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我一直在等

_3 千寻(当代)
“给我找个地方吧!我想搬家。”我环顾这套住了近十年的房子,似乎这里的一切还和十年前一样。而如今看来,却是,物是人非。
“我会尽快办好的!”他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我是否是真的想要搬出这里。
“谢谢!”我走出厨房,向郝陵则道谢谢。
郝陵则梳洗完后,我递给他几件衣服。全是沈岩今年订制,还没开封的新衣务。我看他们身形相仿,便找来几件让他挑选。他看了看:“这都是沈家老裁缝店里送来的吧?”我一笑,他眼光却实厉害:“是,还全是新的。”他摇了摇头:“回办公室换吧,公司有备用的衣物在,这衣服不是谁都能订得到的。”
这样…
这些年,我每季的衣服也总和沈岩的衣服一起由专人送到这里。我只知道这是沈岩从小穿到大的一家手工裁缝店送来的,可却不知道这家店还不是谁都能订得到的。那我这些年穿的衣服,要是有心人不也看得出来吗?
他像是明白我心里的疑问,笑着说:“你的衣服没有标识。”
我轻应一声,把沈岩的衣服收了起来。不再说什么。
七点半我跟着郝陵则驾着他那辆奥迪A6,一同驶出我住的小区,左拐右拐的把我带到一家小店说是吃早餐。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店面,三张简易的小桌子,最里头一桌和最外面一桌分别坐着两个客人,小店面里面还隔出一间两三平米的操作间,老板就在这小小的操作间里对着里面两口大锅里炖着大骨汤和卤鸡蛋忙活着。
“哟,陵则来了?”老板见郝陵则进走店铺便亲切的招呼道,看来郝陵则与这家店的老板挺熟悉。我也跟着郝陵则冲店老板笑笑,坐在了这店铺里唯一一张空着的位置。
“陈伯,两碗米粉,一碗不要放葱。”郝陵则坐下之后,就抽出桌上的一张纸巾,给我擦了擦桌面。我笑笑,他肯定以为我不习惯这种地方。
“没事,在学校的时候我也能很爱在这种小地方找好东西吃。”我拿过他手中的纸巾,阻止了他擦桌子的举动。
“你小子,今天带了个姑娘来我这里,你就给装上了?还擦桌子?”陈拍端着两碗米粉从操作间里走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佯怒的拍着郝陵则的肩膀。
郝陵则嘿嘿一笑,牙齿白白的。一瞬间,我以为这才是郝陵则本来的样子。平日里我看到的,只不是过是郝陵则最不真实的一面而已。
“陈伯,他可能是怕我不习惯。”我的目光一直往返于郝陵则与这位叫陈伯的人之间,他们之间的一种感觉,让我倍觉得亲切与自然。从而让我觉得一直给我有压迫感的郝陵则,都不再那么压抑和抵抗。
“没事,没事,我跟陵则闹着玩的呢!”陈伯松开郝陵则,对着我也是爽朗的一笑,转而又上下打量起我来,最后,点了点头,摸着他那本就不多的头发向郝陵则道:“嗯,本人比报纸上漂亮。”
报纸?我收了收脸上的笑容。想也应该知道,昨天晚上被那一群记者堵着,今天肯定也见报的。看样子,应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我思索着是不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虽说家里离这个城市也有一点距离,但现在资讯这么发达…
“子语,尝尝这米粉。”郝陵则打断了我的出神,递给我一双筷子。
我尝过一口陈伯端来的米粉,爽口、劲道,汤汁像是融到了米粉当中,我赞赏的冲郝陵则和一旁的陈伯点点头。“很好吃啊!”
