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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墓三分——又名盗墓高手

_17 柯草根 (当代)
月光下,它仍然半躬着身子,在黑夜中散发着晶莹亮光的双眼阴沉的看着我,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我的脊背上升起。
我想起了关于猫的种种传说。
猫,在古代被视为令人忌惮的灵物。
佛经《般那陀叶经》记载:佛有灵门枢机镇四玄之说,这四玄分别是狗、鸡、牛、猫。
其中“狗,斗精之所生也;玉衡星散为鸡;牛,阴去雄关,镇福吉之灵。”是上玄。
而猫,则为下玄,佛云:“缚之灵则生,未之则无涯”。
这就是后来衍变成民间把鸡头黑狗血作为可以破秽祛邪的法物的来由。
牛,可以镇堂灵,测福吉,辨忠邪之宝法,古人对成精惑众的邪物常以铜镜来“易镜中真形”,其原由就是在镜框下面镶嵌牛角,相辅使用,可以镇鬼辨邪,不受其惑。
但是对于猫,佛禅之意如果使用得当,可以灵则吉至,反之,则成为福祸难测的异物。
同时古人也认为猫是与鬼魂灵媒之类相关联的,尤其在巫术和蛊术中,深信这种说法。
据说受过诅咒的猫,施术人可以把巫魄附身,从而不受生死轮回的束缚,达至不生不灭的境界,因此民间常说猫有九条命,就是这个缘故。
目前,我还不敢确定眼前这条猫是否受到巫惑,但是我能感觉的到,来的绝不是什么善物。
我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四周,一边心里暗暗思索着对策。
我感觉到下身已经完全麻木了,没有一点儿知觉了,情急之下,我握进拳头,做出防御的姿态,但是我随即明白自己这一举动是毫无任何意义的,这根本不能阻止对方的进攻,从刚才黑猫的出现到我腿上的变化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儿,一时间我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我想起墨蓝曾经给过我一把灰,装在我钥匙链上的锦囊里。
“灰”在巫者或道家的人看来,是一种精魄隐遁其形的物质,同样可以达到避秽攘灾的目的。
我定了一下神儿,悄悄的把手伸进衣服里,摸索着抓到了那个锦囊。
黑猫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异动,直起背,悄悄的直起身子,无声无息的向我走来。
我紧张的注视着它,同时手用力一拽,把锦囊抓在手里。
我正要把锦囊撒开。
突然之间,我呆住了,两只手不停的颤抖起来。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只见黑猫的头猛的抽搐了一下,随之嘴裂开了一道缝隙,似乎呈现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森森的白牙展露着,在黑猫绽开的嘴边,居然流涎出了一股浓稠的液体,尚未滴落下来,就转化为淡淡的黑烟。
“附血蛊。”我一声惊呼,感觉心跳加速,刹那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头一晕,软软的栽倒在地。
第三卷 第十八章 蛊 祸
月色渐渐的隐去,竹林间残影交错,落叶随风凋落飘零,
我感觉腿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如同和上身分开了一样。
忽然间,头上有了几分凉意。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淅淅的细雨,渐渐的愈远愈轻了,最终如散墨般淡尽,消弥在黑暗的夜幕中。
凄风冷雨,千万条雨丝,像柳絮一样飘扬在空中。
显得几分萧落,几分寒瑟。
我微微的睁开眼睛,偷偷的打量着周围,尤其是眼前的这片神秘的竹林。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黑猫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它的主人肯定就在这儿附近。
人在遇到惊吓时往往会呈现两种反应:一种是惊慌失措,从而大声呼救,或者是被吓的失去了意志,任凭对方摆布;另外一种就是像我刚才那样,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只不过和这些不同的是,刚才的晕倒我是故意的。
当知道中了“附血蛊”还能神气活现的站在那儿的,估计没几个。
我相信下蛊的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之所以要选择这种方式,并非是为了自救,对于有过很多希奇古怪的经历的我来说,刚才的情景虽然很骇人,但还不足以让我晕过去。
我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下的蛊。
尤其是我想搞明白,在这个荒芜的孤崖上,是谁再使用这种久已失传的神秘蛊术。
