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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墓三分——又名盗墓高手

_15 柯草根 (当代)
我心里恍然明白了,难道说这里的人和我父亲的死有关系吗?
对了,还有母亲,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我偷听到父亲和五叔的对话。
这两个都是我心头最大也最想揭开的秘密。
看来这里的人和我父母当年是有一定关联的。
我究竟选择哪个呢?
对于母亲的记忆我已经模糊了,准确的说,是没有一点儿印象,因为自打我一出世,就从
没见过她,这么多年,我唯一想搞清楚的就是父亲当年是死在谁手里。
黑暗中,我拍拍墨蓝肩膀,摸索着趴到她耳边说:“灵山的秘密要靠你了,我想寻访当年我父亲的死因。”不待墨蓝说话,我就大声喊到:“我想知道我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这是我想知道的秘密。”
随后在我身旁响起墨蓝的声音:“我是来找灵山的。”
黑暗中沉寂无声。
过了很久,四周仍然是静悄悄的。
那个声音像是从未发出过一样。
我正想开口询问,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一声闷响。
我扭过头去,
一阵昏黄的光亮出现在我身后,一个拿着长方形的白纸糊的灯笼的人影伫立在我面前,一动也不动,他浑身上下穿着和林嫂一样的衣服,黑色长长的修士服将他从头到脚全部包裹起来,整个人都像湮没在沉沉的黑暗世界里,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灯笼里的火光随风摇摆起来,借着幽幽的黄光,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没错,他穿的衣服和当年到我家的那个人一样。
黑影在我身前呆立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去,我急忙站起身,尾随在他的后面,刚走没几步,人影突然停住了,转过脸,看着我身后,我扭头一看,见墨蓝跟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想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这个人是带我去探究父亲的秘密的,墨蓝不应该跟着,也许会有别的人来接引她,但是我怎么放心把她自己留下来呢?
前面的人影仍然站立不动。墨蓝似乎明白过来,快走了几步,来到我的跟前,抓住我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示意我放心,然后顿住了脚,没有再跟上来。
我明白她的心意,眼下只好这样,但愿墨蓝吉人天象,我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着,我慢慢的转过身,跟着人影继续往前走。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里的主人会知道这么多的秘密?
他究竟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浮上的我的心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我发现前面的人影不见了。只留下一盏灯笼放在地上。
我心里有点慌乱,走向前几步,拿起灯笼,探着头往前面张望着。
借助灯笼幽弱的光芒,我小心的摸索着在里面走动着,把四周大致搜寻了一下,发现这是一间方圆有两三丈宽的石窟,几乎可以抵的上一个篮球场,在石窟的中央有一个黑乎乎直立的东西,我把灯笼凑进,围绕着它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黑色的小教堂。说它小,一点儿也不为过,因为它只有一米五左右高。就像一个儿童玩的模型,教堂长长的塔尖借助烛光的反映,凝重的倾射在地上,形成一团团黑蒙蒙的阴影,黑色的砖墙由于年代的长久侵蚀,留下一道道凸凹不平的班驳印记,渲造出一种神秘诡异的气氛。
教堂小小的窗户黑漆漆的,被紧紧的封闭着,外面严实的插了一排锈迹斑斑的铁条,我不奢望里面会有人,因为门只有半米高,小碎花岗岩砌成的拱形门围,大门看上去破旧不堪,人要想进去,看来只能拱下身子爬着进。而里面的空间未必能容下一个人横着躺下的长度。
除了小,这间小屋其他的外观设置和实物教堂没有什么区别,准确的说,这是一个教堂的缩版模型,我又重新回到教堂正门前,把灯笼举的高些,借助光亮,我伫足向四周看去,只见附近被烛光照射到的岩石壁上有大大小小的几个一米多高的洞口,我走过去,把灯笼伸进去,发现每个洞口都连接着一条长长的倾斜向上的甬道,我试着把头探进一个洞窟里,甬道里自上而下的风声呼啸的刮过我耳边,手中的灯笼被吹的来回摇摆,我勉力睁大眼睛,只见里面左穿右拐的陡直蜿蜒向上伸展,就像一个迷宫,一眼望不到头。
我把头缩回来,又绕着岩壁走了一圈,发现四面岩壁上也有一样的洞口,多少不一,我不敢妄进,只得走回原地,静静的等待着,心里侥幸存着一丝念想,希望接下来也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我可以趁此找到出路。
我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四周仍然很安静,我有些不耐烦了,我想循着原路返回,去看看墨蓝,希望在她那会有什么发现。
当我一回头,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居然忘了我刚才是从哪个洞窟里走出来的。
我走进面对着我的一个甬道,打着灯笼,小心的迈了进去,道路是斜陡往上的,很显然,不是我来时的那一条路,我又挨着看了旁边几个,都是一样的,我不仅感到狐疑,难道说是我方向判断错了吗?
