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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姑儿

_5 蝴蝶 (当代)
我的心,突然狠狠地被撞了一下。我想,我完了。我再也没办法把他当成我的老
板了。
我为仙心设计了一把拐杖。
这个年代当然也有拐杖,只是不如我设计的。主要不是因为我用了二十一世纪的
超级概念,而是因为我自己使用了很多年。
我找了一个工匠来仔细讨论,帮仙心量身打造。其实拐杖定做最好,因为每个人
的身高体型不同,一把不适合的拐杖会导致走路姿势别扭,那还是小事,另一条
腿负担太大,导致有问题才是大事。
试了很多种材料,又试作了很多把,终于做出一把很不错的撑拐。能负重,微微
有弹性,撑在腋下,有个把手可以手握,多练习就能行走,姿态还不错。
本来我想过要用双撑拐,负担比较小。但这年代的文人讲究气度,我跟仙心讨论
了几回,他认为一把就好了,两把太难看。但这样就要相当的练习和比较好的臂
力。
其实我还想做个义肢。但要人工膝盖这部份就难倒我了。但我真的太看轻大明朝
的工匠了,原来明朝工匠如此先进发达。他们居然有种套装的假腿…虽说不到行
动自如的地步,但穿上长裤鞋袜,起立坐下都能自如,虽然需要手动,但也是能
弯曲的。而且穿脱方便,甚至可以支撑一点体重。
我又跟工匠研究改良,还请主治大夫一起来讨论。大夫颇感兴趣,尤其是我设计
的有车挡的轮椅和拐杖(其实是剽窃),提出不少意见。后来连王家老大老二都
来参观了,问我能不能把图纸卖给他们。
自家人哪有什么卖不卖的,我很大方的直接送给他们。奸商就是奸商,连这个都
能翻出花样。他们开了作坊,走高级路线之余还走军方路线,居然获利不恶,给
我和仙心一分红利当丰厚的私房钱。
有回我午睡刚醒,仙心不在身边。梳洗以后去书房找他,听到他和大哥在讲话。
大哥感叹,「老三,弟妹真是七巧玲珑心,只是全都花在你身上。相亲的时候我
还不喜欢她,实在是错了。早知道她待你这样好,就不该多耽误一年。」
「那时她才十三,还是小孩子。」仙心轻笑,「我…我喜欢现在的琳琅。」
「你这小子!讲起老婆眼睛放贼光呢!」大哥笑骂,声音又放低,「你这腿也好
得差不多了,只是大夫交代了,需要节制,不然…」
我快步走开,鬼才在那儿听他们不然个什么鬼话。
仙心一直是个坚忍有毅力的孩子。他躺了将近两年,好腿也躺到没力了。但自从
有了撑拐,他就很拼的练习。怕他摔了,我都让他一手搭着我的肩膀,一手撑拐
练走,万一滑了还可以抓住我。
没多久就能走得很好,眼角噙着欣喜的泪,抱着我哭很久。
等夏天来临时,他就能撑着拐杖走个千来步了,屋里行走不用人扶不用人抱,揽
着我的肩膀,只是习惯而已。
除非是要去得远了,不然他是不肯坐轮椅的。
我们的日子很规律,别人看起来应该觉得很无聊。
每天早起他都会读一会儿书,等吃过早饭,就和我出去散步。通常走个千来步,
就坐上轮椅,让我陪着他在园里游玩(事实上是他陪我),然后回去念一会儿书,
吃过中饭午睡一下,就到书房念到晚上。吃完晚餐又念书,盥洗后就睡觉。
我是全程陪伴的,他在哪我就在哪。
有回他书念到一半,突然转头问我,「…会闷吗?」
我正看史书看得目瞪口呆,朱熹被骂成国之腐贼非常鄙夷,我正胡涂,他这一问,
我只抬头茫然的说,「啊?」
「整天就只能陪着我…」他神情落寞下来。「我只顾读书,也没理妳。」
「你看我像是闷的样子吗?」我莫名其妙,「我自己不会找事做吗?你读书我看
书,再不然我能去窗边呼吸新鲜空气,或者绕室青蛙跳三圈。能做的事情很多,
为什么闷?」
我不闷,他闷了。「妳就不会说,只要跟夫君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他居然
拿书敲我的头,我就知道不该坐得离他太近!
