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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春暖嫁

_10 九卿(当代)
池意南吻了很久,在她脖子上一下下的 ,灼热而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息下来,眸子里的色彩也逐渐的清明,半眯着眼睛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这次只是低头浅浅的吻了吻她的头顶。
“听司机说你今天去逛了母婴店。”
“嗯,买了点东西。”她窝在他怀里如实交代,只是不知司机是不是将她与林景生见面的那一段也交代了,不过若真是交代了,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都买了些什么?拿给我看看。”
“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意。”
她这句话说完,池意南在她脸上一掐,力道不轻不重,大手移到了她的小腹上,两个月,小腹并未凸起,不过池意南似乎很喜欢摸着那处,大手温度炽热,隔着薄薄的布料,动作柔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暖瑾,告诉我你也和我一样期待这个孩子。”
池意南今天有点怪,很怪,一向坚韧不拔、霸道的他竟然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给她看,语气依旧强硬,神色却几近狼狈,眸子里光越来越暗,最后闭起了眼脸埋在了她的肩窝,似乎是格外的疲倦,她伸手推推他,想让他上楼休息,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像个倔强的孩子:“暖瑾,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她语塞,半响挣脱开:“池意南,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我也不例外。”这是她给他的答案,也是在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坚定信心,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嗯,很好,暖瑾,我希望你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她不懂池意南今天怎么了,盯着他俊逸的侧脸,来不及说话,他已经起身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往楼上走去。
半夜醒来,池意南并不在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在月色下显得萧索寂寥,她裹紧了被子,装作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大床陷了下去,池意南回来了,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萦绕在鼻尖,是什么事情让他半夜睡不着出去抽烟,难道静园那边出了事情。
她是这么想的,隔天给婆婆顾慧茹打了电话,那边说一切安好,嘱咐她注意身体,她想想可能是自己敏感了,或许池意南是工作上的事情也说不准,为此,她曾打电话问陆子骁,还被他小心眼的调侃了一番,决定再也不管他的事情。
那天之后,一连几天看见林景生出现在报纸上,早晨的晨报池意南看过之后并没有藏起来,反而像是故意摊在桌子给她看,她也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看,得知了他的一些近况,比如苏氏国际最近的一些政策,进军哪个领域,和谁合作,业界对他的夸赞,报纸上有张他的侧脸,刚毅的弧度,没有丝毫的柔和,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让她痛苦了好几年。
“暖瑾,晚上爸让我们回去吃饭,我下午开完会回来接你。”
“要不我直接让司机送我去。”
“不用,我们一起去。”
池意南吃了几口后搁下筷子,杯子里的牛奶并没有喝,起身上楼换衣服,她给他系好领带,送他到门口,他低头在她唇上一啄,笑着去上班,她回到餐桌上盯着那张俊逸非常的侧脸发呆。
那些信一封封的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坚持了许久的信仰在一夕之间被打破,她内心慌乱过,甚至半夜失眠,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往前走,走不过去,往后走,又回不去,只能待在原地打转,像个无助的孩子,林景生的电话前两天还会打过来,现在已经不打了,直觉却告诉她,他不会就这样袖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把报纸折好让雪姨拿下去,她上楼,路过边上的一间房,这里原本是储藏室,现在被池意南改造成了婴儿房,粉色的墙壁,窗口的风铃被风吹的叮铃铃,宛转悠扬,屋子中间是一张蓝色的小床,还有放置在墙角的婴儿手推车,散落在柜子里的玩具,这一切看起来异常的鲜活真实,她不否认,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开始慢慢的接受现在的池意南,温和的像个丈夫,没有争吵和猜忌,平平静静,日子温馨安逸。
只是这般的生活,她没想到这么快被打破,晚上池意南接她回静园,婆婆顾慧茹面色苍白的倚在沙发上,看见他们回来,只是笑笑,让她坐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话,公公在楼上的书房,据说在和老爷子说话,池意南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端了一蛊燕麦粥。