可是我记得来的时候一进大厅,就是面向教堂的,应该不会错呀?
我正在甬道口徘徊着,思忖着究竟该选择哪一个,突然在我身后传来“啪嗒”一声响。
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大厅里却显的格外突出。让精力集中在寻找出口的我一时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我扭身打着灯笼照了照,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又往回走了几步,把光亮的范围扩大了一些,直到走到教堂门口,仍然没有什么发现,我怀疑是不是自己连日来弦绷的太紧,产生错觉了,我摇摇头,苦笑一下,因为手一直举着灯笼,时间久了胳膊有点儿酸,我把灯笼垂了下来,正待回头继续寻找出路,就在一转身的瞬间,我发觉快要垂到地面的灯笼旁有一团小小的黑糊糊的东西,像是虫,但又似乎直挺着不动。
我把灯笼凑近那团东西,看清楚了,地上摆放的不是一只虫子。
而是一个很短的纸卷。
由于地面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而灯笼又垂的很低,所以光照才能把这么短的纸卷在空旷的地面上显的很突出。
我心里很庆幸,心想这也许就是主人给我的提示吧,幸亏我把灯笼垂了下来,不然就忽略掉了。
我走上前,打开纸卷。
纸卷上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数字:“1386”
我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上面的数字倒是挺吉利的。
这个纸卷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看洞顶,上面是凹凸不平的岩壁,没有一丝裂缝,难道是有人从别的甬道口扔近来的,可是刚才在这么寂静的洞窟里我没有听到有任何声响呀。
难道是从教堂里面?
我摇摇头,排除了这种荒谬的想法,教堂那么小,怎么会有人蜗居在里面呢?
带着疑问我又重新走到甬道口,头不时伸向每个洞口,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端倪能够和纸卷上的数字联系上。
看了很长时间,始终无法辨别出究竟是哪一个才是我要找的,而手中纸卷上的数字似乎又和这些没有任何牵连。
我横下心来,选了中间一个比较大的洞口,迈了进去。
第三卷 第十二章 门 牌
甬道内很陡,有些地方几乎和地面垂直,好在这些地方并不高,我把灯笼把含在嘴里,身子一纵,两手就可以扒住上面的沿边,每往上爬一段距离,就会看到旁边有别的洞口,我尝试着从别的洞口进去过几次,但最终的方向还是向上的,看来这些甬道最终只通往一个方向,就是上面。于是我放弃了在洞里穿插的想法,选择了开始的那条路,继续爬了上去。
大约趴了有二十多分钟,当我拐过一个岔道的时候,我发觉头顶有一线天光,周围的岩壁的颜色也有了一层灰青的光芒。我心中一喜,觉得有了希望,极力向上攀去,如果不算我中间拐到别的通道的时间,实际上只有十几分钟,虽然这一段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对于一直承受着前途凶吉未卜的我来说,就像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很快我就从头顶看到了天光,看日头,应该是在下午,我不禁为自己的好运而感到高兴,我手脚并用,奋力爬了上去,很快,就爬了出来。
这是一个院落,四面是破旧的黄土坯墙,院内很静,暖曛的阳光漂移在地上,我目光紧张的在四周游动着,洞口左侧是一个飞檐青瓦的破旧屋子,屋的一角被荒草掩映着,右面是半掩着的班驳的院门,上面暗红的油漆剥离着,墙角放着几个破朽的竹篮子,这一切使院内平添了一种萧索凄凉的气氛。
由于对周围环境并不熟悉,我不敢贸然行动,我蹲在坑边,小心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借这会儿工夫,我趁机转身看了一下洞口,才发现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坑穴,周边还有铁锨挖过的痕迹,看来这个洞开凿的时间并不久。
