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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几度醉

_20 星无言(当代)
  只是安排护送云朗和搜集信息上稍微晚了一点点,他还没有到平城,便传来风国军队大胜卢尚的消息。
  他便放慢了行程,却在歇脚的茶寮里碰上了一个意外的人。
  他本来没有认出那人的,只是无意间一瞥,看到了他付帐时的钱袋,花纹与手工都与阿佑随身佩服的香囊一致。压下心中的讶异,他细细打量了对方一会,联想到底下里听到的一些传闻,对那人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
  楚慕心下一惊,便走到了那人面前,“请问您,是来带您的孩子离开的吗?”
  余思杰脸色微变,略有些警惕的看向他,“请问阁下是?”
  楚慕弯腰一礼,“我叫楚慕,是她的朋友。”
  一听到他的名色,余思杰的神色便慢慢缓和了下来,但是手还是按在剑上,“你有什么事?”
  楚慕心下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也不再拐弯抹角,“能不能不要带她离开?”要不然,怕是这一生都见她不到了。
  余思杰这才认真的审视起他来,楚慕愈加有礼的弯着腰,一动不动的任对方观察,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余思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你知道?”
  楚慕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是。”
  顿时一股杀气涌来,余思杰的声音变得冰冷,“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没有,”楚慕这会儿可真是一点也不敢大意,“是晚辈根据日常点滴猜出来的。”
  “猜出来?那意思是你阅人无数了,要不然哪能这么有经验,随随便便一看就能猜出来。”那声音更加不满意了。
  楚慕心头苦笑,却只能恭顺的回答,“晚辈不敢,晚辈一生所求,不过得一知心人,从此白头谐老。”
  “那么你那知心人,也对你有此心意?”余思杰稍微的迟疑了一下,想起商文仲所说的阿佑与眼前这人交情匪浅的话来,顿时心中一动。
  楚慕便轻轻的笑了,“她虽然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在她心中,我是有几分不同的。”
  余思杰没有说话,虽说他长年待在山中,可是药茶公主长子的美名,还是略有所闻的,此时细细打量来,不禁暗自点头,好姿容,好丰仪,倒也有了几分满意。
  “你如何证明给我看?”
  楚慕一愣,随即眼里便涌出了止不住的狂喜。
  江边那一幕,自然便是这一证明的产物。
  余思杰和楚慕刚好在那树林边发现了阿佑,两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不过略一思索,便有了这个计策。
  待得白远兮离开,这场演给阿佑一个人看的戏,便悄然展开了。
  楚慕落水,阿佑毫不犹豫奋不顾身的追随,足以说明她对楚慕的情意,余思杰自然可以安心离去。
  楚慕答应他,带着阿佑,从此离开京城之地的繁华和纷争,给她一方自由的天空。
  于女子而言,爱而且被爱,爱人还舍得放弃那触手可及的权势地位,已经是幸福的极致。
  将阿佑交托给这样的人,远远要比跟着他回到山上,更要快乐。
  所以,余思杰安心的走了……
  当然,楚慕的那两个手下,也安心的走了。
  余思杰下手很快,那两人,不安心也不行了。
  至于白远兮,听到商文仲提到过的一些事情,余思杰便稍微用了些手段,便让余天佑的消失,顺理成章。
  “阿佑,”楚慕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白衣黑发,无风自动,“你竟然真的那样就跳下来了,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阿佑抬起头看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阿佑,”楚慕的脸上,带了些许受伤的神色,微微的黯然,“就算是偷来的时光,也让我幸福几日,好不好?我只是怕,你被他带回去了之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了。不管你以后去了哪里,去到什么人身边,只有这几日,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好不好?”
  阿佑低着头,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阿佑,你生我的气了?”大人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佑努力的张大眼睛,摇摇头。
  夜里,万簌俱静。
  听着不远处大人平稳的呼吸声,阿佑抬起手腕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两条黑线,已经延伸到手肘处。
  即便是用布条捆得紧紧的,仍然阻不住那黑线的延伸之势。
  阿佑熟悉医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师父教过她的,赤灵蛇之毒,天下间无药可解,毒性会随着经脉之气的流动,慢慢扩散,黑线长到心口之处时,便是命尽之际。
  最可恨的是,那毒一旦入体,便早已随着血液流至全身,即便是要砍断被咬之处,也是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线一点点生长,直至侵袭全身。
  赤灵蛇之毒所以让人如此害怕,便是这等死的过程。瞬间的死亡,并不可怕,让人恐惧的,恰恰是这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与悲哀,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坚强的人,崩溃发狂。
  眼泪悄然滑落,无声无息。
  谁知道爱着她的两个人,为了彼此放心而导演出来的一场戏,牺牲掉的,却是她的生命。
  她唯一仅有一次的生命。
  小镇上民风淳朴,自然也买不到什么好的衣裳。
  可是换完衣服走出来的两人,在看到对方时却都呆了一呆。
  惯常华衣锦服的楚慕,换了粗布衣服,少了几分贵气疏离,反而多了几分令人亲近的柔和。
  阿佑看着,忍不住心头泛起的亲切之感,这样的大人,更像是当日她初初睁开眼时看到的那个大人,对着她极是温暖的一笑,自此天地失色,映入她的眼中,铬在她的心上。
  而楚慕,却想不到那个清俊的少年,换了女装之后,是如此的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心里的温柔,一层一层的荡漾开去,让他的眉目之间,都含了深深的眷恋,“阿佑。”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牢牢的,以不容拒绝的姿态。
  阿佑朝他一笑,另一只手牵起裙子,在他面前微微一转,“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楚慕情不自禁的轻笑出声,伸出手去在她鼻子上一刮,“你的礼,我可消受不起。”
  阿佑抿着嘴一笑,趁机脱离了他的掌控,跳出门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大人,你不是说要带阿佑去吃好吃的吗,还不快走。”
  那一日,阿佑做了好多还来不及做的事。
  生平第一次,吃了糖葫芦,她像个孩子一样吃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站在大街上这样肆无忌惮的吃东西有什么不对。
  迎上楚慕宠溺的目光,便冲他一笑,极是欢欣的样子。
  虽然那糖葫芦,其实并没有很好吃,她仍然觉得很甜,一直甜到心里。
  那甜蜜,应该是无情如草木,也能记住的味道吧!
