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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全本

_37 虎贲氏(当代)
  杜伏威并不知道李密心里想法,还当李密真地打算和汉军死战,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了几分退意,仗打到这份上,汉军的强悍一览无遗。他有时候觉得和汉军在野战决胜负,实在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
  “如今哥过一个多月,天气便会入冬,到时不利战事,不知道皇上有何打算。”杜伏威看着李密问道,如今魏军和吴军秘密结盟,但是李密却失去了中原的立足之基,如今只剩平军中还可拖延三月的粮草,想要再筹措粮草却是极其困难,到时候一旦粮尽,不用汉军进攻,魏军恐怕就自行崩溃了。
  “杜总管,我打算诈降于郭孝恪,不知道杜总管以为如何?”李密现在是什么都豁出去了,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
  “诈降。”杜伏威觉得李密简直疯了,以魏军现在的士气,恐怕只要李密一下令投降,九万大军里,大半都会放下武器,等着汉军收编。“怎么,杜总管以为不可吗?”听到杜伏威惊呼,李密却是眼神一凛道。
  “皇上,恕我直言,如今贵军士气堪忧,诈降又是机密之事,只怕皇上到时一声令下,贵军上下只怕都是当真了。”杜伏威也不避讳,直接说道,不过心里面已经是坚定了抽身走人的想法,这个李密当真是无耻之尤,恐怕诈降是假,他是要拿自己当作晋身之姿是真。
  李密心中仍旧犹豫,真是他这一犹豫。放了杜伏威回营,却没想到杜伏威是果决之人,一旦心生疑寰,便再也不管其他,却是半夜拔营带着手下三万江淮兵马悄悄撤走了。
  黎明,原野的雾气中,杜伏威带着三万江准兵退往了南方,他知道自己这一走,怕是李密十有**会投降郭孝恪,到时候郭孝恪若知道他这一路人马,必然不会放过他。
  杜伏威虽然小心,带着手下三万江淮兵走得极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轻骑,他不知道他半夜拔营时,就惊动了附近监视他们的汉军斥候,虽然半夜起了大雾,但是三万人的动静也不还是被这些汉军斥候追到了行踪。
  魏军大营,李密此时正得了杜伏威连夜拔营而走的消息,不由大为后悔,早知就该先将此人拿下,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他孤军难鸣。倒不如降了郭孝恪。
  李密虽然一向自视甚高,但是当年就对郭孝恪颇为忌惮,如今他输给郭孝恪,被郭孝恪以兵势压服,心中倒也没有多少不满,更重要的是如今中原各州县几乎都已经反了他,那些世家门阀一个个都是奸滑似鬼,他手下那些瓦岗旧部也大半都是可以共富贵而不能同患难的人。
  两日后,汉军大队人马到了魏军军营前,面对李密的主动投降,郭孝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件好事,但是他心里总有些不甘。
  李密是个人物,就算投降了,但终究难以件人放心,郭孝恪可以预见,就算他有放过李密的器量,但是朝中如魏征和长孙无忌等人绝不会放过李密。
  李密骑在马上,看着身后的大营,还有身边一众对于投降毫无抵触的部将,心中悲枪,想他开创如今这番局面,多有艰难,但是终究为时势所逼,不战而降,李密虽然心中未尝没有拼死一战之念,可是军中士气实在难以为继,他终究没有战死的勇气。
  汉军大营前,郭孝恪带着一众将领亦是策马出阵,不管李密是真降还是假降,他都要见见李密,两人以前有过数面之缘。
  两边人马各自到了两军对垒的中央,李密早就换掉了他原本的龙袍,而是恢复了过去的文士打扮,样貌一如既往的清俊,只是却憔悴了许多。
  “罪臣李密拜见皇上。”李密主动下马,带着身后一帮将领牵马到了郭孝恪面前道。
  “李密,你太让我失望了。”郭孝恪看着李密,却是摇起了头,若是换作这个时代的其他人,如李渊等,必会接受李密的投降,然后再寻机以谋反之罪将他杀死,但是他不会那么做,因为他要堂堂正正地得这个天下,同时他也怕李密会行诈降之举,所以他决定以雷霆一击。破魏军,以免后患。
  “联今日带兵来此,只诛李密首恶一人,你们愿降愿战,但凭自决。”听到郭孝恪冷酷的声音,李密却是心中冰凉一片,没想到自己竟是自投罗网。
  “李密,你带他们回去吧,一刻后联会挥军进攻。”郭孝恪看着李密身后那些慌乱的魏将,却是大喝道,虽然现在将李密一。龋,固然可以让他不费吹灰点力仓取魏军。但是对他雹洲不让营的名声却是一个不小的污点,也会让身边的众将心里生出他念,所以他故作大方放李密回去,反正李密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足以说明魏军的士气已经不堪一战。
  郭孝恪自带众将折回,不管是张须陀,刘弘基,都是觉得郭孝恪气概盖世,和边上一众虎贲卫俱是士气高昂,而李密这边,一众魏将则是心思百转,如今早已是兵无斗志,和汉军一战,他们必败,本来众人以为投降的话,郭孝恪必会接纳,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郭孝恪是铁了心要杀李密,现在他们却也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李密脸色惨白地看着郭孝恪离去的背影,想要下令身边诸将一起杀上,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胆子,魏军军阵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到阵中央站立在原地的李密,那些士兵都是士气更衰。
  李密身边,几个心腹亲兵看到四周众将不怀善意的目光,却是一个个手握刀柄,拔刀出鞘,厉声喝道,“你们想做什么,想要造反吗?”
  “皇上,非是我等不念旧情,只是如今汉皇已经这般说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魏将中,却是有人高声喝道,一下子一圈人拔刀出鞘,围住了护住李密的一小群人。
  本来李密若是一人来此。郭孝恪拒绝他投降,他回去尚能盅惑士兵,汉军要赶尽杀绝,但是现在这些将领都听到了郭孝恪的话,在那威压之下,没有多少人愿意为李密陪葬。
  看到就连一些瓦岗旧部的将领都反了自己,李密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他怎么能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穷途末路的一天,虽还没有到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地步,但是也不远了。
  “你们不过是要联的人头献于郭孝恪乞活。”李密挥手阻止了身边的心腹亲兵,朝那些将领道,他此时心里忽地有些明白了楚霸王乌江自创时的几分心境,“不需要你们动手,联自己动手。”
  李密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郭孝恪是不会放过他的,如今他的家人在洛阳已经被汉军所抓,郭孝恪并未拿他们来威胁自己,以郭孝恪的心胸,只要自己了断,想来不至于对他李家赶尽杀绝。
  看到李密横剑而立,声音凄凉,那些魏军将领多有愧色,可是一想到汉军和郭孝恪的威势,终究是心中求生之念占了上风,竟是没有一人开口,只是等着李密自创。
  李密身边,几个心腹亲兵则是痛哭流涕,在那里斥骂着那些将领狼心狗肺,“联死后,只希望你们能留联全尸,同时在郭孝恪面前,为联的家人求条活路。”看着那些低头不语的众将,李密却是低声说道,然后手中剑锋一拉,随着喷溅而出的鲜血,双目圆睁地倒下了。
  这时归阵的郭孝恪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大出他的意外,可以说李密是被他逼死的,只是他想不到魏军竟然窘迫到了这种地步。魏军阵中,排在前面的魏军士兵亦是看到了这一幕,很快便大乱了起来。
  “皇上,可要出击,看到魏军大乱。”郭孝恪身边,张须陀却是在旁问道。
  “时间未到,再等等。”郭孝恪既然说出了一亥钟之后再攻的话,就绝不会反悔,如今李密已死,那些魏军将领更没有跟他们作战的必要了。虽然自觉愧对李密这个皇帝,但是那些魏将也没有什么借李密之死鼓动军心,为李密报仇的念头,只是回军中安抚士兵,同时派人将李密的尸首送去汉军军前请降。
  当李密的尸首被送到郭孝恪面前时,郭孝恪想到了历史上隋唐之交,不少军阀都是为部下所杀,献于胜利者,李密自己了断,留个全尸,总好过身首异处。
  “将他尸首运回洛阳,好生安葬了吧。”郭孝恪朝身旁张须陀吩咐道,至于李密的家人,他不打算为难,到时候全部流放到日本好了。
  张须陀本来极恨李密,可是当李密就这样在穷途末路中自创身亡,他又有些可怜李密,领了郭孝恪的命令之后,却是派人将李密的尸首带了下去。
  混乱的魏军在那些投降的将领回阵镇压后,稳定了下来,然后开始了一军接着一军,放下武器接受投降。
  面对魏军的投降,汉军依然是谨慎地接受,整登用了三天时间,才将剩下的九万魏军收编,而这时郭孝恪的心思虽然早已不在此处。但是却不得不亲自坐镇。
  对于九万魏军俘虏,汉军对于不愿当兵的,都是统一收缴武器,发放路费,派遣人马送其回家,至于那些老弱,或是不符合汉军要求,也是一并处置,而对于魏军中的兵痞和原先河北群贼里的凶顽之辈,则是鼓励魏军士兵告发,然后尽数镇压。
  最后九万魏军只剩下三万青壮精锐被汉耸整编,重新发放了武器,部分魏将则被放归重组后的魏军中,继续带兵。
  对于郭孝恪的赏罚分明,三万新编汉军的原魏将魏兵都是心服口服,他们本就是想建功立业的,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愿失去。
  这时时间已是过去了七天,当日杜伏威拔营后,得了尾随汉军斥候回禀的消息,郭孝恪派出了秦琼,尉迟恭,程咬金三将带骑兵追击,江南如今除了巴蜀岭南,几乎尽为张仲坚一统,其中杜伏威绝对功不可没,不管张仲坚是否亲自带兵而来,郭孝恪都要留下杜伏威。
  “皇上,裴将军派遣的两万人很快便会到了。”需要遣散的六万魏军俘虏不是一个小数目,是以郭孝恪派人快马去了洛阳从裴仁基处调兵过来接手。
  “好,张将军,你带剩下的骑兵速去秦将军处,联稍后就会带大军过来。”看着前来禀报的张须陀,郭孝恪点了点头,前几日秦琼有军报送回,杜伏威已被他们追上,但是杜伏威带兵严整,他们没有太好的机会一举歼灭。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战荥阳(六)
  望远。杜伏威脸忧煮。李密不战而降,汉军铁骑凰出,叶是咬住了他这三万江淮兵,他如今大军连日行二十里都做不到,只要有片亥放松,那些汉军骑兵就会趁机冲来,以骑射伤人,更有胆大的直接杀入后军,这一连五日下来。本来被他练兵一载,也算得上精锐的三万江淮兵,也是一日数惊,士气低落。
  看着汉军游骑在大军步弓射程外游荡。杜伏威心中更加害怕的是,汉军恐怕已经知道了张仲坚大军亦是北上,如今汉军铁骑已经增至两万有余,却始终没有发动大的进攻,怕是想要引诱吴军主力现身。
  杜伏威不是不想派人前去送信给张仲坚,但是汉军的游骑实在是厉害,先前他一共派出了五拨人马,俱是半夜悄悄出营,希望能联系上张仲坚,可都是被汉军游骑逼回,或死或伤。唯一让他放心的就是没有人被汉军游骑生擒,不然的话,一旦张仲坚大军的所在暴露,一切就都完了。
  “大人,我军粮草已经不多了。”杜伏威身后,副将徐圆朗声音有些发苦,那些汉军骑兵如同附骨之疽般跟着他们,这五日连百里距离都走不出,那粮草再这样折腾下去,用不了十天,就会断粮。
  杜伏威心里也是发愁粮草,可是尾随他们的汉军铁骑人数和他们不相上下,就算他想派兵去四周村寨征粮也办不到。
  “大人,我看如今只有壮士断腕,舍了大军,只带军中精锐突围而安,否的我等必陷于汉军之手徐圆朗见杜伏威犹豫难决,在旁劝道。