陈伯听我这么一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这丫头有眼光,有口味…”
郝陵则,也笑着看着我:“陈伯最爱听人夸他的米粉好吃。”
“本来就很好!”我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近段时间不怎么好的食欲,也因为这爽口的米粉而觉得好了起来。最后,我把那一大碗米粉吃得连汤汁都没剩下,饱饱的美餐了一顿。而郝陵则见我味口特别的好,心情也像是很好。嘴边一直噙着一抹笑容。
再回到车上,郝陵则递给我两份报纸。我翻开一看首页报道的就是我和郝陵则最晚在深蓝拍摄的照片,我看过那照片旁边的标题“SM掌门人首传喜讯”副标上写着SM职员铸造集团掌门人。我转向郝陵则,他指了指报纸:“这两份是记述的比较客观真实的,你看看。等会,肯定还会有人问你细节的东西。别说漏了。”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报纸当中:“昨晚,SM集团新任掌门人之一的特别助理郝陵则先生昨日向其女友低调求婚,随后SM集团新闻发言人及另一位SM集团的掌门人司俊先生共同在深蓝会所向媒体曝光。以下是记者和郝陵则先生及未婚妻的采访报道。”
整一版的铅字,配着几个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郝陵则。
记者:“请问您和您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
郝陵则:“嗯,这个问题我原本是计划当我们结婚的时候,留给你们问的。现在就问了,到时候是不是就没有新意了?”
记者:“那就先给我透露一点就好!比如说,你是在进SM集团之前认识的,还是之后认识的?据刚才我们得知的消息,您未婚妻也是SM集团的员工。”
郝陵则:“哦!这么说吧!我是为了她,才进SM集团的。”
记者:“这么说来,郝先生是对您未婚妻一见钟情咯?”
郝陵则:“可以这么说吧!”
记者:“那您告诉一下我们,你们是怎么相遇的吗?”
郝陵则:“我想,我们不能称之为相遇。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站在窗外看着她而已。可在我遇见她的第二天,我在长途车上,又再一次的遇到了她。大家也知道,我以前是警察,那天在长途车上我帮她捉住了偷她钱包的小偷。”
我抬眼看向,也正在打量我的郝陵则。我从来都不记得,当年那个帮我找回钱包,捉小偷的人就是今天的郝陵则。
“对不起,我忘记我们以前见过的。”
他扯了扯嘴唇,像是扬起了一抹笑容:“你那时要是能记住我,你也不会连那贼明目张胆的偷你钱包你都不知道了。”
我歉意的笑了笑,有些事情,有些人,因缘未到时就算在眼前,自己也不会知道的。就像,我当年不知道很多年以后,我会成为这个人的未婚妻,也许,会跟这个人过一辈子。
一辈子?
我突然对于我这样的认识有些胆颤。
报纸的铅字,还在我眼前晃动,记者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也是随着郝陵则的意愿发问。我换过另一份报纸,看过一遍内容也差不多和上一份相仿。只不过,这里面提到了我和郝陵则的婚期,而按着郝陵则的回答,我们将在一个月之后举行婚礼。
“一个月?”我轻叹出声
“是,一个月。我知道急了一点,但请你体谅一下。毕竟,现在孩子已经七周多了。”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公司的停车场,他停住车转过身子看着我。
我以为对于这件事情,这样的发展我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我才明白心理建设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功效,我依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婚姻恐惧,不安。
“子语,如果说以前先生是给你遮风挡雨的人,那么,请你知道,我将是和你一起经历风雨的人。无论将来我们面临是暴风骤雨还是春风夏雨,我都将和你一同走下去,不离不弃。”
郝陵则讲这话的时候,很真诚。他的眼睛告诉我,他说的这些话是真心的,没有一句谎言。可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对着我说这些。
“为什么会是你呢?只因为你是沈岩最相信你的人?我们的婚姻算什么?是给我和我未来的孩子撑起的保护伞?还是你答应沈岩的一项任务?郝陵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你真正爱的人你要怎么办?那时候的你,还要和我风雨同行吗?”我顿了顿,见他还在等着我说下面的话,我接着道:“今天早晨,我觉得这些是沈岩给我安排的,我可以接受。可是,当听你说不离不弃的时候,我才知道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了,那才是我最大的自私。”
“就只因为我和沈岩的孩子,要你付出你的婚姻,这没有道理。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没有沈岩,他还有我。一个孩子的存在,我很清楚的知道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让我理解这就是你要娶我的理由。郝陵则,你是你,你也只是你,不要掺合到我和沈岩之间来。我和沈岩之间的纠缠,最多也只是我们之间的纠缠,你何苦搭进自己的命运和未来。”我知道我自己的话,越说越激动。可是,有些话不说,就一直压抑着你。把事情都说开了,才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你都说完了?”郝陵则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眨不眨的盯着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涨红的脸。