  她穿着女装,大人给她买了好多好多女子用的玩意儿,胭脂水粉,钗裙手饰,并不很华美,质地也不精纯,可是她仍然很开心。
  老板一个劲儿的夸她有福气,嫁了个知道疼人的相公。
  大人淡笑不语,在她澄清前拉着她飞快的离去,只是嘴角的弧度,翘得越来越高。
  她微微的闭了闭眼,也笑着随他去了。
  大人还带了她去看了街头杂耍,她手掌都拍红了,一个劲儿的欢呼。
  还有,还带她吃了好吃的杏仁糕,肉刃,她抱着撑得发涨的肚子,在大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目光里,愁眉苦脸。
  “再这样吃下去,要变成猪了。”
  “看样子,有可能。”大人语气里,有明显的赞同。
  “大人!”她委屈的大叫,却只换来大人的一阵笑声。
  “阿佑,据说这月桂树,已经生长几百年,当地人都说它已经成仙了,很灵的,有求必应呢。”
  两人站在一颗月桂前,香火缭绕,求拜的人络绎不绝。
  阿佑张大了眼睛,“成仙了?”不由得上上下下仔细看着,按不住心中的好奇,按道理说成仙的话,应该已经有人形了啊,可是这么高这么粗的树,哪里像个人了?
  忽觉手心一暖,是大人拉住了她,“阿佑,不如我们也来许愿吧!”
  “我们许了愿,就会实现吗?”她认真的问道。
  楚慕拍拍她的头,“只要真心所求,便会实现。”
  楚慕先跪了下去,叩了几下头后,闭上眼虔诚的念着什么。
  阿佑也跪了下去,却是张大眼望着,那一瞬间闪过脑海的,却是那一夜影跪在庙中,指天而拜的豪情,以及他说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狂傲。
  嘴角便慢慢的弯了起来,影,就算你不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于阿佑心中,你已经是这世间最令我安心的人。
  影,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不知道花草树木,会不会懂得想念?
  如果有一天,我忘了想念的感觉,你便也,忘了吧。
  “阿佑,你许了什么愿?”楚慕转过头来问她。
  阿佑灿然一笑,俏皮的扭过头去,“才不告诉你呢!”
  楚慕摇头,“你不告诉我,告诉神仙就行了,他们会替你实现就好。”
  “是啊,”阿佑点头。
  她的心愿,不要再做一株草。
  她也想有轮回,想着今生太多无法实现的遗憾,还有来世来弥补。
  她想要有感情,会痛会哭,会爱和被爱。
  她不想,再做一株草,看不到他哭,看不到他痛,听不到他的呼唤,听不到他的笑声。
  “阿佑!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楚慕这样说。
  “是啊,我也很开心,大人,谢谢你给我这么开心的一天。”阿佑也笑着。
  楚慕眼里的光芒一点一滴暗了下去,阿佑眼中有泪,可是她很勇敢,都没有掉下来。总有一天要告别的,放在今天的话,比较没那么容易让他难过吧。
  “大人,可是我要回去了,你知道的,我要回到他的身边了。他脾气那么不好,我再不回去,他要生气的,他生气的时候都不理我,但是会拿眼光偷偷的瞟我,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看到了,只是我不说而已。”
  “阿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够给你。阿佑,留下来好不好,我带你去看海上的日出,带你去看草原的辽阔。”
  阿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哀伤的大人,也从来没有听过大人用这样的语气求过人,她的心,又酸又涩,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这是她一心追随的大人,这是她曾经深深眷恋着的大人。
  可是大人,终究只是大人,不是他,不是他!