  “容我再想想杜伏威摆了摆手道,徐圆朗的主意他也想过,但是要他舍弃这亲手练的三万江淮子弟兵,他却是很难办到,但是他知道徐圆朗说得也没错,如今汉军还没下手恐怕是要等自己这一方粮尽后,不战而屈人之兵。
  “今夜再派斥候,看看能不能和皇上联系上。”杜伏威喊住了徐圆朗,郭孝恪登基的消息传到后,张仲坚亦是称帝,这次更是亲自领兵。
  夜色深重,杜伏威的大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名精锐骑士都是身着深蓝色的夜行衣,牵着在马蹄上裹了厚布的马匹,悄悄地潜出了大营。往南而去。
  到天明时,牵着马走了半夜的十名吴军骑士方才去了马蹄上裹着的厚布,策马朝南方吴军主力方向奔去。这十名吴军骑士走后不久,一彪汉军骑兵却是出现了,昨夜那丰名吴军骑士虽然走得隐秘,但是却不知道汉军骑兵中有专门蓄养的鹰犬。用来追寻敌踪,他们昨天晚上虽然没有惊动汉军的游骑斥候,但是却给汉军骑兵养得的猎犬嗅到了气味,不到天明,便有汉军骑兵带着猎犬追踪而来。
  天空中,一点黑影忽地从天而降,落在一名汉军百夫长的伸出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头海东青,那百夫长投军前本是辽东女真一个部中的贵族勇士,郭孝恪横扫辽东,吞并辽东辽东各部时,他所在的部落举族归顺,他凭借自己的驯鹰之术,进了当时的北府军,两年累积战功,成了一名百夫长,自取汉名为郭鹰,最擅长放鹰追踪敌踪。
  从腰间摸出几条新鲜的羊羔肉,喂给停在手臂上的海东青后,郭鹰却是取了鹰笛吹了几声调子后,放飞了海东青,然后朝身后的士兵道,“追说完却是策马朝海东青飞去的方向策马而去。
  夕阳西垂,郭鹰带着手下的骑兵下马休息起来,追踪了一天,他们已经大体摸清了那昨夜漏掉的几个吴军骑兵的方向。
  “大人,我们离他们已经不远了。”郭鹰身边,一咋,高长的中年汉子在火堆旁烤着火道,他是幽州本地的猎户出身,大隋第二次征辽时,被强征入伍,后来成了北府新军的士兵,也是靠着军功才成了郭孝恪亲军中的一十夫长。
  “要不要莫离比发 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他们可是皇上亲军,还是斥候精锐,要是让那些吴军骑士给走脱了,实在是丢面子。
  “不,我们继续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郭鹰的母亲是父亲从突厥人手里买来的汉人女奴,他从小就会说汉话,归化之后,一口流利的汉话让他成了汉军中为数不多有资格学习兵法的胡裔军官。
  郭鹰本来也想立即斩杀那些逃出的吴军骑士,但是这些吴军骑士差点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掉,要不是昨夜正好他手下的一支小队带了特殊练过的猎犬巡视所属的区域,被猎犬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恐怕他们此时犹自不觉。
  正是因为如此,让郭鹰起了好奇之心,那些吴军骑士明显比起前几次那些人要精锐许多,这样一来他们的动向就更加叫人
  “大人说得也不错,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莫离笑了起来,区区几个吴军骑士要是能从他们这队人手里走脱,那就真是见了鬼了。第二天清晨,郭鹰亲自带了三十人继续追击,其余人则是分成了七个小队往前各个方向快马探索,一有发现。可视情况而定自行会大营禀报。
  追踪后的第三天,郭鹰终于为他的耐心获得了回报,先行出发的几个部下带领的小队发现了吴军大队人马的踪迹。
  “大人,这是我们抓到的活口郭鹰面前,是张仲坚派出打探消息的斥候,正好遇到他派出的一队斥候,结果两边交战,对方十人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活口。
  “尸体处理了没有郭鹰没有去看那个明显是被吓坏的吴军斥候,只是朝部下问道。
  “掘了深坑,已经埋在林子里了,除非派人仔细按索,否则决难发现得了。”那名被问到的十尖长回答道,他们身为斥候,不但擅长追踪,战斗,这毁尸灭迹也是必备的本事。
  “情况问得怎么样?”郭鹰继续询问着,他有感觉,这次他们恐怕是要立下大功了。
  “是伪吴的贼首张仲坚亲自带领的贼军主力。”那十夫长答话时,亦是语气兴奋,这消息要是带回大营,肯定是大功一件,说不定皇上会亲自见他们。
  “好,今夜我们就动手,宰了那几个漏网之鱼。”郭鹰心里已经明白,杜伏威派人潜出大营。恐怕就是为了和张仲坚联系上,既然如此,他绝不能让那几个吴军骑士和张仲坚大军碰上。
  “老莫,让大伙准备,我们马上出发。”郭鹰回头朝真离吩咐道,然后朝回来的其他十夫长道。“你们先回大营
  小半咋小时辰后,郭鹰和莫离已经到了一处野林子边缘,亲自挑选了二十名好手,留下九人看守马匹,郭鹰让莫离带着他的猎犬,走在了前面。
  黑夜中的林子阴森恐怖,不过莫离脸上却有种嗜血和兴奋,他网被强征为征辽士兵时,虽然是个好猎手,也能和野狼这些野兽厮杀。但是却从来没有杀过人,和那些同伍的新兵没什么两样,但是自从他在辽东战场第一次杀死高句丽士兵以后,才发现杀人没有他想得那么可怕,后来他因为打猎的经验成了一名斥候,从原本猎杀野兽变成猎杀人类后,他陷入了其中,因为他发现人类才是最好的猎物,远比那些野兽更能让他满足。
  轻轻地踩着步子,莫离一个人牵着自己的猎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片宏之后,他牵着的猎犬不安地动了起来,他半蹲下来,安抚了下来,然后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股骚臭味,他知道那是猛兽的粪便,看来那几个猎物科还不算太蠢笨,行事够谨慎。
  莫离朝前摸近了几十步。路上连续破坏了三个简单的示警陷阱后,原路退了回去。
  “情况怎么样?。看到莫离回来,郭鹰连忙问道,他现在就怕被这些杜伏威军中的吴军斥候走脱,向张仲坚示警。
  “一明一暗,两个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轮换的,不过看起来他们恐怕已经发现了我们,所以动手要快。”莫离压低了声音,然后借着月光,对着郭鹰和附近几个人比划了一番方位后道。
  “暗哨归你,明哨我来解决郭鹰一边说道,一边看向其他人,“你们从其他方向进攻,三人一组,绝不能放走一个。”
  林间惨白的月光照下,莫离像幽鬼一样,摸向了那个藏身在树上的吴军暗哨,而不远处躲在树后的郭鹰拿出了自己的骨灵弓,对准了阴影中那个站立的吴军明哨,一枚漆黑的箭矢被他搭上了弓弦。
  随着弦声响起,那吴军明哨只是下意识地抬头,漆黑的箭矢就穿喉而过,他倒在了地上,还未死透,这时树上的暗哨看到这一幕,就要吹响骨笛,却猛地被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口鼻,喉头一阵冰凉。
  随着尸首落地的声音,郭鹰吹响了进攻的哨音,然后和莫离两人正面杀进了吴军斥候的营地。
  只是没有多久时间,仓促迎敌的吴军骑士都倒在了郭鹰他们的刀下,一共十人,和马匹数目正好吻合,没有走脱一个。
  天明的时候,郭鹰踩实了埋尸的土坑后,一声招呼后,带着部下出了林子,他留下了十人留守,监视吴军的动向,自己则是带人快马风去了。
  开了新书预览的章节,以争隋完本后的世界为架空历史背景,会不定时放出章节,希望大家能多给点反响。
第三百一十八章战荥阳(七)
  被重重包围的杜伏威绝望了,他的犹豫断盛了他的最心甥糊,汉军的两万步卒和一万铁骑牢牢地锁死了他的出逃之路,尤其是汉军的游骑斥候,猎鹰和猎犬的组合,让他连带着少数精锐突围的可能都没有。
  郭孝恪根本没有关注杜伏威,自从郭鹰的斥候小队带回张仲坚的消息以后,他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当年他放过的枭雄身上。
  骑在马上,刘弘基看着杜伏威军的营寨,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那个杜伏威号称江左奇才,不过照他看,什么奇才,也只是江南那些贼军太没再了,才让张仲坚和杜伏威打下了江南,遇到他们汉军,什么江淮精兵,也只是一堆狗屁。
  “给我牢牢地看住他们刘弘基朝身边的部下狠狠地吩咐道,现在他和杜伏威的兵力相同,不过杜伏威全军都是步兵为主,粮秣将尽,与其现在跟他硬碰硬的战斗,倒不如再拖上几天,等他粮尽之后,分化瓦解,不战而屈人之兵。
  “难道真地是天命在汉吗?”杜伏威大营中,帅帐外搭建的高台,杜伏威看着大营四周分布的汉军骑兵,口中喃喃自语道,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汉军就像一个巨人,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
  “大人,我们的军粮很快就会耗尽,是走是降,您要早做决断。”杜伏威身旁,江南地方出身的副将目光闪烁地说道。
  张仲坚虽然建了所谓的大吴。但是在他们这些南人眼中,张仲坚始终都是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只不过张仲坚当初手握大军,兵势为江南各势力之冠,他们才从于张仲坚,后来看到张仲坚扫平江南群贼,水军强盛,或许真能和汉军分庭抗礼,重现南北朝割据之态,才算是有了真心投靠之意,可是谁能想得到,时局变化如此剧烈,李密和魏军转眼间,不战自降,汉军以虎吞之势南下,此时他们都是各自起了异心。
  “是走是降杜伏威苦笑了起来,他当初尽心为张仲坚谋划,并非张仲坚对他来说是什么明主,只是他要借张仲坚的势来成就自己的野心,不管张仲坚做得再好。但他始终对江南本地的世家门阀来说是咋,外人,一旦时机成熟,他就可以除掉张仲坚,取而代之,可是他怎么能想到事情竟会变得如此,李密自误送命不要紧,可如今连他也陷落在了这里。
  “或许他是故意的。小人大乱之下,思绪难免偏激,此时杜伏威忽然觉得张仲坚让他独领三万江淮兵或许是让他来送死的,想到这里,杜伏威越想越肯定,最后凄厉地大笑起来,想不到他自诩深谋,没想到早就被人看穿。
  杜伏威身旁,副将看到他忽地狂笑起来,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可是清楚这位大人,有时候往往会做出些疯狂之举来,不由心里面小心了起来,虽然说杜伏威有着让人跟随的魅力,可他终究要为整个家族考虑,这个天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阻挡汉军的兵势,天命在汉,乃是汉人沦亡了三百多年的气运终于再起的大势,他们这是在逆天而行,焉能不败,想到上清派秘密前往本家的几位道长,副将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江淮军中,大部分将领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彼此都有联系,若是杜伏威能识天数,他们也不害他性命,仍旧愿以其为主,可若是杜伏威要挡他们的生路,也休怪他们心狠了。
  杜伏威忽地转过了身,他看到副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吓和脸上强自镇定的神情,岂会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当即作出了决断,既然大势所趋,他又何必做那逆天之人,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进去。
  “待令金军,我军向汉军投降。”杜伏威看着副将冷声说道,他这时已经想到了日后该如何在汉军里博取军功。
  看到杜伏威忽地说投降,那副将先是一惊,接着大喜起来,虽然他也能联络其他人除掉杜伏威,向汉军投降,可是杜伏威在士兵中素有威望,只怕到时候会变成一场火拼,输赢难定,如今杜伏威自己做出这个决定,让他也是一阵窃喜。
