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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狼

_5 张永军(当代)
  林虎子心软了,林虎子就去把路小妹扒光了。路小妹认为林虎子要做那种事,就说:“我洗过了你要吗?”
  林虎子不回答,把路小妹翻过了,看到路小妹瘦骨嶙峋的后背上尽是重重叠叠的鞭痕,看着看着林虎子就冒火了。
  林虎子问:“是县城里开布店的徐面瓜吗?”
  路小妹答:“是他!”
  林虎子又问:“是老中医白广德吗?”
  路小妹答:“是他!”
  林虎子拉过被子把路小妹盖好,说:“你是我的媳妇了,我得走了,你看着家。”
  路小妹却说:“真的?可是我还没给你呀。”
  林虎子说:“你是我的媳妇了,以后有的是时候,你还怕闲着。放心吧,等你胖一点再说,好不好?”
  路小妹使劲儿嗯了一声,说:“早点儿回来。”
  林虎子没去抚松,林虎子是带上短枪走的。林虎子直奔县城里来了,先找了白广德的女儿当暗娼的白小狐,就住下了。到了夜里,林虎子从白小狐的炕上爬下来,穿好了衣服。白小狐伸手要龙洋,林虎子捉住伸来的手把白小狐拽到白广德的屋门外,一脚踹开白广德的屋门,把白小狐推进去了。
  白广德就惊醒了,缓缓地爬起来看着光着身子的女儿和怒气冲天的林虎子。白广德赶紧穿衣服。白广德认识林虎子,所以并不怕。白广德自认和佟家湾有交情,而林虎子是佟九儿的手下。
  等林虎子的枪对准了白广德的头,白广德就怕了,尿了一裤子,胆战心惊地说:“虎子爷,老朽没得罪过你呀?老朽和佟家湾小有交情,虎子爷不会不知道,请放下枪!”
  林虎子说:“年前有个小姑娘找你打胎,有没有这回事?!”
  白广德的脑筋就明白了,但却说:“没有此事,绝没有此事!”
  林虎子张开了机头:问“当真没有?”
  白广德的冷汗就跌到炕上了。白广德说:“虎子爷想怎么处、处置老朽都……”
  林虎子一个大巴掌拍过去,白广德的牙齿带血射出去三四颗。白广德一声哀嚎,就喊:“饶命!我的牙呀!”
  白小狐也吓呆了,满身的白肉像打摆子般颤。
  林虎子就笑了,龇出了满嘴的纵横交错的牙齿。白广德精通医理兼通看相,一眼看到林虎子这口家狗一般的牙齿,就知道林虎子的性子极为护短,是有仇必报的人物。白广德就说:“饶老朽一命!老朽认罚!”
  林虎子说:“小姑娘只有你姑娘一半大,你就忍心整?让我饶你可以,你他妈脱,脱光了我给你留个记号。要不就宰了你远走高飞,纵是佟九儿怪我也找我不着,老狗你脱不脱?”
  后来林虎子满意地走了。走前在白广德屁股上用刀刻上了“老骚狗”三个字。这三个字林虎子不会写,还是白小狐写了字,林虎子照着刻的。由于太过认真,三个字刻完,林虎子出了一身大汗……
  白广德羞怒难忍就去找佟九儿。佟九儿没见白广德,叫乌大嫂传话告诉白广德:路小妹是林虎子的媳妇。白广德就傻了,回到家没过几天就死了。从此临江县里就没了这一位名医。
  林虎子从白广德家出来,顶着银盘似的月亮,又去了布店徐面瓜家。徐面瓜一家人在后院住,前院是布店。徐面瓜一家人早早就歇了。
  林虎子围着徐面瓜家转了两圈,就从后墙翻过去跳到后院里。林虎子从房山头儿转过来找门,却看到向上支撑开的窗子。林虎子爬到窗台上,先把上半身从撑开的窗子里探进去,再用双手支撑在窗子的下半格上向炕上看,就见黑漆漆的屋子里摆设还挺多,也都朦胧着。朦胧着的炕上有条白花花大腿从黑乎乎的被子里爬出来,再一翻转就搭在打呼噜的一个人的身上。
  第三章 人斗、兽斗、性斗(37)
  林虎子爬了进去,小心地踩在炕上,再一步下到屋地上。林虎子慢慢适应了屋里的朦胧暗色,看清了炕上的一切。林虎子揉揉鼻子笑了。那条白花花的东西是一条徐面瓜媳妇的大腿,有条薄被缠绕在徐面瓜媳妇的腰上。
  徐面瓜在侧面躺着。天可能太闷热,徐面瓜只穿着对襟的汗衫。
  林虎子就用手指去挠徐面瓜媳妇的脚心,徐面瓜媳妇搭在徐面瓜身上的脚就动了,缩了缩脚,徐面瓜媳妇再一翻身就仰面朝天了,连肚皮都露出来了。林虎子看到这里,林虎子裆里的“棒槌”就翘了,林虎子就骑上去了。徐面瓜媳妇哼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摸林虎子的头,林虎子就成功了。
  徐面瓜惊醒了,揉揉眼珠,朦胧中看到两个人在重叠。徐面瓜吓了一跳,悄悄摸下地,摸出一把尖刀,在手里掂一掂,发一声喊:“小子,我割你屁股啦!”
  林虎子和徐面瓜媳妇都听到了,徐面瓜媳妇却像四爪兽死死缠住林虎子。林虎子一边加快动作,一边把手中短枪一指。徐面瓜手中的刀就掉地上了,忙说:“你慢慢来、慢慢来,我不急……”
  林虎子就用力,徐面瓜媳妇才哎哟一声。
  林虎子坐起来,像主人一样坐在炕中间,坐好了就拿眼珠盯着徐面瓜。
  徐面瓜直发毛,结巴着说:“你饿了吗?有、有吃的呢。”
  徐面瓜媳妇才捂着被子哭起来。
  林虎子就拍了徐面瓜媳妇一巴掌,说:“徐面瓜你家丫头呢?我报仇来了。你睡掉了我女人的头一回,我得睡回来。”
  徐面瓜媳妇听了这话就不哭了,也拿眼瞪着徐面瓜。
  徐面瓜就懵了,又不敢问。
  林虎子就说:“我不是来懵你,大半年前有一个赶集的小姑娘,肚子痛,你给治得大起了肚子,有没有这事?”
  徐面瓜就打颤了,说:“我赔,我叫丫头陪你,你留我一条狗命!”徐面瓜不敢出屋,就喊:“小青,小青快来,快来!”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飘过来:“什么事儿?你们又喊又叫的,人家正困呢。”小姑娘就推门进来了,看到了三个人就傻了:“妈、爸……”
  林虎子打量着十三四岁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林虎子抬头看着屋顶,心就软了,说:“整酒菜吃。”又问:“你叫小青?”
  小青低着头羞得满脸红霞,听了问话,就点一下头。
  林虎子又说:“我和你爸拉了两个女人的边套,今天拉到头了,我心里气也平了,你回屋睡觉吧。”
  徐面瓜忙催媳妇快整酒菜接待兄弟。
  徐面瓜媳妇忙着答应,穿好了就去了,不一会儿就摆上了一桌子。
  林虎子喝了几口酒,用手指着徐面瓜问:“你认识我吗?”
