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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与我

_18 尼采(德)
你们从我身上夺去我所无法挽回的东西——我对你
们这样说,我的敌人!
请你们不要杀死我的年轻梦想以及最珍贵的奇
迹!(请回答我。妈妈与拉玛——回答我这被钉在十
字架上的人,他吊在一千个象征渴望、挫折与悔恨
的十字架上!)我的玩伴们从我身上抢走了所有被
祝福的心灵。我储存这种花环与诅咒,以记住他们。

你们,我的敌人,该受到这种诅咒!..我一度
在目盲中走在被祝福的路上:然后你们对目盲的人、
对他所走的方向抛掷脏物;现在他无法心平气和地
走在往昔的路径上。
当我进行最困难的任务、庆祝我的胜利时,你
们就让那些爱我的人叫着说,我最让他们感到伤心。
我的拉玛,你难道不是扮演一位女性Otlilll(Iago}
的角色吗?你难道不是把毒液倒进我耳中,摧残了
那朵象征我对萝的爱的花儿吗?而你,妈妈,当你称
呼救赎我的人为妓女时,你把垃圾丢进我生命的溪
流中,污染我的心灵,让我的灵魂沾满基督教的臭
味——具没有埋葬的尸体的臭味!
真的,你们经常这样做:你们把我最佳的蜂蜜
变苦,你们糟蹋我最优秀的蜜蜂的勤劳表现..不
可救药的无耻女人。因此,你们已经伤了我美德的
信心。
一旦我提供最神圣的东西作为一种献祭,你们
的“虔诚,,就立刻把更油脂的礼物放在它旁边,所
以我最神圣的东西就在你们油脂的蒸气中窒息。

(是的。我的妹妹·在你那油脂的虔诚蒸气中,在
油腻的乱伦与猪油的色欲蒸气中.我最神圣的爱呛
死了o)
一旦我想要跳舞——我还没有跳过舞;我想超
越所有的天堂舞蹈。然后你们却引诱我所喜爱的音
乐家o(哦,萝啊,我的爱,竖琴与琴弦不见了;谁
将为我演奏“生命之歌”?谁将在我的脚中唤醒天
堂的节奏.让我能够合着一颗舞动的星星的喜悦跳
舞?哦,我失去的音乐家啊——我失去的天
堂!)..
我最高的希望没有说出来,没有实现!我青春的
梦想与安慰全都消失了!
我是如何忍受的呢?我是如何熬过并克服这种
伤痛的呢?我的灵魂又是如何再度从那些坟墓中复
活的呢?
是的,有一种不会受伤害、不可能被埋葬的东
西待在我身边,它会把岩石碎成粉碎:它叫做“我
的意志”..
是的,你对我而言仍然是破坏所有坟墓的力量。

我向你欢呼,“我的意志”!只有在有坟墓的地方才
有复活!
查拉斯图拉如是唱!
我如是唱,但是在挣脱我的坟墓时,我只为自
己准备了一次新的葬礼,因为我身为一个后封建的
思想家,只能绕着笛卡尔的怀疑之轴旋转,只能学
习如何死亡。我时常从现实逃到潜意识,像圣奥古
斯丁一样,从我的存在一直辩论到我的思想,从生
命一直辩论到思考,但却无法排除苏格拉底的毒液,
这种毒液从笛卡尔到黑格尔,已经把西方哲学家投
进一种假理性主义——心灵的死亡——的狂热之中。
像绝对的理性主义者芝诺一样,我刻意去避开
“幻象”与“酒神激情”的狗咬,一直到维纳斯咬
了我,使得我陷入一种性爱刺激的狂热中。我在惊
恐之余,让我的妹妹欺骗我,以致我认为这—咬是
致命的,所以我用科学的“理性主义”“治愈”我自
己。科学的“理性主义”比浮士德的魔术还不理性,
因为它没有为灵魂提供安宁,而灵魂被投到了那象
征无信仰的海中,被投到了笛卡尔的阴沉怀疑之中。

23
动物的骷髅与死人的骨头!歌德叫着,他厌倦了
哲学家的理性主义蜘蛛网。如果我满足于我的诗以
及我的俄国海伦,那么我的幸福之杯就会满溢了。
但是,我梦到底比斯人的人面狮身像,人类站在它
面前,努力要解决存在之谜,惟恐一旦失败就是死
路一条。
24
人面狮身像知道生命之谜吗?不知道,人面狮身
像已经在疯狂中破碎,而人类知道,生命中并没有
爱所无法解决的谜!
25
那些称呼恶为善、称呼善为恶的人将灾祸临头!