这时,院外传来几个人的悉悉簌簌的低语声,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传到这院子附近,我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的土,正待走出门去,突然从屋内传来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从屋里跑出来一个青年汉子,身上衣服支离破碎,满脸都是血污,额角上还在不断的冒涌着鲜血,衣服上全被血浸透,成了绛紫色,他看见我,先是一愕,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眼角闪出一丝惊惧惶惑的目光,然后紧接着蹒跚跑向大门。
刚走到门口,谁知门“吱扭”一声从外面被推开,门口出现了一个满头灰发,身着农装,脸庞桑皱的老人,汉子看见来人,正待张口,不料他身子一歪,斜斜的依在门栏上,身后一滩血迹从屋内拖到院口。
老人慌忙扶住汉子,正想问他,忽然看见我在一边,大怒,顺手抽出门档,向我袭来,随后从老汉身后闪过两个年轻男子,也满脸愤怒的挥拳迎向我,我正要防备,不料地上的汉子突然伸手抓住老人的大腿,残喘的说道:“不——不——是他,是——我的——不要——跟我——的接——接触——”话未说完,头一歪,倒下了。
如果说在我看到汉子满脸是血的跑出来已经让我很吃惊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更感到匪夷所思。
老汉用手在汉子鼻边放了一会儿,确定他已经死了,然后站起来,脸上原有的悲哀转换成了麻木,他轻轻的挥了手,然后缓缓的走进院子,身后的两个年轻人面无表情的把尸体拖了出去,似乎死去的人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老人和其他人误以为我是凶手的时候出现的那种愤怒,看的出,那决不是装的,他们决不是一般关系,可是为什么一转眼的工夫却——
跟着老头,我走进屋子,我正要开口问询这是什么地方,可是我刚一张口,老头却做出了一个强有力的手势打断了我的话。
“你不需要告诉我们你是谁,对于来到这里的人,都和死人没什么分别,如果真的是你杀死了我的儿子,也许我应该感激你,是你让他得到了解脱。”老头面对儿子的死,显得异常镇定的说道。
他的儿子,刚才死去的人居然是他的儿子,我不禁感到诧异,我偷眼看去,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分明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解脱,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里的人连死都不行吗?可是他又为什么说对于来到这里的人,都和死人没什么分别。
“你叫我文伯吧,你刚才看到的死去的那个是我的大儿子,其余的两个,老二叫文龙,最小的叫文青,你是多少号?文伯缓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多少号”我正待开口询问,忽然我想起在地下教堂前的那个纸卷上的数字,难道说他指的是这个,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尝试着说了出来:“1386”。
“恩,就在我对面,你出去就可以看到。”文伯打了个哈欠,似乎有逐客的意思。
我走出屋去,来到院子里,地上的血迹像一条蜿蜒的蜈蚣附着在上面,我不禁轻摇了一下头,冷漠的父亲,奇怪的教堂,离奇的死亡。对于这里的一切,我现在的心里由好奇代替了恐惧。
我推开院门,走到街上,这时从对面走来两个人,正是老头的两个儿子,看来他们已经把大哥的尸骨给掩埋了,两兄弟十分好区分,用不着别人介绍,走在前面年纪较大,满脸横肉,眼睛淤肿着,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的应该是老二文龙,他对襟的衣服敞开着,腱子肉高高鼓起,显得膀大腰圆,凶气十足;后面一个显得略微年轻些的应该是老三文青,脸上圆润的线条显得十分清秀,嘴唇很红,一双亮眸蒙上了一层泪雾,看上去这一家人里也许只有他还有些人性,我在心里嘀咕着。
我和两兄弟侧身而过,彼此没有一句话,本来我还想说点儿什么安慰之类的话,可是我一想到他们父亲的那种举止,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尤其是在刚才老大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友好,没办法,我只好在走过文青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是在我手掌刚落下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文青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望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感受到的不是感激,而是一种复杂的心情,像是恐惧,又夹杂着厌恶,我读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无奈之下我只得摇摇头,转身离去。
