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入墓三分——又名盗墓高手

_14 柯草根 (当代)
瞎子,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想起昨天傍晚时分围着我嗅的那个瞎子,难道,他就是林三爷,他当时究竟在做什么?我心里满是疑惑。
“你说的那个林三爷是不是长的这样——”我大致给他描述了一下昨天见到的那个人。
光头并未回头,肯定的说道:“我们村里只有这么一个瞎子,你不用比画,就是他,他呀,早些年,说起来也是这附近的一条汉子,有点儿名气,后来因为祖上的规矩,所以自己挖了双眼,被罚去看祖坟。”
“祖上的规矩?”我心想祖上怎么会有这么怪的规矩。
“那他是怎么发现了这个坑穴的?”我转过头,把问题引导我们关心的话题上。
光头说道:“那是刚入冬的一个晚上,平时林三爷的饭都是村里人轮流给他送的,那晚送饭的是林老二的媳妇,我们这一个村子都姓林,到了掌灯时分,老二家的媳妇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说三爷不见了,当时村里人四下出动去找。直到后半夜,才有人在坟地西头的灌木丛里听见哭声,听声音像是三爷的,后来一看,只见灌木丛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开个裂缝,随后大家点着火把进去,发现林三爷搂着一具老妇人的尸体在哭,那尸体头已经没有了,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和我们平常人没啥区别,大家把林三爷抬回家,到了第二天,上面听说后,派公安来查了,后来听说就在那个裂缝里面发现了那些弯着腿的尸体,当时警察找林三爷去问话,林三爷也只说是碰巧看到的,也没说什么,后来专家来看,说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后来就找人搬走了,恩,到了,就在这。小心点儿,里面听说国家派了人还在里面开掘,不知道还要挖什么?”光头边向我们招手边用手一指前面。
我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在晨风瑟瑟中,这是一片荒凉的土坡,上面杂草掩映,一棵老树倾斜在坟堆左侧,只有一截枯干,几枝残余的树枝在晨风瑟瑟中轻轻的摇摆。
触目处是大大小小的坟包,有的前面树立着墓碑,有的只是在地面形成的一座凸起的黄土堆,一股霉湿的气息在风中蔓延。
在坟群左边有一道浅浅的沟,沟顶上是一片交叉凌乱的灌木丛,沟的斜面上有一个很工整的洞,我俩跟着光头走到那条沟前,只见洞上有一块木牌子,上面用白油漆写着:“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区——禁止入内”,洞前有一排铁栏杆。
我俯下身,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拿起来,然后又放开,趁着弯腰的空隙偷眼看去,见里面人影憧憧,看来这就是当时所说的那个裂缝,国家已经在里面派人守护了。我拍了一下手上的土,和墨蓝假意在四周游晃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发现,就顺着原道回去。
这次的发现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对于一个考古史上的重要发现,国家相关部门是不会松懈的。
好在我们要找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比这更有价值的东西。
在回来的路上,我又一次提起了那个神秘的林三爷,对于一个到村子里的一个访客,举止又是那么诡异,而且当时的无头女尸,为什么那么恰巧会出现在“曲肢蹲葬”坑穴里呢?而且看上去和林三爷似乎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既然你们这么好奇三大爷,我干脆就直说了吧。”光头神色在一霎间,变得有些犹豫不定,他伸手问我要了一根烟,停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这是我们村里的秘密,听我们祖上人说,当时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有不少外乡人来我们这里,紧接着村里遭受了一场大的瘟疫,当时我们村子还不是都姓林的,还有好多外姓,说也奇怪,这场大瘟疫死的都是老人。”
我打断他的话,轻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来老年人身体承受能力就比较差。”
墨蓝轻轻拉了我一下,我才停住口,觉得乡下人真是好笑,一点儿小问题都觉得奇怪。
光头似乎不甘我轻视他的孤陋寡闻,急忙辩解道:“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为什么奇怪了?”
光头似乎不满被我打断了思路,又问我讨了一根烟,插在耳朵上,才继续说道:“瘟疫过后村里人脑子有一段时间都变的迷迷糊糊,到后来村里居然都互相不认识了,人都迷糊到那个程度了,直到过了好多年,大家后来一喊名字,发现都姓林,这才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找林三爷的祖上要族谱查,因为那时侯他家祖上是当时的族长,谁知道他居然把族谱丢了,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罪过,更奇怪的是三爷祖上居然把自己眼睛给挖了,而且还传言子孙后代,娶过媳妇后一定要把自己眼睛给挖了,你说怪不怪?”