“趁热喝了,我特意让厨房做的,估计过后才能吃饭。”
她察觉婆婆的神色,懂了些什么,明明这个家人员都已经齐了,却说过会吃饭,是在等什么人来吗,她狐疑,对上池意南漆黑的眸子,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公公池雄天扶着老爷子从楼上下来,婆婆顾慧茹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跟她说话,等到桌子上的菜上的差不多,听见屋子外面一声低低的引擎声,她紧张的望着池意南,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然后牵着她站起来。
林景生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视线里,步伐坚定,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和道不清的意味,似乎除了她十分惊讶,他们都很淡定的看着他走进来,然后停在老爷子面前,双手奉上礼物。
“路上辛苦了,都过来吃饭吧。”
公公池雄天开口,池意南搂着她往餐厅走,拉开椅子给她坐下,老爷子和公公分别坐在长桌的两边,她和池意南正好面对着婆婆顾慧茹和林景生而坐,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这般的位置让她心情忐忑,着实没什么胃口。
戳着碗里的米饭的不止她一个,婆婆顾慧茹和池意南也是如此,浅尝辄止后搁下筷子,这不像是一场家宴,更像个一个残酷的战场,大家都默不作声,其实是等对方露出破绽,好一举歼灭,或许是桌子上的气氛太过压抑,公公池雄天开口:“景生,多吃点,这是你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爸,我记得妈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大哥。”池意南字字铿锵有力,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上,婆婆顾慧茹的脸色好了一些,眼中 泪,把碗推得老远。
“意南。”公公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浑厚低沉,显然是夹杂着怒气在里面。
“雄天,这个家需要时间来消化。”老爷子的声音压过公公的声音,然后叹了口气对婆婆说:“慧茹,委屈你了。”
林景生一直冷眼旁观看着每一个人的脸色,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确实是他的计划,他原本没打算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只可惜事情的发展后来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都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老爷子发话,大家继续各有所思的吃饭,这顿饭是她吃过最难以下咽的一次,饭后大家移步到客厅,真正的战争这才要正式开始。
而这次最先说话的却是林景生,他从沙发上起来,气定神闲的模样恍若一切都握在手里:“其实我没打算认祖归宗,我林景生这一辈子都姓林,池政委,今晚谢谢你的招待。”
他这句话就跟一巴掌打在公公池雄天的脸上,公公脸色变了几变,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林景生搅乱了一潭池水后潇洒的走人,留下一家子心思不定。
“慧茹,意南,我希望你们能接受景生,她母亲早些年已经去世,不管怎样,血缘上作为父亲的我该尽责任。”
公公池雄天恍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离开的身影发白、微颤,她身子偎在池意南怀里,听着池意南规律跳动的心跳,想去安慰婆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林景生比池意南大一岁,一个男人许了你未来,你却无法抹杀他的过去。
从静园离开已经差不多10点,回到溪海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时间,等到想起身的时候,池意南已经大喇喇的进来,她立马拿着白毛巾遮在胸前,有些恼怒他一声招呼不打就进来,又有些害羞,想让他出去,他反而卷起袖子走到浴缸前蹲下,一手执着她的手,一手游走在她脸上,最后停留在薄唇上,拇指淡淡的温度,与她唇上的温度相融合,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心跳加速,有点不受控制的被他如深潭的眸子吸进去。
池意南眨眨眼睛,俯身吻了吻她沾着泡沫的脸,目光灼灼:“暖瑾,我不会整出个私生子来,你放心。”
他这是在给她保证,给她吃定心丸,不知这一刻怎么就想起了许冰来,还有她上次去医院的事情,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情,是她从没见过的一面,让她心生忐忑和不安。
“池政委客气了,很合口味。”他礼貌、客气、疏离,这般的林景生才是她认识的林景生。
池雄天并没有在意那句池政委,继续开口:“意南,这是你大哥,你们年轻人,应该更有话说。”
公公这句话刚出来,婆婆顾慧茹手中的碗“哐当”一声掉落在桌面上,面色更加苍白,恍若马上就要倒下去,发出的声音让气氛陡然间再次下沉,低压压的压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就去拽着池意南的袖子,他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里面,食指沿着骨关节一节一节的摸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是被他从浴缸里抱起来,然后放到了大床上,她什么也没穿,他的身子已经贴了上来,自从她怀孕之后,他们很久没 了,池意南每每憋得难受,就去浴室冲个冷水澡,但是今晚他有些反常,压着她的身体动弹不得,火辣辣的吻沿着锁骨蜿蜒而下,他的动作很轻,唇却很热,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烙印,胸前的红梅被他含在嘴里,轻轻地拉扯, ,受不了他温柔的 ,苏暖瑾难受的咬着唇,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她发现自己可耻的也是想要的,在床上,他们一向很合拍。