  徐面瓜早认出了,点头说:“你是虎子爷,佟家湾的虎子爷。”
  林虎子挺高兴,又指点着徐面瓜说:“你不是人,知道不?”
  徐面瓜又点头。
  林虎子说:“我的小媳妇和你丫头那么大就叫你睡了,隔了大半年绿帽子还是掉我头上了,我能容你吗?”
  徐面瓜就说:“那是,那是。”
  林虎子开始吃肉。
  徐面瓜媳妇却说:“你也给他戴上绿帽子了。”
  林虎子就笑了,伸手去拍徐面瓜媳妇的背说:“我头一次给人戴绿帽子就撞上了你,整的我差点飞上天去。”
  徐面瓜媳妇就偷偷捏了林虎子大腿一把。
  林虎子又说:“幸亏我不整你家丫头,要不便宜就叫你们占大了。”
  徐面瓜和媳妇放心了,又好奇。
  林虎子又说:“整了你家丫头,不比你两个矮一辈儿了吗?那个脸可丢不起。”
  林虎子酒量小,自己灌醉了自己,当天夜里就住在女人的被窝里了。
  徐面瓜到布店中睡了。
  天亮了,亮到中午了。
  徐面瓜问媳妇林虎子什么时候走?
  徐面瓜媳妇说:“还醉着能走吗?真急人。”
  第三章 人斗、兽斗、性斗(38)
  徐面瓜就瞪着媳妇,说:“你又把他灌醉了?”
  徐面瓜媳妇哼了一鼻子,说:“林虎子叫了我姐姐,就是我的兄弟,怎么的?”
  林虎子就在干姐姐、干姐夫家一连住了十天才走。林虎子送了干外甥女小青一大堆东西,送了干姐夫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送了干姐姐一肚子种子,林虎子就走了,去了抚松县。
  从那以后,徐面瓜在街上一旦和人争执,徐面瓜就喊:“妈的!你打听打听,佟家湾的林虎子是我的小舅子!”就没人敢和徐面瓜争锋。
  林虎子到抚松会上张知渔,张知渔将路都通好了,因为柳一夫已经是张宝志的帮当家了,大当家纪老头子病死了。张宝志坐上了大当家的位置,张宝志心里正高兴,张知渔由柳一夫领着当面一说,张宝志手一挥:在他的势力范围的几个县之内,凡木排车辆,有佟家湾张字的一概不收费用,不得阻拦!柳一夫再帮着一煽风,三个人就拜了把子,张知渔被尊为张三爷。张知渔从熊连丰那里学来的外和内狠,在张知渔的运用下达到了最高境界。不过张三爷还是将外和内狠改做了内和外和,而在东边道这一区域几十个县镇的新垦户嘴里大都背后尊张知渔为垦田豹。
  林虎子回来了听说内当家的好日子快了,林虎子很开心。林虎子去向乌大嫂交了卖木材的收入,就背着褡裢往自己屋里跑。
  乌大嫂瞄着林虎子走得远了,突然吼了一句:“林虎子兄弟,你的小媳妇越长越俏生了!像个大姑娘啦!”
  林虎子推开屋门,就愣了。
  路小妹惊喜地放下手里的针线,高兴地说:“你可回来了!”
  林虎子却说:“妈呀!你把这屋子整得这么干净还能住人吗?”
  路小妹嗤的声就笑了,说:“你给我报了仇了,我可真开心!”
  林虎子紫黑大脸就像熟透的红瓤西瓜,摔破了露出红来那样让人想抓一把。林虎子说:“你婆家我没去。”
  路小妹拿汗巾翘起脚尖给林虎子边擦汗边说:“就饶了我娘家和那一家吧,没他们我还靠不上你。我在心里挺感激他们赶我出来的!”路小妹嘴巴里的气味直往林虎子鼻子里扑。林虎子低下眼珠看帮他擦汗的俏生生的小人,林虎子突然冲动了,一嘴巴吸住了路小妹向上翘的小嘴儿。
  路小妹唔了一声,就把林虎子抱住了,挣扎开嘴说:“我天天洗澡,就等你回来,给了你我就踏实了……”
  第二天,天大亮了,满耳朵鸟叫的时候林虎子问:“你干吗光咬被角不叫出声来?”
  路小妹说:“我想叫,可在那一家我一叫就挨打、挨骂,说我骚像只猫,我也怕你打,就不敢叫。”
  林虎子说:“以后你想叫就叫,我一下儿也不打你。”
  路小妹说:“我只要你一个人,我想怎么疼你就怎么疼你。行吗?”
  林虎子很爽快,说:“行!”
  青狼 第三部分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1)
  钢牙试图把猴子拉到脖子下用鬓毛给它避雨,可是钢牙的脖子也动不了了,它的伤已经扩散到脖子。它无法转动脖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猴子被暴雨淋着。到了天亮,钢牙的脖子突然能转动了,嗅出猴子已经死了时,它非常伤心地吼叫,再次不肯进食了。
  ……动物小说《狮子疤脸的生命历程》熊小彪从山里挑回一张破开许多口子的小老虎的皮和一堆虎骨、一堆老虎肉。熊小彪放下挑子跑进屋,告诉媳妇他猎了一只小老虎。又对媳妇说,整只老虎太沉整不动,就挑了虎皮、虎骨,连带了一点儿老虎肉回来。
  熊小彪的媳妇就喊:“你这个软蛋,总共一二百斤重就担不回来?”
  熊小彪说:“我打小老虎用尽了力,哪能全都挑回来。”
  熊小彪媳妇想想也是,就问:“是不是吓得直打哆嗦,鼻青脸肿都麻爪了?”
  熊小彪说:“可不!唉!”
  熊小彪媳妇就走到院里去看,提起碎七碎八的碎虎肉说:“才二十来斤,请谁来吃呢?”
  这时,丁铜皮悄悄进了院,摸了摸虎皮,嚷嚷说:“小彪哥,这是你猎的老虎?这家伙准是我在冬天打了一棒的那只虎,这家伙吃了我半只羊。小彪哥,你得赔点什么给我吧?”
  丁铜皮看着熊小彪瞪起了眼珠,又说:“甭瞪眼珠子,你打的虎吃了我的羊,我要点儿什么不行?”
  正往熊小彪家院里走的何铁牛接了腔说:“当然不行,你这小子快他妈滚蛋。”何铁牛说着就有动手教训丁铜皮的冲动。
  丁铜皮看见何铁牛忙说:“我说笑!我丢了半只羊。”丁铜皮快步走出大门就笑了,他偷了一块虎骨头。
  熊小彪对何铁牛说:“你可来了,正要去喊你,一会儿吃虎肉!”