“1386”这个号码用白漆写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上,用两根锈迹斑斑的铁丝悬挂在对面的一个大门上,看到这个曾经让我困惑的数字,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过身盯视着文伯的大门。
果然,在他的院门上角也悬挂着一样的木板,上面的字迹由于风雨的侵蚀,已经变的很模糊了,但是依稀可以辨认的出是“635”。
从用途上也许这是门牌号码,但是我不并知道这数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因为在城市里门牌号码除了暗含方向以外,还包含着所在区域和具体街道,如果说这里的门牌号码是表示着来这里的人的先后顺序的话,那看来文伯一家在这里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
和文伯家相比,属于我的这间屋子显得更简单,连个院子都没有,进门直接就是房间。两扇大门涂着厚厚的红漆,从漆质和木质上来看,这门有些年头了。
门上没有锁,我推开一道缝隙,刚要继续把它推开,从缝隙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腐之气,呛的我直咳嗽,我慌忙掩住鼻子。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觉得气味消散的差不多了,才推开门,迈了进去。
屋内很昏暗,借助外面的光线,我勉强朝屋内扫了一眼。
匆匆的一眼,可是就这么一下,却把给惊呆了。
屋内的布置,这床,这柜子,包括摆放的位置,这里的一切一切,
竟然这么熟悉,让我有一种似曾来过的感觉。
猛然,我明白过来,这就是我的家。
我小时侯居住的家。
这里所有的摆设,包括家具,居然和我小时侯的卧室一模一样。虽然家具上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但我依然能够辨认出这些都是我小时侯卧室内的陈设,连具体位置都不错。
看着这一切,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背书,每背下一段,就会在柜子内侧上刻画一道印痕,我睁开眼睛,慌忙的想去打开柜子验证一下,手刚碰到柜门上,又不自主的缩了回来,我有点儿犹豫了,我不愿意让往事的回忆就这样短暂的消散,但是我内心又极度渴望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一咬牙,拉开柜门,往内侧看去,只见深浅不一的刻痕划在上面,竟然是真的,真的有印痕,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实,这里的一切是我小时侯的,而且是真实的。
外面的阳光渐渐地低沉了,卧室的光线也渐渐地黯淡着,又一个夜降临了。
我躺在床上,虽然这张床很小,只能到我的小腿,但是我却觉得很惬意。因为在这张床上,有我童年的美好记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父亲给我买这张床时,我还嫌大,非要买小一点儿的,父亲看着我微笑不语,想起这一切,我心里有几分甜蜜,又有几分酸涩。
看来,这里的主人是了解我当年的一切的,想到这儿,我猛然惊醒,我想起了我这次来的使命,我头脑迅速从刚才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这里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以前,还有这些摆设,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文家老二的神秘死亡?
父兄的漠不关心,
还有死者临死前说的话,究竟不要跟谁接触?
黑暗中的声音为什么要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作为交换秘密的代价?
这一切似乎都是个谜?
