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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几度醉

_19 星无言(当代)
  卢尚揉了揉眉心,“商文仲没有这么快的应变能力。”所以他才怀疑暗中主导者,另有其人。
  索然微微一思索,“莫非是余天佑?”
  卢尚略一沉吟,“你跟他交过手,如何?”
  “不按理出牌,无法推测。”
  卢尚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趟,“我与余家,莫非真是天生的宿敌。老一代也就算了,连新一件也冒出来了。”
  想到这里,心情更加沉重,余家已经后继有人,而他?看了一眼索然,心中长叹。
  “哎,影,你老实说吧,你居然早就猜到了卢尚会舍了平城,前去洞岩,才和天佑一起定好了这些行动?”在进了虎都之后,才发现原先的守军居然一不做二不休,烧了粮仓,赶走了百姓,得了这虎都,居然连顿饱饭都吃不到。正在忧心之际,阿佑居然派人送来了粮草,看这架势,再撑个十天八天的绝对没问题。花翩翩嘴都要笑烂了,果然还是他的主子英明神武,连卢尚那老狐狸的心思都猜得到。
  “我没猜到。”楚影面无表情的回道。
  “没猜到?”花翩翩的脸顿时僵了。
  楚影瞟了他一眼,说出了更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而且这也不是我与她商量过的。”
  “什么?”花翩翩这回真的跳起来了。
  楚影的眼神却慢慢柔了,“你小看她了。”
  他的丫头,有着世间最玲珑剔透的心思,必定是守在平城没堵着卢尚,便算定卢尚奔往别处去了。既然这样无后顾之忧的舍近求远,那也定然是对自己的后方作了妥善安排,不惧风国军队的捣乱。
  所以将错就错,原来要袭击卢尚的人马,立马变成了粮草护送的军队。
  花翩翩摇摇头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影,四年前她不是还不解世事吗?”
  四年的时光,当真可以让人脱胎换骨吗?他总不相信天才,在此刻,却开始怀疑了。
  楚影笑了,得意洋洋,“如果你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一个人一件事上,这样专注认真,你会比她更厉害。”
  那个丫头啊,只是不愿算计,却并非不能谋略。
  当她的心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这个人就是她的全世界。她的所有,便会为着这个人而绽放出光芒。
  而此刻,现在,他,就是那个丫头的世界。
  她要是认真起来,这力量还是够吓人的。这一点,从她开始学医时的专注,便早已显现出来了。
  “好了,翩翩,虎都拿下,我们再来做点别的吧!”
  “做什么,不是应该继续往前攻?”
  楚影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伍国又不是除了卢尚没人了,我们夺了此处就够了。”莫非还想以凭一军之力,力挑整个国家?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替那个坐在高处是非不明老眼昏花的皇帝扩张势力。
  他只要守着家门不破,没想要侵占别人的天地。
  “那我们要做什么?”
  “卢尚想要断我的后路,却忘了我也可以断他的后路了。”
  沉默一会儿了之后,“这你也跟她商量过的?”
  “没有!”理直气壮的回答,“她自己也该猜到的。”
  花翩翩无力的坐了下来,不想去看那个家伙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似乎有个尾巴翘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知道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没错啦,可是有谁规定这样的两人就必定要变成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花翩翩忽然觉得自个儿的小命,似乎没什么保障。
  狭路相逢
  “来了!”白远兮身上的杀气徒增,在阿佑耳边道。
  阿佑点点头,手在剑上握紧。
  将要面对的那个人,是与爷爷齐名的将军。
  就在将要踏入前面山谷的时候,卢尚突然举起了手,索然一愣,却还是果断的命令队伍停下来。
  卢尚的眼里闪着冷厉的光,审视着前面的山谷。
  “将军?”索然显然也观察过了,“此处山谷很宽,若要设伏,不是好的地势。”所以应该没有危险,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卢尚没有答话,神色却渐渐冷凝起来。
  “索然,你带人从背后上山去。”
  索然惊疑不定的看向前方,有些不可置信。
  阔谷设伏,完全就是兵家大忌。
  卢尚的嘴角,扯起冷凝的弧度,余端,若你的血脉断在这里,那我可还真是觉得愧对故人了。
  别的人或许感觉不出来,可是与余家军周旋数十年的卢尚,却在这样的安静里隐隐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
  若没有人便罢了,若有人,便让索然将他们从那山上扔下来。
  卢尚的眼中慢慢变红,那是杀气上涌的征兆。
  阿佑伏在巨石之后,等得卢尚的主力部队进入峡谷,便手一挥,箭矢雨一般的飞下。
  伍国的军队有些混乱,顿时,马蹄声,痛呼声,命令声,响成一片。
  卢尚站在重重士兵的保护之后,抬眼望着两侧,眼中眸光一闪,大喝一声,“保持队形,继续往前冲。”
  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士兵,短暂的慌乱之后,又稳住了队形,只是速度明显的慢多了。
  被射中的士兵无声无息的倒下,后面的人自然而然的补上。
  卢尚紧抿着嘴,脸色都没有变。
  他付出的代价,要百倍的讨回来。
  “好了,小白,我们走。”看着对方的队伍已经进了一小半,阿佑拉着白远兮就撤。
  “就这样走了?”白远兮显然有些吃惊,原先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阿佑一边急急的指挥大家离开,一边低声道,“卢尚并不是吃了亏不吭声的人,而且现在他掌控着时间,居然什么也不顾的带着部队往前走,连手都不还,定然是叫了人来对付我们了。”
  白远兮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她的心性虽然不适合这个修罗场,可是她应变之快,心思之缜密,却又与这个地方如些契合。
  可是他们再快,还是在半山腰上与索然对个正着。
  两军相遇,索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活捉余天佑!”
