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两年假期》

_4 儒勒﹒凡尔纳 (法)
  因为树上多刺,果实很难采摘。巴克斯特只好将果实从树上击落到地上,并且很快捡了一口袋,接着便继续赶路了。
  后来,他们从另一些灌林丛上采摘了一些豆荚果实。这些是南美洲土生土长的一种牧豆树荚果实,也可用来酿造香浓的酒。这次索维丝再没去尝味道了,也幸亏他没有尝,因为牧豆树荚果开始吃起来很甜,但很快会令人口干舌燥。
  到了下午,在只差四分之一英里到达奥克兰山时,男孩子们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他们发现树林里的特征有了明显的变化。在这些比较阴凉的地方,植物长势非常茂盛,树枝延伸到60到80英尺远,林中有无数燕雀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里的极地榉树是优质树种之一,树叶终年翠绿鲜嫩,一丛丛的榉树长势虽然不高,但气势非常壮观,树枝发出一种类似栓皮的芳香。
  走近时,高登认出了一种类似欧洲越橘的茶树。这种茶树在高纬度地区很常见,将这种浓香的树叶浸泡,可用来制成保健饮料。
  “这东西可用来代替我们的茶叶,”高登说,“我们先摘几袋回去,以后再来多摘一些供冬天用。”
  到达奥克兰山北部时,已是4点多钟了。虽然奥克兰山看起来没有法国人穴高,但因为山坡陡峭,没法上山。这倒也没多大关系,因为他们早就决定沿着山脚一直走到西兰河去。
  又走了2英里之后,男孩子们听到了从悬崖峡谷中潺潺流动的溪水声音,后来他们轻轻松松的涉水过了河。
  唐纳甘提出来说:“这可能就是我们第一次探险时所遇到的那条河。”
  “就是那条有砌石的河吗?”高登问道。
  “是的,”唐纳甘说,“就是我们称作小坝溪的那条河。”
  “好,我们就在河的右岸宿营吧!”高登说,“现在刚好五点钟,我们要在野外过夜的话,最好就在这些高大的树荫下过夜,但愿明天晚上我们能在大厅里舒服的床上睡觉。”
  索维丝忙着准备用剩下的那只鸨鸟做晚餐。他还照着上次一样将鸨鸟烤熟了吃。这时候也不能过分挑剔索维丝做同样的晚餐了。
  索维丝在准备晚餐时,高登和巴克斯特漫步走进了树林。高登想去发现点新鲜植物,巴克斯特则想用他的套索和流星锤。他要想做出点样子来,叫唐纳甘对他刮目相看。
  他们在灌木丛中走了大约100码远。这时高登招手示意巴克斯特走过去,他指了指一群正在草地上四处觅食的动物。
  “那是山羊吧?”巴克斯特悄声地问道。
  “是的,要么就是看起来极像山羊的动物,”高登说,“你试着打一只来。”
  “要活的吗?”
  “是的,要活的。幸亏唐纳甘不在跟前,要不然他早就开枪射杀了一只,却让其他的动物逃走了!我们再走近一点,注意不要去惊动它们。”
  那里一共有六只山羊。它们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动。其中一只母山羊可能隐约感觉到了危险。它用鼻子吸了吸气,朝四下里望了望,准备领着羊群逃跑。
  突然,只听到一声呼啸,距离羊群不到20码的巴克斯特扔出了流星锤。从他手里扔出的流星锤划了一条弧线。因为瞄得很准,扔得也快,流星锤绑住了其中的一只山羊,其余的消失在灌木丛中。高登和巴克斯特飞快地跑了过去。那只山羊怎么也逃不动了。因为绑住的是只母山羊,两只小山羊本能地守在母山羊身边,因此也被高登和巴克斯特捕获了。
  “万岁!”巴克斯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万岁!这是山羊吗?”
  “不是的,”高登说,“我认为是些小羊驼。”
  “那它们产奶吗?”
  “嗯,产奶。”
  “小羊驼万岁!”
  高登说的一点也没错。虽然小羊驼祥子很像山羊,但小羊驼的爪子要长一些,羊毛要短一些,但产出的奶却一样好喝。小羊驼头部很小,并且没有羊角。它们主要生活在南美大草原或者麦哲伦海峡周围的国家。
  当高登和巴克斯特回到营地时,一个用流星锤绳子牵着一只小羊驼,另一个则每只手里抱着一只小羊驼仔。可以想象,他们会有多么兴高采烈。由于母羊驼还在喂奶,把小羊驼饲养大不会有多大的困难。这三只小羊驼会发展成为一大群小羊驼。那样的话,对这个殖民地太有用处了。不用说,唐纳甘后悔没有去开一枪;当听说要捉活的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流星锤比枪更管用一些。
  男孩子们高高兴兴地吃了晚餐。那只母羊驼被系在一棵树上,但当小羊驼仔在它身边雀跃时,它还没有拒绝喂奶。
  但是,晚上却不像他们在多沙沙漠那个晚上一样平静。这一带树林里经常有比胡狼更凶狠的野兽光顾。因为胡狼的叫声既有点像狗吠,又有点像狼嚎,一听就能辨别出来。大约凌晨3点钟左右,孩子们被附近的怒吼声吓了一跳。
  唐纳甘抱着枪坐在篝火边守夜。虽然他认为没有必要把伙伴们叫醒,但野兽的怒吼声把他们吵醒了。
  “怎么回事?”威尔科克斯问道。
  “附近有一些野兽在吼叫。”唐纳甘解释说。
  “可能是美洲狮或美洲豹在叫吧!”高登说。
  “这两样动物都很可怕。”
  “那倒不一定,唐纳甘,美洲狮没有美洲豹那么危险。但要是成群结队的话,它们可就很危险了。”
  “我们做好了防备。”唐纳甘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防御的架势。伙伴们也拔出了左轮手枪。
  “没有瞄准的话,千万不要开枪,”高登告诉他们说,“我认为开枪会把它们吓跑。”
  “它们就在附近。”克罗丝说。
  根据小迷发怒的神色判断,野兽走得越来越近了。高登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小迷叫回来。在黑暗的树林中,很难看清楚野兽的模样。
  显然,这些野兽习惯于在晚上来这里饮水。看到它们常来的地方被占领了,它们只好大声怒吼来发泄不满情绪。
  突然,在大约20码远的地方出现了移动的光点,立即听到了有人开了一枪。
  唐纳甘开了一枪之后,野兽怒吼得更凶了。伙伴们手里握着左轮手枪,随时准备射杀冲进营地的野兽。
  巴克斯特抓起一块燃烧的木头,奋力朝闪光的地方丢了过去,怒吼声立即停了下来。所有的动物在陷阱树林深处消失了,其中有一只可能被唐纳甘用枪打中了。
  “它们逃走了。”克罗丝说。
  “算它们走运。”索维丝说。
  “它们还会回来吗?”克罗丝问。
  “不太可能了,”高登说,“但我们得守到天亮。”
  他们往火堆里添了些柴,大火一直燃烧到天亮。孩子们拆掉了小帐篷,有人还跑到灌木丛中看是否有野兽被打死了。
  他们在地上发现了一摊血迹。这野兽肯定是受伤之后逃走了。这时如果派小迷跟踪而去,很容易找到那只受伤的野兽,但高登认为不值得走那么远。他们想弄清楚这些野兽到底是美洲狮,还是美洲豹,还是其他危险动物。但最主要的是孩子们全都安然无恙。
  6点钟左右,他们又开始出发了。如果他们想在白天走完从这里到法国人穴的9英里路程,他们一点时间也不能耽误了。
  索维丝和韦勃负责照看小羊驼仔,而母羊驼则高兴地跟在巴克斯特身后,他正用绳子牵着它。
  一路上没有多大的变化。路的左边是一丛丛树林,有些树林密不可穿,有些树林则显得稀落松散;路的右边是一道石壁,石灰石壁上到处剥落出条状形的卵石。孩子们越往南走,石灰石变得越来越高。
  11点左右,孩子们才第一次停下来吃中餐。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们只吃了一些口袋里的干粮。重新上路以后,他们走得更快了,一路上也没有什么阻碍。直到下午3点多钟,树林中又传来了枪声。
  在小迷的带领下,唐纳甘、克罗丝和韦勃走在前面100码远处,其余伙伴们望不见他们了,这时他们听到有人在喊“当心!”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树丛中冲了出来。巴克斯特将套绳在头顶上旋转了几圈之后,飞快将套绳扔了出去,套绳活结刚好套住了庞然大物的颈部。野兽的力气如此之大,如果高登、威尔科克斯和索维丝没有紧紧地拉住绳子的另一端,并且机智地将绳索缠绕在树桩上,说不定野兽会把巴克斯特连人带绳索一起拖走。
  把绳索缠绕在树桩上之后,韦勃和克罗丝很快出现在树底下,唐纳甘紧跟在后面。他正在满腹牢骚地说:“这该死的野兽2开始我怎么没发现呢?”