  何铁牛仔细看了小老虎的皮,摸着小老虎皮上的口子想了想说:“这皮不破就值了龙洋了。哎!兄弟,这么好的东西哪能忘了外当家,请外当家来吃一点儿,再给内当家带回去点儿。”
  何铁牛又瞅瞅发愣的熊小彪,又说:“我知道虎肉少,但大伙尝尝也是好的。”
  熊小彪就说:“行,你去请。”
  何铁牛打发人去请张知渔。张知渔和吉家庆前脚走了,佟九儿就等不及了,佟九儿就骂:杂种!杂种!还不出来?佟九儿一使劲儿就给张知渔生了个儿子。
  就这样,一大朵棉花样的佟九儿生了个猴儿崽子似的儿子。当然,走在路上的张知渔还不知道他当爹了。
  何铁牛和熊小彪在屯子外面迎到了张知渔和吉家庆的马车,吉家庆和熊小彪又是郎舅关系,这四个人见面挺亲近。
  回到熊小彪家,四个人脱了鞋往大炕上一坐,何铁牛就说:“弟妹,轻点儿烧炕,烫屁股了。”
  熊小彪媳妇就说:“烫着屁股喝酒吃肉才爽快。”
  四个人在屋里就笑,开始吃虎肉喝烧酒。
  吉家庆说:“这虎肉像猫肉挺细,还有嚼头,外当家的快尝尝!”
  熊小彪说:“虎肉就这样,大伙儿痛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又喊,“宝贝他妈,拿汗巾来,外当家的淌汗了。”
  熊小彪媳妇递过来汗巾,正要转身出去,何铁牛说:“弟妹呀,老虎的那根宝你炖上了吗?”
  熊小彪媳妇说:“哪根是宝?我都炖上了,才二十多斤的肉。”
  吉家庆说:“是大嫂留着专给大哥炖着好受用的!咱们哪有福享受那根宝?”
  熊小彪媳妇听懂了,知道了那根宝是什么东西,就说:“真的没有,叫熊小彪丢山里了吧。”
  吉家庆说:“甭急,大嫂,我开玩笑。”吉家庆接着又说:“外当家、铁牛兄弟、大哥,来,咱们喝!”
  熊小彪媳妇就当事儿了,出去找那根宝。虎皮里没有,虎骨里也没有,肉里当然也没有。熊小彪媳妇坐在灶炕前想,这个软蛋还有这心眼啊,挺好!那虎的宝准是在山上叫他偷偷烧着吃了。熊小彪媳妇知道虎的那根宝男人要是吃了力气就大,能叫女人爽到骨头里。熊小彪媳妇这样想着,两条腿使劲儿往一起夹。就想,这三个汉子怎么不一下子喝完赶紧滚蛋,好试试熊小彪“棒槌”的力气。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2)
  熊小彪媳妇走进屋,看到四个汉子脸上正上来红色,话也多了。她不想插嘴,心说,我一插嘴男人的话就更多,还是躲出去吧。就说:“慢喝啊,有事儿喊我一声。”
  熊小彪媳妇就出去了。
  何铁牛瞄着熊小彪媳妇出了门,说:“小彪兄弟你说实话,小老虎不是你打死的吧?”
  熊小彪就发愣,然后就笑,就低头,却说:“怎么不是?是我一枪打死的!”
  吉家庆说:“大哥打枪准啊。”
  何铁牛看看张知渔,又瞅瞅熊小彪说:“小彪兄弟,小老虎是被狼咬死的,是吧?虎皮上有许多撕开的口子,不会是青箭撕咬开的。外当家的你还记得那张熊皮吗?这张虎皮撕咬出的口子和那张熊皮差不多,尤其是肚皮上那一口撕开有半尺长。还有小老虎后颈部位的那一口,几乎撕开了小老虎的半个脖子。这两处伤口使小老虎无力再战,这不是青箭所能做到的,一定是青毛闪电,没别的狼能做到这一点。小彪兄弟,你说实话,你媳妇不在屋没外人,大家都守着信用不传出去,这件事事关重大。”
  吉家庆先瞅瞅何铁牛,再看看熊小彪。张知渔似笑非笑,目光从透过窗子望向远山。
  熊小彪的脸又红又紫了,熊小彪说:“小老虎真不是我打死的,我吹牛皮了。”
  何铁牛说:“我要是碰上死虎我也会说我打了只老虎。”
  熊小彪就憨憨地笑,说:“我在大草甸那一块坡地打野鸡,打中了一只野鸡青箭去找,只一会儿,青箭就往回跑。我也怕碰上熊,但听听没动静,我带着青箭摸过去,青箭吱吱叫,我就看到一只小老虎趴在草丛里,我手一哆嗦,一枪还真打中了。小老虎不动,我就叫青箭靠上去咬。青箭就围着小老虎边转边咬。小老虎还是不动。青箭用嘴咬住小老虎一拽就拽翻了,原来是只死虎,我就过去了。那一片草丛上都有血迹,小老虎肚里的物件都没了,胸口上的肉也给吃得只剩下骨头。我就动手扒皮了。”
  何铁牛问:“有没有被小老虎咬死的狼?”
  熊小彪说:“那一片草丛中血迹很多,上面爬满了蚂蚁,我没见到死狼。”
  何铁牛说:“外当家的我说件事,这北面小北屯里有一帮人,有二十几个吧,他们搭伙学外当家的样子跑老林里去烧荒占地,他们想烧了荒滩再移屯垦田。结果都死在山里了。山里人一看那死法就知道叫狼掏了。而且也有六个猎人打猎时叫狼咬死了。”
  张知渔听出何铁牛话中有话,就说:“铁牛大哥有话就直说,甭绕弯子。烧荒又怎么了?他们有本事再去烧吗。”
  何铁牛说:“外当家的你不知道,那六个猎人是被青毛闪电咬死的。猎人们把青毛闪电叫成了青狼王,我怀疑这只小老虎也是青毛闪电咬死的。”
  张知渔愣了愣,说:“怎么可能是青毛闪电?就算是青毛闪电,青毛闪电是狼,狼也无法斗败老虎,何况是咬死?”
  何铁牛眨眨眼皮,想了想,说:“这样吧,请外当家的明早一起上山到小彪兄弟猎虎的地方查看一番,是不是青毛闪电就明白了。”
  张知渔问:“要是青毛闪电呢?”
  何铁牛说:“那就设法打死青毛闪电,不这样猎人们谁敢打猎?”
  张知渔笑了,说:“铁牛大哥你这可不对,如果山上有狼,猎人们就不打猎了,那还是猎人吗?”