就在我沉浸在思索中时,我听见街上传来“啪嗒”一声响,由于我的房子在临街,而且门没有关上,只留了一道缝隙,所以我听的很清晰,像是谁家的门开了,紧接着街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中间停顿了一下,就没有声响了。我以为是街上有人在走过,所以并不在意,翻了一个身,继续去思索那些困扰我的谜题,可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没有人上街脚步会放的这么轻,我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半天仍然没有动静,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情况下,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更轻了,像是在蹑着步子,渐渐的声响距离我的屋子越来越近,我浑身陡的紧张起来,难道说这个人是冲着我来的。
轻微的脚步声在我的门前戛然而止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夜 入
在未知的环境下任何突如其来的事情都足以引起我内心的恐慌,相信这也是人类内心与外界接触所存在的必然性,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手在床边摸索着,试图可以抓住些什么来驱走我内心的不安。
我略微眯上眼睛,偷偷观察着门口的动静。,其实我内心最祈望的是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理智告诉我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恐惧中。
一刻钟过去了,门口没有任何动静,我幻想着也许只是附近居民为了满足自己对新邻居的好奇,做的一次友谊性的试访吧。
门上传来轻微的“哧呲”声,声音响了一下,就中断了,半掩的门轻轻晃动了一下,中间的缝隙也大了一点儿,我没有动,继续耐心的等待,我知道这是有人把脸贴在门板上发出的声响,看来来人很谨慎,似乎先想判断一下屋里的动静,再伺机行动。
我假装发出一阵阵鼾声,声音很轻,但是我相信门外的人能够听到。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大门发出“吱呀呀”的被推开的声音,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我微微的把眼睛睁大了一点儿,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我视线平行的高度上,我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许是门外的人为了做进一步的试探,只是把门推开了,而没有任何异动吧,我在心里猜度着。
门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屋内时断时续的有一种很轻很轻的“啪嗒”声响起,就像一粒灰尘被风吹过时滚动的声音,声音气若游丝的传来,轻的似乎只能人感觉的到,却听不到。
我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难道地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会是什么呢?
我心里胡乱猜测着,好几次我都想探出头去看个究竟,可是为了不惊动门外的人,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东西离我的床边越来越近了,我能够感觉的到,这种感觉不是来自声音,事实上声音已经完全静止了,我也明白刚才只所以会有声响,是因为地上有一些土屑与对方的脚步摩擦所产生的,真正让我感觉到那件东西的逼近是屋内弥漫着一股腥臊的味道,这种难闻的味道离我越来越近。
我装做梦呓时的举动,随手把身上的床单扔到了地上,这条床单很短,是亚麻的,以前在家的时候父亲对我的生活关怀的无微不至,为了让我睡觉时更舒服一点儿,给我选用的东西都是很精致的,这条床单也是我小时侯用过的。上面亚麻形成的皱折肌理也许能让床下的东西再前行时遇到一些阻力,让我能够更有依据的判断这是什么。
床单轻飘飘的落下,屋内突然变的安静起来,腥臊的味道好象减淡了不少。似乎床单惊动了
我身下的东西,往后退却了。
门外传来沉沉的喘息声,对方似乎也认为我已经熟睡了,所以对于自己行为上过当的举动也没加掩饰。
我心里有点儿疑惑了,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时间在慢慢的流失着,我的耐心也在经受着每一分钟的考验,就在我神经忍受不住这种煎熬,想要起身看个究竟的时候,忽然,从床下窜上来一道黑影,我浑身猛的哆嗦一下,一股浓厚的腥臊味道再一次窜入我的鼻腔,黑影落到我的身上,趴到我的大腿上,一动不动的蜷伏着。
窜上来的黑影并不重,透过衣服我能感觉到对方软乎乎的,带着一些暖意,它趴在我的腿上,没有任何举动。
在漆黑的室内,面对突入而来的异物,我虽然感觉有些骇怕。但还是强自镇定的稍稍抬高了一下头,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看到趴坐在我身上的黑影的两只眼睛在黑暗里像宝石一样精亮,发出绿油油的光泽。
忽然我感觉腿上有点麻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
不能再等了,我双肘用力在床上一撑,身子翻起,双腿半曲,身子落下时,膝部已狠狠的砸在对方的身上。
“喵呜”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黑影疾射般的跑了出去。
“是猫。”我不禁苦笑着摇摇头,顺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门口那个人呢,想到这一点儿,我马上警觉起来,急忙下床,谁知脚刚挨地,突然腿上一软,感觉一阵酸麻,几乎跌倒,我慌忙扶住床沿,才把身体稳定住,我以为是刚才在床上压了太久所造成的,并没有太在意。
