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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缓缓归》作者:洛城东

_10 洛城东(当代)
  “高凌,我等今天等了好久了!”
  高凌只觉得心头百感交集,也哑了嗓子:“我也是。”
  毕竟才刚入正月,虽燃着碳盆,高凌裸着的上身也很快起了层层战栗,情不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往温暖的胸膛偎去。
  袁峥紧紧抱住他:“我的小凌……”弯了腰,一手去托高凌的膝弯,欲将他打横抱起。
  高凌双臂配合地环住袁峥脖子,不料双脚刚离地,便觉得袁峥踉跄了一下,幸亏就在床边,自己被“掉”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睁眼望去,只见袁峥脸色正由红转白,呼吸也不稳起来,和刚才情动之时的模样不同,隐隐带上了病态的苍白。
  见高凌瞪大了眼看自己,袁峥极力调整呼吸:“对不起……我没抱稳……”
  高凌坐起来,手抚上他胸膛,只觉得他心跳得异常剧烈,说话间能明显感觉到气息的急促无力,不由慌了神:“袁峥……你病还没好,别勉强……”
  袁峥捉住他手:“我没事,我只是太激动……”
  高凌用力抽出手,摇头:“对不起,我不该撩拨你,袁峥,来日方长,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不急于一时,等你养好病我们再……”
  袁峥的神情极愧疚不安,支愣着双手竟不敢再碰高凌半 裸的身体:“高凌,我……”
  高凌不敢直视他双眼,探手去扯被子裹上自己:“我冷了,你也穿上衣服,别再次着凉。”
  想起刚才谁凤谁凰的话,袁峥难堪之极,垂下头无言以对。
  高凌着实不忍,乌龙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却又不能明说,只好竭力安慰:“你别这样,我,我会心疼。这事儿……就算为了我,你也别勉强,我不想我们的第一次留下遗憾,所以,过两天吧?”
  袁峥看看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默默地转身去桌边。高凌阻止不及,眼睁睁看他仰脖将茶壶里余下的大半壶冷茶一饮而尽。
  袁峥呆立了一会儿,又返身回到床边,高凌全身裹在被子里,像个蚕蛹一般缩在床里侧,只露了半个脑袋,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袁峥也朝天躺下,拖过另一条锦被盖上。
  高凌把头往他肩头靠了靠,身体却不敢挪过来:“我知道你只是体力没恢复而已,不用内疚。”
  也许想通了,袁峥偏过头来:“躺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高凌摇头:“我这样也很舒服,你睡吧,明天还要费神呢。”
  袁峥干脆掀开自己被窝:“过来,让我抱着你。”
  “不!”
  袁峥拎着被子的手不肯放下来:“你不过来我就不盖了,再着凉我可怪你。”
  高凌无奈:“你个烂人!”嘟嘟囔囔,“我还不是为你好。”弃了自己的被子钻过来,却还是怕被发现自己身体尚未平息的变化,不敢与袁峥紧贴。袁峥抱住他仍裸着的上身,手顺着他光滑的脊背一路向下,移到鼓翘的臀部停下,轻轻捏了两下,高凌面上似抹了胭脂,羞得闭上双眼。袁峥右手在高凌仅着的亵裤腰带上轻轻一挑一扯,手掌便毫无阻碍地抚上了富有弹性的肌肉。高凌闭着眼眼体验从未有过的被粗糙指掌捏摸在臀部、大腿内侧的舒适感觉,有点痒痒地,又有说不出来的舒服销魂,未知的无助感令人想推开肆意的大手,直觉的渴望却又让人想得到更多的爱 抚,矛盾的心思让他不敢多想,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抱住了身边人的腰,口中无意识地逸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却立刻被柔软厚实的口唇封缄。与此同时,不安分的狼爪忽然一把握住了高凌早已半抬头的火热。高凌一惊,猛地眼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柔情似水的黑眸,袁峥的声音磁性而魅惑:“放松,别紧张,今晚我侍候你。”一手箍着他身体,不让他后退躲避,一手在他下 体时轻时重地揉捏撸 动,还不时照顾到下面的囊袋。同是男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部位和动作力道最让人销魂,未经人事的高凌难以抵挡这样的挑 逗引 诱,矜持被完全抛开,随着下 身的迅速坚 挺,破碎的呻 吟从喉间逸出,袁峥手指带来的快 感从那里一波波不间断地涌上头顶,立刻便被如潮水般被吞没了所有理智,无法控制的战栗令身体阵阵发抖,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往前挺送,似要获得更多。带茧的拇指在铃口摩擦造成的细微刺痛更让高凌兴奋到了极点,脑中白光闪过,浊白的体 液尽数倾泄在袁峥掌心。
  喘息渐趋平稳,高凌却缩在袁峥颈窝不敢抬起头来,脸烫得如着了火。袁峥擦净手,低头轻吻他乌黑的发顶:“舒服吗?”
  “嗯。”乌发轻点,声音比蚊子还要轻。
  掖好被子,拍拍怀里的人,袁峥轻声细语:“睡吧。”
  胸前传来闷闷的声音:“袁峥,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我也帮你……”手还未碰上袁峥的下腹,便被捉住,放到自己腰间按住:“不要,你睡吧,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
  “……好。”高凌略有些不理解,袁峥只是没恢复力气,又不是不行,但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也许他想要的不只是手。感受着掌下腰肌的弹性,“其实我在十年前就开始喜欢你,只是到成亲后才明白罢了。若没有这场赐婚,我这辈子的感情都不完美。”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身边人并不算英俊的侧脸:肤色算不上黧黑,却也决不白皙,线条刚硬,棱角分明,有不羁的胡碴子在下巴处冒头。“袁峥,你知不知道哪件事让我对你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袁峥偏头看他认真的双眸:“我猜猜。是我飞身刺狼的英姿?”
  高凌摇头。
  “我年少有为?”
  高凌还是摇头。
  “那么一定是我挨打不吭声的男子汉行径了!”
  “呸!”高凌好气又好笑,“你那叫死扛!我才不愿回想你那时候的狼狈惨样呢。告诉你吧,是在行宫外第一次见面时,你那么在乎我累不累,跟不跟得上你们的脚步,你后来还背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我这些年常常会想起这件事,因为真正是关心而背我的,除了奶娘就只有你一个了,哦,还有司擅,我们的好兄弟。”
  袁峥嗅着高凌发际清新味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动心?”
  “因为我才华横溢?”
  “天下才子多了!”
  “因为我不受宠,你可怜我。”
  “高蕴三年前如果比你受宠,他未必能来西疆。”
  “勇敢的人你见多了,不会是因为我敢和狼对峙才喜欢上的吧?”
  “这是其一,主要是因为有人在我病榻前掉了金豆子,我一时心软就被攻下了。”想起小小高凌因为自己坚持君臣之仪要求保持距离而默默掉泪的模样,心底忽又柔软如棉。
  “不早了,睡吧。”用力搂一下心爱的人,听着他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袁峥却睁着眼努力平熄体内的热火,直到半夜才被周公召去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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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府一如既往地清幽静逸,偶尔走动的下人们面上也一派闲适神色,决无匆忙之态。迎春花蔓搭成的花墙边老槐下,用原木与藤条新搭起了一架秋千,两个少女正玩得兴起,洒落阵阵银铃。鹅黄与大红的裙裾随风飘荡,翩若惊鸿。
  高凌和袁峥连袂而入的时候感受到的便是这样怡人的舒适。红衣少女见他们走近,从秋千架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到他们面前,语声里透着亲近:“十殿下,袁王爷。”
  袁峥微笑欠身:“韦小姐。”
  高凌叫得亲切:“雁姐。”两人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这时鹅黄长裙少女也款款走近,对着两人盈盈一礼:“君蝶舞见过两位王爷。”
  袁凌二人赶紧还礼:“参见太子妃。”“见过七嫂。”
  君蝶舞脸一红,韦雁不以为然:“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家里,就不要客套了吧。”俏皮地眨眨眼睛,“我原不知爹爹今日请了你们来做客,便邀了君妹妹来赏花,真真是赶巧了,好在都是一家人了,倒也不必见外,热闹就好。”拉了君蝶舞素手,“爹爹在湖心亭练字,我来带路,走吧。”
  四人结伴而行。君蝶舞落落大方,不似一般贵族女子前呼后拥,倒似孤身随韦雁前来太傅府的。
  韦成涛坦然受了高凌和袁峥的后辈之礼,却要对君公主行君臣之仪,君蝶舞避过一旁:“蝶舞与韦雁姐姐已是八拜之交,理当尊您一声韦叔,又是在您府上,岂能受您如此大礼。”说着也以晚辈自居道了万福。
  韦成涛目中闪过赞许的神情,不动声色换过话题,对高凌说道:“你们来得倒早,太子还未来,先在这里等等吧,顺便看看我这幅字。”
  听到“太子”二字,君蝶舞脸上微微一红,欣喜之色一闪而过,却已尽入在场之人眼中。
  雪白的宣纸,八个遒劲刚健的大字墨迹未干,力透纸背: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高凌凝视良久,一揖到地:“老师的字越发刚劲有力了,多谢老师费心,学生一定谨遵教诲。”
  第 70 章
  韦成涛点头,你们年轻人玩吧,不用管我。取了棋盘自顾坐到一边打谱。
  高凌独自去看塘边各种兰花长势,袁峥凑过去:“我来陪太傅手谈一局如何?”