池意南见她情动,吻了吻她的肚脐, 往前推,变成一个“M”形状,身子慢慢的下沉,前头慢慢的进入,因为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敢用力,通道 、温热,被坚硬的硕大一点点撑开, 绽放开,晶莹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池意南完全进入之后狠狠抽了口气,拍着她的臀,咬牙切齿:“暖瑾,别夹太紧,放轻松。”
他把她的腿环在腰上,一下下 ,两个人的 毫无缝隙的结合,她随着他的动作向后仰,水嫩的脸上一片 ,黑发散了一枕头,有些发丝 的粘在她温热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魅惑。
池意南伸手 发丝,在她水嫩 的脸上一啄,轻如羽翼,而他温热的呼吸,如一条湿漉漉的蛇,在脸上游走,酥 痒,被他吻过的地方忽然有了一阵电流,游窜在四肢百骸,她颤动的更厉害,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胸膛,鼻尖抵着他精壮的身躯。
这场 并没有持续太久,池意南早早的鸣金收兵,从她身体里撤了出来,多日来的欲望得到纾解,就连呼吸也愉悦了起来,翻 抱着她,许久呼吸才平息了下来,一下下抚着她光洁的背。
这夜,苏暖瑾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去上班,依旧抱着她睡得香,她抬头正好看见他冒出胡尖的下巴,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池意南睁开惺忪的眼, 雾气的眸子逐渐的清明起来,嘴角的笑意越发亮眼,低头 她的手,她一颤,想抽回,他的舌尖一根根刷过 的指腹,在上面打着圈,酥麻感瞬间袭击全身。
“暖瑾,这是你偷袭我的代价。”她望着满是他口水的手指哭笑不得,又见他十分认真的继续舔她另一只手,发觉这般孩子气的池意南是可爱的。
昨天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又或许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在提林景生这个人,尽管在血缘上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池家目前还不能接受他,除了公公池雄天以外。
“吃完饭我们去医院产检。”
今天是产检的日子,她差点都忘记了,难怪他今天没去上班,她吃完早饭上楼换了件衣服,在衣帽间里找了件白色的外套,底下穿了件休闲裤,然后从鞋柜里拿了双平底鞋,下楼池意南正在接电话,见到她下来便挂了电话走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次产检江文新并没有作陪,但是已经交代了这边,所以过程很顺利,池意南一直握着她的手呆在旁边,被医生看了几次,倒是心安理得的,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看着B超里的图片,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倒是池意南捧在手里看了很久。
出来的时候意外的碰见了许冰,她看见他们也是一怔,没说话低着头往里面走,身后跟着她的助理,经过池意南的时候,她的助理神情明显是畏畏缩缩。
池意南有这么可怕吗?
“那不是许冰吗?”
“嗯,好好走路,别乱七八糟的看。”
提到许冰,池意南明显是不悦的,声音都带着怒气,这跟他以往的样子不同,难不成许冰把他惹恼了不成。
惊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犀利,池意南又低低的在苏暖瑾耳朵说了几句话,惹来她一阵笑声。
医院人多,池意南揽着她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外面忽然涌进来一群记者,又想到之前见到的许冰,大概明白了,谁料那些人看见池意南,都涌了过来,将他们围在中间,只看见镁光灯在眼前不停的闪,还有一张张陌生的脸。
池意南也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伸手把苏暖瑾按在怀里,用手臂圈住,面对记者朋友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已经微微的动怒了。
“据许冰亲口所述,池总系其男友,不知池总可否告之真相?”
“更有相传许冰已经怀孕,并且孩子的父亲是商业人士,有传闻是池总?”
“池总怀里的可是池太太,对于丈夫身上的绯闻,可方便说几句?”
她趴在他的怀里,被他用外套挡着脸,感觉到他越发粗重的呼吸,想着许冰竟然也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不过细细想来,在她们的那个圈子里,若是没有后台,又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孩子跟池意南没有关系,或许是他霸道的性子,不会做出掖着藏着的事情来,要来就光明正大的来。
她伸手掐着他腰间的肉,让他快点把记者朋友打发走,池意南会意,脸色沉的更厉害,就跟点了火一样暴躁:“许冰的孩子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不管这消息是谁放出来,我都会严查到底,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池意南可不会担在头上,还有你,哪个报社?”
