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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

_30 朱长孝(当代)
柴荣问道:“汝未得君命怎敢擅自退兵?”
张永德道:“臣见陛下龙体难愈,便以军令代君命,传令退兵。”
柴荣心中不悦,却又笑道:“都点检不负监军之职,朕心甚慰,众卿行军便是。”柴荣掩了车帘,在撵中是又气又病。
后周大军将至开封,柴荣卧在撵中歇息,忽闻外面有人喊道:“生死皆可见,人算准于天。早知茫茫世,找我李半仙。”柴荣由窗远望,见一道人一手摇铃,一手举幡在路边走过。柴荣心想‘点检为天子’整日困于心中,不如让这道人解这谜底。柴荣遂令身边侍卫将那道人请来。
侍者将道人请至御撵近前,一见柴荣施礼言道:“无量天尊,贫道李处士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柴荣命李处士往撵中叙话。侍者对李处士叮嘱道:“撵中便是当今大周天子,老道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道人答:“多谢足下提醒,贫道记住了。”
李处士登上御撵,钻进帘内,与柴荣盘膝对坐。柴荣见这李处士长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青衣白袜,飘逸楚楚,到像是个道法高深之士。柴荣问道:“道长自号半仙,朕欲为大周江山求上一卦,这一卦可算得否?”
李处士摸了一把胡须道:“乾坤万物,贫道皆能算得。”顺手从布囊中取出签筒交于柴荣,柴荣双手握住签筒摇出一支木签。李处士拾起木签递上,卦签之上有示言曰:
群雄并起东汉朝,三分天下出英豪。
曹魏一统何成就?司马师与司马昭。
柴荣读罢,心中一愣,不知此卦所主何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木牌泄机病榻传诏 皇袍加身陈桥兵变
柴荣读了卦签不解其意,问道李处士:“依道长之见,预兆我大周江山如何?”
李处士答:“今天下群雄分据,此签却缺预兆四海一统之时,指日可待。”柴荣闻听喜上眉梢,李处士却将二眉紧锁,言道:“只是大周江山的气数,贫道不敢妄揣。”
柴荣道:“道长但讲无妨,大周气数究竟如何?”
李处士道:“陛下稍等,待贫道拆字推算。”
李处士问了柴荣八字,在小案之上推推算算足有一个时辰。柴荣看了半天问道:“道长可曾算得什么?”李处士扭头从布囊之中取出一块七寸木牌,执笔写下三字呈上柴荣。柴荣执牌观看上书三字“点检做”,柴荣问道:“‘点检做’为何意?”
李处士道:“贫道世外之人也不知‘点检做’为何意,此乃天机,只能陛下细细斟酌。”柴荣点了点头将卦签与木牌留下,对李处士道:“请道长将这木牌和卦签就赠给朕吧。”
李处士道:“陛下喜欢,尽可拿去,贫道有一言不知当将不当讲?”
柴荣道:“朕恕你无罪,但讲无妨。”
李处士道:“人命自有天定,万事顺其自然,卦签木牌玄机不足牵挂心上。清静自得,无为而治,何苦追根问底,不如糊涂一世。”
柴荣道:“多谢道长赐教,可愿与朕共往京师否?”
李处士道:“贫道云游四方,就此当与陛下告别。”柴荣命人呈上一盘金银赠与李处士,李处士拿了一枚银元宝放进布兜,对柴荣言道:“陛下若能记下贫道之言,日后我定都全都手下。”李处士告别柴荣,左手举幡,右手摇铃,逍遥而去,远远听到其喊:“生死皆可见,人算准于天。早知茫茫世,找我李半仙。”
回到开封宫中,柴荣自得风寒久不能愈,整日不思茶饭,握着卦签与木牌日思夜伏。柴荣握着写有“点检做”的木牌,嘴中不时自语道:“此木化凡尘,点检为天子。”暗想此木莫非就是这木牌不成,点检真要篡我大周江山,想了半宿,柴荣忘记盖被褥不觉睡着。
次日,天明柴荣风寒加重,脑门生热,宫里的太医进进出出却不能医治柴荣之病。柴荣自感大限将到,便传来百官在殿外候旨。柴荣传范质、薛居正两位宰相进见,对二相言道:“朕自感天命已到,决议拟立柴宗训为太子继承皇位,有劳二位爱卿代朕拟旨。”范质拿过御笔拟下诏书,薛居正加盖玺印,柴荣看了甚是满意,又道:“朕自北伐得病,常梦‘点检为天子’怪语,令朕甚是担忧。”
范质道:“梦中之事未必有准,陛下勿挂心上。”
