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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姑儿

_8 蝴蝶 (当代)
「不成!就跟妳讲不能给人写去,白娟不是别人?」他骂了,「妳给我过来,磨
磨蹭蹭什么?拿好笔…唉,这叫拿好笔?我一抽妳就是满手墨…抖什么抖?这是
横吗?蚯蚓扭都直些!算了,妳来我膝上…还跑?过来!我把着妳的手写!不给
妳画描红是不成了…」
我被这个趾高气昂的书法先生非常羞辱,学习得非常心不甘情不愿。「你当先生
太凶,」我小声咕哝,「这样学习起来怎么会有进度…」
他的手一颤,在纸上落了一滴墨。「…我想把妳赶紧教会。」又把着我的手稳稳
的写了三横,才慢慢的说,「我算是大好了,该考的该做的,也做完了。这些年,
一直是哥哥们在撑,二哥更是远驻浙江,难得回来。我想跟大哥学些时间,就去
二哥那儿替手,让他回来帮帮大哥。
「大哥都不讲,但他已经忙得分身乏术…咱们粮食生意,摊子太大,获利却薄。
再不让二哥回来帮大哥,大哥要累病了,但浙江那儿也得有人主持。我若去了,
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妳没学会写字,我接了信就悬着,怕妳写了什么我没看
懂…」
啪的一滴泪,落在纸上。我觉得我真是泪腺太发达,一定是饭吃太多不长肉,发
展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过我没再跟他作对,乖乖的学写字。他若去应酬,我就在书房苦苦练习。当然
书法这种事情跟罗马一样,不是一天造就的。但有练有差,总算可以看得明白了。
只是虚耗纸张,一大张不知道写不写得到两百字,我正在努力缩小体积,但要到
小楷的地步,我想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但我这么努力,仙心反而不干了。他坚持只要看得懂就好,又没要我当什么书法
家,「反正妳也不是那块料。」他很直接坦白而讨打的说,「现在妳面对着书桌时
比面着我的时候多,看到我眼睛都不发光了!」
「成天在外应酬的人说什么话呢。」我咕哝,「把我撇在家里,我没吭声,恶人
先告状…」
事后我很后悔。我早该知道这只墨鱼君会把我的话再三琢磨,就不该跟他说这。
后来让我大大扬名,毁誉不一。
咱们这位新科榜首发话了,要邀他去,就得邀他的夫人。
时已入冬。虽还没飘雪但也冷得紧。我这亚热带居民放在家里的暖日子不过,出
去吹什么风,跟那些文人雅士有什么好见的?!
更何况,继怒撕庚帖事件后,我的名声已经大大贴上「妒妇」这个圈着霓虹灯的
大广告牌,再加上骑马游街猴在新科榜首的怀里不下来的张狂…再加上这个声明…
我在想「妒妇」前面的称号会不会长到摆不进三尺长的广告牌上。
「你就是毁我不倦就对了?何必如此…不就是多写字少看你吗?至于吗?」我欲
哭无泪。
他很安然的替我画眉描眼线,还能指挥白娟拿哪件不拿哪件衣服。「娘子,」他
露出久违的圣母笑,「我说过带妳出去玩儿的。」
…但不是这种冷死人的天气啊~更不是担这种惊世骇俗的名声啊~
「我怎么,就投到这身呢…」我真要哽咽了。