  看着副将离去的身影,杜伏威知道恐怕军中那些江南世家将领,早就没了什么战心,他要是不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恐怕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杀进帅帐,逼自己那样做了。自嘲地笑了起来,杜伏威看向了张仲坚大军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种决绝狠厉的神情,既然不能称王称霸,那么便做个开国功臣也是好的,杜伏威这一辈子求的是出人头地,本来乱世让他看引二幕化龙的机会,但是现在随着汉军如同风卷残云般的图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汉军夺取天下的势头已经不可遏制,等汉军夺取整介,江南,到时候便是以天下之力对关陇一地。
  本来关陇若能借得突厥之力,或许还能和汉军相抗,但是现在整介。草原都被汉军打残,关陇根本撑不下去,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
  杜伏威的投降有些出乎的弘基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这个江左奇才,至少也该撑到粮尽再说,却是没想到杜伏威投降得那么痛快彻底。
  “大人,我们怎么办?帅帐里,待杜伏威的使节下去之后。留下的部将看向刘弘基,对他们来说,杜伏威投降虽是件好事,可是却不如他们亲自贡献敌营的战功大。
  “当然是受降,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可是兵法的最高境界刘弘基大笑了起来,他倒是无所谓什么军功不军功,到了他这个个置,想的就不是什么人头功不人头功的了。
  “等杜伏威真降了以后,咱们铁骑冒充江淮军,奇袭张仲坚大营,到时候才是奇功一件刘弘基看着一圈将领却是大声道,他话音网落,其余将领都是恍然大悟,连声称秒。那张仲坚所带的是吴军主力,虽然绝不是皇上对手,可是这等大功谁不想要。
  第二天,想通了的杜伏威见过刘弘基派来的使节后,很是光棍地只带了几个亲兵去了汉军大营。
  “久闻大总管,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汉军矢营门口,刘弘基看到杜伏威只是带着两个亲兵亲自过来,却是下马上前道,杜伏威此时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少年风流的时候,一身白衣儒衫,颇有当年东吴大都督周瑜的儒帅遗风。
  杜伏威也是打量着刘弘基这个郭孝恪手下的虎将之一,汉军中以兵法谋略著称的有李靖,徐世绩,裴仁基等人,而这个刘弘基则是和苏定方等人并称的有勇有谋的将领,汉军中士兵识字,军官习兵法,刘弘基能始终为一军之将,自然有过人之处。
  “刘将军虎威盖世杜伏威一笑,朝刘弘基还礼道。
  “盖世不敢当,当今天下,只有皇上才称得上神威盖世。”刘弘基亦是一笑,接着便领着杜伏威进了大营。
  刘弘基本就是世家子弟,虽然少年时任侠好气,四处闯荡,读书读得不怎么样,但是见识眼光在那里,入了郭孝恪帐下后,更是努力读书,如今不敢说学识渊博,但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和杜伏威在帅帐里酒杯交错,相谈甚欢。
  杜伏威一向有些自负,但是看着健谈的刘弘基,还有那些作陪的汉军将领一个个都是胸有锦绣,也是大为吃惊,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汉军能够战无不胜,那些汉军将领一个个身形魁梧,气息刻悍,眼神含威,一看便知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但是却个个谈吐不俗,毫无粗鄙之语,和他江淮军中的那些将领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如此将领带的兵,岂是普通军队可比的。
  在帅帐里,杜伏威喝醉之后,却是和刘弘基醉卧而眠,两人在榻上睡了一夜,可以说刘弘基这算是对他推心置腹的信任了,杜伏威知道这固然是刘弘基故意为之,可是心里面还是有些感动的。
  杜伏威来时三人,的去时也是三人,刘弘基根本没有派人跟随,他知道杜伏威这等聪明人,绝不会做蠢事,尤其是他心中对那张仲坚亦生出了怨恨。
  隔日,江淮军整营整营地出寨投降,杜伏威则是一袭轻衣到了刘弘基帅帐下棋,汉军接受投降,亦是顺利无比,那些江淮军士兵本就不想和汉军打仗,再加上那一票江南世家将领本来就首鼠两端,见到汉军势大,更是恨不得早点投降。
  “杜总管,尚要麻烦你去那伪吴逆贼军中去一趟了放下手中黑子,刘弘基看向杜伏威道,他没想到杜伏威不但投降,还为了他献了一条绝妙好计。
  “不麻烦,自亦是为我自己在皇上面前谋取进献之功杜伏威谈笑间落子,却是赢了刘弘基,他为刘弘基出的计策很简单,他领汉军一万诈做突围,去和张仲坚汇合,实则是乘机攻破吴军大营,而刘弘基自己则带三万江淮兵和两万汉军速下江淮,有江淮军的那些地方世家出身的将领,夺取江准各城如探囊取物一般,到时候就算张仲坚能逃走,也过不了江淮。
  
第三百一十九章战荥阳(八)
  装,骑着雄峻的战马,宛如一座座钢铁堡垒。
  重骑兵,骑兵之王,虽然有着诸多的缺点,但是却有着强大的冲击力,除了千锤百炼的精兵凭借森严的阵势,可以对抗重骑兵外。没有人可以在正面抗衡冲锋的重骑兵。
  郭孝恪眺望着不远处吴军的大营,他咬住张仲坚的主力已经有七天,曾经三次挥军强攻吴军大营,不过张仲坚的营垒筑得极为坚实而且多布拒马鹿角,并有强弓长枪,虽然他自忖不计伤亡的猛攻也能击溃吴军大营,但是折损数万兵力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虽然汉军席卷天下之势已成,但一切都是建立在汉军强大的武力基础上,尤其是他身边的这七万汉军,更可以说是绝对的精锐,一旦折损便有可能让那些被震慑的野心家起其他心思。
  所以这七天里,郭孝恪在三次进攻未果后,便果断地决定以围困的策略来击溃张仲坚,至于全歼吴军主力,他虽有计划,但没有十成把握。
  不过杜伏威的投降献计,却让这一切都有了变化,郭孝恪看到了全行吴军主力的希望,甚至于兵不血刃地夺取整个江南全境。
  “皇上,那个杜伏威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尉迟恭有些焦躁地说道,那些吴军简直就像是乌龟一样,被他们追上以后,就不断地加固营垒,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撤退,几次进攻也都被吴军给逼退,打仗打到现在,这一次最让他郁闷。
  “不会,杜伏威是明智之人,他如今只是带了些亲旧部下在我大军中,他不会做蠢事的郭孝恪笑了笑,虽然历史大事已经变了许多。但是那些历史名人的性格却不会因此而变化,历史上投降李唐之后暴毙身亡的杜伏威也一样,他是个惜命的人。
  远处的夜色中,杜伏威一身儒袍,身边是他在江淮军中的亲兵和几个重要将领,而四周则是装作败兵的一万汉军,显得颇为仓惶的样子。
  张仲坚知道汉军夜袭的厉害,所以即使到晚上守备也极为森严,杜伏威他们的人马尚未接近两百步,就被发现了。
  不过杜伏威本来就是行诈,也没想过要隐藏行迹,是以一万败兵的声响也是大得很。
  吴军大营前营地,值夜的将领这时已是心的胆颤的让前营的吴军士兵做好了战斗准备,弓箭上弦,火把在吴军前营亮起了一排,将大营前几十步外的地方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士兵们都是刀枪出鞘。
  汉军的三次试探进攻虽然都被他们借着坚固的营垒逼退,但是汉军那种悍不畏死,勇猛异常的进攻也让吴军士兵心中有几分怯意,他们从来没过见过在身受重伤后,仍能咆哮挥刀,就像野兽一样的士兵他们的眼中只有胜利。
  站在哨塔上,看着外面奔来的人马不像是汉军,就连那火光照到的地方,旗幡都像是自家的旗帜。那前营将领心中稍微放下了些心,自从他们被汉军骑兵发现行踪,继而被汉军骑兵追上,皇上下令扎营固守开始,每个将领都知道杜伏威和他的三万江淮兵恐怕凶多吉少,不可他们心底里总是存着一线希望,杜伏威能逃出汉军之手,和他们汇合,毕竟兵越多,胆越壮。
  不过现在,那将领看到杜伏威领着几个江淮军的将领和十几个亲兵策马到大营前,而那旗帜残破的样子,就知道杜伏威这个大总管也败了,败给了汉军。
  “刘将军是吗?”杜伏威高声喝了起来,他的身后是一万汉军士兵,相距不过五十余步,此时不知道有多少把汉军的手弩正对着自己,只要自己一有任何异动,恐怕就会把他射成筛子。
  “大总管刘孟看着脸色凄惶的杜伏威,声音有些发苦,吴军中,投降的李子通,徐圆朗等人固然也是一方大豪,能为一军之将,但是也难以和杜伏威相提并论,在吴军中,杜伏威的名望不下于已经登基称帝的张仲坚,此时看到少年英雄的杜伏威如今这幅如丧家大一般的模样,刘孟也不由心惊。
  “我军粮尽,汉军铁骑猛攻,大半不战自溃,我只带得一万兵马杀出重围,刘将军快开营门放我进去,不然被汉军发觉,恐怕这一万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兄弟都要葬身与此。”杜伏威声音惶急地说道。
  就像是附和杜伏威一样,不远处的汉军营地也亮起了大片大片的火光,好像是发现了吴军大营前的情形一般。刘孟汉军斥候的厉害。众此天他们算是领教了,派出去脚甲挫数册卜是九死一生,那些汉军斥候每天都会把杀掉的吴军尸首送到他们大营弓箭杀伤射程的范围外放下,不过比起传说中那支必取人首级的虎狼之师,汉军斥候并没有割去他们斥候的脑袋,而是全尸送回,让吴军士兵又惊又惧。
  现在杜伏威他们孤军趁夜撤回,显然是惊动了汉军,刘孟也不及思索,直接命人打开营门,同时全军戒备,防备汉军趁机偷袭。
  刘孟也是一时情急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他只要冷静地想下,以汉军斥候的厉害,怎么可能放杜伏威带败兵冲到大营这边来。
  杜伏威看到营门大开,亦是心中大喜。他这诈营之举,本就是条险计,不过索性被他赌对了,在汉军会趁机进攻的逼迫下,刘孟失了分寸,同时自己的身份也让他不敢轻易怀疑自己。
  随着杜伏威策马而行,身后诈做江淮军中为数不多的两千汉军骑兵如同风一般冲进了吴军大营,看着横冲真撞闯进来的江淮军骑兵,刘孟觉得有些不对劲,杜伏威明明全军粮尽。这些骑兵的战马必然赢弱,怎会冲刺这般有力。
  刘孟网觉得不对,想要让部下重新关闭前营大门,那已经冲进来的两百多汉军骑兵这时已是拿出了早就上好弦待发的手弩,便朝哨塔上的吴军士兵一阵乱射,刘孟网张开嘴,连咋“关,字都没出口,就身中数箭,从哨塔上坠落而亡。大营外的汉军步兵中,暗藏的三千架强弩同时射出了致命的箭矢,不到百步的距离,让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打得不知所措的吴军士兵一下子就伤亡惨重,而这时冲进去的汉军骑兵已经下马砍杀起附近的吴军士兵,破坏着前军的营门,这等机会得之不易,他们绝不会让吴军有喘息过来的机会。
  汉军不动则已,一动犹如雷霆万钧,杜伏威自从诈开营门之后,便再也没了用处,只能在一旁看着汉军如同黑色的夜潮一般涌入吴军大营,不到一刻钟,整个吴军大营的前营垂地就失陷了大半,其中骑兵和一部分步兵抢占要点,一部分士兵则是清楚着吴军在前营布下的拒马鹿角。杜伏威为了避免被汉军误伤,在一队名为保护实为看守的汉军护送下,上了被汉军夺取控制的哨塔。
  这时吴军大营里,遇到敌军袭营的凄厉铁哨已是响了起来,杜伏威虽然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场大战,却仍旧是让他心潮起伏,犹如滔天骇浪,汉军的进攻实在是犀利无比,从士兵到军官的素质不知道高出吴军几筹,吴军各营刚刚在敌袭的铁哨声中开始整军,汉军的火弩已经从四面八方落向了吴军大营,那件腾而起的火苗瞬间就打乱了吴军的调动。
  杜伏威想都不用想,知道这一定是郭孝恪做出的安排,但时机火候拿捏得如此好,必然是军中宿将。
  这时吴军大营外,本来是用作攻城用的云梯上,张须陀看着吴军大营混乱的样子,不断下达着军令,让掐住吴军退路的几路汉军,继续靠近用弓弩骚扰,皇帝给他的命令就是打乱吴军,不要给他们整军夺回前营的机会。