  “大人,阿佑总是在做错事,总是很笨,总是让他难过,可是他一直一直站在身后,就算很生气很伤心也一直站在那里。我很想有个家,无论多累多苦,只要一想到便会觉幸福的家。”阿佑努力的笑着,“我现在知道,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阿佑的家了。”
  “大人,他就是我的家了。”
  “所以大人,阿佑能陪你走的路就到这里吧。”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也不会陪你走下去了。
  大人,即使你现在会有些难过,但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的良配,是天上绝色的瑶光仙子。阿佑于你,不过是漫长生命中一闪而过的点缀,偶然的出现,必然的离开。
  夜黑风高
  ,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但是于银翼军而言,实在是觉得杀人放火还算是好差事了,总比深更半夜的还要泥里来水里去的强。
  他们将军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火气特别旺盛,简直是不把他们当人的训练。
  一帮士兵觉得苦不堪言,头一次盼望着伍国能快点来犯,好歹整个倒霉蛋来分散一下将军的注意力啊。
  伍国啊,卢尚啊,随便什么人,赶紧来攻打一下吧!
  这是银翼军全体上下一致的期盼,看看他们饱含热泪的渴望眼神你就知道了。
  但是敌人一直没来,大家伙自然要想点办法,帮将军大人去去火了。
  但愿将军今晚回了营帐之后,明天能稍微放松一点。估计男人憋得太久了,都会憋出点问题来。
  即便是已经累得无力,半夜才迈进自个儿营帐的楚影,还是觉得心头的闷气无处可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着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便把杯子往地上一摔,“给我滚出一个人来,谁让你们给我添热水的?本将军就喜欢喝隔夜茶,就喜欢喝冷的。谁自作主张多管闲事的给我端了茶水来,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气呼呼的吼完,半天没有动静,楚影心头的火越发旺盛了。
  “呼!”地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凳子,“人呢,人都给我死哪去了?”
  就在这时,床上有人动了一下,一个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满的咕哝,“影,你又生气了啊,还喊那么大声!”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唇边,楚影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床上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阿佑说完,满意的没再听到任何声音,脸在被子上蹭了蹭,闭了眼又要睡去。
  便在此时,一个重物压在身上,紧接着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睡,你还敢给我睡,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楚。”
  阿佑半睡半醒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来人一把抱到膝盖上,迅速的翻了一个身,突然觉得后面一凉,“影!”她惊呼一声,话声刚落,便被那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到屁股上
  “你敢不声不响的就去跑掉,去看别的男人。别的男人有我长得好看吗,你巴巴的跑去看个什么劲?”
  “啪!”的又是一声打下来,“你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你居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先前答应过我什么?说好了没有我同意哪里都准去的,你倒好,又不听话。”
  “啪啪!”犹自觉得不解气,又是两下打了下去,“据说你都死了,还回来做什么?”这句话说完,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阿佑咬着唇眼泪汪汪的不敢哭,听得他问话,才答道,“翩翩公子往外丢,丢一个女人,刚好看见我了,便让我穿了那个女人的衣服,走进来了。”
  往外丢女人?楚影想起刚刚回来之时,几名手下那诡异的笑容,顿时知道了是什么回事,一阵冷笑,“很好,看来明天还得再给他们加点料了。”
  而此时躲在远处,暗自揣测此时帐内春光的一干人等,都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惟有花翩翩,噙着笑,极是悠闲的样子。
  “痛!”阿佑抓着楚影衣服的下摆,一抽一抽的说着。
  “痛,你也知道痛!”楚影恨声道,本来已经扬起的手,却突然打不下去了。她白晳的股间,已经红肿成一片,他顿时呆了一呆。
  想必是近日的担忧和焦急突然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他刚刚下手,似乎真的有些重了。
  听到她抽气的声音,心疼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真的很痛?”
  “嗯,影刚刚好凶!”阿佑扁着嘴,泪光盈盈。
  叹了一口气,楚影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又是心痛又是懊恼,“乖乖躺着,我去拿药。”
  “不用了。”却是阿佑一把拉住他,伸手揉了揉,“没有那么严重,不要浪费药了。可是你不能再打我了。”
  “好,我不打了。”看了那处一眼,越觉得后悔,自己怎么下手那么重,明明只是想吓吓她的,谁想到女孩家细皮嬾肉的,他就拍了这么两下,居然就这样又红又肿的了。
  俯下身去,在两边各亲了一下,“乖乖听话,我以后就不打了。”
  阿佑忽然惊叫一声,拉着被子就往身上盖,结果手忙脚乱的,一半天没扯着被子,只得胡乱的把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脸,塞到枕头底下去。
  “你动什么动,呆会伤着了屁股……”话一出口,楚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掌上还清晰的留着那滑腻细致的触感,眼前,那白花花的两瓣不断的晃着。
  “啊!”却是他自己吓得大叫一声,跳起来就往门外跑去。
  “影!”一个还带着哭意的声音传来,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
  “怎么了?”心跳得飞快,他却不敢转过身去,只得压低了声音问。
  “我饿了。”
  连日来奔波赶路,几乎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回到了这里,才觉得饥饿的感觉如此明显。
  “好,我去给你拿。”楚影逃也似的跑了出来,一直窜出很远,刚刚眼前的美景,还在不断的浮现。
  等到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舒一口气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那丫头已经歪着脑袋,睡熟了。
  指腹轻轻抚过她泛着青黛色的眼眶,楚影忍不住摇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却也舍不得再叫醒她了,和衣躺了上去,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将吻印在她发际,“好好睡,傻丫头。”
  只是那从心底涌上来的喜意,映得眼角眉梢越发光彩照人,楚影嘴唇微勾,也闭上眼,安心睡了。
  是连日来,从未有过的安稳。
  此心安处,原来,才是家。
  阿佑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她伸手去打,却连手也被什么东西挡住。极不满的咕哝一句,阿佑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俊颜,两只手都伸出去,捧住,将自己的脸靠上去,“影不要动,我好困,还要睡觉。”
  “不要睡了,起来陪我说话。”楚影的呼吸清晰可闻,暖暖的喷到脸上。
  阿佑闭着眼睛,索性手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影,睡。”
  “阿佑!”楚影摇了摇她,阿佑却只是更紧的贴了上去,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想睡了。
  楚影扭头,看着这家伙睡得香香甜甜的样子,顿时就委屈了。
  久别重逢,她都不想和他说说话的?睡觉哪里有他好。
  “阿佑!”