  “是巴克斯特发现的,”索维丝告诉他说,“这次我们是全部活捉的。”
  “那有什么意义呢?”唐纳甘问道,“你还得把它杀死。”
  “杀死它!”高登反对说,“不能杀死,这可是我们用来负重的动物。”
  “什么?这动物可用来负重吗?”索维丝大声说。
  “这是一种野生驼马,”高登说,“它是南美洲负重动物中体形最大的一种。”
  不管它是有用还是无用,唐纳甘都后悔未能朝它开一枪。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查看这只膘肥体壮的查曼岛动物。
  虽然从动物学的角度来说,这野生驼马跟骆驼同属一类动物。但乍看一眼,野生驼马的模样一点也不像骆驼。野生驼马的颈部不大;头部长得很标致;四条腿却长得细长难看,使得它能负重;金黄色的毛发中点缀着几撮小白毛,一点也不比美洲的鸟类动物逊色。如果将它驯服,它还可用作坐骑。在阿根廷的大牧场,这类驼马是很容易驯服的。这种驼马脾气很温顺,从来不会逃跑。当巴克斯传解松活结时,他就能轻松地用套绳牵着它走了,好像是牵着马的缰绳。
  对这个殖民地来说,这次向家庭湖北面探险是大有收获。因为他们活捉了一只野生驼马,一只母羊驼,两只小羊驼仔,还发现了茶树、特酪可果、牧豆树荚果。其他伙伴们肯定会夸奖高登和巴克斯特的。巴克斯特可不像唐纳甘那样虚伪,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功劳而沾沾自喜。
  高登高兴地发现流星锤和套绳可以派上大用场。唐纳甘虽然是神枪手,但是他的技能发挥需要花费一些弹药,而这些弹药正是殖民地所迫切需要的。因此高登决心鼓励伙伴们好好练习使用流星锤和套绳。
  地图上显示他们离法国人穴还有4英里。高登下令匆匆赶路。索维丝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要骑在驼马背上回家,但高登坚持要他等驼马驯服之后再骑不迟。
  “我认为它不会踢人,”高登说,“虽然它不会让你骑在它背上,但它会愿意拉车的。再耐心地等一等吧,索维丝,我们可不要忘了上次鸵鸟给我们的教训。”
  6点钟左右,他们终于能望见法国人穴了。
  年幼的科斯塔正在洞外的平地上玩耍。他报告了探险队回来的消息,布莱恩特和其他人赶紧欢呼雀跃地跑出来迎接高登他们。
  【第二部】 岛上生活的第二年
  第一章 捕杀海豹高登不在的这些日子,法国人穴的情况一切很好。令布莱恩特最担忧的是,他弟弟杰克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无论怎样,他都难以从杰克那儿找到答案。每逢哥哥问起,弟弟总是说:“我没事。”
  “杰克,你不愿意告诉我,是吗?”布莱恩特说道,“你这样就不对了!说出来,你我都会感到轻松,我看你一天比一天悲伤优郁!我是你的兄长,我有权知道你怎么了,你究竟做了什么呢?”
  “我做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杰克好像有点再也受不了的样子。“也许你能原谅我,但其他的人不会。”
  “其他的人怎么了?杰克你在说什么呀?”
  杰克开始哭了起来,但是,无论他哥哥怎么问,他只是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布莱恩特的焦虑可想而知。杰克到底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可能的话,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把事情查出来。高登一回来,布莱恩特就把从弟弟口中逼出来的没说清楚的悔过话告诉了他,并要高登过问此事。
  “有什么用呢?”高登答道,“让杰克自己去想吧,我觉得,他只是做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他却夸大其辞,还是等他亲自告诉你吧!”
  第二天早上,这些年少的殖民者开始干活了。首先,莫科提醒大家注意,虽然捕捉动物的陷阱设了不少,但储藏室内的食品已剩下不多了。他们没有捕到大猎物。因此,他们专心致志地设置陷阱,期望能在不浪费任何火药和子弹的情况下能捕获到小羊鸵,西瑞,或其他动物。在整个11月份,也就是北纬度的5月份,大家都在忙着干这活。
  野生驼马,小羊驼和两只小羊驼仔用长绳拴在最近的衬底下,它们可以在此呆到冬季,到那时,孩子们就必须替它们另找一个安身之处。高登认为,他们应该在湖边奥克兰山下建一个用高高的木栅栏围起来的牲口棚,此地离洞口不远,孩子们马上投入了这一工作。
  在巴克斯特的指挥下,一个工地形成了。小伙子们从木工箱里找出工具,有的拿锯,有的握斧,或熟练或笨拙地忙碌着。看到这热闹的情景,真让人觉得高兴。虽然偶尔他们会觉得工作枯燥乏味,但他们从不抱怨。不大不小的树从根部砍倒,树枝被削下来。他们用这些木桩围起一片空地,其面积足以让十来只动物自由自在地在里面生活。木桩被深深地埋进地里,由横木支撑着,牢固得足以阻挡任何牲畜想要逃跑的尝试。牲口棚用帆船木板拼成,这使年少的木匠们少去了把树锯成木板的麻烦,因为在当时的情形下,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工作。棚顶用一块厚实的帆布覆盖着。只要铺上厚厚的褥草并经常加以更换,备好新鲜的青草,苔癣或树叶作为饲料,就完全可以让牲畜长得膘肥体壮。加耐特和索维丝以前有过看牛的经验,在他们俩的照料下,驼马和小羊驼一日比一日温驯,为此,两位小伙伴受到了奖励。
  不久,圈养地里又添了其他的牲畜。最初,一只驼马掉进了陷阱,后来又送来了两只小羊驼,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它们是巴克斯特在威尔科克斯的帮助下逮住的。现在,威尔科克斯已经能够相当熟练地使用流星锤了。不久以后,又添了一只鸵鸟,它是由小迷捕捉到的。但是,这只鸵鸟显然跟原来索维丝想方设法要驯服的那只鸵鸟一样难以对付。
  圈养地建好之前,驼马和小羊驼晚上被牵到贮藏室里。胡狼的嚎叫声,狐狸的嗷叫声,以及其他野兽的吼叫在法国人穴的周围四处传来,倘若把牧群放外面,这未免太不谨慎了。
  当加耐特和索维丝精心照料牲畜的时候,威尔科克斯和其他几位伙伴又在不停地忙着设置陷阱,准备网套。他们每天都要跑去观察。埃文森和金肯斯也找到了很多活干。鸵鸟、野鸡、珍珠鸡、鸟的数目越来越多,因而有必要给它们造家禽笼,家禽笼就设在圈养地的一个角落,并交给这两位小伙子照看。两人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莫科现在不仅有小羊驼的奶可供使用,而且还有鸟蛋。如果不是高登提醒他节约用糖,恐怕他已经开始大做甜食了。只是在星期六和假期,这样的食品才出现在餐桌上,这些美味尤其令托内和科斯塔两人感到满足。
  生产糖是不可能的,难道就不能找到糖的某种替代品吗?索维丝手里捧着有关鲁宾逊的书,坚持认为他们只要去找,就一定能找到。高登四处寻找,在陷阱树林里,他发现了一些树,三个月后,也就是初秋时节,这些树就会长满美丽的紫色树叶。
  “它们是械树,”他肯定地说,“一种产糖的树。”
  “糖树!”科斯塔高兴地叫道。
  “不,你这个贪吃鬼,”高登说,“我说的是产糖的树,而不是糖树,别把你的舌头伸那么长。”
  这是自他们迁移到法国人穴以来最重要的发现之一。高登在树上划了一道口子,树液立即从口子里渗透出来,凝固后的树液便产生一种甜甜的物质。它虽然不如甘蔗汁和甜菜汁那么甜,但用于烹调,它们的价值是相同的,而且,与春天的桦树产生的糖份物质相比,它肯定强多了。
  莫科现在开始用特酪可果和牧豆树荚果做实验。他把果子捣碎,就可以得到一种可以使热饮料变甜的果汁。茶树叶子的芳香几乎可以与中国名茶相媲美。所以,每当他们去树林时,就一定要顺便带些回家。
  虽然说查曼岛没有给它的居民提供奢侈品,但它的确给他们提供了一切必需品。然而,有一样东西他们就是找不着,那就是新鲜蔬菜。长期以来,他们只能满足于吃一些罐头蔬菜。这样的蔬菜罐头本来有一百多听,尽管高登吩咐要节省地支配它们。悬崖脚下有一片已经荒芜了的由法国遇难者播种的山芋,布莱恩特甚至想试着让着它恢复生机,但最终未能成功。值得庆幸的是,家庭湖边的野芹菜生长茂盛,所以他们再也用不着节省了。
  与此同时,唐纳甘一直在琢磨要去西兰河对面的南荒郊去探探险。但其中的危险很大,因为在洪水季节,沼泽地到处被湖水和海水覆盖着。
  威尔科克斯和韦勃逮到许多如野兔般大小的刺鼠。白色的肉虽然有点干,但味道有点像兔肉和猪肉。即使在小迷的帮助下,他们也难以追上这些动物,但一旦发现它们在窝里,只要在洞口轻轻地吹上几声口哨,刺鼠就会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刺鼠之外,小伙子们还提到了几只狼獾和几只臭鼬。臭鼬长得有点像貂,漂亮的黑毛中夹杂着白毛,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臭味。
  “它们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臭味?”埃文森问道。
  “只是一个习惯问题。”索维丝说。
  河里有银河鱼,而湖里的银河鱼更大。湖里还有一些长相古怪的镖鱼,无论怎样烧着吃,总带有一种咸味。海湾周围的海藻中生活着大量的海鳕。当大麻哈鱼逆水而上的季节到来的时候,莫科总能捉到大量的鱼。他用盐把鱼腌上,它们就变成了冬季的美味食品。在高登的要求下,巴克斯特成天忙着用按树柔韧的树枝做弓,用芦苇做箭,箭头上安上一个铁钉。威尔科克斯和克罗丝是仅次于唐纳甘的神枪手。有了这些弓箭,他们就能打到一些鸟。高登一直在尽全力阻止大家浪费弹药。但有一次,他却同意破例使用弹药。
  那一天是12月7日,唐纳甘将他拉到一边说,“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胡狼和狐狸。到了晚上,它们成群结队地出来,毁掉了我们的网套,吃掉了我们用陷阱捕捉到的猎物。我们的确要想办法阻击它们。”
  “难道我们不能设置一些专门捕捉胡狼和狐狸的陷阱吗?”高登问道。他一下明白了同伴的意思。
  “陷阱!”唐纳甘大声说。他还是那么瞧不起这些俗不可耐的雕虫小技。“陷阱!胡狼可能会蠢得往里面钻,但狐狸就不同了,它们狡猾透顶。虽然威尔科克斯想尽了一切办法,但还是没抓到一只。说不定哪天晚上,我们的圈养地就会被毁掉,家禽笼里的鸟会被抢得精光。”
  “好吧,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同意动用几十发子弹,但注意,你得保证打中目标。”
  “好的,你放心好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埋伏在这些野兽出没的小道上,把它们杀个落花流水。这样,今后一段时间,它们就不会来骚扰我们了。”
  事情很紧迫。这岛上的狐狸好像比其他地方的狐狸更狡猾。事实上,它们的狡猾程度几乎可以与南美洲的狐狸相比。在南美洲,种植园总是受到它们的侵扰。
  那天晚上11点左右,唐纳甘、布莱恩特、威尔科克斯、巴克斯特、韦勃、克罗丝和索维丝在陷阱树林靠近湖边的地方各就各位埋伏在隐蔽处。
  他们没有把小迷带去。生怕它会引起狐狸的警觉,那样会把事情弄糟。
  夜晚一片漆黑。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一丝风也没有。远处传来狐狸走过干草地的脚步声。午夜过后不久,唐纳甘通知大家,一群狐狸正在走近,它们要穿过隐蔽处去湖边饮水。大伙不耐烦地等待着,这二十多只狐狸谨慎小心地聚集在湖水边,好像怀疑有埋伏似的。突然,随着唐纳甘的一声信号,大伙一齐开火。五六只狐狸在地上打着滚,其他的狐狸狼狈地四处逃窜,其中大多数受了重伤。
  拂晓时分,大家在隐蔽处发现了12只死狐狸。这样的屠杀持续了三个晚上,这片小小的殖民地很快摆脱了危害家禽的野兽的侵袭。除此以外,五十来张漂亮的银灰色狐皮被用来做了地毯或衣服,它们又给法国人穴增添了一份舒适。
  12月15日,小伙子们对海湾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远征。那天,天气晴朗,高登决定让大家都去。这使年龄偏小的孩子们极为满意,他们愉快地发出了欢呼声。
  这次远征的主要目的是捕捉经常出没于失事海滩的海豹。在冬季漫长的黑夜里,他们几乎想尽了所有的照明方法。法国遇难者鲍定制造的蜡烛只剩下两三打了,啤酒桶里的油已所剩无几了。这种状况让高登十分不安。
  事实上,莫科已经把鸟油和动物油另外储存起来,但它们很快会用光的。难道就不能用一种天生的或与此相近的物质替代吗?在缺少植物油的情况下,小殖民地能否想办法弄到大量的动物油呢?