柴荣道:“朕本不信,那日有道人推算又得‘点检做’之兆,且留有一诗。”柴荣从枕边拿出卦签让范质、薛居正观看。二人将那诗读了一番,也不解其意。柴荣道:“诗意难解,但预言可信。传诏殿前都点检张永德革去点检一职,御前听用;赵匡胤与朕有金兰之交,可为都点检。”范质依照柴荣所说又拟下一旨。
范质、薛居正二人退下,宣读遗诏去了。柴荣躺在病榻之上,依旧对卦签之上那首诗耿耿于怀。思来想去,想到王审琦平日素有博学,遂名人传王审琦进见。赵普来至病榻之前,跪倒请安,柴荣令其赐坐一旁,对王审琦道:“朕前日算了一卦,范、薛二相皆不能解。爱卿平日好学,且为朕解破此卦。”柴荣将枕边卦签交与王审琦,审琦若有所思默念道:“曹魏一统和成就?司马师与司马昭。”沉思片刻言道:“此卦预兆若得统一,必为司马氏兄弟所篡。”
柴荣道:“司马师、司马昭乃魏国奸雄,朕怀疑张永德心术不正,故而命赵匡胤做点检。”话说至此,柴荣顿时目光惊骇,惶恐道:“莫非赵匡胤、赵匡义便是司马师、司马昭?”又想适才降旨又封赵匡胤为殿前都点检,诡异的预言接连应验,顷刻疑惑得解,赵匡胤兄弟乃真奸雄。柴荣急火攻心,口吐鲜血,王审琦赶忙上前擦拭,柴荣道:“传朕密诏,诛杀赵匡胤兄弟。”说完便咽气归天,终年三十九岁,葬于庆陵。正是:
万事莫问天若何,福祸成败皆自作。
探根寻底到死知,转头已成世外客。
王审琦高声唤来太医,自己装作无事偷偷流出殿外。心中暗想赵匡胤有功于大周江山,而柴荣听信占卜之言下此糊涂之诏,若是传了变冤杀好人,不如救老赵家一命做个善事。天子驾崩,百官在朝中举行大丧。赵匡胤与赵匡义兄弟二人同百官吊唁之后,转回府中。忽有家童来报王审琦大人求见,匡胤对匡义道:“正逢大丧之时,府上当闭门谢客,还是不见为宜。”
赵匡义劝道:“王审琦素来稳重,此时前来必有要事相商,兄长必见不可。”赵匡胤也觉有理,遂往客厅去见赵普。
王审琦与赵匡胤兄弟相互施礼,主宾各坐。侍童献上茶水,王审琦喝了一口言道:“下官今日来见二位世兄,乃是有要事密商,耳目众多不便开口。”赵匡义一听明白,遂将左右侍者喝退。客厅之上只留赵匡胤、赵匡义、王审琦三人,匡义道:“已无耳目,但讲无妨。”
王审琦道:“昨日天子临终之时,迷信术士卜算,以为二位世兄如同司马师、司马昭之辈,令审琦拟密诏加害二位。”
赵匡胤道:“君命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既有密诏,仲宝兄就应当依诏而行,怎可在此另作图谋?”
王审琦抱拳言道:“将军有功于社稷,我不忍使良臣蒙冤,却受尔等这般奚落,算我没说。”赵匡胤大笑,拉住王审琦谢道:“仲宝救我赵家,匡胤至死不忘,请受我一拜!”说着跪倒便拜,王审琦赶忙扶助赵匡胤。言道:“人命关天,也只君命难授。”赵匡义道:“这几日朝臣皆在议论‘点检做’的木牌,兄长又刚封殿前都点检,是必受人猜疑,我等还当遇事谨慎为宜。”赵匡胤与王审琦也连声称是,三人又闲谈一番,赵普才告辞回府。
后周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冬,后周世宗柴荣长子梁王柴宗训登基即位,史称恭皇帝。柴宗训年七岁,童心未泯,北汉皇帝刘钧得知此事,派使者向辽国穆宗皇帝耶律璟称臣,刘钧自称儿皇帝,约大辽出兵相助,趁机南下。
北汉勾结辽兵南征,危急三关,八百里军报纷纷向竟是告急。皇上贪玩,一连数日不问朝事,朝中文武各有己见。大臣王审琦见百官议论,均无良策,只得亲自入宫奏道:“边关十万火急,请陛下先调集禁军北伐,再诏天下勤王之师。”柴宗训听了只是玩耍,不理奏报。皇太后符氏见臣子焦急,问道王审琦:“既然边关军情紧急,就令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率重兵北伐就是,哀家自可让皇上发虎符出兵。”
王审琦道:“那为臣就代拟一道圣旨,去宣那赵匡胤。”王审琦依符太后安排,拟好圣旨持虎符往赵匡胤府上宣谕。
来至赵匡胤府上。赵匡胤、赵匡义兄弟二人府上相迎,匡胤问道:“仲宝今日来府,有失远迎。”
王审琦小声言道:“今有圣旨在此,二为兄台快领我到密室相谈。”
赵匡胤问道:“既有圣旨在此,就当设香案供奉,怎可到密室拆读?”
王审琦道:“这道圣旨让人有喜有忧。”赵匡胤兄弟闻听,知道话中有话,只得引王审琦往密室相谈。
王审琦在密室之中,从怀中取出二物,一件事圣旨,另一件是调兵虎符。王审琦展开圣旨让赵匡胤观看。赵匡胤看罢圣旨问道:“陛下既然令我出兵北伐,又有何喜何忧?”