  吴军大营前营,如今只剩下数千士兵死死地守住最后一条要道,一旦连这里也给汉军打下,那么就是一马平川,汉军的铁骑可以直接冲击中军大营。
  火光中,那些慌乱的吴军士兵在张仲坚那些原来是海贼的心腹部下的大喝声中,勉强聚在一起和汉军对抗着,他们并非不想逃跑,只是如今汉军四处杀入,乱跑只会死得更快,不过他们这里的失陷,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郭孝恪看着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的吴军大营火光,依旧在等待着,只有吴军前营的营垒被彻底拔除,扫出一条可供重骑兵通过的通道,他才会发动最致命的进攻。
  吴军大营,中军帅帐,自出征后甲胄不离身的张仲坚看着中军处匆忙而到的心腹将领,脸上没有半丝慌乱之色,只是不断的发号施令,让这些心腹部将前去各营镇压,防止炸营,同时固守营地,挑选精锐来中军拱卫。
  张仲坚不知道前营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失陷,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和郭孝恪到了决一死战的地步,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几分胜算,但是他绝不会像李密那样窝囊地死掉。
第三百二十章战荥阳(九)
  三熊的火米中,吴军十兵脸上忽然露出惊热莫名的神九震,口为他们脚下的大地疯狂地震动了起来,那黑暗中传来的如同雷潮般的震天铁蹄声,让每个人心头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汉军黑红二色的军旗在映照天空的火光下显得无比狰狞,吴军大营前,被汉军士兵清理出了一条可供十骑并行的通道出来,而这时吴军的精锐只是有少部分在中军前结下了军阵。
  在吴军士兵的视线中,一片火海中,仿佛披着火焰而来的汉军重骑兵简直就像是来自传说中地狱的修罗。“辆
  杀杀杀。杀。杀。杀。”冲锋的汉军重骑兵口中随着胯下冲刺的战马,口中嘶吼着,简单的喊杀声,如同一**的浪潮,撼动着吴军士兵的军心。
  持枪结阵的吴军士兵看着面对枪阵仍旧不减速,如同狂暴的飓风一样席卷突进而来的汉军重骑兵,每个人的脸上的脸色变得恐惧起来,而这时他们身后的弓箭手在军官们的吼叫声,开始拉起了弓弦。
  而这时冲锋,距离吴军士兵不到一百五十步的汉军重骑兵抬起了手中早已上好弦的强弩,对于他们这些破阵重骑来说,面对结阵的步兵,强弩只有使用一次的机会,用来破开军阵。
  两边的箭雨同时戈小过了被火光映红的夜空,面对人马皆披重甲的汉军重骑兵,吴军的弓箭手抛射出的箭矢能起的作用并不大,而汉军重骑兵使用的强弩却在吴军士兵的军阵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吴军的将领和军官看着瞬息间就被强弩贯穿身体的士兵,吓得心胆俱裂,谁能想得到汉军的重骑兵居然还装备了强弩这种致命利器。
  几乎是瞬息间,吴军的军阵就被撕开了口子,而冲在最前的汉军重骑兵手里的木枪已经摧枯拉朽般刺翻了挡在面前的数余名吴军士兵后。在巨大的力量下变得粉碎,扔掉手里剩下的半截木枪柄,闯进吴军军阵的汉军重骑兵拔出了他们的阔刃马刀,带动着胯下雄峻强健的战马,人借马势,刀借冲力,犹如虎入羊群砍杀着吴军士兵。
  汉军重骑兵里,几乎绝大部分冲锋时所配的都是木质长枪,一次冲锋便摧毁殆尽,冲入敌阵后。便以马刀杀人,只有少数的悍猛之士,所配的或是马槊或是铁枪,方能一路连续冲阵。
  随着前锋重骑破开吴军的军阵,郭孝恪在身边虎贲营的护卫下。亦是杀进了吴军中,很久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他,闻着空气中那久违的血腥味道,心中那条蛰伏已久的毒龙苏醒了,战场夫凡是抵抗最激烈的吴军悍将都成了他的猎物,没有人能在他手下支撑十合。
  只是连斩三员吴军将领,吴军在中军处的第一道防线就彻底崩溃在汉军重骑兵的铁蹄下,倒卷奔走的溃兵们四散奔逃,打乱了吴军的部署。
  而汉军重骑兵中并未参与到第一波攻击的人马则是分队之后。以千人队杀向了最近的吴军营垒。而郭孝恪则是带着三千虎贲营继续朝前进攻。
  哨塔上,观战的杜伏威是第一次看到郭孝恪本人,当他看到吴军在中军外的第一道防线就像纸糊的那样在汉军重骑兵的狂暴里支离破碎,却是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正面对上这位军神皇帝的话,手下的步阵能够支持多久。
  “也许也是同样的一击而破杜伏威心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汉军重骑兵冲锋时的那股气势实在太过恐怖,除了汉军的重步兵外,没人能抵挡得住那种钢铁潮水般碾压而来的恐惧感,未战先怯,再加上汉军重骑兵那匪夷所思的强弩破阵,一旦军阵被撕开裂口,给汉军重骑兵冲入,那么剩下的便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杜伏威做出了这样的结论,他开始庆幸起自己的选择来,现在重新审视自己过去那相和汉军争锋的念头,杜伏威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如今想来正是令人汗颜不已,面对汉军这种野战无敌的强兵,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坚城为障,利用攻城战来削弱汉军,除此以件也就只有用和汉军同等的骑兵来消耗阻滞汉军的重骑兵冲锋。
  但是面对汉军重骑兵,轻骑兵和各种兵种近乎均衡的强大,面对汉军的各种战术,在战场上是无解的,除非和汉军同样强大。
  杜伏威心中明镜一样,放眼天下,也只有李唐的关西铁骑和关中猛士能勉强和汉军一拼,不过可惜李唐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如果能再给他们五年时间在关中修养生息,练军队,或许能够和汉军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一切讣你二了念了。莫军覆灭之后,整个江南尽归汉军所有。小以一隅之地对抗天下,只有落败的分。
  在郭孝恪的亲自指挥下,虎贲营和汉军的轻骑,步兵配合下,连续击破了吴军在中军匆忙布下的五道防线。直接逼近了吴军中军的帅营,而在那里张仲坚终于将手下的精锐重兵都安排在了帅营,甚至包括军中唯一的三千骑兵,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只有放手一搏了。
  面对吴军帅营如同刺猬般的重兵防御,郭孝恪没有选择立刻进攻,一场接着一场的战争早就让他成为了这个时代顶尖的名将,如今他已经胜券在握,没有必要和张仲坚这个穷途末路的困兽硬拼。
  郭孝恪亲自盯死了张仲坚的帅营和吴军精锐增援其他营垒的可能,而军营外在云梯上登高眺阵的张须陀也不负他前朝名将的名头,在看到吴军的重兵云集帅营和皇帝的军队对峙时。终于下令埋伏在敌营四周的各路军队进攻吴军的营垒。
  “郭孝恪,你这个缩头乌龟,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来杀我啊。”看着在帅营前停下攻势的汉军,张仲坚在身边亲卫的保护下,大声怒吼了起来,他要激怒郭孝恪,不然的话一旦汉军攻下其他营垒,被汉军重兵围困,他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面对张仲坚的挑衅,郭孝恪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他只要做最后的胜利者,而对于已经是天下公认的军神和战神的他,根本无需再用张仲坚的人头来证明自己,至少张仲坚现在已经不配了,或许这个天下只剩下李世民的人头还能让他有兴趣亲自在战场上摘取。
  郭孝恪没有动怒,不代表他身边的将领会无视张仲坚的挑衅,一袭黑衣黑甲的秦琼如同黑色的闪电般策马出阵,手中的强弓如同满月一般,三枚箭矢刹那间如同三点寒星在黑夜中瞬息破空而逝,只留下那尖利的箭啸声。
  秦琼一射三箭,乃是极为高超的弓术,就连张仲坚也没想到汉军中竟然有人有如此神射,当他清醒过来时,那三箭已经到了他面前。要不是身边亲兵舍命将他扑下,他恐怕已经丧命在这突然的暗箭偷袭下。
  看到张仲坚落马,汉军中爆发出了一阵哄然大笑,尉迟恭更是声若炸雷地在阵前大骂道,“丧家之犬,也配跟皇上说话,回家吃你老娘的奶去吧。”
  “给我放箭,给我放箭。”张仲坚的心腹部将们大喝了起来,让弓箭手铺天盖地的朝那策马出阵,暗箭偷袭的汉军将领射去。
  秦琼这时早已掉马而回,当身后的箭雨落下时,他已经离吴军军阵百步开往,手中的马槊随意挥舞间便挡下了吴军射来的箭矢。
  “给我放箭,让那些贼军知道,谁的弓箭更厉害。”看到吴军射箭,尉迟恭大喝了起来,只是片刻,汉军的弓弩手就射出了更为密集而且精准的箭雨,落在了吴军阵中。
  一次齐射,吴军的弓箭手彻底消停了,因为汉军的强弩射程比他们更远,威力也更大,但是最恐怖的是,汉军的弩阵仿佛犹如神助一般,全部落在了他们的阵中,前面顶盾的步军几乎没伤到多少。
  张仲坚看着死伤一片的弓箭手,心里忽地有了一股悲凉之意。杜伏威背叛了他,而一向自诩能和郭孝恪一争长短的自己原来根本不是郭孝恪的对手。
  看到意气消沉的张仲坚,那些跟随张仲坚最早的心腹,那些原本纵横海上的海贼部将们却是被激发了凶悍的性子,他们自忖必死,觉得与其如此,倒不如跟汉军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皇上,既然汉军不攻过来,那么我们杀过去,杀光他们。”那些嗜血的海贼出身的部将们脸上带着疯狂之色朝张仲坚大喊了起来。
  听到部将们的喊声,张仲坚抬起了头,他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狂笑了起来,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乒了。他还有什么舍不得,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死得轰轰烈烈。
  张仲坚亲自上了战马,让人擂动了战鼓,竟是中军主力全部进攻,和汉军拼死的架势。
  看着主动攻出来的吴军,郭孝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这样的张仲坚才像他认识的那个海上豪杰,即便死也不甘心默默无闻,要拖着所有的人一起陪他下地狱。
  “进攻。”郭孝恪手中的马槊重重地挥下了,既然张仲坚主动攻出来,那么他便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兵。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战荥阳(完)
  ,尔的天空下,吴军大营到外片残破,张仲坚带着联心…五千士兵被汉军重重合围,一个晚上的屡战让他浑身浴血,身披十余处创伤,昨夜的拼死一搏,最后惨烈的败局收场,他终究没有冲破汉军的包围,甚至连和郭孝恪一战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被围困起来的最后五千吴军,郭孝恪没有继续进攻,昨天夜晚吴军在张仲坚的带领下,殊死一拼的反扑虽然被他强压了下去,不过这一仗也是他自出军以来最惨烈的一仗,整整阵亡了近三千的士兵,但是吴军最后的三万多精锐也就只剩下这五千人不到。
  “皇上。”张须陀看着下令整军的皇帝,有些疑惑,他知道虎贲营这支皇帝亲兵为了镇压吴军的疯狂反扑,整整死了七百,此时皇帝的心情定然不好,正应该一鼓作气拿下这最后的五千残兵才是,怎么居然让各军停止进攻。
  “让大营的抬重队尽快补充箭矢”小郭孝恪的话让张须陀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皇帝是不想再用士兵的性命和吴军拼下去了,这剩下的吴军定是那张仲坚身边的心腹军队,不好轻易投降,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予以招降了。