  他又叫,那人却一动不动,两郏粉嬾如蔷薇,泛着蜜样光泽。
  “阿佑!”他喃喃的念着,声音消失在唇齿之间。
  密密麻麻的吻,和着他灼热的气息,扑天盖地而来,那吻,如此急切,不管不顾,长驱直入。
  他含着她的唇,热烈辗转,温柔吮 吸。
  阿佑睁开眼来,眼前的人有着一双星辉般耀眼的眸子,里面两燃着两簇小小的火焰,亮得惊人。
  “傻丫头!”似喜似叹,他吻上了她的眼睛,“要闭上眼。”
  他的吻,从她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滑了下来,丝毫不留余地的留下自己的印子。他的吻渐渐狂野,直到那如青瓷般的脖子上,也留下斑斑红痕。
  身体叫嚣着,楚影却绷紧了身体,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似乎想要嵌到自己身体里去,仰起头来,喘着气。
  阿佑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双颊如火,却在这躁热里,觉出了更深的甜蜜。
  影,我这才知道,原来我这么这么喜欢你。
  白玉般的小手,伸出去,一直伸进他的衣裳,抚上他□的胸膛。
  “阿佑!”楚影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抓住那捣乱的小手,声音粗嘎难辩,“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阿佑眉开眼笑,似乎找到了更好玩的东西,努力的扒开他的衣服,看着那泛着光泽的胸膛,觉得牙痒痒的,凑上去咬了一口。
  “嗯!”本已经绷到极致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楚影闷哼一声,翻身压到她身上,“阿佑!”那声音,含着不可名状的乞求。
  阿佑抬起脸来,眼神氤氲,“影,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楚影喘着气,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保留住最后一丝清明,“你,想好了?”
  他从来便是想要的,用尽手段去得到。对于她,他更是霸道的早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爱人,可是他知道,只有他自己想,只有他自己要,是不一样的。
  他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着其他人,所以他愤怒,他不安。
  只有一次一次的强势,来掩盖这些软弱。
  可是他是楚影,从来不曾退缩的楚影,他不愿她受了委屈,一点也不行。
  所以身体渴望到发痛,他仍是要问了这一句。
  阿佑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在他胸前那紫色的一点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只觉得脑袋里哄的一声,哪里还能想到别的什么,楚影埋头便亲了下来,带着他一惯的狂野。
  “阿佑,阿佑!”他模模糊糊的叫着,急切的探着向下。
  衣衫被一件一件的解开,他的指尖,烫到发颤。阿佑却突然伸出手去,盖住他的眼睛,“影,你不要看。”
  心头一软,楚影果真闭了眼睛,热气喷在她的小腹上,“好,我不看。”
  唇却慢慢的滑了下去,直至寻到了那桃源之处。
  阿佑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深情,他的热烈,眼角,却有一滴泪缓缓的滑落。
  而楚影,却在进入的一刹那停住了,好半响,才俯下头去,耐心的吻干她脸上的泪,嘴里低低的哄道,“乖,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
  这崭新的痛楚,不一会儿便被身体的愉悦取代,阿佑微微动了动。
  楚影这才喘口气,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不断的起伏,想要带给她极致的欢愉。
  “阿佑,我爱你。”那一刻,阿佑听到了他的声音。
  影,我也是,或许越幸福越是害怕,阿佑将头埋在他胸前,任汗水稀释了眼泪,再不见痕迹。
  不是选择
  明明都是影在辛苦,为什么到最后累的人,反倒是自己呢?
  阿佑再一次醒来,望着空荡荡的营帐,闷闷的想道。动了动身体,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此刻忽然跃入脑海中,忍不住捂了发烫的脸颊缩入被窝。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与喜欢的人融为一体的感觉如此甜蜜。
  直叫人,长醉不愿醒。
  可是,又怎么能不醒呢?
