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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假期》

_3 儒勒﹒凡尔纳 (法)
  9点钟时,除了唐纳甘和威尔科克斯要守夜以外,其余的人都上床睡了。他们在洞口烧了一堆大火,以便吓退那些危险的不速之客。
  第二天,即5月9号,以及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全体人员忙着将木筏上的东西卸下来。西风吹过来的雾霭表明将有一段时间的雨雪天气。现在气温很少能升到零度以上。因此,必须尽快将所有东西搬进山洞里去。
  因为任务很紧迫,那些猎手们也好几天没出去打猎了。那天下午,莫科点燃了洞内的炉灶,高兴地宣称炉灶火燃得很旺,即使天气不好也可以做饭吃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唐纳甘、韦勃、威尔科克斯、克罗丝以及加耐特和索维丝每天狩猎都有很大收获,真让人高兴。有一天他们沿着湖边朝山洞不远的桦树和榉树林中走了大约半英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人迹活动的痕迹。地上挖了一些坑,上面用树枝盖着。因为坑太深,动物掉进去是爬不出来的。根据那些坑的形状判断,它们肯定还是好几年前挖的。其中有只坑里还有一些动物的骸骨,可能是捕猎人当时没有发现坑里的动物。
  “不管怎么说,这些肯定是较大动物的骨头。”威尔科克斯一边说,一边跳进了坑里,捡起了早已发白的骨头。
  “这是只四脚动物,因为它有四个爪子骨头。”韦勃补充说。
  “难道还会是五只脚动物吗?”索维丝提出异议说,“这绝对是羊骨头或小牛骨头。”
  “你总是爱取笑别人!”克罗丝咕哝着说。
  “嗯,不准再嘲弄别人!”加耐特说。
  “事情明摆着,”唐纳甘解释说,“这动物很大。你看看它的头骨、颌骨和牙齿就知道。索维丝说这是羊骨头和小牛骨头,还嘲笑别人搞错了,但要是这只动物能活过来,他恐怕也笑不起来了。”
  “对!对!”克罗丝总是拥护他表哥说的每一句话。
  韦勃朝唐纳甘问道,“你认为这是一只食肉动物的骨头吗?”
  “是的,绝对是的。”
  “是狮子?还是老虎?”克罗丝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如果不是狮子或老虎的话,”唐纳甘回答说,“很有可能是美洲狮或美洲豹。”
  “我们可得提高警惕。”韦勃说。
  “那我们不能冒险走得太远。”克罗丝附和着说。
  “你听到没有,小迷?”索维丝对他那只狗说,“这岛上有野兽。”
  小迷却若无其事地狂吠了一声。
  男孩子们动身返回山洞。
  “好主意!”威尔科克斯说。“如果我们将这个坑用新鲜的灌木丛掩盖起来,说不定也能捕捉到动物。”
  “你想这么干就这么干吧,威尔科克斯,”唐纳甘说,“但我想在露天之外射杀它们,而不愿设坑会陷害它们。”
  虽然唐纳甘这么说了,但威尔科克斯还是决定发挥自己设置陷阱的天生本能,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事实上,他在这方面很在行。他的伙伴帮他从邻近的树上砍来了嫩枝,他将这些树枝巧妙地架设在坑口,这样将土坑完全掩盖了。当然,这是一种最简单的陷阱,但南美大草原的人经常利用这种陷阱捕捉猎物。
  为了便于辨认陷阱的位置,威尔科克斯折断了周围树木的树枝。接着全部返回了洞里。
  最近几次狩猎收获不多。岛上鸟类动物倒是很多。唐纳甘想从后面将乌抓住,但总是抓不着。他们又极不愿意为打一只鸟而损耗弹药,这样做太不合算了。由于浪费弹药的事,高登还说过一些难听的话。这事虽有唐纳甘兜着,但他那帮伙伴们和他一样难受。
  在随后的探寻中,他们发现了两种有用的植物。这两种植物是布莱恩特第一次来到湖畔就发现了的。其中一种是在湿地上长势旺盛的野芹菜;另一种叫做水芹,水芹嫩根用来防治败血症效果很好。这两种野菜可以掺在所有食物中,并且吃了有利于健康。
  因为湖面和河面还没有结冰,他们有时能钓到一些梭子鱼或蹲鱼。这些鱼味道鲜美,只是在吃的时候不要让鱼刺卡住喉咙。有一天,埃文森兴高采烈地钓回了一条好大的鲑鱼,差点将钓鱼线也扯断。
  同时他们好几次派人去查看那个陷阱。尽管他们扔了一大块肉在陷阱里做为诱饵,但什么动物也没捕捉到。
  但到了5月17日,那陷阱还真发挥了作用。当时,布莱恩特和其他几个人正在悬崖附近的树林里寻觅,看能否在法国人穴附近,再找一个洞穴用作贮藏室。
  当他们朝陷阱走近时,隔老远就听到有什么叫声。
  布莱恩特迅速地拐进树丛中,很快唐纳甘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其他人则跟在他们身后几码远的地方,做好了开枪射击的准备。小迷则竖起耳朵,翘着尾巴继续往前走。
  离陷阱还有20码远时,叫声又响了起来。有个什么动物从陷阱上面的树枝中间掉了下去。
  因为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动物掉在陷阱里,所以孩子们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抓住它,小迷,抓住它!”唐纳甘拍着小迷说。小迷毫不畏惧地吠着冲了过去。
  “那不是美洲狮吧?”韦勃问道。
  “也不是美洲豹吧?”克罗丝问道。
  “都不是,”唐纳甘说,“是只鸵鸟!”
  他们总算弄清楚了这是只鸵鸟。但这种鸵鸟身子不大,头部有点像鹅,裹在身上的细羽毛很像灰白色羊毛,说明这是南美人草原上巨大的特殊鸵鸟。它和非洲的鸵鸟有很大区别。应该说,这种鸵鸟称得上是岛上的庞然大物了。
  “我们应该捉活的!”威尔科克斯建议说。
  “那当然!”索维丝也说。
  “那可不容易。”克罗丝说。
  “我们试试看。”布莱恩特做出了决定。
  这只鸵乌逃不掉的原因是由于它的翅膀飞不了地面那么高;双脚又不能停留在陷阱四周的土壁上。威尔科克斯冒着被鸵鸟啄伤的危险跳进了陷阱。但是他想了个办法用上衣蒙住了鸵鸟的头部。这样,他也不至于被鸵鸟啄伤了,而且他又轻而易举地用两三块手帕捆住了鸵鸟的双脚,将鸵鸟的一只脚捆在另一只脚上之后,孩子们用力一拉,便将鸵鸟拉上了地面。
  “总算捉住它了。”韦勃说。
  “捉到之后怎么办呢?”克罗丝问道。
  “那很简单,”索维丝像往常一样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可以把鸵鸟带到洞里去,可以将它驯服用来做马骑。我会将它当作朋友一样照看。”
  虽然索维丝是这么说,但到底能不能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还值得怀疑。但是要将鸵鸟带回洞里还是很容易,只好先这么做了。
  高登看到鸵乌时吓了一跳,因为又多一张嘴吃饭了。但当他记起鸵鸟只吃素食时,心里又暗自喜欢起来。那些小孩子们则高兴地围住了鸵鸟。虽然鸵鸟用一根长线绑着,但小孩子们还是不敢靠得太近。当听说索维丝准备将鸵鸟驯服做马骑时,小孩子们争吵着让他们也骑一骑。
  “好,只要你们听话。”索维丝回答说。在小孩子们的心目中,他已成了英雄人物。
  “我们肯定敢骑。”科斯塔说。
  “你敢什么,科斯塔?”索维丝问他说,“你敢去骑这只凶狠的鸵鸟吗?”
  “只要你在身后保护,我可以扶着你。”
  “你还记得那次骑在海龟背上的事吗?”
  “这是两码事,”科斯塔反驳说,“这鸵鸟不会到水里去。”
  “但它会飞到空中去!”托内说。
  这两个小家伙边说边走开了。
  可以想象,当所有东西都整齐有序地搬进洞穴之后,高登和伙伴们得安排日常生活。要让每个人都有事可做,还得特别注意不能让小孩子们放任自流。因为小孩子没有力气,又没有什么适当的活让他们于。何不让他们继续学习在查曼学校学过的功课呢?