我抱头鼠窜,「你读书读坏头壳喔?好好的干嘛敲我!?」
「跑什么跑?过来磨墨!」他大喝。
我不满的走过去磨墨,「这一定是青春期荷尔蒙过剩才导致情绪不稳定。但你都
十九了,这青春期会不会太长…?」
「又说什么怪话了。」他也敢不满,「使力磨!午餐吃三碗的人…这么点力气。」
我大叹,「荷尔蒙啊荷尔蒙,你为什么是荷尔蒙…」
他居然又用书敲我,反了天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荷尔蒙,妳跟我解释过了!」他喝道。
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啊!我扑上去跟他对抓,这小鬼怕痒,还敢跟我挑衅!
「别!」他大叫一声,可惜撑拐动作不够流畅,扣分。我已经扑到他怀里一顿乱
搔,他又笑又叫,转过来搔我,两个人鬼吼鬼笑的…
等帅大哥惊慌失措的冲进来时,我们正衣衫不整的滚在地上相互搔痒。
场面一下子就冷掉了,虽然是炎热的夏天,我觉得秋风凄凉的刮了进来,飘过几
片枯黄落叶,整个凉爽起来了耶。
我赶紧把仙心扶起来,三个人挺尴尬的傻笑。直到门户一响,帅大哥脸色一变,
往仙心的背后一躲,抖衣而颤。
王熙凤大嫂,手持两把菜刀,美丽的脸上妆泪阑干。美人就是美人,妆糊了一样
漂亮…但美人用火鸡姐的气势舞双刀,还是造成相同沈鱼落雁的效果…
长腿没长腿、长翅膀的没长翅膀的,都跑了。
我很想跑,但只剩一条腿的仙心跑不动,而男人骨头重,他虽然看起来瘦弱,我
曾经试过,除了闪到腰,连离地都没两公分。
仙心却非常镇静,露出他慈悲纯洁的圣母笑,「大嫂,怎么了?大哥又惹妳生气?」
以前我觉得被圣母笑呼咙很可耻,现在看别人中招心情就好多了。王熙凤把刀一
丢,淌眼抹泪,「三叔,你要为我作主啊!你大哥欺负我没了公婆作主,左一个
右一个的抬进来…这家还有我站脚的地方吗?」说完就放声大哭。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而已!」帅大哥很不帅的躲在仙心背后,「没要娶,都是
别人瞎说!」
「你当我瞎子还是傻子啊~」王熙凤就要扑上去。
「大嫂,」仙心扶着我弯了弯腰,「谁能越过妳去呢?妳是王家主母,大哥心底
如何敬重,妳也是知道的。真有这回事就太可恶了,这不是说大嫂不容人吗?真
不容人大哥怎有三房美妾,大嫂又待她们那样好?真是如此,大哥就该自己去跪
祠堂了。但若是旁人见不得大哥大嫂恩爱,乱嚼舌头,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呢?…」
我听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之前我只觉得他是个傲娇腹黑色狼伪正太(属性很
复杂…),没想到他处理别人家棘手的家务事这样头头是道,表情言语,搭配的
恰到好处。
难怪他大哥会逃来他这儿啊…
最后惊魂甫定的帅大哥向王熙凤打揖认错,满口甜言蜜语,还忍着被拧两下。王
熙凤犹有余怒,瞋着仙心,「说不过三叔!」她转头对我瞪眼,「三妹妹,当初妳
嫂子就是心软,让他抬了第一个才后患无穷!妳可千万不要那么傻!三叔这么会
说,就得这么会做!他想讨小,妳来告诉我!我打断他剩下那条腿!」
怒气冲冲的拧着帅大哥的手臂,又一阵风似的刮回去了。
仙心一跳一跳的跳回书桌坐下,装模作样的说,「哎,大嫂都这么说,我没讨小
的福气啰…」
我知道他在说笑,但我生平第一次,如此毫无理智的发火。异常尖锐的回嘴,「爱
讨就讨,谁管你,谁又拦得住你?」
将头一别,仙心却没有回嘴。气氛变得凝重又僵硬。
好一会儿,仙心撑过拐杖,经过我,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拂袖大大哼了一声,就
走了。
我觉得满腹委屈,又觉得火大。一下子后悔,一下子又咬牙。这年代三妻四妾还
有社会制度撑腰,刚嫁过来时我就知道了。那时我我把三公子当成老板,老板喜
欢多几个员工就可以多几个员工,我更能混吃等死,何乐不为。
但现在我根本不能把他当成老板。想到他会再讨几个小老婆,我就气不打一处
来,几乎要捡起那两把菜刀。
但我有什么立场啊?