  看着忽地停下攻势,列阵包围的汉军,张仲坚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变了变,他了解郭孝恪,这是个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恐怕很快汉军的弩阵就会将他们全部歼灭。
  汉军中,除了列阵防止吴军突围的士兵,其他厮杀了一夜的士兵要么押送俘虏回大营,要么就在军字的组织下,就地休息,等待着命令。
  汉军大营里,此时一片忙碌,火头军的士兵们造好了早饭,和大营里剩下的守备士兵开始往吴军大营的方向运送补给,同时一起的还有抬重营押送的各种箭矢和备用的强弩以及替代弓弦。
  杜伏威这时已经到了郭孝恪的亲军中。张仲坚的疯狂反扑让他心里有些愧疚,毕竟如果不是他诈开营门的话,汉军想要拿下吴军大营,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杜伏威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既然他已经投靠了大汉,就不该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如何保证自己今后的前程才是他所要考虑的。
  看着被带来的杜伏威,郭孝恪打量着这个历史上隋末最有希望和李唐争天下的诸侯之一,因为他的缘故,隋唐乱世被大幅度缩短了时间,现在的杜伏威虽然是个英武少年,也有着不俗的谋略,但是却难称一方诸侯,枭雄之姿,不过若是善加使用,日后也必是一员名将。
  “杜卿家不必多礼朝行礼的杜伏威点了点头,郭孝恪让身边亲兵搬了几张从附近吴军营帐里找来的马扎,招呼着杜伏威坐下了,事实上如果杜伏威也和张仲坚一样拼死抵抗的话,没有投降为他诈开张仲坚大军的营门,这一仗他虽然能打赢,但绝对是个惨胜的局面,到时候伤亡绝不止现在的五千人。
  “多谢皇上杜伏威坐下之后,亦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起郭孝恪这个被世人唤作军神皇帝的大汉皇帝来,身形倒是如同他想象那般雄健,只是样貌却比他想象得要英俊得多,同时脸上那种神情也更加冷酷,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郭孝恪亦是看了杜伏威几眼,一身白色儒服的杜伏威倒是有几分当年三国周郎的风采,只是时不予他,眉宇间多了几分郁积之气。
  秦琼和尉迟恭虽然不大看得起杜伏威不战自降,但是也没多少恶感,毕竟不是杜伏威的话,这一仗他们不知道要多死多少士兵。
  “皇上,张仲坚要见您郭孝恪网坐下没多久,只是随意和杜伏威聊了几句江南风物,便有士兵前来禀报。
  “走郭孝恪站了起来,在军中弓弩的箭矢备足前,他不打算再和吴军短兵相接,当然若是吴军自己攻出来,他也无所谓,不过张仲坚居然主动要求见冉,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两军阵前,张仲坚一个人策马出阵,朝汉军阵前而来,直到五十步外方才停下,而这时郭孝恪则是带着一众将领策马而出。
  “皇上,这是个机会。”看到张仲坚一人,秦琼忍不住道,这绝对是生擒张仲坚的好机会。
  “哀兵必胜虽不是什么至理名言,但是却是能激发士气。”郭孝恪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秦琼,阻止了他。
  “郭将军,你赢了看着出来的郭孝恪,骑在马上,如同血人一般的张仲坚,自嘲地说道。
  “我的人头在此,只要郭将军愿意放过我这四千儿郎,张某愿意奉上项上人头。”张仲坚手扶在刀柄上,登基称帝,可是却终穷是那个纵横海卜的豪杰,他知川曰儿难桃一死,倒不如换那四千始终跟随自己的儿郎性命。
  “你的人头,联随时可取,何需你自己动手郭孝恪朗声说道,张仲坚虽是枭雄,可亦有豪杰气概,只是这一仗他麾下军队死伤甚众,他是绝不可能放过这些吴军余孽的,尤其是这四千多人有大半本是张仲坚手下的海贼,这些人若是任他们留下来,必成盗匪祸患百姓。
  “张仲坚,你回去吧郭孝恪拨转了马头,这一仗张仲坚已经彻底败了,就让他死得轰轰烈烈好了。
  “杜伏威,为何背叛于我?”看到郭孝恪丝毫不理会自己,张仲坚的目光落在了随郭孝恪一起出阵的杜伏威,大声喝问道,他对杜伏威不薄,他怎么也想不到杜伏威竟然会背叛他。
  看着诘问自己的张仲坚,杜伏威沉默不语,他背主总是事实,要他在巧言令色为自己辩解,他做不到,而他亦恶别话可说,只是随着郭孝恪转身离去。
  看着漠然离去的张仲坚,仰天大笑了起来,什么雄图霸业到最后都是一场空谈,甚至连他乞求用自己的人头来换自己部下的性命也被这般轻贱,这天下果真是成王败寇。
  回到阵中不久,剩下的五千不到的吴军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冲向了汉军的军阵,这时汉军大营辐重营的士兵已经将大营里剩下的箭矢都运送了过来。
  在汉军的箭雨下,和自杀没什么两样的吴军士兵不断地倒在汉军的军阵前,张仲坚带着他身边最后的四百骑兵朝郭孝恪所在的汉军军阵发起了冲锋。
  郭孝恪拿起了自己的弓,看着身边的骑兵不断倒在箭雨下的张仲坚,手中一枚长箭对准了张仲坚,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和兵败的杨玄感拼斗的将军,现在的他是一国之主,他的性命对于这个天下来说意味着太多东西。
  弓弦松开了,郭孝恪的强弓射出的长箭穿透了张仲坚坐骑的战马的马脖子,一声哀鸣中,张仲坚从马上摔落了下来,然后在汉军弩阵倾泻的箭雨下被万箭穿心,倒在了阵前五十步外的地方。
  大战终于落幕,最后的五千不到的吴军大半死在了箭雨下,剩下的则死于数倍于己的汉军剿杀下。
  夜晚,被俘虏的吴军士兵惴惴不安地待在俘虏营里,他们在担心自己的命运,郭孝恪是威震天下的军神皇帝,可也是杀人如麻的名将,不过唯一能让他们用来自我安慰的就是,郭孝恪在国内打的仗,从来没有杀过俘。
  汉军大营里,汉军士兵们收敛着阵亡的袍泽遗体,打了胜仗固然可喜,可是这些朝夕相处的袍泽的死却让他们欢喜不起来。
  中军帅帐里,看着虎贲营的阵亡名单。郭孝恪心情亦是不太好,虎贲营是他的亲军,当值宿卫的都是虎贲营的士兵,那些死去的士兵军官里有很多都是他认识的。
  “准备好棺木,阵亡的每一个士兵,都要运回洛阳安葬。”郭孝恪朝张须陀吩咐道,他能为那些战死的士兵能做的也只有让他们可以风光大葬,惠及家人了。
  张仲坚身死败亡,吴军主力覆灭,而南下江淮的刘弘基在那些投靠的江淮世家将领的帮助下,不到两个月内就攻下江淮全境,江南震动,张仲坚方自称帝的吴国转眼间分崩离析,江南各州县纷纷举起了叛旗,而上清派的道士们则是四处奔走,联系着平时素有交往的江南世族,汉军虽然未有片帆过长江,可是江南各地已经大半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整个江南之地,只剩下吴国水师仍旧在江都芶延残喘,当初拒绝归附郭孝恪的周法尚成了江南最大的诸侯,不过可惜的是他也只能带着剩下的水师守在江都,这时汉军水师已经沿海岸南下,到达了江淮。
  整个天下的情势一下子变得无比明晰。江南对汉军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对于从辽东水师时代就在演练运送兵力从海岸登陆的汉军水师来说,若不是季节进入冬季,或许他们已经运送汉军士兵从江南沿海的州县登陆,吞下整个江南了。
  这一年是汉光元年,汉军南下虎吞中原,并江淮,灭吴国皇帝张仲坚,汉军大将李靖从云中都护府率草原各部落仆从军进攻太原,和唐军名将鱼具罗血战于太原城下,虽尽折鱼具罗精兵,但亦再无力攻陷太原,而在潢关一线,徐世绩顿兵于潢关天险之下,不得寸进。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下一统(一)
  “点二年,李唐武德二年,春日里的长安城仓然没有了口,点华,因为汉军的强势,原本铁板一块的关中各方势力终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裂恋
  虽然山东门阀一向称关中世家为关陇世族,但实际上真正的关陇世族只是以军功起家,在北朝时期和鲜卑贵族有过通婚的勋贵集团。便如太原王氏,陇西李氏其实都是属于山东门阀系统的高门。
  尽管处于李唐治下,太原王氏和陇西李氏但仍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是表面上臣服于李唐,尤其是陇西李氏,对于李渊声称是陇西李氏分支之后,虽然保持了沉默。但是内心里却是颇为不齿李渊所为。关中富甲天下确实不假,但是面对为数众多的世家门阀,和朝中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地方豪强,李渊很难像郭孝恪那样有效地获取赋税。
  就连原本支持李渊的道门楼观派,现在也不像原来那样热忱了,虽说上清派成功地靠上了郭孝恪,但是楼观派也不是没有机会“弃暗投明。
  皇城内,坐在御书房内,李渊已经没有了一年前称帝时的意气风发。去年秋汉军南下,李密败亡,张仲坚败亡,郭孝恪不但一下子打下了中原。更是连江淮也整块吃下了,虽然当时天下震动,但是好歹江都还有周法尚的五万吴军水师,李渊以为江南至少能为他拖住汉军起码一年以上的时间。
  但是让李渊失望的是,冬天尚未过去,汉军水师就强攻江都,和周法尚的吴军水师在长江上血战,虽然两军打了个平手,可谁能想得到,江南人心浮动,周法尚手下的本地出身的将领竟是起了反意,虽然叛变没有成功,不过却给汉军水师可乘之机,大胜吴军水师,周法尚退回江都后,让汉军得以从容渡江攻城略地,最可恨的是江南各地几乎是望风而降,汉军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江南,周法尚在江都形同困死,身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自杨广死后。群雄并起的天下才几年间就重现一统之势,简直形同当年秦末汉兴之势,李渊看着手中江南的探子送回的消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如今是一地对抗天下,那郭孝恪又是远超刘邦的豪雄,他实在是失去了信心。
  随侍在御书房内的刘文静看到了李渊眼中闪过的一抹颓色,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再也说不出那些能够安慰李渊的话了,去年汉军两路进攻太原,潢关,虽然都给挡了下来,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仗其实是他们输了。
  汉军在北线的李靖是连郭孝恪都亲口称赞的名将,手下统率的汉军。其中有汉军的老牌精锐,也有成军不久的新军,此外更是有数万草原骑兵助阵,虽然兵力雄厚,但也是成分复杂,可是在李靖手里,这支汉军的北线军团在面对鱼具罗这个前朝名将和大隋时代的精锐府兵和唐军精锐,却爆发出了可怕的战斗力。
  昆后鱼具罗军近乎全军覆没小唐军精锐也折损过半,当然对李渊来说。更大的噩耗是,中了流矢的鱼具罗没有挺过来,让唐军失去了一咋。能在野战里和汉军正面对抗的名将,不过唯一让李渊欣慰的是,被他派去鱼具罗身边当监军的儿子可以接过鱼具罗的位置。
  太原一战。鱼具罗巾了流矢以后。军心大乱,要不是李世民力挽狂澜,稳住了混乱的中军,说不定就会被李靖强攻中军碍下太原。
  和陷入一片阴沉惨淡气氛的长安不同,作为大汉目前帝都的邯城则是一片欢乐,升斗小民们自然是乐得见到天下太平,而像长孙无忌,魏征他们这些大汉的官员和利益纠结的世家门阀们则是欣喜若狂。
  大隋的破败。天下的重新一统,都意味着旧有秩序和权力的重新洗牌,如今整个天下,大汉剩下的敌人就只有李唐和关陇世族了,作为统治了天下数十年的关陇世族,终于到了败亡的时候,对于山东门阀来说,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