  “我们有课本让他们继续学习,”高登说,“我们可以教会他们我们学过的东西,也应该将我们掌握的知识传授给他们。”
  “对,”布莱恩特回答说,“有朝一日我们离开这座孤岛回到亲戚朋友中间时,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我们没有虚度光阴。”
  有人提议起草一份工作学习计划。计划经大伙一致同意之后,须严格遵守。这样一些孩子们在冬天冰冻时不能天天出去了。他们渴望很好地利用冬天这段时光。洞穴实在太小,很不方便,因此他们决定立即动手将洞穴挖大一些。
  第十二章 殖民地男孩子们曾沿着悬崖寻觅过,希望再找座洞穴。要是能找一座洞穴的话,他们就可以将它用作贮藏室。将现在摆放在露天的东西搬进去。但一直未能如愿,只好通过将现有的洞穴再挖空些,以扩充他们的居住空间。
  在软石灰岩上挖洞不是件十分困难的事。这样,在寒冷的冬季,孩子们也不会没有事干。如果没有倒塌或漏水的意外事故出现,他们可望在来年春天将洞挖好,这并不是不可能。
  没有必要采用爆破手段。他们有足够的工具给洞里的炉灶挖一个烟窗。巴克斯特则显得很能干,虽然费了不少周折,他还是设法扩大了洞穴的露天空间,并且将帆船上带过来的一扇门安在洞内。门左右两边的洞壁上分别凿了两个洞眼,便于让光线和空气进入洞内。
  一个星期以前,天气就开始变得恶劣了。狂风呼啸着刮过岛屿。但因为山洞是南北朝向,并不当风。雨雪天气一过了崖顶就逐渐消失了。喜欢狩猎的孩子们只能在湖泊附近转一转。湖畔的野鸭、沙雏、京燕、秧鸡、大鹏鸟和白鸽一点没受恶劣天气的影响。湖泊和河流也没有结冰,但只要过一夜,暴风过后的干燥气流就会使湖面和河面结冰。
  扩大洞穴的工程简单地开始了,是5月27日正式开挖的。
  首先挖的是洞穴右边。
  “如果斜着挖的话,”布莱恩特说,“我们可以再挖一个出口,从湖边出来。那样我们能拥有一个更好的眺望台。要是遇到天气不好的情况下,这边出不来的话,我们可以从那一边出来。”
  这样做确实有好处,而且很容易成功。
  洞穴通到东面的距离相隔有四五十英尺,朝右边方向开挖的话,很容易开出一条门廊来、值得留心的是必须防上洞顶坍塌。巴克斯特提议先挖一条狭窄的隧道,然后再根据需要将它扩大。洞穴的两个空间可用一道走廊连接起来。走廊两端可设置一道关闭的门。要是左右两边各挖一个门廊就会给洞穴扩充一些空间。这主张显然切实可行。只是挖掘岩石时必须小心,谨防突然冒出来的地下水。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得放弃挖掘。
  从27号到30号这3天内,挖掘工作非常顺利。用刀子很容易敲碎松脆的石灰石。他们用木料支撑着门廊顶部,这一工作倒也简单。挖出的碎石被运到了洞外,以不至于占用洞内空间。因为没有足够的地盘让所有人同时挖掘,男孩子们只能轮流于活。当雨雪天气停了之后,高登和大男孩子们将木筏又拆了,准备将木筏材料派上新的用场。他们将木筏材料拖上来,堆放在悬崖边上,上面简单地用防水帆布盖住。
  烦琐的挖掘工作逐步向前推进。他们不时地停下来,仔细地听听动静,然后再决定大胆向前挖。在挖了四五英尺深之后,5月30日下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布莱恩特像采煤工一样跪着脚在挖掘。突然,他听到了岩石里面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他停止了挖掘,仔细地听了听,结果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布莱恩特立即跑出了洞穴,将事情告诉了正站在洞口的高登和巴克斯特。
  “那是你的幻觉吧!”高登断言说,“恐怕是你的想象吧!”
  “那好,你可以把耳朵贴在洞壁上去听一听。”
  高登走进了洞里,在那儿呆了几分钟。
  “你说的是真的,”高登承认说,“我也听到了一种嚎叫声。”
  巴克斯特走了进来,并且也信以为真。“是什么东西呢?”他心里在想。
  高登说:“我们暂时不要将这事告诉唐纳甘和其他人。”
  “千万别告诉小孩子们,”布莱恩特说,“那样会吓着他们。”
  但这时他们刚好都进来吃饭了,这秘密也就保守不住了。
  唐纳甘、威尔科克斯、韦勃和加耐特先后都走过去仔细地听了一下,但响声又停止了。因为他们什么也没听到,满以为他们的伙伴们搞错了。
  不管搞没搞错,孩子们决定继续挖掘。一吃完饭,又立即开始挖掘了。但整个下午他们又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到了晚上9点钟左右,他们则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岩石里面的嚎叫声。
  小迷钻进了正在挖掘的小洞,出来时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身上的毛发竖了起来,嘴里的牙齿露了出来,大声地狂吠着,好像在向洞里的嚎叫声示威。
  这样,原来担惊受怕的小孩子们此时变得更加胆战心凉了。布莱恩特想尽一切办法安慰着托内、科斯塔、金肯斯和埃文森,最后总算说服他们上床入睡了。
  高登和其他人接着议论着这不可思议的现象。他们时断时续地听到嚎叫声,小迷也跟着狂吠。因为实在太劳累,他们还是上床睡了,留着布莱恩特和莫科守夜,法国人穴陷入一片寂静,直到天亮。
  第二天,大家一大早就起床了。巴克斯特和唐纳甘又跑到掘洞处听了一下,但什么声音也没听到。那只狗也在那里若无其事地跑来跑去,但没有像先天晚上想冲进去的躁动。
  “我们继续挖吧!”布莱恩特提议说。
  “对,”巴克斯特接过话头说,“即使我们再听到有什么莫明其妙的声音,我们也还来得及跑开。”
  唐纳甘说:“是不是岩石中有泉水在咕咕作响呢?”
  “那我们现在应该听得见,”威尔科克斯说,“但我们现在却听不见。”
  “正是这样,”高登赞成说,“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悬崖顶上的风从缝隙中吹进去在呼呼作响。”
  “那我们到悬崖顶上去看一看。”索维丝说。
  大家接受了他的这个提议。
  大约40码的地方,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小山顶。过了一会儿,巴克斯特和其他两三个小伙伴就爬上了法国人穴顶部。但他们这一趟也算是白跑了。因为崖顶上长满了矮小的野草,根本找不到有气流通过或有溪水流过的缝隙。当这些大男孩子们从崖顶上再下来时,他们知道他们和小孩子一样难以解释这奇怪的现象,只能归结于是一种超自然现象。
  挖掘工作仍在继续,一直持续到天黑。虽然再没有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但巴克斯特还是检查了一下洞壁,发现洞壁听起来是空心的。洞里的隧道挖到尽头了吗?那神奇的声音是不是洞内发出来的?他们正在挖掘的洞穴附近是不是还有另一个洞穴呢?真要是有洞穴的话,他们的挖掘任务就省事多了。可以想象,孩子们挖掘得更卖力气了。这一天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劳累的一天。要不是高登发现那只狗不见了,挖掘工作会一刻也不停歇地进行下去。
  平时,一到吃饭时间就会看到小迷蹲在主人身旁,但现在连狗影子也不见了。
  他们呼喊着狗的名字,但没有回音。高登走到洞外呼叫了几声,但还是听不到狗叫声。
  唐纳甘和威尔科克斯也跑出了洞穴。一个沿着河岸边找,另一个沿着湖畔走,但就是找不到狗的影子。
  他们找遍了法国人穴周围几百码远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有找到小迷。
  显然,小迷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叫。因为平时一听到呼叫,小迷会马上跑出来。难道小迷走错路了吗?这不太可能。小迷是不是被野兽给叼走了?这倒是有可能,并且是小迷失踪的最好的解释。
  已是晚上9点了,黑夜裹住了悬崖和湖泊。寻狗工作只能暂告一段落。
  孩子们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山洞。一想到小迷失踪的事,孩子们的心情既感到不安,又感到伤心,因为他们再也见不到小迷了。
  他们有的在床上伸展着四肢,有的围坐在桌旁,一点也没有睡觉的欲望。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感到远离了自己的祖国和亲人的那种孤独感和失落感。
  突然,沉寂中爆发出一阵长时间的嚎叫声。一阵痛苦的叫声持续了将近1分钟。
  “从那边传出来的,从那边传出来的。”布莱恩特一边叫喊,一边跑向那条隧道。
  孩子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幽灵鬼怪的出现。恐惧笼罩着每个小孩子的心头,吓得他们赶紧用衣服蒙住身子。
  当布莱恩特返回来时,他说:“那边肯定有一个洞,洞口可能在悬崖脚下。”
  “晚上可能有什么动物在那里过夜。”高登补充说。
  “对,”唐纳甘说,“明天我们一定要设法找到它。”
  正在这时传来了狗叫声,接着岩石里面又传来了一声嚎叫。
  威尔科克斯问道:“是不是小迷正和什么动物在搏斗呢?”