我点点头
“我在见到你和先生的第一天晚上,我告诉他,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不让你流一滴眼泪。”
如果你是他,如果你是他你不会让我流一滴眼泪。可是,你不是他。
“郝陵则,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甚至不客气的说,这只是你大男子主义的一种表现而已。”
“子语,我不想对这个问题再做什么争辩了。我只想告诉你,你是你,你也只是你,孩子是孩子,孩子也只是孩子。而我,就像你说的,我也只是我。无论今天我说的婚姻也好,说的风雨也罢。这也只是你和我郝陵则之间的事情。和孩子,和先生都没有关系。”
“没错,我是答应过先生,要守护着你。可是,如果今天还要再让我说一遍的话,那我不应该说要守护着你,而是要和你一起走向你的未来。”
他说这些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在这个车厢里也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听得清楚。
“郝陵则,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摇了摇头
“子语,过往的一切,该记的,记下。该忘记,忘了。我们的婚姻不是政治婚姻,不是企业联姻,当然,我们也不是自由恋爱的婚姻。可是,我希望我们会是一个家庭。有你,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我觉得自己特别的混乱。我虽说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去。可是仍是没有解决任何的问题,郝陵则还是郝陵则,婚姻还是婚姻。
我觉得疲惫不堪。
如果说,我自己的混乱让我疲惫不堪的话。那么,自从我和郝陵则一同进入公司之后大家投来的眼神和背后的窃窃私语就更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 一个上午,从我感觉上来讲这些人也只分为两类,一种对于我这突然宣布的婚讯,觉得我是飞上了枝头当了凤凰,一种是则是觉得我配不上郝陵则,试图想要看看我突然变成有钱人未婚妻的变化。
中午本不想去餐厅吃午饭,可素芸仍软磨硬泡的拉着我向餐厅走去。一进餐厅的大门,扑面而至的饭菜味,让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嘴里的酸水也不停的开始冒。我捂着胸口向素芸道:“我们外面吃吧!我有点不舒服。”
素芸看着我有些发白的脸,也挺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掐住自己的虎口穴位,想要抑住自己的翻胃。可是,在这四周都充斥着饭菜味的餐厅里收效甚微。
我皱着眉,拼命压住想吐的冲动,拉着素芸往餐厅外走去。
等我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素芸已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我。她指了指我肚子,笑得连眼睛都找不到。
我朝她笑了笑,算是肯定了她的回答。
“恭喜啊!难怪郝特助那么紧张你呢!”我和素芸走到了公司对面的一家餐厅,里面因为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期,人也就比较少。
“什么紧张不紧张的”我点了一份酸萝卜炒熏肉的套餐,喝了口柠檬水淡淡的回着素芸。
“嘿,你啊,还别生在福中不知感哦!人家现在也可是有身价的人物,对你这个小老百姓不离不弃的。虽说,他会进SM是因为你,可是,你也别以为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
不离不弃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话。我笑问素芸:“你怎么就知道他会对我不离不弃?”
素芸一愣,接着含含糊糊的一笑:“人家在成功之后,没有离开你啊!我可听说了,人家以前的女朋友是市公安局局长的女儿。现在,他更是这市里政商两界最佳女婿的好人选。哎~ 只可惜,今天你们订婚的这消息一宣布又会让很多人希望破灭哦。”
是吗?我对郝陵则的过往一点也不了解。我只知道他当过兵,还是特种兵。退伍后当了警察,再接着就进入了公司一直到今天。其他的,家庭成员,过往事迹,我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冷冷的泼着素芸过头的热情。
“你这人!”素芸因为被我说得有点不高兴,我也知道,我现在说这话是不符合我的立场的。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表现的也像今天早晨在其他人面前一样,装着和郝陵则是真的恩爱一样,我做不到。
“吃饭吧!”服务生正好端着两份套餐走了过来。我适当的停止了我和素芸之间的对话。
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郝陵则已经坐在我们办公区的沙发中。我走了过去,他已经换了衣服,但还是黑底白条纹的衬衫,配着黑色的西服。这人,似乎全是这一类型的衣服。
“中午没见着你吃饭?”