  尽管那些高门大阀们的家主明白,出于政治平衡的考虑,还有长孙小无忌。魏征这些自诩寒门世族代表的中枢官员,他们想耍借助这次大汉重光的机会,恢复过去后汉时代,山东士族的地个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魏晋以来,五胡乱华。北方为胡人所统治,而依附胡人的关陇军功集团将他们这些诗书传家真正的世族踩在脚底下,早就让双方结下了极深的仇怨。
  以至于山东的高门望族以和关陇世族通婚为”八过在关陇世族掌握权柄的时候,他们也只能以不合细卜…次呵态度来对抗关陇世族,但是现在随着郭孝恪和汉军的强势,他们终于等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原本只是风言几句关陇世族是胡汉杂种的山东门阀们利用了他传家数百年的名望积累,在文化上不断地攻击着关陇世族,甚至于连坐镇江淮的郭孝恪都听到了中原世家们声势浩大的所谓讨胡之举。
  清算前朝余孽,向来是中国历史的传统。儒家的“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其实也是一样,五胡乱华的岁月,带给汉人是难以磨灭的耻辱,北朝更是对汉人的一种嘲笑,或许在后世人们把这看成是民族融合不可避免的过程和阵痛,但是对于郭孝恪如今所处时代的每一个汉人精英来说,当郭孝恪的政权喊出重光大汉,恢复汉统的口号时,他们心中的心情是何等的飞扬。
  虽然对于大多数底层的平民来说,这种大汉重光的情节并不严重,但是对于那些士人,读书人,儒生,这些拥有文化和知识的汉人精英分子来说,郭孝恪这咋小标榜恢复汉人道统的政权就足以让他们记起过去五胡乱华时代汉人所遭受的一切。
  虽然整咋。北方,当年入侵的鲜卑等胡族因为人口的稀少,而融入了汉族,但是对于参杂了复仇和瓜分利益的汉人精英分子来说,一场清洗是必须的,但是如今所谓的塞外胡蛮已经被汉军彻底打垮,恢复了汉时的疆域。那么他们只能把目标放在了曾和胡人通婚以保证自己权势地个的关陇世族身上。
  郭孝恪对于山东门阀世家那种强烈地仇视关陇世族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关陇军功集团以前将山东门阀压制得过于凄惨,当然山东门阀在他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对于长孙无忌和魏征等人送来的奏折。郭孝恪并不太在意,不管是关陇世族,还是山东门阀,在他手上都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他的帝国不需要这些将家族利益放在国家利益之上的所谓精英阶层,他要革故鼎新,重新打造一个庞大的士族阶层来作为帝国的基石。汉光二年,当李靖和徐世绩勒兵于草原和潢关外,汉军控制的北方各地折冲府,那些从去年就开始招募的新兵接管着大片大片的攻下土地,而汉军精锐则南下江南,接管献城的各州县,至于困守江都的周法尚最终选择了自创,至此到夏天时。整个江南并入了大汉的版图,而李渊也放弃了夺取巴蜀之地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李唐根本没有能和汉军对抗的水师队伍。而来整带领的汉军水师在江南初定之后,便和三万汉军杀进了巴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巴蜀全境,至此整吓小天下除了关中以外,都尽数统于汉军之手,完成了郭孝恪包围关中的战略。
  对于李渊来说,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但是关中的家底雄厚,在汉军对关中没有任何军事行动的武德二年,整个关陇集团像疯了一样征兵。募集粮草,现在他们就像战国末年,被六国联军封锁在函谷关里的秦国一样,只不过他们的对手不是各自心怀鬼胎的山东六国,而是一个可怕的整体。
  对于李渊来说,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搏的机会,那就是倾尽全力和汉军对决,他相信以郭孝恪的性格,绝不会给他时间加固潢关,闭关积蓄实力。而是会大军西进,定鼎天下,到时只有重创汉军,他才有继续割据关中争夺天下的可能。
  淡关内,到处都是兵营,李建成作为太子成了潢关唐军名义上的指挥者。尽管为人宽厚,但是这个时候李建成也没了往日里的温和,实际上为了应付来年的大战。当初他父亲李渊答应关中百姓轻程薄赋的诺言已经彻底失信了,关中一带的精装青年几乎大半都被唐军征为士兵,以至于民怨沸腾。李建成明白父亲已经彻底没有了战胜郭孝恪的信心。而选择了这种几乎是自损根基,亡命的赌徒式的做法,只要他们能重创汉军,争取几年时间,或许还能成就割据的态势。
  “父皇。如今的情势可不是战国末年啊。”李建成哀叹了一声,战国之世,秦国是耕战之国,崇尚法令,所以战斗力才极为强大,但是他们现在,却全然没有秦国那强大的组织能力,地方上阳奉阴违的豪强不少,如何斗得过汉军。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天下一统(二)
  天的洛阳城外。忙着收割稻谷的农人们脸上带着满足个灭缘。天下很快就要太平了,他们不必再担惊受怕,何时会再遭兵祸。
  “听说皇上已经平定了江南,如今只剩下关中的逆贼还未服诛。”田野道旁,上了年纪的老农们在树荫下喝着凉水,互相说着从官道上经过的客商们带来的消息,互相显摆着自己知道的比其他人多。
  “关中的逆贼也快了,听说皇上是天上白虎星君下凡,那些贼子怎是皇上对手。”树荫下,一个老农不屑地说道,他前几日去玉清观上香的时候,听到那些上清派的神仙们说的,此时却是一脸肯定地说了出来。
  “胡说,皇上乃是天上北极紫薇大帝转世。”另一个老农则是反口驳道,这时候普通民间不止是上清派为郭孝恪造势,便是佛道其他宗派也是各自学上清派一样,口口声声称郭孝恪乃是神人转世,而佛门虽然在普通百姓中的信众比道门厉害,可是也不敢说郭孝恪是什么西天佛陀,明王转世,同样选了道门的帝君转世之说。
  一群老农就这样为了皇上到底是天上什么帝君,星君转世,互相吵闹了起来,当然对这些老农来说,之所以热衷于这个问题,说穿了还是郭孝恪攻下中原以后,免去了过去盘录最为严重的洛阳附近州县三年的赋税,此时经过数年开发的幽州。辽东,再加上未伤元气的河北已经足以支撑汉军的后勤,再加上江南到手,郭孝恪自然不介意让东都洛阳附近的百姓过上三年没有任何赋税的好日子。
  官道上,一队往洛阳去的汉军骑兵听到道旁老农们的争执,也是忍不住心里畅快,如今放眼天下也就关中那些关陇世族还在负隅顽抗,但是迟早他们会叫那些冥顽不灵的关西军知道他们的厉害。
  看着大笑着驰过的汉军骑兵,那些仍在田里劳作的年轻庄稼汉们抬起头,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官军的军饷高不说,战死能入祠当地城徨庙,退役后见官不跪,朝廷照样发饷,就连家中田亩也能减免赋税。
  要是放过去,这些庄稼汉子们只要能够不被官府盘录,年年有个好天时,可以安心种地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投军吃饷,个个避之不及,哪像现在但凡有些胆气的都起了投军的念头。只可惜官军的挑选极为严苛。他们也只能心里想想,只有少数有武艺勇略的才去当地初建的折冲府投军,希望可以在战场上搏个封妻荫子。
  那队汉军骑兵乃是邯城前往洛阳联络的军中斥候,作为大汉首都连一年都不到的邯城才刚刚重建,恢复了北方雄城的几分气象,就迅速让出了帝都的位子。
  此时从河北往洛阳的官道上,从邯城而来的车队充斥官道,不管从历史还是地理,政治,经济各个因素来看。洛阳显然都比邯城更加适合作为帝都,同样中原有着为数众多的世家门阀,也远不是河北之地可以比拟的。
  即便郭孝恪不想迁都洛阳,这些世家门阀自然也会想尽办法游说大汉中枢的官员们提出迁都之举,所以当裴世矩几人联名写的关于迁都的奏折送到郭孝恪的江南行营时,郭孝恪毫不犹豫地准了,邯城新建,还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迁都也只是将官僚机构移到洛阳,相反洛阳宫殿齐全,而且因为是全取洛阳,没有受到战火波及,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比邯城可好多了。
  耸报信的汉军骑兵驶进洛阳城后,坐镇洛阳的裴仁基终于松了口气,他虽然如今也是号称名将,可是让他治军他在行,让他管理偌大介,洛阳城就是难为他了。
  “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裴仁基自言自语道,这大半年存洛阳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他本来以为自己坐镇洛阳,最多就是筹措些粮草运往西线,至于洛阳城内的民事,邯城那面,自然会派大员过来接手,可是哪里想得到裴世矩,魏征,长孙无忌谁都不愿意过来接手最可恶的是还私底下写了密信过来,要他借战事对洛阳实行军管。下杀手对付那些原本横行不法的洛阳本地豪强。
  这事情明着说是清算叛逆余孽,为民做主,整治不法豪强,但是对裴仁基来说,这就是内阁那帮子大员在借刀杀人,给人挪地儿,洛阳就那么大地方,作为前朝经营的东都,世家门阀不少,不弄掉一批人,查抄家产田宅,日后怎么封赏其他人。
  裴仁基不是笨蛋,当然一眼就看,大员们的用心,可他地没有其他办法,身为军人的职咱拙贺服从命令,因为有皇上的投权,他只能遵照魏征等人的意思办,而他自己现在差不多是把洛阳本地的地头蛇都给得罪了一遍,如今私底下他在洛阳给那些世家叫成了爱财如命裴屠夫。
  泡了一壶茶,裴仁基舒服地坐在藤椅里晒着太阳,迁都了,这不是人过的日子终于不用再接着过了,想到邯城那帮子文官可算要到了,裴仁基眯着眼,心里一片舒坦。
  “老爷,前线来的军报。”网喝了没几口茶,裴仁基的家将便拿着封军报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如今西线渣关的战事由徐世绩和苏定方主持,裴仁基只是坐镇洛阳,但是所有的军报都得经他的手送往皇上那里。
  裴仁基直起了身子,虽然如今天下人都认为大汉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关中的李唐不日即灭,可他心里却清楚,唐军不是魏军和吴军可比,那可是真正的关西强兵,当年大隋起家,靠得就是关西兵,虽说论战力,汉军绝对在唐军之上,可是唐军要是一心死守潢关,也不是轻易打得下来的。
  “可是李唐逆贼又在潢关增兵了。”接过军报,裴仁基一边问道,自去年徐世绩和苏定方进攻潢关,徐世绩先示唐军以弱,诱出潢关副将宋老生,被苏定方领骁骑直破唐军,阵斩宋老生,王世充抄袭后方,全歼了出关的五千唐军后,那潢关守将屈突通便龟缩在潢关里,死守不出,而去年皇上亲自大破吴军后,李渊在关中便不断地往潢关增兵。
  看完军报,裴仁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根据关中的探子消息,潢关的唐军兵力达到了四十万,虽然其中辅兵就超过十万,其中唐军真正的主力,称得上一声老兵的也就十万人,但是用来防守潢关的话,绰绰有余。
  半个时辰后,洛阳的汉军探马便往江淮而去,至于裴仁基则是开始调动洛阳的兵力,前往潢关前线,四十万唐军,谁知道会不会主动进攻。吃掉徐世绩的人马。
  此时的潢关前线,汉军大营,徐世绩和苏定方也感觉到了唐军增兵的压力,虽然说他们相信自己麾下老兵的战力,但是他们现在手里的十万大军,其中四万是原东都的官军,虽然也称得上精锐,但是不能和他们手底下那些汉军老兵比,另外四万多则是新兵为主,远不能和老兵比。
  “加固营寨,多派斥候帅营里,徐世绩看着到齐的将领,沉着脸吩咐道,潢关的四十万唐军,他不相信只是用来死守潢关的,换了他是唐军主帅,一定会趁如今皇上和他们汉军精锐主力不在的情况下,主动进攻,歼灭他们,同时向洛阳推进。
  王世充和其他汉军将领都没有任何意见,去年杀宋老生一役,已经证明了徐世绩的指挥能力,就连王世充自己也很佩服徐世绩在战略上的眼光。