  阿佑躲在被子里,借着缝隙中透进来的光伸出了手臂,看那光莹如玉的肌肤上两根黑线怵目惊心。
  “身体还疼?”身上一重,影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阿佑慌忙将手臂往下一放,影就将头伸进被窝里来了,他笑眯眯的样子,“给我看看,是不是在我家小丫头身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记了。”
  阿佑双手扯着他的脸,便将他从被子里推了出去,瞪着他,“影,我要穿衣服啦。”现在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感觉好奇怪。
  再加上,不能让他看见手臂上的东西。
  不顾被扯得变形的脸,楚影使劲凑下头去,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记,“不穿衣服的丫头,我也喜欢。”
  脸上像着了火一样,阿佑扁着嘴,“影,我要穿衣服。”
  “不用穿了,”影隔着被子将她整个人抱起,吻着她的脖子,“省得我还要脱。”
  “影,我要穿衣服,我要穿衣服。”阿佑羞得全身都发热了,一边躲着楚影的吻,一边嚷道。
  楚影轻笑一声,火热的吻便一路印了下去,这大白天的,阿佑心头一惊,顿时酝酿出了哭意,“影,你欺负我,呜~~!”
  楚影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连忙打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怎么哭了,我疼你还来不及了,哪敢欺负你?”
  “本来就是,”阿佑指控道,“又不给我衣服穿,又不给我饭吃,呜!我好可怜,影都不喜欢我了。”
  一边说,一边哭,想想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愈加哭得伤心了。
  楚影将她搂在怀里,好声好气的哄道,“好了,不要哭了,我骗你的,你看桌上我已经端来饭了,怎么会不要你吃饭呢。衣服我也准备好了,逗你玩的,怎么这么傻乎乎的就上当了。”
  阿佑吸着鼻子,抬起眼睛来,“真的?”
  楚影苦笑,指指桌上果然还热气腾腾的饭菜,“昨晚不是就说饿了吗?”
  阿佑一张小脸红通通的,一听到他提起昨晚就浑身不自在,“那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出去?”楚影将嘴凑到她耳边,“丫头,你身上我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还不准看?”
  阿佑羞急,低头就在他肩膀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影!”
  楚影哈哈大笑,“昨晚那么热情,现在知道害羞了。”话一说完,赶紧站起身来,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好了,我出去了,你赶紧穿。”
  阿佑双手捂住脸,无力的往床上倒去,呜!她怎么会那么丢脸。
  面红耳赤的拉过旁边的衣服,却是一件女子的衣裙,浅浅蓝色,淡淡印花,清新雅致。
  阿佑穿在身上,有瞬间的怔愣。
  她实在没有办法把张扬无忌的影和这样柔软触感的衣服联系在一起。
  忍不住的抿嘴一笑,影,一定是爱惨她了吧。
  手指在裙摆处轻轻抚过,心头突然涌起阵阵酸涩,这样爱着她的影,她要怎样离开?怎么样开口说要离开。
  “换好了没?”楚影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了,换个衣服也要磨蹭这么久?那丫头还饿着肚子呢。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楚影也不等了,反正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顾忌什么,直接掀了帘子进去,看着阿佑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怎么了?”走过去搂住她。
  阿佑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伸手抱住他的腰,“影,”声音软软的,带着颤音。
  心头浓浓的情意满得似乎要溢出来,楚影揉乱了她的头发,“光给你买件衣服就感动成这个样子,以后几十年可怎么办,岂不是要天天哭鼻子。”
  阿佑将头埋到他胸前,“影,你什么时候去给我买的啊?”
  “今早啊,起床的时候,”楚影顿了顿,俊脸发红,只是阿佑的头埋在他胸前了没有看到,“看见你原先的衣服不能穿了,而且,穿了女装,就算是走出去,他们也不敢随便认为你是余天佑。”
  阿佑更紧的抱住了他,直到将脸上的泪全部浸到他衣物里。
  “怎么,还不想吃饭?”楚影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哑,阿佑慌忙推开他,忙不迭的坐到凳子上,“吃饭,我要吃饭。”
  楚影握着拳,好一会儿才让呼吸平静下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影,你要吃吗?”察觉到他的注视,阿佑抬起头来,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楚影摇头,“我刚吃过了,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阿佑笑笑,又低下头去。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看着一个人吃饭的样子,也让人如此满足。
  “阿佑,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过她以前的生活,但是看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便知道她的那些过去,必定不是十分丰富多彩的。
  他想要他的丫头,看过天下各色风景,尝过各地美味佳肴,她应该得到而未曾得到的疼宠娇惯,她希望得到还未来得实现的幸福,他都想给她。
  “仗还没打完呢,你走了这里怎么办?”
  “这不是我的天下,这一城一池的得失,与我何干?”
  “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开了?”
  “阿佑,我想让你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不要后悔,一点也不要。”
  阿佑抬起眼来看他,“什么选择?”