第三卷 第十章 交 易
我一听,呆了一下,觉得十分古怪,哪有这样的祖训,回头再一看墨蓝,只见她仍然默默地低着头向前走着,我拉了一下她,她稍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光头接着说道:“据说这三大爷早年在我们这一片使得一手好拳脚,听村里老人说打仗的时候还拿过奖章,后来带回来一个女的,但是也只是听说,谁也没见过,因为他早些年是自己住在这后山的一个屋子里的,有人说这女的长的很怪,不像我们这里的。”
说道这儿,光头把脸凑进我说:“知道不,有人说这女子是国外的娘们,据村里的老人说,后来没多久,村里当时有户人家儿子在省里做了大官,他家的老太爷死了,请了一个风水师傅来这里找穴位,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我吐出一口烟,侧过脸往向他,不解地的问道。
“这风水师傅说呀,他一辈子不知道勘察了多少风水宝地,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穴位,整个村里就是一块宝地,只是可惜呀。”光头学着风水师傅的表情捋须说道。
“可惜什么?”我追问道。
“他说可惜是这宝地的地气都让吸走了,至于怎么吸走的,让谁吸走了,他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临走只说了一句,可惜呀,可惜,二虎相争呀,毕存祸焉,当时村里的长辈一再请求他说这二虎相争到底是哪二虎,风水师傅一直不说,直到走的时候,才说了一句,说你们村隐藏着一户人家,这就是另外一虎,当时村里人都犯了迷糊,心想在这儿住了好几代,没听说过呀,后来再一回想,想起以前那场瘟疫,可惜老辈子的事谁也记不清了。”光头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丝,浮扬,迷离,虽然是在初午,但是天仍然有点灰暗
我们三人下了坡,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光头所说的林三爷,“曲肢蹲葬”谜一般的发现,村子里上辈人遗留的隐祸,似乎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林三爷的家在坡下的两个土丘的夹缝间,由几根树枝搭建起的一个窝棚,上面铺设着厚厚的茅草,外面围了一圈篱笆。很简陋,篱笆内有些地方长满了杂草,还有一滩滩的水坑,显得整个院落稀泞不堪。
我们走到院门口,停下了脚步,光头在门口喊了几声,里面无人应答。
光头推门进去,我们在后面跟着,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水坑,可是还是有不少泥浆溅到我们的身上,弄的有洁癖的墨蓝直皱眉头。
茅屋内阴沉昏暗,散发出一阵阵混着牛粪的潮霉,屋内摆满了锅碗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屋角用几摞砖头垒起的一个木板,上面堆放着脏兮兮的被褥,看上去应该算是床了,床的一角挂着一个画像,是一个缠满绸飘的仙女,画像的一角被烟熏黑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我们在里面扫视了一圈,似乎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或者说,整个屋子,对我们想要了解老人身份的价值并不大,当我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门框上面有一个黑印,看上去像是烟头摁上去的。
我知道,对于一个终年在山里生活的老人来说,吸旱烟要比纸烟更有瘾,这么破烂的家境,似乎没有理由去吸纸烟。
顺着黑印我的眼光往下移动。
地上是一个踩扁的烟头。
我弯下腰装做系鞋带,不经意的将烟头攥在手中。
我们三人出了茅屋,往回去的路上走,快要走到村口的时候,我看见林三爷正从对面坡上的坟堆往回走,我心中一动,问光头从坟堆到林三爷家里有几条路可以走过去。
光头挠挠脑门想了一下说道:“按说在我们乡下,没有那么多讲究,往那里走都是路,要是按照你们城里人的说法,只有这么一条路,就是我们刚才走的那条。”
林三爷是个瞎子,不可能像其他村民一样,爬上绕下的,唯一通行的道路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那条,可是为什么刚才我们在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呢?