  韦成涛毫不意外:“坐。”
  袁峥执白后手,前半局颇占上风,然而当韦成涛出其不意另辟战场,几个回合之后,白子便大势已去,袁峥也不恋战,投子认输:“韦叔好棋力。”
  韦成涛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远处,高凌还蹲在花丛边,女儿和她的女伴已不见踪影。便不紧不慢地把棋子一颗颗捡回棋篓:“你下棋的本事并不比我差,只可惜我已另走门路,虽不容易却是唯一能翻天的法子,你却为了死保西边这一块,丢了中央根据之地。”
  袁峥回想棋局:“的确因小失大了,不过当时我怕失去已有的地盘,忽略了突围而出的一小块白子,犯了兵家大忌。”取过壶为韦成涛斟上一杯茶,“幸好是纸上谈兵。”
  韦成涛擎杯啜上一口:“你是身在局中以致患得患失啊!”
  袁峥讪讪:“是。不过,韦叔这招奇兵的确高明。”
  韦成涛往椅背一靠:“我也是受人启发。”
  “哦?家父生前极为推崇太傅,谁能让您佩服?”
  “一个女人……”
  话未说完,下人远远地报了一声:“太子爷驾到!”
  所有人站起身来整束衣衫迎接太子。高蕴也未带随从,独自一人手捧礼盒大步入园,来到湖心亭。袁峥笑着代为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放到一旁。
  高蕴看了他一眼,笑了:“哟,你们都到了,看来我来迟了。”拦住韦成涛要行的君臣大礼,躬身下拜:“今日是学生来老师府上作客,并非在朝堂上要讲那些烦人的破规矩,您请坐,学生给老师请安。”韦成涛便收了客套坐下。
  袁峥和高凌也打招呼:“太子爷。七哥。”
  高蕴也招呼他们坐了,韦成涛正要吩咐重新上茶,高蕴已经拿起石桌上茶壶,随便拿了个杯子,倒满了就灌。喝完拿手背一抹嘴:“还是老师这茶够酽,带劲!上回去礼部,王尚书那花茶,太淡了,我叫他换乌龙茶他还不干,没劲。”
  众人都笑。此时尚不见韦雁与君蝶舞身影,想是去了别的院子。韦成涛仔细看看高蕴,比以前黑了壮了不少,眉宇之间已蜕去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内敛,隐在爽朗直率的外表之下。看来三年的军旅生涯确实获益匪浅。听高蕴抱怨王睿垣的花茶,哈哈一笑:“老王那是几十年的习惯了,哪里是说改就改的,不过你没去过他府上,他家厨子的手艺可是京城一绝,你看他那肚子,就是吃出来的!”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高蕴对袁峥努努嘴,问高凌:“他前天喝成那样,没撒酒疯吧?”
  “他没事,就是吐了几回。高凌站起来抱拳,“多谢七哥,要不是您替他挡了不少……”
  高蕴一挥手:“没事就好,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袁峥笑得无赖:“七哥说的是。”
  高蕴大眼一瞪:“你叫我啥?明明比我岁数大!那啥,以后就就就叫高蕴,少来这些虚的!”
  韦成涛看看时辰不早,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雁儿她们去哪了。”径自离开。
  看韦成涛走远,高蕴压低了嗓门:“前天宫宴没机会说,今天我得问个明白。我说袁峥,你居然为了出去骑马散心不赴我的请,亏我怕怠慢还特地叫马小晖来送贴子!”
  袁峥也压低喉咙:“你既请客,为什么也去西山,莫非客人只有我一个?”
  “说对了,只请了你一人!你既不赏脸,我也只好散心去了。”高蕴斜他一眼。
  袁峥眉毛一挑,挤出几条抬头纹:“太子爷是如此小气的人么?”
  高蕴对他翻白眼:“你前天若来我府上,便没有这场罪受,我那烦心事也可逃避一时,可惜……”
  “此话怎讲?”
  高蕴神情严肃起来:“我前一日进宫请安,父皇无意中透露了口风,要我想好两个侧妃人选,还要借这场宴会将你改封安乐王,让你长驻京城。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想把你找来商量商量,没想到你不领情,我又只是猜测,不能明说。如果你来了,就算不喝酒我俩也可以装醉不入宫,至少没人敢在我府上乱来,你就可以暂时逃过这一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至于小凌,没必要让他担这个心,再说我们商量了什么,他也是不知者不罪,所以我只请你一人。”
  袁峥和高凌对视一眼,双双站起,长揖到地:“太子(七哥)恩德,我们铭感五内,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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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蕴愁眉深锁:“是兄弟是朋友就不用这个谢字,不过现在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先娶侧妃不成?”
  正在这时,就听韦雁清脆的嗓音一路近前:“太子哥哥来啦,雁儿给太子哥哥请安了。”拉着君公主一路小跑地过来。
  高蕴舒展眉头:“雁妹妹,几日不见,又漂亮了!”眼光却落到君蝶舞脸上,移之不去。
  韦雁眼光在两人身上一扫,假意一嘟嘴:“你一直在看君妹妹,根本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变漂亮了还是变丑了?”
  君蝶舞羞红了脸,高凌让出高蕴身边的位子:“嫂子请坐。”公主脸更红,草草向几人一福坐下。
  “公,公主,你也在啊?”高蕴竟结巴起来,听得韦雁好笑,“太子哥哥,君妹妹可是我的客人,你怎么好像不欢迎啊?”
  “没,没有,我……我很高兴,真的。”高蕴挠头,他口舌上从来不是这个师妹的对手。
  “既然您高兴了,是不是就赏小妹点什么?”韦雁打蛇随棍上。
  “妹妹想要什么?”
  “我……”韦雁忽然不说话了,眼神溜过袁峥和高凌那边,竟也脸红起来。
  君蝶舞柔柔地开口:“太子爷,如今春光正好,雁姐前天在西山没玩尽兴,想着以后多去去,只是怕那里是军队驻扎的地方,出入要受盘查,实在扫兴……”
  “那个好办,我现在身上没带腰牌,回头我让马小晖送一块来,妹妹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决不会有人过问。”
  “谢谢太子哥哥。”韦雁笑魇如花。
  韦府花园几乎没有下人出入,连韦成涛也一去不回。湖心亭独立于水中央,更是说话的绝佳场所。高蕴看了看在场的人,又看一眼身边紧挨自己坐着,略显羞涩的君公主,清清嗓子,有些迟疑地开口:“十弟,那啥,现在没有外人,七哥想问问,那天我说的事儿,你们可想到对策了?”
  袁峥抢着问道:“太子爷说的是皇上让你选侧妃的事儿?”
  高蕴点头,略有不安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君蝶舞臻首微垂,掩饰着目中神色。
  高凌也问:“七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就是不想娶侧妃嘛,要是有主意也不来麻烦你们了!”高蕴烦燥地扒扒头发。
  君蝶舞把茶杯递给他:“喝口茶吧,莫烦燥,以你的身份,这事迟早会遇到,也算是……喜事吧。”声音渐低,贝齿轻咬,令下唇骤然失色。
  高凌轻咳一声,唤起回高蕴注意力:“七哥,你说父皇同意你哪怕先只娶一个侧妃也行?”
  “是的,那天我不顾一切顶撞父皇,他才勉强答应先娶一个也行,只不过需在他指定的那些公主郡主里挑。这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高凌眼光不经意地扫过韦雁,韦雁状似很自然地拾起落到桌上的一朵花,拈在指尖,故作天真地对高蕴说道:“太子哥哥,娶妻娶贤,纳妾纳颜,君妹妹德才足以母仪天下,你呢,又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所以就选一个最漂亮的公主纳了不就行了?比如月氏国的兰公主,皇上那里也能交代得过去了。”
  君蝶舞低头不语,高蕴却怒了,将茶杯重重一墩:“雁妹妹,这件事不要开玩笑,我是真心讨教的。”
  韦雁一吐舌头:“好吧,我不说了。不过我可真是为你们俩考虑的……”
  眼看高蕴眼睛瞪圆了,袁峥往椅背上一靠,假装思索一番,往高蕴跟前凑凑:“我说太子爷,其实韦小姐说得在理。”
  高蕴虎目圆睁:“管她天仙还是无盐,我都不要!”
  “除非你敢抗旨。”
  高蕴一下蔫了。抗旨的话说不定父皇下旨强塞几个女人给自己,那可是一点主动权都没了,岂不更惨!
  高凌拍拍他手背:“七哥别急,你听我说。娶月氏国兰公主的确有好处:第一,月氏国小力弱,娶了兰公主说明我们阳明王朝对各邻国一视同仁,并不是只看重南越这样富裕的强国,令其他小国也可放心;交好了小国,其他强国也可有顾忌,不至对它们欺凌太甚,以免强国更强,终有一天威胁到阳明天下的安危,对天下太平有好处。第二,月氏地小人少,但处于四国包围之中,更是西北几个有威胁的邻国要来我阳明的必经之路!月氏对边疆局势变化极为敏感,成了联姻国之后,对我们的边防大有好处,略有风吹草动也可尽早获知。因为月氏仅此一位公主,国王视之如掌上明珠,为了女儿也一定与我国交好。第三,最重要的一点,七嫂是南越皇后亲生嫡女,地位尊崇;兰公主却是月氏王的妃嫔所出,乃庶出,虽然受宠,地位却远不及皇后所出,且国力弱小,因此应该不敢与正妃争宠,而且小弟也曾对兰公主惊鸿一瞥,她的容貌在众公主当中属拔尖的,七哥你只要对父皇说,其他公主的长相入不了你的眼,只挑兰公主一人,父皇应该会应允,这样你既尊了旨,又减了一半烦恼,你看怎么样?”