  布莱恩特又返回那条隧道,把耳朵贴在洞壁上仔细听了听,但是又什么也听不见了。显然,不管小迷在不在那边,这个洞肯定会和外面相通,而且入口很有可能就在那堆灌木丛中。
  那天晚上,后来再没有听到狂吠声和嚎叫声。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便开始寻觅另一个山洞的人口,但是跟先天一样没有收获。尽管他们仍旧在周围呼喊小迷的名字,但仍旧不见小迷回来。
  布莱恩特和巴克斯特继续抡着铁镐和铁铲在轮流挖掘着隧道。他们整个上午挖了2英尺深,并且时不时停下来听听动静,但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吃完饭后,他们又接着挖。因为担心铁镐敲穿洞壁后,会有什么猛兽跳出来。他们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年幼的孩子们被带到河边去了。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韦勃则手里端着枪支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应付意外事故的发生。
  大约两点钟时,布莱恩特突然惊叫了一声。他用铁镐敲穿了一块石灰岩,岩石坍塌之后,露出好大的一个洞眼。
  他赶紧退回到同伴们中;司,他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一只动物突然跳进了隧道,跑进了洞内。
  原来竟是小迷。
  小迷冲出来的第一件事是跑到一桶水旁边喝了个饱。紧接着,它摇着尾巴,再没露出原来那副生气的样子。它在高登面前跳来跳去。显然,洞内没有什么危险。
  布莱恩特端着灯盏走进了隧道,其余的人跟在他身后。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光线暗淡的洞中央,外部的光线根本进不来。
  这是他们发现的一个新洞。洞内的高度和宽度跟法国人穴差不多,但这个洞还要长一些。洞内地面上有将近50平方码的细沙。
  因为洞穴与外界不相通,他们担心洞里的空气不利于呼吸。但因为灯盏上的火苗燃得很旺,想必洞里一定有通气孔。当初小迷是怎么钻进来的呢?
  突然,威尔科克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赶紧用手摸了一下。发现有个既冰冷又不动的东西。
  布莱恩特赶紧把灯盏端了过来。
  “原来是一具胡狼的尸体!”巴克斯特大声说。
  “哇!原来是小迷将胡狼咬死的。”布莱恩特说。
  “这下可解了我们心头之谜。”高登说。
  连我们都找不到人口,胡狼又是怎么跑进洞里来的呢?
  布莱恩特返回了法国人穴,接着走出了洞穴,沿着湖畔周围的悬崖跑着。他一边跑,一边叫喊。洞里的孩子们也响应着跟了出来。不久,布莱恩特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狭窄的人口,入口跟地面一样高。胡狼大概就是通过这里钻进洞口的,但可能因为有小迷的追击,使入口处的泥土坍塌了。因为找到了这一入口,原来的不解之谜也真相大白了。他们听到的只是胡狼的嚎叫声和小迷的狂吠声,因为它们在那里面关了24小时出不来。
  现在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了。不但小迷回到了小主人身边,而且他们的挖掘任务也算大功告成了。正如托内所说,这么大一个“现成”的大洞连法国人鲍定也没有想到它的存在。只用将开口处弄大一些,他们又可以安上一道面对湖泊的大门。这样他们就方便多了。当男孩子们走进新洞时,他们不由得欢呼了几声,连个迷也跟着高兴地叫了。
  他们干劲十足地将那条隧道扩大成为过道,他们将这第二个洞称为“大厅”,因为它的面积很大,可以用做宿舍和工作室。而第一个洞则用作厨房和餐厅。但高登建议把第一个洞称作“贮藏室”,大伙同意了他的建议。
  很快他们便动手将床铺整齐有序地搬进了大厅的沙地上,这里有足够的空间用来摆床。帆船上的家具,包括沙发、靠椅、桌子、衣橱等等,凡是有用的东西,连帆船上的烤火炉也搬了进去。同时他们将面朝湖泊的入口处清理了一番,把入口挖大了一些,然后装上了从帆船上拆下来的一扇门。这一任务可费了巴克斯特九牛二虎之力。在门的两侧,他们还凿了两个洞眼,让白天的光线照进洞内。到了晚上,只要在洞顶中央悬挂一盏油灯,就可以照亮整个洞穴。
  完成这些琐碎事情花了他们两周时间。才完成不久,便开始变天了。虽然天气不是很冷,但因为刮大风,下大雨,他们没法出门狩猎或钓鱼。
  由于风势很大,湖里掀起的波浪跟大海一样的汹涌。风浪猛烈地拍打着湖滨,乘坐一般的钓鱼船或独木舟是没法在湖上航行的。他们不得不将小帆船拖上湖岸,以免被波浪冲走。有时,大风使河水也掀起一阵阵汹涌的波涛,河水溅到了岸边。值得庆幸的是,用作大厅和贮藏室的两个山洞没有当着西风。炉灶里的大火烧得很旺,他们早已捡拾了充足的干柴。
  幸亏他们有先见之明,将帆船上的所有东西都密封起来。即使天气不好,食物也不会腐烂变质。虽然寒冷的冬天将高登和伙伴们关在洞里,他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为自己营造一个舒适的栖身之所。他们扩大了洞内的过道,又另外挖掘了两个地下室。其中有一间是用来存放弹药的,为了怕引起爆炸,他们将这道门上了一把锁。
  虽然猎手们不能远离法国人穴去狩猎,但附近生存着大量的水鸟。他们不时地捕捉一些水鸟,给莫科的食品橱增加点野味。为了不至于让大伙吃腻水鸟,莫科有时将捕捉到的水鸟腌制起来。
  当所有事情都忙完之后,高登提出起草一个纲领。这个纲领经过表决通过之后,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这个纲领。他们究竟在这岛上要住多久?一旦有机会离开这个小岛,他们心里会不会后悔在这里虚度了时光?他们将船上图书室的书本都带过来了,大男孩子们一边可以教小男孩子们读书,一边也可以增长自己的知识面,这可是一件十全十美的事情。他们可以充实而又高兴地度过这漫长的冬天。
  然而,在起草纲领之前,他们先采纳了另一条建议。
  6月10日晚上,大伙吃完饭围坐在大厅的火炉旁边。大伙七嘴八舌地将话题转移到了给岛上主要的地形特征命名的问题。
  “那可很有用处。”布莱恩特说。
  “对,我们来取名字吧!”埃文森同意说,“要取一些好名字。”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要学克鲁索那样做。”韦勃提出来说。
  “有这么回事,”高登指出来说,“只是我们?”
  “一群克鲁索式的人物!”索维丝插嘴说。
  “还有,”高登接着说,“我们应该给这里的海湾、河流、树林、湖泊、悬崖、沼泽和海岬都取个名字,这样也容易辨认。”
  大伙立即同意了这一提议,并且迫不及待地思考着怎么给它们取名。
  “我们早就有了帆船海湾这一名称,那是我们的帆船失事的地方,”唐纳甘说,“我认为我们应该保留这一大伙都已熟悉的命名。”
  “你说得很对。”克罗丝马上同意说。
  “同样,为了纪念那位可怜的法国人鲍定先生,我们也应该把法国人穴保留作为我们的洞穴名字。”
  虽然这一主张是布莱恩特提出来的,但还是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连唐纳甘也不例外。
  “现在,”威尔科克斯问道,“我们应该将流入帆船海湾的那条河取什么名呢?”
  “西兰河,”巴克斯特说,“它会使我们想起我们的祖国新西”同意!同意!“
  大伙异口同声地说。
  “那湖泊叫什么呢?”加耐特问道。
  “既然你为了纪念祖国内将河流取名叫西兰河,”唐纳甘说,“我们何不将这湖泊取名叫‘家庭湖’,以纪念我们的亲人。”
  这一主张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根据类推,他们将悬崖取名叫奥克兰山。还采纳了布莱恩特的建议,把那个海岬取命叫“误海点”,因为他曾经站在海岬那里,误将东边的湖泊当成了大海。
  他们还采纳了其他一些名字。将发现陷阱的那个地方称作“陷阱树林”;将帆船海湾到崖顶的那片地称作“沼泽林”;岛屿南边的那片沼泽地称作“南荒郊”;把发现砌石的那道小溪称作“小坝溪”;将帆船搁浅的海滩称作“失事滩”;将河流岸边到湖泊的那块平地称作“运动场”,他们在那里可以从事各种活动。
  岛屿的其他地方也根据当时发现的情况取了名字。当然这些地方是他们所经历过的。但是有人提议应该将鲍定先生的地图上画的主要海岬也取个名字,于是便有了北海岬和南海岬。还有人建议将西边的三个陆岬以殖民地国家形式命名,分别叫做英国岬,美国岬和法国岬。
  哇!他们有了殖民地!这表明他们不会暂时留住在这里;这种想法肯定是高登提出来的,他这人总喜欢在这新的领地做些组织工作,而不会去想办法逃出去。男孩子们已不再是帆船上遇难的乘客,而是成了岛上的殖民者。
  但这究竟是什么岛,岛屿本身也该取个名字。
  “有了!有了!我知道怎么取名!”科斯塔大声说。
  “你真有出息,小科斯塔!”加耐特说道。
  “你是不是把它取名叫小不点岛?”索维丝笑着说。
  “喂,别取笑他,”布莱恩特说,“我们听听他的想法。”
  这小不点不做声了。
  “快说,科斯塔,”布莱恩特敦促他说,“我想你肯定有个好主意,快点说出来!”
  “嗯,”科斯塔犹豫了一会说,“我们都来自查曼学校,应该把这岛取名叫查曼岛!”
  谁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名字了。他们一致鼓掌采纳了这个名字,这使科斯塔感到非常自豪。
  查曼岛!这名字取得真好!它不比地图册上任何一个地理名字逊色。
  大伙正要心满意足地结束命名仪式,准备上床睡觉。这时布莱恩特提出有事情要说。
  “各位伙伴,”他说,“现在我们将岛屿取了名字,是不是还应该选一位领袖人物来统治它?”