我越想越觉得古怪,于是给他俩说了一声,让他们先回去,我还要转转,等他俩走远后,我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对面的山坡,发现林三爷已经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想必是已经到家了。
我向四周看了一下,见没有人,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烟头,用手拭去上面的泥土,把瘪平的烟嘴舒展来看。
烟嘴细长,看上去像是女士香烟,上面打印着一行古怪的文字。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是朝鲜文字。
在一个破烂不堪的茅舍里居然有外烟,而且还是女式的,这是我不曾想到的。
难道说有人进过这件屋子?
我忽然想起光头曾经说过有人说林三爷的媳妇长的很怪,像是国外的娘们,难道是她?
可是光头为什么说只是听说呢?
在一个村子里十几年,难道就从没人见过吗?
我从旁边道路一侧下去,悄悄的从沟底迂回到坟堆坡下,然后走到旁边的杂草丛中,小心翼翼的沿着坡上去,慢慢的靠近那间茅舍,走的愈近,我的脚步愈轻,生怕弄出一点儿动静,我知道瞎子的耳朵很灵,我边用手拨开脚下的杂草,边用眼睛注视着茅舍。
里面没有动静。
我正待向前继续移动。突然身后传来拐杖的敲击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坐坐。”身后传来一阵很苍老的声音。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拐杖的敲击声已经告诉了我这是林三爷。
我只是奇怪我明明一直看着他走到茅舍,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身后呢?
“哈哈,不了,我只是随处转转,就不打扰了您老人家了。”我干笑了几声,企图用来掩饰我内心的慌乱。
“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东方震木,万物皆相见,小子,以后是福是祸看你自己的了。”林三爷说完从我身侧走过,向茅舍走去。
我听了他的话后,呆立了良久才醒过神来,发现他已经回到他那间茅舍。
他说的是《易卦》中的一句话的解释,原文是:“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后人对其的解释是“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齐乎巽,巽东南也,齐也者,万物之洁齐也;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
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有人居然也通晓《易卦》。
但是奇怪的是他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个老头在我心目中越来越神秘了。
回到家后,我刚想把林三爷的话说给墨蓝听,却发现她面色苍白的坐在床边,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恍过神儿来。
我正待开口,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这是一张从小学生作业本上撕下的生字纸。
上面用红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行字:“想知道秘密的话——把来信烧毁。”
我把纸条翻过来,后面赫然是血红的四个大字:死亡交易。
她说她和光头在回来的时候,她刚走到门口,突然有个小孩撞了她一下,然后把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
我颓然把纸条放回她手中,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错,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探究秘密,可是上面写的很清楚,只有用死亡做交易才能够知道秘密,你觉得值得吗?”
墨蓝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屋内很静,我们都静下心,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没错,我们可以选择回去,但是揭开秘密的钥匙就在我们眼前,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宝藏,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究竟去还是不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每走过一下,我都觉得时间像是走过了很久。
我们可以选择回去,当我们再来的时候,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等着我们,面对未知的死亡降临,即使我们再来,又和这一次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去做,我留恋这个世界,考虑到这一点儿,我几乎就要放弃了。
我刚要起身开口,可是往到那张纸条,我又动摇了,面对能够揭开人类文明的最伟大宝藏,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冒险生涯中的人来说,是一个多大的诱惑。
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我,几乎就算的上是历史的罪人了。
我心里委实决定不下,我往向墨蓝。
看见她已经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窗外,良久,陡然她一转身,面容坚定的说:“去。”
看着纸张在火焰的吞噬下逐渐化为灰烬,屋内青烟袅袅,我的心狂跳,我知道死亡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我既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同时一种巨大的兴奋也在充斥着我。
第三卷 第十一章 教 堂
青烟在不断的弥漫,仿佛幻化成无穷的怨魅。
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味道,闻起来怪怪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隐隐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感觉心里一阵发怵,脑子片刻间变的昏眩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略微晃了晃。
火焰在小小的一张纸头上似乎无穷无尽的燃烧着——
烟气越来越浓,渐渐的整个屋子笼罩在鬼影憧憧中。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更多模糊而令人生怖的影像从烟雾中一闪而过,屋内的光线由明亮渐渐变得微弱——
夜很静。
幽幽的深夜,冰寒的气息。
窗外的风似乎停止了,
荒村,依然是那么凄异,那么神秘。
“咚——咚——咚”我似乎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召唤,像是死神的战鼓在重重的敲击着我的心房。
如同悲泣哀伤一样,似乎在传递着冤幽的衷曲,每一声都像踩在我的心里,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这种召唤来自哪里?