  高蕴皱着眉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 71 章
  韦雁歪着脑袋看高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太子哥哥,不生气啦?”
  高蕴苦笑:“我哪敢生妹妹的气啊?”
  韦雁下巴一抬:“你们男人就考虑国力啊打仗啊的,其实我想的最简单了,兰公主脾气直爽,和君妹妹也是手帕交,五华楼(国宾馆)那么多公主郡主的,就她们俩处得最好,仅这点,兰公主嫁入太子府,也不至于争风吃醋闹笑话的。”
  此话一出,高蕴深以为然,转头看向君蝶舞。两人目光一触又立刻避开。高凌暗中对韦雁竖大拇指,韦雁则得意一笑。
  大事谈妥,为免迟则生变,高蕴匆匆找了韦成涛告罪,去宫里找父皇复旨,留下四个年轻人继续“赏花”,兼等待结果。
  金乌西坠,韦雁正指挥下人摆火锅,高蕴才又回来,皇帝已经同意他只纳月氏公主一个侧妃,圣旨也下了。众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韦成涛不愿意掺和孩子们的玩闹,把偌大的花园留给了五个年轻人。
  袁峥对高凌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高蕴也不示弱,频频为君蝶舞布菜。韦雁凑到君蝶舞耳边偷偷说道:“妹妹,太子哥哥待你这么好,姐姐好羡慕你哦。”君公主脸上红云飞起,眉间锁了大半日的淡淡愁云飘然飞去。袁峥又夹了筷菜给高凌:“雁妹妹不必嫉妒,明日我们几个一块儿郊游踏青如何,我带只猫儿一起去玩。”
  这回轮到韦雁脸红了,君公主则高兴起来:“好啊,我也喜欢猫,尤其是波斯猫。”
  “呃……”袁峥窘了,韦雁面现尴尬,高蕴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高凌觉得好笑:“没问题,明天我也带一只猫出来,他那只黑猫归雁姐,我的白猫让七嫂抱。”这时君公主也反应过来,粉面微红。
  吃了一会,君蝶舞忽然说了一句:“明日踏青,我想再邀个人一起去。”
  高蕴问:“谁啊?”
  君主公淡淡一笑:“兰妹妹,月氏公主。”
  高蕴脸一沉,放下筷子:“有个外人在,玩起来也不痛快。难得大家一起轻松一天……”
  君公主不急不怒:“高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纳侧妃的圣旨已下,我和兰公主就是自家姐妹了,一家人一起玩才开心。还未嫁你呢,我可不要落个善妒的名声。”
  高蕴看她漆黑如墨的眼眸,清澈如水,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良久才长叹一声:“好吧,随你。”
  君蝶舞展颜一笑:“谢谢你高蕴。”素手伸到桌下偷偷握一下高蕴的大手,迅速放开。
  袁峥和高凌对视一眼:好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或许她想法与我们不谋而合?乘高蕴更衣(上WC)之际,高凌轻声说道:“七嫂,明日游玩,如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君蝶舞笑笑:“多谢了。两位以及雁姐姐的恩德,蝶舞没齿不忘。我马术不佳,只要你们别把我甩得太远就行。”不等回答,又顾左右而言他。
  高蕴回座,还是满脸不豫,闷头吃菜。袁峥为他斟酒:“臣恭喜太子殿下得娶君公主如此贤妃,干!”
  高蕴举杯一饮而尽。袁峥的酒杯却被高凌夺去:“我替你干!”也仰脖饮尽。高凌又替自己斟上:“七哥,这杯是弟弟敬你和七嫂的,祝你们恩爱白首!”再次饮尽。韦雁也来凑热闹,高蕴有心事,懒得计较,由着他们闹。
  酒足饭饱,君蝶舞说:“今晚回去后,我会约好兰妹妹明日游玩,只是你们明日是来接我们还是到哪里会合?”
  袁峥抢在高蕴前面说:“我们去接公主们不太方便,不如还是麻烦韦小姐用马车带两位公主出来,我们和太子辰时在街口等你们,你们三人的马匹由我来准备,这样比较不招摇,太子您看如何?”
  高蕴点头:“你想得很周到。至于去哪里么,小凌,你还记得上林苑北边围栏那个缺口吗?我们从那儿进皇家园林,风景好,又安静,决不会有人打扰。
  高凌点头:“当然记得,你以前带我溜进去过两次,还射到过小兽。”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韦雁看看已经满天星光,对高蕴说道:“太子哥哥,君妹妹没带随从,我又累了,能不能麻烦您送她回去?”
  高蕴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韦雁送四人到府门,忽又一把拉了君蝶舞到旁边,悄声问道:“明天真的要带兰公主一起玩吗?”
  君蝶舞回头看看远处正在说话的三个男人,附到韦雁耳边轻轻说:“雁姐,今天的一切是你和两位王爷商量好的吧,妹妹谢谢你们。我也不瞒你了,我和太子第一次在皇宫见面的时候,兰公主也在,她当时就说过不喜欢粗声大气的男人,不和我争。”
  韦雁惊奇地瞪大了眼:“她这话什么意思,知难而退还是不喜欢太子哥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兰妹妹年纪小,说话比较直率。”
  韦雁想了想:“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好妹妹,姐姐有句话告诉你,我和两位殿下算是一起长大的,比一般人更了解他们,太子哥哥只是性子直,其实一点不笨。”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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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正好,司擅和石小四坐在翠竹轩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见袁峥高凌有说有笑地并肩而入,赶紧跳起来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小四笑嘻嘻地告退,司擅则被袁峥叫住:“我们约了太子和韦小姐明天去上林苑游玩,你也一起去。”
  “是!”司擅笑逐颜开。
  高凌也笑:“只不过要委屈司将军扮作车夫,早一些去韦府听候雁姐调遣。”
  司擅俊脸一红:“没问题,属下听候差遣。”
  袁峥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一通,司擅眼中光芒更甚,喜滋滋离开做准备去了,临走抱走了一直在高凌脚边转悠的红桃猫。
  看下人们抬来了浴桶,袁峥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回头似笑非笑地看高凌。高凌也正在看他,目光相接的霎那,幸福之情油然升起。袁峥忽然背过身去,在他面前蹲下:“十殿下,臣背您进屋。”
  “袁峥……”高凌心头一阵感动,自己说过的话他都记得!身体前倾,正想趴到这宽厚的背上,却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来,怕袁峥仍未恢复完全再生尴尬,便停了动作,却不知说什么好。
  袁峥等了半天却不见他上来,回头看见他为难的神色,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怕我像昨晚一样出丑?”
  “不,不是……,我……我不累,我还是自己走进去吧……”
  高凌脸涨红了。
  “那就别磨蹭了,上来!”
  高凌还是犹豫,哪怕只有自己看到,堂堂安疆王如果一而再地丢人可也太没面子了。虽然这是他自找的……
  袁峥假装不耐烦:“最多也就是跌一跤罢了,要摔一起摔,你敢不敢?”
  高凌心一横:“反正你是肉垫子,有什么不敢的!”闭了眼往前一趴,搂住了前面人的脖子。
  袁峥稳稳站起,双手托着他臀部,往上托了一下:“你看着瘦,倒也不算太轻。”
  高凌的鼻息喷在袁峥耳后,勾得人心里痒痒的:“我和你一样高,骨架子也不比你小,当然不会太轻。”
  袁峥迈着方步往屋里踱,双手在背后搂得极紧。高凌放松下来,静静重温十年前幸福的时刻。就在一个月前,还做梦也想不到会再次这样亲密接触,甚至能相爱相守终生!嗅着袁峥阳刚的味道,嘴唇摩擦着他后颈的肌肤,喃喃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几天前你还不相信我,逼得我……”
  袁峥心酸愧疚之极,将他搂得更紧:“对不起,我鬼迷心窍……你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手伸过来让我咬一口不就知道了?”