「当然是妳知道会嫁给我,才迫不亟待的来了啊。」他拍拍我,状似安慰,「我
懂,妳爱我个贼死。我不就很宽容大量的接受了妳的情意么?不用感谢我了,咱
们谁是谁?还需要那些虚礼吗?」
「………………」
他怎么说得这么流利,都不会闪到舌头呢…?我真纳闷。
在这个男尊女卑、严守礼教的社会里,咱新科榜首的宣言是很有杀伤力的,也让
他的声名下降不少。
至于详细是非议些什么,我这深宅大院的已婚妇女哪会知道,只模模糊糊听说几
句。说他惧妻如虎的有之,说我驭夫甚狠的有之,讲得最难听的就是我妇德不修,
整天只想抛头露面,仙心怕我只好依从之类…
虽然跟事实一点都搭不上边,但邀约就减少到等于无。本来我还有点安慰,但我
忘了周大人了…
周大人一知道这个消息,欣喜若狂。他是跟我见过面的,知道仙心为什么会冒这
花样,火速送来了请帖。
我稍微振作一点,就是因为这回都算熟人…起码见过一面不是?唱唱KTV,票
友会嘛!这有什么…
周大人还跑到门口亲迎,笑得脸都像开了花。我知道仙心除了那次跟周大人那儿
张嘴唱了两首,之后在谁面前就很坚持声乐家的矜持,再也没开口唱了。
我才下马车,周大人圆圆的胖脸就盈上来,搀了仙心,不像来个人,而是天上掉
了个宝贝,「仙心老弟,多礼什么,多礼什么!夫人请请,这天冷坏人了…」一
人一乘小轿把我们抬了进去。
一看席上,几乎都是认识的,只有两三个生面孔,我安心了。照着大明KTV的
惯例,都先吃饱喝足,才开嗓消食。不过比二十一世纪奢华。二十一世纪只能放
伴唱带,这儿可是大乐队啊,唱现场,你看看…
不过这餐我还是忘了之前的教训,非常麻木不仁的帮仙心剥虾壳、挑香菜(他不
吃这,啧啧,挑食鬼…),他也老指定要吃我筷子上的菜,就着我的手喝我杯底
的酒(事实上是帮我喝,我根本讨厌酒),周大人他们倒是很镇静,一副习以为
常的样子,只是起哄。那几个生面孔看呆了,酒都喝到衣服上去…
没见过人谈恋爱啊?!
仙心非常淡定,深情款款的拿我的手绢,帮我擦嘴…边的饭粒。结果我又听到熟
悉的吸气声,但没有王家那种冷静的压抑,可大多了。
我早就麻木了。烫吧烫吧,你看过死猪跳起来说开水太烫吗?
大概是众人的反应让他非常开心(?),不用人三催四请,他就很自然而然的引
吭高歌,该唱的不该唱的都唱了,简直要成为「王仙心独家演唱会」。听众如痴
如醉,连连叫好,一整个欢声雷动。
我是很陶醉,但频频捏着冷汗。他把我教他唱的「王昭君」和「月琴」都唱下去
了…幸好大家都喝了几分酒,没注意调子怪异。更天幸他还有一丝理智,不然他
吼起「One ningt in 北京」,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连吃带唱了一两个时辰,宾主尽欢。过足歌唱家瘾的仙心客气的问周大人,能不
能去园子逛逛。「拙荆日日在家劬劳(?),总想带她出来散散心…」
「你们俩真是羡煞人哪!」周大人哈哈大笑,「大伙儿也酒足饭饱,不如一起走
走消食吧?我这小破园子,还是有几处可观处。」
中国人的谦虚真是太夸张,一整个误导我。这叫破园子,那我们家那个叫做烂泥
塘。我两个眼睛看不过来啊,恢弘大度揉合纤巧玲珑,我真找不到形容词…太美
啦!
这种鬼天气,连枯荷残叶都成了悠远的风景,瞧瞧这匠心独具啊!