被他忽然点名的记者一阵紧张,刚才流利的问话,现在有些结结巴巴,报出了报社的名字,池意南眸光如炬,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分明是杀鸡儆猴。
“许冰还在里面。”
他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围着的记者也是聪明的,一窝蜂的散了,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揪着他的衣服想转身就走的,但是一想,这不是证明自己是在吃醋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池意南给她打开车门,她一言不发的坐进去,车子驶出了医院大门 了车流,她望着驾驶座位上认真开车的男人,忽然间开口问道:“许冰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问这么多干嘛?反正不是我的。”池意南语气很不好,夹杂着怒气,莫名其妙的朝她发火,她脾气也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孕妇的原因,也不冷不热的抵了回去。
“我不就是问一句,还是你池意南心虚,也是,你们又不是没在一起过。”
苏暖瑾的话让他脑门一热,又想到林景生那个无耻的男人,还有他们背着他的每一次见面,都让他心底燃起熊熊的大火,烧的他心肝肺都疼得厉害,她明明是他池意南的妻子,怎么可以想着那个男人。
“苏暖瑾,我心虚?我看心虚的人是你,现在知道林景生这么多年来每天一封信是不是心动了,犹豫了,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们也别想在一起,除非我死。”
果然,他还是知道他们上次见面,估计苏啸云也已经将事情跟他全盘托出了,怪不得他那天回来整个人不对劲,又听见他对她的评价,心里酸的厉害,难道她就是这般不要脸的女人,婚内出轨的事情她不会做,至于和林景生见面的那几次,没有一次逾越,此刻的心就跟在火上煎烤,前些日子温和的池意南几乎给了她错觉,这般霸道、强势的池意南才是真正的他,她没在说话,闭了眼扭过头对着车窗外,车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车子开动的声音。
池意南懊恼的看着她扭过头不再说话,也知道自己刚才偏激了,想道歉,一贯的骄傲却怎么也拉不下脸,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有些话说出口就无法收回,造成的伤害和裂痕也无法抹去,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低,她和池意南的关系再次回到之前,似乎前些天的融洽不曾出现,每晚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除了睡觉,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池意南有时候开口几个话题,她都兴趣缺缺,最后他也不在说话,日子就这样过了秋天,她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渡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
再次见到陆子骁是在池意南公司的周年庆上,她作为女主人和池意南出席,因着她怀孕的缘故,只是走个过场,露下脸,化了淡妆,脚下穿的是双平底鞋,站在身材高大的池意南身边,硬生生的矮了一大截子。
大厅灯光璀璨,觥影交错,奢华耀眼,池意南作为这场周年庆的男主人自然是最受瞩目,加上她池太太的身份当然也逃脱不了,跟着他的步子往会场里面走,周围的镁光灯一直在闪,池意南这次分明是想把她暴露在媒体面前。
“暖瑾,等致词完我们就回去。”
池意南看出她的不高兴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低头侧耳的模样十分的亲密,她点点头,环视一圈,参加周年庆的几乎都是公司的高层,陆子骁一身白色的西装显眼的站在人群里,看见她,朝她举起酒杯。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去忙吧,我去陆子骁那边。”
池意南今天确实还有点事情,看向陆子骁那边,点点头,嘱咐她小心点,然后和陈特助去招待国外的客户。
陆子骁在这里看见苏暖瑾并不意外,几个星期不见,她似乎比之前圆润了一些,脸色红润,原本尖尖的下巴长了些肉,眸子里含笑,怀孕的女人大抵都会这样,看着她一步步走来,裙摆摇曳,生出一朵朵花,即使只化了淡妆,依旧明艳动人。
“陆花花,好巧啊,没有女伴吗?”苏暖瑾一上来就揭他伤疤,陆子骁习惯了也不在在意,从侍者的托盘里给她取了一杯果汁,“孕妇不能喝酒,就喝点果汁吧。”
她接过抿了一口,“我以前也不喝酒,果汁正好,听说你最近洗心革面了,相亲的结果怎样?”
不说还好,一说正好戳进陆子骁的心口,被父亲逼着去相亲,结果对方根本就是个假冒的,还大义凛然的泼了他一身的意大利面条,一想到那天顶着几根面条狼狈的窜进洗手间就恨不得把那个假冒的女人掐死,真是没见过那般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人,简直就是生物界的奇迹。
她见他神色不是很好,就知道肯定是回忆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坐上高脚椅,手虚握成拳,轻轻地敲击着黑色的桌面:“再接再厉,总会有合适的。”
“不牢嫂子费心。”
“小意思,看见对面的蛋糕了吗?”