  何铁牛语气中挺无奈,说:“外当家的那可不同,青毛闪电是专门找猎人来吃,使猎人们防不胜防。青毛闪电同时还是条十分了解猎人习惯的猎狗,更重要的青毛闪电是佟家湾外当家你的猎狗,猎人想打也不敢打。猎人们找我商量想请外当家帮衬些主意,我一次次回绝了,可是这已经是六条人命了。”
  张知渔就吃惊地问:“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我儿子杀了人也得偿命,何况是我养过又跟狼跑掉的猎狗!谁能打死青毛闪电谁就打啊?大哥你也是,你带人去打好了。”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3)
  何铁牛苦笑了,说:“鹰屯也脱不了干系,青毛闪电是鹰屯养大的,外当家给出几条枪咱就干一下。”
  张知渔说:“那明早咱们大伙就上山看看是不是青毛闪电。”
  何铁牛说:“明日若是青毛闪电,外当家的咱们就当众说明。省得猎户们一边惧怕青毛闪电,一边又歪缠。鹰屯已经让这六户的媳妇缠去了360块龙洋了。”
  吉家庆就笑了,说:“怎么没人到佟家湾要龙洋?他们若要,外当家的给得会更多。”
  何铁牛就说:“那下次我可往佟家湾打发,看这帮家伙敢不敢去!妈的!都是穷兄弟还来这事儿,拿软的先捏。”
  听得张知渔和吉家庆一阵大笑。
  何铁牛又说:“叫小彪兄弟安置外当家的和家庆兄弟歇着,我去告诉猎户们一声,明天一早我来喊你们,我赶着办了这事。”
  何铁牛下炕套上鞋往外走,在院门口碰上抱着儿子打转转的熊小彪媳妇。
  熊小彪媳妇说:“喝饱了酒了,散席了?”
  何铁牛说:“散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叫大伙儿早点儿睡,我赶着办事。”
  何铁牛说着用右手剩下的两根手指去捏了一下熊小彪儿子宝贝的小脸蛋儿,说:“叫大爷。”
  宝贝不叫却将头一扭。
  何铁牛说:“妈的!还牛气。”
  何铁牛就走了。
  熊小彪媳妇就又想到了虎的那根宝,就抱着孩子回屋里,把孩子放下,拿过一块给儿子留的熟虎肉叫儿子吃,就去收拾了桌子。熊小彪坐在炕上发了会儿呆,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喝水呀,外当家、妹夫喝点儿水再歇。”
  熊小彪看到媳妇在拿眼珠瞪他,忙问:“怎么了?没劈柴了吗?我前天才劈了一垛。”熊小彪媳妇还拿眼瞪他,熊小彪就发毛了,就说:“啊,是没水了,我去担水。”
  张知渔和吉家庆对望了一眼。
  吉家庆说:“不喝了,嫂子一准儿还没吃饭,天都乌黑了。嫂子,你吃去吧,我和外当家的去方便一趟就歇了。”
  熊小彪媳妇就笑了,说:“就你大哥不看事儿,水在壶里还滚开呢,就不晓得倒下。外当家的和妹夫先喝点儿水,我吃点饭,先前不觉得饿,这会儿真饿了。我给你和外当家的扫扫炕就在这屋炕上睡吧。你两个早点儿歇下,何铁牛还说一大早有事来叫。这个熊小彪!还不滚下炕来到后屋铺巴铺巴歇着。”
  熊小彪下了炕,说:“妹夫你陪着外当家的歇着,我走了一整天山路真累了,就先歇了。”
  张知渔说:“好、好,你歇着吧,我和家庆大哥也歇了。”
  熊小彪媳妇麻利地用细草自制的笤帚扫了扫炕,说:“行了,都歇了吧。”
  熊小彪媳妇就走了。
  吉家庆瞅着张知渔笑。张知渔也笑。吉家庆说:“嫂子给大哥吃了老虎的‘棒槌’,这一宿够嫂子受用的,这老娘们还直发急。”
  张知渔脸上就热了,想一想,心里就火旺,说:“睡吧,省得一会儿听到叫声睡不踏实。”
  过了好一会儿,张知渔和吉家庆都睡不着,支着耳朵听。听不到什么,只有屋外不时有一两声狗叫。
  吉家庆说:“妈的!我好久没整了,不知道熊小丫给我生个什么?”
  张知渔问:“你喜欢闺女还是儿子?”
  吉家庆说:“当然是儿子,不过我瞧八成是丫头。”
  张知渔问:“那为什么?”
  吉家庆说:“我去问过老中医白广德,白广德说那得看男女做那事儿的持久力。如果男人持久力强过了女人,先把女人犁踏实了再下种就是小子;如果女人先把男人的种要了去八成就是丫头。妈的!我整不下熊小丫。唉!没法子,丫头就有酒喝了。”
  张知渔却说:“有声音。”
  吉家庆说:“是呢,嫂子叫唤呢!糟了,我听不得那种声儿。”吉家庆也把耳朵支撑着开始听,又说:“完了!怎么骂上了?”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4)
  熊小彪媳妇问:“你怎么了?才九下你就草鸡了!”
  熊小彪说:“我爬了一天山累了,就知道要,也不给我补,天天这样我还能行?”
  熊小彪媳妇说:“补?你不是吃了虎的宝吗?怎么还不行?”
  熊小彪问:“什么宝?啊,那根鞭?”
  熊小彪媳妇说:“就是,是不是时候不对还没行开威力?”
  熊小彪说:“没,我没吃那宝。”
  熊小彪媳妇问:“那宝呢?谁吃了?”
  熊小彪说:“给狗吃了,我一丢到地上就叫狗吃了。”
  熊小彪媳妇说:“青箭?妈的!害我白欢喜一场。”
  熊小彪说:“你发骚呢,老母猫似的,我再试试!”
  熊小彪媳妇说:“滚一边去,老娘踹你下炕,软蛋……”
  何铁牛一大早聚齐了九个猎户。这些人一大清早都赶到了熊小彪家,或坐或站,各自约束着自家的猎狗。有的在看蒙蒙亮的天。有的问,外当家还没醒吗?有的问,外当家起了吧?这些话都是冲着何铁牛问的。
  何铁牛蹲在院门旁抬头向天看一看,说:“天还早。”
  这些猎户就不声响了。
  就在这个时候,熊小彪媳妇一脸怒气端着狗食盆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众猎人边打招呼边喊:“熊小彪!熊小彪起了吧!大伙儿都来了半天了。”
  熊小彪媳妇又冲着猎人们喊:“都进来坐吧,我烧了开水,你们喝!”
  熊小彪媳妇去喂了狗从厢房里出来就骂:“这个熊汉子,吃肉、吃粮像狗似的能争、能吞,到了要紧时候就犯懒。”又大声喊:“熊小彪!熊小彪快滚起来!人家一大帮都来了!”
  猎人们就听到屋里的熊小彪喊:“吵什么?我起来了,你要是吵醒了外当家看我能饶你!”
  堂屋大炕上的张知渔悄悄对吉家庆说:“熊小彪嫂子昨夜没舒坦。”
  吉家庆说:“这老娘们真要命,换了熊小丫我大耳光早侍候她舒坦了!大哥也是,一包软屎样儿。外当家起来吧,再不起这老娘们又吼叫了。”
  两人就起来了,吉家庆出门打洗脸水。
  熊小彪媳妇招呼说:“吃荷包蛋,妹夫,每人15个,管你们一个上午不饿。”
  熊小彪媳妇见吉家庆不理会,顿一顿又说:“是不是叫我吵醒了?”
