“您别以为您是一姑娘家的我就不敢拿您怎么着,啊,你有本事抢白晓乐儿,就别有事儿没事儿拿他爸说话,掐他软肋你能再有点儿骨气么?”
何以言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乐,对着一个姑娘头回不再留半分风度,人贱我必定不要认输,跟着耍贱又当谁不会,“不知道是吧,成,您不知道也成,我不过就是想告儿您,我这人吧,打小儿操行就比较难看些,要是谁招惹白晓乐难受吧,我这啤酒瓶cei花谁的脸,我就不一定清楚了。”
言尽于此,说完走人,留姑娘家家一脸发白,给我气傻了。
给自家屁孩子出完气,谁家幼稚臭流氓要回去讨赏,一回到宿舍,一人不剩,隔壁408哥们儿探个脑袋慰问我,“哟,娄哥没跟着去啊?”
“上哪儿?”
他一脸新鲜,“您不知道啊?不能够吧这,有这好事儿您那群哥们儿还敢忘了您?”
我受不了人跟我绕半天弯子,毛巾甩到一边,一脸不耐,“到底他们干嘛去了,舌头捋直了,把话说明白,甭给我绕到四环外去。”
“你们班那群哥们跟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姑娘联谊去了,学校外边那家日式餐厅。”
我一激灵,血往脑袋涌,“白晓乐也去了?”
他傻乐,迷迷茫茫,“白晓乐是谁?”
“就是见天儿和我一块儿那哥们儿。”
“噢,去了。”
我一脚踹铁床,穿着人字拖的脚要青肿起来,“我操得嘞。”
35
我走到s大校门口那条街时,已经透过玻璃窗看见坐在窗边的白晓乐,他略显拘谨的坐着,两手很老实的搭在膝盖上,白外套,脖儿上套着我那条灰色围巾,下巴埋在里面,暖呼呼的。
跟人联谊?
还不告儿我?
大了,琢磨着要跟人处对象耍朋友了?
我偏不顺他的心。
我推开餐厅的门,白晓乐正好抬眼看见我,嘴角一抿,定定的瞅着我,直到我在他旁边坐下。
齐喻看见我乐了,“哟涛子,赶巧儿了,你怎么也来了?”
我扫视完毕一桌儿的姑娘,姿色都不错,于是笑笑,“认识新朋友也不叫上我,不带你们这样儿的啊。”说完冲对面的姑娘点头,“哲学社会学学院,娄以涛。”
对面的姑娘明显笑开一朵花儿,“你好。怎么?你们班人都没告诉你今儿有这聚会。”
我顺手拿起白晓乐买面前的那杯果汁就喝起来,柠檬味儿,酸死我。“是,忒不仗义了是吧。”
班上几个不大熟悉的哥们儿扫我一眼,也没说话,无力的翻白眼,闷葫芦走到哪儿他都是闷葫芦,发不了光就只能给人刺瞎的份儿。
没一会儿,我显然就凭借会卖嘴耍贫的功夫和一干姑娘熟络起来,一桌儿气氛挺热闹,都互换起宿舍号码,我一边拿原子笔写着,一边眼睛偷偷瞥着某个屁孩子。
白晓乐打我坐到他边儿上就没在看过我,宁愿朝外边街道放空目光。
我在桌底伸出手,在他大腿上掐上一把,他今儿穿的一条白色运动裤,很软很好掐,顺带在摸上一把,极致下流。白晓乐憋红一张脸不敢发作,转过毛茸茸脑袋瞪我,我在阳光下仔细盯着他眼珠子,一下就目无旁人,一桌子人都成了空气,心跳砰砰剧烈,竟然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有说不尽的……妩媚?