  楚影伸出手去,擦掉她嘴边沾着的饭料,“我知道,你是从他身边来的。”
  她离开了那个人,来到他的身边。
  他才是她的选择。
  “阿佑,我觉得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阿佑看着他慢慢变红的眼眶,手中的筷子啪地掉落,“影!”她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影,你还不明白么,我从来就没有过选择。”她仰起脸来,亲了亲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喜欢是唯一的,又何来选择可言。”
  “影,现在我想留在你身边,并不是因为你比别人都好,只不过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所以要留在你的身边,即使很苦很难,也不会后悔。
  这是心之所向,并不是还有退路的选择。
  她小猫式的舔吻痒痒的印在嘴边,楚影再也忍不住,变被动为主动,含住了她的唇,身体的热度慢慢升高,他的吻,变得急切起来。
  “影?”花翩翩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楚影刚刚探入某人衣襟的手顿住。
  阿佑回过神来,连忙面红耳赤的退后一步,转过身去整理衣裳。
  楚影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吼道,“什么事?”
  花翩翩揉了揉额头,大概猜到他打断某人什么好事了,只得苦笑,“影,是方小为要见见你帐内那位姑娘。”
  “小为?”阿佑眼睛一亮,迅速转过身来拉着楚影的手摇了摇。
  楚影恨恨的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问外面的人,“他怎么威胁你了?”
  花翩翩轻笑,“他说,你要是不让他来见这位姑娘,他就把全军营的人都叫来认人。”
  阿佑“扑哧”一笑,挽着楚影的胳膊,“小为知道是我。”
  “你又知道了?”楚影很不是滋味的回了一句。
  阿佑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笑眯了眼睛,“小为说,你是个一根筋的怪物,所以他一定猜到了留在你帐中的人就是我。”
  楚影耳根微微发红,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占有性的搂住了她的腰,“好吧,让他进来。”
  “不要,你出去啦,我要跟小为说话。”阿佑满脸通红的推他。
  楚影的双手搂得更紧了,气呼呼的说道,“你要和他说什么话我不能听的?”
  “哎呀,你出去一下,就一下。”
  “不行……”
  两人正推推搡搡间,方小为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哦不,是两人。
  花翩翩和白远兮。
  花翩翩看着那边仿佛小孩般互相拉扯着的两人,挑了挑眉,看得津津有味。
  方小为表情平淡,只是看到阿佑的瞬间,眸中有柔光闪过。
  而白远兮,紧紧的盯着阿佑,看起来有些惊疑不定。
  “白远兮,你果然嫌命太长了!”楚影阴森森的说道。留他一命已经是看在阿佑的面子上,要不然,早在见他的那一刻,便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现在居然还敢直勾勾的盯着阿佑看,楚影将阿佑整个人往身后一藏,手便往腰上的剑柄按去。
  “果真是你?”白远兮不退反进,无视楚影冲天的杀气,直直向前走去。
  与他沉痛失落的目光接触,阿佑心头一酸,别过头去。
  她不是故意骗他,她只是,不能亲口承认而已。
  “唰”地一声,楚影宝剑出鞘,剑尖抵在白远兮脖子上,勒出细细红痕。
  白远兮停下了脚步,视线却仍然牢年锁在阿佑身上,“你没有死?”
  阿佑将头靠在楚影后肩胛上,不敢应声。
  白远兮颓然的垮下肩去,在余思杰说余天佑已经死在战场上的那一刻起,在余思杰望着滚滚江水红着眼睛微笑的那一刻开始,心头所有的疑惑都慢慢变得清明。
  他,原来是她。
  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熟悉和亲切,生死一线之时,为何独独眷恋着她的气息。
  原本已经放弃了生之希望,在见到她的瞬间,为什么会突然觉得温暖。
  原来不管是她还是他,他的心,早已经认定了归属。
  只是,都来不及了,无论是她,还是他,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是想问你,恨我吗?要杀你爱的人,累你差点丢了性命。”这一句话,在梦里无数次的问过,却从来不曾得到回答。
  原以为再无机会问出口,任这遗憾悔恨在心中溃烂成伤,却不想居然还有机会得到救赎。
  “小白,我说过的吧,谁都可能做错事,谁都有不忍不愿却身不由已要做的事,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现在大家都好好的活着,你就忘了它吧。”
  “忘了那些事,然后好好的活着。”
  白远兮慢慢的笑了开来,“好,我们都忘了它。”
  “哼!”楚影剑尖一抖,“我可没忘,你居然敢骗我?”
  这个家伙居然敢骗他,害得他以为阿佑早已经失身于他,心里头说是没有半分介意是骗人的,尤其是后来阿佑还与他形影不离,共住一帐。
  人们总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心头耿耿于怀好久,就怕那个笨蛋丫头果然要给他来个什么百日恩之类的。
  却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家伙骗人,那他那些心疼歉疚,岂不是通通都是白费了?