仙心坐在轮椅上让我推着,一面指点山河,让我注意什么月洞,什么意境,什么
山子石,什么五行八卦…一旁的周大人和他愉快的伙伴们附和着,时不时来一首
诗,非常的有文化水平。
逛到将晚,十停园子逛不到两停。周大人非常热情的请我们再去,仙心微笑着接
过他刚跟周大人要的一枝红叶,略略整理,要我弯腰让他插在发鬓上。
…我现在才知道,不是只有二十一世纪的青少年会起哄,大明朝的中年男子也起
哄得非常起劲…
这场「声乐家发表会暨中国园林艺术之旅」,在极富文化气息的情形下落幕了。
虽然我没说什么话,也没唱歌,但觉得我庸俗的心灵也为之提升不少,自觉有点
儿文化味了。
「开心不?」仙心看我抱着他胳臂吱吱喳喳,溺爱的问。
「开心,非常开心。」我很乐的说,「我以前最喜欢看『八千里路云和月』…那
是一个电视节目,我跟你解释过的…没想到亲眼看到比电视好不知道几万倍。你
们比那些解说员有水平啊!马上就有诗词可以蹦出来对应,好强啊~」
他轻笑,环着我的肩膀,轻轻蹭我的脸。
「我更高兴的是,今天你都没故意骂我、气我。」我没防头就冲出真心话。
他全身一僵,「…我有吗?」
死了。我干嘛呢?为什么要说出口呢?明明知道他心细如发,会在心底拼命琢
磨。「那不能怪你喔,」我赶紧设法补救,「毕竟你现在考取了功名,是一家之主
了…我们院子的一家之主。你不好意思跟我撒娇了,只好拼命逗我,我懂的…」
他扳过我的脸,细细瞧我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的眼睛非常非常亮,藏着
满满的震惊。
…他才二十岁,顶多是大二大三的学生。还是个刚长大的大孩子。他生病时的撒
赖,考取功名后的嚣张(只对我 = =),只是一个大孩子急着跟他老婆证明,我
是大人了,我可以保护妳,妳要听我的,不欺负妳要听,欺负妳也要听。但又很
不安,一直想要老婆保证一定爱他,很想跟病中那样撒娇,但又不敢,觉得没面
子。
其实我懂的。
我上辈子病那么久,见过多少心理辅导师。病久无聊,我也啃了几本心理学和他
们抬杠,杠着杠着还让人泪奔过。还不就那几套,把人心计量化、条式化。的确,
这样可以摸清大部分的人心。
但我知道归知道,却很不喜欢用那套来玩。
当一个人面对过生死的边缘,很多事情就澄澈起来。那些条条框框根本没有存在
的价值,我个人武断的想。起码对我没有价值。我觉得那些没什么用处,只是徒
增障碍而已。人还是回归本心,多用自己的感觉,少用那些没用的框架。
越简单越好,尤其是感情的事情。
我很爱仙心,他也很爱我。他聪明冷静,只是对爱情一点经验也没有。所以他很
本能的去尝试、去做…而且他被根深蒂固的女卑观念教养长大,所以会迷惑、挣
扎。他会带我去游街、这样冲撞礼教的带我出来见客,何尝不是他跟自己内心的
想法争斗,不自觉的流露。
我设法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马车早就停在门口,但他不让我下车,非让我说完
不可。
「仙心,你不是我那边的人,什么男女平等你当然不以为然,我也不会跟你争这。」
我很坦然的说,「我知道的是,我很爱你,而你,已经尽全力待我好了。我很满
足…是我没脑子,为什么突然冲出这句,招你不开心…」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温柔,温柔的有点水气。慢慢的,他把头埋在我的颈
窝,像是那时他苦于幻痛,抽噎着把脸埋在我颈窝。
我用力的抱住他的背,他紧紧的环住我的肩。
「小正太?」他含糊的埋在我颈窝。
我点了点头。
「大将军?」
我也点了点头。
「我一直欺负妳怎么办?」他含含糊糊的问。
「受着呗。」我叹口气,「反正我开发了新的菜单。我可以挑战让你吃第二碗还
觉得饿。」
他轻笑起来,声音有些不稳,「琳琅,娘子。我说不出的开心快意,却觉得心很
疼…」
「那是因为你太爱我了。没关系我知道,我不就很大方的接受了吗?不用感谢我
了,咱们谁是谁?还需要这些虚礼吗?」
那天仙心下马车的时候,没有撑拐,让我用轮椅推进去。他笑得那一个叫做声嘶
力竭,我倒是很镇静。
没办法,王家人就是笑点低。爱他就是优缺点都爱上,这个基因上的缺陷,我
也就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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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已更正。
但我没办法阻止他之前腹黑的副作用。
我想应该顶多去周大人家唱KTV,我觉得还满有意思的。结果是所有有园子的
人家都来请我们去唱KTV了。所以说,有个太有才华的丈夫是很辛苦的。
经过周大人的宣传…我敢说有扩音器他会干脆去大大放送,省得要一讲再讲。总
之就是把我们俩都捧到天上去了,说我们是什么比翼鸟连理枝,夸张肉麻到我想
一头撞死。
(白娟几时变得这么八卦…都怪她嫁的老公不好,把她带坏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想听到王仙心的天籁,就要连他夫人一起请上。
因为深情款款苦心孤诣的王才子只唱给他夫人听。
一时之间,州城为之轰动。请帖再次如雨后春笋…我是说如雪片般飞来。问题是,
江苏也开始下起大雪了…
这种天气逛什么园子?!