审琦道:“当今皇帝年幼无知,并非天子之意,全是太后降旨。圣旨一语诏天下,兵符一令号六军,在天子、太后手中却如同儿戏,朝政必然混乱。喜的是太后用人不疑,将军北伐必破辽邦,忧的是朝廷臣强主弱,日后乃是社稷大患。”
赵匡义道:“王大人忧君忧臣,真可谓用心良苦。”又对匡胤:“兄长当收了圣旨、兵符早日出兵,了却朝廷外患。”
赵匡胤领了圣旨、兵符,便往朝中向太后、皇上辞行出兵。赵匡胤坐镇中军,开帐点兵。左首是王审琦、赵匡义、赵普等众谋士,右首有大将石守信、高怀德、张永德等众武将。将官到齐,马步军列阵已毕。赵匡胤传令号炮三声,出兵北征。
大军浩浩荡荡 行至开封府东北四十里的陈桥驿,见天色已晚,赵匡胤传令在当地安营扎寨。扎下大营,赵匡胤安坐寝帐,赵匡义与赵普来至帐中有事相商。赵匡义道:“兄长如金手握雄兵,乃天将命赐,何不趁机率兵自立?”赵匡胤闻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起身往四下张望一番,回身问道:“尔等怎可出此谋逆之心?”
匡义道:“想我兄弟为大周大田出生入死,屡立战功,柴荣临终之时却暗传密诏,欲害我赵家,只等君王保他何用?”
赵普劝道:“今观朝廷幼主无知,群臣各有心机,若被歹人怂恿,则朝政必乱。主公称帝天时地利,万勿犹豫。”
赵匡胤摸了一把胡子,叹道:“手握重兵之时,确是自立为王之日,奈何人心向周,怎肯有人诚心归顺。”
赵普道:“昔日李嗣源在魏州被麾下将士天命加身,拥向帝位。今夜我等山动士卒,为主公黄袍加身,故伎重演,定可赚得人心。”赵匡胤闻听不禁冷笑起来,遂命赵匡义、赵普二人依计去办。
赵匡胤遍观军中,见张永德因被革去点检之职,心中常对朝廷怀有不满,赵匡胤便备下一桌酒席,将张永德请入中军帐饮酒。二人对坐,张永德见桌上摆有酒饭,问道:“找点检率军素来严禁,近日为何置酒军中?”
赵匡胤道:“将军昔日曾为点检,如今匡胤为点检,两个点检同坐对饮岂不快哉?”
张永德道:“点检折杀我也,只因先帝临终手握木牌,上书‘点检做’,猜疑我为篡位之人,便贬了官职,遭人耻笑。”
“唉!”赵匡胤叹道:“朝中文武无不为将军鸣不平。”
张永德端起酒杯,言道:“知我者点检也,永德借花献佛,先敬点检一杯。” 二人情投意合,推杯把盏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赵匡胤见张永德已有醉意,试探问道:“讹传点检为天子,倘若讹传为天意,我当奈何?”
张永德道:“倒不如让柴宗训禅位于有道之人,另立朝廷!”赵匡胤故作惊慌,劝道:“隔墙有耳,将军不可胡言。”张永德闻听大笑,仰面醉倒。赵匡胤也弄了一身酒气,靠在一旁睡着。
子夜之时,赵普和赵光义商议,军中武将对赵匡胤最为忠心者乃是部将米信。米信带了手下亲兵召集将士高声呼道:“昔日有先帝挂帅亲征,方有我等征战之功。而今新君年幼,少不更事,我辈冒死为征战,天子却童心逍遥!赵点检待我等不薄,若为天子定能厚恩于众人。”众将士闻听此言,是交头接耳,犹豫不定。只见左边赵匡义领来一支人马,前呼后拥请立新君,右边赵普领的左右亲信,手举一件黄袍,请立赵匡胤为天子。摇摆不定的将士一看人心所向,且赵匡胤掌有兵符,天子又不再眼前,一哄而起,山呼:“点检为天子。”正是:
幽州一梦本空言,却迷卜算助谣传。
若非先帝猜到死,哪有点检为天子?
米信领着士卒兵变,各营皆乱。大将石守信、高怀德正与睡下,却闻营中士兵外面躁动。二将跑出帐外,见几个士卒乱喊策反言论,石守信大怒,拔剑便砍倒一个军士。怎知砍道一人,哗变士卒越乱越多。高怀德道:“此事还当速报赵点检。“二人随往中军大帐。石守信、高怀德进了中军帐,见赵匡胤与张永德喝的大醉,呼唤半天,赵匡胤昏昏沉沉醒来问道:“何事惊慌?”