我点了点头“嗯,和素芸正好在说说话,就在外面吃过了。”
“那就好,那我先上去了!”
他揉揉我的头发,向办公区外走去。
我对桌的实习生,一脸羡慕的看着我:“黎姐,郝特助对你真好。他在这里等你快半小时了,我们说,给你打电话。他说,不打扰你们朋友聊天呢。”
我对着小姑娘笑了笑,像郝陵则这样的男人,是很招小女生喜欢的。成熟,稳重,多金,长得也是凌角分明,男人味十足。
在向外公布了婚讯之后,我的日子也过得相当的忙碌。郝陵则在第三天给我找到了一套离公司很近的小公寓,一室一厅的格局,通透,敞亮。我在看过之后,在星期六就带着几套衣服搬进了这个新家。
带郝陵则回我家,是已经拖到不能再拖的情况下去硬着头皮去的。在这快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和郝陵则无数次的谈过取消婚礼的想法。可是,不知道是我的谈判技巧太差,还是郝陵则的谈判技巧太好,每次我总是被他说得无以回复,最终不得不交出自己全盘的信任。
我本寄最后的希望于父母的反对,可是我不知道郝陵则却已经获得了父母,甚至全家人的欢迎。全家没有一个人在意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和无声的反抗。我看着郝陵则和我父母像已经是很熟稔的人一样,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我不竟想,如果今天和我父母坐在一起的人,是沈岩的话又会如何?
“小语,以后结了婚可不要任性,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到了婆婆家,也要像孝顺我和你爸一样对待老人。对别人的父母好,也是对自己的父母好,知道吗?”我妈停下正在切水果的手,拉着我的手臂语重心长的向我交待着为人妻,为人媳要注意的地方。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郝陵则说过,他父母根本就不在国内,等我们结婚过后,他们也没有计划回国养老。所以,我应该不会有我妈担心的婆媳问题。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对你的照顾太少,现在转眼你就要嫁了。我这倒是有些舍不得了。”我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妈,说这些什么。我不还是你女儿吗?”我偏过头,不想看我妈的眼泪。这十来年,我不顾家里的反对一直留在邻市不肯回家工作,成家。我知道家里早就对我不满。可是,再多的不满在亲情面对也是微不足道的。
“是,是,是,走吧。咱端水果出去。”我妈摸了摸眼泪,端着水果拉着我又向外走去。
“陵则,来吃水果。”郝陵则看着我妈从厨房走出来,立刻起身接过我妈手中的盘子。
“阿姨,您不要忙了!我刚和叔叔正好在说,我和子语还有十天就要结婚了,要不,您等会和叔叔跟我们一起回去,我让子语陪着你们去逛逛,看看我们准备的还有哪些不妥当的地方。因为我爸妈也要下周三才回国,我们必经是年轻人,对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懂规矩。所以,想请您和叔叔过去给我指点指点。另外,我爸妈对于没有能亲自来拜访两位,他们都觉得非常抱歉,也让我一定带到他们的道歉。”
“看看你这孩子,都快一家人了还说什么客气话。他们是国家公务人员,休息哪由得他们说了算呢?要一切听指挥嘛!”在部队呆了十几年的老爸,依然保持着一切听党指挥的好习惯。
“陵则啊!你们现在年轻人的事呢,我们老人家也插不上什么事。所以,你们就自己看着办。什么中式啊,西式啊,都由着你们自己喜欢。只要你们小两口自己乐意,我想,你父母也和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妈递给郝陵则一块苹果,很是感慨的说着。
我看郝陵则还想说些什么,我连忙接过我妈的话:“这样吧,等你父母来了之后,我再过来接我爸妈。到时候,家长也好见个面。”
郝陵则,见我并不没有反对也就随着我意思把这个事情给定了下来。
在我和郝陵则临回去之后,我妈交给我和郝陵则一个小绣荷包,说是这些年她给我准备的嫁妆。我和郝陵则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五万块的存折和一对钻戒。我和郝陵则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郝陵则拿过存折递给我妈:“阿姨,这个你们二老收下,我和子语也从来没有好好孝敬过你们。这钱,你们二老留着。这戒指,我们收下就当成我们结婚的婚戒了。”
“这怎么可以!我和子语爸知道你们不缺这点钱,可这也是我们当父母的一点心意。”我妈又把存折推回郝陵则手中,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妈”我正欲开腔,帮着郝陵则。
可一直没太开口的我爸打断了我们:“陵则啊,这些钱呢!我们原意也是给子语留下的。预防着我和她妈要是有个万一呢,她有这点钱也可解解急。可现在,我们觉得有你照顾着她,我们也安心了。万一我们有点什么,她不会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爸”
我爸的话,让我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嗓子也僵硬的说不出什么话来。郝陵则,捉过我有些发颤的手向我爸道:“叔叔,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对子语好的!”