这感觉仿佛来自灵魂的深处,依附在袅袅迷离的青烟上,萦绕在我的周身,一圈,一圈。
触摸着我的气息。
是一种感觉,很亲切,很熟悉。
但是这种气息又多了几分哀怨,几分悠沉。
“吱呀”一声,门缓缓的打开。
虽然门开声很轻,但是由于周围太安静了,所以这声音仿佛直接敲击在我的心房。
我感觉的到我自己的心跳声加剧了。
透过浓浓的青烟,一个长长的影子伫立在门口,
我努力睁大眼睛,青烟隔散在我们之间,我看不清她的容貌,
依稀辨认出是一个女人的轮廓,
山风吹动,一股腥臭气吹进屋,瘦长的影子飘飘荡荡,随风飘拽,
一根惨白的手指,僵直,冰寒,血肉翻卷着森森的骨头,
深黑的指甲蜷曲着,
透过烟雾,清晰的从门外伸了出来,
手指曲了起来,黑曲的指甲在勾动时发出“嗤呲”的轻响。
手指缓缓的放平,指尖轻微的颤搐着。
向我勾了勾。
我感觉浑身瑟缩起来,背脊顿时掀起一阵冰凉。
处于本能我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极力想拉开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停了一会儿,我深深地了吸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我勉强撑起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近她时,
手指缩了回去,
我站了起来,缓缓地,恍惚,麻木的,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
走近门口,我抬起头,
黑色长袍,帽顶尖长,全身紧紧的裹在里面。
头发半遮着冷竣惨白的脸,嘴角垂涎着粘稠的黄绿色液体。
眼眶深陷,露在外面的是黑洞洞的窟窿,不断的往外淌着血,满脸都是。
黄白的虫子,在她的眼眶里,来回进出蠕动着。
黑洞洞的眼眶深处幽幽的盯着我,似乎充满了憎恨哀怨,
但是我依然能够辨认的出,是——
林嫂。
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气息——
凶气。
“附蛊术”身后传来墨蓝的一声惊呼。
听到她的叫喊,我一震,头脑清醒了一下,觉得四肢似乎恢复了一点儿知觉。
“要不要跟她走。”我不安的问道。
“附蛊术是受人支配的一种把蛊虫的精魄依附在人身的蛊术,现在林嫂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具被蛊虫支配的行尸,只要潜伏在周围的主人人没有发出命令,它是不会伤害到你的。”看来墨蓝的意思是要我继续跟下去,。想想也是,如果我们想知道灵山的秘密,还有什么别的选择的话,我想墨蓝是不会做出这种凶吉未卜的决定的。
我一咬牙,迈步走出门口。
今晚的夜冰冷,惨淡。
天际灰月黯星,黑云浓密。
苍茫的山野间虫啾鸣寂,显得诡异凄凉,异常安静。
夜风冷彻刺骨。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嘶鸣。
山野间不时飘过烁烁鬼火
在沉沉的夜雾弥散中,林嫂佝偻着背,在前方飘忽着。
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知道我的意识没有了,
只有机械的行走,
我停了下来,
双眼呆呆地凝视着前方。
窝棚
——林三伯的窝
我麻木的走到了门口,
从窝棚里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站在门口,心里感觉忐忑不安,正在徘徊间,忽然从窝棚里吹出一阵怪风,风中似乎带着一种哀怨,甚至夹杂着微弱的惨泣声。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突然间,我觉得呼吸似乎停止了,脑海中出现一片空白,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一条河,
窝棚里居然是——
一条黑色的河,
对岸一盏星光,遥不可及,
我努力想睁大眼睛,看个清楚,
忽然河面上发出呜咽嘶哑的响声,像婴儿在哭泣,
紧接着骤起一阵狂风,惊涛骇浪,掀起沉沉水帘,铺天盖地向我扑来。
水幕中阴雾惨惨,夹杂着怨嚎戾叫,
里面席卷着无数个飘动不定,似有似无,血肉模糊的头颅,
惨白翻卷着血肉的手,张牙舞爪的挥动着,
这是怨气,
来自阴间冰冷森寒的恶毒仇恨的众怨,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聚集如此之多的冤魂。
难道——
地狱的大门打开了,
我就像狂风骤浪中的一叶孤舟。我彷徨的想抓住些什么,来稳定我的情绪,四周什么也没有,我两腿软了起来,几乎瘫倒在地上,意识里渐渐的出现了无数个漂浮的黑影——
慢慢的,我感觉眼前模糊起来,自己的身体变的轻飘飘的,
像是沉浸在噩梦中,随之我的视觉,感官都成为一具外壳,我的灵魂在飘荡,渐渐的脱离了我的躯体——
潮湿,阴暗。
顶壁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滴下来。
“这是哪里”我喘息几下,大声喊了起来,四周无人回应。
我感觉浑身瘫软无力,像是大病一场似的,我勉力挣扎着站起身,刚走几步,不料,脚下被拌了一下,我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我垂下腰,伸手慢慢的在黑暗中摸索着——