所以我刚才才假装晕倒在地,就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附血蛊”是苗疆失传的一种古老蛊术。
准确的说,是当年有人故意把它失传掉的。
因为它是疯子才会用的蛊术。
一般炼制蛊毒所采用的办法,是选择在端午节阳气最盛的时候,用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置于器皿,让其互相啃噬,最后剩下的,再混以降头师的头发灰末和精血,置于五毒神像前,虔诚供奉。
之所以选择端午节阳气最盛的时候,就是因为“蛊”是阴性,借助阳气压制,以免遭到反噬。
而当时选取的互相蚕食的五毒,被称为“蛊物”。
据说当年研制出“附血蛊”这种蛊的人是一个疯子。
苗家蛊族史上的一个世世代代遭受万恶诅咒的疯子。
同时他也是苗家制蛊史上最令人佩服的一个降头师。
天才和疯子也许只是一线之差。
他一直想突破在蛊上的研制,他把蛊和血咒融合一体,可是普通的蛊物(即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五毒),即使毒性最强的,成为蛊后,也抵御不了血咒。
没有办法,他只能反其道行之。
即用和五毒相克的生灵来制“蛊”,如蜈蚣畏鸡,他就选用鸡来做蛊引,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对方是神,可是他却偏偏要化解他的佛性,让他成为一个魔。
如果去度化一个人成为魔,也许困难并不大。
可是如果让一个佛成为魔。
其结局就是要么被佛毁灭,要么就是化佛成魔。
即使成了,其人本身的魔性也更加强悍。
制蛊也是一样,因为成蛊要用降头师的头发灰末和精血,所以蛊本身就凝聚着降头师的灵,再用和蛊相克的灵物去制蛊,降头师不论成否,都会被受蛊的灵物反噬成为“蛊人”。
本身蛊就是一件很损阴德的事情,现在他又反其道行之,而血咒又具有很强的“咒术反噬”作用,其后果不言而喻。
据苗家蛊族故老相传,当年这个制造出把蛊和血咒融合一体的降头师,在研制出的当夜,全寨上下,方圆五里所有的人畜,都成为了“阴人蛊”。
“阴人蛊”就是指所有的生灵都成为和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一样的毒物,除了形体和这些毒物不一样外,其余的大脑思维方式,及其毒性都和一般的毒物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这些遭及池鱼之殃的人都成为了动物,和动物一样思维,只是具有人的外形而已。
苗家人把这种蛊称为“附血蛊”,即附有血咒的蛊。
受过“附血蛊”的灵物在释蛊时,唯一的症状就是吐冒的分泌物遇见空气就凝化成烟雾。
从刚才黑猫的举动上看,无疑这是一只“附血蛊”的蛊物。
我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的下身已经完全没有知觉,我知道,即使逃掉了,我也没有办法解除“附血蛊”所下的蛊。
这一次,也许是我生命的终结。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冷寂的夜风掠过,阴凄凄的拂动着我的全身。
黑猫畸形的身影再次映入我的眼帘,
它躬着背,嘴角歪斜的裂向一边,吐着一缕缕黑烟,
沉沉的踏着脚步。
一步,一步,
向我走来,
烟雾在空气中似乎幻化成无数个张牙舞爪的幽魂,
狰狞的阴笑着,
等着我的到来。
黑猫距离我的脚跟已经不足一尺了。
此时我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明白我的大腿为什么会失去知觉了,毫无疑问,昨晚,我已经被黑猫下了“附血蛊”。
成为“附血蛊”的黑猫已经具备灵性,夸张一点儿的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具有独立思维能力,可以不受任何人支配的降头师了。
但它也是一只已经疯了的降头师。
当年制作出第一只“附血蛊”蛊物的人,其所在的山寨和附近方圆五里之内的生灵之所以成为“阴人蛊”,就是因为被蛊物噬咬,从而成为连行尸都不如的“阴人蛊”。
因为它的第一代降头师是个疯子,所以后来成为蛊的灵物,都遗传着这种恶毒的疯性。
相生与相克的结合,本身就是一种矛盾。
这种矛盾互相扎压,要么互相所融,要么就是互相对持,
这就是造成疯狂的根源。
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是谁在主持这场恶毒而又疯狂的祭礼了。
是白小燕。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
只是在我心里一直不敢承认。
没想到她会掌握这种失传已久,遭受世代降头师诅咒的蛊术。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我一时之间又想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值得我怀疑的是,对于一个从未出过孤崖的人来说,她怎么会使用这种神秘的蛊术。
难道说,是另有高人?
还是别人安排她这样做的?
那到底会是谁呢?