我靠!臭流氓被自己个儿这种想法吓着了,妩媚?这词儿和一小屁孩又有哪里搭的上边儿,扭曲扭曲,一头毛都要爆炸起来。
坐在对面一个姑娘冲白晓乐很含蓄的笑笑,鼻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睛,“刚才听他们说白同学很擅长外语啊。”姑娘说话南方口音,细细的。
\
白晓乐张张嘴,摆起手来,“说不上擅长,凑活儿而已。”
“白同学是北京人。”
白晓乐歪一歪小脑袋看我,眼珠子闪耀一下,似笑非笑,“……啊。是。”
姑娘了然的点点头,打包里掏出一本试卷儿来,“有几题不懂的,今天晚上就要上交,你能教教我么?”我差点儿就要乐得喷一桌儿汽水,这勤奋得全世界人民都要流泪,联谊还不忘背作业来。
可我发现我很快就乐不起来了。
白晓乐很细心的一题题跟那姑娘讲解着,说得很认真,那姑娘时而记着笔记,时而抬起脑袋盯着他看,那眼神儿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怎么说呢……春天的味道,呸呸呸,真恶心。
他俩显然忘了这桌儿所有人,窝在窗边的位置,对坐着建立小群体,将世界隔绝,乐乐呵呵的天天向上,也把我隔绝,我莫名气不打一处来,脸唰地拉忒长忒阴郁,乌云飘飘,巴不得现在就当着全世界把屁孩子搂进怀里扑腾他脑袋,嚎叫你们谁都不许跟他说话跟他腻乎,能这么做的也只有我。
这家应该是日式餐厅吧,怎么到处都是陈年老醋的味道?无力仰叹,欲哭无泪,心意在某个时刻总是清晰却又有人胆小啊,多胆小多胆小,刻意不去挖开它来一探究竟,埋起来,感情和认真都要深埋入土,哪一天才能让心底的那些小苗苗真正钻出芳香泥地,坦然爱这么一个人,让爱情这玩意儿在一方天地间参天,啊……天晓得。
\
我不清楚他说了多久,我也不清楚自己个儿跟旁边气了多久,气到地老天荒都足够,一颗心肺砰砰砰炸成渣渣,白晓乐笔尖一顿,冲对面坐着的姑娘笑笑,“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说完红笔在一道阅读题上划出一条笔直的线条,“你看看这句吧,解题的重点在这儿,我回来跟你说。”
在他站起来走向洗手间的同时,我也跟着走过去。
李钧跟座位上吃掉不知第几个冰激凌,“他上厕所你也得跟着啊?”
我回头瞅他,扬扬下巴,邪里邪气,“怎么?嫉妒啊?你也跟来啊,我不介意。”
李钧一嘴奶油,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你们的啊。
我乐,我靠,谁叫你说这种话的?
李钧很无辜看一眼身边人,“是齐喻教的这种事我会告诉你么?”
齐喻一拳头就砸他脑袋上,面无表情。“里砸我的头!里怎么能砸我的头!!”谁家四川娃娃嗷嗷大叫,就准备举起锄头起义。
跟着他转进洗手间,倚在门背上,他刚关好门,没还来得及上锁,我就推开。
白晓乐在里面抵着门,力道不大,声音一下子尴尬起来,“里面有人。”
我用力一堆,一进去就看见他捂着额角,估计是我推门劲儿太大,撞着他了,我一揉他额角,反手关起单间门儿来,把他抵在角落,勾起笑容满满,“就是知道有人才进来啊。”小野兽般的少年,越禁忌越想要痛快,疯狂举动停不下。
他整个人有些蔫蔫的,无意识的歪脑袋看我,无辜的揉被撞伤的额角,眼里写满不解和些许慌乱,“你……你进来干嘛?”
我用额头蹭他额前碎软的头发,张口舔他鼻尖,带着急促的一路吻到额角,再由上至下,终于吻到唇角,舌尖深入撬开嘴唇牙关,在狭小的密闭关键里极致情*色的舔吻,亲吻依旧缺乏技巧,缺乏酝酿,可唯唯不缺少满腔热情与疯狂,几乎把自己和他都灼伤,就要燃烧成灰烬。
他好像明白什么,两手推搡起来,亲吻间满是推拒的哼哼声,小动物呜咽可爱到要人命,我心口一软,扣住他后脑勺动作更加激烈,就仿佛他的动作比起拒绝更像是一种推波助澜。
我终于放开他,鼻尖抵着他鼻尖喘粗气,他紧蹙眉头也拼命抢夺空气,“你疯了么!”话语里满是紧张和惊恐的成分。他满脸通红,眼睛急得湿漉漉,水光闪亮,我看得呼吸一窒,脑子里水深火热,莫名而来的征服欲烧坏我一根脑神经。
36
我低下头继续用力吻他,几乎野蛮的镇压他的反抗,两手都被我制住,只得乖乖在我怀里不动弹,任我宰割一般,舌尖沿着白晓乐耳廓的线条舔弄,然后牙齿轻轻咬住他柔软的耳垂,“今儿来干嘛?”