我轻轻地弯下了腰,悄悄的移动着脚步,就在我快要接近门口的时候,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月光从背后倾洒下来,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对方往屋里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我不敢妄动,往前移了一下脚步,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来人背对着月光,个子不高,身材瘦小,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从黑乎乎的形体轮廓上我觉得有点儿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样。
“啪”的一声,对方把打火机点亮了。
趁着幽幽的火苗,我才看清楚对方的容貌,是一个女孩。
她容貌秀美,肌肤雪白娇嫩,鲜红的嘴唇格外引人注目,一双柔情的晶眸怯生生的注视着我。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姑娘。”没想到一直站在门外让我心惊胆战半夜的人居然是个女孩,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道。
女孩迅速看了我一眼,慌忙低下头,嘴角蠕喏着,半天才说道:“没什么,我——我看见刚才我的小米进你屋了,哦,就是一只小黑猫,想进来看看,但又不——不好意思。”
“恩”我随口答应着,我明白她所说的那只猫就是刚才袭击我的那只。我走到靠近门口的桌子前,手在上面摸索着,想找点蜡烛。
女孩赶紧转过身,凑上前,很熟悉的在桌子靠近墙壁的一角上拿起一个蜡头,用火机点燃了。
屋内的光线亮了许多,淡淡的暖意驱走了黑暗的阴影。
借着烛光,我这才发现女孩的脸色苍白,细细的汗粒顺着脖子淌下来。
“坐下来谈吧,反正我第一次来这里,晚上也睡不着,大家认识一下,聊聊。”我从桌下拉出一把椅子,招呼着女孩坐下。我心里很清楚,她在编织着一个笨拙的谎言,她刚才在门外呆了那么久,不可能是为了一只猫,而且我明明感觉到是她先到了屋外,才把猫放进来的,尤其是刚才在找蜡烛的时候,看的出她对这个屋子很熟悉。但是我并没有揭穿她,我想看看,接下来她还要玩什么把戏。
我转身回到床前,正准备坐下,忽然觉得腿上有些湿漉漉的,好象有水滴在上面,我没有在意。
女孩怯怯的坐在椅子上,蜡烛就在她身边的桌子上,忽闪的烛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她的两只眼睛在屋内扫视了一下,才转移到我的身上来。
“你也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吧,那——你是想知道什么秘密呢?”女孩显出一副犹豫的神情,然后小心的问道。
我一怔,没想到她的话题来的这么直接,我想了一下随口敷衍说道:“我家里出了点儿事情,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就来到这儿了,对了,你呢?”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两眼茫然的看着屋角,失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天,就来到这里了,我厌倦透了,我想出去。我想离开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说到最后,她近乎歇斯底里了,用手狠狠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
“可是你知道怎样才能出去吗?”我问道。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这简直是废话,她要是知道还坐这儿干吗?我觉得我今晚的言语有些失水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个女孩楚楚动人的神色让我油然而生的一股怜惜之情干扰了我的思绪吧。
“我不知道,来这里的人都想出去,有些人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秘密,可是抱守着一个答案,一生却无法出去,这就是来这里的宿命。”女孩神色变的更加苍白了,眼睛几乎闭上了,悲观的说道。
这里的主人究竟想得到什么,有多少人在这里,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心中充满了疑问。
“你叫什么名字?”我说道。
“白小燕。”从女孩的嘴里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
“好了,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说着白小燕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正准备起身相送,白小燕走到门口,突然侧过脸,盯着我,慢慢的说道:“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习惯,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屋子内长大的,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我随口说道。
没想到正要迈出屋门的白小燕听到这句话后,背影颤栗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失常的举动,有些不解,摇摇头关上门,折腾了一夜,我也感觉很疲惫,我打个哈欠,走到床边,准备休息。
我顺手拾起地上的床单,扔到床上,我正要躺下,忽然觉得手里湿漉漉的,有些黏糊,我觉得有些奇怪,我把蜡烛凑到跟前,借助烛光一照,才发现我手里全是血。
怎么会是这样?