  天气温和的时候,帆船海湾的礁石周围总有一些海豹出来游玩。如果小伙子们能设法捕杀几只海豹,油的问题就彻底解决了。但是他们必须迅速采取行动,因为这种两栖动物很快就要离开这儿,前往南极海更靠南部的海域。
  因此,这次远征具有重大意义,小伙子们做好了充分准备,期待获得最大的丰收。
  索维丝和加耐特忙乎了好一阵子才成功地把两只野生驼马驯服成可以载重的动物。巴克斯特用帆布裹草编织了一根缰绳,虽然野生驼马不能骑,至少也可以把它们与车拴在一起,这比孩子们自己拉着板车跑强多了。
  远征出发那天,板车上载满了货物,包括食物和其他七七八八的杂货。其中有一个大盆和六只空啤酒桶。它们是用来装海豹油的。与其把海豹运回法国人穴,让空气中充斥着腥味,还不如就地把海豹开膛破肚处理了为好。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们动身了。前2个小时,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板车走得不是很快,那是因为西兰河岸的路太不平坦,不适宜用野生驼马拉车。但真正遇到困难是当这队人马绕过沼泽林区,进入森林地带的时候。托内和科斯塔当时就抱怨太累了,在布莱恩特的要求下,高登让他们上了板车休息。
  8点钟时,当他们艰难地沿着沼泽地边缘缓缓而行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韦勃和克罗丝大喊起来。唐纳甘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他的人也紧随其后。
  大约100码以外的地方,有一只巨兽在泥潭中打滚。唐纳甘马上认出那是一匹河马。它肥大健壮。算它幸运,没等到他开枪,它就消失在沼泽附近茂密的丛林中。但即便开了枪,那又有什么用呢?
  “那只庞然大物是什么?”托内问道。
  “是河马。”高登告诉他。
  “河马!这名字真怪!”
  “河里的马。”布莱恩特解释道。
  “但它看起来不像马。”科斯塔插话说。
  “不像,”索维丝说,“我想它原来应该叫河猪。”
  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家伙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10点钟时,高登一群人到达了帆船海湾。他们在河岸边停了下来。当初帆船失事以后,他们曾在此宿营过。
  大约有百来只海豹在礁石间嬉戏,晒太阳。有的甚至跑到礁石外的沙滩上戏要。
  很明显,这些两栖动物不习惯见人,也许它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因为那个法国人已经死了20年了。在北极和南极海域,年纪最大的海豹会站岗放哨,这是最基本的警戒措施。而在这儿,它们没有任何防范。不过现在还不能惊动它们,否则几分钟之内,它们会跑得无影无踪。
  当他们刚到达海湾之时,年青的殖民者都朝美国海岬和误海点之间辽阔的天际眺望着。
  大海一片苍茫。显而易见,没有任何航道从这岛屿旁经过。但是,也许碰巧会有船只经过小岛视野范围之内的地方。在奥克兰山顶或误海点建一个眺望站会胜过竖一根信号桅杆来引人注意,但是,每天得派人在那里日夜观望,而且高居住地又那么远,此建议因为不切实际而被放弃了。一直梦想回到新西兰的布莱恩特也只好同意了。法国人穴没有位于奥克兰山海边的位置上,的确是件憾事。
  匆匆忙忙吃完午饭后,大男孩子开始为捕杀海豹做准备。小家伙们将呆在营地由莫科照管。小迷留下来给他们做伴,因为让它在海豹堆里乱窜是不可取的。两只野生驼马正在树下吃草,孩子们可以一边照料它们,一边自娱自乐。
  殖民地所有的武器,包括步枪和手枪都带来了,弹药也准备得很充足。高登这次不再吝啬,因为这次行动是为了大家的利益。
  最先要做的事就是要切断海豹的退路。经过大家协商同意之后,唐纳甘带领大家沿河而下来到河口,隐蔽在河岸。从这个位置很容易沿礁石穿插到海豹的背后。
  这个计划十分谨慎地实施了。小伙子们相互之间相隔30到50码,在海滩与大海之间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随着唐纳甘的一声令下,他们开火了。所有的枪同时响起来,每支枪击中了一只海豹。
  没有挨到子弹的海豹一蹦而起,摇晃着尾巴和鳍。受到枪声的惊吓之后,它们一齐朝礁石奔去,后面却受到手枪的射击。枪法很准的唐纳甘表现极佳,他的同伴尽力仿效他,希望把他们的能力发挥到最佳状态。
  大屠杀只持续了几分钟,海豹被赶到了礁石边缘,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沙滩上留下了死了或伤了的二十来只海豹。
  远征达到了目的,猎手们回到了营地。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干一件非常烦人的工作。高登本人也参与了此项工作,因为工作非完成不可,所以每个人都从开始坚持到最后。礁石中的死海豹必须拖到海滩上,虽然这些海豹不轻不重,但还是费了不少周折。
  当这一工作进行的时候,莫科已经把大盆架在两块大石头撑起的大火上,并注入了水。每只海豹被切割成五、六块,扔进了盆里。过几分钟,盆里的水就开了。清油开始渗出来,浮到水面上,然后被舀到木桶里。这个地方由于充斥着一股腥臭味而令人难以停留。孩子们捏紧鼻子,但他们没有把耳朵捂起来,因为这件不愉快的工作也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笑话,在这种脏活面前,一向比较讲究的唐纳甘少爷也没有退缩。第二天上午,大家继续接着干。
  第二天傍晚,莫科已经熬出了几百加仑的油。至此,熬油工作可以告一段落,因为法国人穴整个冬季的照明油已经有了保障。
  海豹再没有回到海湾。恐怕要等到漫长岁月平息了它们的惊恐之后,它们才会回来。
  第二天黎明时分,大家把营帐拆了。可以想象,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满意。在前一天晚上,板车上就装满了啤酒桶、工具与杂物。由于比来时的载物重多了,驼马只能缓慢地拉着板车走,尤其是在通往家庭湖的上坡路上。
  动身的时候,空中充满了干百只禽鸟震耳欲聋的鸣叫声。从岛内飞来的一些啼鹃和游隼在啄食海豹的残余物。而且吃得干干净净。
  这一小队人朝奥克兰山上的旗帜最后行了一个礼,朝太平洋望了最后一眼。然后开始沿西兰河右岸向前进发。
  回来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虽然道路很不平坦,但驼马的表现还是非常出色,加上大小伙子们大力地协助它们,所以6点前,他们就回到了法国人穴。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伙仍忙着干平日的事情。他们把海豹油放进灯盏里进行了一次实验。虽然灯光不太亮,但大家一致认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现在不必害怕在黑暗中度过冬夜了。
  圣诞节快到了,高登希望这个节过得隆重些。节日将会让他们想起远离的国家,也可以说是一个向远方的朋友传达心意的机会。如果远方的亲朋好友能听到孩子们的声音,那他们会一起高呼:“我们在这儿!我们都在这儿!我们都活着,我们会相见的,上帝会把我们带回去的。”
  是的!他们仍然希望有一天他们将与奥克兰的朋友重逢。
  因此,高登宣布,12月25、26日,法国人穴放假两天。这两天里,所有的工作都暂时停下来。孩子们将在查曼岛上庆祝第一个圣诞节。庆祝方式如同自己的国家一样。
  这一决定得到了大伙的热烈拥护。25日那天将举行盛大的宴会。莫科答应做出丰盛的食物。他与索维丝两人神秘地商量着。托内和科斯塔试图偷听他们的秘密,最终还是没有听到。
  盛大的节日到来了。巴克斯特和威尔科克斯从艺术的角度把帆船上的旗帜,插在了洞口边,给法国人穴增添了节日的气息。
  早上,放炮声回荡在奥克兰山谷。有一门炮放置在门口,唐纳甘开炮以示对节日的庆贺。
  小不点们纷纷走到大小伙子们的面前,希望得到节日的问候。他们甚至致辞给查曼岛的总督。祝辞由科斯塔朗诵,其效果还不错。
  天气出奇的好,孩子们穿上了节日的盛装。下午每个人都参加了在运动场上举行的体育活动。帆船上原来就有体育用品——板球、板球球棒、足球、滚球、另外还有五种球。小家伙们玩得痛快极了。他们没有打架,没有争吵。布莱恩特竭力地逗他们开心。唐纳甘和他平日的伙伴韦勃、克罗丝、威尔科克斯单独举行了一次聚会。这早就是他们所盼望的。晚饭准备好了,礼炮又鸣响了。大伙兴高采烈地坐了下来。
  大桌子上铺了一块漂亮的白布。上面摆了一棵栽在盆里的圣诞树。树上到处装饰着绿叶和鲜花。莫科准备的菜肴品种繁多,大大超过平日的品种。听到大伙对他和他的助手索维丝的夸奖之辞,莫科自尊心里颇有点得意洋洋。一只炖刺鼠、一只腊(共鸟)鸟、一只填了香草的烤野兔、一只翅膀张开嘴喙朝上的鸵鸟、三听蔬菜罐头和一盘用传统的科林斯葡萄与牧豆树荚果相配的布了。吃点心的时候还有茶和咖啡。事实上,能够在查曼岛找到的庆祝圣诞的食品,这里样样都有。