“啊?”他抬眼望我,小动物无辜眼神最招人,“下午没课……他们叫我来我就来了。”
我伸手进他运动裤里解开他系好的绳子,一手把那条白色运动裤扯到他膝盖,扯开他半边内裤,使坏一般,一巴掌就落下去,力道不算重,可也让他臀瓣上显现出红红一个巴掌印。
他眼神呆住,几乎震惊的看着我,眼神里还露出羞耻,身体在我怀里发颤,“……你干嘛打我?”语气里满满委屈。
我弯下身子用牙齿咬住他衣服往上掀,含住他乳尖,边用牙齿拉扯啃咬着咬边抱怨,“他们让你来你就来,平时怎么不见你那么听我话?”
他腿都软了,弯曲着,只用背部靠着墙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些许哭腔含在话音里,“你就为这个就发疯?”
我抬头看他,“你知道这顿饭吃来干嘛的么?”
他摇脑袋,“啊?”
“这是联谊,他们这是打算让你们俩俩成对儿,看对眼儿的都搞对象去!”
白晓乐真愣了,“可齐喻说就是普通的吃饭……我正好儿中午没来得及吃,就来了。”
我止不住乐,圈进白晓乐靠在他肩头笑得颤抖,“所以你是为了蹭饭。”
“……啊。”白晓乐有些尴尬,像是被我戳破什么黑暗面一样。
我有些欢喜的吻他,比上次更深入,每一颗牙龈都细致舔过,温情得近乎甜腻,“中午干嘛不吃饭?”
“……我等你。”
我低喘着再次凑近耳根说话,“……你傻啊,等不到不会先去吃啊,我要不回来你就等着在宿舍里饿死?”
“等着等着就忘了。”他一激灵,眼睛又瞪起来,衣服被我扒光,削瘦的肩膀因为小愤怒颤动起来,“你都知道是你误会了!你干嘛还……!”
我在他的锁骨窝舔弄轻咬,一路从锁骨吻到胸膛,拉过他的手抚上我腿间,早已挺立的欲*望无所遁形,眉眼扬得灿烂,笑着开口,“都进行到一半儿了,说打住就打住,我这儿怎么办啊……”
白晓乐脸一红,想收回手却被我死死按住,他只得低下脑袋,细细出声儿,“我……我帮你弄出来……”
我死皮赖脸,臭流氓嘴脸多难看啊多难看,人人喊打都足够,“用哪儿帮啊?”
他不说话。
我手隔着他内裤的棉布摸上股缝,又顺着股缝探下去,隔着布料轻轻插一根手指进去,也不深,就在口儿戳刺着,呼吸粗重的问他,“乐乐,用这儿帮成么?”