  吉家庆说:“你们俩口子吵了一宿,你们俩口子吵累了打起了呼噜,我和外当家的才睡踏实,刚闭上眼又被你吵醒了。”
  吉家庆端着木盆往屋走,吉家庆又说:“嫂子呀!”
  熊小彪媳妇扭回头问:“什么事儿?”
  吉家庆说:“嫂子你向外当家的说一声准行。”
  熊小彪媳妇好奇心起,又见吉家庆一脸笑容笑得古怪,就问:“什么事儿能行?”
  吉家庆说:“佟家湾里少个大公鸡,嫂子去正合用,就不用找大公鸡打鸣了!”说完吉家庆就笑。
  熊小彪媳妇就喊:“好你个小丫当家的,瞧我不告诉小丫一声!”
  吉家庆忙说:“别介嫂子,我怕你教坏了小丫。”
  熊小彪媳妇笑了,说:“小丫福气好,哪像我的命啊!”
  吉家庆端着水盆不走歪着头问:“命苦!是吗?”
  熊小彪媳妇歪着头想一想说:“不是,哎!熊小彪人蛮好的,又老实肯干,本事不大但靠得住。有时啊,你不知道这心里气他不过就要喊一喊。”
  熊小彪媳妇瞧着吉家庆站着在听,又喊:“你站着干吗?留神我的盆,还不快去洗把脸吃荷包蛋,人家一大帮还等着呢。”
  吉家庆说:“我想听你讲啊。”
  熊小彪媳妇说:“想听有工夫嫂子给你讲一整天,就怕你听着烦。”
  吉家庆说:“那好!”吉家庆就端着盆进屋了。
  张知渔正洗着脸,熊小彪进来打个招呼,又出去招呼众猎人进来吃点儿。
  大伙都说,吃过早饭了。有的说,也吃了荷包蛋。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5)
  大伙儿走时丁铜皮赶来了,丁铜皮想有点赚头儿,于是说:“铁牛哥我也去!”
  何铁牛瞪了丁铜皮一眼,说:“那你就跟着。”
  大伙随着熊小彪蹚着露水上山了。等到人和狗都挤进了绿色里,张知渔说:“连露珠都绿了,这土地可真肥。”
  熊小彪指着一处草坡说:“就在那儿,那是我打小老虎的地方,是和沼泽地连成片的那片草丛。”
  何铁牛紧走几步,大声说:“大家管好狗,注意脚下别踩乱了狼蹄印儿。外当家的你走在左边,那里草丛矮,你的衣裤都叫露水打湿了。你不比咱这一帮,咱们这些人在山里熬出来了,睡在泥里也不生病。”
  张知渔不自在了,瞅瞅大伙儿,大伙儿都用尊敬的目光看他。张知渔说:“我也是穷汉子出身,我和你们一样,你们把我当外人我不舒服。这里没什么当家的,你们都叫我张知渔或者叫张兄弟好了。”
  众猎人心里都挺舒服,很自然地笑,但没人敢叫张知渔或张兄弟。
  这样,大伙就自行牵着狗找狼蹄印儿。直到太阳晒干了大伙的衣裤,晒出了汗水还是一无所获。蹄印儿是有,都重重叠叠的没有那个比较大的狼脚印儿。
  何铁牛望着那片沼泽出神。众猎人也出神。有的已经准备着打点儿猎物回去。
  有人还问:“熊小彪,是这儿吗?没记错?”
  熊小彪就瞪起眼珠说:“那能记错吗?才昨天的事啊!”
  何铁牛突然说:“这片草坡的地挺软啊,也不像经过掐架的样子,曹老九你说呢?”
  曹老九说:“我看也不像。”
  丁铜皮插嘴说:“那哪像啊?都是些二百五,还‘猎人’哪!我以为能有点赚头儿,没想到白跟来还累了一身臭汗,真不如去遛趟野鸡,这个时候也遛上三两只了。我不去了,我回去了。”
  曹老九和其他猎人都不理丁铜皮。
  何铁牛说:“走,去沼泽地看一看,把狗放开,大伙都注意点儿,留神护着点儿外当家。”
  大伙出进了沼泽地,丁铜皮却又赶上来,说:“我还得跟着。”
  何铁牛就骂:“滚你妈的!等我回屯再收拾你个王八犊子。”
  丁铜皮说:“哎!我跟着还不行吗?一会儿有我出力的事儿?我帮你们抬猎物。”说着又凑上来了。
  曹老九说:“你小子是怕独个儿回去碰上青狼王吧?妈的!青狼王怎么不在你遛趟子时掏了你!何铁牛,赶他走!”
  丁铜皮脸色就变了,用怯怯的目光去看张知渔。张知渔去看何铁牛。
  何铁牛过来踹了丁铜皮一脚,骂道:“你媳妇的!拿着你的棒子在前面探路,妈的!胆小鬼!”
  丁铜皮心下思量,在前面探路总比自己独个儿回去安全。这一想,丁铜皮就爽快了,说:“行!我走在前面,我可先说下,我陷泥里了你们可得拉我出来。”
  何铁牛又一脚踹过去,骂:“娘儿们嘴!”
  丁铜皮向左下里一跌,就跌进水草里了,跟着就陷到齐腰深了。
  张知渔喊:“快拉他上来!”
  曹老九笑了,说:“这里就这么深,深的地方在前面,我说铁牛,丁铜皮是不是回家了?”
  何铁牛说:“是啊,走了一个时辰了。”
  其他猎人都说:“再过个把时辰丁铜皮就到家了。”
  张知渔就发愣,想过去拉吓黄了脸的丁铜皮。
  吉家庆却拽了张知渔一下,说:“是呀,这家伙叫丁铜皮吗?幸亏走了,要不我真想给他个铁弹丸吃。”
  熊小彪咯咯直乐,熊小彪说:“咱们走吧。”
  丁铜皮就喊:“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我出不去,一会儿来狼我就完了,铁牛大爷饶我一命吧,我他妈服了!”
  丁铜皮呜呜地哭了,又喊:“我有老婆孩子啊!”
  张知渔的心又软了,想帮忙,又被吉家庆止住了。
  吉家庆说:“这是鹰屯的家务事,外当家的就当没看见,这家伙也太烦人了。”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6)
  何铁牛说:“我好像听到丁铜皮在喊救命!”
  曹老九说:“不会吧?丁铜皮那么精细个人,什么便宜都占,他还会喊救命!”
  熊小彪说:“是啊,虎吃了他的羊,我猎了虎,他还找我赔点什么,鹰屯可只有一个这样的好汉子。”
  丁铜皮的冷汗一下子都挤出来了,丁铜皮喊:“我以后大方个给大爷们看看还不行吗?救命啊!”
  何铁牛说:“好像丁铜皮知道错了。”
  熊小彪说:“是啊,丁铜皮家丫头很懂事,常帮我媳妇哄我儿子宝贝。”
  曹老九说:“丁铜皮媳妇秀嫂很可怜,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却在我儿子生病时偷偷给送了五个鸡蛋。”
  熊小彪说:“我帮丫头救她的爸。”
  曹老九说:“我帮秀嫂救她男人。”
  何铁牛说:“妈的!丁铜皮再敢歪缠占便宜,我宰了他,再嫁了他的媳妇,我不管了,谁爱救谁救。”
  熊小彪和曹老九就用绳子拉出了丁铜皮。丁铜皮羞愧着向大伙道谢。众猎人这个送丁铜皮口酒,那个递给丁铜皮烟锅。这个说:“你做的事真不对,也就是鹰屯能容你,其他屯你试试?”