陆子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丢下句等着去了对面,她笑笑,不一会陆子骁捧着蛋糕回来放在她面前,“就知道吃,也不怕胖死了。”
“陆花花,你这是羡慕嫉妒加恨。”
他不说话,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吃着面前的水果蛋糕,眼睛眯着,似是格外的享受,舌尖 殷红的唇,像只慵懒的猫咪,彩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铎上了一层银白的光亮,搁在桌面上的小拇指一动,别过脸饮尽杯中红酒。
池意南跟客户谈完,接下来是致词,她在台下看着台上万千灯光笼罩着的意气风发的男人,笑意从心底晕开,从高脚椅上下来,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垂在身侧,他们的目光隔着人群交汇,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她笑着别开,拎着裙角转身没入人群,往门口走去。
池意南很快追了出去,在外面的栏杆旁找到她,当时她一身的单薄,靠在黑色镂空的栏杆上,仰头望着茫茫夜色,脖颈弧度很是优美,身上的裙摆被夜风 ,盛开一朵朵花,他默默看了会走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回头正好望进他漆黑的瞳孔里,明明只是一瞬间,身子却怔了怔。
肩头的西装布料摩挲着皮肤,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她伸手拢紧,任他揽着下了台阶,司机拉开车门,她弯腰坐了进去,池意南紧跟着进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车子缓缓地启动,里面开了暖气,她把肩头的衣服拿下来还给他,他没接,她便把衣服放在他腿上,这分明是拒绝的意思,池意南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不是滋味,他们之间这些天来的冷战不似过去那般的强烈,但是萦绕在周身的无力感却时时刻刻的让他压抑的呼不出气,有些孩子气的把外套扔回她怀里。
她盯着怀里的外套,没在扔回去,闭眼决定好好休息一会,池意南觉得自己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一样,心里烦躁的厉害,车子进了溪海送她回去之后,再次让司机送他去“绯色”
这一夜,苏暖瑾一个人躺在属于两个人的双人床上,池意南始终未归,凌晨两点,她从睡梦里醒来摸着身侧冰凉的床铺,翻了个身起床开灯,灯光下是自己孤单的身影,还有略凉潮湿的空气,肚子有点饿,晚上周年庆宴会上只吃了一块蛋糕,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开了走廊里的壁灯下楼。
厨房冰箱里塞满了食物,她拿了两个番茄和一盒子虾仁给自己做了一碗极其简单的面条,热气腾腾的雾气里,她小口小口吃着,强压下作呕的胃,总算是吃下小半碗,看了眼墙上壁钟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她将剩下的大半碗倒掉,碗筷收拾好上楼,刚躺在床上,胃里翻滚的厉害,她掀开被子跑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眼泪在这一刻没意识的掉下来,啪嗒啪嗒,她想起池意南前段时间的温柔,发现自己可耻的有点怀念,可惜那一切只是假象,当真相被撕开之后,露出来的是斑驳的嶙峋,透着阴森森的锈迹。
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起来让司机送她回了静园,原本想去看看婆婆顾慧茹,到了之后佣人告诉她说夫人参加慈善宴会去了,反正也已经来了,她上楼去看看老爷子,还没推开门,里面传来的却是林景生的声音。
她大惊,放在门上的手不知是进还是退,里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暖瑾,进来吧。”
她推开门,正好看见林景生起身给老爷子添茶水,茶几上摆了一盘还未下完的棋,上次见面老爷子还是有些排斥的,而这次已经看不见排斥了,说到底,林景生是池家的孙子,老爷子疼他也是正常的。
“爷爷,最近天气凉了,注意保暖。”她笑着走进,将沙发上的毯子拿下来盖在老爷子的腿上,然后看了眼棋局,黑子和白子实力相当,但是林景生的棋艺她是知道的,比起池意南丝毫不差,甚至只会更好,现在只下了个平局,可见他是故意讨老爷子的欢心。
“呆在屋子里也冷不着,倒是你现在怀着孩子,处处小心些。”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林景生从身旁拉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她身后,她也没拒绝,坐了下来,正好在他们中间,外面的阳光大好,带着暖意打在身上,将他们三个人的影子印在地板上。
第一百二十章
这盘棋又下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最后老爷子险险的胜利,林景生虽输了,仍旧笑着。
“到底是老了,坐了这么一小会就不行了。”
老爷子精神不错,听闻他这么说,林景生已经先她一步起身把老爷子扶到床上,然后细心地盖好被子,他的背影和池意南的有点像,刚才那番动作竟让她想起了池意南,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和林景生安抚好老爷子出了房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楼,楼下的阿姨看见他们下来留她中午在这边吃饭,她想想还是算了,早上出来的时候雪姨正好从超市回来,说中午给她做好吃的。
出了大门,司机的车子停在台阶下的草坪旁边,她正要走过去被身后的林景生拉住,一直被他拉到了屋侧的花圃里,此时已是初冬,园子里的花凋落了大半,还剩下一些开的极为清雅,她站好之后瞪着将她强行拉来的林景生,这里还是静园,加上他们之前的关系,本就该保持距离。
“池意南今天怎么没陪你来?”