终于,我触手处一团软乎乎的很有弹性的东西,我用手使劲抓了一下,想判断一下这是什么。
不料手刚触及,一只手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往里一缩,我顺势跌倒,跌下的时候迎面扑来很熟悉的气息,
“是墨蓝。”我心里一喜。
“这是哪里?”墨蓝在黑暗中喘息着问道。
“不知道,我只记得最后是在林嫂家,我们把那封信烧毁的时候,林嫂带我们来的。”我向四周看了看,说道。
“这里难道就是灵山。”墨蓝狐疑的说道。
“我觉得不像,不过林嫂来时穿的衣服很奇特,我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我往墨蓝发出声音的方向瞄了一眼,摸索着凑到她身边,我极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可是明明是在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现在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是香,是那香有问题。”墨蓝忽然说道。
“我记得当时我在林伯的窝棚里看到一条河,随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河难道是幻觉?”我头脑稍微恢复了一点儿记忆。
“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会有高人,其实你当时看到的不是幻觉,事实上就是一条河。”黑暗中传来墨蓝肯定的声音。
“不可能,你知道林伯的窝棚有多大,怎么会有一条河呢?”我问道。
“没错,林伯的窝棚是不大,但是这条河里流动的并不是水,而是虫。”墨蓝说道。
“什么意思?”但是即使是虫集合而成的,可是占地面积绝对不是一个窝棚可以容放的下的。我不知道该相信墨蓝的话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蛊和阵势结合就会出现这种情景,这其实都怪我,是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有暗蛊高人在这儿,大意了,算了,等回头再给你解释,我们先找找四周有没有出路。”墨蓝说道。
我和墨蓝四下摸索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既然选择了来这里,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让你们知道人生中最想解开的一个秘密,记住,只能选择一个。但是你们的代价就是当知道秘密以后必须以一条生命作为代价,这个人你们可以自己去寻找,但是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森冷漠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敢出来和我们见面。我怎么知道谁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我极力搜寻着,可是依然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不用喊了,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只有先答应他们,才有机会出去。”墨蓝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选择什么样的秘密呢?灵山,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林嫂带我们来时那身诡异的装束在我心头一直徘徊,我不禁苦苦的思索着,奇怪,这个时候我怎么还会想到这种问题呢?
“灵山”就是它了,我用力甩了一下脑袋,想要把那些烦恼的思绪都甩开,正要开口说出,墨蓝轻轻的拉了我一下,说道:“听他的口气,似乎无所不能,好象世间所有的秘密都在他的掌握中,我们是两个人,看来可以查出两个秘密,想好了再说。”
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儿,我们有两个人,可以知道什么秘密呢,“灵山”肯定是其中一个了,那另外一个呢?难道我们可以知道这里的秘密,不,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使他说了,我也未必会相信。
那另外一个要破解开的秘密是什么?
如果让你面对流星许一个愿,而且愿望会实现,你会许什么呢?
“父亲,是父亲。”我终于想起来了林嫂那身装束在哪里见过了。
在我幼时家中惨遭不幸的那一晚,那个穿着修士服的老人。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嫂穿着的那身衣服对我来说那么眼熟了。
当年劫杀我父亲的人和她穿着的衣服一样。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