  银色箭羽在丛林中翻飞,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白远兮一把将阿佑扯在身后,索然的箭,之快之准之狠,天下闻名。
  阿佑瞪着来势汹汹的索然,长剑拔起,银光流转。
  白远兮脸色一变,旁边跟着的余恒更是摇头,“不行。”
  苍穹剑的银光,是叫余恒带着人,朝着一个方向,突围。
  阿佑抿紧了唇,眼中波光流转,也不说话,只是催动了内力,任苍穹剑的银光,在林间灿烂闪烁。
  余恒咬了咬牙,低下头去。
  军队瞬时一分为二,分朝两个方向奔去。
  索然眼也不眨,“一个都不能放过。”
  居然敢在这样的地方设伏,不但无法对敌方造成致命的打击,更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余天佑,该说你单纯,还是说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远兮将手中剑舞得虎虎生风,跟在他身边的阿佑,连个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小白,你顾着自己。”阿佑一边嘱咐,一边去查看周围形势。
  “嗯!”白远兮淡淡的应着,动作却没有丝毫改变,仍然是以护着天佑为第一要务。
  阿佑当然发现了这一点,却也不再多言,心里,暖成一片。
  而卢尚走了一截之后,忽然眉头一皱,“索河。”
  索河应声前来,拱手候在一旁。
  卢尚的脸色有些难看,“你速去接应索然,余天佑还留了后招,只怕索然前后遇敌,乱了分寸。你们汇合之后,速速撤离,前去江门。”
  他早该想到的,余家军怎么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今日设伏,原因有二。
  一是平城的粮草被运往虎都,此刻定然补给告急,此时余天佑在这里拖住他,就是为了替从江门调集过来的粮草争取时间;
  二是他们料定自己想要速战速决,又对余天佑一个毛头小子存了轻视之心,必然会派出最信任的索然,快速解决战斗。余天佑早在后面备好了兵马,待得索然上山,以为是瓮中捉鳖稳操胜劵的时候,从后方偷袭,索然一旦折翼,自己必然会大受影响。
  想到之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余天佑小小年纪,竟然连他的想法都算计在内。
  当下也不再耽误,有索河带了一半兵马去接应,索然必定安全返回。
  他一挥手,命令军队全速前进,在余天佑赶回之前,他要先破了平城。
  卢尚想得半点没错,索然看着那余家副将满脸绝决的带着人马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而余天佑却和白远兮留下断后的时候,便已经料定今日余天佑再也无法逃出生天。
  毕竟还是太嫩了,索然的嘴角,有了些残忍的意味。
  “箭来!”
  一箭稳稳射出,白远兮挥剑砍断,箭头应声而落。
  “再来!”他大喝一声。
  三箭齐发,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白远兮脸色突变,推开了阿佑,那三箭分成三个方向射来,算好了他躲闪的各个方向。推开阿佑了,他再无后顾之忧,力至剑尖,双眼凝视着那直直冲来的箭,就要落下。
  而此时,索然微微一笑,像是早已算准一样,另外一箭又快又狠的朝阿佑射去。
  他早已看出,余天佑轻身功夫尚可,但论力道,差得远了。
  他找的,就是这个机会。
  虽说是前后两箭,但事实上,也不过相差极短的时间。
  阿佑被一把甩出来,还没有站稳脚,耳朵便捕捉到了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
  她微微一愣,举起剑来便挥了下去,同时闪身避开。
  她很快,但是比不上索然快,所以那一箭过去,阿佑闷哼一声,捂着胳膊后退了好几步。
  “天佑!”白远兮此时已经跃了过来,满脸焦急的站在面前。
  阿佑摇摇头,示意没事,却有鲜血从她指缝间流出。
  完蛋了,影回来看见该生气了。
  那一瞬间,脑海里滑过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念头。
  “给我捉了余天佑。”索然咧嘴一笑,神情畅快至极。
  白远兮连忙横剑挡在阿佑面前,阿佑在他身后,也举起了苍穹剑,一瞬间,有红光闪过。
  “上!”索然高声喝道。
  却在同一时间,后面倒下一排人。
  “将军,背后有敌人。”有人惊呼道。
  索然脸色一变,迅速往后望去。
  林间银光闪烁,杀气森森,居然有另外一批人从山下杀了上来。
  “看来现在要活捉的,变成了索将军啊!”一个声音响起,余恒从阿佑身后转了出来,瞟了一眼阿佑的手臂,脸色不是很好看。
  先前索然以为从另外一个方向突围的那些人,也突然冒了出来,齐齐站在余天佑身后。
  索然身上的气息变得阴沉,“你们的目标是我?”