石守信道:“士卒军中哗变,请点检处置。”
赵匡胤道:“适才安静,这会儿怎生兵变。二位将军代我平乱。”石守信、高怀德走出中军本想喝住哗变军士,但见中军四周数万将士高举火把,手举刀枪,呼天震地,高喊:“点检为天子!点检为天子!”石守信叹道:“点检为天子本事讹传,怎想今夜应验天意。六军花边,非是我等之过。”遂与高怀德跟随赵匡义、赵普、米信等人架起赵匡胤,加披杏黄袍,拥戴为天子。
众将官扶出赵匡胤,后周将是一齐跪下,伏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匡胤见黄袍加身,惊恐道:“匡胤乃大周臣子,尔等为何陷我于不忠不义?”
米信劝道:“拥立点检为天子,乃天意所至,人心所向,非是中人不忠君王,而是点检德佩四海,三军受恩,还望点检早登大统,顺应天义人心!”众将一番鼓动,三军声沸。
赵匡胤道:“君臣有序,尊卑有别,赵匡胤万万不敢谋图皇位。”又是一番推辞,营中将士久跪不起,山呼万岁。赵匡胤见三军将士已是诚心拥戴,便在当夜自立为君。众人拥立新君,正欲三拜九叩,军卒来报抓住一个逃营之人。赵匡胤心中一愣,如今人心向我,竟有不愿屈从之人。匡胤道:“将那逃营之人,带来见朕。”
过了少时,只见几个军士押来一人,此人正是谋士王审琦。部将米信在一旁喝道:“既见天子,还不快快拜谒。”王审琦平日胆子不大,赶忙跪倒,高呼万岁。赵匡胤问道:“今夜万众归心,拥立我为天子,仲宝为何星夜逃走,莫非要往京城告发?”
王审琦道:“下官确是要往京城,但非要告发陛下。”
赵匡胤问:“既不告发,又去京城何干?”
王审琦道:“陛下称帝上合天时,下逢地利,人心归附,理所应当。为臣只是担心大军若回京师,只恐柴宗训母子遭乱兵杀戮,故而先使其母子逃走,再迎陛下登基。”
赵匡胤闻听大笑,走到近前扶起王审琦,笑道:“人言仲宝忠厚仁义,今日所见过真不假,待朕入主京师之日,绝不纵兵为患。”王审琦此时才安心归顺,赵匡胤统率十万禁军连夜返回京师,
这一晚陈桥兵变,十万人虽是拥立了赵匡胤为帝,难免也有不愿参与者,趁乱连夜赶回京师报信。小皇帝柴荣天明得了奏报,集昭文武百官问道:“赵匡胤造反将至,京城可有大将否?”
丞相范质奏道:“京城尚有大将郭从义、赵晖,只是二人年岁已高,恐难平乱。”
柴宗训问道:“两位老将军年方几何?”
范质答:“郭从义六十有八,赵晖七十有二,届时苍暮之年。”
“无有大将,谁能保朕?”柴宗训两眼红润,泪水上涌,竟哭泣起来。只见侍卫亲军指挥使韩通奏道:“启奏陛下,公众侍卫亲军尚有三千,末将愿为前军出战。淮南王李重进乃陛下表舅,可将旨情淮南王发兵勤王。”
柴宗训如得救命稻草,言道:“将军真乃忠忱,朕命丞相范质、薛居正代朕观战。”范质、薛居正、韩通三人领之口谕,调出宫中侍卫亲军出城应战。陈桥离开封不过四十里地,当日晌午大军已到了开封城下。
两军阵前,韩通对赵匡胤高声喝道:“赵匡胤当年险堤与你澶州结义,视若臂膀,而今你黄袍加身,谋篡黄尾,难道不怕天下共诛吗?”
赵匡胤道:“非是我有心篡位,怎奈六军拥戴,天意如此,岂是匡胤之错?”
“呸!”韩通催马提枪直取赵匡胤,这边有大将高怀德迎战,拦住韩通。二人马上大战六个回合,韩通被挑四阵前。
在城头上观战的两位丞相范质与薛居正见韩通战死,即刻传令鸣金收兵。薛居正问范质:“这淮南王李重进几时能率兵来援?”
范质叹了口气,答道:“千里之外,只恐远水不能解近渴。不如劝天子让位于赵匡胤,免得血站一场。”正是:
万事本非人所料,陈桥一变社稷摇。
古都常有兴废事,流传几代帝王朝。
第八十八回:宋太祖杯酒释兵权 李后主词阙误朝政
范质与薛居正两个人一边商议对策,一边来到宫中。小皇帝柴宗训正与符太后在一起,二相面见天子便把韩通阵亡之事一一告知。符太后听了抱着柴宗训是悲痛哭泣,哭的不是韩通战死,而是大周江山难保。薛居正劝道:“赵匡胤倘若攻城,开封半日可破。人生命系于天,陛下不如顺应天意,禅位于赵匡胤。”
符太后道:“只恐赵匡胤赚了皇位,还要再加害我孤儿寡母。”
薛居正道:“老臣愿以三寸不烂之舌,出使赵营游说此事。”薛居正乃朝中老臣,也有威望,符太后便允诺只要赵匡胤不上柴氏宗族,便将皇位让于赵氏。
薛居正只身来到赵营议和,赵匡胤得知柴便召薛居正中军帐来见。薛居正一见赵匡胤赶忙跪倒,高呼万岁。赵匡胤问道:“薛大人身为周使,为何屈膝跪我?”