被说中心事了吧?不然干嘛哼我?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我那足以笑傲重
病威胁的坚强心理素质,居然让我熬不过这关,太莫名其妙了。
我坐到天黑,白娟来请了我几次,我都不理她。连她说仙心不吃饭,我也别开头。
但我要她拿棉被过来,她却说三公子不给。
瞧瞧,现在就开始欺负我。
我正在生气,白娟却开了食盒,开始布菜。「三公子说,吃饱了就快回来。天虽
热,夜晚还是凉的。」
忿忿的拿了筷子,眼泪却没预警的,大滴大滴掉下来。叫我一个人吃,我真咽不
下。
「…三爷吃过没?」我抽噎的问。
「没吃呢,回去就躺着,问话也不应。」白娟叹气,「蛮姑娘,三爷对您…」
我打断她,「食盒收一收吧,我回去跟三爷一起吃。」
「我再叫厨房…」她脸上出现欢喜。
「不用了。」我沮丧的说,「我们吃这些就够了。」
本来就是我乱发脾气,回去收拾残局也是应该的。
灰溜溜的回到房里,我让所有的人都先去休息。虽然打定主意要道歉,我还是怕
丢脸的。
他面着墙躺着,动也没动,薄被也不盖。
颓下肩膀,我对自己叹气。过去帮他盖被,他又把被子掀掉。根本没睡嘛。我推
了推他,他不理我。
「仙心。」我屈服了,「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他还是没讲话,只是我觉得有点儿不对。扳过他的肩看,满面泪痕。「…干嘛这
样…」
「不知道。」他声音很冷硬,「听到妳喊我,就这样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沈痛的表达我的懊悔。
「妳真的知道错在哪吗?」他声音还是绷得很紧。
「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我自认错误。
「妳还是不懂妳错在哪!」他愤然抬头,「妳当然可以跟我发脾气,妳拿刀要砍
我都可以!但妳怎么可以那么无所谓…那么无所谓的愿把我推给别人!我以
为、我以为妳跟我一样…谁也不给、谁也不能…心底唯一的那一个,都不给碰怎
么能分!妳怎么舍得,妳怎么可以…还说那种话…我要讨小,等今天?等妳来我
心底,才…妳怎么可以…琳琅,妳怎么可以…」他边哭边说,我听得呆掉。
哇的一声,我放声哭出来。扑到他怀里,两个人哭得拼命抽搐。「对不起…其实
我真的舍不得,我也不要啊!但别人、别人…」
「我管别人去死啊!」他一口咬在我肩膀上,「咬死妳…怎么笨成这样…」
哭了那一场,虽然头痛鼻塞,但我们和好了。一和好,就觉得肚子饿,那食盒你
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掉了,虽然菜凉饭冷,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只是我们和得太好,未免就擦枪走火了…
十八禁警告!读者请自重…
(已善尽告知义务)
自从嫁给他以后,我就有觉悟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若我嫁的是个健康的男
人,我只要负责「牙一咬,眼一闭,忍一忍就过去」的角色就好,但我嫁过来时
仙心已经垂危,后来大难不死也需要长久的疗伤期。
我也承认,被他这样撩拨,有时候我得冲冷水让自己冷静,因为他的腿还在渗血
水。
当他愈可到一个程度,我就开始思考这个严重的「姿势」问题。
虽然我没看过A片,但电视电影真的越演越过火,除了「细部描述」以外,其他