  毕竟跟随卢尚多年,稍稍一想便得到了答案。
  “动手,”懒得再跟他废话,阿佑又受伤了,那血腥味刺激得小白心头的火一簇一簇的往上拱。
  主将受伤,余家军像是憋了一肚子气一样怒气腾腾的攻了上来,还没有看清楚对方长相,兵器相撞的声音就已经响起,刀光过后,便是妖异的红色。
  阿佑只轻轻的眨了眨眼,努力压住了心头涌起的无力和悲哀。
  如此杀戮,她是不是算落入了魔道。
  以后,那样与世无争的天庭,那祥和之气长年不散的普陀山,怕会成为她永远无法触及的美梦了吧?
  “围住索然。”心中再有万千思绪,阿佑的眸子中,却没有半分挣扎犹豫。
  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此刻,便是她不得不为的所为。
  山上一片肃杀之气,无数的凄嚎声在林间回响,鲜血将路边青石也染成了红色……
  眼看包围圈缩得越来越小,索然等人也渐渐被逼至一角,山下突然响起笛声,三长两短。
  阿佑脸色一变,苍穹剑上银光暴涨。
  余家军俱是动作一顿,片刻之后却突然方向一致的转身就往身后退去。
  索然有些不解,为何眼看胜利在握,余家军却突然放弃了。
  那些人走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过一会,就丢下他们走得干干净净了。
  伍国军队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不认为是余家军突然善心大发,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等索河带着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索然才明白了原因,顿时心头火起,“那个小狐狸!”
  恐怕阿佑一生,还从未跟这个词挂上过钩。若是知道索然给了她这么个称号,必定是要瞪大了眼睛,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余天佑的世界很简单,留一批人躲在后面,只是她觉得卢尚太聪明了,人太多他会发现。
  叫余恒先走,是因为她觉得能走一些人总是好的,只不过余家军是谁□出来的,怎么可能丢下自家的小主子自行逃去?
  而后来,听见了山下卫兵的告警声匆匆离去,只不过因为听了影的一句话,打不过,就跑。所以她就跑了。
  所以有时候,最上等的兵法并不是多么复杂的算计。
  是彼此间的默契,信任,和珍惜。
  两不负
  战事很快陷入了胶着状态。
  卢尚并没有拿下平城,余天佑居然赶在他之前回到了城内,与商文仲汇合,平武军与余家军这对纠缠几十年的对手,终于在事隔几年后,再次相争。
  卢尚的老谋深算,经验老到,是他最大的利器。
  但是同时,却也是最大的弊端,因为他的对手,完全不按理出牌。
  一个余天佑,根本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所谓兵家之道,到了她这里,根本毫无章法可言;
  一个楚影,更是狂妄到了极点,你以为他要往左吧,他偏要往右,你以为他要往右吧,他干脆一转身走了,彻底一个唯我独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面对这样两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对手,卢尚真的觉得有些头疼,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卢尚当日急军前行,却不想这两个小辈动作更快,打乱了他以快制敌的计划。
  余天佑匆匆赶回平城之际,楚影截断了卢尚与伍国国内的联络,开始在虎都修筑兵御防事,竟有长驻的迹象。
  风国已经调集军队向边境汇集,如果伍国来不及在此之前拿回虎都,那么这一伍国的门户或许很快就将变成风国的窗口。
  卢尚本来是想将楚影变成孤军深入的,想不到这下变成孤军的居然是他自己。
  楚影有个余天佑与他遥相呼应,可是他,只有孤军奋战。
  相比起今时的不顺,卢尚心中有着更深远的忧虑,风国武将的新生力量已经成长,而伍国还靠着他这把老骨头在独撑大梁。
  “天佑!”商文仲拿着一封书信,急匆匆的进来,“江门也发现了平武军。”
  阿佑脸色一变,抢过信件来扫了一眼,手有些抖,“估计是索然和索河去了江门。”
  与商文仲对视一眼,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眼底的焦躁,卢尚居然偷偷分了一半人马去攻打江门。
  江门,楚慕和云朗都还在那里!
  阿佑的心突突的跳。
  “文仲大哥,反正这里有你,我去江门吧!”谁也没有料到伍国失了虎都之后,居然不急着拿下最近的平城,还能在兵力中生生分出一半去了江门?
  而江门,兵力和粮草都支援了已经沦陷的洞岩,和现在占着重要地位的平城。
  阿佑咬得嘴唇发白,江门,危矣!
  云朗和大人怎么办?