这是保罗·黎最喜欢的《旧约》先知引句。他无法
摆脱《旧约》先知引句,因为像以赛亚和耶利米一
样,他接受他“报复的上帝”的审判。他拒绝“理
想”,但仍然是一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尽管他坚持
绝对的怀疑论,但他对只存在于无知者心中的“正
义的上帝”,仍然有绝对的信仰。
保罗·黎这位被上帝陶醉的无神论者坚称,我
的权力哲学并不是新的哲学,古代的雅利安人已经
奉行权力哲学了,他们鞭打俘虏,使他们成为奴隶,
并把印度的森林转变成广大的奴隶监狱。
难道犹太的“报复的上帝”已经把我击倒,使
我陷入瘫痪的状态,因为我称呼恶为善,称呼善为
恶之故?由于我把凯撒·波吉亚和拿破仑式的人奉为
神,难道我不是走在古代的法老的路径上吗?——古
代的法老是牺牲其余的人类而获得自己个人的自由。
如果自由变成少数血腥暴君独占的东西,那么生命
就被死亡所征服,因为如果没有自由,人类只不过
是行尸走肉,被剥夺了体面埋葬的特权。摩西知道
这一点,因此他反抗埃及的束缚,让自己的意志成

为希伯莱人的意志。
26
我是我自己的财产!萝叫出来,我不屈服男人、
女人、上帝、魔鬼或国家的命令。这些犹太人和犹
太女人——他们多么赞赏自由,甚至发明了一个上
帝,帮助他们反抗奴隶!一旦他们的上帝达成了目的,
他们就把他丢弃在一边,抓住“科学”,把自己从最
终的财产束缚中救赎出来,因为这种束缚已经成为
西方世界的新凯撒。
27
为何萝不曾完全献身于我呢?因为她的身体是
她自己的财产;在我们对于性爱表达的彼此需要中,
我可以借用她的身体,但身体一直是她自己的——
她的身体以及她的灵魂!男人在爱的行动中变成小
凯撒;他们在卧房中发挥权力意志,因为他们不敢

表现像拿破仑、巴枯宁、蒲鲁东、马克思,以及这
个世纪其他风暴天堂的人一样的怒气。我自己就是
一个天空风暴的人。当我的要求变得太高傲时,一
个二十四岁的犹太女人对我说了什么呢?去找一个
妓女;除非有互爱与了解的基础。你无法拥有我!
我太了解她了。每个人都是上帝,不只耶稣、
凯撒或者我自己是上帝。每个人都是费尔巴哈所谓
的“没有被征服的生命”,准备以自己的“全能自我”
的棍棒打击黑格尔的绝对思考。但是,如果每一个
人都是上帝,那么什么会留存在我的距离悲情——
天才与白痴的社会空间之中呢?也许他们之中没有
社会空间:请看尼采教授,l9世纪最伟大的天才,
沦为一位愚蠢的瘫痪病人,像一个叽哩咕噜的白
痴..
为了证明我的哲学虚假,难道需要萝·莎乐美
的上帝把我打击成疯子吗?强人倒下了啊!我甚至无
法举起右臂,表示轻蔑——因为它麻痹了!