  高凌已经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提过去的事破坏气氛,闻言玩心忽起,说道:“不麻烦你,我自己咬好了。”伸出舌尖在袁峥耳垂上舔了一口,顽皮的舌尖灵巧的裹住袁峥的耳垂,炙热微颤的唇随即包住那块软肉。感觉到袁峥的僵硬 ,高凌坏笑着用门牙叼住,轻轻拉扯研磨,再用力吮 吸。
  本来就心猿意马中的袁峥被突来的刺激害得身子一颤,手一软差点把背上的人滑落,不禁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小坏蛋,竟敢玩火!”加快了脚步进屋,抬脚踹上门。把背上的人放下,未等他站稳,早已回过身来抱住,嘴封上了他的,辗转吮 吸,舌深入他口腔中扫荡着每一处所在。高凌不甘示弱,同样汲取着袁峥口中的津液,直到两人都气息难继才略略分开。如鸳鸯交颈,起伏的胸膛仍紧贴在一起。
  双手各在对方身上用力抚摸游走,不知何时,两人的外袍都已滑落于地。袁峥伸手去解怀中人的内衣,另一只手早已从衣服下摆中探入,握上了精瘦的腰肢,轻抚着。
  高凌面红耳赤,几乎惊呼出声,双手扣紧袁峥的身体:“别,好……痒,我,我要先洗澡……”
  “好,我们先洗澡。”袁峥嗓音已哑,双手忽然一用力,高凌身上仅着的白色内衣一下子跌落脚下,赤裸的身体完全袒裎在袁峥眼前:线条优雅的脖颈;圆润的肩膀稍嫌细窄,腰却甚细;双腿笔直修长,皮肤莹润,泛着年轻健康的光泽。袁峥呼吸粗重,紧扣他腰身,低头吻上他胸前的一颗红豆,舌尖轻辗。一把抱起他往屏风后走去。
  巨大的木质浴桶足够容纳两人,盛得满满的热水冒着茵蕴白雾。袁峥伸手试了下水温,将怀里的人轻轻放进去。
  被温软的热水包裹住全身,高凌舒服地叹了口气,刚睁开眼便见安疆王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一抬腿跨入浴桶,只听哗啦一声,溢出的水泼了满地,水花溅到脸上,迷了高凌的眼。抹了把脸,只见朦胧雾气中,袁峥古铜色的健硕身躯阳刚而诱人,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坚实的胸膛,坚硬却富于弹性的触感是那样美好,于是两只手掌都抚了上去,戳也改为轻轻的揉捏。
  袁峥低哼一声,双手把玩火的人搂到胸前,捉住他腰肢,嘴含上了他圆润小巧的耳垂,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我帮你洗澡……”
第 72 章
  腰腹间赤 裸的皮肤紧贴着,高凌清晰地感到双掌下两颗红豆已经立起,下腹也似被微微顶住,却羞得闭了眼不敢低头去看。耳边的呼吸更粗重,袁峥的唇已从耳垂移到脖颈,覆上喉结,温柔而坚定的吮吸,令高凌舒服得把脖子尽量向后仰去,俊面潮红,眼神迷离,双唇微翕,似在无言的邀请,却又很快咬住自己的下唇阻止呻 吟的逸出。温软的厚唇又来到锁骨,再滑至胸前,原先抚在腰间的手也摸到臀部,借着水的浮力,把高凌托起。袁峥欺身上前,把高凌的身体压在浴桶壁上,高凌双脚无法着地,在水里蹬了两下便盘住了身前人的腰背,双手也抱住袁峥的脑袋,大半个身子暴露在水面之上,美好的身体让安疆王一览无余。臀瓣被大力揉捏,胸前敏感的两粒被轮流吮啃,麻痒和轻微的刺痛感令高凌无所适从,从未经历过的刺激令他不由自主地发出难耐而又愉悦的呻 吟,双腿夹得更紧。
  袁峥用力抚摸着他全身,从胸口一路吻下,头越来越低,舌头来到高凌圆润深邃的肚脐,绕着转了两圈,忽然将舌尖伸进凹陷内一舔,高凌忍不住腰身一挺,早已昂首挺胸的小高凌拍上了袁峥下巴。袁峥抬起头,看了看水汽蒸腾中神情迷离,呼吸已无规律的爱人,忽然将他身体抬得更高。
  高凌一惊,双手本能地攀上浴桶边缘以保持身体平衡。袁峥再次低头,吻上他的小腹、大腿内侧……却故意避开最需要抚 慰的那处挺立。高凌的呻 吟已破碎,喉咙深处发出:“嗯 ……恩,袁峥……不要……恩”的含糊音节,挺立的尽头已渗出了晶莹的水珠。
  袁峥的大拇指将之轻轻抹去,用诱惑又极具磁性的嗓音问了一句:“高凌,想不想要啊?”
  高凌抠紧了桶壁,涨红着脸嗫嚅:“袁峥……啊……”忽然轻颤的下 身被袁峥一把握住,不轻不重地揉捏,口中不无恶劣地命令道:“看着我,说你想要!”
  高凌全身抖了一下,抬起头,睁开眼,目中已是水光莹然,连声音也带上了水气:“袁峥,别……别折磨我……啊……我要……”
  铃口的泪珠滴落在袁峥指头,立刻又一滴冒了出来。袁峥忽然松了双手,高凌双腿一软,松开他身体,身子落入温暖的水中,立刻唇被吻住。
  一个深情绵长的吻结束,耳边只听得袁峥低沉的一句:“好好享受,高凌。”瘦削的身体第三次被托起,这次,后腰抵住木桶边缘,双腿被分开搁在袁峥肩头,竟挂在了安疆王的脖子上!未等高凌反应过来,挺立的玉茎已进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所在,被温柔地舔弄和吮吸吞吐,囊袋被恰到好处的力量挤压搓揉,湿热的所在、销魂蚀骨的滋味令高凌如入仙境,满足的滋味是那样美好,那样令人迷恋。
  高凌浑身轻颤着,勉强伸出一只手去推袁峥的头:“不要……这样……”支离的句子,却被用力一吸,变成了无法控制的呻吟,仅存的一丝理智也立即烟消云散。原本去推的手变成了抓住袁峥的发髻,将他往身下按得更紧,好使自己进入得更深,更深……
  触到咽喉深处的硬挺让人有难受甚至窒息的感觉,袁峥却任它在口腔中肆意地抽 插冲撞,尽量小心着不让牙碰到它,鼻腔中满是高凌的味道,清新而明朗。
  几十下之后,高凌忽然又去推袁峥:“你……快放开我,啊,快……”然而身下的人并不理会,紧抱着他的腰不让他退却,继续用舌挑逗着他最敏感的器官,舌尖甚至试图伸入顶点的小孔。高凌后退不得,已带上了哭腔,颤颤地叫了一声:“袁峥……”腰腹猛地向前一挺,一阵抽搐后从袁峥口中退出,带出了一股浊白的液体,浊液沿着袁峥嘴角向下淌,竟是说不出的淫 糜情 色。
  高凌高 潮后的身体变得绵软无力,白皙的皮肤早已染上淡淡红晕,双腿从袁峥肩头滑落,坠入水中,双臂随即抱住爱人的腰,红着脸俯在他胸前,听着强健急促的心跳,满足地叹气。
  袁峥挑起他下巴,眯着眼看他清俊的颜面已变得艳如春花,唇色诱人,眼神中更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这是一个有着淡淡腥膻味道的吻,并不难闻,却叫高凌脸上发烧。双手在袁峥背后抚摸着,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抬起眼看他:“袁峥……我爱你。”
  “我知道。”袁峥没有多说,下巴搁在他肩上,一手紧箍着他的身体,另一手抬起他一条腿缠到自己腰上,手指在水中伸到高凌臀缝中间那处,轻轻按摩着。小腹前面被硬邦邦的物件抵住,身后最羞人的地方也被一根手指缓缓侵入,虽然动作十分温柔,还有热水起着舒缓的作用,但粗糙的手指进入最为柔嫩的所在,还是令高凌感到突兀的难受,轻轻扭了一下身子,双手把袁峥抱得更牢。内务府的嬷嬷教过,这是必过的一关,会难受,更会痛楚,甚至……受伤。不过,我愿意,因为你是袁峥。嬷嬷并没说过上位的人会如此温柔细致,甚至让自己能先享受这飘然欲仙的滋味,她们只告诉我,需要忍耐和承受,以及如何讨好承欢,可是我并没有刻意讨好他,反而是他在伺候我。因为他是袁峥,看得出来他对我不仅仅是情欲,更有怜爱。所以我快乐。
  第二根手指的进入让高凌身体开始紧绷,虽然进口处还有大拇指在不停地按摩,但指腹上的茧子摩擦着内壁造成的痛感实在不好受,高凌咬着牙忍着,身体不知不觉地僵硬起来。
  袁峥轻吻他:“别怕,放松,放松就没那么难受。”
  高凌试着深呼吸,慢慢把身体松懈下来,然而身后的手指动作幅度稍大,又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袁峥额际的汗水滴落,声音已经沙哑:“痛就叫出来,我尽量轻点。”
  高凌吸吸鼻子:“不痛,真的不痛,我只是……不习惯。你,别忍了……啊……嗯。”闭眼咬住了下唇,等待着他的进入和预想中的疼痛,然而抵在小腹处的火热让他难以抑制地轻微发颤,现在已经不好过了,这么粗长的尺寸进入的话……。
  手指从后 庭撤出,高凌紧张地等待着被进入,却忽然身体一凉,整个人被抱出了浴桶。袁峥抓过浴巾胡乱地擦干两人,抱着高凌进了卧室,把他往榻上一放:“你躺着,舒服一点。”
  高凌扯过被子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半睁着眼看袁峥探手从床头柜摸出一个洁白的圆盒,从中挖出一砣晶莹的散发着清洌花香的膏体往自己后面抹去。冰凉的感觉让他抖了抖,熟悉的香味一时想不起,问:“这是什么东西?”