  阿佑转身要走,却被商文仲一把拉住,“阿佑,你走不了。”
  “文仲大哥,这里有你,可是江门,没有人。”阿佑泪光盈盈,看向商文仲的眼里,尽是企求。
  商文仲从怀中拿出了另外一封急件,闭了闭眼,哑声道,“天佑,你只能二选一,江门或平城,楚慕云朗或者楚影。”
  信上是楚影的最新动向,他竟然把虎都变成了自个儿的据点,开始偷袭邻近县城,抢了东西就回城。
  似乎看来,抢得有点多了,有些流油的迹象,一时半会,被卢尚调集一空的边防,还找不着能与之匹敌的,而朝廷发来的援军,还远远的在路上。
  楚影估计是呆得烦了,开始带着兵抄卢尚的后路,从背后攻击。
  商文仲有自知之明,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挡得住卢尚,更不用说是与楚影前后配合了,他根本摸不准那个楚影的想法。
  所以一旦阿佑离了平城,少了这边的牵制,卢尚或许很快就能调转头去收拾楚影,缓过气来再对付平城,各个击破。
  阿佑的脸色渐渐褪尽,摇晃了一下,商文仲连忙扶住,“天佑?”
  阿佑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或许还要十日,但是再过十日,伍国朝廷的兵马也该到虎都了。”
  阿佑茫然的看着跳跃的烛火,头有些晕。
  大人和影,在两个方向,撕裂着她的心,很难受很难受。
  “天佑?”夜已经很深了,白远兮还能听到帐内阿佑不断的走动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走到帐门处低声唤道。
  良久,才听到阿佑的声音,有些低落,“小白,大人和云朗没有在军中,应该没关系吧?他们要是混在平民中,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对吧?”
  “嗯!”白远兮很快的答道。
  帐内再无声息,可是白远兮仍能看到,那烛火映照下的人影,坐了一整夜。
  楚影很快的咬上了卢尚的后头部队,卢尚一改前翼为后翼,阿佑就从正面迎击,等得卢尚回过头来,阿佑就躲回城内,楚影又开始在后面捣乱。
  腹背受敌,那才真正是致命伤。
  平武军再是战功赫赫,也在这一夹击中,顾头不顾尾,损失惨重。
  “影,你这游戏好玩吧?”花翩翩早已经念就一身铜皮铁骨,对楚影的心血来潮见惯不惊了。
  “好玩。”楚影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家丫头厉害吧,中间隔着卢尚她都知道我干什么。”
  花翩翩抚着头,“影,你能不能有一句话稍微离开一点你家的丫头?”
  五句话中有三句话就会转回那个人身上去,真是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花翩翩用着特别鄙夷的眼光瞅着他。
  楚影不以为意,径自笑得开心,“我知道你嫉妒。不过这嫉妒也是嫉妒不来的,你看看,我家丫头和我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满意的咂咂嘴,随即,脸上的笑容又垮了下来,怎么办,他已经很想她了!
  “翩翩,要不然我们明日就打回去吧,啊?”
  打回去,就能见着丫头了,要是见着了她,一定要先抱着狠亲一顿,以解这些时日的想思之苦,嗯,再然后……
  楚影的脸突然红了,花翩翩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又把念头转到那个丫头身上去了,站起身来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膀,“到这个年纪,还只能想想,想想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脸红,影,真是难为你了。”
  “砰!”一声巨响。
  楚影拍拍脚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顺便理了理衣裳,“嗯,这样清净多了。”
  “影,你个混蛋,居然下脚这样狠,唉哟!我的老腰啊。”好一会儿,才从帐外较远处的地上,爬起个人来,咬牙切齿的骂道。
  而楚影,撑着脑袋,继续脸红。
  花翩翩以为楚影只是说说而已,却在第二日看着他一身戎装时,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我什么?”楚影一边叫人传令下去全军集合,一边没好气的问他。
  “你玩真的?”花翩翩跳了起来。
  “我想回去看看我家丫头了。”楚影回答得那是个理直气壮,推开挡在前面的花翩翩,大踏步的去了。
  可怜花翩翩,直想拿头去撞豆腐死了算了,也好过被这两个幼稚的家伙玩死。
  千辛万苦夺下虎都,还没等到风国援兵来接手呢,他少爷就因为想去见见他的丫头,也不和卢尚玩什么打了就跑的小把戏了,实打实的就要正面对上。
  花翩翩不知道他到底招谁惹谁了,为啥就能碰见这样两个家伙呢?
  他垂头丧气的循着影的方向去了。
  罢罢罢,玩就玩吧,死在卢尚手中,也不算辱没了他。
  “将军,楚影又来了。”
  这方,卢尚正研究着如何破平城呢,就听得士兵来报。
  卢尚皱了皱眉,早已有手下大将站起来请命,“将军,我去教训教训那小子吧,这样三天两头的冒出来,不被拖死,都被烦死了。”
  卢尚沉吟片刻,“索元,带锋营去。”
  “将军?”明显的讶异,锋营是平武军最精锐的力量,众将都以为这是要留着来对付平城中守军的。
  卢尚抿了抿嘴,“楚影还当自个儿在那小打小闹呢,这次咱们给他玩个大的。”
  “那平城中?”