  简短的军略会议很快就开完了,王世充和苏定方留了下来,三人统驻军队的能力不像上下,而且各有所长,徐世绩擅长大局和战略,而苏定方则是智勇兼备的名将,王世充也不差太多。
  “我要是猜得不错,李建成一定会主动出击的。
  如果说军略会议上,徐世绩只是让各营将领加强守备,那么他现在留下苏定方和王世充,就是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而他向来是不喜欢被动的人。
  “皇上也曾说过此人和李渊次子李世民乃是我军大敌,不可等闲对待。”苏定方在一旁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们在潢关外和唐军对峙近一年,关中的探子那里打听到不少消息,这个李建成和李世民被关陇世族并称为人中之龙,同时李渊另外两个儿子李元吉和李玄霸也不是易于之辈,那李元吉虽然不长于军略,但是在战场上据说也是一员骁将,至于那个李玄霸,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号称天生神力,勇不可当,只不过却是个病夫。
  “徐将军可有何良策王世充不紧不慢地问道,徐世绩留他们下来肯定是有主意了。
  “唐军西出潢关,四十万人的后勤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徐世绩的目光变得阴森起来,看得王世充和苏定方都是心里一冷,不过当他们听完徐世绩的主意以后,都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可以一试。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天下一统(三)
  州阳城头。从江南快马而回的郭孝恪俯视着脚下的城市。天下终于只剩下关中一地还未平定了,他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争天下,以势压人才是王道,如今天下强兵尽在他手,李渊纵使提前得了关中,可惜也没有时间来转化这种优势。
  “皇上,唐军已经西出渣关,徐将军苦战之后,撤兵百里。”郭孝恪身旁,裴世矩小心翼翼地说着如今的局势。
  “徐世绩不是无谋之人,他此番撤兵,必有深意。”裴世矩手里那份军报,郭孝恪并不在意,因为他早就拿到了徐世绩的密信,如今大汉的中枢自有内阁总掌朝政,虽然兵事亦要由内阁的宰相们过问,不过郭孝恪却仍旧牢牢地抓着兵权,在这个国家按他的意思彻底建立之前,他是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军队的。
  裴世矩没有再说什么,皇帝对军队的控制力远超历朝历代的皇帝,可以说如今大汉的天下,是皇帝亲自上阵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他们这些内阁的宰相们想要控制武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裴卿,联的那些家人可安置好了。”郭孝恪忽地回头问了一句,他的老父过世得早,剩下的兄长又没有什么才略,当初他崛起之后,阳程老家自家的族人也自然前来攀附,不过除了少数几个可堪造就的,其他都被他分赐财帛,遣回了老家。
  自古皇室子弟太多,对国家不是什么好事情,郭孝恪是心狠之人,他见多了历史上皇室自相倾轧之事,他那感情淡薄的兄长也曾来求见他,想着封王裂土,被他驳了回去,藩王之祸最是酷烈,郭孝恪只是让阳翟老家的族人当咋小富家翁,至于他们想要的权势官位,则一概量才录用。
  “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共任官六人,入军中者十三人。”裴世矩回道,皇帝赏罚分明,居然明令大汉无藩王之封,无功者不得封爵,那阳翟的郭氏族人如今不过也只是赏赐了些财帛,便连田宅赐得也不多,更是驳了几个族亲要来洛阳定居,求赐田宅的举动。
  那阳翟郭氏中暗自骂皇帝薄情寡恩的人不少,裴世矩也是颇有耳闻,即便是铁面无私的魏征也曾劝过皇帝,不妨在洛阳赐些田宅,却被皇帝法不容情为由给驳了,要是那些皇亲要入朝为京官,也简单得很,自己考科举去,有多少才能做多大的官。
  “告诉下面的官员,他们不是什么皇亲,他们不必顾忌,也不必动其他心思,联从不绚私。”郭孝恪吩咐了一句,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那些所谓的族人来帮他守这个天下,他也不怕他们说他薄情,要是因为是族亲,就要给官,封爵,岂非更加助长这些人的气焰,到时候狂妄之下触犯国法。其有死路一条,他也是为他们好。
  看着说话时行钉截铁的皇帝,裴彬巨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皇帝这样做可以说是大公而无私,皇帝做出了表率,下面的官员自然也要效仿,只是对皇帝的私德恐怕会有些不好的风评。
  草原,云中都护府,大军行在。
  李靖看着天上飘落的鹅毛雪片,捂着肩膀处已经结疤的箭创。想到和鱼具罗的一战,也是有些感叹,鱼具罗为流矢所伤后,唐军大乱,要不是那李世民鼓舞士气,亲率玄甲精骑冲动他的中军,他本来当可击溃唐军大部,而不是无奈撤兵。
  “不过好在鱼具罗总算是死了。”李靖自芊自语道,关中不是没有将才,就好比那李世民,亦是有名将之姿,不过却没有经过太大的阵仗,比起老辣弥坚的鱼具罗差了不少。不能给李世民继续成长的机会,李靖心中暗道,李世民善用骑兵,而且本人亦骁勇善战,再加上他的身份,在战场上能最大限度地鼓舞唐军士气。
  “李大人,可是还在担心李家的小子。”李靖身旁,带着援军到达的裴元庆却是在旁道,而一旁的罗士信亦是同样道,“李大人。你放心,那个放暗箭暗算你的李二,末将一定摘了他的脑袋,给您出口恶气。”
  听到裴元庆和罗士信的话,李靖笑了笑,这一次皇上将这两员军中猛将派到他身边,想必也是知道他亲自上阵冲杀的事情。
  “李世民军中,能称猛将者,唯罗成和李玄霸,其余李元吉,梁师都勇则勇矣,但还是差了点。”李靖开口说道,李渊的几个儿子到都是骁勇善战,不愧是将门之后,尤其是那个李玄霸,在战场上更是狂悍,要不是有疾在身,他这军中还真无人是李玄霸的对手,不过如今裴元庆和罗士信来了,“一业不日押送军械物资到这的秦琼。他却是不需太讨担心
  “大人,草原各部又送了一批牛羊过来,不过我军的茶叶烈酒不多。”不远处,一名军中参谋官快步而来,云中都护府的后勤插重,粮草部分,一半卓国内补充,一半则是就地征买草原各部的牛羊马匹。
  尤其是击败东突厥人后,草原实际上置于大汉的管辖下,在郭孝恪的命令下,和草原的贸易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规模都大,不过却是单方面地掌握在汉军手中,云中都护府的肉食便是以物易物,草原各部用牛羊皮草换取茶叶,烈酒。布匹和其他各种草原难以制造的生活必须品。
  “都换给他们,很快关内的抬重便送到了。”李靖回了一句道,这两年草原各部都老实得很,各部的贵族子弟都去了洛阳,赖着不肯回来,弄得草原上各部贵族也是隔三岔五地拿牛羊来换东西。
  “李大人,我听说一坛上好的烈酒,在这里就能换一匹好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见那参谋官离开,罗士信却是问道,如今这草原关塞之处,不像他当初离开时那般荒凉,居然热闹得很,这云中都护府附近更是起了个小城,什么族的人都有,市集上什么都有买。
  “差不多,草原各部对烈酒。茶叶所需甚大,价钱比关内贵了十倍都不止。”李靖倒是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两年里云中都护府从中获利甚大,军饷基本上都是靠抽取贸易税就能自行解决。
  云中都护府,大军行在旁的城市,其实倒不如说是个小城般大小的集市,其中鱼龙混杂,里面自然也有李唐的探子混在其中。
  梁师都本来也是前朝大隋的一个将官。后来天下大乱,他便降了李唐,虽然也成了一名四品武官,个阶不算可是原本看好李渊能得天下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唐关中居然被汉军死死压制,如今天下更是显示出归于汉的一统气象。
  客找里,粱师都一脸的愁色,这一回他主动向李世民请命来云中打探汉军军情,太原之战,虽然最后以汉军撤退告终,但是实际上那一仗是他们输了,更是赔进去了鱼具罗这个大帅。
  梁师都不算是关陇世族的人,他只是想要借着乱世的机会飞黄腾达,不过却没想到自己做了一次亏本的买卖,现在他心里已经动了投靠汉军的心思。
  “诸位兄弟,不瞒大家说,我觉得李唐是斗不过汉军的。”关上房门,粱师都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十个部下。毫不掩饰地说道,当初投靠李渊是为了升官发财,可不是要耸个败亡之将的。
  看到梁师都关七丹后,说了那么一句话出来,其余十人脸上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很快都平静了下来。他们本就是梁师都的手下,当初跟梁耸都一起投了唐军。也是心里存了升官发财的念头,至于什么忠义,在他们脑子里却是没什么概念。见到部下们都没有露出什么异色,梁师都满意地点了点头,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老人,和自己一条心。
  半个时辰后,梁师都出了客栈,看着满大街穿着汉服的胡人,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想到汉军能打得这些和野兽一样的胡人如今束发易服,个个学着说汉话,梁师都心里还是佩服得很,起码比那群关陇世族厉害多了。
  梁师都出了城,他知道要投靠汉军,若是没有进献之功的话。他也得不到什么荣华富贵,不过他如今在太原的唐军中也是独掌一军人马,偷偷开个城门,烧个粮草的事情,还是干得来的。
  梁师都也算是运气好,摸到汉军营地的时候,正遇上回来的李靖人马,他尚未开口,就被好战的罗士信给找上了。
  “看你这贼厮鸟,长得高高大大,却鬼鬼祟祟的,一看便知道不是好东西。”罗士信看着下马拜见的梁师都。却是嘴里骂道。
  “罗将军,不得无礼。”李靖如何不知道罗士信好战的性子,这个形迹可疑的大汉身体强壮,外露的气势一看便知道是个武人,罗士信不过是想要激他出上一场罢了。
  “你是何人,可知军营重地,乱加窥伺,可是要掉脑袋的。”裴元庆在一旁接口道,他也看得出这个鹰目大汉不是普通人。
  梁师都曾经在战场上远远见过李靖一面,此时又见李靖身边两个汉将身上那股气势极为悍猛,却是连忙表露了身份。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天下一统(四)
  三复封道!前。梁师都带着部下回到了太原城。而他带偕干州民的消息自然不太好。
  对于汉军向云中都护府增兵。李世民心里清楚,汉军是想要分散他们的兵力,在潢关之外,囤积重兵于太原一线,但是对此他们毫无办法。
  更加让李世民觉得雪上加霜的是,大哥在西线潢关吃了败仗,谁也没想到那个徐世绩竟然胆大到往秦岭里偷偷派了一支骑兵埋伏,接着在潢关外和唐军大战一场后,诈败撤兵百余里,让出了沿路的几个重要城池。
  尽管李建成足够谨慎,没有快速地追击,而是稳健地分兵驻守城池。蚕食般向前推进,但是还是拉长了补给线,这就给了埋伏在秦岭的汉军骑兵施展的空间。
  王世充这个原东都悍将,亲自带着汉军的骑兵在后方袭扰唐军的后勤抬重队伍,逼得李建成不得不分兵围堵,试图歼灭王世充。
  但是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王世充成功地吸引了唐军注意力之后。苏定方率领的汉军骑兵,居然出现在了潢关后方,铁骑狂飙突进,连续摧毁了数咋,唐军重要的物资囤积地之后。直接杀到了长安外围。
  一时间关中震动,虽然明知道苏定方这伙汉军骑兵人数不会太多,但是李渊还是下令李建成撤回潢关。
  被王世充和苏定方这一前一后,一次比一次厉害的奇兵,李建成只有无奈撤兵,结果又被徐世绩抓住机会,吃掉了断后的三万唐军兵马。