  “前天陈铿送给我的谢礼。”袁峥笑得狡黠,“他说你一定不好意思拿出来,所以放在我这里更好,哦,连方子都一并给了。”
  高凌想起陈铿给袁峥复诊后的那一抹神秘笑容,原来是送了润滑药膏!自己的那一盒也躺在床头柜里呢。一时羞得闭上了眼,任袁峥在自己身下折腾。
  药膏的确是好物,手指的进入顺利了很多,清凉的感觉也让高凌内壁的灼热感消减不少。已有三根手指在耐心地扩张着那处,袁峥汗湿鬓发,豆大的汗珠子沿着脸颊滚落,呼吸间的热气喷在高凌敏感的脖子上,挺起的下 身早已一柱擎天,摩梭着高凌的小腹和大腿根部。
  高凌双手抱住他宽实的肩背,极轻地说了一句:“够了,来吧。”
  手指缓缓撤出,突来的空虚让高凌有一瞬间的失神,双腿被举起分开,折到胸前,私密处微张着口,美好的身体完全展现在袁峥眼前。未等他有时间感受羞赧,火热的硬物在穴口稍稍转了转便缓慢而坚定的进入,与手指进入截然不同,热情而饱涨的物件让柔嫩的所在被撑到前所未有地程度,身体被打开撑到极限的钝痛折磨着柔嫩的内壁,高凌蓦地睁大了眼,全身紧绷弓起,指甲在袁峥背后抓出了几道血痕,口中无法控制地逸出带着痛楚的呻 吟:“啊……嗯……”身体诚实地想要逃出掌控。可是膝弯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躲避的腰肢扭动反而更加重了对袁峥的刺激,那进入了一小半的坚挺在他体内竟又涨大了几分。
  疼痛的感觉如附骨之蛆啃噬着每一根最敏感的神经,直达大脑深处。高凌绷得如满弦的弓,止不住地发抖,眼里带上了哀求的水光:“袁峥……袁……峥……”又立刻咬紧了牙关,闭上眼偏过头去。
  袁峥汗如雨下,身下人面容扭曲,漂亮的眉毛蹙成一个痛苦的结。袁峥看在眼里痛在心头,然而忍了良久的欲望却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因早已进退不得。无奈只得暂停了动作,俯下 身去细细吻着他汗湿的眉眼:“很痛吗?高凌,忍一忍,忍一忍啊,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高凌勉强抓住游离的理智,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感受着袁峥的温柔,尽量去想他的好来忘却疼痛,从齿缝中竭力迸出几个字:“不……不痛,不要……紧……”。
  身上的人还是没动。
  终于有些适应了异物的侵入,高凌长呼一口气,睁眼抱住身上的人:“好了……可以了……”
  袁峥忍耐的汗珠滴落在他颈间,光裸的胸膛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再次温柔而坚定地向内推进。高凌抱着他后背的手臂发着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身体都未完全擦干,现在迸出汗水更是让两人的皮肤完全的紧贴着摩擦着,亲密无间。高凌炙热紧 窒的肠壁紧紧包裹着袁峥的火热,身体自然的推拒着他,却同时也在吸附中吞吐着那处坚 挺。袁峥握住他的腰,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抽 插进出,异常舒适的感觉让袁峥不知不觉中加深了挺进的程度,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深深埋入他体内,但仍极力控制着力道和速度,生怕一不小心便伤到他。
  最初的痛苦过去,那处传来全新的酸涨和饱和的感觉,不再那么难忍。高凌的双腿从背后勾住袁峥的腰,开始仔细体会与爱人最亲密的接触。缓慢的进出,轻柔抚慰的吻,无不说明着身上人的温情和自制,低沉的嗓音不停地轻呼着:“高凌……高凌……”
  高凌挺了挺腰臀,试着迎合他的动作。
  发现了身下人儿的身体不再紧张,袁峥开始试着缓缓加重力道,一次次地深入到最里面,忽然,坚 挺的肉 柱似乎无意中碰到了什么地方,高凌的手突然死死地抠住了他的背,指甲深深地陷入肌肉中,一直忍着的呻 吟终于迸出口:“嗯……啊……啊……”下腹处因疼痛而软垂的小高凌竟有了抬头的欲 望。坚 挺再一次擦过那突起的一点,高凌浑身一颤:“袁峥,那里……那里……”
  袁峥一手将他身体固定住,开始集中火力进攻那一小点,另一手覆上了高凌重振旗鼓的火热揉捏搓抚,内外双重的强烈刺激,让高凌抖得如风中落叶,快 感如涨潮般一浪高过一浪地涌上,几乎赶走了疼痛与不适。松驰下来的身体使袁峥开始放心地驰骋,一次快过一次的冲锋,一波快过一波的震颤,使高凌受不了地叫出声来,声音颤抖着染上了近乎哭泣的声调,被快感逼到极限,眼泪不能自控的从眼角溢出,清俊的五官一阵紧绷的扭曲,浊液又一次绽放在袁峥手心。与之同时,体内的坚 挺也射出了滚烫的爱 液,似乎要将两人一起溶化在这期待已久的幸福时刻。
  满足地吁气,待高 潮的余韵渐渐散去,袁峥看着身下气息紊乱、满面绯红的清俊容颜,感觉似乎欲望之地又要蠢蠢欲动,想起刚才他强忍痛楚的神情,克制着自己想要再爱他一回的冲动,依依不舍地撤出紧 窒的甬道,俯下身去吻他,端的温柔之极。高凌浑身无力,双手搭在他后颈处,闭着眼一动不动,连话都懒得说。身体被腾空抱起,浸入尚温热的浴桶,全身被轻轻地搓洗过,有指头探入后 穴将浊液引出,抱出浴桶,仔细擦干,重新放到床上,裹上棉被。
  第 73 章
  高凌一直静静地享受着袁峥的服侍,直到又有冰凉的东西抹到身后还在热辣辣刺痛的所在。猛地睁开眼,看到袁峥竟又用陈铿送的那盒药在往自己身下涂沫,禁不住紧张兮兮一把抓住他手:“袁峥,不要,我……明天好不好?”话里透着恳求,声音也在发颤,身心合一的快乐是毋庸质疑的,但之前的痛楚也是刻骨铭心的,初经人事的身体要想再来一次,实在心有余悸。
  袁峥笑得宠溺:“别紧张,你那儿又红又肿,这药有消炎止痛的功效,我帮你抹。”
  高凌松了一口气,松了手任由他动作。清凉的药膏敷上肿痛的部位,加上温暖的大手在附近轻柔的按摩,几乎是立刻便见了效,丝丝凉意顺着穴口进入滚烫的内里,高凌舒服得嗯嗯连声,就差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便和红桃在他怀里时一般模样了。袁峥忍不住紧紧抱了他一把。上完药,又在他腰背处揉捏按摩一阵。
  高凌累极,睡眼朦胧:“袁峥,从今天起,不许你再负我!”
  “我袁峥对天发誓,今生若负高凌,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极认真。
  修长细润的手指抵上他唇:“不用指天指地,你若负我,我亲手杀了你!”
  “好。我任杀任剐!”
  “袁峥……”
  “高凌,我的高凌……”
  夜深春浓,身心交融的两人相拥而眠,四肢交缠,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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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壶清茶,一炉檀香,一枰棋局,一只肥猫。
  袁峥和高凌对坐翠竹轩,静静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夜晚时光。
  袁峥手起子落,用过了河的小卒子吃掉高凌一个避无可避的象,清脆的落子声吓得蜷在高凌腿上的红桃蓦地一凛,待看清了并无危险,重又懒洋洋地趴好,继续打着小呼享受主人的爱抚。
  眼看胜利在望,袁峥得意地转转手中棋子:“你怎么总是不注意我的卒子?轻敌之心不可有啊。”
  高凌也不恼,微笑着回道:“是是是,在下谨记王爷教诲。”伸了手去拿茶盏。茶盏已空,未等他去拿茶壶,早有一只大手拎了为他斟满。高凌擎杯嗅茶香:“你茶叶放得太多了,也不怕喝了晚上睡不着。”
  袁峥笑咪咪:“睡不着正好可以好好疼爱你。”
  高凌脸红:“呸,你个烂人!平常心平常心。”举杯喝一口却又呛到,咳得鼻子发酸。
  袁峥立起身给他拍背:“慢点喝,我不和你抢就是了。”随即挨了白眼一个。待平静下来,高凌将棋盘一推:“不下了,明天换围棋,非让你认输不可。”
  袁峥笑得宠溺:“随时恭候。”伸臂揽了他到怀里,在他腮边偷香一记,“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将猫赶出房间又来替他解衣脱靴。高凌静静地任他服侍,直到被抱上床。
  相拥而卧,袁峥的手在他背后游走,每过一处都有酸麻的感觉传来。高凌知道他在给自己按摩,很快就会舒服了,遂嗅着爱人的气息闭着眼不动。袁峥的手移到高凌腰背处,明显感到此处有些僵硬。手掌又向下移了几寸抚摸着,高凌下意识地开始紧张起来,搂着袁峥身体的双臂也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力。袁峥笑笑,手上移,开始揉捏他腰间穴道:“放松点,今天骑了半天马,那儿痛不痛?”
  高凌脸红,把头埋到他颈间:“还好,不痛,就是有点腰酸……”
  袁峥手上稍稍加重力道:“你不早说!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顿了顿又说:“高凌,待自己好点,别尽顾着我,你开心了我才会高兴。”
  高凌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袁峥,我很开心,真的。我知道你现在待我好,我满足得很。”
  在背后按揉的手停了下来,改为握住他肩头,袁峥的语气少有的认真:“高凌,不止现在,我会永远待你好!”