  卢尚轻笑,“余天佑知道不能跟我们硬碰硬的对上,往日都是虚晃一招,吸引了我们注意力解了楚影的围就走,这次不用管他。”
  这是卢尚连日来将楚影余天佑算得最准的一次,也是将他们的想法摸得最清楚的一次。
  可是这些算计和想法要是放在今天以前,那肯定楚影就玩完了。
  毕竟他们的意图和动机都清清楚楚的被卢尚理明白了。
  可是,那也是在今天之前。
  老天有时候真的是很不公平的,偏偏是在今天,就发生了变化。
  楚影为着早点见他的丫头,今天不想小打小闹了,他想快点把这碍事的老头赶走,回去抱着阿佑做点让人脸红的事。
  而阿佑呢?
  江门城破的消息传来,她腿一软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卢尚那个老狐狸,趁着两军对峙,居然又暗暗增兵去了江门。
  云朗等不了,大人等不了,而她也不能再等了。
  抓起苍穹剑,她领着兵出了城门。
  “天佑?”商文仲欲言又止。
  阿佑朝着他勉强一笑,看着雾气沉沉的前方,“他的脾气,也忍到极点了,应该,也等不及了吧。”
  “什么等不及?”商文仲一头雾水,本来要想说的话立刻被丢到脑后。
  阿佑没有回答,只挥了挥手,“文仲大哥,你放心吧,咱们肯定赔不了的。“
  以影的脾气,能忍受卢尚这样不冷不热的拖着几日,也到极限了。
  更何况,江门城破的消息他应该也收到了,估计再怎么忍也忍不住了吧?
  今日,她不想虚晃,跟卢尚的战争,今日便正正式式的打一场吧,让她也看看,跟爷爷齐名的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子。
  “将军,楚影全部人马都扑上来了。”
  “将军,余天佑带着守军出了城,摆出了苍穹阵,好像形势与往日不同。”
  “将军……”
  卢尚头昏脑涨的一挥手,“不是说将这两军隔得死死的,一点风都漏不过去么,怎么这两人会互通消息?”
  看这阵势,俨然是商量好互相配合的。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也闹不明白,明明天上都没个鸟儿飞的,他们俩人是怎么传消息的?
  “不管了,给我传令下去,索元挡住楚影,我去会会余天佑。”卢尚站起来,他还不信,他就拿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没有办法了。
  那一日的战争,在很久之后,仍然被不断的提起。
  血映红了半边天空,楚影和余天佑从两个方向朝平武大军发起了攻击,两人像是随时互通消息一样,进退一致,攻防配合。
  卢尚站在苍穹阵中,剑指余天佑,指挥着随身卫队,在阵中不断旋转。
  那一日,卢尚破了长久以来盛名在外的苍穹阵;
  但是也是在那一日,余天佑伤了伍国的军中神话卢尚。
  平武军不是输给了楚影,而是输给了银翼军与余家军的配合。
  那一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一天。
  最后,卢尚带伤逃去,楚影在后面紧追不舍,所说是要永绝后患,不想再离故土。
  阿佑只远远的看着银翼军的旗帜飘动,便拍马转身而去。
  任胳膊上的伤口,悄然裂开,再次浸红了盔甲里藏着的白纱。
  影已经没事了,大人,你能不能再等阿佑一会儿?
  天佑之死
  只恨那路如此漫长,阿佑恨不得生出双翼,可以尽快飞到江门。
  大人,白衣飘飘一尘不染的大人,永远高贵清华的大人,又怎么可以在这血雨腥风里消失了光彩,即便是一点黯淡也不可以。
  白远兮跟在她身后,抿紧了双唇,却一言不发。
  没有问她为何如此焦急,也没有问她那里的人,为何对她如此重要,即使是她手臂上的伤,也没有问。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想要用尽全力去守护的人,犹如她之于他。
  一日苦战之后,本已经疲惫不堪,更何况如此长途的奔波。
  江门还有索然在,阿佑也不敢大张其鼓的带着大军前来,跟在她身后的,便只有白远兮了。
  阿佑几乎没有去想到了江城又该如何,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到江城。
  所以一看到影的安然归来,几乎没有一刻停留的,她便离开了。她想,有商文仲在,定然会对影交待她的去向。
  却不知,她的这一举动,便让余天佑如一颗流星,短暂的光芒后悄然坠落,留下多少叹息之声。
  商文仲当然知道她是去了哪里,如果楚影问起,他也当然会说明白。
  问题是在见到楚影之前,他先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少将军?”商文仲看完老将军的亲笔信后,惊疑不定的看向余思杰。
  余思杰深吸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多解释,只问他,“知道天佑去了江门的有多少人?”