  吉家庆悄声说:“外当家,何铁牛不简单,难怪我老丈人会点他做大户。何铁牛要杀了丁铜皮保险没一个人会说何铁牛不对,何铁牛是故意把丁铜皮踹水里的。”
  张知渔点点头,跟着众猎人往沼泽地里走。
  沼泽里并不是处处有陷人的泥潭,只要稍稍注意就不会出事。众猎人都放开了猎狗。猎狗们四下寻找狼的踪迹。可是蚁虫却多了,众猎人们的巴掌也就拍了起来。
  突然,青箭的叫声在左处飘了过来。其他的狗也向左边草丛中聚集。众猎人也都跟了过去。青箭从草丛中拖出一只破碎了的小老虎。小老虎的残肢上尽是蚂蚁和苍蝇,嗡嗡地围着乱飞。
  何铁牛和曹老九对视,曹老九说:“果真在这里。”
  何铁牛说:“这只小老虎比另一只虎还要小些,也就是说这两只小老虎在这里和狼相遇,另一只小老虎伤重逃出了沼泽才……”
  何铁牛抬眼瞅着熊小彪,熊小彪正紧张着,何铁牛就说:“才被小彪兄弟一枪打死。”
  熊小彪才松了一口气。
  曹老九说:“是呀,可是怎么瞧不见死狼呢?没有十几只狼整不了这两只小老虎。”
  几条猎狗四下找,一会儿就用爪子在泥土里扒出了四五只死狼,青箭又拖出一头残碎的鹿。
  何铁牛和曹老九都大吃一惊。其他猎人就瞅着他们两个人。
  何铁牛说:“只有好猎狗才会挖坑埋自己,一定是青毛闪电埋的同类。”何铁牛说完就在草丛中寻找。
  青箭却翘起尾巴,吱吱叫着向北跑去。熊小彪摆摆手跟着青箭往前跑,猎人们在后面跟着。一身泥巴的丁铜皮握着棍子一步也不肯落下,紧跟在张知渔的身后。
  青箭往前跑了一里地左右,前面是堆乱石。青箭和其他猎狗停下来等猎人,猎狗们一条条都显出紧张又兴奋的神态。看看猎人们跟上来,青箭当先又向乱石堆中跑去。不一会儿就传来青箭的叫声。猎人们靠过去。猎人们看到乱石堆中有个挺深的石洞。
  曹老九说:“看,这儿有洞,还挺深。”
  何铁牛说:“得进去看看。”
  曹老九说:“这个我在行。”
  曹老九又叫上两个猎人进了洞,这三个人在洞的底侧找到狼挖掘的土洞。土洞口周围蹄印重叠,可是看不到有狼,也没有其他的兽类。猎狗明白地告诉主人洞里没有母狼只有狼崽。
  曹老九说:“我钻进去掏狼崽。”就用绳子拴住了脚,曹老九就趴下钻进了土洞,时间不大,曹老九倒着从土洞里被拉出来,曹老九一手抓着一只狼崽。另外又钻进去一个叫铁蚂蚱的猎人,这家伙抓出四只狼崽,是提着狼崽的四条尾巴拉出来的。六只狼崽被提到石洞外,六只狼崽中有四只是灰白色的、两只是青色的,六只狼崽毛茸茸的不足两个月的样子。这六只狼崽在猎人手里一动不动地装死,这是狼崽的天性。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7)
  何铁牛和张知渔、熊小彪都在狼崽身上找到了青毛闪电的影子。
  何铁牛说:“端窝整不好狼得拼命!”
  曹老九咬牙说:“我两个哥哥都死在青狼王嘴里,我就绝它的后。”
  曹老九抓过狼崽一只一只都摔死了,又狠狠地一脚下去把一只青色毛皮的狼崽踹破了肚皮,肠子都挤出肚外。
  何铁牛说:“咱们得准备准备,我和外当家表个态,谁打死青毛闪电,外当家的赏50块龙洋。鹰屯给20块龙洋!”
  张知渔却说:“佟家湾赏100块龙洋!”
  众猎人都兴奋了,各自带着猎狗藏好。
  何铁牛悄悄和张知渔说:“这一次打不死青毛闪电就糟了,各屯子都无法安宁了,兄弟出100块出得对。”
  张知渔说:“青毛闪电整出了六个寡妇!这青毛闪电早该宰了。”
  何铁牛和熊小彪引着张知渔、吉家庆向一块巨石上攀登,卧在巨石上,望向洞口十分清楚。丁铜皮也爬上来,一脸紧张又后悔的样子。
  不一会儿,几个人都看到一只高大的白狼在乱石堆中闪动,嘴里还叼着一只小鹿。白狼快到洞口时停下了,放下口中的小鹿四下嗅。白狼突然嚎叫起来,向洞口急奔,用嘴边嗅边翻动狼崽,一只只嗅过了白狼又叫了,声音比死了丈夫的寡妇的哭声还凄凉悲惨。接着白狼嗖地向一处石后扑去。
  狗叫声就扬起来,一条猎狗从乱石中跑出来被白狼赶上就咬。猎狗回身搏斗。只一错身,就被白狼咬断咽喉甩在一旁,接着猎狗的主人就开枪了,却没打中。
  何铁牛说:“铁蚂蚱太贪心离洞口太近了,这一开枪青毛闪电还能来吗?”
  何铁牛和张知渔都认出了白狼就是青毛闪电收服的白母狼。白母狼在乱石中逃窜就引出了猎狗,何铁牛却套上了急躁起来的青箭。
  枪声就四下里响了。白母狼又灵活速度又快,甩开几条追近的猎狗逃向乱石堆的右边,引得猎狗向右追。
  曹老九大喊:“这只狼不是青狼王!”
  何铁牛却惊叫:“不好!外当家的,白母狼不肯逃走,白母狼在等其他的狼。”
  张知渔说:“那正好,青毛闪电来了正好可以宰了它了结此事。”
  何铁牛说:“怕是不容易,我也许不该叫兄弟你来涉险,咱们先不动,在这里看着。”
  没等张知渔说话,丁铜皮却说:“对!对!咱们甭走了,等狼走了再走。”
  吉家庆却说:“你闭嘴,我他妈烦你!”