我爸也感慨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郝陵则的肩膀:“傻小子,还叫叔叔?”
郝陵则看了我一眼,对着我父母喊道:“爸,妈。”
坐在郝陵则的车上,我转过头看着一直沉默的他开口道:“郝陵则,你觉得我很自私吗?”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集中在前方的高速路上,过了挺久淡淡的说:“人总是自私的。”
“你在为我开脱?郝陵则,我今天觉得我自己特别的自私。对父母,我因为只想呆在沈岩身边,从为对他们两个老人家敬过孝道。对沈岩,我又因为自己的怯懦,从来都选择忽视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我就更加的自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甚至从没有认真的考虑过他的未来。我这样一个人,也值得你为我开脱吗?”我把目光从郝陵则的侧脸上移开,看向窗外。
“不值!”他的口吻依旧很淡,很轻。
我往车座内蜷了蜷,像是想找到一点支撑的力量。
“可是子语,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对待自己的父母,忘记和沈岩之间的一切,好好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并不晚。”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郝陵则直呼沈岩的名字。
忘记沈岩?怎么忘记呢?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啊!要让我看着这个孩子,忘记他的父亲吗?
“你知道吗?沈岩第一次把我带到这个城市的时候,苏缦才刚离去不久。那时候,他常常坐在我住的地方数小时沉黙不语,每当他这样沉默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站着,直到他发现我已经站到累得不行,他才会出声和我说上一段话。后来,他也常那样默不作声,只不过,他会事先让我坐下,他发他的呆,我泡我的茶。再后来,他还是静静的,不太说话。可这时候的我,已经学会了让他把注意力转到我身上。”我轻笑出声,我以为我不会告诉郝陵则我和沈岩之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突然有了诉说的欲望。
“你知道,有一次大半夜的沈岩喝得大醉,可他却跑来我这,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我功于心计。为了他说的这功于心计,我拉着已经醉得稀里糊涂的沈岩大吵了一架。可是,今天回想起来,沈岩没有说错,我是功于心计。甚至说,我和他大吵的那一架,也是我故意的。我故意火中浇油激怒他,揭他心底里最不愿意面对的伤疤。如果,我没有和他大吵那一架的话,也许到今天为止我和沈岩也只不过是聊天,喝茶的关系。这样的话,那我们今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依旧是SM集团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员工,你还会是高高在上的总助。”
那一天,沈岩一身酒气的把我从被子里拉了起来,我惊醒的看着一脸怒气的他,没敢吱声也没敢反抗。他钳制住我的下额,唇贴着我的耳朵,带着酒气说:“黎子语,我竟不知道你这么功于心计。”
“沈岩,你胡说什么呢!”我企图摆脱他的钳制,但下额加重的力度让我放弃了反抗。
“胡说,我是胡说吗?从我们认识起,你就一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边。也许,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这一切就是你计划好的。”
“计划?沈岩,什么计划。你不要栽赃陷害。你今天半夜三更跑来就为说这个的话,就请你出去。”我双手挣脱他钳着我下额的手,我推开他一身酒气的身子。声音略高的回敬着沈岩。
“请我出去?你不是天天都盼着我来吗?”他又捉住我的双臂,冷冷的盯着我:“怎么?我现在来了,你又要赶我走吗?”