  “选领袖?”唐纳甘问道。
  “是的,选位领袖有好处,”布莱恩特继续说,“我们中只有一个人有权管辖其他人!这样,其他地方能做的事,我们有又什么做不得呢?”
  “对,选位领袖!现在就选!”
  “那我们就选吧!”唐纳甘说,“前提是领袖任期应该有年限,譬如说,一年。”
  “但他可以连选连任。”布莱恩特说。
  “我同意!选谁呢?”唐纳甘迫不及待地问。
  这位心胜忌妒的小家伙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暗自在担心,生怕大家选布莱恩特做领袖,但他很快明白过来了。
  “选谁?”布莱恩特说,“当然应该选我们中最聪明的——我们的朋友高登。”
  “好!好!高登万岁!”
  高登开始还想谢绝伙伴们强加给他的这一荣耀,说自己只适合做些组织工作,而不善于做领导工作。他也知道,尽管这些孩子们现在像成年人一样热情奔放,但在将来,这种热情也许会造成麻烦。因此他也觉得这种领导权力说不定也会发挥作用。
  这样,高登便宣誓就任查曼岛殖民地的总督。
  第十三章 避冬之所查曼岛早在5月初就进入了冬季。但这冬季时间到底有多长?如果这地方与新西兰位于同一纬度位置,冬季时间会长达5个月。所以高登得准备应付这漫长严冬的酷寒。
  这位年轻的美国小伙子将所观察的气候状况做了详细的记载。他发现这里的冬季5月份开始,这比其他地方的冬季7月份开始要早两个月,而北半球的冬天一般是正月份开始。这里的冬季往后会持续两个多月,甚至持续到9月中旬。那时已是春分时期,因为到时候是多雨季节,所以这冬季会显得更加漫长了。在10月上旬以前,这群小殖民者恐怕得乖乖地呆在法国人穴里。只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他们才能在查曼岛附近或出外去狩猎捕鱼。因此他得起草一份日常工作计划,安排好洞里的生活。
  首先,他决定取消在查曼学校曾实行过低年级学生为高年级学生服务的制度。他得使出全部精力去说服孩子们接受他的主张。他们已长大成人,应该学会像大人一样做事。在法国人穴中再不能实行低年级学生为高年级学生服务的制度。小孩子们不能成为大孩子们随意使唤的对象。
  他们还存有几本有关科普和旅游的图书。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大孩子们尚可以继续他们的学业。生存环境的困难,寻找日常供应的艰辛,危难时刻的应变判断能力,所有这些会教会孩子们慎重地对待生活。自然而然,大孩子们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去教育那些年幼无知的小伙伴们。
  因为小孩子年纪太小,为了不至于使他们过度劳累,大孩子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去锻炼他们的体力,陶冶他们的性情。只要天气许可,他们便会让小孩子们穿上舒适的衣服外出活动,在新鲜空气中尽情地玩耍,或者从事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总之,整个计划是根据英国教育思想的四大原则起草而成的。
  “如果你害怕做什么事,就越要大胆地去做。”
  “做任何事情都要尽力而为。”
  “千万不要害怕疲惫,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益的。”
  “身体健康就意味心理健康。”
  这些都是孩子们经过开会讨论一致通过的。
  他们每天在大厅里上午学习两个小时,下午学习两个小时。读六年级的布莱恩特、唐纳甘、克罗丝、巴克斯特和读四年级的威尔科克斯、韦勃给读一、二、三年级的小伙伴们轮流上课。他们讲授数学、地理、历史以及他们自己从学校图书馆书本中学到的知识。这样也有助于他们温故而知新。每到星期日和星期四,他们会就一些科普、历史或某些真人真事为题展开辩论,要求每一个人都积极参加,直抒己见。
  做为殖民地的领袖人物,高登会督促大家如实完成计划,除非有意外之事发生。
  开始,他们对时光的流逝也做出了一些安排。他们还保留着从帆船上带过来的天文历书,但每过一天,就必须及时做上记号。他们也有手表,但这种手表必须每天上好发条以确保手表走时准确。这种任务就委托给了两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威尔科克斯负责每天给手表上弦;巴克斯特负责历书的标记;韦勃则被安排每天负责记录气压计和温度计上的刻度。
  后来,他们又想起要创办一份日讠志,记载他们在查曼岛上生活期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巴克斯特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一任务。经过他的努力,一份记载查曼岛上所发生的人和事的《法国人穴》期刊创立了。
  洗衣服也是一件不能耽搁的大事。幸好他们不缺肥皂用。孩子们一到地里玩耍或一到河里去捉鱼,总会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不管高登怎么提醒,怎么发牢骚,有时甚至威胁要惩罚那些弄脏衣服的人,小孩子们总是把衣服弄得一塌糊涂。虽然他们有会洗衣服的人,莫科在这方面很在行,但他又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洗衣服,所以大孩子们有时还得帮帮他。
  达成这项计划之后的第一天是星期天。他们像一般的美国人和英国人一样生活着。上午,孩子们会沿着家庭湖畔散步。因为天气很冷,在外面活动几个小时之后,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回到暖和的大厅里面,等待去贮藏室享用由法国人穴聪明的烹饪大师精心准备的热饭热菜。到了晚上,他们可以欣赏加耐特演奏的手风琴音乐会。虽然他唱得多少有点跑调,但唱的都是地道的盎格鲁·撒克逊民歌。杰克是唯一一个稍有音乐天赋的人,但目前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太好,根本就没有心思参加伙伴们的活动。即使有人恳求他唱歌,他也不唱。
  每天工作开始时,被索维丝称作“尊敬的高登”总要发表一次简短的讲话。到了晚上10点钟,孩子们会一起祈祷,算是一天生活的结束。接着便上床睡觉,留下小迷守夜。孩子们已充分信任小迷能应付一切可疑之事。
  到了6月份,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韦勃报告说气压计的刻度刚好稳定在27英寸,而温度计显示的温度是零下20度到零下18度。只要南风一转变为西南风,温度就会上升一点,法国人穴周围便会覆盖上很厚的一层雪。但下雪并不令人讨厌,因为孩子们有机会打雪仗了。有几个孩子在打雪仗时还吃过不少亏,特别是杰克。有一次他正站在旁边看,克罗丝扔过来的一团雪刚好打中了他,痛得他大声哭了起来。
  “我并不是故意的。”克罗丝为自己失手的事辩解说。
  “你也许不是故意的,”布莱恩特检查了一下他弟弟的眼睛说,“但你不应该打这么重。”
  “嗯,谁叫他在这里挡路呢?”克罗丝说,“他不是在玩吗?”
  “才把眼睛打青一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唐纳甘大声说。
  “也许伤得不严重,”看到唐纳甘出面干涉这件事,布莱恩特又说,“但我想叫克罗丝再不要这样了。”
  唐纳甘讥笑着说,“既然克罗丝不是故意的,他又怎么能保证呢?”
  “这不关你的屁事,唐纳甘!”布莱恩特说。“这是我和克罗丝两个人的事。”
  “布莱恩特,你要这样的话,这件事我偏要管!”唐纳甘回答说。
  “既然你想管,你就来管吧!”布莱恩特不甘示弱地叉起了腰。
  正在这时,高登走了过来,及时制止了这场很快就要拳脚相加的争吵。
  经过高登的裁决,唐纳甘认了错,怏怏不乐地回到了法国人穴。令人担忧的是,以后会不会还有类似的争吵演变成格斗的事情发生呢?