  布莱恩特诚恳地建议为高登的健康干杯,高登建议为小殖民地居民和他们远方的朋友干杯。科斯塔站起身来,代表小不点们感谢布莱恩特对他们的照顾,大伙再次爆发出欢呼之声。
  第二章 穿越湖泊8天之后,孩子们进入了1861年。在南半球,新年正值盛夏。
  自从孩子们遇难,流落到这个离新西兰1,800英里的海岛上,差不多有10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境况逐步有了好转。现在看来,至少生活必需品有了保障。
  但是这毕竟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海岛!外界的救助——他们期待的唯一援助——能在夏季结束之前到来吗?殖民地的少年还要忍受第二个严酷的南极地区的冬季吗?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疾病,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还安然无恙。由于高登的小心谨慎,虽然偶尔也有人对他的严厉叽叽咕咕。只要一想到未来,孩子们便不由得忧虑重重。
  布莱恩特一直想着要离开查曼岛。但他们仅有一艘小帆船。如果海岛不属于太平洋群岛,他们又如何敢冒险进行一次长时间的航行呢?即使胆子最大的两三个小伙子敢于向东找寻陆地,他们能到达的可能性又是多么渺茫啊!那么,他们能够修造一艘足以承载他们的大船吗?当然不行!这是超越他们能力之外的事情,因为布莱恩特考虑的是一艘能承载所有人员的船只。
  他们只能等待,只能让自己在法国人穴呆得更舒服一些。今年夏天,他们要为冬季做好充分的准备,那么至少在明年夏天,他们可以完成对该岛的探险工作。
  他们毅然开始干活。经验告诉他们,这里的冬天是多么的寒冷,恶劣的气候可能迫使他们连续几周甚至几月呆在大厅。现在,他们的头等大事就是要做好准备抵抗他们最为惧怕的两大敌人——饥饿和严寒。
  与法国人穴的严寒作斗争只是一个燃料问题。秋季可能很短,但在秋季结束之前,高登要储存足够的让炉子日夜燃烧的木柴。但是圈养地的动物和禽鸟笼的鸟类怎么过冬呢?把他们关在贮藏室是不妥当的。从卫生的角度来看,也是不明智的。于是,有必要对牲口棚进行改造,使之更适合于动物居住,同时还要建一个加温的壁炉,让气温保持在可以承受的程度。新年的头几个月里,巴克斯特、索维丝和莫科一直忙着做这事。
  在为法国人穴储备粮食以度过漫漫冬季这一同等重要的问题面前,唐纳甘和他的伙伴做了许多工作。每天,他们去查看陷阱和网套,无论捉到什么,只要不是日常要消耗的,莫科就尽心地把它们制成成肉或熏肉储存起来。
  但是,现在也急需进行一次远征。此行的目的不是探索查曼岛上所有未知的地方,而是家庭湖东边那一部分。这些地方会不会有森林、沼泽或沙丘呢?会不会有可能利用的资源呢?
  有一天,布莱恩特与高登进行了一次谈话。他从一个新角度探讨了这个问题。
  “虽然鲍定的地图可能非常正确,”他说道,“但我们应该亲自去东部探险一次。我们有望远镜,而鲍定却没有。难道我们找不着鲍定没有找到的大陆吗?他在地图上把查曼岛描画成一个孤岛,也许事实不是这样。”
  “还是这个念头,”高登说,“你这是因为不能离开这里而感到不开心。”
  “是的,从内心说,我敢肯定你也有同感。难道我们不应该尽快回家吗?”
  “好的!”高登说,“我们组织一次远征。”
  “一次大家都参加的远征吗?”
  “不,我想只派六到七个人去。”
  “太多了,如果人数太多的话,他们只能沿湖的北边或南边而行,天知道他们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呢?”
  “你有什么建议呢?”
  “我建议乘坐小帆船穿越湖泊。这样的话,只要两三人就可以了。”
  “那谁负责驾驶小帆船呢?”
  “莫科,”布莱恩特说,“他知道怎样开船,我也懂一点,风向好时,我们扬帆前进,否则我们就划桨而行。这样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越湖泊这五六英里而到达小溪。从地图上看来,小溪穿过森林,我们可以沿河而下直达河口。”
  “好的,我同意你的主意。但是谁与莫科一起去呢?”
  “我去,因为我没有参加往北的远征,该轮到我派点用场了。”
  “派点用场!”高登反对说,“难道你没有派上过用场吗?难道你比其他人做得少吗?”
  “好啦,我们都尽了职,”布莱恩特说,“就这样定了,好吗?”
  “好的,但是还派谁跟你们去呢?我想唐纳甘不行,因为你们相处不融洽。”
  “噢,我完全赞成,”布莱恩特说,“唐纳甘为人很不错,他勇敢、聪明。如果他的妒嫉心不那么强的话,他会是一个极好的伙伴。此外,当哪一天他明白我实际上并不想支配任何人时,他会改变他的看法。我相信,我们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在考虑带另一个远征伙伴。”
  “谁?”
  “我弟弟杰克,”布莱恩特说,“我越来越替他担忧了。他明显做了什么错事而不愿告诉我。也许当他单独与我相处的时候就会告诉我。”
  “说得对,布莱恩特。把杰克带上,马上开始准备吧。”
  “花不了多长时间,”布莱恩特答道,“两三天后我们就回来了。”其他人很快也获悉了这项计划好了的远征。唐纳甘因为没让自己同去而有些恼火。他找了高登。高登解释说此次远征只需要两三个人,而主意是布莱恩特提出的,自然要由他去。
  当莫科听说他要从厨师变为掌舵人时,尤其感到愉快。接替他工作的人非索维丝莫属。想到能够按自己的方式做食物,而不用听别人的指点,索维丝按捺不住一阵欣喜。杰克对于将离开法国人穴一两天似乎也感到非常高兴。
  小帆船准备好了。上面配备了一张小帆。莫科把它卷在桅杆上,两门炮、三把手枪、许多弹药、三个旅行包、食物、防雨的斗篷、两支桨、另外还有两只备用。这些东西就是此次远征需要的装备。当然还有一张按鲍定的地图绘制的复制品,并且将新命名的地名添了上去。
  2月4日上午8时,布莱恩特、杰克和莫科告别他们的同伴,上了船。天气很好,从西南部飘来一阵微风,帆扯起来了。莫科掌舵,布莱恩特留心帆脚索。一阵一阵的微风吹来,在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小帆船开得越远,就越能感觉到水波荡漾。不到半小时,小帆船上的人就再也望不见高登和其他伙伴们了。
  莫科坐在小帆船后面,布莱恩特坐在前面,杰克则坐在桅杆底下。一个小时以后,就只见奥克兰山的顶部刚刚露出地平线了。尽管按道理湖泊对岸不会太远,但他们就是望不见远处的湖泊尽头。像往常发生的倒霉事情一样,当太阳开始晒人的时候,微风逐渐地消失了。到中午时分,湖面上时不时刮起一阵大风。
  “真遗憾”,布莱恩特说,“先前的微风没有了。”
  “要刮起顶头风,情况才更加糟糕呢!”莫科回答说。
  “你可称得上是位哲学家了。”布莱恩特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莫科说,“但我会很好地把握现在。”
  “嗯,这正是哲学的学问。”
  “那我们为哲学而欢呼吧!我们现在必须划桨而行,力争天黑前抵达湖对岸。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作罢了。”
  “好吧,莫科。我拿着这只桨,你拿着另一只,让杰克来掌舵吧!”
  “只要杰克掌握好方向,我们会沿着最好的航线前进。”
  “只要你们告诉我怎么做,”杰克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莫科将早已停止摆动的帆布收了起来,况且现在微风也早已消失殆尽。三个人一人吃了点干粮之后,接着莫科坐在船头,杰克掌握着舵柄,小帆船开始向东北方向驶去。航行路线由指南针来控制。很快小船就驶进了茫茫的水中央,好像是在大海中航行一样,湖面四周都是天空的轮廓。杰克焦虑不安地看着法国人穴的湖泊对岸。
  大约3点钟,莫科用望远镜望了一会之后,报告说他看到了陆地的迹象。过了一会儿,布莱恩特也说他没有搞错。4点钟时,他们望见了从低平的湖对岸冒出来的树尖。以前布莱恩特在误海点那里就能见到这片树林。所以说查曼岛上唯一的高地就是奥克兰山。
  小船距离湖东岸还有大约2.5英里到3英里远。布莱恩特和莫科不紧不慢地划着小船。因为太阳很晒人,他们早已精疲力尽。平静的湖面像一块巨大的镜子,不时可以望见清澈见底的湖泊底部。湖底深达12至15英尺不等,底部覆盖着各种水草,无数的鱼儿在水草中游动。
  快6点钟时,小船靠近了河岸脚下的湖畔。河岸上面延伸着一丛丛的绿色橡树和海松树枝。由于河岸太高,孩子们上不去,他们只好沿湖畔向北又行驶了半英里。
  “这就是地图上标的那条河流,”布莱恩特指着河岸的开阔地说,“湖里的水就是从那里流出去的。”
  “对,”莫科说,“我认为我们该给这条河取个名字。”
  “好吧,”布莱恩特赞同说,“既然它是向东流的,我们就叫它‘东河’吧!”