当她昨晚第一次来我屋里时,知道我本来就是这件屋子的主人时,所作出的失常的举动,决非装出来的,当时的感觉让我觉得她和我家似乎有什么渊源。
而且看的出,这种关系非同一般。
可是现在这只黑猫明明是她的,也就是说,黑猫只有受到她的召唤,才会对我下蛊的。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看来现在我已经没有工夫去考虑这些了。
黑猫已经走到了我的脚跟前,两只僵直的双眼闪动着幽幽的精光,冷森森的盯着我,苍瘪干枯的尾巴在身后死气沉沉的垂吊着。
突然它仰起头,冲天嚎叫了一声,我心里陡的一怵。
它的叫声凄厉阴惨,似乎在冥冥之中呼唤着沉寂在黑暗中的阴怨。
第三卷 第十九章 疼 痛
死亡的气息距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浑身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紧张的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向旁边稍微挪动了一下,试图尽量离它远一点儿,我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但是对于濒临死亡边缘的人来说,任何一丝生的希望都不会放过,即使是徒劳的。
人,比任何动物都珍惜生的机会。
因为人生给每个人都留下美好的回忆和希望。
虽然我移动的只是很短暂的一段距离,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黑猫阴阴的裂开嘴,长长的舌头伸出来,绕着嘴边舔了一圈,似乎在嘲笑我这种徒劳的行为。
黑猫躬起背,抬起脚,轻轻的向前走了几步,身子紧紧的贴近我的胸口,它弯下头,把舌头吐出来,伸到我的脖子上,似乎在慢慢玩弄着我。
温湿、腥臭的气息呛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我勉强伸起胳膊,慢慢的挪动着手,挨近黑猫的脸,试图把它往旁边推一下,因为我记得老话曾经说过:猫怕踢脸,狗怕弯身。意思是说,猫的胡子是捕鼠的重要工具,所以比较畏惧别人伤害它的面部,而狗则怕人弯下腰来,以为是准备拿工具打它。
当我的手刚触摸到黑猫脸上的肌肉,我觉得入手处像枯萎的像老树皮一样十分干硬皱结,似乎它的全身没有一点儿水分。
我感觉十分奇怪,因为我刚才明明看到它的皮毛光滑似缎,为什么入手处的感觉那么怪异。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奋尽力气,用力推了它一把,它一惊,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全身紧紧的蜷缩成一团,浑身戒备着,一触即发,两只邪异的眼睛在月夜下狠狠的瞪着我。
没想到我这一举动不但没有起到丝毫效果,反而激怒了它,我慌忙用手抓住腰间的锦囊,刚要举起手臂,只见黑猫头猛的抽搐一下,挥舞着利爪,欲向我扑来。
“喵、喵、喵”它从喉咙里连接发出几声鬼哭般凄厉的尖叫,然后身子向前纵力一展,情急之下,我抓起锦囊,正要把里面的灰撒出,黑猫已经向我扑了过来。我挥起胳膊用力一挡,由于彼此之间距离太紧,黑猫锋利的爪子已经挥舞到了眼前,正好架在我抬起的胳膊上,我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全身疼的禁不住猛烈地抽动了一下。
我伸开的手臂在剧烈的痛苦下无法把持住,手腕一松,原本拿在手中的锦囊垂直翻了下来,袋口向下,里面装着的灰末纷纷扬扬的散落出来,弥漫在我的脸上。
荡起的粉末扬进了我的眼里,我感觉眼角一阵酸楚,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下意识的我伸手想去揉一下,没想到黑猫的的爪子已经嵌进我的肉里,手臂刚一抽动,伴随着“嗤嗤”几声轻响动,卡在皮肉上的爪子随着滑动又嵌进去了一些,伤口又拉大了许多,一阵火辣辣的痛让我全身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涌,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
撒在胳膊上的灰末混合着血水流进创口,一阵煞灼的痛感让我感觉浑身几乎麻痹了,大脑被剧烈的疼痛刺激的感觉一片空白,黑猫发出了一声低叫,似乎对眼前血淋淋的创伤充满了快意,爪子又轻轻的摆动了一下,我嘴里含糊的发出了一声呜鸣,我感觉手臂已经不能自己了,随着黑猫爪子的摆动,我的胳膊也跟着摇晃,像被锯快速拉过一样,我疼的死死的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紧紧的凝缩到一起了。
黑猫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精亮的目光中充满了贪婪、凶狠。
它后半身蜷卧了下来,然后头猛的抬起,把嵌在我胳膊上的爪子往边上一拉。
“啊”我禁不住一声惨叫,随即晕了过去。
这一次我是真的晕过去了。
我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伤口被撒上一把盐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当剧痛传递到我身上每一个神经末梢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如同针扎火燎的感觉,让我想哭,想叫,胃紧紧的收缩了。
痛的我几乎疯狂。
疼痛的感觉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在我身上扩散,直冲到我的后脑,旧的痛感尚未消散,新的又涌了上来,后脑被冲击的麻麻的。