  商文仲摇头,“她没说,但是战役一结束就有士兵来报天佑不见了,我猜到她要去,楚慕和云朗在那里。”
  “楚慕,云朗?”余思杰皱了皱眉,“他们跟天佑交情匪浅?”毕竟天佑出来也没多长时间,何时交上了这样值得他用性命去搏的朋友。
  商文仲虽然不知天佑与楚慕交情深到了何种地步,但还是把他和云朗的身份介绍了一下,最后说,“天佑虽然和云朗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两个人还是感情很好的。”
  余思杰点点头,阿佑那样的心性,连小镇上卖米卖菜的都能和他搭上好交情,更别说云朗那样在将军府中长大的了,阿佑心里怕是把他当成亲人了吧。
  当下也没有多想,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战报上就写天佑一路追击卢尚,死于流箭吧。”
  “可是,如果有人不信怎么办?又没有人亲见。”
  余思杰转过头来看他,似笑非笑,“余家军何时败落到这种地步,连这样一件事情也计划不周祥了?”一甩手就要离开。
  “少将军!”商文仲连忙拉住了他,“我不知道您和老将军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可是天佑真的是难得的将才,就此埋没的话,可惜了。”
  余思杰的脸上有了隐约的笑意,他当然知道天佑的才华,他教她武功兵法的时候,也是全心全意的教导,因为她的领悟力太好,连他自己都忘了她其实还是个娇滴滴的女儿身,只想着怎么将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可是,他们家的天佑,也该享受平凡女儿家该有的幸福,有疼她爱她的夫君,有活泼可爱的孩儿,她手中拿着的,应该是刺绣的针,而不是这杀人的剑。
  所以,即便会让老父伤心,即便他的出现有可能带来更多的麻烦,他仍是下山了。
  只为,带回他的女儿。
  “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余思杰也不再多说。
  商文仲立刻挺直了身板,“是!” 随后脸上带了几分迟疑的开口道,“楚影与天佑也交情颇深,如果他问起……?”
  余思杰当然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楚影与天佑的真正关系,因此一挥手,“无论谁问起,都是同样的回答,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阿佑去了哪里,我自会前往江门拦截,这里就交给你了。”
  楚影喜滋滋的冲进城来时,本是满心期待的,东望西望一阵后,没见着期待的面孔,顿时怒气陡生。
  这么久没见了,她都不知道来接接他么?
  所谓想思成狂,莫非只有他自己。
  当下勒住马不走了,埋头生闷气。
  “影?”随后的花翩翩发现了他的异状,奇怪的唤了一声。他不就是因为想念那人了,才不管不顾的杀回来吗,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止步不前了。
  “影,你是不是也近情情怯了?”低声取笑道。
  楚影黑着一张脸,也不说话,但是花翩翩自然看见了某人眼里委屈的光。顿时心头一阵无力,他们家英明神武的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叹一口气,拍拍他肩膀,牵着他的马到一旁,“好吧,我知道你生气,你就继续生气在这边儿上等吧,好坏不能挡了大军的路,我去找人来。”
  楚影果然就好好的坐在马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弄得后面陆陆续续通过的士兵,本来是打了胜仗兴高采烈的一路嬉笑着回来的,一到了这里,立刻肃然行礼,端庄了面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不一会儿,忽然听见花翩翩的声音,是极为惊慌,极为恐惧的声音,是花翩翩几度面临死亡也未曾发出过的声音,“影!影!”
  楚影心头一跳,几乎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花翩翩由远及近,一路跌跌撞撞的跃过来。
  “怎么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沉稳得,不带一丝颤音。
  花翩翩抓住他跨在马上的腿,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楚影极缓慢的低下头去,看着花翩翩那只几乎要陷进他肉里去的手。
  花翩翩另一只手抬起来,微颤着指向他先前来的方向,“他们说,他们说,余天佑,死了!”
  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楚影的视线一点一点的从花翩翩的手上移到他的脸上,轻轻笑了,笑得那么灿烂,他说,“翩翩,你在玩什么?”
  花翩翩摇着头,眼睛都红了,“影,影,你,你不要急,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花翩翩说得语无伦次,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楚影抬起头来,怎么觉得入了眼的东西,颜色都变了,他喃喃的说道,“翩翩,怎么这些东西颜色都变成了黑的和白的。”
  “影!”似乎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喊他。但是楚影已经听不见了,他耳边,很安静,安静得宛若这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翩翩,好像有点冷。”说着,他就双手环抱了自己,冷得打颤。
  花翩翩一着急,想要翻身上马,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手脚发软,连发了好几次力,才跳上马去坐在楚影身后。
  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花翩翩一手扶着他,一手就要去点他的昏睡穴。
  却在此时,楚影忽然一掌向他打来,狠狠的,以命相搏的力道。
  花翩翩一惊,反应极快的便顺着掌风飞了出去,即是如此,还是免不了心头血气翻涌,双脚落地那一刻,硬是把喉头的一阵腥红给压了下去。
  “影!”才要说什么,就看见楚影俯在马上,极快的冲了出去,花翩翩连忙夺过一匹马来,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她答应过的,没有他的允许,她哪里都不能去。
  即便是死,也要先问过他才行。
  她一向都很乖的,她知道她这一次要是再不告而别,他会非常非常生气,他一生气她就害怕了,所以她绝对不敢自己跑掉的。
  他们一定在骗他,一定是的。
  这些个愚蠢的人,哪里知道他的丫头是多么的乖巧,她从来都不说谎的。她不想说的话,不想答应的事,索性傻乎乎的闭嘴不言,也绝不会说谎的。
  对吧,阿佑,对吧,阿佑?