  目光纠缠中,高凌挣扎着喃喃了一句:“白天大家一起演戏,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你……不必再……”
  袁峥的目光忽然变得恶狠狠,却带着委屈和愤怒:“你以为我在演戏?我告诉你,今天除了太子妃,没有一个人是在演戏!”说完松开他肩膀,仰面朝天重重躺了下去。
  高凌一愣,撑起身子急急解释:“袁峥,你别生气,我……我错了,冤枉你了……”慌乱地抚摸他的脸,“我不是说你骗我,只是……只是……怕在做梦,不敢相信罢了……”越说声音越低,脑袋也垂了下去,手指从袁峥脸上缓缓滑落。
  忽然,躺着的人长叹一声,伸出双臂搂紧了他:“不怨你,怨我自己,以前亏待得你狠了,你才不敢相信的。”
  顺势把头埋在袁峥胸前,听他强健的心跳,高凌的语声有些含糊:“我不恨你了,如果换了我,会比你狠得多。”
  袁峥的手重新开始了按摩动作,声音变得飘乎:“忘了那些日子吧,想想以后,我们会永远幸福的。”
  “嗯,我已经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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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的气氛在室内倘佯,高凌枕在温暖厚实的胸膛上:“你说太子妃在做戏,我看七哥才是在做戏呢,他明知道君蝶舞的意思,还处处配合,堂堂太子殿下简直和侍卫差不多。”
  袁峥笑:“那也要高蕴愿意才行,他若不愿意,谁也别想强迫他。知道他在军中的诨号吗?金钢老虎!碰到命中注定的人,立刻化为绕指柔。我看将来你七哥很可能又是一个杨坚,不过太子妃可比独孤氏要聪明得多,不至于像她婆婆秦氏那样弄得天怒人怨,落人口实。”
  高凌的脸在他胸口蹭了蹭:“那是他们秦家的事,我们管不着,只要现在君公主和我们配合,那就能双方得益。”
  袁峥“嗯”了一声,“接下去的情况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暂时听天由命吧。”
  高凌抚摸着手底下宽厚的胸膛,紧实的皮肤,“袁峥,你说兰公主会不会按我们希望的方向去做?”
  “难说。虽然这姑娘很任性,但毕竟敢逃婚的女子不多见,何况逃的还是上国太子的婚!得看她胆子够不够大,或者说她父王到底有没有把她宠坏。”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好像有那么几分把握?”
  “我有吗?”袁峥很无辜地眨眨眼。
  “有!”高凌盯了他眼睛一会,斩钉截铁地回答。“你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何况是如此大事。”
  “知我者高凌也。”袁峥狡黠一笑,拉低他脑袋,附着耳边说道:“我们六个大谈童年趣事的时候,兰公主在哪儿,在干什么?”
  “兰公主插不进我们的话题,也没什么人理,连红桃都不喜欢她身上的香料味。那时候她好像一个人坐在林子边上发呆,太子妃叫了两次,要亲自去请了才慢慢过来,还是离得远远地,她长得这样漂亮,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女孩,还没嫁呢,七哥就正眼也不看她一眼,我都替她不值。”
  “我是说你有没有看见林子里有什么人?”
  “没有啊。上林苑啊,有什么人敢闯进来?”
  袁峥神秘一笑:“我们能偷进去,别人也能,说不定就是跟在我们后面进去的。你背对着林子没看到,可是我和猫儿都看见了,就不知道高蕴看没看见。”
  “啊?怎么回事,快说说。”
  “兰公主是呆在林子边上没错,可是林子里有人,虽然穿的是中原人的衣裳,可是他忘了除掉大耳环,这么好的太阳,有反光,所以会让我们发觉。是个年轻男人,男人戴耳环的,也只有西辽国和月氏国了,西辽国没有派使臣来,所以我想这一定是兰公主本国的人,至于是什么身份,那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兰公主从林边过来的时候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的,不管太子妃怎么招呼就是不肯坐到高蕴身边。
  “怪不得,我还以为她这样子是害羞。袁峥,兰公主还曾经说过不喜欢七哥这样的男人,难道说兰公主有心上人了,就是林子里的那个?”
  “很有可能。也许太子妃和兰公主共同住在国宾馆里有一段时间了,心里有数,还了解兰公主的性格脾气,所以敢定下这个计划,激她逃婚。”
  高凌倒抽一口冷气:“好厉害的太子妃,消灭情敌于无形中,不但利用了所有人,还博了个贤惠大度的好名声。”
  “所以我说她比皇贵妃厉害。不说高蕴肯不肯受制于母妃,仅这个儿媳妇,我看将来皇贵妃想垂帘干政也未必会那么容易。”
  高凌想了想:“还是不对,纳侧妃是下个月中旬,如果兰公主这几天就逃婚了,父皇还是会重新考虑侧妃人选的,我们的一切努力岂不白费了?”
  袁峥点点他鼻尖:“小傻瓜,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你想,既然太子妃设了这个局,就不会轻易让它失败。今天的出游是下马威,让兰公主明白她将来在太子府会是什么地位,在高蕴眼中有几分份量,在重臣们眼里又是什么地位;两位公主现在同住国宾馆,南越国同来的高手众多,派几个人盯死兰公主还不容易?到日子差不多了再故意放她走,皇上要再换过人选也来不及,至少在君公主入主太子府以前是不可能有时间另选侧妃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时间换人选,其他国家的国主和公主们也未必愿意去当月氏这个小国的替身!”
  高凌恍然大悟:“这点上你和太子妃已经有默契了,就算兰公主自己不敢走,也会有人去暗示甚至用不可告人的手段……”
  袁峥皱眉:“什么不可告人,说这么难听,应该叫暗中相助。”
  高凌呵呵笑:“是是是,在下失言了,有王爷运筹帷幄,旁人完全不必杞人忧天。”手掌的抚摸改成了揉捏,湿润的薄嘴含上了袁峥胸口的突起,舌尖学着昨晚袁峥的动作顽皮地舔弄,听身下人呼吸蓦然粗重,微笑着抬眼看他惊喜的脸,眼神挑逗。其后果是清瘦的身躯立刻便被抱紧,翻身压住。
  春宵苦短,一室旖旎。
  第 74 章
  清晨的阳光打在纸窗上,让室内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袁峥醒来的时候,一条胳膊麻木得几乎没了知觉,睁眼看看抱着自己手臂当枕头,一条腿也搁在自己身上,正睡得一脸满足的人,宠溺地笑笑,打消了早起的念头,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动,就怕惊醒了他。仔细地看着稚气未脱的俊脸发起呆来。这两天高凌的脸上恢复了少年人应有的红润气色,脸蛋显出了一点点圆,白晰的皮肤上覆着一层细细的绒毛,秀气的眉颜色稍浅,睫毛却又黑又长,如小扇子般投下美好的阴影。鼻梁高挺,耳朵圆润可爱,眉宇间沉重不再,粉红色的唇微微嘟着,显得可爱之极,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怜爱他。嗅着他好闻的味道,袁峥忍不住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梦中的高凌“唔”了一声,脑袋下意识地往袁峥身上贴得更近,似要躲开骚扰自己睡眠的小虫。随着他的动作,发丝擦过袁峥赤裸的胸膛,痒痒地。袁峥忍得辛苦,用自由的那只手拨开散落到高凌脸上的头发,这回高凌喃喃了一句“奶娘,再让我睡一会儿。”同时手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趴在袁峥胸口继续呼呼大睡。
  这么可爱的动作终于让袁峥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胸腔的震动惊醒了熟睡的人,长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朦胧睡眼,迷迷糊糊地看看他,莫名其妙地问:“你在笑什么?”
  在他额头用力亲一记,袁峥心情愉快地回答:“老天待我真是不薄,让我得到个无价宝,所以梦里头笑醒了。”
  高凌尚未完全清醒,却也知道这是调侃自己,哼了一声不理他,打算继续补眠,然而手底的触感却告诉理智,现在拥着自己的人似乎是没有穿衣服的,而自己好像也不比他穿得多……忽又想到昨晚自己主动“勾引”他的情景,可疑的红色迅速窜上脸庞,连耳朵也红到半透明,脸埋在他怀里再不敢抬头,手却扔搂着袁峥腰不放。
  袁峥好笑地抚摸他后脑:“你再搂着不放,我可要吃你了……”手作势往他腰下移去。
  高凌吓得赶紧松手,身体往后退去,开玩笑,自己远没有袁峥的体力,依昨晚激烈的程度,早上再来的话,今天就别想起床了,可不想让司擅小四他们看笑话。
  袁峥哈哈大笑,重新把他揽了过来:“别怕,就算你愿意我还不舍得呢。”
  意料之中地听到一句“烂人”,袁峥心情极爽。不想就此离开温柔乡,继续抚着他乌黑的发丝,时不时地亲他一下,高凌乖乖地任他亲昵。两人依偎了会儿,袁峥忽然问道:“高凌,你聪明可爱又善解人意,为什么皇上会把你……给我?不要用美人计来搪塞,我不信除了牺牲皇子外没有别的法子。”
  静默了好一会儿,高凌才开口,不知是因为闷在袁峥怀里还是别的原因,带着一丝鼻音,闷闷地:“我太任性,从小就不讨人喜,长大了还经常忤逆父皇,所以他不喜欢我。”
  “不对,你失宠应该是这两三年的事,小时候你应该比高蕴得宠。”
  “你记错了吧,十年前你就该知道,连太监和宫女都敢欺负我。你不是因为觉得我可怜才背我一段路的吗?”