我是盼他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一个人,这么大一套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有他在这里的时候,我才觉得安心,不害怕:“是,我是盼你来。怎么?不行吗?如果,不行的话你当初又何必把我带到这里呢?说我功于心计,沈岩,你根本莫名奇妙。”我因为他的话,有些恼羞成怒腾的一下挣开他的双手,从床上站了起来。突然与沈岩拉开的距离和俯视他的姿态,让我心理上稍稍有点优势感。
“为什么盼我来?怎么?爱上我了?”沈岩扶着我挣扎不断的身子,也站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也一脸怒气的我,言语里带着十足的轻调和诱惑。
“爱你?我为什么要爱你,连自己女朋友都保护不了的人,我凭什么爱你?”他那带着羞辱感的语气,让我口不择言的反击着他的痛处。似乎只是看到他痛苦了,我才不会因为他而痛苦。
他因为我的话,死死的站在那里。就这么一直盯着我,不发一言,也没有一个动作,我也就这么一直站在床上看着他。我其实很想往后移动,因为沈岩的眼神让我很害怕。那是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感觉,可就是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又不敢轻易的移动,我害怕我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有可能引来他的狂风暴雨。
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多久,直到他突然把我拉下,压倒在床上,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不顾我的挣扎,双唇直接落于我的唇间不停的吸允,轻咬。他压我胸前的身子,让我动弹不得。游移在我身上的双手更是让我感觉全身一阵酥颤,我觉得自己挣扎的身子像是更加刺激了沈岩的侵犯。在他好不容易将唇移开之后,我带着哭腔向沈岩求饶,想让他放开我。我宁愿他是冲我发一顿火,我也无法忍受他这种惩罚我的手段。
可是我的求饶没有让他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反而让他更进一步探入我身体。他的手指在我内衣边缘摸索,那手指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我的精神快有种崩溃的感觉。我禁不住的呻吟轻溢出声,他像是得了鼓励一般,果断的将我的内衣推了上去,握住了我的柔软,他低下头轻咬着,我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种折磨,可他的双手却将我紧紧的钳住在他的身下。在他不断的爱抚和挑逗下,我根本已经无力反抗。挣扎的双手也不何时缠绕在他身上,我清楚的知道再接下来我和沈岩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可是,我对着这样的沈岩已经喊不了“停”。
直到他进入我的身子,我那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停止了他略带粗暴的动作。也似乎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双手绕到我已满是汗水的后背,让我更贴着他的胸膛。他将唇附于我耳边轻道:“子语,别怕,别怕”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听到他这句子语别怕之后。我忘记了我们刚才的争执,更是忘记了他先前的无理粗暴。我的泪划过脸颊,手抚上沈岩的脸:“有你,我不害怕。”我看着他因为忍耐而僵硬的身子和额头上溢出的薄汗,我学着他的样子,大胆的轻咬过沈岩的耳垂。
我的举动像是惹来了他的轻颤,他粗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隐忍:“子语,别玩火。”
其实,他的轻颤还是让我感觉到了疼痛。可是,我却不想再看到他隐忍的辛苦。我轻轻的移动着身子,想要让他得到释放。
他像是愣了一下,随即把我的腿架于他的腰腹,低声道:“交给我”
他的手重新游走于我的身上,没有分寸间的放过。那重重的揉捏,像是要把我揉碎,他的身体开始在我身上律动,那种夹杂着疼痛的酥麻让我觉得不能呼吸。我只能微张着嘴,从呻吟之间吸取一点稀薄的氧气。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剩下我的呻吟声和他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我们相互之间的摩擦的细微声音。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凌乱的被子和孤伶伶的我。身上布满着的红印和於青无疑的都在提醒着我,昨天发生了些什么。我感觉身上的疼痛还在蔓延,可我很庆幸沈岩已经离开。因为,他不必看到我这样的狼狈不堪。
拾起地上的睡衣,我走进浴室冲洗着身上欢爱的气息。等我再出来的时候,我看见沈岩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心口一紧。