  “就这么定了吧!”莫科说。“现在我们只需驶进河道,顺流而下了。”
  “这件事我们明天再做吧,莫科!我们最好就在这里宿营。明天天亮再出发去河道两岸探险。”
  “我们要上岸吗?”杰克问道。
  “当然要上岸,”布莱恩特说,“就在树底下宿营。”
  男孩子们将小船驶进了小河道内之后,爬上了河岸。他们将小船用绳子拴在一棵树桩上。把船上的武器和粮食带了出来。他们在一棵绿色的大橡树下点燃了一堆干柴,吃了点饼干和冷肉,接着便呼呼大睡了。
  “喂,快点醒来,我们要出发了。”布莱恩特说。他在第二天早上6点钟就醒来了。不久,三个人又重新上了船,朝河道深处驶去。
  河道内的水流湍急。因为半个小时以前退了潮,现在根本不需要船桨。布莱恩特和杰克坐在船尾,莫科拿着一只桨坐在船头,确保小船在河中央行驶。
  莫科说:“如果东河只有6英里长,我们很有可能只需涨一次潮就能顺河而下到达大海,因为东河的水流比西兰河的水流要湍急得多。”
  “但愿是这样,”布莱恩特认同说,“我们返回时,恐怕要等涨两次潮。”
  “很有可能,”莫科回答说,“如果你愿意,下次涨潮时,我们就返回。”
  “行,”布莱恩特说,“只要我们一弄清楚东边没有陆地。”
  据莫科估计,小船大约以每小时三英里的速度漂流。根据指南针所指示的方向来看,东河是径直向东北方向流的。东河比西兰河更狭窄。河面不宽,只有30英尺宽。布莱恩特唯一担心的是怕航行中会遇到急流险滩,但他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应付这些障碍。
  男孩子们驾船驶进了树林丛中。这里的植被很浓密,跟陷阱树林里的树木有点相似。与之不同的是,这里主要是一些绿色橡树,栓皮储,松树和冷杉。
  虽然布莱恩特的植物学知识比不上高登,但他还是辨认出了一种他曾在新西兰见过的树种。这种树的树枝呈伞形状在空中延伸达60英尺,结出的圆椎形果实有三四英寸长,尖端朝上,外面包着一层闪闪发亮的鳞状物。
  “那是一种石松。”布莱恩特说。
  莫科回答说,“如果是石松,我们可以停留几分钟,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他们用桨随便划了几下,小船便靠近了河道的左岸。布莱恩特和杰克跳上了岸。几分钟以后,他们便抱着满满的一大堆石松果回到了船上。这种石松果都含有一棵椭圆形的果核,果核外面裹着一层薄皮,吃起来有点像榛树果实。这对法国人穴中那批嘴馋的人来说是一项重大发现。事实上,当布莱恩特回来后将这事告诉了高登。高登说这种果实很宝贵,因为这些果实可以用来炼油。
  他们很有必要弄清楚这树林里是否和湖对岸的树林里一样生活着大量的动物。布莱恩特睁大眼睛注视着。他看到了很多飞快逃跑了的鸵鸟,一群小羊驼。一对野生驼马也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逃之夭夭了。还有很多鸟类。要是唐纳甘在场的话,他肯定会开上一两枪。但布莱恩特还是忍住没有开枪,因为小船上装的东西实在太满了。
  快11点时,树林间显得开阔起来,到处都可见到稀稀落落的空地。微风中夹带着一股盐味,表明他们快接近大海了。几分钟以后,在一片高大的绿色橡树林那边露出了一道蓝色的直线。那就是地平线。
  小船仍旧随潮水向下漂去,但行驶比开始时慢多了。现在几乎感觉不到潮水的退却,东河河面变得将近有50英尺宽。
  他们到达了海滩的岩石群中。莫科把船驶近了左岸,接着他带着多爪错上了岸,并且把它深深地钉在地上。
  这里的地形与岛屿的另一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的海湾的水势很深,不像失事海滩那样有宽阔的沙滩和一排排的礁石,也没有高耸的悬崖,但他们还是发现了一群岩石,岩石群中至少有20个岩洞。
  真没想到岛屿这边有这么好的居住条件。如果当初帆船在这里靠岸,说不定帆船还可以继续漂流,他们将小帆船驶进河口的小港,那里即使在潮水退去之后也经常有水。
  布莱恩特朝海中央望去,地平线位于左右两侧沙滩海岬尖端之间,中间相距大约有15英里。毫无疑问,这长长的海湾像以往一样空无一人。他们望不到一艘船只。陆地和海上都是一片沓无人烟的景象。莫科一向善于辨认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但现在即使使用望远镜也看不到什么。
  看来查曼岛的东边和西边一样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难怪鲍定的地图上标示东边方向没有陆地。布莱恩特一时兴趣,将这地方取名叫做“蒙骗湾。”
  “喂,”他说,“如果我们回去的话,不会从这边走吧!”
  “我认为我该吃点东西了。”莫科提议说。
  “好吧!”布莱恩特同意说,“但要快一点。我们什么时候能逆流而回呢?”
  “如果你想乘这次涨潮时回去,马上就应该出发。”
  “这不可能,我还必须找个高一点的地方好好望一望地平线周围。”
  “那我们只能等下次涨潮时再走。那会要到今晚10点钟。”
  “晚上航行你害怕吗?”布莱恩特问道。
  “我才不害怕呢!”莫科回答说,“不会有任何危险。因为晚上有月光,况且河道又很直,我们只需用一只桨划船就行了。只要能划船,我们就一直划下去。如果水流太湍急,我们便上岸,等天亮时再继续前进。”
  “那只能这么办了,”布莱恩特决定说,“我们现在还有12个小时,我们要充分利用这12个小时去完成这次探险任务。”
  接着他们便开始察看这一带的海岸。树林从岩石边缘一直延伸下去。这里的鸟类跟法国人穴那里一样多得不胜枚举,布莱恩特设法打了两只鹅鸟做晚餐。
  这一带海岸的主要特征是有成群的花岗石,看起来像法国布列塔尼南部的纪念碑林。这些花岗石的造形可不是人工造成的。
  不出半英里,布莱恩特便发现了12所栖身之处和储藏室。这些洞穴足以满足他们那个小殖民地的各种需要。
  布莱恩特情不自禁地想起鲍定当初为什么没有搬到岛这边来住。他显然来过这里,因为连来这里的线路都准确无误地标在地图上。但他在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能是因为他来到岛屿东边之前,他早已在法国人穴安了家。后来他还发现这一带海岸难以挡御海上风暴,所以他认为最好呆在原来的地方。
  2点钟时,太阳刚刚过了头顶。这时是仔细观察海域的最佳时机。布莱恩特、杰克和莫科开始往一块像大灰熊的岩石上攀登。岩石距离小船停泊的地方大约有100英尺远,他们没费多大劲便爬到了岩石顶端。
  他们站在岸石上朝岛屿四周望了望。西边的家庭湖已被一片碧绿色的树林挡住了视线;南边是一片黄色的沙丘,边上有一片如长在北半球于旱平原上的墨绿色的冷杉;北边是海湾的尽头,那是一片低洼的海岬,海岬延伸成为一片无限广阔的沙滩平原。总之,在整个查曼岛上,只有岛屿中央有肥沃的土壤,因为那里有淡水流入大海,湖泊周围才有植物生长。
  布莱恩特手持望远镜朝西望去,西边的地平线可以一览无余了,方圆七八英里以内的陆地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但西边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大海和水天一线的天空。
  布莱恩特、杰克和莫科三人在那里又望了一个多小时。正当他们准备下到海滩去时,莫科突然用手指着东北方向问道:“那是什么?”
  布莱恩特手持望远镜朝那个方向望去。
  地平线上空有一团白点。要不是当时天气晴朗,他们还会误以为是云层。布莱恩特用望远镜对着望了很久,但那团白点总是静止不动,形状一点也没有变化。
  “我真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他说,“要说它是一座山,却偏偏不像一座山。”
  过了几分钟,太阳更加西坠了,那团白点也便消失了。根据杰克和莫科的看法,那团白点要么是某座山峰,要么是由于水域折射发出的光线。
  三个人很快重新回到了东河河口,他们的小船就停在那里。杰克在树底下捡拾了一些干柴,接着杰克燃了一大堆大火,莫科则在大火上烤着鹅鸟。
  7点钟时,杰克和布莱恩特一边在海滩上散步,一边等着海水涨潮。莫科则又跑到河岸上去寻找石松树,他很想再采摘点石松果实。
  当莫科回到河口时,夜幕渐渐地降临了。虽然远处的大海还依稀可见落日的余晖,但海滩早已被暮色笼罩。
  莫科回到船上时,布莱恩特和他的弟弟还没有回来。由于他们走得不太远,莫科一点也不替他们担心。
  突然,莫科惊讶地听到了一阵激烈的哭诉声,接着又听到一阵大声的呵斥。这次他听清楚了,是布莱恩特的声音。
  他兄弟俩遇到危险了吗?莫科毫不犹豫地向海滩跑去,飞快地绕过了环抱小港的岩石群。
  突然,他听到的说话声使他停了下来。
  莫科正看到杰克跪在布莱恩特面前!杰克似乎在向他哀求他的宽恕!刚才莫科听到的原来是杰克的哭诉声。
  莫科本来想返身退回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碰巧听到了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知道了杰克干的坏事,杰克刚才已供认不讳。他还知道布莱恩特刚才为什么大声呵斥。
  “你这蠢货!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一切都怪你!”