我举着蜡烛在屋内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这些血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腿上又出现了一阵酸麻,我猛然惊醒,急忙挽起裤腿。
在我的大腿上赫然出现一个针孔大的斑点,正在往外渗留着一些血水。
奇怪,明明在流血,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疼,我知道刚才感觉到的酸麻是由于流血过多造成的。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扎的?
我坐在床上,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把我从下午离开洞口到现在的情景都回想了一遍,可是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
那只猫。
一定是刚才趴在我腿上的那只猫。
可是要是它在刚才咬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呢?
我低下头,再去看那个伤口,仍然在往外流着,我慌忙拿起了床上的被单,撕下一缕,缠绕在腿上。
一切都完毕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我仍然感觉奇怪,猫的牙齿咬过以后形状并不是这样的,而且那种疼痛的感觉很直接,可是我现在呢,不论是从伤口还是从事后来看,就像是被注射器抽血的感觉。
难道黑暗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吸食我的血液吗?
不知道怎的,我突然想起那个女孩那张格外显眼的红嘴唇,一想到这儿,顿时我感觉毛骨悚然,浑身直冒冷汗。
第三卷 第十四章 竹 林
清晨,天空呈现一片灰白,渲蒙着淡抹的青霭浮云,大街上显得格外寂静。
我独自走在青石板铺砌的街道上,一阵微冷的风飒飒拂过脸面,吹的浑身寒飕飕的,偶尔带着清新的山野清新,让我精神一振,吹散我脑海中残留下的昨夜惊悸。
街上很清寂,没有一个行人,似乎这里的人都不习惯早起。
这条街道并不长,两边是用斑驳陆离的青灰色石头垒起来的院子在晨风中静穆而立。
粗糙的石面和泥灰涂抹的墙缝使一排排房屋显得简朴而古旧,低矮的屋檐边角飞翘,一扇扇镌衔着铜环扣的怪兽落寞的傍依在紧闭的大门上,凹凸不平的门板破旧的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已经被烟熏火燎剥离成了棕褐色,风一吹,发出吱呀吱呀地响声,
我沿着街慢慢的走着,整条街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街尾,再向前行,挡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凄荒的竹林,林间弥漫着一片阴寒潮湿的气息。
风,摇曳着枯黄的竹叶,竹林间婆娑颤巍的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竹林前的乱草杂生的丛木淹没了前行的道路,路到这儿就没有了。
竹林里一片寂静。
看来这条街的范围并不大,应该能够找的到出口,因为以前在探秘中大多都是只有进没有出,所以我习惯了到一个新环境下先把退路找好,我看了看周边的地形,发现街的背后两面都有一片空地,我转过身,向背街的两边眺望了一眼,确认了一下方向,打算折返回去,沿着街的另一面寻找一下出路。
谁知我刚一回头,忽然耳边隐约听到从竹林里传来一丝细弱的歌谣。
声音很轻,若非四周很安静,我几乎认为是一种错觉。
竹林里有人。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着,声音似乎消失了,我抬头往里面张望着,林间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杆杆青绿的竹子,晨曦的银辉冷冷地渗入到竹林里,风也似乎静下来了,里面没有任何响动。
我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渐渐的,声音又轻微的从林间传了出来。
没错,是有人在轻吟。
我轻轻的拨开竹林,往前走着,歌声越来越清楚了,哼的似乎是乡村间一种母亲哄抱孩子时唱的歌谣,虽然语词有些凌乱,但是仍然能感受到一种母爱带来的温馨。