“今天要不就在家休息吧!”他放在手中端着的茶杯,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我,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
我点点头,没有对他的提议做出自己的辩解。因为,我似乎还没有找到跟他说话的勇气和声调。他见我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这样坐着,而我也只好一动不动的站着,至到门铃声响起。
我看了门口一眼,又看向他。我不知道会是谁来按门铃,自从我住进来之后,这个门铃就从来不未响过。我想,也许是物业的我正欲去开门,只见沈岩的眼神又止住了脚步。
“把外套穿上!”他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平静。带着一丝的杂乱,我低头看过自己的样子才惊觉自己不适合去开门。我连忙回更衣间,把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等我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客房出来的沈岩,他已经换掉了昨天的衣服。看来,刚才门外的人是给他送衣服的。
他临出门前,拉过我拥在他怀里,轻声在我耳朵道:“好好休息”
对于他这样突然的亲密举动,我有片刻的不适应。我也明显的感觉自己有些脸红,可是这些对于我这个23岁初经云雨的女人来说还是倍感温馨。
再接下来,沈岩每个月都会来这几天。有时他也只是和以前一样,坐着喝喝茶,聊聊天。有时,他也留在这里过夜。而我,依久和以前一样陪他沉默、陪他喝茶、陪他聊天、甚至陪他睡觉。
“子语,子语?”郝陵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嗯,不好意思,我在想些事情。”我转过头看郝陵则的样子,他似乎叫我很多遍,我有些抱歉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是想告诉你。明天约了礼服公司的人选礼服,我想,你现在身子也总觉得乏,不如先把工作交接一下,从明天开始休假。”
我想了想,其实年终的工作已经做了个七七八八,从明天开始休息也是可以的,只是这势必又会引起部门其他人的不满。
“我和我们领导商量一下吧。”虽然我知道我提出休假,总监和经理都不会有意见,可是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大家的负担。
“那你今天就早点上去休息吧!明早我来接你上班。”他已经把车开到了我家楼下,停好车他解开我的安全带。
“谢谢!”我冲他一笑,和郝陵则相处了这二十几天。他身上那种压迫感已经没了,渐渐取而代之是一种自然的,平和的感觉。这也似乎更接近郝陵则本身的气质。
我看着我眼前那扇白色的欧式宫殿大门,我知道外面已经是坐满的宾客和记者。从今天早晨七点开始,造型师就一直为我打理着这张因为失眠而憔悴的脸,因三个月身孕小腹微突的礼服。而我,也就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仍由他们折腾。家人以为我是因为没有休息够而心情不好,根本没有人发现我是因为害怕而在抵制。
敲门的声音,让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素芸喜不自禁。“新娘子,你的新郎官要来了哦。”
我艰难的扯出一笑,示意她过去开门。我依然拨弄着手心里拽着的戒指,那枚郝陵则让我别再带的戒指。
“岩少?”素芸惊呼的声音,让我条件反射的看向门口。
这人是沈岩吧?离开我43天的沈岩。他就这样的站在我面前。我觉得自己眼前的物件在天旋地转一片模糊,耳朵也像是有了回声,嗡嗡的听不见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紧紧的捉着这椅子的扶手,不想让我自己倒下去。
“子语”
我想站起来,可是却移不动身子。郝陵则像是看出了我的力不从心,快速的走到我身边,硬是拉着已经有些僵硬的我站了起来。
“恭喜”沈岩走到我和郝陵则身前,笑容满面的向我们伸出手。郝陵则一手架着双腿无力的我,一手伸了出去握着了沈岩的手并道“谢谢”。身后记者拍照的声音,让我有了一丝的觉醒。我看着郝陵则和沈岩那不相上下的笑脸,我扯出一抹微笑。
“岩少是特意回来参加郝特助的婚礼的吗?”身后的记者已经开始向难得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沈岩提问。
沈岩转过身,正对着记者以一幅轻松的姿态答道:“当然”
“那能否请问一下,岩少给郝先生准备了什么新婚礼物?”
“嗯,礼物嘛!有两份,一份是给陵则的,一份是给子语的。你们想知道哪份呢?”
“我们都想知道呢!”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新闻价值。
“给陵则的嘛,就是我计划把齐助理留在国内。这样,他才时间陪夫人。给子语的呢,不能说是礼物,就当是嫁妆吧?”他说完转过身,递给我他手中的礼盒。
我没伸手去接,我只是静静的盯着那盒子及拿盒子的手指。他手指上带着的是和我手中拿着的那枚戒指的同款。这是我第一次见沈岩带戒指,他的手指一向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带。他今天为什么带上这枚戒指,他又想说什么?