“这关你什么事情。”她可不认为他拉她过来只是为了这么一句话,“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去。”
“暖暖,其实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说的对吗?”林景生话出口后,也开始憎恶自己的卑鄙,看见她气的发青的脸色,也开始迷茫了,自己这样做对吗,他想要的不过是她快快乐乐的样子,而现在他似乎一直在让她痛苦,用过去不断的扰着她。
“林景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池意南,不要在受伤害。”
他话里的潜台词太过明显,她气的发抖,挥手就要打开他拉着她胳膊的手,谁料到他忽然力道收紧,往前一拉,唇直直的吻了上来。
池意南早上回去想看看苏暖瑾,昨晚未归也不知道她生气了没,进了门才被雪姨告知说回了静园,他嗅着身上带着酒气的衣服,想着一会见面被她闻见了估摸着会不高兴,上楼草草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来。
想着静园那边的佣人说少夫人脸色不是很好,他想应该是自己昨晚夜不归宿让她恼了,加上这些天的冷战,他早想结束,也存了认错的心,路过花店的时候特意买了束鲜花, 欲滴的花上撒了水珠,在阳光下泛着光亮。
但他想不到车子进了静园会看见这样的一幕,他的女人竟然被那个无耻小人压在树干上 ,她挣扎的模样让他瞳孔放大。
林景生猝不及防,一拳直击侧脸,他往后退了几步,来不及反击,第二拳已经到了跟前,池意南现在就跟一条疯狗一样,双眼大如铜铃,发着红光,早没了理智,哪还顾得了太多,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打死眼前的这个男人,回头望了眼她被吻得 的唇,心里的火苗子就跟浇了油一样旺,呼啦一下子全窜上来了,一张口,火苗子就蹿出嘴里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苏暖瑾也被眼前池意南打人的疯狂模样吓到了,想起上次在会所里的场景,她立马从身后死命的抱住,让他住手,上次池意南因为她从身后抱住而停手了,这一次,池意南没了理智,伸手挥开阻拦,双手死死的卡住林景生的脖子。
花园里的石板路面上零零散散着几颗石头,苏暖瑾被池意南的大力挥开没站稳,身子直直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伴随着一声尖叫。
静园的佣人听见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正好看见的苏暖瑾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心眼跳到了嗓子口,池意南听见一声尖叫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那不是苏暖瑾的声音,但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林景生却是生生的看见摔落在台阶下的苏暖瑾,嘴里绝望的嘶喊了一声暖暖。
池意南这时候身子一怔,逐渐找回了理智,似乎是不敢验证什么,慢慢的转头,正好看见台阶下躺着的女人,脸色瞬间白的惨淡,刚才还红艳艳的唇此刻比纸还白,似乎一碰就消失不见了。
几乎是从连爬带滚的到了她身旁,把她揽起来抱在怀里,这一刻的池意南是惊慌失措的,害怕和无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生生的淹没,在无生还的机会,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还有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
林景生看着抱着暖暖飞奔而去的男人,前一刻他们还在拼命,这一刻他们宁愿为了同一个女人拼命,他颓败的靠在柱子上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心终于跌进了黑暗的冰窖里,全身冷的发抖,没有方向的行走。
…………
剥离身体的疼痛是什么样的,苏暖瑾以前不清楚,黑暗里一波波涌来的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感官无比的清晰,无力感蛰痛脚底,从脚底一丝丝的升起,模模糊糊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嘴里发不出声音,头顶的灯光刺眼,人影晃晃,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她累了,真的累了,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
池意南低头看着满手的血,那些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他的眼,这是混着他孩子的血,却被他亲手断送,不敢闭眼,不敢想象,她流了这么多的血,该有多痛啊。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池意南脚底的力气被一丝丝抽开,顺着墙滑坐在磨光的大理石上,颓败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池雄天和顾慧茹接到家里电话第一时间往医院赶,远远的就看见儿子满身血污的坐在地上,眼神没了焦距,像个垂死之人。
顾慧茹走进看清儿子身上的血大惊,脸色瞬间白的厉害,身子一颤,被池雄天揽在怀里,“没事,暖瑾会没事的。”池雄天的话似是说给自己听,也似是给他们听,增强他们的信心,但是顾慧茹知道,孕妇流了这么多血,孩子十之八九是保不住了,但看见儿子灰白的脸色,唯有安慰说不会有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池意南眼神总算是有了焦距,动了动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的她的温度,也是他孩子的温度,努力的握紧手,想要留住。
蠕动干涸的嘴角,眸光扫过顾慧茹、池雄天,最后再次定在手术室的方向,池雄天本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儿子这样,也没了心思,现在他们希望的是暖瑾没事,至于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苏暖瑾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迷迷糊糊醒来听见人声,疲惫袭来,她又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有些暗,她动了动身子,一阵疼痛,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立即摸向小腹,那里平平坦坦,虽和之前一样,但她知道那里空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她并不比池意南少,只是缘分浅薄罢了,眼泪渗了出来,她没擦,睁着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视线渐渐模糊。
淡淡的药水味萦绕在鼻尖,她一动不动,脸上亦没有太多的表情。
池意南推门进来看见她醒了,脚步一顿,随之疾步走到病床前,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池意南,此刻面对自己的妻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嗓子嘶哑的厉害,张了几次嘴终于发出声音:“暖瑾,对不起。”
“出去。”
原本没了生机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忽然间暴怒起来,挣脱开他握着的手,甚至拔掉针头,池意南按住她扭动的身体,她没法子挣脱开就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一点不含糊,他一声不吭任她咬,只紧紧地搂着她。
直到嘴里渐渐有了血腥的味道,她才慢慢的松口,头搭在他肩窝抽泣,眼里没了焦距,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落在池意南的脖颈,熨烫了皮肤,也熨烫了他煎熬的心。
“暖瑾,对不起。”此刻他发现自己除了道歉,已找不到别的话语,紧紧地抱了会后让她躺下来,掖好被子按下床头的铃,手上的针被她拔下来,手面上渗 ,他动作轻柔的擦掉,忽然听见她开口说话。
“池意南,那天晚上你彻夜未归,是不是见了许冰?”