  袁峥摇头:“那次你母妃没有随驾,随行的太监宫女都是秦氏宫里的人,自然欺负你。如果你母妃也随驾了就不会有这种事。”
  高凌沉默,却听袁峥又说道:“我养伤的时候,你和高蕴来看我,你送的菊花糕,既然菊花是你亲手种的,那肯定是种在宫里的,出来玩还能带出来,就说明替你打点行李的人很上心,而且御膳房的规矩我也知道一些,它不同于各宫的小厨房,一般除了皇上的御膳之外是不给任何人做食物的,能让御厨做额外的点心,失宠的皇子做得到么?高蕴的性子是想不到也不屑做这种事的,所以肯定是你自己的主意。”
  高凌的羞意退去,清醒起来,闭着眼轻轻地说:“那又如何,总之我受宠也是子凭母贵,如今母妃失势,所以我也被父皇抛弃了。”
  “高凌,我不是傻瓜,如果你只是子凭母贵,当年你母妃不得随驾,你却随驾,怎么解释?高蕴是半年前凭军功封的郡王,你母妃失宠已经好几年了吧,可你却是在两年多前封的郡王;小小年纪掌控着最重要的户部和吏部,还暗中培植了一批手下,眼线遍及全国。你失宠了做得到吗?还有,三年前如果高蕴比你受宠,你父皇不可能让储君涉险上战场,就算皇上同意,皇贵妃和大臣们也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的。高蕴性子直,可是他言谈中从来没露过将来会君临天下这种口风,倒是经常说要效仿周公。我和他交情不薄,看得出来不是假话。高凌,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好吗?”
  高凌胸口忽然堵堵地,心头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口气却像是被揭了伤疤的痛楚,更像是在哀求:“不要再说下去了,袁峥,不要说了!提过去的事没意义,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好不好?我只要今后开心就好。我们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父皇有七哥,有十二弟,可是我有你,我满足了。”用力紧抱着袁峥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蹭着袁峥下巴似在讨好一般。
  袁峥长叹一声,大力搂紧他:“好吧,我只是心疼你,想多了解你一些罢了,你既不想说我就再不问了,放心吧,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感觉怀里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松驰下来,袁峥又吻了吻他的黑发和额头:“还早得很,你再睡会儿吧,我先起来练会儿功。”
  高凌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袁峥,我不恨父皇,他让我们在一起,是怕我死得不明不白,待在你身边,应该就没人动得了我。父皇其实……还是爱我的。”
  听着他挣扎的语气,袁峥心疼地给他掖紧被子,又大力拥抱了一下:“恩,我明白,天下没有不疼儿子的父亲。”
  看袁峥穿衣起身,高凌重又闭上双目养神:袁峥,我不是不想让你了解我的过去,我只是想让我们的感情纯粹一些,不要夹杂其他感情,我要的只是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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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的几天年假,最闲最开心的便是司擅了,袁峥放了他大假,唯一的任务便是不能让韦雁小姐无聊,那几日英俊的青年将军眼角眉梢全漾着笑意,面对王爷善意的调侃,笑得和周阿根一般见牙不见眼;
  奶娘出宫,袁峥和高凌全天陪同,堂堂安疆王执礼甚恭,甚至亲自迎送,老王妃对奶娘也以亲家自居,奶娘临回宫,一手一个拉着袁峥高凌笑得舒心;
  袁峥和高凌乔装出行逛庙会,游夜市,放花灯,享受平常人的生活乐趣……快乐的时光如白驹过隙,眨眼元宵已过。
  司擅去兵部报到,高蕴言而有信,亲自送他去西山锐健营;周阿根仍过着深居简出隐姓埋名的日子;连虎的功夫日益精进;悠然负责护手套和耳罩的监制,进展神速;石小四和皇商们的药材交易顺利;陈铿对制药兴致高昂;陈父的郎中培训计划书订得精心;韦雁则常常白天去西山策马游春,晚上来安疆王府陪伴世伯母……
  高凌重又恢复了上朝和衙门主事,只是护送的人由司擅换成了袁峥……于是传言又起:有人说安疆王对十皇子爱如珍宝,亲接亲送,甚至陪着他办公,一呆就是大半天;有人说安疆王做戏太过,不给十皇子一丝自由;也有人说安疆王要掌控十皇子图谋不轨……种种说法不一而足,两人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在人前循礼有加,相敬如宾,虽同进同出却是一个坐车一个骑马。
  白天,高凌依然忙得恨不得分身有术;袁峥则貌似无所事事地骑着马到处溜达,喝茶听书逛天桥;夜晚,翠竹轩里蜜意柔情春光无限。
  正月的最后一天,西疆的大夫一行四十多人抵京,领队的是军医薛刚,另有两名将军率一小队人马同行护送,薛刚随身带着袁岳的家信和岳崧的密报。密报上说正在按计划进行,但是天灾甚重,所以还是急不得,估计要在三四月才能接王爷一行回疆,好在使了一个调包计让朝廷的内线露了马脚,是个曾经因贪色犯纪被袁峥责过军棍的四品将军。为了不打草惊蛇,已经暗中监视起来,并故意发假消息让他上报皇帝以混驳视听;高凌的大多数建议十分有用,西疆军民已经开始拥护尚未见过面的十皇子殿下……
  一切政务重回正轨。太子大婚在即,负责具体礼仪程序和银钱的礼部户部都忙翻了天,加上西疆大捷,隆武皇帝龙心大悦,开设春闱恩科,全国的举子大量涌向京城赴考,需要吏部主持大量事务,高凌更是忙得团团转,有时不得不将公务带回王府连夜加班,袁峥看着他眼圈下日益深重的阴影,心疼却也无奈,只得学了他笔迹偷偷帮着料理一些事务。
  太傅韦成涛以“太子与十殿下聪慧,自己已无可教之物”为由请辞太傅一职,皇帝和太子皆挽留不得,只得设宴赐金准其养老。韦成涛并不急着回老家,只在京城府中悠闲享受退休时光。
  高凌忙了大半个月,终于稍稍空闲下来,便觉得冷落了袁峥,于两人独处时更是温顺,处处迎合。袁峥心知肚明,说了几次“你不必为任何原因讨好我,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却未收到任何效果,高凌虽然日渐活泼,以与袁峥斗嘴,看他吃瘪为乐,但许多事上依然以袁峥喜好为重,袁峥只得由他,所幸二人的兴趣甚为相符,高凌也未真正委屈到自己。
  三月初,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令人不得不重又裹上厚重的棉袍。高凌这天下朝回府,吃过袁母差悠然送来的银耳燕窝羹,去书房找袁峥。
  安疆王愁眉紧锁,正对着地图发呆。高凌蹑手蹑脚走过去,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脖子:“猜猜我是谁?”
  袁峥今日有些反常,没像平日一般回身将他扛起或者挠他痒痒,只把他手拉出衣领,围到身前,用自己温暖的双手合掌包住,却又将大半体重往后倚到他身上:“这么早回来了?今日不忙?”
  高凌下巴在他肩头蹭蹭:“春闱和七哥纳侧妃的大事忙得差不多了,余下的细节我没必要多过问,反正也未必会用得上。”顿了顿问道:“你今天没来接我,是不是西疆来信了你要处理?”
  “嗯,中午到的信。”袁峥几不可闻地叹口气,“高蕴的烦恼倒是基本搞定,可我们自己的麻烦还不知道如何解决。岳崧说西疆天灾不断,府库空虚,三三和沈捷廷竭尽全力还是四顾不暇,钱粮方面捉襟见肘,很多灾民为了不饿死被逼加入匪盗行列,治安很不太平。我又迟迟不归,军心也已略有不稳的迹象。谎报敌袭只能让极少数人知道真相,不能公开说是来迎我的,三三还没有驾驭三军的经验,这个时候如果岳崧再带兵离开,会不会真的出乱子就难说了,唉。”
  高凌闻言,心情也沉重起来,看着地图不语。
  第 75 章
  袁峥苦笑,我本想谎报军情好脱身,现在却恨不得弄假成真。就算真的再上战场也好过软禁在京。
  高凌按了他坐下:“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太烦恼,等天气再暖和一些,粮食青黄不接的问题会缓解,至于匪盗么……”
  袁峥接口:“孙贺和其他几员留守的大将已经在分头率兵平乱了,以安抚为主,毕竟大多是穷苦百姓,能招安最好,实在冥顽不灵的再剿。”
  高凌有点意外:我以为你要乱世用重典。”
  袁峥摇头:“都是被逼无奈才作的贼,真正的老百姓,有活路了岂会愿意刀头舔血!我爹曾经说过,以杀止杀是最无奈的办法,其实我最怕打仗,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领兵的人,只能尽量让手下在战场上少死几个,这是为将者最大的仁慈。”
  高凌动容,握紧了他手:“袁峥,等回去西疆,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我们一起看万家灯火!”