薛居正道:“都点检登基顺应天意,我主柴宗训特命老臣前来议和。”
大将张永德一直对柴荣罢免其殿前都点检之事耿耿于怀,闻听此言,对薛居正怒道:“柴宗训既知陈桥拥立新君,竟不自量力命韩通迎战。如今韩通战死,又命人求和,哪有这等便宜事。”又转身对赵匡胤道:“末将愿领本部病马五千人,杀上大周午朝门。”
王审琦也奏道:“都点检在陈桥称帝之时,曾言不伤柴氏宗室,还望三思。”
张永德、王审琦各执一词,赵匡胤是左右为难,再看大将石守信、高怀德皆是沉默不语。匡胤问道:“石、高二位将军以为此事可不可议和?”
石守信道:“末将以为陛下初临君位,还当以人心为重。”高怀德也连声赞许石守信之言。
赵匡胤心想王审琦、张永德、石守信、高怀德这四个人言语举足轻重,又手握重兵,有三个人主张议和,还当以多数之见定夺。赵匡胤起身拉住薛居正,言道:“我为天子授命于天,柴氏本为我主,怎忍相欺。只要将皇位禅让与我,定保柴氏世袭富贵。”薛居正连声称赞,匡胤又道:“薛丞相与我故交,我已命人备下酒宴为居正压惊。”赵匡胤一面设宴招待薛居正,一面命赵匡义、赵普草拟一篇诏书告慰柴宗训,劝其禅让皇位。
一席酒宴之后,薛居正将要告辞回城。赵普将草拟好的诏书呈上,赵匡胤拿过略观一番,把诏书交与薛居正,言道:“此诏已表明我志,只要柴宗训依诏而行,我必保柴氏一门富贵不失。”
薛居正道:“既能如此,微臣在开封恭候点检登基。”薛居正带着禅位诏书返回城内。
薛居正来到宫中,拜见了符太后与柴宗训,便把面见赵匡胤议和之事一一说来,又呈上赵匡胤诏书。符太后命薛居正读诏,居正读道:
“天生蒸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以革命,其极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国命有归。咨尔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禀上圣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麓,东征西怨,厥绩懋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谣狱讼附于至仁,应天顺民,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呜呼钦哉!祗畏天命。”(原自《旧五代史•.卷一百二十•恭帝纪》)
听了诏书,符太后与柴宗训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薛居正也不禁泪下。悲泣少时,符太后言道:“薛丞相可宣谕百官,皇上愿仿尧禅舜,让位于赵匡胤。”
后周显德七年、公元960年正月,三十四岁的赵匡胤登基即位,乃是宋太祖,建国号为“宋”,改年号为建隆;封赵匡义为晋王,赵普与薛居正、范质同为宰相,其余文武也各有封赏。贬后周皇帝柴宗训为郑王,迁至房州,才宗训十二年后病故,追谥恭皇帝。从此战乱华夏半个世纪五代就此终结。正是:
五代梁唐晋汉周,五十三载列春秋。大唐盛世化往昔,黄巢造反乱不休。
招安朱温纵虎患,引狼入朝天子囚。沙陀起兵始争霸,三箭遗命复唐仇。
引兵契丹儿皇帝,拱手相送十六州。冒生刘邦传世子,后汉专行暴政谋。
郭威让功换天下,柴荣征师傲九州。痴心巧成点检做,黄袍加身亡后周。
赵匡胤在开封登基做了皇帝,心中最为忌讳的便是淮南王李重进,李重进是柴宗训的表舅,毕竟和姓柴的是一家,和姓赵的不一脉。李重进占据的淮河两岸十四州,一旦背叛投降南唐,那大宋南边将无险可守。赵匡胤传召石守信率领五万大军南下讨伐李重进,且要速战速决,以免李重进倒戈南唐。
李重进得知赵匡胤出兵南下,心里明白自己势单力孤,果不其然向南唐皇帝李璟救援,愿归还江北十四州,归附南唐。李重进的信使飞马来到江宁府,将降表献上。偏巧南唐中主李璟到南方巡游,不在朝中,大小政事皆由太子监国。太子名叫李煜,字重光,封号吴王,娶大臣周宗长女周娥皇为王妃。吴王妃周娥皇不仅人长得美丽,而且才学过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李煜从政平庸,却才艺具佳,和周娥皇结为夫妻那真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这日,李煜与娥皇正在宫中把酒做诗,内侍太监呈上了李重进求援的降表。李煜接过降表略看一番,问娥皇道:“赵匡胤整套淮南,李重进欲献江北十四州归顺我大唐,爱妃以为可纳否?”