但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啥都能想出名堂。下雪算什么,赏雪啊、暖棚啊,各式各
样的奢华活动立刻出笼。
自从交心后很自在的撒娇的王先生,正半躺在我怀里,很享受的等我掰茯苓糕喂
他吃,一面吃还一面吟诗,什么「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我很纳闷。怎么我讲了那么多,他真听懂的就是「我可以放心撒娇了不会丢脸喔
万岁」。男人的这个选择性理解力该用什么东西矫正才好?
「掌天下权之前先处理请帖吧。」我很没力的掰了一块,他微微张嘴的吃了。
「去呗。」他懒洋洋的说,「不过明天的就谢绝了,我要淘澄胭脂。」
我瞪着他,心底的无力更深了。
好端端一个伪正太,学贾宝玉那没出息的东西淘什么胭脂…
自从他开始帮我描眉画眼线以后,就对如何打扮我有了崭新的兴趣。这时代的眉
黛(眉笔)还是不太好使,他非常之嫌弃。大雪也不能常出门,就窝在家里改良
配方。
但化妆品我是一点都不懂(你卧病二十年试试,看你摸不摸得着),只是拿一些
稀薄的化学常识跟他胡扯。我跟他说铅粉是有毒的,他就异常慎重的对待,我拿
红楼梦呼咙他,还说中药也可以当化妆品,拿「上山采药」唬他,说过我也忘了。
我完全忘记所谓久病成良医的定律,我在前世都快要可以直接去当药剂师了,何
况喝了一辈子中药的仙心。他把他的无师自通和天资聪颖拿来这块大材小用,和
他的主治大夫玩得非常开心。
这些实验成果大半都花在我脸上,省得别人要参观王夫人如何惊世绝艳我却让人
失望过甚。
只能说,绝对的财富导致绝对的腐败。这群超级腐败的有钱人,他们家的园子真
是该死的精美绝伦。
腐败腐败太腐败。我每次赴宴都得忍受别人惊愕的眼光(怎么王夫人只长这
样?),一面努力加餐饭,这样腐败的华美酒席也不是常常吃得到的。
他们觉得不够美,却不知道已经是仙心化腐朽为神奇了。大神就是大神,没得说
了。
结果等开春他说服他大哥要去浙江换班时,顺便带了笔资金要去整胭脂铺子。州
城的胭脂铺子已经开了半个月,卖到断货,得用订的。
我领悟到两个非常重要的事实。第一,不管什么时代,女人的钱最好骗。第二,
仙心血统就是血统,,基因就是基因,一点都跑不掉啊。瞧瞧这个读了一辈子圣
贤书的王举子仙心先生,比他两个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哥哥还来得、还奸商啊!
你要知道没四分之一巴掌大的胭脂卖二两银子,你就知道他奸到什么地步了。还
花什么时间读书啊,不用读了。早点出去赚钱,也不用累得他大哥二哥家里妻妾
独守空闺到快闹革命。
不过,他那天生的奸商天赋暂时没得发挥,看起来他哥哥们后院起火已经势在必
然了。
今夏太后五十整寿,特开恩科。皇帝老大下旨了,所有连中二元的举子,赐马上
京赴考。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我是说,只要还有口气,都乖乖上京去吧,
管你是王二麻子还是老得拿不起筷子。
仙心的「恩师」──那个做人情让他准假再考的学官,写了很长很厚的一封信,
嘱咐仙心无论如何,就算再断条腿,用爬得也得爬去帮他争脸。
这个天大的荣耀(?),让王家炸窝了。像是空投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原子弹,
那一整个光辉灿烂…
炸得最凶的,是葳蕤院。
这次我已经下定决心,甚至好好回想了「这不是肯德基」的广告,非常努力的抓
住精神与要诀,让王仙心先生很是目瞪口呆了一回。
「…不行!」他捞起满地打滚的我,「十天都没舍得让妳去,去京里要走个把月
啊!怎么可以,说不行就不行…」
「我不出声不成么?」我又跳又叫,「你不就怕人听,我把嘴堵起来…」
「到那关头妳哪记得堵嘴?哪次不是又哭又叫…」他也大声了。
「不然你堵啊,还不都怪你,怎么能够怪我哭叫,是你说你爱听…」
白娟很镇静的说,「大爷刚来,又很快的走了。」
嫁了人就是不一样,现在她连脸都不红了。白娟的老公真是太糟糕了,怎么就把
她调教成这样…连害羞都不会了!