  一个逝雪郡主他都敢毁容断肢,更何况这个直接动手的人。既然阿佑与他已经没有那个什么狗屁百日恩,那他还有什么顾忌,手下一使劲,宝剑便刺了过去。
  “影!”阿佑去拉他的同时,方小为已经出手如风,将白远兮拉开了,“白二,你的命,既然阿佑想留,你便得给我好好留着。”
  他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反正阿佑想的,就是他想的。
  拍了拍白远兮的肩膀,方小为这才转过头来,“我来是要告诉你,先前居远的药草已经长出了好多了,你要我采的药,我已经采回来了。”
  阿佑眼睛一亮,几步跳了出去,完全没顾忌楚影乌云压顶的脸色,兴奋的拉住方小为,“小为,你快点把药去给我大师兄看。”
  扭过头来,冲着白远兮高兴的笑着,“小白,你很快就会没事了。我说过,你一定会没事的。”
  只觉得喉头有些堵,白远兮轻声道,“你为什么不帮我配药?不是你说,你一定会治好我的吗?”
  心里一突,阿佑不好意思的笑笑,“先让大师兄看看有把握些,大师兄可厉害了,比我厉害多了。”
  她只是怕,她没有时间再配出解药了。
  等得帐中的人都走了,楚影才闷闷的把头靠在阿佑肩上,“你对他们都好,就是对我不好。”
  “我哪有,”阿佑辩驳,回过身来捧着楚影的脸,“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你看,你让方小为去帮你做事,都不叫我。还有,打仗打得乌烟瘴气的你还惦记着帮白远兮配解药,最可恶的是,我想杀的人,你还拦着我不让杀。”说到后面,楚影越加觉得心头沮丧,阿佑果然对别人都是比对自己好。
  恨恨的在她脸蛋上咬了一口,“以后只许对我好,只能对我笑,只能对我哭,听见了没?”
  阿佑看着他,忍不住心头暖成一片,“好!”
  冷不防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反而是楚影不敢相信了,他眨着眼睛,“你刚刚,说好?”
  阿佑环抱着他的腰,将头慢慢靠进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闭上眼睛,“以后,只对你好,只对你笑,只对你哭。”
  在我这短短一生里最后的时光,都只与你度过。
  一双铁铸般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箍住了她的细腰,火热的唇飞俯而下,擒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唇,直着衣服慢慢滑下,她的脖子,她的锁骨,都留下了他的气息。
  “影,你闭上眼睛好不好?”她气息不稳的说道,“我害羞。”
  搂紧了怀中发抖的娇躯,楚影模模糊糊的说了一个“好”字。
  阿佑睁开眼来,看着那在她身上不停点着火的英俊脸庞,果然乖乖的闭着眼睛。
  “影!”心头一痛,她主动迎了上去,缠住了他。
  ……
  影,多么希望在这样的时刻,能与你尽情燃烧,化为灰烬。
  至少,不用再让你难过。
  我的爱人啊,多么希望,再不让你难过。
  独自偷欢
  初尝□的男子,哪个不贪恋鱼水之欢,更何况是魔根未除的魔界少主。
  影刹之前在魔界,拥有那般尊贵的地位,再加上莫测高深的修为,俊逸非凡的外表,魔界中的女子哪个不是被迷得神魂颠倒,趋之若鹜?
  魔宫之中,影刹身边围绕的美婢艳侍甚至多过于魔君,夜夜笙歌,日日贪欢。在他的的心里,女人便是召之即来,挥之便去的。新鲜时宠宠,一旦厌烦便毫不犹豫的丢弃,甚至毙于掌下。
  多少女子为他神魂俱碎,争得头破血流,可惜影刹向来冷心绝情,狂放无忌,又何曾会为个女子多停一步,甚至禁欲忌欢?
  可惜命中注定,他竟然碰上了个阿佑。
  即便贵为魔界少主,他也有,属于他的逢魔时刻。
  阿佑,便是他的心魔,他的情劫。
  天界之中碰上阿佑,他便失了逗弄那些小仙婢的兴趣,整日里想着的便是怎么会碰上这么笨的丫头?
  不明所以的想着,一日一日的关注,终于把她看进眼里,铬到心上,再无法自拔。
  到了人间,虽已经没有记忆,却仍是觉得世间女子皆是寡然无味,浑然没有亲近的念头。即便是情动之时,也从不愿碰触那些近在咫尺所谓如花娇艳的女子,只把满腔精力发泄在武学修为,江湖谋略上。
  鼻端的血腥,可以平息他心里身上涌起的烦躁。
  直至遇上个斯佑,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也是渴望着女人的,渴望得发痛。
  每一次亲吻,每一次拥抱,他都听得见心里的叫嚣。
  可是,每一次亲吻都是浅尝辄止,每一次的拥抱,都是给予温暖多过□。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他珍惜她的明亮单纯,似乎已经成为本能。
  所以一旦这防线由阿佑来打破,那汹涌情潮,凶猛得连楚影都无法控制。
  恨不得时时刻刻纠缠,将她揉入骨血,再无法分离。
  “影!影!”失控之时,她总爱这样唤着他的名字,楚影的头俯在她颈侧,狠狠的咬了上去。
  那声音,充满了眷恋和信赖,直叫他一颗心,溢满了狂喜。
  几番云雨,楚影拥着早已累得无力而软在他怀里的阿佑,指腹在她青黑的眼睑上摩挲。
  “累了?”
  “嗯!”迷迷糊糊的答一声,小丫头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楚影细细的看着那明显露出疲惫之色的脸颊,眉头微皱,说出口的话带着几分懊恼,“怎么不拒绝?”