  可以说,唐军原本西出潢关,打算依仗兵力优势占取先手的战略被徐世绩破坏得非常彻底,甚至于可以说唐军彻底失去了争霸天下的机会。
  军报传来,就算是心比天高的李世民也不得不哀叹起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若是他处在李建成的位置,对于徐世绩的两次奇兵,毫无办小法。
  “难道真地是天命在汉吗?”失声自语间,李世民脸上全是愤懑之意,他曾经把郭孝恪当成崇拜的大哥,以为郭孝恪会成为他们李家争夺天下的最大助力,可是哪里想得到郭孝恪从来就没有打算投靠李家。甚至于还抢走了他的姐姐和心爱的女人。
  我不甘心,这是李世民心里的咆哮,他不甘心就这样成为汉军的踏脚石。
  “我耍回长安李世民看向了身边的殷开山,太原一线只要死,守太原。不管汉军如何挑衅椭战,不管李靖再有本事,也攻不破李家苦心经营时间最长的太原城。
  “秦王看着脸上露出坚毅之色的李世民,殷开山愣了愣,鱼具罗死后,李世民实际上成了唐军统帅,军中也颇有威信,虽说西出潢关之战打输了,可是潢关仍旧在他们手里。
  “汉军是不会轻易放过潢关的。如今潢关守军士气低落,若不能重新鼓动士气,恐怕战事堪忧李世民非常肯定地说道。潢关一线的防御。并不是潢关一处,而是渣关附近的堡垒城池是连为一体的,如今汉军士气高昂,要是不顾大雪天下,仍旧强攻那些堡垒,一旦被汉军夺取几处耍地,对日后战况极为不利。
  见李世民铁了心要回长安。殷开山只有遵造李世民的意思,暂时接管太原,其实他心里面对于李世民把渣关看得比太原更重要有些不满。虽说太原是固若金汤,可是太原一线,汉军的骑兵随时可以找到突破点杀进来,到时候不说劫掠百姓,光是开春的时候纵兵骚扰,几年下来,他们便要不战而败。
  李世民能想到的,长安的李渊有刘文静。唐俭等一批关陇世族中的杰出之士,又如何会想不到。只是如今被汉军牢牢占据了所谓的大势。他们也无可奈何,只有死守潢关。对于李建成的战败,李渊虽然心里知道不能怪这咋小长子,可是却仍旧降旨斥责。
  鹅毛般的大雪下,是黑漆漆的夜色,乌云笼罩的天空,没有一丝咙,亮透下,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云中都护府的三万精锐汉军却一人三马,在暴风雪中靠近着太原城。
  太原城沿路必经的城寨都被李靖毫不留情地斩尽杀绝,没有一个活口。这一次他带兵在严冬奇袭太原,冒的风险实在太大,虽然三万汉军都是骑兵。一人三马,即便是最后梁师都献城的计划失败,也有逃回云中都护府的实力,但是那样一来,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就会破灭,至少这对唐军士气的提升是无法形容的。
  黑暗中,披着大氅的李靖虽然里面穿着棉袄,外面裹了皮草,但是脸上仍旧被冻得铁青一片,他之所以敢冬季出兵,主要仗凹且二幽订点地种植的棉花不像前两年那么稀少,足以满足甲联公
  从西域引进的棉花种,几年耕种下来,数目已经不少,不过全被郭孝恪征收充作军用了,在这个时代,冬季出兵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人敢想象的事情,即便是从小生长在草原,习惯风沙苦寒的游牧战士,也不会在冬天作战,他们习惯于在秋季出兵劫掠,然后在严冬到来前前往温暖的地方度过冬季。
  对于汉人的农耕军队来说。冬季出兵打仗就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过偏偏郭孝恪在收服裴世矩的时候,知道裴世矩对西域极为熟悉,同时出使过西域的裴世矩认识不少西域本地有用的胡商,从一开始就引进了西域土人已经驯化的棉花在幽州和辽东以军屯的形式耕种,同时也鼓励百姓耕种。并且以官府的名义收购,一开始为的是能够让汉军骑兵在冬天也照样能在草原上作战,不过现在对李靖来说,靠着这些棉花所制的御寒棉衣,可以让冬季出兵士兵的冻伤乃至冻死的数字降低到可以接受的地步。
  解下腰间的酒壶,李靖喝了一口烈酒后。脸上露出了几分血色。他的目光看向了太原的方向,虽然夜晚的风雪中,他看不清太原城的轮廓。但是他知道自己距离太原已经不远了。
  尽管在李靖眼中,李世民还算不上名将。但是却无疑是个难对付的敌人,耍不是有梁师都所献的唐军布防图,他很可能早就被唐军发现了。
  黑暗中,十几骑斥候驰到了中军处,“大人,粱将军的人说,他们如今守着太原北门。还有两个时辰的距离
  “传令下去,继续前进,你们在前面带路。”李靖沉默了一会后。下令道,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一片宁静,只要能够拿下太原,大汉一统天下的霸业便算是完成了九分。
  黑暗中。一层一层传递的命令让每个汉军士兵都振奋起了精神,连续在暴风雪中行军一咋。月。已经让他们的心理不堪重负,甚至于焦躁起来,但是现在太原终于到了。很快他们就能拿下那座唐军重兵经营的要塞。
  太原北城,粱师都一身甲胄,他看着城外的目光显得有些急躁,他派出去的心腹手下不知道和汉军接上头了没有,虽然他驻扎于北城,但是这守卫城墙乃是诸将轮值,要是汉军天亮前不能到的话,事情便会变得麻烦起来。
  对于自己投靠汉军之举,梁师都没有半点后悔之意,尤其是潢关的战报传来之后,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而且这也让暗中联络旧部之举更加顺利,同时更是让他觉得老天也在帮他的是,李世民居然带了玄甲精骑回了长安,太原城中虽然仍有重兵,但是就殷开山这个废物。如何压得住场面。
  刀子般的寒风打在脸上,梁师都恍然不觉,只是看着风雪中什么也看不清的城外,终于梁师都忽地看到了城下隐约的一点火光,闪烁了几次,正是他和派出的手下约定好的暗号。梁师都精神振奋了起来,他终于等到了汉军。接下来他要做到事情。很简单,就是打开城门,把汉军放进来。就立下了奇功。
  随着粱师都的命令,被他调去城门处的心腹部将,带着士兵们打开了城门,对于将领们的疯狂举动,那些士兵们居然没有一个反抗。全都是沉默地按照命令行事,他们的士气早就垮了,内心里他们也不愿意在打仗。
  汉军的前锋部队。一千精锐士兵很快接管了城门,在确认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后,他们才向城外打出了暗号,汉军大部才飞快地涌入北城,当第一批五千汉军骑兵进入北城时,他们在梁师都的配合下,已自控制了城北的军营。
  梁师都看着汉军在进入军营前。预先在军营外连续布下了数道封锁线,留下不少士兵和他部下知道投诚之事的人马驻守后,才去控制军营。
  想到汉军竟然是想要不惊动其余三处城门守军,梁师都也不由佩服起汉军的胆子来,不过当李靖进城后,问他借了唐军的甲胄,从他这里弄到了口令和令牌后,派遣汉军士兵换装之后,前往城中各处要地。粱师都简直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如此一来。天明之时,我军当可控制大半城市李靖笑着朝粱师都说道,他派士兵化妆成唐军除了抢占城中要地,另外还是故意杀掉一些必须除去的世家门阀,嫁祸于唐军之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天下一统(五)
  删毛大雪中,黎明中的大原城却是有火米冲起。众时城忙心套,先是城中世家门阀被扮成唐军的汉军一通滥杀,而在城中将军府的殷开山方自得到消息,已经被粱师都带着同样扮作唐军的汉军杀上了府邸。
  而其余三处城门处,唐军亦是遭到了汉军的进攻,被汉军潜入营塞,四处放火,混乱不堪,而这时候汉军又四处大喊,十万大军已经进城,殷开山等人已经伏诛,更是让唐军士气低落。
  不过太原城终究是李唐起家之地,又是北线防御汉军的重镇,那另外三处城门的守军大营里仍是有李家的心腹将领奋起反抗,试图夺回城市。
  城守府内,裴元庆一锤将殷开山砸碎脑袋以后,却是拖着那具残破的尸首,朝四周犹自抵抗的唐军大喝道。“顽抗者,杀无赦
  此时,罗士信和秦琼则是带兵猛冲唐军在东城的军营,这是唐军镇守太原的主力,只要拿下这里,其他两处地方可以逼降。
  天明之后,听着城门处杀气冲天的刀兵声,太原城内的老百姓都是死死地锁住了家里的房门,惊恐地等猜测着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有一些大胆的地痞流氓趁机上街,寻找富户下手,不过这个时候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一些唐军竟然主动攻打起那些世家门阀的宅邸,抢掠财物。
  被这些他们认为的唐军乱兵刺激,太原城里龙蛇混杂的那些地痞流氓一下子都胆大了起来,这个时候汉军已经打下了城门,正是他们浑水摸鱼的时候。
  一些本来在大街上驻防的唐军也受到了影响,跟着学了起来,这时候用不着汉军大张旗鼓,太原城内的唐军就彻底乱了。
  没有了殷开山城守府的指挥,太原城的十多万唐军混乱无比,只有东城门的李唐老班底仍旧能够组织起来顽抗,至于其他两处地方。有要战的,要要降的,自己先打了起来。
  到午后时,李靖看着东城们秦琼派人送回来的军报,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东城的唐军还在顽抗,可是却士气低落,只是被军官们逼着拼命,用不了多久就会崩溃,而其他两处地方就更加顺利,尤其是粱师都和裴元庆一起带着殷开山的尸首,绑于军前,再加上梁师都的劝降,这两处地方的唐军大半都降了,剩下的抵抗人马不多,只是有颇多唐军趁乱去城中趁火打劫去了。对此,李靖并不在意,李渊是李唐的老巢,这里的世家门阀和李渊关系不浅,与其等拿下城池后,由他出面杀人,倒不如让那些世家门阀现在被乱兵给杀了,家里遭了兵祸为好。
  一切都在按照李靖的意愿进行着,当临近傍晚时,东城唐军兵营被彻底攻破后,李奔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忧也彻底没有了,这一仗靠着粱师都的里应外合,被他以伤亡五千的代价拿下太原城,可以说是远远超过他的预料。
  攻破唐军东城大营后,汉军一面收编唐军俘虏,一面铁骑四出,在城中张贴安民告示,捕杀乱军。
  三日后,太原城终于平静了下来,不过对于太原城的百姓来说。汉军破城,自己成了大汉子民,让他们感觉到无比的奇怪,但是这时候一股天命在汉的传言却在街头巷尾兴盛起来,大意无非是汉军神兵天降,乃是老天注定大汉得天下。
  对于这种传言,百姓们本就愿意相信,再加上汉军就好象是一夜间拿下太原城,也着实当得上神兵天降四字,而且汉军控制城市后。捕杀乱兵的举动,也让百姓们开始倾向于汉军。
  这个时候,反倒是太原城内的世家门阀死伤惨重,先是被汉军扮成的唐军猛杀一通,接着又是那些胆大的地痞流氓和唐军乱兵,而汉军捕杀乱兵时,也是先从普通百姓那里开始,对于世家门阀的宅院却是速度非常慢。
  三天时间,那些肆虐的唐军乱兵就像是参加了一场盛宴,城内的世家门阀里十成中有七成却是再也不能称之为世家门阀,可以说家道从此败落。
  剩下的那三成世家门阀也是战战兢兢,纵使心里不愿降汉,可这介。时候谁也不敢得罪汉军,这种乱世中,遇到兵祸,便是再大的高门望族也只有顾败的份。
  李靖攻陷太原后,消息直到一个半月后才在关中传开,这个噩耗对于原本还幻想着依靠关中之力和汉军分庭抗礼的关陇世族如遭雷劈,而唐军的士气疼加低落,至于关中百姓,本就因为李渊强征赋税,丁役之举而民怨沸腾,现在更是物议汹汹,便连楼观派的道士们也离开了长安城。
  李靖打下太原后,便修复城门,收编俘虏,固守太原,如今关汤的防御巳经被彻底撕裂了,等到开春,汉军便啊心孙姚不绝地从北线进攻长安,到时候顾此失彼,唐军的潢关也不是那么好守了。
  洛阳城内,接到李靖派人传回的军报,饶是郭孝恪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由感叹李靖的用兵之能,虽然能够轻取太原,看似是梁师都主动投诚,但是换了一般人有几个能像李靖这般迅速地作出决断,毕其功于一役。
  太原既下,对于郭孝恪来说,这统一的最后一仗再无悬念,剩下来的无非是李唐能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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