28
巴赫的《D小调协奏曲》是给两把、三把还是
四把小提琴演奏的呢?殷格雷(Inures)所画的这个
宫女,她难道不是一度曾在我陶腾堡的后宫中吗?
我是谁呢?当然,我是尼禄①;我用巴比安维纳斯腰
带上的一条绳子勒死了我的母亲,那是我在阿格利
池塘上的活动盛宴中强暴了一位护火贞女之后。波
蓓亚知道我犯的罪:她在场,当时木筏触碰池岸,
酒神的狂欢者冲到那些罗马的裸女那儿,她们在灌
木丛与洞室中等待他们,而喷泉在微光中溅水,把
绿色的空气变得很凉爽,本来,由于最初那些罗马
房子中的贞洁妻子与女儿存有色欲,所以绿色的空
气是很热的..
29
啊,困在罗马微光中的酒神,不掩饰怒气的半

人半兽的森林神、农牧之音、宁芙、森林女神,形
成了一片疯狂的纷乱,同时森林女神的酒醉叫喊声
刺穿了紫绿色的空气,划木筏的船夫用木桨敲击裸
露的大腿!此时,我,尼禄,第一个奥古斯丁教义信
徒,看到了贞洁的伊莉莎白,她引诱我进入她那以
帐篷覆盖的洞室,然后却拒斥我,加入露台上那些
海妖的行列,她们的身体遮着一种绿色的网状东西,
上面仍然透露出最秘密的喜悦。
我抓住这个贞洁的女子,她在销魂的狂喜中从
我的嘴唇抽取血液——是凯撒的血。我被刺激得发
狂,就扑在我的母亲亚格丽匹娜身上,用维纳斯腰
带的一条绳子勒死了她。她的幽灵进入阴惨之域,
终于让我得以安宁。
30
请注意看我身上的杜林的暴君!我已很久没有
感觉到暴君的血液在我的血管中流动,因为我是一
个五十岁的死人,藉着借来的时间活着——而我的

祖父母却极长寿!我希望变成耶和华,支配我的世界
意志,但我甚至每写一个句子,痉挛的手指就会感
到可怕的痛苦!..
31
我努力要做的事情是:以自己的肩膀倒立,把
本性加在本性上,否认有一位“创造者上帝”,坚称
这世界是靠自身而活;靠自身的排泄物而活.就像
我在我的笔记中什么地方所说的。挑战的“反抗精
神”把我引向何处呢?引向叔本华的否定“反抗精神”?
它引向同样的深坑——引向道德与心灵的枯竭,引
向“深渊”的虚无!
我努力要跃过我自己,要倒立着,结果导致生
命的最终倾斜:我感觉比墙上那只蟑螂更低劣,因
为它具有能够生殖的身体,嘲笑我那瘫痪的身体,
我那僵硬的手臂,无法用力猛打它那傲慢的爬行模
样,它那针对我的失望表示很轻蔑的爬行模样!像柴
尔德·罗兰(Childe Roland)一样,我进入了道德停

滞的“黑暗之塔”;我的心灵陷入绝境,我必须拥抱
一个死去的上帝或者一个活生生的地狱..但是。
如果上帝活着,而我已命定走向毁灭,因为我已经
与他分离了吗?
这是一种可怕的想法,就像基督置身在受难场
——只不过情况刚好相反!这个犹太人害怕上帝已
经遗弃了他,而我则害怕自己已经遗弃了上帝!难道
我必须走向祭坛,作为我自己的献祭,看到我的普
罗米修斯式的自傲化为烟烬,在我被献祭的生命中
发现拯救,在我的灰烬中发现拯救,而我灵魂的凤
凰将以崭新又难以言喻的庄严姿态,从灰烬中升起?
我的永恒回归——难道它是对于“十字架”的
基本回归,而“十字架”高耸在普罗米修斯的岩石
上方,把生命的坟墓粉碎,变成对上帝意志的屈服?
耶利米与伊雷内伊斯把背教视为救赎的指标。在我
最终的痛苦中,我还可能挣脱,走向“生命的上帝”,
把“黑暗之塔”抛弃在身后!
但是,我永远像理查三世一样,坚决要证明自
己是一个恶棍;我无法超越我的恶魔主义——我们

的浮士德时代那种巨人似的反抗姿态。想到我接纳
一个不存在的上帝,可真是怪诞;如果我这样做,
那是证明我的心智处于完全的黑暗中!尼采,一个相
信上帝的人;难道一条河会倒流,选择另一个河床
流穿过去吗?难道一座山会下沉到河谷处,让山顶成
为牛吃草的地方?
32
我不能让上帝超越我;我只能使我自己超越无
限的虚无,超越tt非生命’’的永J叵虚无,即阴
影的幽灵地,在那儿,生命的放逐者漂浮在一个模
糊的梦境中,那暗黑的不透明中!我在《查拉斯图拉
如是说》中写了以下的文字,表明我灵魂的内心痛
苦:
我仍然有一个目标吗?仍然有我的航程所设定
的港口吗?
一场顺风?啊,他只知道自己航向何处。什么风
是顺风,以及一场对他有利的顺风。