“子语?”郝陵则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我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好奇的记者。我伸出手接过沈岩手中的礼盒。打开礼盒,里面是一顶精致的全钻皇冠。
身后传来的惊叹声,让我从记忆的搜索里回神。这顶皇冠是很多年前我在杂志里无意翻到的,我记得沈岩曾问我是否喜欢,那时我好像答的是“喜欢”我抬起头看着他。
“希望你还喜欢”
我点点头,还是没有说什么。身后的记者,对于我反应却是十足的好奇。好在司俊和齐朗的出现,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郝陵则也随即把他们引出了休息室,并把素芸也一并带开,只留下我和沈岩两人。
他扶我坐下,然后单膝跪在我面前,取我现头上带着的头饰,将皇冠插进我的发间。我一直看着他的脸,四十几天来,我没有一天不回忆这张脸百次,千次。
“我就知道子语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他抚上我的脸,满眼的笑容对着我道。
“沈岩”我好像找回了我的声音
“嗯”
他应我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略微的升调。
“沈岩”我想听他应我的声音,这样让我感觉他还在我身旁。
“嗯”
“沈…”嘴唇里突然落入的泪,让我止住了还未出口的岩字。
“傻瓜”他伸出手指,划过我眼角的泪。
“沈岩”我已经不知道除了叫他之外,我还要说什么。我整个脑子里全都是沈岩两个字,就像我眼中现在全是他的样子一样。
“不哭了,乖,不哭了…”
他轻抚着我的背,但却没有把我搂进怀中。我看着他,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觉得这40几天的独自面对,在看到他之后变成了无限的委屈,无尽的悲伤。这无限无尽的委屈和悲伤,也就成了这收不住的泪水。
“沈岩”
我伸出手,想要捉住他的衣角,可他却往后退了一步。我怔怔的看着我落在半空的手,久久的收不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吐出蚊呐般的声音。
我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我很清晰的听到自己精神崩溃的裂响声。我身子下意识的往椅子后面缩,这是我害怕、退缩的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虽然我很不想在沈岩面前表现的如此无助和慌张,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意识。
“子语”他捉住我的手臂,止住了我不能再退缩的移动。
“子语,你听我…”他想说什么,可我已经听不到了。
“放开我,沈岩,你放开,放开我,放开…”我想,我根本就是失了控,要不然怎么能这样胡乱挥舞着双手挣扎,想要避开沈岩的钳制。
“子语”他奋力将我的双手扣在胸前,将我死死按进他的怀里,双臂困着我的身子动弹不得。
“子语,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他搂着我,声音从耳后传来。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他把我一个人丢下给郝陵则,我怎么冷静。
“我不要冷静,你放开,求求你放开我,沈岩,你放开我…”我在他怀里挣扎着,我觉得自己已经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呼吸困难的很。
“子语…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他见我已经泣不成声,甚至已经有了一些歇斯底里,音调也高了一度,试图让我听到他的声音,能够冷静下来,控制住我的情绪。
“你听清我说的每句话,我只说一遍。”他紧紧扣着我的身子,似乎是用着全身的力量控制着我的挣扎,扭动。“子语,请你嫁给郝陵则,请你必须嫁给郝陵则。你说我霸道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我都请你嫁给郝陵则。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将你托付给他的人,子语,只有把你的未来安排好了,我才能安安心心的离开,不要让我带着遗憾而去。”
安安心心的离开?沈岩,你想安安心心的离开哪里呢?这么多年,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安心啊?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安心了,沈岩。哪里让你觉得不安心了…”
“你没有让不安心,没有,从来没有。只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让你一个人面对未来的一切。我不想你一个孤孤单单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只有找到一个爱你的人,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人,我才做出今天的决定。”
“我没向你要一生的承诺,你知道的。”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很久没有开始疼的心口也开始不规则的阵阵绞疼。
“我知道,子语答应我嫁给郝陵则。”他终于松开了他紧扣着我的双臂,拉开了我与他的距离。他的额头抵在我的发际,那双带着乞求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