等第一次痛感冲击过来,凝聚到脑后时,身体除了疼痛,隐隐约约还伴随着一丝快意,但这种感觉稍瞬即逝,紧接着被扩散开的疼感给弥漫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似乎漂浮在虚幻的泡沫中,随即又像掉入了无限幽深的暗渊中,四处都是冷冰冰的,身体重的像一块石头,浑身无法动弹。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很奇怪在这种情况下我脑子里还有时间这个概念。
也许这是生与死的唯一界限,
死去的,对于离开生的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中去的人来说,也许时间是永恒的。
但是对于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
时间是短暂的,
但也是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凭据。
生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已经成了大千世界中的一个缤纷多彩的泡影。
轻飘飘的,
没有一丝分量,
随风浮起,又化尘消弭——
任何生命的存在形式,对我已经不再重要。
一阵剧痛把我从虚幻中拉起,我觉得自己像是被绑在了一匹脱缰了的野马后面,但我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似乎全身都已经麻木了,快速的驰骋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来,胸口被胀的满满的,憋的我几乎要窒息了。
我想大声呼唤一下,可是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灵魂被挤压的似乎飘出了体外。
我感觉灵魂像是飘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肉体任人摆动。
迷迷糊糊之间,我再一次醒来,这一次我的感觉比较清醒了,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我试图扭动一下身体。
可是不行,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我勉力睁开眼睛。
四周暗沉沉的,分不清是在现实世界中,还是在虚无飘渺的黑暗幽境里。
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拖在地上,向着前方移动着,地上似乎每隔半尺都有一道浅浅的缝隙,虽然缝隙很细,也很浅,但是足以把我颠簸的浑身更加痛楚。
我勉强分辨着,感觉到自己的腿被高高抬起,被人快速的拖动着向前移动,抓在我脚脖上的手形虽然能够感觉出很纤细修长,似乎是女人的手,但是却坚实有力,像是一道钢箍牢牢的固定在我的腿上。
第三卷 第二十章 白 布
我不知道被拖动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会儿被拖的向下滑动,一会儿又爬上了一个陡坡,身子几乎树立起来,紧接着转过了几个弯口儿,有时候弯道很狭窄,我被撞的几乎要散了架。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长长的甬道里穿行,而且是在地下,因为空气感觉有些潮湿,甚至有些稀薄。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勉力看到前面模模糊糊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长袍,身形看上去很熟悉。
我脑子里浑浑噩噩,一时之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我知道,目前抓住我的腿在往前行的就是这个人。
我艰难的摇动了一下脑袋,试图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但是身体疼的太厉害,自己又处在不停的前进中,所以周围的情形几乎是一晃而过,但是我一直用力想把眼皮睁开,所以从我模糊晃动的视线中依稀能看清四周一些镶刻在石壁上的花纹。
有时候石壁两边很亮堂,光线照射着四周的甬道,石壁上的图案清晰可见,是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兽形绘画,看上去像是野牛、飞腾的巨鸟,似乎还有一些人的身形,挥动着手里的工具,像是一幅狩猎图,壁画似乎是用黑炭涂抹上去的,夹杂着一些土红的颜料,线条粗犷笨拙,寥寥几笔,看上去很随意,却很传神,类似于抽象的概念。
我正待看下去,突然眼前一黑,感觉又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中。
我回想起刚才所见过的图案,感觉以前像是在什么地方上见过,心想如果能够认出石壁上的图案,没准儿能够判断出是在什么地方。
古代石刻壁画在汉代以后就很少了,原因是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人们把原有的石刻壁画转化为具象的雕刻工艺,使其更加逼真、形象。在汉代以前(包括汉代),除了少量的作为石雕艺术品摆放在地下居室内,其余多表现为壁画形式,从上面的服饰和兽形象征物上,可以判断出是哪个朝代。
很显然,这个甬道不是现代的产物,从地下潮湿的泥土气息和空气的封存时间上,我能够感觉的出,这个甬道距离现在最少有几百年的历史。