  丁铜皮不敢回嘴,怯怯地笑笑缩在一边。
  白母狼在兜圈子,但白母狼还是被有经验的猎狗给围上了。白母狼将嘴插在地上就是一声嚎叫。
  何铁牛突然说:“我明白了。”不等别人问,何铁牛又说:“准是那两只小老虎在沼泽里捕获了一头鹿,才惊动了白母狼,这就合情合理了。唉!小彪兄弟你小子命真大,还得了张小虎皮。狼也够幸运的,那两只小老虎兴许是被母虎抛弃的小虎,还没成年。如果是成年虎,也许三四十只狼也不是对手。没成年的小虎一旦受伤就慌了,能逃就逃早没斗志了。”
  熊小彪说:“快看!白母狼被猎狗咬伤,白母狼冲出去了。白母狼跑得慢了,力气像是熬尽了。”
  熊小彪又说:“妈呀!青毛闪电来了。”
  就见青毛闪电让过白母狼腾空而起,追得最近的一条黄色猎狗后腿一蹬也是腾空跃起。两个对手在空中一错身,青毛闪电的两条前腿扑击,挡开黄犬的两条前腿,青毛闪电一口掏下去,再一甩,黄犬就摔了下来,脖子向后扭断了,血就从侧脖子部位的伤口中射了出去。
  接着独耳狼斜着扑出来,一条猎狗和独耳狼只一个扑击,猎狗痛叫一声,就倒在了草丛中。猎狗的头向上翘一翘,肚子上近半尺长的口子,呼一家伙东西全部挤出来。
  另一只和青毛闪电几乎一般高大的灰狼从一块巨石上扑下来,扑倒了一条猎狗,宽大的嘴巴一口就撕开了猎狗的脖子。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8)
  青毛闪电扬头嚎叫,四下里的狼嚎声就翻滚着来了。
  何铁牛叹了口气,说:“要糟了!”
  猎人的枪都往青毛闪电身上招呼,其他五条猎狗却在枪声的鼓励下仍向前扑。
  青毛闪电和其他三只狼就向北逃。五条猎狗急速追赶看看赶上了,而四只狼却在青毛闪电的嚎叫声中四下里分散来跑。
  五条猎狗都向白母狼追去,因为白母狼受了伤跑得最慢。白母狼嚎叫着向一处乱石里急窜,刚窜入乱石丛里,五条猎狗先后追入,接着就传出狼嚎狗咬之声。
  熊小彪说:“咬死白母狼了。”
  却见两条猎狗夹着尾巴边吱吱叫,边向后逃。两条猎狗的后面追出了七八只狼,却不见了白母狼。
  两条猎狗正逃之间,分开跑的高壮的灰狼在草丛中一窜而出,截住一条猎狗。猎狗凄厉的叫声很快消失了,猎狗被高壮的灰狼撕开了。
  剩下的猎狗逃得更急了。正逃之际,独耳狼从乱石中一窜而出,一扑扑在猎狗背上。猎狗回头就在独耳狼腰部咬了一口,独耳狼只在猎狗前腿部撕开条口子。一狼一犬正斗得不分上下,枪就响了,不知是谁开的枪,却一枪打中了猎狗。猎狗蹿起来摔倒向后扭头看,似乎想看看谁打死了自己,又似乎想看一眼主人。
  曹老九大吼:“山虎!”这是曹老九的猎狗,在十条猎狗中是唯一一条使白母狼受伤,和独耳狼打个平手,在乱石中咬死一只灰狼的猎狗。
  曹老九给了铁蚂蚱一拳,接着就用猎枪向独耳狼射着仇恨。
  何铁牛、熊小彪的枪都响了,一齐向一块巨石上射击,那块大石上坐着的两只狼是青毛闪电和白母狼。青毛闪电和白母狼就从脚下的巨石上跳到另一块巨石上,又跳上更远些的一块巨石。青毛闪电对着何铁牛、熊小彪的方向发出呜呜的声音。
  张知渔就喊:“闪电!”就打唿哨。
  青毛闪电远远地摇了下尾巴,却不过来。四周的狼一齐嚎叫。
  何铁牛喊:“大伙都上来!”
  九个猎人合在一起丢了九条狗命。
  何铁牛说:“天快黑了,这样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躲一躲。”
  曹老九说:“躲什么!13条枪一起干,杀光这群杂种!”又说:“铁蚂蚱你他妈的待在洞口那么近干吗?要不我一枪就宰了白母狼,这他妈的猎人没了猎狗像个什么玩意儿!真他妈丢人!”
  铁蚂蚱使劲儿踢了一块石头没吱声。曹老九的狗就是铁蚂蚱一枪误杀的。
  何铁牛问:“铁蚂蚱,洞里有没有其他洞口?”
  铁蚂蚱说:“没有,只是个十余丈的死洞。”
  何铁牛说:“咱们先进洞引过来狼一只一只地揍,大伙拖死狗的拖死狗,整柴的整柴,抬石头的抬石头,先堵洞口。”
  丁铜皮出了力了,丁铜皮腿又快,去拖回较远些的两条死狗,还拖了一趟两三丈高的枯树。
  何铁牛就拍了丁铜皮一巴掌,说:“你还行!”
  丁铜皮却说:“多准备点儿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为保命就得拼命。我再整些柴来,你拿枪,我抱柴,那边还有几棵枯树。”
  何铁牛又叫上熊小彪和吉家庆,四个人又去拖了三棵枯树回来。而青毛闪电远远地斜着脸瞧着,却没下令偷袭。
  14个人一齐动手封了洞口。
  丁铜皮瞧瞧众猎人,觉得要紧关头张知渔能帮他,于是靠在张知渔一边,小声问:“外当家的借我把短枪,我没家伙心里不踏实。”
  张知渔动心了,去看腰插双枪的吉家庆。
  吉家庆很爽快,说:“你要枪没用,用棒子吧,狼怕棒子!”
  丁铜皮叹着气又握紧了棍子,一会儿丁铜皮小声问:“外当家的,咱们能出去吗?”
  张知渔答道:“明天差不多。”
  丁铜皮又说:“我真后悔跟来,我以为大伙儿出来围猎,我跟来最少也能分一份儿,又能讨好何铁牛。唉!真没想到,连命都差不多要丢了。”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9)
  张知渔说:“你不是在冬天用棒子打过老虎吗?还怕狼?”
  丁铜皮说:“那是一股急劲儿,我哪知道吃羊的是头老虎。妈呀!我要能回去,说什么也不在鹰屯住了,我去投靠外当家的行吗?”
  吉家庆插话说:“你敢去佟家湾我第一个宰了你,佟家湾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没你这号的!”