  每每面对她,他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可是她是笨蛋么,累的话不知道拒绝?
  怀里的人早已呼吸均匀,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笨蛋!”忍不住的又骂一句,双手却小心翼翼的放轻了力道,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察觉到他的移动,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双臂突然牢牢的环在他腰间。
  楚影连忙轻声道,“我只是换个姿势,好好睡吧。”
  她便安静下来,眉眼微弯。
  “阿佑,明天我们就离开军营好不好,还没带你好好玩过呢?”军营里到处都是人,整天这样那样的事来烦他,他哪有时间好好陪她?
  原想着她肯定是要反对的,然后说一堆大道理来让他呆在军营。他已经决定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要带着她离开了。
  有余家军在这儿,他也该放松放松了。
  朝堂之上高高坐着的那老头,只不过是贬他来此地,可没说是要他来替他守边防的。他先前是无聊才勉强捣鼓了一下,现在他有娘子了,当然不会再无聊了。
  既然不会无聊,便先带她到处走走,然后就走到她的父母那里去了,顺便学学人家求个亲什么的,让她的父母把女儿安心的交给他,然后,然后她便是他正大光明的娘子了。
  想着想着,嘴角的笑容便不小心现了出来。
  他的娘子,嗯,对这个称呼,他非常满意。
  却不想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睁开眼来,眼里一泓秋水,微微起了涟漪。
  “好!”她说。
  反倒是让楚影吃了一惊,原本已经准备好的一堆强硬说辞突然没有用处了,他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好?”
  该不会是他想得太入迷以致于出现幻听了吧?
  阿佑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吐气如兰,“好,影带我去玩。”
  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楚影先是疑惑的看着她缩在怀里的脑袋,接着便闷声闷气的喊道,“你个笨蛋,不要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光溜溜的在他胸膛上蹭,当他是死人么?
  笨蛋!
  除了花翩翩,楚影没有向任何人说,便带着阿佑晃悠悠的上路了。
  只有他们两人,按楚影的话说,便是绝不允许别的闲杂人等来打扰他们夫妻俩的独处时间。
  “影,我脚酸,你背我。”才出了居远没几日,小丫头便犯懒了,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怎么拉都不起来,非要他背。
  背个没几两肉的女人,还是他的女人,楚影当然愿意,二话不说便把她背到背上了。
  可是这算怎么回事?
  楚影瞪着面前两手抓紧自个儿衣服的某人,心头火和着别的什么地方的火烧得旺旺的,“背你走路的是我,我都不累,你累个什么劲儿?”
  居然不让他亲,不让他碰,两手抓着衣服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影,你背着我我也很累啊,你看看,我脸都肿了。”故意把脸凑得近近的,用手指戳着,“你看,一按一个窝,肿成这样了。”
  看着那手指戳在白嬾的脸上,留下浅浅红印,楚影黑着脸拉下她的手,“说话就说话,那么笨戳自个儿的脸做什么。”
  “影!”她欢天喜欢的偎上来,“今天不要了,我想睡。”
  “哼,那以后我要补回来。”他恨恨的说道,终于两手一搂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不再动作。
  来日方长,这样□焚身而不得纾解的滋味,他总有一天要让她尝一尝,省得她一天到晚难为他,不让他碰。
  “影!”她的声音响起。
  “闭嘴,不是累了吗,累了就睡。”
  “影?”她动了动,似乎想要把头抬起来,楚影一手按了上去,将她的头固定在胸前,“还有精神说话是不是?还不累的话我们就再进行先前没做完的事。”
  静默了一会儿,楚影极满意这威胁的效果,闭上眼准备睡了。
  “影,我想和你说话。”她趴在他怀里,很是委屈的声音。
  咬了咬牙,楚影努力的抬头往帐顶上看,不去闻她身上袭人的暖香,“有什么话快说。”
  “影,这样和你在一起,真幸福。”
  “那是当然!”嘴角得意的翘起,楚影忍不住低下头去,迅速在她发上一吻,又马上将头抬起来。
  “影,那以后我比你先死好不好……”
  “啪!”的一掌拍在她屁股上,楚影骂道,“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阿佑摸了摸屁股,便去抓他的手,摇了摇,“人都会死的嘛!影,如果你先死了,我一个人多可怜啊,一定伤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个时候又没有人疼我,没有人保护我了,一个人孤伶伶的,说不定会被别人欺负,会没有饭吃饿死,没有地方睡生病病死……”
  “好了,”出声打断她,楚影在她腰上揪了一下,“我让你先死。”
  光想想那场景,都让人心疼得难受,被留下的那一个,一定是更痛苦的吧!
  “我让你先死,不要害怕,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在。”他这样说。
  黑暗里,阿佑偷偷的笑了,只是眼中有晶莹闪烁,又一瞬间滑落于无声里。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影,你都答应让我先死了,那我死了以后,你就要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要不然我死了也不安心,我肯定会愧疚的,干嘛要自已先死把你留下呢,所以影,你会好好活着,开心活着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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