  大雪持续下了两天。为了让小伙伴们开心,索维丝和加耐特堆了一个庞大的雪人,塑了一个巨大的脑袋,高高的鼻子。虽然托内和科斯塔在白天还敢朝雪人扔雪球,但到了晚上,黑暗使雪人显得更加庞大,他们一看到雪人就吓得直发抖。
  “噢,你们俩是胆小鬼!”埃文森和金肯斯心里也很害怕,却装出一副非常勇敢的模样。
  到了6月下旬,孩子不得不放弃这些娱乐活动。因为大雪堆积有三四英尺深,他们根本就出不了洞。要是冒险走出法国人穴几百码远,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了洞。
  这些小殖民者在洞内乖乖地呆了两个星期,一直呆到7月9日。但他们的工作和学习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相反,日常工作计划得以更加严格地执行。每周两次的辩论会按时举行,孩子们也乐于参加。唐纳甘因为博览群书而能言善辩,辩论时总是处于上风。但不知为何,他这人生性高傲,有损于他聪明能干的形象。
  虽然他们整日整夜地呆在大厅里,但幸亏有过道利于通风,孩子们的身体尚没有发生毛病。这可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万一要是谁病倒了,他们可不会看病开药。幸好他们也只是偶尔患上轻微的感冒或喉痛,喝点热开水或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他们还遇到了另一个需要解决的难题。原来他们饮用的淡水是等海水退潮之后才从河里运来的。只有这时的水才不含海水的盐分。但现在整个河面都结冰了,没法将河水中的海水除去。高登和他的“土木工程师”巴克斯特协商过该采取什么好办法。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巴克思特提出在河流几英尺以下的地方铺设一根水管。这样,河流底下的水不会结冰,并且可以通过水管直接流进贮藏室。幸亏巴克斯特保留着那根从帆船洗手间拆下来的长铅管。这样,经过一番努力,河里的淡水终于被引进贮藏室里。至于洞内照明问题,他们还有充足的灯油,但过了这个冬天,他们恐怕只能点用脂肪油制成的蜡烛,那些脂肪油都由莫科细心地保存着。
  解决小殖民地的吃饭问题也存在很大困难。因为这时候猎手们不能像往常一样出去打猎,捕鱼的人不能像往常一样出去打鱼。有几只饿得发慌的野兽跑到运动场上觅食,但只是一些胡狼,唐纳甘和克罗丝才开一枪便把它们吓跑了。有一天,有将近20只胡狼成群结队地跑了出来,孩子们不得不用障碍物抵住大厅和贮藏室的门户。毕竟孩子们还是有点惧怕这群饿得发慌的野兽的袭击。幸亏小迷及时发出了警报,他们做了防备,野兽也没有强行冲进法国人穴去。
  在这种不利情况下,莫科不得不动用从帆船上搬过来的食品,而这些食品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动用的。这是他们早已协商并达成了一致意见的。高登是极力反对动用这些库存食品的。他不忍心看到这么点库存食品一天天在减少。虽然他们还存有大量的野鸭和鸨鸟肉,这些都是煮得半熟之后存放在密封的桶里。莫科每天取出一些来吃,再加上一些腌制在盐水中的鲑鱼。但要知道,法国人穴中一共有15张嘴吃饭,并且都是8到14岁的小男孩,食欲个个都很旺盛。
  但也并不是说他们在冬天完全吃不上新鲜肉。威尔科克斯很会设置各种陷阱。他设法在河岸上布下了好几个“4”字形陷阱。在伙伴们的帮助下,他用几根长木棍撑起几张网,常常能同住从南荒郊飞过来的鸟儿。虽然捕俘的鸟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他们改善日常的生活了。
  最让人烦心的是那只鸵鸟。尽管索维丝专门负责驯养它,但不得不承认,驯养工作一点也没有起色。
  “它会成为一匹好坐骑的!”虽然索维丝一点也看不到他可以骑到鸵鸟背上去的希望,但他总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因为鸵鸟不吃肉食,索维丝不得不每天出去,在两三英尺深雪的地里寻些青草和树茎。为了喂肥他心爱的宠物,他可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干。
  要是这鸵鸟在漫长的冬天里瘦了的话,也实在怪不得索维丝这位尽职尽责的饲养人。只能寄希望鸵鸟在春天里再恢复原来正常的肥壮模样。
  7月9日那一天,当布莱恩特清早出去时,他发现风向又突然转变成了南风。
  空气如此寒冷,布莱恩特只好又钻进山洞里,将温度的变化情况告诉了高登。
  “那正是我所担忧的,”高登回答说,“如果我们只需熬过两三个月的冬季时光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现在表明,”布莱恩特提出说,“我们的帆船向南漂流得比我们所想象的要远得多!”
  “我敢打赌,”高登说,“我们的地图册在南极附近的海域中根本没有标示这么一个岛屿。”
  “这事情真让人百思不解。我真不知道,如果我们离开了查曼岛,又能上哪儿去呢?”
  “离开查曼岛?”高登说道,“你一直还在想这件事吗?”
  “我一直在想,”布莱恩特说,“如果我们能造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小船,我会毫不犹豫地去远航看一看。”
  “好主意!”高登赞叹地说,“但现在还为时太早。再等等看吧!先把我们的殖民地搞好一点再说。”
  “什么?”布莱恩特说,“难道你忘了我们是远离父母的孩子吗?”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高登承认说,“但现在我们也还过得不错!我们还得住一段时间,我在想我们现在还缺些什么?”
  “什么都缺,高登,”布莱恩特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一论题了,“连我们的干柴都快烧完了。”
  “噢,那没关系,岛上树林里有的是干柴。”
  “但我们现在就得捡拾些干柴,原来的都快烧完了。”
  “我今天会去了解情况的。今天温度是多少?”
  贮藏室里的温度只有41度,那还是因为室内烧了火炉。只要将温度计放到洞外一量,气温马上就降至零度以下。
  天气非常寒冷,如果接下来的几个星期还是那么晴朗干燥的话,寒冷会更加加剧。尽管大厅和厨房里炉火烧得呼呼作响,但他们还是明显地感觉到法国人穴里的温度降低了。
  9点钟左右,他们吃完了早饭,决定去一趟陷阱树林,顺便捡一些干柴回来。
  如果不刮风的话,哪怕温度再低,人也不至于会冻伤或冻死。但如果是温度很低,人在寒风中会冻伤手指和脸部,甚至有可能会冻死。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天风势很弱,万里无云,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要是在先天晚上,他们的腿会陷进深软的积雪中,而此刻,地面像钢铁一般坚硬。为了避免摔倒,孩子们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好像行走在结了冰的家庭湖面上和西兰河面上。要是有几双极地上着人穿的那种雪鞋,再配上一辆由狗或驯鹿拉着的雪橇,孩子们肯定会花几个小时将整个湖泊从北到南察看一番。
  但今天不能去做这类探险,他们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去邻近山上捡些干柴。当然,要全靠孩子们肩挑手扛的话,他们又捡不了很多柴草。所以莫科想了个好主意。贮藏室里的大桌子造得很牢固,足足有12英尺长,4英尺宽,如果把桌子倒置过来,不刚好可以用作一辆雪橇吗?为什么?因为孩子们只须将桌子的四个脚用粗绳子绑起来,便可以拉着去陷阱树林了。
  小男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个个脸颊和鼻子冻得通红。小迷则走在最前面领路。偶尔他们也会为谁来拉桌子的事争吵一番,但纯粹出于好玩。有的人甚至于摔上几跤,但摔得一点也不痛。孩子们的吆喝声在凛冽干燥的空气中久久地回响。整个小殖民地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放眼望去,从奥克兰山到家庭湖泊是白茫茫的一片。所有远近的树枝都点缀着莹光发亮的晶体,让人感觉到仿佛进入了仙境。湖面上空不时有成群的鸟儿飞过。唐纳甘和克罗丝时刻没有忘记带枪。这也是一项明智的保护措施,因为他们在雪地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的野兽脚印,这些脚印根本不可能是胡狼,美洲狮或美洲豹留下的。
  “这些脚印可能是一种叫野猫的动物留下来的。”高登提出来说。
  “嗯!”科斯塔耸了耸肩说,“真如你说的,这是野猫留下的?”
  “老虎也变成猫了。”金肯斯指出来说。
  科斯塔问道,“听说这种野猫会吃人,是不是真的,索维丝?”
  “是真的,”索维丝说,“野猫抓小孩跟抓老鼠一样容易。”这句话可把科斯塔给吓住了。
  他们很快走完了从法国人穴到陷阱树林那半英里路程。男孩子们立即着手砍柴。他们只用斧头将大树木砍倒,然后将树枝削掉,这样才便于捆绑树枝,以后燃烧起来也方便。但大木头也可以放进炉火里烧。他们将用桌子做的雪橇装得满满的,但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雪橇拉回去。中午还没到,他们就运了两趟。
  吃完中饭后,他们又接着干到下午4点,这时天都快黑了。由于干这种事很累,为了使大家不至于过于劳累,高登下令让孩子们休工,准备第二天再接着干。孩子们只好听从高登的命令。
  回到法国人穴之后,孩子们得把大圆木锯断,将它们劈碎,然后再垛放起来,一直忙到睡觉。
  这样,砍柴工作一连持续了六天。他们采伐的木柴足够烧好几个星期了。当然,贮藏室里是堆放不了这么多的木柴的。为安全起见,孩子们将木柴靠洞门外面的悬崖堆放着。
  按照历书上所说,7月15日是圣斯威逊节,这种英国节气有点类似于法国的圣麦多得节。
  “那么,”布莱恩特说,“从今天下雨算起,老天爷将会连续下40天雨吗?”