我还剩下什么呢?一颗疲倦与轻率的心;一种不
稳定的意志;一双扑动的翅膀;一根破裂的脊骨。
这种对我的家的追寻:哦,查拉斯图拉,你知
道j塞种追寻是我的思乡之情,它吞噬了我吗?
我的家在何处?为了它,我询问又追寻,已经追
寻了,但却没有发现它。哦,永恒的每个地方,哦,
永恒的乌有之处,哦,永恒的徒劳!
我的阴影这样说,是查拉斯图拉的阴影,是我
的失望的命定阴影。我警告我失望的阴影。我警告
我的阴影不要被狭窄的信仰所捕捉,但是,柏拉图
的洞穴却比被怀疑之风所横扫的无垠沙漠更安全。
33
我的自我崇拜已经对自身的信条产生反弹,所
以其无限的可能性已经变成那种“一无所有”的可
能性!所以我才在我的《权力意志》中预言灾难即将
来临——世界暴力出现,文化沦为原始的混乱,沦
为“空无”!虚无主义站在门前。“毁灭”敲着我的

生命之门,在我自己的消灭状态中,我看到这世界
那粉碎的脸孔的映影——这世界沦为一团纸浆似的
混乱“空无”!
虚无主义站在门前,以疯狂的拳头敲着。死神
已经到达——没有逃路了!
34
耶稣将会陷在痛苦中,一直到世界末日。巴斯
噶说。人类熟睡着,而我却痛苦地挣扎着——这是
人类对于我轻视他们而进行的甜蜜复仇。人类是新
“社会主义者”文化的基石,而我却以普罗米修斯
的轻视之情拒斥这种文化。所以,我必须紧抓住岩
石,必须被兀鹰所吞噬,比耶稣遭受更多的折磨,
因为我对“超人”的信念只是一种浪漫的幻想,而
耶稣对上帝的信念虽有动摇,却不曾有怀疑。
像罗马人被困在考迪乌姆的峡谷①之中,被迫
向敌人无条件投降。但是,基督,我的永恒敌人,
将永远不会看到尼采跪在“十字架”前:我比罗马

人更自傲,比撒旦本身更自傲,撒旦因自己被逐出
天堂而哀伤,永远企图要占据上帝空着的宝座。我
自己不是基督,而是“反基督”,我自己是历史的阿
基米德杠杆支点:我是“新权力时代”的杠杆装置,
它是倾向人民或马基雅维利的“君王”,对我并没有
什么利害关系。
重要的是灵魂的力量,因为灵魂宣布死神的死
刑,献身于永恒的生命。
上帝已死,基督是一则神话,而人类却孤独地
站立。但是人类是在庄严中孤独地站立!
35
最可厌的东西,海涅说,莫过于德国传说中的
鬼魂、妖怪、小鬼。就像路德的内心一样,我的内
心从童年早期就充满这些东西。我被困在一个世界
中,这个世界被德国人想像中的卑鄙魔鬼所纠缠。
我获得了路德的结论:我们没有道德的自由,没有
心灵的自主权。路德把我变成了一个无神论者,因

为路德情不自禁地成为—位崇拜魔鬼的无神沦者。
路德问道:“既然人类没有力量为恶,·他们如何能
够准备为善?上帝也要为恶事负责。”
36
路德提示说,那小牧师开始把上帝视为卑鄙的
骗子,他以善回报恶,以恶回报善,把恩宠赐给被
诅咒的人,却诅咒值得恩宠的人,表现得并不像一
个犹太人,而是像俾斯麦—普鲁士人“虚伪”与“口
是心非”的具体化。米奇勒(Miehelet)说过,路德
深陷进“感官”与“不道德”泥淖中的情况越来越
严重,因为他对上帝具有魔鬼似的概念。我必须宣
称我是—位无神论者,让上帝脱离他的路德教派崇
拜者——那些卑鄙的魔鬼主义者,他们把真正的本
能隐藏在“新教会”信仰那假装虔诚的面具后面。