池意南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问题,话语一下子卡在嗓子里,缓了会才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出去。”
她已经不想在听任何解释,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掩饰,池意南怕她在发狂,只好出去,一会护士进来重新给她插上针头,她闭眼,不想看见任何人,屋子里终于再次陷入安静,她没睁眼也没在哭泣,安静的可怕。
等再次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玻璃门上从走廊里照进来的几缕亮光,她刚动了动身子,就听见了门声,她以为进来的是池意南,却不想是婆婆顾慧茹。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暖瑾,受苦了。”
顾慧茹也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拎着保温桶进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已经从池意南嘴里知道,虽然想偏袒自己的孩子,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更不是苏暖瑾的错,她是过来人,都懂。
“起来吃点东西,你现在身子很脆弱,要好好调理,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
床铺被抬高,婆婆顾慧茹把枕头给她靠在身后,保温桶里的汤倒在碗里,坐在床边上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这般的顾慧茹像极了她的母亲,也让她心里有了暖意,温热的汤顺着干涸的喉咙往下,一直暖到心里,直到顾慧茹走,池意南始终未曾露面,倒是公公池雄天在婆婆顾慧茹收拾保温桶的时候进来了。
“暖瑾,好好躺着,孩子的事情是个意外,不必过于伤心.”
池雄天对于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上一辈子的事情,今天也不会发生的这样的事情。
“暖瑾,不仅你,意南也很自责。”
苏暖瑾闻言眸色一沉,似乎是极其的不想听见那个人的名字,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爸,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池雄天和顾慧茹交换了眼色,顾慧茹拎着保温瓶出去,池雄天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她也从床上坐起,纤细的手指紧握着被角。
池意南一直就在门外,听出来的母亲说苏暖瑾要和父亲单独说话,他备受煎熬的心再次悬在空中,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若不是母亲拦着他,他几乎要冲进去。
“暖瑾,你可是想清楚了。”
“嗯,谢谢爸。”
池雄天叹气,一下子老了不少,历经沧桑的眸子又看了眼脸上毫无血色躺在病床上的儿媳妇,也不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做法对不对,但无疑是她希望的。
“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池意南一直在门口徘徊,看见父亲出来立马冲了上去,被池雄天狠狠瞪了一眼,厉声:“听说暖瑾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彻夜未归,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让你放着怀孕的妻子一个人晚上在家?”
池雄天不似顾慧茹宠溺,对这个儿子十分严厉,若不是顾慧茹在一旁拦着,池雄天那一巴掌已经落在了池意南的脸上,如今被顾慧茹挡了一下,只落在了肩膀上,却也不轻。
“池意南,我看你是在圈子里沾惹了什么坏毛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小明星怎么回事?”