娥皇答道:“江北人慌马乱,江南歌舞升平。太子若把江北烽烟引到江南,不知我夫妻还有几时安宁生活。”
“爱妃说的有理。”李煜扭头对太监道:“告知淮南王来使,就说我主闽南巡游,军机大事待万岁还驾之后再做商议。”内侍太监领了口谕,回去打发了使者。
到了次日,太子李煜正与娥皇在花园赏花,大将军边镐入宫求见。见了太子,边镐跪倒高呼千岁,李煜令其平身,问道:“大将军入宫不知有合事要奏?”
边镐答道:“臣闻昨日李重进遣史来降,陛下为何奖使者逐走?”
李煜道:“江北之乱与我江南何干?我大唐国富民安,怎可无事生非招惹来战乱?”
边镐道:“那江北十四州本是我大唐疆土,自被柴荣夺去,淮河两岸百姓不无怀念大唐恩典。如今李重进献土归顺,正逢收复故土良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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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还未开口,太子妃周娥皇递过一首词,言道:“妾妃新作一词,请殿下呈览。”李煜接过诗词朗朗读起,把边镐冷淡一旁。过了半个时辰,李煜间边镐还在候着,对边镐劝道:“赵匡胤讨伐李重进是宋周之争,何须如此认真?待本王细思几日,再做定夺。”边镐没有办法,只得告退。
南唐不肯发兵相助,淮南王李重进有勇无谋,不到两个月江北十四州便被石守信收复,李重进兵败自杀。平定淮南之后,石守信得胜班师回朝,百官自然恭贺一番。宋太祖赵匡胤召来宰相赵普,问道:“如今淮南已定,朕欲命大将屯兵镇守,宰相以为如何?”
赵普道: “自从晚唐以来,梁、唐、晋、汉、周五朝更替,连年征战,皆因藩镇兵权过重。不仅不可派重兵,当尽早收回兵权。”
赵匡胤道:“爱卿放心,石守信等人虽握重兵,但与朕交情深厚,自然会忠心大宋。”
赵普道:“臣不是担心石守信能尽忠,但麾下将士未必忠诚。只恐有朝一日,黄袍加身于他人,重蹈覆辙,尚未可知。”
赵匡胤自拍脑门叹道:“若非爱卿,朕有糊涂了。”
自从听了赵普规劝,赵匡胤是整日怀疑手下大将权大压主,便令赵普在宫中设宴,用计逼众将交权。宴席摆定,赵匡胤密令部将米信率五百刀斧手埋伏,叮嘱道:“朕以酒为号,若是劝酒之后,收回兵权则罢;若是摔杯,殿内众将格杀勿论。”米信得了密令自去埋伏刀斧手。
赵普主持酒宴,将石守信、张永德、高怀德、王审琦等人请入宫中。酒席之上,众将官与赵匡胤推杯换盏,喝得好生痛快。赵匡胤对赵普言道:“我与众卿家本事周朝臣子,欲叙旧情,你率宫人退下,不得闻听。”赵普领旁边侍奉的宫女太监退出,赵匡胤斟满一杯酒,对众人言道:“朕有今日江山,全赖诸位卿家鼎立辅佐。怎知坐江山难,守江山更难,令朕日不愿进食,夜不能熟寐呀。”
赵匡胤长叹一声,在座众人听了心中惊讶,石守信问道:“恕臣愚昧,敢问陛下因何事烦恼,吃睡不安?”
赵匡胤道:“人心眼不识,忠奸两难知。皇位似羹肉,谁人不想吃?”众人闻听此言,不知所示何人?石守信问道:“陛下所言令臣等诚惶诚恐,如临深渊,今天下安定,谁还敢对大宋不忠?”
赵匡胤道:“诸位爱卿皆是忠良,倘若爱卿麾下将士之中,有人贪图富贵,为尔等黄袍加身,诸位哪个敢抗天命人心? ”石守信等人突感到大祸临头,众人慌忙跪倒,叩首言道:“臣等不识时务,请万岁明示。”
赵匡胤满面笑容,搀扶众人,劝道:“朕也是替爱卿着想,不如交出兵权,诸位封地为侯,家业传袭子孙,仍不失富贵。”石守信等人见好就收,连声磕头谢。
次日早朝,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等人各自递上一本奏章,自称年老多病,恳请还乡故里。赵匡胤对诸位有功之臣连声称赞,又赏赐告老的臣子金银布帛,封候封号恭送还乡。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挑选精壮兵士,重编朝廷禁军,地方驻兵以文官管辖,使危机四伏的北宋王朝巩固稳定。
赵匡胤皇权巩固之年,南唐中主李璟病故,太子李煜登基于金陵,加封太子妃周娥皇威皇后,延用年号建隆。宰相冯延巳已是故病,其弟冯延鲁被加封相位,成了李煜的宠臣。冯延巳、冯延鲁兄弟二人本无治国之才,皆因诗词歌赋出众受南唐皇帝赏识。李煜与皇后娥皇夫妻不宠贤能将相,偏爱冯延鲁这文学之士。又有大臣张洎(jì),字师黯,滁州人氏,只因此人博学洒脱,文采不俗,与冯延鲁成了李煜的宠臣。
这日,李煜、周皇后与冯延鲁、张洎四人在御花园围坐吟诗。皇后周娥皇自幼通晓音律,喜欢收集前朝乐谱。周娥皇言道:“臣妾前些日子重修唐玄宗年间《霓裳舞曲》,如今已修整十之八九,待臣妾为陛下及诸位公卿奏来。”
“臣等洗耳恭听”冯延鲁等言道。周后弹得这首《霓裳舞曲》是婉转悠扬,冯延鲁、张洎是连声称好。忽然有太监来报:“启禀万岁,大将军林仁肇求见。”
小太监这一禀告,正把皇后周娥皇琴兴给冲了,李煜问道:“林仁肇求见何事?”