(注:有经验的盗墓者能够根据泥土的气息和成分判断出所在墓穴的年代,年代久远的泥土,由于封存时间较为长久,一般湿度要抵于后来的泥土,自春秋战国时期“皮囊鼓风”冶铁术的开始,对于金属的使用和火的驾驭日渐成熟,空气的成分含量也随之改变,作为暴露在地表的土地成分和地下的泥土,有着质的改变。类似于现在的空气污染造成的土地质变,现在的土地酸性成分大于以往,早期的泥土成分受自然因素影响过大,混合物多为自然植物,因此泥土成分活跃有机分子较多,土质一般较为松散、湿润,后期泥土成分略微僵硬。)
我正在思忖着,突然感觉眼前又是一亮,明晃晃的光照刺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感觉腿上一松,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阵脚步声从我的身边响起,我忍住疼痛,偷偷的睁开眼睛,发现拖着我的那个黑衣修士正好从我身边走过,似乎是往回走,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他似乎往我这边扫了一眼,我急忙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我见四周没有动静,又偷偷的把眼睛睁开。
我从眯缝着的视线中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一征。
因为我发觉那个黑衣修士并没有走开,他站在我身前,一身黑色的长袍裹住他,头上带着尖尖的帽子,和以前我所见过的修士不同的是,蒙在他脸上的黑布并不是从衣服上连接起来的,而是简单的找了一块白布,蒙在上面。
因为我是仰躺在地上的,所以我清楚的看到布巾下的喉结突起,虽然很浅,但我仍然能够判断出这是一个男的。
他瘦弱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似乎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激动,目光森寒的逼视着我,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有着一丝狠毒,但又似乎夹杂着少许怜悯。
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很熟悉。
我几乎能肯定,这个人是我认识的。
他会是谁呢?
脚步声音又响了起来,黑衣修士转过身,快速的从我身边走过,走到我头边的时候,我感觉他略微趔趄了一下,似乎脚步有些不稳。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逐渐消失了。
我躺在地上,努力的搜寻着大脑里的记忆,试图想起刚才那个人究竟是谁?
但是遗憾的是,我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糨糊,乱糟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又等了一会儿,觉得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听听四周,没有任何响动,知道他已经走远了。
我用手撑起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和我头部平行的一排排桌子,我望了一下四周,距离我头部约有两丈高的是一片平滑如镜的石壁,若不是岩洞四角杂乱交织着一些枯藤野草,我几乎感觉这是在一个巨大的宅子里。
我扭转头去,在我的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三米多高,一米来宽的石头屏风,挡在我来时的路上,看来出口应该是在屏风后面。
但是我仔细看看,又感觉这块岩石不太像是屏风,因为一般的屏风都是打磨过的,显得造型很规则的那种,可是在我身后的这块,几乎像是一块丑陋的山石,未经任何研琢。
但是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却发现上面呈现出一幅淡墨山水的印记。
我恍然明白过来,这是一块质地极好的云南辉云大理石。
天然大理石是石灰岩经过地壳内高温高压作用形成的变质岩,属中硬石材。
大理石的鉴赏,是从质地、形状、纹理和色泽四个方面去区分的。如果一块大理石具备细腻,突显平滑光泽的质地、疏朗、洒脱的形状、画面丰富,而景物的纹理层次感明显,那么属于珍品。
但是真正凸显赏析价值的无疑是纹理之间所构成的形神韵逸的景象,尤其是形象的逼真和画面构图的全面性,如果能够意韵形影达到“天人合一物我合一”的境界,则为极品。
而我眼前的这块大理石,不但具备了以上的种种优点,而且纹理所形成的色调浓淡波皴与线条的疏密虚实所构成的意境韵味,更是令人神往。
由于天然大理石一般含有杂质,并且易风化而使表面很快失去光泽,而眼前这块大理石历经年久,却依然光泽映人,可谓旷世难遇的一块极品中的极品。
没想到我今天居然在这里能够有幸一见,我转念一想,既然在这里能够见到这么珍稀的宝物,而且看的出主人只是把它当作一件物件摆放在那里,想必里面还有更多的珍奇异宝。
我向四周看去,整个石窟里摆满了桌子,大概有十几张之多,每张桌子大约有两米多长,三尺来宽,如果不是案头两端是高高翻卷翘起的,我几乎会认为这是一张床。
桌子的四条长腿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风格典雅、线条流畅,看上去古香古色,传承着古韵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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