  “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难怪你不和其他人一起玩!那是因为你害怕他们!他们还蒙在鼓里呢!没想到你未对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
  早知道是这样,莫科宁愿不知道这些秘密。但现在既然来到了布莱恩特跟前,故意假装不知是不行的。过了一会儿,他在小船旁边单独找到布莱恩特说,“刚才我无意中听到了。”
  “什么!”布莱恩特大声说道,“你知道那是杰克干的?”
  “是的,你应该原谅他。”
  “但其他人会原谅他吗?”
  “这倒很难讲,”莫科说,“不管怎么说,你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啊!你真是太好啦!”布莱恩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
  离开船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期间布莱恩特跟杰克一句话也没说。杰克独自一人坐在附近的岩石脚下。因为他刚刚供认了自己所做的错事,目前正伤心不已。
  大约10点钟时,海水开始涨潮了。男孩子们立即坐到了小船上。把多爪锚从地里取出来之后,小船便顺着潮水向前驶去。
  太阳落山之后不久,月亮便升起来了。这样使他们一直能航行到12点半。当海水开始退潮时,他们取出船桨划行。因为是逆水前进,他们划了一个小时,小船前进还不到1英里。
  布莱恩特决定把小船停下来,等候天亮。到那时候海水又会涨潮,他们就又可以开船了。清晨6点钟左右,他们又继续航行了。9点钟时,小船驶进了家庭湖。这时莫科重新升起了帆布。在微风的吹拂下,小船径直朝法国人穴方向驶去。
  在整个不平常的航行过程中,布莱恩特和杰克几乎没说话。傍晚6点钟左右,正在河岸钓鱼的加耐特欢快地看着小船驶回来了。几分钟以后,小船便靠岸了。高登高兴地欢迎三位伙伴们顺利返航了。
  第三章 新任总督布莱恩特认为最好对发生在他和他兄弟之间的事只字不提,甚至对高登也不能说。但那天晚上,当大伙都围着他坐下时,他还是讲述了他的探险经历。
  他描绘了四面环绕在蒙骗湾中的查曼岛的东海岸;他告诉他们东河是如何奔腾穿过森林的,还有森林中树种有多么丰富。他指出如果他们哪天必须离开法国人穴时,那么他们在东面可以找到比西面更好的驻地。至于在海面上,他们没看到任何岛屿。但他提到在海面上有一团莫明其妙的白点。可能那仅仅是一缕烟。这可以在他们下次去蒙骗湾时弄清楚。总之,完全可以肯定的是查曼岛附近没有别的岛屿,毫无疑问的是它和大陆或最近的群岛中间隔了几百英里。
  因此男孩子们不得不恢复生存斗争意识,并等待救援。因为要他们自己想些什么办法以寻求解救,这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他们开始努力地准备着御冬的工作。布莱恩特比以往工作得更热心了,而且大家发现他变得和他弟弟一样不太爱说话。他甚至与他人保持距离。高登注意到了他的性格变化,观察到每当有要显示勇气或有危险任务时,布莱恩特总是要求让杰克一马当先,而且杰克也热切地接受这些任务。但是因为布莱恩特什么都没说,也未给他任何询问的机会,虽然高登怀疑这两兄弟间是不是有那么一次谈心,但他仍旧没有过问此事。
  2月份的生活过得丰富多彩。威尔科克斯发现大马哈鱼顺河游向了家庭湖的淡水中。他们在两岸之间撒网,并捕到了不少的鱼。为了将这些鱼保存起来,他们需要大量的盐。为了弄到更多的盐,他们必须多去几次帆船湾。巴克斯特和布莱恩特在那里造了一个小盐锅——一个正方形的水坑。只要坑里面的海水让太阳蒸发,坑里便会剩下他们所需要的盐。
  3月份的前两周,三四个年轻的殖民者去了一趟横跨西兰河的南荒郊。这是唐纳甘的主意。在他的建议下,巴克斯特用圆木做了几双高跷。因为沼泽中有几处都被浅水覆盖,所以这些高跷能让他们进入沼泽,而不弄湿脚。
  4月17日的早晨,唐纳甘、韦勃和威尔科克斯跨过小河,抵达了河的左岸。他们肩上杠着枪。唐纳甘还从法国人穴的弹药库中带了支鸟枪,他认为他会有机会用它的。
  这三个人一到岸,就套上高跷,朝沼泽中地势较高的地方走去。那儿就算有再高的潮汐也总是于的。小迷和他们同行,它可不需要高跷,因为它不在乎过水坑时弄湿脚。
  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韦勃朝西南方走了约1英里路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块干地。接着他们解下高跷。这样可以方便他们在荒原上到处走动去寻找猎物。在这广阔的沼泽地,到处都有沙雏鸟、针尾鸭、野鸭、秧鸡、睢鸠、小水鸭和无数的黑凫。这些鸟类的羽毛比鸟肉更有价值。但若是鸟肉烧烤得当,那吃起来一定很有味道。唐纳甘和他的伙伴击落了上百只这些数目不可估算的水鸟,却没有浪费一枪。他们可没有丧失理智。小迷用极优雅的姿态从沼泽地的水坑中叼回好几十只水鸟,尤其使他们感到满足。
  唐纳甘强烈渴望打些其他鸟类。尽管所有的营地男孩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法把这些珍禽鸟类端上法国人穴的餐桌。在这些鸟类中有些是属于涉水禽鸟科的籽鹬和一些长有银白色羽毛的苍鹭。朝它们开枪只不过是浪费火药。唐纳甘总忍不住骚扰它们。但当他看到一群有火红色羽毛的火烈鸟时,他再也抵抗不了诱惑了。因为这种鸟的肉质和鹧鸪一样鲜美。这些鸟儿经常出没于咸水区中,在这儿他们全都列阵排列,且有“哨兵”站岗。当它们看到危险时,就会发出一种喇叭似的叫声。一看到这些神奇的岛类鸟种,唐纳甘就再也忍不住了。威尔科克斯和韦勃也不比他高明多少。接着他们开始出击,都徒劳无功。他们忘了一点,如果他们走近些,再悄悄地开枪,这些火烈鸟肯定会被枪声搞得晕头转向,毫无逃离的能力。
  三个男孩还曾试图走近一群漂亮的蹼足鸟。这种鸟从鸟嘴到鸟尾足有4英尺多长。但未等他们走近,警报声便响了起来。尽管他们还掏出鸟枪向它们射击,它们早已平安地消失在南方。不过这三名猎手走在回来的路上时,他们的背包已够重了,这使他们的南荒郊之行毫无遗憾可言。
  在法国人穴备冬工作结束前,高登并不打算坐等冬日的来临。他们还需贮存更多的食品,包括洞内人吃的食物和圈养地内牲口所需的食料。为了保证大雪封洞时还有足够的物品,他们一次次地进入沼泽林。两个星期内,由两只驼马拉着的板车每天要往返数次。冬天可能要持续六个多月,洞内要有足够烧的干柴和足够照明的海豹油以供过冬。
  这些体力活可没有干扰原定教育计划的实施。大一点的男孩轮流给那些小不点上课。唐纳甘继续炫耀着他那一知半解的学问。正因为他的禀性,他没有得到每个朋友的信赖。再过两个月,高登的任职就到期了,唐纳甘指望着能继任小殖民地的总督,并且自以为这个职位非他莫属。开始那一次他未被选上是公正的吗?可惜,威尔科克斯、克罗丝和韦勃都用这样的观点激励着他,并开始对他游说,说他必胜无疑。
  但无论如何,唐纳甘是得不到大部分选票的。高登也一样,他十分明白竞选的结果会是怎样。虽然他有权再次参加竞选,却没有希望连任。由于在他任职期间,他曾不得不实行过一些严厉措施,这使他一张选票都得不到。他实事求是的态度也不受人喜欢。而不讨人喜欢的唐纳甘却希望能得到较好的选票数。竞选开始时,那肯定是一场有趣的较量。令小不点们尤其抱怨高登的是,他舍不得让大伙吃咸肉。更有甚者是,当他们不小心把衣服划破了或把鞋子弄了个洞而回到法国人穴时,他会对他们严加责骂。因为那些破烂可需要经常修补,这就使针线短缺的问题更为严峻。此外,只要掉了一粒扣子,他们都要受到高登的训骂,有时还有惩罚!
  有时候,布莱恩特会为金肯斯或托内求情。这使他大受欢迎。小不点们也知道那两个厨师——索维丝和莫科是布莱恩特的铁哥们。一旦他成为查曼岛的总督,他们就看到了光明的前景,他们会有吃不完的果酱饼和小糕点。
  这世界将会弄到什么地步?这个小殖民地也只不过是一般社会形态。这些小孩和成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布莱恩特在竞选一事上兴趣不大。他扎扎实实地干活,还让他弟弟的任务排得满满的。他们兄弟俩干起活来都一马当先,坚持到最后,仿佛他们有特殊的义务去完成工作。
  但是每天的生活也不完全是上课,还有几小时的娱乐时间。保持身体健康的要素之一就是要多从事体育锻炼,并参与一切体育活动。男孩们爬树就是顺着一根系在树干上的绳子往上爬到较矮的主枝上。他们有时搞撑杆跳,有时练跳高、跳远。他们在湖里游泳,那些不会游的也很快被教会了。他们也举行赛跑和游泳比赛。他们抛套索、扔流星锤、踢足球、打棒球、玩掷板环套桩。其中在最后提到的掷环套桩游戏时发生了一场后果十分严重的争执。
  那是4月25日下午。一共有八个男孩在玩掷环套桩,四人一组。唐纳甘、韦勃、威尔科克斯和克罗丝对阵布莱恩特、巴克斯特、加耐特和索维丝。
  他们在运动场上的地面插两个钉子,相距约50英尺。这两个钉子当然就是选手们掷环的目标。他们要将环套住钉子或尽可能地接近它。选手们都十分兴奋,特别是唐纳甘,因为与他对阵的是布莱恩特。两局比赛已结束。布莱恩特这边以七分的优势胜了第一局。唐纳甘则以六分的优势胜了第二局。现在他们正在进行决胜局,这局只能掷两个环套了。
  “唐纳甘,现在轮到你了,”韦勃说道,“看准了,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别激动。”唐纳甘答道。
  唐纳甘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右手执环,身体向前倾斜。这是他的最佳投掷姿态。他的整个身心已投入比赛,牙关紧闭,双颊发白,前额微皱,而额下的双眼则闪闪发光。他非常仔细地瞄了一眼后,将环水平抛出,环划了一道长而矮的弧线,但没有套住钉子,而是只碰了一下钉子,落在边上。
  “真可惜,你没套上,”克罗丝说,“但这一投还是很棒的。”
  “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威尔科克斯补充说,“除非布莱恩特能套住钉子。等着瞧吧!”