  袁峥用力拥住他:“恩,我们共同把西疆打造成塞外江南。”
  高凌闭着眼憧憬:“江南啊,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略圆的脸庞微微仰着,看上去比两个月前丰润了一些,有点像小包子。
  袁峥深深地望着他,语声低柔:“到时候,我陪你一日看尽陌上花。”
  高凌笑得满足而舒畅。
  袁峥在他颊上重重亲一口,提笔醮墨,准备给岳崧回信,嘴里继续和高凌说话:“兵贵精不贵多,我让岳崧裁撤四分之一军队,不愿脱下战袍的老弱病残也可留下,但不作为战备,而是让他们开恳荒地种粮食,至少要能满足西疆一半军队所需的粮草,既解决了冗员过多的问题,提升战斗力,又减轻百姓钱粮赋役。”
  高凌补上他没说出来的:“还可蒙蔽父皇,让他稍稍安心,放松对我们的监视。”
  袁峥笑笑没说话,开始写信。高凌转身再次细看地图。目光在月氏和楼兰两国疆域上流连不去。
  两天后,三月初三,高凌下朝带回来一个足以让天下震惊的消息:月氏国兰公主不满以公主之身与人作妾,留书出走,已经失踪两天了,距离与太子高蕴大婚的日子已剩下不到半月,月氏使团多方寻找未果,连出去寻人的月氏国镇殿将军札木合也不见踪影!实在瞒不过去才上报皇帝,请求共同寻找。然而京郊的守卫官兵报告说曾见过兰公主和札木合将军这样长相的一对男女穿了中原服饰,双双离开京城,不知去向。只因两人皆长相俊美,口音也不同于中原人士,所以城门守卫之士均印象深刻。不用明说,这二人便是私奔了。
  这是对阳明王朝赤裸裸的藐视和挑衅,隆武皇帝龙颜震怒,当廷毁了与月氏国婚约,并以月氏使臣看护不力之罪将他们一个使团的人全部驱逐出境,并下旨责斥月氏王要他亲自送女来阳明王朝请罪,否则便要派兵踏平小小的月氏国!并且意欲重新挑选太子侧妃。太子高蕴被剥夺择妃之权,一切皆由皇帝亲自作主。而皇帝的意思是倾向于楼兰国长公主,命令高凌以皇子睿郡王之尊前去国宾馆提亲。
  楼兰国!袁峥倒抽一口冷气,怕什么来什么,一旦太子和楼兰结亲,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高凌眉心纠结:“我对父皇说,时间太短,纳妃礼仪繁重,无论如何来不及,如果延后,吉日和娶正妃太近,更不合规矩,会引起南越国不满,还是等正妃入主太子府后再……,可是父皇说既是侧妃,一切从简就行。”
  两人相对无语,之前还以为计划顺利,谁知弄巧成拙,后果难料。
  看看天色,高凌长叹一声站起:“我偷偷溜回来告诉你一声,也好及早考虑对策,不能久呆,父皇要我去五华楼找楼兰使臣商谈具体事宜,你自己用晚膳吧,不用等我。”心事重重地出门而去。
  心头如压了千均大石,饶是久经沙场历练的安疆王,也是毫无食欲,独自背手沿着府中小径踱步想心事。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东厢院落。厢房中隐隐有争执的声音传来,仔细听听,是薛刚和周阿根的声音,不知在说什么,正相执不下。袁峥忽然想起东院早在薛刚率领西疆郎中来京学习时,便划为客舍,住的都是这些郎中们。时辰尚早,郎中们尚在陈府学习未归,屋里只有薛刚一人。因为薛刚本是军医,只管伤科不愿学杂,而且医术比这些人要高出一截,又有官职在身,所以不必每日去陈府报到。
  周阿根闲来无事,平日除了和连虎切磋功夫外,便常常跑来和薛刚叙旧,只是他性子平和,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和人吵起来,还夹杂着“王爷,生病,陈公子”等字句,袁峥一时好奇,悄悄走到虚掩的门外听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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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阿根边闲聊边翻阅着薛刚刚批阅好放在案头一沓纸,是这批学员们昨晚做的关于常见病症该如何防治的试卷。忽然指着其中一题皱起了眉头:“这道题,好像他们全部……做错了……你也怎么一个都没看出来?”
  薛刚闻言意外地瞅了他一眼:“阿根,你什么时候也精通医术了?哪道题?我看看。”
  “就这个,受了寒毒后感冒的药方。”
  “加味三仁汤:杏仁、白蔻仁、法半夏、厚朴、苡仁、滑石、淡竹叶、通草、藿香、连翘、甘草……没错啊,这是仲景经方里有记载的。”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甘草、绿豆、防风、铭藤、青黛还有生姜煎服?”周阿根翻着大白眼使劲想。
  薛刚乐了:“你哪儿看来的,你说的明明是解毒的药方,你看,绿豆清热,甘草解毒,铭藤更是剧毒,是用来以毒克毒的,这方子还挺猛,不到很凶险的地步,不会开给病人吃,体质差点的人,毒虽解了,身体也会吃不消,这些根本不是解寒毒的对症之物。”
  周阿根苦瓜脸皱成一团:“我应该没记错啊……”
  薛刚摸摸他脑袋:“阿根,你记性好,我记性也不差,何况这种东西事关人命,我岂敢弄错!”说着取了一本医书翻给他看,“别想了,你自己看吧。”
  周阿根翻着医书还是半信半疑:“书上写的和你说的一样,可是那天王爷在宫里喝醉了回来,人难受得很,成公子诊治后说是酒醉加上寒毒发作,开的就是我刚才说的方子,效果可好了,第二天王爷就好了一大半,我怕将来还会有人也生这种病,就把药方记下了……”
  薛刚脸色变了:“你说什么?王爷服过这个方子的药?”
  “是啊,就是正月初八那天。我们白天去城外游玩,王爷还烤了羊,下午回来后,王爷被,被皇上召去宫里赴宴,回来就不行了,站都站不住,说话也困难,上吐下泻了好几回,后来吃了药又又吐血,把殿下吓得不轻,幸好陈公子在,给王爷扎了几针,他医术可好咧……”
  周阿根还待絮絮叨叨往下说,薛刚的脸色已经发白:“还针炙……阿根,王爷生病,陈公子是谁请来的?”
  “是殿下叫石侍卫请来的,陈公子本来就是殿下的表兄……”
  薛刚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向外就走。周阿根急问:“你,你去哪儿?”
  “我去找王爷。”
  “王爷很忙,今天都没空去接殿下回府。而且他病早就好了,你找他干什么?”
  薛刚忽然又站住:“阿根,我来得晚,平日事儿也多,和殿下不熟悉。你告诉我,殿下和王爷关系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比如说吵架冷战什么的?”
  周阿根的大白牙泛着光:“他们可要好了,王爷和殿下说话比对小王爷还要温柔,王爷病了,殿下守了整整一夜,还急得哭,平时也处处为王爷着想,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
  “是吗?”薛刚半信半疑,继续往外走,一拉开门却愣在当场:“王……王爷……”
  神色阴晴不定的安疆王正站在门口,直直地盯着薛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是室外冷空气的灌入,还是袁峥身上散发出的冷洌杀气,薛刚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张了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袁峥一向是天塌下来当被盖,永远为属下撑起一方天的人,薛刚和周阿根跟了袁峥多年,从未见过他像此时这般难看的脸色。袁峥铁青着脸,一把薅住薛刚胸前的衣服,狠狠地将他搡进室内,反手关上门。薛刚被推得往后蹬蹬蹬退了好几步,直撞到周阿根身上才站稳,惊疑不安地看着安疆王起伏剧烈的胸膛,直到周阿根结结巴巴地一声“给王爷……请安”才回过神来,也赶紧施礼。
  袁峥咬肌绷得面上肌肉直抖,一个字一个字从紧咬的牙关崩出:“周阿根说的药方真的是解毒而不是治风寒醉酒的?”
  “是!”事关专业,薛刚回答得斩钉截铁。
  袁峥闭上眼,费力地深呼吸:“你想找我有什么事?”
  薛军医权衡利弊,颤巍巍开口:“王爷,您请坐下,让属下替您把把脉可好?”
  袁峥没坐,伸出左手。薛刚细细地诊视,又看了看舌苔、指甲……
  周阿根一旁看着,神色紧张。薛刚被袁峥瞪着,在这寒冷的天气也几乎冒出一身冷汗来,眼看王爷已经不耐烦地在皱眉了,薛军医才长出一口气:“王爷如今身体很好,并无任何病痛,只除了有些焦虑……”
  周阿根也松懈下来:“太好了……”话未说完,被薛刚打断:“王爷,属下斗胆说一句,您上回若真是服用了阿根说的那个药方煎的药才痊愈的,那您肯定是中毒而不是生病!硬说您是寒症的人很可疑,居心叵测!”
  第 76 章
  “王爷,属下斗胆说一句,您上回若真是服用了阿根说的那个药方煎的药才痊愈的,那您肯定是中毒而不是生病!硬说您是寒症的人很可疑,居心叵测!”
  “你说这话要有证据!”安疆王几乎是恶狠狠的口气 。
  事已至此,薛刚镇定下来:“王爷您听我说,体内积了寒毒再喝醉,的确会十分难受,头晕恶心呕吐腹泻这些症状都属正常,但是药方里不会用上绿豆和铭藤!陈公子开的药方,如果对症,那只能是解毒的。别的不说,寒症的人呕吐物有很重的酸腐气,而您喝了药是不是胸腹间疼痛难忍,吐出的秽物是黄绿色并伴有腥臭?”
  袁峥的脸色从铁青变得发白,周阿根却抢了一句:“王爷服了药还吐血,把寒毒吐清了……”
  薛刚神色更凝重:“这就是了,哪有伤寒感冒还会吐血的,明明是排毒的反应!王爷,您之前吃过什么可疑人送来的可疑食物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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