  “嗯,”索维丝说,“这有什么要紧呢?反正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
  事实上,生活在地球南半球的人根本不必担心这两种节气带来的不利影响。这种节气只会在北半球带来湿雨天气。
  虽然没有出现连续下雨的天气,但现在又刮起了东南风。天气变得如此寒冷,以至于高登不让任何小孩子踏出洞口半步。
  到了8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气温下降到了零下14度。在洞外只要轻轻吹出一口气,气流很快就会凝固变成雪花。手只要一触摸铁板,一定会感觉像烈火烧了一样灼痛。男孩子们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保持洞内的适当温度。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是最难熬的。由于不能外出活动,每个人在洞里都憋得发闷。布莱恩特心急如焚地看着小孩子们苍白的脸色,原来脸上的红润早已消失了。幸亏洞内还能经常喝到热开水,除了有几个人患了轻微的感冒或支气管炎以外,小孩子们总算平安地度过了难关。
  8月16日,天气又起了变化,风向转成了西风,温度上升到了10度。如果气流稳定的话,孩子们终于可以出来活动了。
  唐纳甘、布莱恩特、索维丝、威尔科克斯和巴克斯特决定去帆船海湾走一趟。只要他们早点出发,天黑之前能赶回法国人穴。
  他们想去看看是否有他们原来看到过的两栖类动物光顾帆船搁浅的海滩。此外,他们还想更换一下那面旗帜,因为原来的那面旗帜只怕在风吹雨打中只剩下一些烂布条了。根据布莱恩特的提议,他们还决定在用作旗杆的主桅上钉上一幅标示法国人穴位置的地图,说不定有人航行经过这里时,只要一看到旗帜便会将船靠岸的。
  高登也同意了这次活动,只是强调了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到19号那天,孩子们在天还没亮之前就出发了。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月亮的余光淡淡地照在陆地上,因为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短短6英里的路程根本就难不倒他们。
  路程很快就走完了。由于沼泽地结了冰,他们不必走弯路。到9点钟时,唐纳甘和伙伴们就抵达了帆船海滩。
  “看,那里有一大堆鸟。”威尔科克斯指着礁石说。那里正栖息着几十只鸟。这些鸟有点像野鸭,扁长的鸟嘴像一只只河蚌,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好像是发泄它们心中的不满。
  “那些都是企鹅,”巴克斯特说,“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开枪。”
  因为企鹅的脚远远地长在身后,这群笨拙的东西只有挺直着身子。即使有人用棍子追打它们,它们也逃不脱。唐纳甘甚至想对这群企鹅大打出手,幸亏布莱恩特出面制止,这群企鹅才免遭屠杀的厄运。
  虽然说捕杀企鹅没多大用处,但他们还是可以捕杀其他动物以获取来年冬天用来照明的油脂。这类动物包括海豹,特别是那种头上长角的海豹。它们经常在礁石上歇息,有时甚至会被积雪所覆盖。但要想捕杀这些海豹,首先得切断它们的退路,因为每当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一走近海豹,它们便做出各种怪模怪样的姿势消失在大海中。要想捕杀它们,显然只能等下一次了。
  孩子们吃完他们带的那点干粮之后,便着手探索整个海湾。从西兰河到误海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企鹅、海鸟、海燕和海鸥以外,其他鸟类似乎都飞往海岸内陆地区寻找食物去了。
  海滩上的积雪有两三英尺深,原来那艘帆船的残骸早已被积雪掩埋了。礁石周围长出的海藻表明秋分时节的海潮根本没有涨匕帆船湾。
  放眼望去,海面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布莱恩特已有三个多月时间不知大海那边的情况了,他自始至终都在渴望再次见到几百英里之遥的新西兰。
  巴克斯特忙于把带过来的旗帜升上去,并且用钉子在旗杆上钉了一幅标示那里距离法国人穴只有6英里的地图。下午1点左右,他们开始动身返回。
  在返回途中,唐纳甘打了一对在河面上跳来跳去的鸟头麦鸡和一对针尾松鸡。将近4点钟时,他们回到了洞里,这时天也快黑了。高登了解了所发生的一切,同意在天气好转时去捕杀海豹。
  冬天实际上快过去了。从8月下旬到9月上旬,海风又恢复了往日的威力。经过连续几次的风向变换之后,气温一下升高了。积雪开始融化,湖面上吹起一阵阵震耳的波涛声。湖面上一些未融化的冰块被冲进了河里,堆积起来,阻塞了河道,一直到9月19日才被全部冲走。
  严寒的冬天终于过去了。由于男孩子们采取了防备措施,小殖民者勉强度过了难关。孩子们一个个身体健康,学习也热情地坚持下来了。高登几乎没对任何人发过脾气。
  但是,有一天,高登迫不得已对托内做出了惩罚,因为托内的行为有点过份,需要给他点厉害看看,这样也好教育他人。
  有几次,执拗的托内拒绝完成指派的任务。高登好几次责骂他,但他置之不理。最后高登不得不下令用鞭子抽打他一顿。
  这样,托内受到了威尔科克斯用桦树条抽打的惩罚。威尔科克斯是大伙推选出来的行刑者。这一招还真制止了类似不服管教事件的再次发生。
  到9月10日,自从帆船撞上查曼岛上的礁石失事算起,一晃过了六个月。
  第十四章 向北探险因为天气开始好转,这群小殖民者着手实施他们在漫长的冬天就想好了的计划。
  岛屿的西边显然是不会有陆地了。南边和北边也没有陆地了吗?这岛屿是不是属于太平洋上的岛屿?根据鲍定的地图来看,这里肯定不是太平洋上的岛屿。因为鲍定当时没有望远镜,即使站在奥克兰山上也只能望见方圆几英里的海平面。现在他们有了望远镜,肯定比那位“都贵亚·特洛伊”号船上的幸存者要看得远一些。
  根据鲍定的地图来看,从查曼岛上的法国人穴往东方向不过12英里,沿一条犬牙交错的海岸线直达帆船海湾。往那个方向派遣探险队或许会有所发现。
  但往远处探险之前,应该先搞清楚奥克兰山、家庭湖、陷阱树林等周围的情况。那些地方有没有可供利用的资源?是不是盛产有用的果树或灌木?他们决定在11月上旬组织一次探险去弄清楚这一切。
  虽然按节气来说,这里的春天早已开始了,但因为这里纬度高,气候变化还不明显。从9月份到10月份的前半个月,还有一段长时间的恶劣天气;既有持续时间不长的霜冻,也有变幻莫测的大风。在这种春分时节,恶劣天气造成的困难非常严重。正如将他们的帆船吹向太平洋一样,迅猛的海风仿佛连山也能吹动。当从南极海域的风吹过来时,因为是从南荒郊吹过来的,没有什么阻碍物,大风会长驱直入,吹得人直打寒颤。至少有20次大风吹进了贮藏室,沿过道吹进了大厅。这比气温在零度以下的冬天还要难受。孩子们不但要防大风,还得随时防备暴风雨和冰雹。
  更加糟糕的是,鸟儿也似乎为了躲避春分时节的大风而飞到内陆去寻找避难所了。湖岸边的鱼儿也被咆哮汹涌的波涛吓得不见了踪影。
  法国人穴的男孩子们并没有因此闲着。因为冰雪已经融化,原来的大桌子再也不能用做拉东西的工具了。因此巴克斯特决心造一辆用来搬运重物的板车。
  他想利用帆船上的两个绞车轮子,但试过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这种事只怕连熟练的铁匠也做不好。绞车轮子是齿轮形状。他想尽千方百计把齿轮磨掉,但怎么也磨不掉。最后,巴克斯特只好用木楔子将齿轮空隙填实,外面再用铁环固定。然后他把两个轮子装在一根圆铁条上,在木轴上再放上一个木板平台。这样,简略的板车就做成了。虽然很简略,但可以派上大用场。由于岛上没有马、骡子或驴子,只有靠男孩子自己拉板车了。
  若是他们有几只驯服的四脚动物,肯定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为什么查曼岛上的鸟类种类繁多而动物又少得可怜?就拿索维丝的鸵鸟来说吧,他真有本事驯服鸟类为他们干活吗?
  那只鸵鸟的野性一点未改。只要一有人走近它,它就会利用尖嘴利牙来保护自己。它费尽力气想挣脱系在身上的绳子,一旦挣脱得手,恐怕它很快就会消失在陷阱树林中。
  但索维丝一点也不泄气。他甚至将鸵鸟取名叫“飓风”。这是跟历险小说《瑞士人鲁宾逊一家》中的主人公学的。为了驯服这只桀骛的鸵鸟,索维丝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但不管他怎么软硬兼施,鸵鸟就是不服驯教。
  有一天,索维丝说:“不知咋回事,杰科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驯服了鸵鸟。”他正在读一本《德·危丝》的浪漫故事书。
  “有这种可能,”高登回答说,“索维丝,你和你心中的英雄之间的差距,正像你的鸵鸟和他的鸵鸟差距很大一样。”
  “什么意思?”
  “这只不过是幻想和现实的差异罢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索维丝反对说。“我迟早会驯服这只鸵鸟的,到时我会让事实说话。”
  “太好了!”高登笑道,“无论你驯服它,还是让事实说话,我都会感到高兴。”
  虽然这只是同伴之间开的玩笑,但索维丝决心只要天气好转就骑到鸵鸟身上去。他模仿着心中的英雄一样,用帆布做了一副鞍骑和一顶有马眼罩的帽子。说不定杰科当初也是因为将鸵鸟的左眼和右眼蒙起来之后才驯服它的。但既然杰科能够成功,为什么他自己就不能呢?索维丝甚至还编了一根项圈套在鸵鸟的脖子上,这不仅仅是为了好看。至于那顶马眼罩,恐怕很难将它戴在鸵鸟的头上。
  春分时节快过去了,太阳又恢复了往日的威力。天空太阳高照,现在已是10月中旬了。阳光暖洋洋地照在逐渐变绿了的树丛中。
  孩子们现在可以整天出外活动了。他们可以把冬天穿的防寒防水的衣服晒一晒,该缝补就缝补一下,然后再折好,由高登仔细记录好之后小心保存起来。他们多么希望一年到头都是春天,说不定他们会有新的发现,改变目前的处境。也说不定在夏天有船会经过这一带。要是船上的人看到了查曼岛,注意到了奥克兰山上的那面旗帜,他们又会不会派人上岸呢?