“林将军说有紧急军情要奏。”小太监道。
李煜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言道:“既然来了,就让他进见吧。”
小太监去传林仁肇,时间不长,林仁肇疾步来至后花园,撩袍跪倒,高呼万岁。
李煜道:“林爱卿平身,不知有何事要奏?”
林仁肇道:“末将刚得荆州八百里急报,赵匡胤以讨伐张文表为名,假道伐荆,荆南王高继冲献上荆南十四州,归降北宋。”
李煜问道:“荆南王降宋,与朕有何关系?”
林仁肇道:“荆州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西可联合蜀王,东可联合江东。眼下应当即可出兵荆州,联合蜀王阻止宋军南下。”
后主李煜正在踌躇不决,皇后周娥皇一拨琴弦,起身边走,丞相冯延鲁赶忙劝道:“皇后娘娘为何离去,诗词还未吟出。”
周娥皇道:“自古后宫不可干政,公卿们既有国家大事,本宫还是回避为好。”
李煜一看皇后要走赶忙相劝:“皇后切莫离去,无关我大唐之事,朕又何须商议。”李煜留住周娥皇继续吟诗作词,却令林仁肇退下。
李煜整日沉迷诗词歌赋,赏玩奇石异景,与周娥皇彼此自在。日子不长,皇后周娥皇便有了身孕,李煜更是欣喜不已,日夜陪伴左右。偏巧这天丞相冯延鲁求见,冯延鲁入宫拜见了皇帝皇后,上奏道:“陛下已有多日不曾上朝,北宋兵马已在荆湖、汉中屯集兵,大有讨伐西蜀之兆。”
李煜问道:“臣中百官如何议论?”
冯延鲁道:“朝议无非有二,或是声援蜀王,共讨北宋;或是顺承北宋,坐视不理。”
李煜点了点头,问道:“丞相之见,宋、蜀两国谁重谁轻?”
冯延鲁道:“蜀国相距遥远,援助不易;北宋虽可近攻,但强弱难敌。臣之见,不如送赵匡胤一个顺水人情。”
“此话怎讲?”李煜问。
冯延鲁道:“陛下向宋称臣,臣往荆湖大营犒劳宋军。赵匡胤见陛下对北宋忠顺,必然不疑,江南也无忧患。”正是:
孙刘联兵可抗曹,南唐坐视蜀国糟。
唇亡齿寒若曾记,梁断堂塌已动摇。
冯延鲁劝李后主向宋称臣,犒劳宋军,但不知李煜是亲宋,还是亲蜀,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姐妹争宠李代桃僵 王侯夺爱花蕊杀宫
冯延鲁规劝后主李煜,与北宋修好。李煜问冯延鲁:“朕若向北宋称臣,赵匡胤果真不会与我南唐为敌?”
冯延鲁道:“蜀主孟昶胆大妄为在蜀中自称皇帝,自古国无二君,赵匡胤自然要讨伐。陛下向北宋称臣进贡,赵匡胤得了好处便不会与南唐为敌。”
李煜听了冯延鲁一番讲解,连连点头:“如此说来,这便使得。”传诏命丞相冯延鲁带厚礼往荆湖大营犒劳宋军。
李煜临行,心中放不下怀有身孕的周娥皇。周娥皇见李煜儿女情长,便安慰道:“陛下尽可往荆湖犒劳宋军,臣妾可让小妹女英来伺候起居。”李煜这才放心,遂告别周皇后,与冯延鲁往荆湖大营慰问宋军。
后主李煜与丞相冯延鲁分作两头,冯延鲁带黄金五千两,白银八万两,牛羊各一千头,犒劳荆湖大营宋军;后主李煜则亲往开封面见宋太祖赵匡胤称臣。
单将后主李煜只带太监、护卫五百余人,前往京师。陪李煜一同赴京的还有一位大臣,名叫严续,子兴宗,此人是南唐开国谋士严可求之子,足智多谋,为人中正,官居中书侍郎。严续一路上见李煜闷闷不乐,便问道:“主公一路之上,莫非有何顾虑?”