池意南现在也懊恼的要死,若是那天晚上没出去,暖瑾就不会一人回静园,后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爸,我跟那些人没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你是身不正,尽瞎搞。”
“好了,老池,意南这孩子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他说不会有什么就不会有什么。”顾慧茹舍不得自己儿子被训,而且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已经知道,多少是对林景生存在了些怨念,池雄天不好发作,一脚踢在了池意南腿上,背着手往走廊的另一头走。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门外的动静小了,她估计公公婆婆应该是回去了,想到刚才拜托公公的事情,心里越发的平静,一切都快结束了。
在医院的这几天池意南并未出现在她面前,但是她知道他就在门外,有时候半夜睡觉,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她也不睁眼,任他温热的指腹慢慢游走在脸上,然后烙下一吻,白天醒来,已没了他的身影。
在医院疗养了一周,一周后回了溪海,这算是他们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她裹紧了厚外套站在台阶上看着立在车前的男人,初冬的阳光炫目,光晕极是美丽,她看了眼这些天急剧消瘦的男人,神色平静的走下台阶,弯腰钻进了车子里。
池意南紧跟着进去,司机缓缓发动了车子,虽是同坐在后座上,他们之间却隔着一段距离,既然人已经在眼前,池意南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往她那边凑近,倔强的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手背上因为打吊针的缘故,青了一块,他伸手轻 在上面。
手背一热,她转头,他竟然虔诚的朝着她的手背吹气,那孩子般的动作,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猛地 手,两手交叠着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
空落落的掌心一片冰凉,一如他掉进冰窖的心,再次倔强的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手臂收紧,恨不得从此溶进血液里。
她窝在他怀里,睁着眼无言,溪海很快到了,下车之后她并未等他,径自走的很快,上楼回到卧室,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只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转身出了卧室进了客房。
客房每天雪姨都有收拾,很干净,窗户打开,阳光大片的洒进来,她反锁上门走到露台的榻榻米上坐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打开是一条短信,一句迟到的道歉。
相对于林景生,她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和怨恨,反而更多是对池意南的失望和恼怒,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池意南紧跟着上楼,卧室门大开,她却不在里面,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疾步去了客房,门被反锁,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暖瑾,开门。”
苏暖瑾闻声,动也没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望着窗外,目光游离,丝毫没有焦距。
池意南在门外转了两圈,想砸门进去,又怕她不高兴,最后只好进了卧室,就不信她不出来。
女人坐小月子时身子很脆弱,她在露台上坐了一会后便回了屋子里,掀开被子躺在床上,雪姨知道她失去孩子肯定心情不好,也不敢贸然的去打搅,只有到午饭的时间才去敲门,池意南趁着雪姨送餐进去,正好也挤了进去,之后便不再出来。
她吃着雪姨送上来的饭菜,几乎一点盐味也没有,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池意南看见,唤了雪姨过来再去做一份来,被她拦住:“不用了,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她冷漠的神情,就是一把刀,割断他们本就浅薄的感情,他自是不愿意,伸手把门关上,然后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抱 ,掖好被子,理直气壮地开口:“我看着你睡,绝对不打扰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神色倔强,身子在床沿坐得笔直,消瘦的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给他英俊的脸上增添了一份颓废美,有他在,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背过身子,许久池意南听见她低而又强硬的声音:“池意南,我们离婚吧。”
他浑身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当同样的话再次响起的时候,他猛地站起来,迅速俯身掰正她的身子,强迫原本闭着眼的女人和他对视,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固定着,鼻尖几乎挨着鼻尖,怒的是咬牙切齿。
“苏暖瑾,想跟我离婚,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只有池意南自己知道,给她盖被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脚步 的离开,回到卧室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气,走到露台上,坐在她最喜欢的榻榻米上,摸出烟,点了几次才点着,狼狈的吸了一口。
离婚的事情那天她只提到一次,这几天他们照旧一起生活,一起睡在客房,但是她却再也没提,生活似乎再次回到轨道,但是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越是安静,来的时候越是汹涌。
出了月子之后她依旧住在客房,主卧的东西渐渐被池意南都搬了过来,他的让步她看在眼底,除了一笑置之依旧别无他绪。
“夫人,刚才先生来电话说晚上回趟静园,让你别等他早点休息。”雪姨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一蛊燕麦粥,袅袅的冒着白气:“多吃点,女人小产身子一定要补好了,不然下一胎可要受罪了。”
她接过笑笑,下一胎估计是没这个可能了,雪姨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她放下勺子拿起桌上的报纸看起来,几年没出去工作,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专业课,也不大清楚现在工作好不好找。
池意南回了静园,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首不知思考着什么,他大步踏了进去,前几天的狼狈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神烁烁。
“爸呢?”
“在楼上,意南,你告诉妈,暖瑾是不是原谅你了?”
“妈,你别担心,暖瑾这些天心情不好,等过段时间我带她出去散散心。”池意南拍拍母亲的手,转而上楼,顾慧茹心惊肉跳,这些天老池分明是有事情瞒着她,她有强烈不好的预感,这个家要怕是要发生什么。
“进来。”
池意南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父亲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面,埋首写着东西。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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