  在10月份的后两个星期内,男孩子们又在法国人穴方圆2英里的地方寻觅过许多次。虽然他们力求节约子弹和弹药,但只要猎手们一出去,肯定会有收获。威尔科克斯继续使用网罩和陷阱,先后捕获了好几只鹅鸟和鸨鸟。有几次还捉到了野兔。他一天得去网罩那里看好几趟,因为有时候胡狼和野猫会先下手为强,把他捕捉到的动物吃掉。
  唐纳甘打了几只形状像野猪和野鹿的野兽。肉质非常鲜美。值得遗憾的是,还是没人敢靠近那只鸵鸟。索维丝驯服飓风的进展工作还是不那么尽如人意。10月25日发生的情况可以充分说明这一点。倔强的索维丝下决心克服一切困难要骑到鸵鸟身上的鞍骑上去。
  所有的男孩子们都聚集到了运动场观看这一趣事。年龄小一点的孩子们既羡慕同伴的勇敢,又担心他会出事。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们可不敢再请求索维丝让他们也骑一骑。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们则不断地摇头。高登甚至想劝说索维丝不要冒险去做这种事。但都不起作用,只好听任他自作主张了。
  加耐特和巴克斯特牵着鸵鸟。鸵鸟的眼睛已用马眼罩蒙住。试了好几次后,索维丝终于骑到了鸵鸟背上。接着他用犹豫的声音说:“走!”
  因为鸵鸟眼睛看不见,索维丝又用双腿紧紧地夹住它,鸵鸟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但一旦把用作缓绳的绳子连同马眼罩取下来时,鸵鸟猛地跳了一下,随即便朝树林方向疾奔而去。
  索维丝没法引导身下的坐骑,它像离弦之箭一路狂奔。他想把马眼罩再套上去,让鸵鸟停下来,但怎么也套不上。鸵鸟头部一摆,马眼罩便会掉下来,甚至滑到了鸵鸟的脖子上。索维丝只好紧紧地抱住鸵鸟的脖子。经过一阵剧烈的颠簸,鸵鸟甩下了骑手。在鸵鸟快要进入陷阱树林时,索维丝从鸵鸟的背上掉到了地上。
  同伴们迅速赶了过来,但鸵鸟早已不见了踪影。幸好索维丝摔在草地上,连皮都没有擦破。
  “这只野蛮的畜生!”索维丝大声骂道,“哼,若是我再抓住你……”
  “你再也抓不住它了。”唐纳甘对他说。
  “嗯,”韦勃站出来说,“你心中的英雄杰科可比你会骑多了。”
  “我的鸵鸟还驯服得不够。”索维丝说。
  “不可能驯服的,”高登安慰他说,“你不用再去想那只畜生了。你也不要忘了,《德·危丝》那本书里写的浪漫故事也不能全信。”
  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小孩子们再也不后悔没有机会骑鸵鸟了。
  到了11月上旬,天气非常宜人,适合于去家庭湖西岸和北岸做时间长一点的探险。天空万里无云,气温不冷不热。即使在野外露宿几个晚上也没有多大关系。
  猎手们自然成了探险队成员。但这一次高登想亲自出马,由布莱恩特和加耐特负责照看留在法国人穴的其他人。以后再安排布莱恩特带队去湖边低洼地带去考察,他们可以乘小帆船沿着湖畔走或者横渡湖中央。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高登、唐纳甘、巴克斯特、韦勃、克罗丝和索维丝便于11月5日动身了。
  留在法国人穴的孩子们仍旧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当不需要干活时,埃文森、金肯斯、托内和科斯塔便去河里捕鱼,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莫科呆在洞内。可不要认为探险队没有会做饭的人,因为索维丝不是跟着去了吗?他没有理由不随探险队去,因为说不定他还会发现那只鸵鸟呢。
  高登、唐纳甘、威尔科克斯一人带了一支步枪和一支左轮手枪。为了防备的需要,他们还带了几把猎刀,两把斧头,如果不是为了防卫,是不允许使用子弹和火药的,或者除非他们一时难以用其他更为实惠的方式获得吃的东西。正因为这样,巴克斯特带上了他的套索和流星锤。他已经掌握了这类器械的使用。他虽然有点沉默寡言,却是个头脑聪明的小伙子。他很快能熟练地运用这些武器去对付那些跑不动的猎物,但他究竟能不能捉到动物还有待验证。高登随身还带上了那只“豪科特”印度式橡皮船。这种船可以收拢放进背包里,很便于携带,重量只有几磅重。地图上显示湖泊有两条支流。若是没有浅滩的话,这橡皮船可以派上用场。
  高登按照原来的地图又复制了一份,家庭湖的西岸大约顶多有12英里长。如果一路上不耽误,来来去去只怕要花整整三天时间。
  小迷在前头带路,高登和同伴们离开陷阱树林向左进发,沿着湖畔的沙地向前赶路。他们向前走了2英里多路,自从他们住到法国人穴以来,这一次是走得最远的一次。这一带生长着一丛丛的蕨类灌木。即使是最高的探险队员走到灌木丛里也露不出头部。这样,他们的行程放慢了,但这并不是坏事。因为就是在这时,小迷在地上发现了六个洞。它在其中的一个洞前停下来。
  显然,小迷嗅到了什么动物的气味。唐纳甘正准备从肩膀上取下枪来,高登制止了他。
  “别浪费弹药,唐纳甘!”他告诉他说。
  “也许,我们的早餐问题就解决了!”年轻的猎手抗议说。
  “说不定中餐也有了!”索维丝一边说,一边在洞边上跪了下来。
  “如果洞里有什么东西,我们不费一枪一弹也能抓住它。”威尔科克斯指出来说。
  “怎么弄呢?”韦勃问道。
  “用烟雾熏出来。”
  蕨类灌木丛中堆积着一些干树枝。威尔科克斯很快在其中一个地洞前点燃了一堆火。不到1分钟,就有十几只被熏得半死的啮齿动物钻了出来,都是一些野兔。索维丝和韦勃很快便用斧头打死了好几只。小迷也用锋利的牙齿咬死了三只。
  “这些野兔足够做,顿丰盛的中餐了!”高登说。
  “我会把它们弄得好吃的,”索维丝迫不及待地想履行他烹调大师的职责,“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马上就开始做。”
  “等我们停下来再说吧!”高登说。
  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完这段蕨类灌木丛树林。湖畔那边露出一片狭长的沙丘,沙粒又细又轻,即使一阵微风也能吹得尘土飞扬。
  针对悬崖的方向而言,现在他们向西远离奥克兰山的侧翼已有2英里多。岛屿的这一带覆盖着茂密的森林。这片森林是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们早已路过的,并且他们把流经这片树林的那条小河取名叫做“小坝溪”。
  根据地图来看,小坝溪是流进家庭湖的。大约11点时,他们抵达了河口,这样,从他们出发算起,他们总共走了6英里。他们在一棵高大的伞形松树下停了下来。他们在两块大石头之间燃起了一堆柴火。过了几分钟,索维丝很快将两只兔子剥了皮,然后取过来放在噼噼啪啪作响的大火中烧烤。小迷静静地躺在一边闻着美滋滋的肉香味,索维丝则在细心地翻动着烤肉,生怕将兔肉烤焦了。
  伙伴们现在也不指责索维丝先前的企图了。他们有足够的东西吃。野兔肉虽然带有点草香味,但肉质还是非常鲜嫩。他们只吃了几块饼干,其余的干粮都放在背包里未动。
  吃完饭后,他们开始过河,因为河中的水很浅,他们便不必浪费时间去打开那只小橡皮船了。
  湖畔的沙滩逐渐变成了沼泽地,使他们不得不沿着山林走。山上的树林种类繁多,有生长茂盛的榉树、桦树、橡树。路旁两边有各种不同的松树。无数欢叫的鸟儿从这棵树枝跳到那一棵树枝。这里有长着红色羽冠的黑啄木鸟,有长着白色冠毛的(翁鸟)鸟。此外还有鹪鹩、鸣鸟、云雀、鸣叫不停的鸫鸟。远处的天空飞翔着南美洲最凶猛的兀鹰和几只卡拉卡拉猎鹰。
  也许是想起了鲁宾逊,索维丝竟然为在岛上这么多鸟类中找不到一只鹦鹉而大发感慨。虽然他未能驯服那只鸵鸟,但或许他能驯出一只会说话的鸟来,可是他连一只鹦鹉也没看见。
  总而言之,他们可以靠捕杀岛上的鸟类和野兽来维持生活。高登也不再制止唐纳甘去射杀一只不大不小的西囗。他们虽然早已吃不下西囗肉了,但可以保留到晚上吃。
  因为不必再去走山路,行程就相对快捷了。他们沿着树林边缘走到5点钟,直到又有一条40英尺宽的河道阻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条河道是湖泊的一个湖口,它蜿蜒流过奥克兰山的北边,在帆船湾注入了太平洋。
  高登决定就在这里宿营。他们一天走了12英里也够累的了。因为需要给河道取个名字,还因为他们在河岸边上停留过,所以便将这条河道叫做“停留河”。