37
藉着信仰而正当化——这其实只是魔鬼在引诱
你唱出淫猥之歌,以强暴取代启示。在陶腾堡时,
我置身在我的斯拉夫维纳斯的怀抱中,变成—个完
全的路德派教徒,也就是说,变成二个完全漠视传
统道德的人,不仅在思想上如此,在行动上也是如
此。我遵从路德的忠告,吃、喝、享受——汶是路
德驱除“魔鬼”的方法!
38
我在“魔鬼”面前喝一瓶啤酒,对他嘲笑,路
德说。在活着的德国人之中,只有我轻视啤酒,视
之为在地狱中所制造的苦酒,但是,我的斯拉夫维
纳斯把我引进她的国人饮料之中,所以我们用好几
夸特的伏特加溺死“魔鬼”!就算我们没有真正溺死

“魔鬼”,我们也吓跑了他,因为我们以一种魔鬼的
方式胡闹,使得他以及假正经的陶腾堡人都脸红了!

我想像自己在威腾堡,而不是在陶腾堡,借来
路德的卑鄙心智,以他那假装虔诚的眼光,看着裸
体的女巫们坐在她们的帚柄上,飞行到布罗肯,在
那儿,每一位女巫都朝蹲着的撒旦走近,手中拿着
小蜡烛,吻着撒旦的背部尽头。当“魔鬼”威胁我
时,我就重复路德的符咒:吻我的——于是,“魔鬼”
那色情狂的耳尖都变红了,就冲回地狱的王国中!
但是,只有在陶腾堡我才能够跟路德一样,相
信上帝时常表现得像一个疯子,他预定了他所创造
的人的行为,但是,如果他所创造的人像亚当或夏
娃或犹大自己一样,根据上帝事先决定的意愿去行
动,他就把他们投进地狱火中。当我离开陶腾堡时,
我失去了我的犹太女人,但是我紧抓住她祖先的上
帝,即理性的耶和华,他奖善惩恶,他那救赎的爱
产生自他那强烈的怒气,那在市侩之中造成大破坏
的神圣怒气!

39
我们时代的危机已经变成我个人的危机,就像
路德的情况,他比伊拉斯默斯(Erasmus)更有逻辑,
因为他不是一个逻辑师,而且他知道,赢得世界体
系间的战争,不是藉由理性,而是藉由对于某种目
标的狂热追求——狂热者将此目标视为宇宙的过程
本身。我们现在正进入一个涉及巨大冲突的新时代,
将会引进一种新的真实,一种心灵的真实,是基于
人民的需求,不是基于像黑格尔那样古怪哲学家的
需求,因为这样的哲学家把他们普鲁士人的偏见理
性化了,变成一种显示真理的世界体系。
40
就像圣奥古斯丁放弃假理性,退守到遭受破坏、
粉碎的社会中,等待他神奇的触碰,让它重建生命
与希望一样,我们的19世纪世界,也在血腥与疯狂

中分裂,等待伟大的奥古斯丁教义信徒将它组织起
来。他们将把“存在”置于“思想”之前,’将“生
命体”置于“脆弱的思想芦苇”——巴斯噶视之为
心智——之前,将20世纪建立在“社会需求与必要
性”的坚固基础之上。
41
当然,人类命运的这些伟大策略家,将需要一
种形而上学来进行社会工程的先锋工作。他们将从
我的权力哲学中借用心智方面的工具。但是,如果
这些社会工程师不谨慎的话,他们可能会使世界重
新陷人虚无主义之中,因为一般人一旦取得了所有
的权力,就可能像一个集体的大力士参孙(Samson)
一样,把文睨神庙拆下来,举到头上方。
群众需要上帝的神话来抑制他们浮士德式的自
我破坏意志。但是,早在公元前500年,苏格拉底
前的热诺芬已经发现,我们是根据我们的了解程度
与形式,以自身的影像创造上帝。他说,伊索匹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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