  你不敢骗我的吧?
  楚影一路狂奔,等他出现在议事厅的时候,满屋悲戚之声顿然停止,几位大将都红着眼睛转过头来看他,然后一言不发的稍微往后退了退,便将眼前盖着什么的白布露了出来。
  楚影呆呆的看着那盖在一个人形物上的白布,脚像生了根一样的,一点也动不了。
  他想冲过去,可是他的脚怎么都迈不动,使了很大的劲都迈不动。
  “将军!”有人伸手过来扶他,那人很凉,刺得他一个激灵。
  这才发现自己哪里是站着的,是跌坐在地上,他有些恍惚了,他什么时候坐到地上来的?
  “我坐在地上干什么?”他问扶他的人。
  那人没有回答,楚影抬起头来,刚好撞进他的眼里,忽然一愣。
  那人是方小为,他一见楚影看他,连忙低下头去,“将军,您先起来。”
  楚影看了他的头顶一会儿,忽然眼里慢慢聚起了神采,借着他的手站起来,大踏步的走过去,一把就要掀起那白布。
  “等等,楚将军,天佑被伤得惨不忍睹,还是,还是让他就这样安静的离去吧。”商文仲伸手挡住他,语气中带着不忍。
  楚影“哼!”了一声,飞快的掀起白布来,一张面目全非的脸露在面前,只有身上惨破不全的衣物还勉强能认出人来。
  楚影只扫了一眼,便又将白布盖了回去,转头看了方小为一眼,便大大的叹口气道,“唉!余小将军竟然就这样去了,实在是令人惋惜,本将军一定上书皇上详细说明本战的情况,绝不埋没余将军名声。”
  “影!”这边花翩翩刚刚冲到,本来是满脸担忧之色的冲进来的,却在看到楚影脸上明显的悲伤惋惜之色时,愣了一下。
  楚影还在摇着头,“罢了,罢了,还是让余小将军入土为安吧,本将军实在不忍心再看。”
  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往门外走去。
  花翩翩的眼神带着狐疑,却聪明的不再问什么,只跟在楚影后头一道出了门去。
  别人或许不知,但是他当然能看出影叹息声中隐隐露出的雀跃之色。
  而且,这样生动的惋惜,实在不是他想像中影应该在这情况下能做出来的表情。
  所以待走得远了一些,花翩翩左右看看无人,才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道,“怎么了?”
  楚影这才放松了早已僵硬的身体,露出脸上的疲惫之色,只是眼底,却有了真真切切的笑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臭丫头,等我见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拉来打一顿屁股,居然敢这样吓我。”
  花翩翩当然是聪明人,前后一思索便将整件事连贯起来,“她要将你的阿佑还给你了?”
  楚影嘴唇勾了勾,露出极让人动心的弧度,“就她那猪脑子能想到这一招?八成是余家的人想出来的。更何况……”
  更何况如果她要这样做,定是要先告诉他的。
  既然没有提前知会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说明,她也是不知情的。
  “走吧,我就好好的等着她来找我。”
  “万一要是她不来呢?”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声音响起,“告诉我娘的哥哥,我要回京城了。”
  她不来,他便去找将军府要人。
  楚影当然怎么也想不到,阿佑此是并不是被她爷爷叫走了,而是去到了江门。
  一路上,已经有看到零零星星的残兵败将,阿佑一路问过来,更是心中焦急。
  江门城破之时,索然并没有大肆屠杀平民百姓,可是兵荒马乱之中,死伤还是有的。问起楚慕的情况,却都说不知。
  直到遇上一伙头兵,才说起见过两个如阿佑口中的描述的人在城中出现过,毕竟以楚慕的样貌,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是以现在阿佑一问起,他立刻就想了起来。
  只是在敌国攻城之前,他们就已经启程要回京了,现在应该在回京的路上吧。
  听了这个,阿佑顿时就露出了笑容,绷得紧紧的神经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幸好,大人没事。
  “嘶!”心头重担放下,手臂上的剧痛就密密麻麻的传来,她这才低下头来,看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衣衫,半天没想起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等白远兮给她包扎好伤口,阿佑才揉了揉眼睛,打个呵欠,“小白,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
  “现在觉得累了啊?我还以为你就一木头人,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呢。”白远兮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听起来像笑话的话。
  阿佑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知道该回什么。
  山道旁就是条大河,看起来水流很是湍急,白远兮看了看,近处就是一小片树林,他拉着阿佑坐在林边,将她的马拴好,才道,“你先在这儿坐着靠一会儿,我去找点吃的。”
  阿佑带伤跑了一路,这会儿是真没力气了,只得点点头,靠着身后的树干休息。
  白远兮骑上马,四处看了看,往一个方向奔了去。
  白远兮走了没多会,阿佑就闭上眼睛快睡着了。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男人的闷哼声。
  一个男人嬉笑道,“想不到还能在这偏远之地碰上这么个稀罕货色,不枉我们花了那么多蒙汗药将他从客栈里掳了来。啧啧啧,看看这手这腿,比娘们还娘们。”
  另一个人的笑声也跟着响起,带着淫邪的意味,“那是,也不想想现今那蒙汗药是多难找了,简直已经快绝迹了。要不是这货色值得,我还舍不得用呢!”