  营帐就设在靠近湖畔的一些树底下。他们将鸟肉留作第二天的早餐,将野兔肉作为主食。索维丝这回又展示了一次烹调手艺。吃饱喝足之后,接下来就需要好好休息了。正如他们饥饿时很想张嘴吃饭一样,他们很快闭上眼睛入睡了。他们点燃了一堆大火,然后用毛毯裹住身子横七竖八地躺在火堆旁边。威尔科克斯和唐纳甘轮流守夜。实际上,由于他们烧了一堆大火,即使有野兽,它们也不敢走过来。他们就根本不害怕。天色刚亮,大伙就决定继续赶路。
  他们不仅仅给河道取名,还得从河面上横过去。因为河水不是很浅,他们只好使用那艘“豪科特”橡皮船。船很小,每次只能供一个人过河。这样,从河的左岸划到河的右岸须划七个来回,花了近一个小时,但他们的干粮和弹药却一点也没弄湿。
  小迷倒是不在乎弄湿了脚,它一下子便游过去了。
  由于地面不再是沼泽地,男孩子们又可以沿着湖畔走了。大约10点钟,他们吃完了作为早餐的西貂肉,又继续向北行进。他们一点也看不到走到湖泊尽头的迹象。东边的地平线仍然是水天一色。
  他们一直走到中午,唐纳甘才透过望远镜,大声说:“那边有一道湖岸。”
  他们朝唐纳甘所说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几棵露出水面的树尖。“我们千万不能歇下来,”高登说,“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
  这是一块干旱的平地,有绵延起伏的沙丘,中间零星点缀着一丛丛的灌木和芦苇,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从平地的北边望去,查曼岛上好像是一片巨大的沙地,只有岛屿中央才有一片碧绿的树林。正因为如此,高登恰如其分地将这里取名为“多沙沙漠”。
  到3点钟的时候,他们发现湖的对岸明显是在东北方向2英里的地方。那里没有别的生物,只有些海鸟、鸬鹚、海燕等鸟类。它们正朝湖岸上飞去。
  当初如果帆船在这一带失事,孩子们会误以为这个岛屿是一块不毛之地,他们在多沙沙漠也肯定找不到住在里面很舒服的法国人穴。一旦帆船不能为他们挡风避雨,他们就会无处藏身。
  他们还有必要去这个似乎无人居住的岛屿继续探险吗?是不是该去湖的右岸探险一次再离开呢?当然应该去!因为如果查曼岛位于美洲大陆的话,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在东边发现美洲大陆。但是,根据唐纳甘的建议来看,他们只应该下决心走到河的尽头,不能再走远了。因为河道曲线变得越来越弯曲了。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条小溪旁停了下来。小溪在偏北方向注入家庭湖。
  这里一棵树也没有,甚至找不到一株灌木、一片青苔或一片地衣。男孩子们只好用所带的干粮填饱肚子。因为没有栖身之所,他们只好就地睡在星光照耀的沙地上。不过,一夜也平安无事地过来了。
  第十五章 你真行,巴克斯特!
  距离小溪200码远处,有一座50英尺高的小山。这座小山可以当作眺望台。高登和他的伙伴们从那里可以望见很远的地方。因此,太阳刚刚升起时,他们就爬上了小山头。
  他们用望远镜径直往北望去。根据地图上的显示,如果这多沙沙漠继续延伸,他们很难确定它的边缘,因为向北的海平面只有12英里,向东的海平面只有7英里,那么,继续朝北走没什么用处。
  “那么,”克罗丝问道,“我们怎么办呢?”
  “回去。”高登做出决定说。
  “吃完早餐再回吧!”索维丝请求说。
  “把桌布摊开吃饭吧。”韦勃说。
  “要是往回走的话,”唐纳甘问道,“我们能不能走别的路。”
  “我们试试看吧。”高登说。
  唐纳甘提议说:“依我看,如果沿着湖泊的另一岸走回去,那我们的探险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那样走太远了,”高登提醒他说,“地图上显示至少有三四十英里。路上即使不耽搁,我们也须走四五天。法国人穴的伙伴们会替我们担心。”
  “但,”唐纳甘提醒他说,“我们迟早要去那一带探险的。”
  “那是,”高登赞成说,“我是计划过派一队人去。”
  克罗丝说:“不管怎么说,唐纳甘提出不走原路回去是绝对正确的。”
  “正是这样,”高登说,“我的意思是先沿着湖泊走到停留河,接着从那里转向悬崖方向走,然后再从那里返回洞穴。”
  “那为什么不沿着河走呢?”威尔科克斯问道。
  “到底为什么呢?”唐纳甘说,“我们何不抄近路穿过沙漠,直接走进陷阱树林,那里仅仅位于西南方向不到三四英里的地方。”
  “因为我们得横渡停留河,”高登说,“我们可以在昨天过河的地方过河;但是再往下走,我们会遇到激流,过河会增加麻烦。如果我们从河的左岸进入山林,我们肯定会畅通无阻。”
  “你总是那么胆小怕事,高登!”唐纳甘用带有一丝嘲讽的口气说。
  “做事越谨慎越好!”高登说。
  于是大伙顺河而下,重新来到了宿营的地方。在那里吃了点饼干和一些冷鹿肉。接着他们卷起了铺盖,返回到先天晚上走过的路。
  天空一片碧蓝,微风轻轻地吹皱了湖面。看样子又是晴朗的日子,只要天气一连36小时放晴,高登就会心满意足,因为他估计他们第二天晚上就能返回法国人穴。
  11点钟时,男孩子们回到了停留河畔。一路上非常顺利。唐纳甘还打了两只有漂亮冠毛的鸨鸟。它们的羽毛乌黑发亮,上面夹带有红色的羽毛,使得唐纳甘和索维丝一路上喜不自禁。不管是什么鸟,索维丝都会将它拔毛、开膛,然后再烤熟它。
  当男孩子们乘豪科特橡皮船过了河一小时后,索维丝便将两只鸨鸟拔了毛,开了膛。
  “我们现在到了树林里,”高登说,“我希望巴克斯特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套索和流星锤。”
  “他那些东西还没怎么派上用场。”唐纳甘说。他一向认为除了火枪以外,别的武器都用处不大。
  “那我们是怎么对付鸟类动物的呢?”巴克斯特问道。
  “不管是鸟类动物还是四脚动物,巴克斯特,我认为你那些玩意儿都不管用。”
  “我也这样认为。”克罗丝插嘴说。他总是支持他的表哥。
  “你们先不要取笑这些玩意,等着瞧好啦!”高登说,“我敢打赌,巴克斯特那些东西会派上用场的。当我们的弹药用完了时,他的套索和流星锤不会使我们失望的。”
  “但也只能打些鸟类。”唐纳甘说。
  “等着瞧吧,”高登说,“让我们先吃中饭。”
  由于索维丝想把鸨鸟煮得烂熟,因此准备时间就延长了一会儿。这种鸨鸟很大,一只就够他们吃一顿了。这些鸨鸟重达30磅,从鸟嘴到尾巴有3英尺长,是最大的羽毛鸟类之一。不过,这整只鸨鸟也被男孩子们吃光了,就连骨头也被主人给小迷吃了。
  吃完中饭后,男孩子们开始拐进陷阱林中那片还没有探索过的山林。流入太平洋的停留河贯穿整个陷阱林,地图上显示停留河向西北方向蜿蜒,绕过那座悬崖。它的河口在误海点那边。因此高登决定离开把他们引向法国人穴相反方向的河道,抄近路去奥克兰山,然后再沿奥克兰山向北走。
  高登手里拿着指南针,领着大伙向西走去。西边的树林还没有像南边的树林那么稠密,因此他们没遇到任何障碍物,地面上连灌木丛都没有。
  太阳光线透过桦树缝隙照射下去。绿叶和草丛中不时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有些地方的狗尾草在高达两三英尺的茎部开了花。索维丝、威尔科克斯和韦勃摘了些野花插在上衣里。
  接着,高登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现象。他丰富的植物知识对这个小殖民地来说大有用了。他的注意力被一种低矮的灌木吸引过去了。这种灌木叶子长得很难看,树茎上长有细刺,上面结有豌豆大小的红果实。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东西就是特酪可果,”他说,“这东西就是印度人常用的一种果实。”
  “既然能够吃的话,”索维丝说,“那我们就吃一点,反正不吃白不吃。”
  高登还没来得及制止他,索维丝早已摘了一个果实放在牙齿缝里咬了起来。他很快做出一副苦相。伙伴们不由得大声嘲笑起来,因为果实实在太酸,索维丝吐了一大堆唾液。
  “你不是说这东西能吃吗!”他叫苦道。
  “我并没有说它能吃,”高登回答说,“印度人经常将这些果实发酵之后用来酿酒。当我们的白兰地酒喝完之后,这东西就可派上大用场了。只要我们多留心身边的事物,总会有所发现的。我们用袋子装一袋子回去吧,到时我们可以在法国人穴做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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