李煜道:“只恐见了宋天子,是有去无回。”
严续道:“此事无须多虑,赵匡胤定不敢扣留主公。”
“何以见得?”李煜问。
严续道:“宋军正逢讨蜀之时,倘若冒犯我唐国,林仁肇将军即可领水军北上,反使得宋天子东西奔命,臣料此行可高枕无忧。”李煜才舒了一口长气。
数日后,南唐后主李煜车驾来至开封,赵匡胤得知李煜要称臣,是喜出望外。赵匡胤对晋王赵匡义道:“朕正愁江东难以收复,南唐李煜入朝称臣,不如来个擒贼先擒王。”
赵匡义摇了摇头,劝道:“李煜若是英雄,就当出兵荆襄九郡,西联蜀王,与我大宋朝南北割治。可惜李煜却无这般见识,但南唐大将林仁肇已在长江布下水军,此乃大宋之患!”
“哦!”赵匡胤这才明白,李煜不过庸碌之辈,林仁肇才是当前大敌。
宋太祖赵匡胤召见李煜,李煜自称唐主向宋称臣。赵匡胤与赵匡义将计就计对后主李煜是盛情款待。李煜哪里能料到赵氏兄弟的心思,对此番入京却是心满意足。正是:
笑面猛虎暗箭多,看破才子贪快活。
圣君先礼而后兵,欲擒庸主待后捉。
赵匡胤对李煜亲近拉拢,李煜从开封带着太平喜讯返回金陵。来到皇宫,李煜最挂心上的便是皇后周娥皇,来到内宫,周娥皇正背靠床榻,旁边一个伺候女子赶忙站起身来,叩拜后主李煜。
“宫娥平身。”李煜不经意的打眼一看,这行礼的宫娥从未曾见,长得娇小玲珑,婀娜迷人,且与皇后周娥皇有些相像,令李煜的看得目瞪口呆。
“唉呦!”周娥皇挺着大肚子有些笨重,想坐正却一下子没起来。李煜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过来搀扶皇后,问道:“皇后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不必行礼。”
周娥皇道:“陛下前往京师这些日子,幸好有小妹在此伺候,才觉不寂寞。”
“哦,原来如此”李煜又瞅那侍奉的宫娥,暗想原来这就是小姨子周女英,跟她姐姐周娥皇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唐后主李煜对皇后言道:“几日没能与皇后相见,甚是挂念,特为皇后做了一首词,待我写来。”
李煜转身去往书房的桌案去写,皇后周娥皇对妹妹言道:“女英代我为你姐夫研墨。”
周女英遵照姐姐叮嘱便跟着李煜去书房研墨。
李煜去为皇后作词,周娥皇就在卧房等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周娥皇心中纳闷一首词因何写了这么长时间?周娥皇叫来一个小太监,命其去看看后主李煜。
过了少时,小太监回来,周娥皇问道:“唐主可曾在书房作词?”
小太监道:“书房里的丫鬟,送出一首陛下所作《后庭花》。”周娥皇接过诗词读道:
“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前。
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
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
周娥皇读了这首《后庭花》,心中又是疑惑,似乎有所寓意。皇后问道:“为何不见陛下归来?”
小太监道:“听书房的丫鬟说道,陛下在书房临幸了娘娘的御妹周女英。”
“啊!”周娥皇醋意大发,刚想起身,又觉腹中疼痛,只得做了下来。周娥皇气量狭窄,一怒之下,令太监、宫女紧闭寝宫,不准李煜进来。
再说李煜趁小姨子周女英为他研墨之时,对周女英是动手动脚,调戏哄弄。周女英见了后主到也动了恻隐之心,李煜在江南是赫赫有名的风流才子,又长得儒雅别致,周女英正是求之不得。
天色将晚,李煜带着周女英想回寝宫,怎知皇后周娥皇吃了妹妹的醋,闭门不让进。可金陵宫中,宫殿甚多,李煜便另寻一间宫室与周女英居住。
周女英同李煜住了几日,闻听身边宫女太监传说皇后快要生产。女英便问李煜:“近来得知家姐要生,国主何不去看看。”
李煜道:“娥皇见我又要为咱俩之事动怒,朕恐动了胎气,李煜自是与周女英同宿后宫。
十日之后,周娥皇生下一子,虽然婴儿康健,但周娥皇却产后就不能愈。后主李煜对周女英倾心痴迷,哪里顾得病如膏肓的周娥皇,使得昨日夫妻,情缘化尽。
两日后,周娥皇病故,后主李煜与周女英才急忙赶到,皇后宫中。周娥皇生前未有遗言,只是临终之日,反复诵读一本乐府诗集。周女英拿起这本诗集,见有一页已被姐姐揉皱,细细看来是《乐府诗集.鸡鸣篇》,诗曰: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
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只到此时,李煜看着病故的周娥皇,才有些难过,降旨以皇后大礼,为周娥皇超度七七四十九天下葬。真是个:
昨夜霓裳曲,唱得两分离。梦回贵妃醉,愁断娥皇女。
有情无义郎,寒心恨无语。李树代桃僵,流传宫廷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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