歌声使这清冷的晨曦里有了几分暖意,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大概走了十几米远,透过竹枝间的空隙,我看见前面有一个妇人的背影,身材略微有些胖,她静静的坐在一块青石上,怀里似乎抱着什么,歌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拨开竹林,走到她身后,她似乎没有觉察到周遭的动静,仍然在低低的吟唱着,她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青布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了,头上缠绕着绿色的围巾,把她的脸包的严严实实,从她的臂弯里露出被布巾卷裹着的一个孩子,孩子的头深深的埋在布巾里,只露出一簇黑发在外面,孩子还在熟睡,而且在母亲的歌谣下似乎睡的很香。
孩子看起来应该很大了,因为从她的另一身侧,孩子的两只脚长长的露在外面,从脚形上看,孩子应该有八九岁了。
没想到这么大的孩子还喜欢依偎在母亲身边,我轻笑一声,上前走了几步,想和她打个招呼。我走到她身旁一侧,转过身来,尚未来得及看清楚她的面容,可是我却被正前方的另遭景象吓了一跳。
原来在我的前方两步远的地方就是一道悬崖,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我向四周看去,发现悬崖的两边延伸到四周。
我出于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忽然我心念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匆忙之间我顾不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了,慌忙拨开竹林,就在我一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竹林里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有人在跟踪我,我浑身一惊,愣了一下神,来不及细想,迅速地离开了竹林,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证实,我一口气跑到街上,绕过街道,沿着后街快步走去,等到我转了一圈后,我的心彻底凉了。
果然我的猜测没错,街道的四周都是悬崖,也就是说,这里的人都被困在这样一座孤崖上,现在我终于明白当时文伯说对于来到这里的人,都和死人没什么分别什么意思了,确实被困守在这里的人来说,死亡对于他们也许是一种解脱。
这座孤崖上究竟有多少人被困死在这里,难道说这里就真的没有出路了吗?
这里的主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人给困在这里?
带着疑问我又回到竹林里,当我再一次来到悬崖前的时候,发现刚才的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我摸了一下她刚才坐过的石头,上面还有一些温热,看来她刚走没多久。
我回到街上,街面上仍然很冷清,唯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在街面上居然有一家杂货店,从门里挑出一幅白条幅,上面用红笔写着“杂货”两个斗大的字,刚卸下的门板还倚靠在一边,看来也是刚开门,我不仅有些好笑,没想到有人把生意做到孤崖上来了,转念一想,不仅又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有人能把东西带上来,说明这里面肯定有出路。
站在屋外,我往里面看去,这间屋子很小,一个砖头垒砌的柜台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走上台阶,进去门,在柜台两边是一排排木架子,上面堆放着油、盐、米、布和一些炊具。
“有人没?”我对着里面喊了几声,四周没有回应。
我进去转了一圈,里面没有一个人,但我心中仍然存在着疑惑,我觉得这间杂货铺必定和孤崖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走到架子前,用手拨了一下袋子里的米,看上去很新鲜,似乎刚送过来不久,只是炊具看上去油迹斑斑,似乎都已经是用过的,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柜台上,拿了一袋子米和一口锅走了。
我回到我住的屋子,在门口用石头垒了个小灶,用锅煮了点稀饭,昨天饿了一天,所以当水一开,我闻到米饭溢出的香味时,觉得垂涎欲滴,匆忙之下我顾不得烫手,抓了几把,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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