  布莱恩特上场了,他手里拿着环前后摆动了一二次,看准之后,高高地从空中抛出,正好套住了钉子!
  “套住了,”索维丝兴奋地叫道,“我们得了七分,我们赢了。”
  “不对!”唐纳甘向前走了一步说,“你们没赢。”
  “为什么没赢?”巴克斯特反问道。
  “因为布莱恩特作弊。”
  “作弊?”布莱恩特惊叫道。
  “对!作弊!”唐纳甘重复道,“布莱恩特踏过线了,他多走了2英尺。”
  “他没有!”索维丝说道。
  “我没有!”布莱恩特申辩说,“就算我踏过线了,那也只是不小心。我不能容忍唐纳甘叫我作弊者。”
  “确实,你不能忍受!”唐纳甘嘲讽道。
  “我是不能!”布莱恩特发怒了,“我先要证明我的脚确实站在线内。”
  “你不能证明。”韦勃和克罗丝叫道。
  布莱恩特对他们说道:“好吧!沙地上有我的脚印!唐纳甘肯定知道这点。要我说是他在撒谎!”
  “我撒谎?”唐纳甘说道。他轻轻向前走,脱下外套,挽起袖子,做出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
  布莱恩特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静静地站着,看着唐纳甘。他似乎羞于和一个同伴打架,为殖民地的其他人做出坏榜样。
  “你不该中伤我,唐纳甘,”他说道,“现在你也不该向我挑战。”
  “你说得太对了!”唐纳甘用一种非常轻蔑霸道的语气说道,“我确实不该向那种怕挨打的人挑战。”
  “我!害怕?”
  “是的,你这个胆小鬼,你自己心里明白!”
  布莱恩特一下失去了理智,他握紧拳头,直视着唐纳甘。就在这时托内叫来了高登,他走进人群中。
  “布莱恩特!唐纳甘!”他喊道。
  “他说我撒谎。”唐纳甘恶人先告状。
  “他说我是作弊者,是胆小鬼。”布莱恩特反驳道。
  “唐纳甘,”高登说道,“我知道布莱恩特的为人!他绝对不是这场争执的导火线!是你挑起的。”
  “非常正确!”唐纳甘大声说道,“我也知道你的为人!你老是跟我过不去!”
  “是的!必要时我确实会是如此。”高登厉声说道。
  “好吧!”唐纳甘勉强承认说,“不管是不是我挑起的争端,只要布莱恩特拒绝挑战,他就是胆小鬼。”
  “你!唐纳甘!”高登接着说道,“你大调皮捣蛋了,脾气也太坏了,总是给其他人做出坏榜样。处于我们这种境地,一个人总是在我们中间挑起不团结,难道这是对的吗?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
  唐纳甘说道:“多谢高登的教诲。布莱恩特,你现在来吧!”
  高登命令说:“至少我现在是殖民地的总督,我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布莱恩特,你到储藏室去。你!唐纳甘,到你想去的地方去,但如果你没有认识到我批评你只是在尽我的职责这个道理,你不要回来。”
  “高登万岁!”男孩子们大叫起来,除了韦勃、威尔科克斯和克罗丝,“布莱恩特万岁!”
  他们只有服从命令。布莱恩特走进了大厅。唐纳甘直到晚上才回来。很显然,那时他非常高兴,再也没提那件事。但他也一定积怨很深,而且并不打算忘掉高登对他的教训。
  事后什么都没提,过冬的准备工作平静地进行着。5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气严寒无比。高登下令在洞内日夜生火。从此以后,使洞穴保温变得非常必要,这项任务就落在加耐特和索维丝的肩上。
  鸟儿成群的飞走了。它们飞往何方?显然应该是飞向太平洋北部国家或是美洲大陆。那些地方的气候比查曼岛的气候要温和得多。
  这些鸟群中主要是燕子。这些了不起的候鸟要飞越如此遥远的路程。布莱恩特还在不懈地努力利用所有能离开这个岛的办法。此时一个念头闪入他的脑海。利用这些燕子当信使。因为这些燕子在储藏室内筑巢,所以要抓那么几十只燕子并不难。他在这些燕子的脖子上缠上一块小亚麻布作为信纸。上面写明帆船在查曼岛上遇难一事,并请求将这个消息立即传到奥克兰去。然后他们再把燕子放走。当男孩们看到鸟儿飞走后,他们的心情激动万分!尽管这只是一个非常渺茫的希望,但这确是个好机会。布莱恩特并未忽视它,这是非常正确的。
  5月25日开始下雨,比去年提前了几天。是不是冬天也会比以前来得更早,更寒冷呢?恐怕是的。幸亏取暖物、照明物和食物都能维持几个月。冬衣在几星期前就已做好,高登的卫生措施也已严格地实施。
  与此同时,法国人穴也成了辩论场,这使小不点们颇为兴奋。高登担任查曼岛总督的任期到6月10日期满。因此在这个小世界里,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讨论、评议。甚至还有人在酝酿阴谋。
  高登并不怎么关心事态的发展。布莱恩特则因为自己是法国血统,所以他认为自己在这英国人占多数的殖民地中获胜无望。但唐纳甘却十分热衷于这次选举。如果他不那么傲慢、专横、嫉贤,那他会凭着他超于常人的智慧和无可置疑的勇气拥有最大的获胜希望。他已决心成为高登的接班人。虽然他的虚荣心使他羞于向别人游说选票,并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凡是他没有公开做的事,他的朋友已悄悄地替他做了。威尔科克斯、韦勃和克罗丝坚持不懈地努力劝说其他小不点男孩投唐纳甘的票。
  6月10日终于到了。
  竞选在下午举行。每个男孩必须在一张纸上写上他选的候选人名单,选票多者获胜。全体选民由14名成员组成。因为莫科是黑人,无权选举,有八票即可获胜。
  下午两点,由高登主持投票。投票仪式进行得非常严肃认真。唱票后,结果如下:布莱恩特 八票。
  唐纳甘 三票。
  高登 一票。
  高登和唐纳甘都没参与投票,布莱恩特投了高登一票。
  当选票数公布时,唐纳甘再也掩盖不住他的烦躁不安和极其厌恶的表情。
  布莱恩特对他获得大多数选票一事非常惊奇。他正准备谢绝此职时,双眼正好看到杰克。一个念头闪入脑海,所以他开始发表就职演说:“我的朋友们,非常感谢你们。现在我接受你们赋予我的职务。”
  黄昏时分,布莱恩特开始就任为期一年的查曼岛总督。
  第四章 滑冰历险记布莱恩特会被选中主要是因为他不懈地尽力帮助他人,以及他那毫不气馁的勇气,这些都是大伙有目可睹的。自帆船从新西兰出发开始,一路上布莱恩特担任帆船指挥以来,他从未向危险低头。虽说他的国籍与众不同,但大家都很喜欢他。无论是大男孩子或是小不点,尤其是那些小不点,他们毫无异议地都选了他。只有唐纳甘、克罗丝、威尔科克斯和韦勃对布莱恩特的良好品德视而不见。但平心而论,他们也意识到他们对待自己同伴的功劳的态度并不公正。
  虽然高登早已预见到选举结果会加深布莱恩特和唐纳甘两人之间早已存在的沟壑,但他还是表达了对布莱恩特当选的祝贺。他还担心唐纳甘和他那帮追随者会采取行动,这可是令人遗憾的。但他不能不接受这一选举结果。他现在除了管一管法国人穴的帐务之外,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心里倒非常高兴。
  很显然,虽然布莱恩特并不准备给唐纳甘及其三个朋友任何挑起暴力的机会,但唐纳甘等人已决心不接受布莱恩特继任殖民地总督这一既成事实。
  当他哥哥接受竞选职务时,杰克感到十分奇怪。
  “你真想干?”他问道。
  “是的,”布莱恩特轻轻地说道,“是的!这样我们可以比以前干更多的事,来弥补你的过错。”
  “谢谢,”杰克说道,“要干什么可别忘了我。”
  第二天又是一个阴间的日子,充满着漫长冬日的枯燥乏味。
  在严寒阻止他们到海湾探险之前,布莱恩特做了件非常有用的事。他们曾将一根旗杆树立在奥克兰山的山顶上,但旗杆上的旗帜现在只剩下几块破布条,其余部分早被风吹破,并随风而逝了。在布莱恩特的建议下,为了将旗帜换下,巴克斯特做了个更为持久的标志物——一篮子生长在沼泽地的灯心草。这东西足以抵抗任何大风。因为大风吹过时,它就会被吹干。6月17日他们到海湾进行了一次探险。破烂的旗帜被取下,换上了那个灯心草标志物,即使在几英里之外的地方也可以望见旗杆上的灯心草。
  不久之后,布莱恩特和伙伴们的活动就得被禁锢在法国人穴内。气温慢慢地下降,大雪不停地下,漫长的严寒快要来临了。
  布莱恩特把小帆船拉到岸边,海浪在悬崖的一角拍打着小船。他用一块柏油帆布将它盖上。这样它就不会因过分干燥而烂掉。接着巴克斯特和威尔科克斯在圈养地附近挂上网,在陷阱树林里挖了些新的陷阱,他们还在西兰河左岸上也挂了些网,以便抓到所有逆飞的海鸟。与此同时,唐纳甘和他那二三个朋友也套上高跷到南荒郊去探险。虽说布莱恩特与高登以前一样很节省弹药,但他们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7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河水开始结冰。家庭湖上结的冰块顺流而下。很快它们就在法国人穴下面一点点堆积起来,成了一块大浮冰,缓缓的湖水流过,给它裹了层厚厚的冰膜。寒冷依旧,湖面已结冰。只是在一阵短时间的暴风雪后,稍微停止了冰冻。风向转为西南风,万里无云,气温也降到了零度以下。
  他们仍旧沿用去年的工作方案。布莱恩特任职期间并未滥用职权。男孩子们愉悦地服从他的调遣。高登用树立服从的榜样来帮助他。唐纳甘和他的支持者也未显示出不服从的迹象。他们几个人自觉地每天找些陷阱,拉网。他们几个人总是呆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很少参加大家的谈话。他们是否在策划什么阴谋?时机一到便知道了。但现在暂时还不能指责他们什么,而且布莱恩特也没理由干涉他们的私事。他一直都很公平地对待他们,并和他弟弟一起担负了更多的重任。他弟弟现在已和他一样热情。高登也很快就注意到杰克性格上发生的变化,莫科也对此感到欣慰。自从杰克和他哥哥交谈以后,这个男孩便经常参与到同伴们的活动中去了。
  严寒迫使他们长时间地呆在洞里。他们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来学习。金肯斯、埃文森、托内和科斯塔的学习进步很快。在教他们的同时,大男孩子们也忍不住开始自学。在漫长的黑夜,他们就阅读些历险书籍打发时光,索维丝认为他再也找不到一本比《鲁宾逊漂流记》更有趣的书了。加耐特时不时搬出手风琴弹唱一阵,由于手风琴的风箱快拉破了,常常发出令人恼怒的噪音。接着男孩们会一起唱歌,合唱声响起便达到了高潮。最后音乐会结束了,所有的人都上床睡觉。
  布莱恩特仍魂牵梦绕着想回新西兰。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和高登截然不同。高登只关心完善查曼岛殖民地的组织机构。布莱恩特任职期的目标是:他要设法离开这座孤岛。他老是想起他在蒙骗湾看到的那团白点。那是不是属于某个离岛屿不远的陆地呢?如果是的话,那么能不能做条船划到那块陆地去呢?但是当布莱恩特谈及此事时,巴克斯特只是摇头,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是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
  布莱恩特就会说:“嗯!为什么我们都只是孩子?为什么我们不是大人?”