他满脸憋红,羞愤难抑,两条腿哆哆嗦嗦惹人怜,可屁孩子终归不会变啊,永远是那个对娄以涛心软的屁孩子,自尊不要了,真心不要也不敢要了,好像只要那谁快乐,天地间就阳光灿烂。所以他终究忍不下心拒绝我,于是我把他转过身去让他背对我。
于是我抱紧他的背,用力摇晃,不依靠任何润滑,几乎痉挛地在他体内插动,他痛不可当,头发麻乱,干净的脸上皱皱巴巴,拱起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咬破嘴唇狠狠忍耐。
在这样的炽热里等待疯狂结束。
日后想起来,不堪回首不堪回首,那些年的娄以涛啊,坏到绝了,坏到没治了,这样一个混蛋孩子,生命中最坏的每个瞬间都落入另个屁孩子眼底,可那人没有嫌弃啊,还是愿意坐在你后座睡在你下铺陪你卖力生长,走一段是一段的青春,因为这个人彻底惊天动地的耀眼。
这样的人啊,这样的人,是该有多温柔,多少耐性多少认真泼在一个人身上。
白晓乐很久以后也会跟说,想想多不值,你那会儿一瓶汽水就骗到我。
我要的不多。
要的不多的人总是容易满足。
小时候谁给谁一丝阳光,谁就要加倍还给谁,比高利贷还要大,越滚越多,大到臭流氓快承受不住,把自己赔出去,屁孩子啊屁孩子,多么认真多么认真,灰扑扑一张脸清澈双眸,一片天地就要送给你。
37
我没想到会再遇到阳晴。
不少枯叶覆盖在人行道上,一脚踩上去就发出细碎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北京深秋独有的清冷味道,我疑惑不定,晃着身子把脑袋支得前一些,就看清姑娘侧脸。
阳晴很快察觉到了,转过脑袋,眼睛定定地瞅着我,没一会儿一脸惊喜笑容跟脸上绽开来,“你………你……你怎么跟这儿?”
听她你你你了半天儿,我觉着特可乐,“怎么?才几年没见,连我叫什么都给忘了。”
她脸红一下,“怎么会,我就是有那么点儿晕乎,你跟S大读书?”
我点头,笑开一脸无赖相,“嗯,没错儿,你呢,你来这儿找我?”
阳晴瞥我一眼,翻了个白眼,“别想太多好吧?我就是刚来找同学吃顿午饭。”
“那人呢?”
她耸耸肩,漂亮脸上写满无奈,“被放鸽子了呗,人有事先回家了。”
我眯起眼笑笑,“那就是……还没吃?”
阳晴点点头。
“介不介意跟我一块儿吃?不过没别的请你,穷学生一个,顶多去校区食堂加几块钱菜。”
阳晴佯装生气,可仍旧答应下来,跟着我一前一后走进学校。
正是饭点儿,到了食堂,人潮拥挤,比春运还忙乎,阳晴小小身子给人挤得东倒西歪,我连忙拉住她手往前挤到稍空旷的位置。
她的手很软很小,摸不到一丝脉络突起,掌心也很温暖,和白晓乐很不一样。
天晓得我干嘛这时候又想起白晓乐。
我跟阳晴一人拿着个盘子,找地儿坐下,边吃边聊。
扯东扯西,从大学专业扯回初中时的事儿,她突然顿住筷子,抬眼望我,“啊,对了,说起来你还没把那张同学录填给我。”
我一愣,什么同学录?
阳晴看上去像是挺生气,眉间蹙起来,快毕业那会儿我给了你一张同学录,让你要认真填的。她眼睛垂下去,可我等到毕业都没得到。
说话不过脑子,直来直去太伤人,我一开口就是,那会儿咱俩不是分了么?那个就没必要了吧。
她嚼一口饭的动作停下,没一会儿又继续乐乐呵呵嚼起来,她问我,你弟弟也在S大么?
我点头,四处看着南区食堂,目光游离,也不知道再看些什么又或者找些什么、
她露出一个笑容,真羡慕,你和你弟感情真挺好的。我也想有个妹妹或姐姐什么的……
我心底冷笑,你要知道我跟我弟关系好到何种地步,是不是要给吓死。
我盯着食堂门口看了很久,才看见那个身影,他一个人。
他昨晚上熬夜帮我补一星期欠下的作业,挑灯夜战,睡得很晚,今天早上跟床上耍起赖皮,被子捂着软趴趴一张脸,“不要起来。”声音闷在被子里,“让我在睡一会儿。”任我怎么骚扰都不再理会,睡得像死猪一样乖巧。
白晓乐好像也看见我,步子顿在食堂门口,很疲软的样子,脚上甚至还穿着暖和和一双棉拖,两个饭盒,我认出其中一个是我的。
屁孩子有些局促,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呀盯着这么一个人,两只手耷拉着,一手抓一个饭盒,可这个时候看见那个人正和别人吃的正开心,于是乱了方寸?
乱了方寸,他才不会,他只是安静的排到一条队伍后面打饭,只打了自己那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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