  接着便是衣服的撕扯声,和着些别有意味的调笑声。
  “滚开!”一个男人的声音喘着气嘶哑的冒了出来,“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再敢动手动脚,便是你们死期到了。”
  “哟!这手脚都还动不了呢,就敢给我们说大话了。省点力气好好侍候侍候爷几个吧,说不得爷们一高兴爽完了还给你留条命。”
  “来,亲一口。”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嘿嘿的笑了两声,极得意的样子,“他妈的打这个破仗,老子都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这会儿正涨得痛着呢,来,摸摸。”
  “滚开,唔……”男人余下的声音便被什么东西捂着没发出来。
  阿佑的眼睛开始一颤一颤的想要睁开,因为她好像在梦里,听到大人的声音了。
  只是身体的疲倦已经到达极点,心神放松之后的虚脱,让她似梦似醒之间辩不清白了。
  “滚开!”猛听得男人怒吼一声,接着便是什么东西栽倒的声音,接着便听见脚步声忽轻忽重的响起来,直往那河边而去。
  “还敢跑,给老子站住,看老子玩不死你。”这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
  “哼!”那跑到河边的男人也不答话,看着后面追来的人,使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往水里跳下。
  就算是要死,也绝不能以那样屈辱的方式。
  “大人!”那绝决跃下的身影,清晰的映进阿佑忽然张开的眼里。
  只是她再快,也来不及拉住人了,所以“扑通”,“扑通”两声,是奔近的阿佑紧跟着,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伤逝
  阿佑刚一入水,便察觉到了水底的急流,心下一慌,还没去想要怎么找大人,便有一双手从旁而来,紧紧的揽住了她。
  阿佑仓惶间回头,便看见了那熟悉的脸,“大人!”才一张嘴,水就涌了进来,她一张脸憋得通红。
  楚慕一笑,俯下身去,一口气便度到了阿佑口中。
  阿佑不会水,先前不管不顾的跳下来,这会儿才发觉自个儿的处境,趁着这一口气就要往水面上冒。
  楚慕的双手却紧紧的扣在她腰上,不让她浮上去。
  阿佑想要开口,可是水中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不是水灌进来,便是楚慕的唇盖在她的唇上,度进一口气来。
  不知道在水下飘了多久,楚慕自个儿都浮上水面换过好几次气了,才在一处水流不那么急的地方稍微速度慢了下来。
  阿佑看着楚慕,不明所以的仰起头看着他。
  忽然脸色一变,飞快的将楚慕往旁一拉,急切的张开了嘴,“小……”话没有说完,水灌进来的瞬间,楚慕的唇也随之盖了上来。
  阿佑使劲的摇着头,却躲不开他如影随形的吻。
  她一切的挣扎,在他怀中都没了可以施展的空间,眼睛渐渐的瞪大,楚慕只觉得怀中的人浑身一颤,才放开她,一起冒出水面来,喘口气,“阿佑,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他脸上的笑容,灿若朝华,那么美丽。
  可是更美丽的,是刚刚出水的瞬间,从阿佑手腕上掉落的一条蛇,色彩斑澜,绚丽异常。
  那蛇掉回水里,便往深处游去,迅速的消失不见。
  阿佑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神情怔仲,听得此言,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他,“大人,你,你没事?”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楚慕的脸上,只有纯然的喜悦。
  阿佑皱着眉,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先前,你为什么要跳河?”
  “呵呵,那只是一个验证,让某人放心把你交托给我的验证。”
  看着阿佑明显的不解,楚慕将她拉上岸来,四周风景秀丽,已不同于刚才的景致。
  楚慕一养尊处优惯了的世子,自然是不懂得什么野外生存之道的,所以阿佑去捡拾柴火的功夫,楚慕便去打了只兔子来,看着阿佑,少有的几分局促,“阿佑,这个要怎么弄,我,我没弄过。”
  阿佑连忙放下手中的干柴,接了过来,“大人没有做过这些是正常的,让我来吧,你坐在旁边休息一会。”
  看着阿佑在一边忙活,楚慕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以往有些清淡的喜悦,慢慢变得真实鲜活起来。
  “好,那你一边弄,我一边给你讲今天的事吧。”
  却原来楚慕和云朗早在江门乱起之前便已经启程回京,到了半路,楚慕知晓了这边的战事,当下便决定去平城,他随身带有凤澈的印信,如有不测,可以随时调动官府的力量,虽说人手上不能支援,要调集些物资还是可以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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