  这是他最伤心的事。
  在冬夜里,法国人穴内总有几次警戒事件。小迷老是狂吠不已。因为几群野兽,主要是胡狼,会到圈养地附近觅食。唐纳甘和其他人就跑出来朝兽群扔些燃烧的木头。这样,胡狼就会逃跑了。有几次还来了一小群美洲狮或美洲豹,他们就向它们开枪,把它们赶走。总之,要想保证圈养地内动物的安全,必需时刻有人守护。
  7月24日,莫科获得了一个在一个新的猎物身上展示他烹饪天赋的机会。经常乐于帮助莫科的威尔科克斯和巴克斯特并不想设陷阱或罗网来捕捉小鸟和小兽。他们将陷阱树林里的小树扯低,在树上装上活动的套索,他们准备捉些大一点的动物。他们一般在森林中有鹿出没的地方设陷阱。但这次并未捉到一只鹿,而是一只美丽的火烈乌。它将头伸到套索里还没挣脱出来。当威尔科克斯第二天早上去那儿查看时,他发现火烈鸟早已窒息而死,摇摇晃晃地挂在树上。威尔科克斯解开扳机,树枝便弹了起来。接着他拖着这小猎物的脖子上紧紧缠着的死结回去了。
  吃多了芳香可口的野菜之后,要换换口味,火烈鸟肉无疑是最好的。鸟翅膀和鸟小腿上有够大伙吃的肉,每人还可分到一小块舌头,天下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可口的东西了。
  8月份的前两周内有四天寒冷无比。布莱恩特忧心忡忡地看到温度计骤然降至零下34度。清新的空气令人十分舒服,但在这段低温的日子里,经常没有一丝风儿吹过。这段时间内,没有人能忍受寒风刺骨而走出法国人穴。小不点被命令呆在洞里,大男孩子们也只是在必须到马厩和院子去添柴而出去一会。
  但是这种严寒并未持续多久。8月6日风向又重新转为西风,紧接着就是一周的暴雨。这周内气温慢慢回升到零下7度左右。8月份的最后两周天气十分惬意。虽然外面并没有鱼可捕,因为小河和湖泊上盖了厚厚的一层冰,布莱恩特仍恢复了户外工作。沿岸的罗网捕住了许多游过的鱼儿。它们可都是从对面沼泽中来的野味,这就使贮藏的食物更为充足。家禽院子里也增加了不少家禽,有一窝窝的小鸵鸟和珍珠鸟。小羊驼又生了五只小羊驼。索维丝和加耐特两人都非常认真地照顾着它们。
  在结冰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布莱恩特决定举行一次滑冰。根据大家的需要,巴克斯特用木料和铁板做了几双溜冰鞋。8月25日上午11点,男孩子们从法国人穴出发,去寻找一块宽阔的适合溜冰的场地,把埃文森、托内和科斯塔交给莫科和小述看管。出发前大伙都吃了中餐,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在晚餐前才会回洞。
  他们沿岸走了近3英里的路才找到他们所需的场地,法国人穴边缘的湖泊的河口已被堆积的冰块塞满,但在陷阱树林的对面,他们找到了一块非常好的场地。冰面一直向东延伸,这可给这群溜冰者提供了一个天然竞技场。
  唐纳甘和克罗丝理所当然地带上了他们的枪,随时准备射杀任何可能出现的动物。布莱恩特和高登都不怎么喜欢滑冰。他们负责保护小不点们不受伤;而且布莱恩特还随身带了一个小号,这在召集他们回家时可能会有用。
  在整个殖民地中,滑冰技术最好的当属唐纳甘、克罗丝和杰克。尤其是杰克,更是以其高速精确地滑行过难度最大的弧线而闻名。
  在发出开始的信号前,布莱恩特把所有的同伴叫到一起,并给他们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我希望你们都能小心谨慎,别为了逞能而鲁莽行事。万一在冰面上摔上一跤,那你们就会摔破一支手臂或一条腿。所以一定要小心,别走远了。如果有人滑远了,记住我和高登在这儿等你。如果我吹号,就是提醒你们都要回到这儿。”
  接着滑冰者滑上了冰面。布莱恩特非常欣慰地看到他们都滑得很好。偶尔有人摔倒,也只不过是发出一阵哄笑。最佳滑冰者非杰克莫属。他忽前忽后,有时单脚滑,有时双脚滑;时而笔直向前,时而弓腰前滑,有条不紊地划出一道道弧形和圆环。布莱恩特看到他的弟弟参与到了其他同伴们的活动中,感到非常满意。
  可能是因为唐纳甘对杰克获得的掌声感到心烦意乱,所以他无视布莱恩特的警告,越滑越远,远离了其他人,并用手势示意克罗丝跟他一起滑。
  “那边有一大群野鸭,”他说,“在东面,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你带了枪!我也带了!走吧!”
  “但布莱恩特说过不准走远。”
  “别管布莱恩特说了什么,快点滑吧!”
  几分钟后,唐纳甘和克罗丝就离那群飞越湖泊的鸭子只有半英里远了。
  “他们要到哪去?”布莱恩特问道。
  “他们看到了那边的一些鸟儿,”高登答道,“这些天生的猎手……”
  “也是些天生不服从命令的人,”布莱恩特打断了他的话说,“又是唐纳甘这小子……”
  “你想他们会出什么事吗?”
  “谁晓得?”布莱恩特答道,“像这样远离其他人是十分危险的。看!他们已经滑了多远了!”
  由于他们滑行速度很快并且很急,唐纳甘和克罗丝现在只是湖面上的两个小黑点了。
  离天黑倒是还有几个小时。但即使他们有时间赶回,滑得那么远也是不明智之举。在每年的这个时节天气的突变是非常可怕的。任何时候的风向转变都可能意味着狂风和大雾的到来。大约下午两点,布莱恩特惊恐地发现地平面已被一层厚厚的薄雾笼罩。克罗丝和唐纳甘还没回来,薄雾已逐渐变浓,席卷着整个冰面,掩盖了东岸。
  “这就是我们担心的,”布莱恩特说道,“现在他们怎么知道回来的路?”
  “吹号!让他们听到猛烈的吹号声。”高登建议说。
  一连吹了三次号,刺耳的号声在冰面上回响。他们满以为会听到作为回应的枪声。这样就能知道克罗丝和唐纳甘现在的方位。
  布莱恩特和高登静静地听着。但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大雾越来越浓,距他们所站的地方四分之一英里开外全是一片雾霭。湖面很快就会被大雾全部笼罩。
  布莱恩特叫拢了那些尚在视线之内的男孩,几分钟后他们全部安全到达河岸。
  “下一步怎么办?”高登问道。
  “在唐纳甘和克罗丝在大雾中迷路之前,我们应该尽全力找到他们。派我们中的一个人顺着他们走的方向去找他们。试着用小号给他们发些回来的信号。”
  “我去!”巴克斯特自告奋勇地说。
  “我也要去!”另外二三个人也异口同声地说。
  “不!让我自己去!”布莱恩特说道。
  “让我去吧!”杰克恳求着说,“我可以尽快地滑到唐纳甘那。”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