  众猎人坐在洞里说着闲话,洞外的天还亮着,洞里却黑暗了,洞里亮堂起来时,洞外就黑了。洞里的火堆忽闪着火苗,大家烤着东西吃。
  丁铜皮比谁都忙乎,生火断柴烤肉。等到大伙都吃上了,就得到个狗脑袋连带着一截脖子,丁铜皮就把狗脑袋整制得很可口,吃得很香甜。
  何铁牛先用手掌心擦下满是油腻的嘴巴,映着火光看看手掌心,再用衣襟擦掌心手背上的油。何铁牛说:“外当家和吉家庆兄弟歇着,我和熊小彪守上半宿,下半宿叫到谁,谁来,怎么样?我看狼多半要动手了,说什么也得引过来青毛闪电给它一枪。”
  曹老九说:“我下半宿换你,狼多半在下半宿动手,我得养养力气对付青狼王,我歇着去了。”
  曹老九就靠上一段树身就睡了。曹老九刚睡着,就听:“给点地儿,我也歇着。”铁蚂蚱靠过来了。曹老九醒了,十分不情愿,生了会儿闷气,也就迷糊了。又突然惊醒了,坐起来定定神儿,借火光看到火堆旁横躺竖卧的大伙儿都在飘着呼噜,又听到叭叭的声音。找到声音的来源凑上去,看到睡在身边的铁蚂蚱的嘴巴翘得像鸡屁股眼儿,在做亲嘴状,并发出叭叭的声音。
  曹老九心想,难怪睡不着,原来是这家伙作怪。就照着铁蚂蚱的嘴巴揍了一巴掌。
  铁蚂蚱跳起来,嘴上肿胀,鼻子也出血了,铁蚂蚱发呆了。呆了一会儿又靠着树身躺下,躺了一会儿又起来,回身就骂:“曹老九,操你媳妇!是你揍了我一个嘴巴!”
  曹老九边打呼噜边听,就是不吱声。铁蚂蚱又发呆了,摸摸嘴上又肿高了些,鼻子里血却不流了。
  铁蚂蚱就嘟哝:“怎么回事?”又翘起头瞧着曹老九,背对着火堆看不清楚,却听见曹老九在笑,是强忍住、憋又憋不住发出的笑。铁蚂蚱明白了,躺下了。支棱着耳朵听声音,听到曹老九打呼了,铁蚂蚱就起来了,掏出“棒槌”对着曹老九的头冲出一泡又急又黄的尿。
  曹老九心满意足地睡得香甜就被热尿烫醒了,曹老九却不起来,先摸了一下头脸,腥臊扑鼻,才跳起来给了铁蚂蚱一拳,接着扑上去就打。
  铁蚂蚱却吼道:“干什么?妈的!曹老九干什么?”一边叫喊一边还了几拳,把曹老九鼻子都打破了。
  两个扑成一堆,你扯着我,我拽着你,却被闻声而起的猎人们分开了。
  何铁牛就问:“打什么架?这是怎么了,这么股臊气?”
  曹老九就喊:“这家伙尿我一头一脸臭尿,还不挨打?”
  铁蚂蚱却说:“我睡迷糊了以为是家里,在家里我都是起来对着墙根的坛子尿,我哪知道你睡里边上。妈的!”
  铁蚂蚱又摸摸青肿的鼻嘴眼儿又骂:“谁他妈叫你睡在我放尿坛子的地方!”
  曹老九又往上冲,骂道:“这是你家呀?妈的!真他妈的臊臭!”曹老九又恼火了,去抄枪。
  大伙儿忙上去拉扯,把曹老九推到火堆边上。
  何铁牛说:“烤干了就没什么了,没准儿还大补呢!”
  大伙儿都笑了。
  何铁牛说:“铁蚂蚱你也是,哪能不睁眼就尿?”
  铁蚂蚱说:“我习惯了,得哪尿哪,哪看得清有人没人。得,你们睡吧,我守夜。曹老九拳头够黑的,我的脸都肿了。”
  大伙儿都看到曹老九的脸肿得比铁蚂蚱的脸还高,曹老九却是一副打赢仗的神态,大伙就又笑了。
  可是外面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何铁牛说:“狼都走了吗?怎么没动静?”就伸手摸块石头向洞外丢去。砰的一声,石头砸在石头上撞出几点火星。嗖!一只狼窜出来,看看嗅嗅又躲起来了。
  第四章 人狼之战的第一个回合(10)
  何铁牛说:“妈的!靠上了。”
  洞外的月亮明亮着,萤火虫一闪一闪地晃着充上电的屁股,有时一不小心就电上了猎人们的嘴巴,惹得猎人们呸的一声。蚊虫不时地向猎人们的身上挠一下亲一口,整得猎人们不时抓几下拍几巴掌。大伙都烦躁了。
  蚊虫最喜欢冲击的却是丁铜皮和曹老九,两个人在下半夜谁都没睡踏实,想睡的时候天就亮了。洞外满眼的一片雨水洗出的鲜绿,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狼却在雨中探着湿淋淋的头向洞里窥探着。
  曹老九向外打了几枪,一只狼扑倒了。曹老九就骂:“天气这么臊,臊得就像铁蚂蚱的媳妇。”
  铁蚂蚱就哧哧笑。
  大伙出了石洞,何铁牛问:“咱们大伙怎么办?这么靠下去可不是办法!”
  曹老九说:“打不死青狼王我是不回去了。”
  铁蚂蚱说:“妈的!死曹老九要住在山上了。”
  曹老九又瞪起眼珠盯着铁蚂蚱。
  何铁牛看两人又要吵,就说:“别吵了,我问你们,咱们怎么个打法?”大伙互相看看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丁铜皮凑过来说:“小狼崽子怎么没了,我还想烤狼崽子吃呢!”
  大家都去看,果然,死在洞口外的六只死狼崽子都不见了。
  何铁牛说:“咱们过那边去埋伏好,看看能不能把狼引过来。”
  何铁牛先和熊小彪、曹老九爬上巨石,却发现只有三两只狼从草丛乱石中跑过,消失在沼泽里,而昨夜的那几十只狼都不见了。
  第五章 人狼之战的第二个回合(1)
  二十四条雪橇狗知道,到了这里就没它们的事了,只等着吃东西了,因而一只只分散开来。它们在雪原上一旦找到自己满意的雪地,就会刨动前肢,在雪地上刨出一个个雪窝,然后趴在自己刨出的雪窝里休息。
  ——动物小说《猎虎行动》何铁牛和其他的猎人冒雨顺手打了些猎物往回走,只有丁铜皮握着棍子垂头丧气什么也没得到。张知渔看着丁铜皮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顺手从吉家庆肩上拿下来一只半大的黄羊递给丁铜皮,说:“这只羊是我打的,送给你吧。”
  丁铜皮就是一番千恩万谢。此后到处吹牛说和张三爷一同打过猎,一同吃过一条狗,看见何铁牛就是一副又惧又瞧不起的样子,就又种下了祸根……
  当大伙走到岔道口时,雨停了。岔道离鹰屯西边的柳屯最近,铁蚂蚱和其他三个猎人就是柳屯的猎户。从柳屯再向西南走十里地就是九人趟子屯,那里是曹老九和其他四个猎户的屯子。
  铁蚂蚱说:“快到我家门口了,请外当家的去坐一坐,我屋里有好酒。再说眼瞧天就黑了,大伙衣服还湿着,到了鹰屯也得半夜了。”
  熊小彪说什么也要回屯,不等何铁牛决定,熊小彪就背着一只狍子带着青箭走了。
  丁铜皮知道大伙儿都烦他,请吃酒也不会请他,他就凑过来问张知渔:“外当家咱是朋友不是?”
  张知渔说:“当然是。”
  丁铜皮心里就敞亮了,说:“我请外当家的有空到我屋里坐一坐行吗?”
  张知渔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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