仙心也很冷静的回答,「派个人去跟大哥说声,我这边处理好就去见他。」
「你还想处理什么?」我继续又跳又叫,「我说要去就是要去要去要去…不让去
你就别想出房门!」我抱着他的拐杖远远逃开。
他气得发怔,「都多大了,还这般撒赖!」
「过年十六了!」我对他吼。
他语塞,闷闷的别开头,「说怕妳出声…是逗妳的。妳知道马车颠十来天是什么
感觉?那真可以颠断人骨头。路上吃的用的又是什么?妳在家娇养,我怎么舍得
妳跟我出去吃苦…我不在家,妳正好趁机休息。妳整个心都扑在我身上,少吃一
口都知道…妳只顾我,妳自己呢?」
我也哑口。奇怪,我做得不够隐约吗?怎么他会知道?我觉得我这样很变态。但
没办法么,我头回真正的恋爱,还是先修成正果才恋爱的。
也就是说,我们先掉进婚姻这个坑,才开始在坑底玩暧昧、玩脸红心跳,然后热
恋。好处是,这样大概不至于热恋七八年结果一结婚就冷却,坏处是,恋奸情热
就会显得很白痴。
都结婚了还这样白痴,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妳…真以为我是瞎子?」他幽怨了,「我有六把拐杖,只是外观相同。轮椅有
三部,但我眼前只有一部。假腿是妳保养的,也有数只。妳跟工匠天天研究怎么
改良,我不知道?我吃的饭,每一道都是妳写的菜单,还跟大夫确认。我不知道?
妳都哄我睡了午觉才爬起来,去办我身边的琐事。真当我不知道呢…」
他越说越难过,「琳琅,几时妳才想到妳自己呢?」
他这样我真的不自在透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连字都写不好,缝条直线都缝
不出来。不留意你一点,这家还有我站脚的地方吗?」
「妳明知道不是那样!」他生气了。
遇到我的事情呢,他就很容易爆炸。不但笑点低,爆点也低,这样怎么好?
「好嘛,」我厚着脸皮说,「谁让我那么爱你呢?你要嫌烦…」
「琳琅!」他干脆沈下脸。
「不嫌烦就让我跟!」我拼命摇着他的胳臂,「留下来…不然带我走!」
「妳明知道我不能留…」他难过了。
「那是海角七号的梗。」我很好心的提醒,「啊,我还没跟你说过海角七号这部
电影。很感人喔~」
还没让我说有多感人,我已经让他按在膝盖上打了三四下屁股,然后按惯例「惩
罚」了。
那天他去见他大哥的时候,时间真有点迟了。后来他的哥哥们都在院门等见,不
敢直接闯进来了…大概是他们的小弟真的太生猛。
(我绝对不承认跟我有丝毫关连)
不过他去见大哥时,也提了要带我去,才有人照顾。
若是别的人家,一定会说不行的。但仙心的哥哥们,溺爱这个小弟溺爱透顶,若
是他指天,他们都会豪气万丈的举手摘星辰给他。连怀妻游街,带着出去听戏见
客,都能维持王家风的冷静了,又不是见皇帝,路上有人照顾也好,一点异议都
没有。
王熙凤也是个人物,她很大气的承担了打包行李的重劳动,还告诉我京里的东西
贵,别买,只有那皮草可以的话,多带点回来,还拿了包银子给我。
等我问清楚皮毛价格,这包银子…是让我扛三车皮草回来买卖吗?
「赚点私房钱嘛。」她面不改色,「到时候我分妳一份儿。买皮草妳问三叔就好,
王家没人不会做生意的。」
连林妹妹…我是说二夫人也来坐了坐,面带忧愁,说了几句闲话,送了一首长诗
给我就走了。那诗我翻来翻去看得胡里胡涂,毕竟我不够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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