也没什么两样了。所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步,两个没经验的家伙,我这个见
多识广的二十一世纪女青年当然要负起这个重责大任。
默默研究过一阵子,我想,只好请他「夫纲不振」一下了。但我很害羞(人家两
世为人都没经验!),实在找不到机会实验。
这是我们头回大吵,吵过和好当然更亲热一点…当我全身热情如火,那个死伪正
太,又一脸朦胧的在我身上蹭…我只能牙一咬(但不能眼一闭),翻身骑在他肚
子上,开始抱着壮士断腕的壮烈…开始脱衣服。
等我脱掉单衣,剩下肚兜和薄长裤时…仙心没有呼吸了!
「…你要记得喘气啊。」我小小声的提醒,下来闭着眼睛把自己脱得剩肚兜。(这
是掩耳盗铃…我知道,别提醒我。)
我实在没勇气把他扒光,只把他的衣襟敞开,然后把他的裤子给脱了。
这个伪正太呢,在我主动的时候,傲娇属性就会破表,腹黑属性跑个精光。他满
脸通红,只剩两臂穿在袖子里,衣襟全敞,微微喘气的问,「做什么妳…」
我草草瞥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
还问什么问?我容易吗我?怀着「风潇潇兮易水寒」的心情,我又爬回他肚子上
跨坐。他发出很轻的呻吟,开始在我身上乱揉。
然后我体会到一个重大的事实。所有的实验都有不可预期的变量,尤其是在不熟
练的业务上面。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凑合」。难怪我拼图拼得那么差劲。我知道大致上的原理
(我也是上过健康教育的好不好?),但实行起来就有严重的困难。
明明我看准了,但执行起来就有问题。结果我在他身上磨磨蹭蹭,他的呻吟越来
越响,身体越来越火烫,用在我身上的手劲越来越大。
「你不要乱动。」我气急败坏的说。
「…妳到底知不知道…」他边喘边说,「知不知道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恼羞成怒起来,「不是怕碰痛你的腿…我容易吗我?我又
从来没做过…」
「我知道。」他翻身把我压在下面,一把扯掉我的肚兜。我像是被一只暴龙攻击
了,舌头差点被吃掉。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业务无比流畅的,完
成了整个流程。
我刚效法大禹三过家门不入,他倒是一次就无比熟练的…「一杆进洞」。
…很痛。
「忍一忍,听说第一次都痛…忍一忍…」他在我脸上乱吻,一面用极度悦耳的声
音轻唤,「琳琅琳琅,为我忍一下…」
我想我的敏感带一定是听觉。他一用那种声音轻唤,我就成了一滩烂泥,脑袋只
稍微好些…大概是成了一桶糨糊。
我胡里胡涂的让他呼咙,忽喜忽悲,痛痒和快感交集,觉得自己有发精神病的危
险。谁跟我说这是「登上高峰」啊?小说都是骗人的,明明是自由落体,无跳伞
高空坠落…
等我听了几百句的「忍一忍」和「琳琅」以后,才真的「不用忍」了。
我想我一定是失神了,居然没感觉到仙心重重的压在我身上,全身瘫软,汗出如
浆。
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吻我的脸和唇,稍微滚旁边点,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满
脸的心满意足、得偿夙愿的表情,累成这样还容光焕发。
「…你的腿?」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哑,倒把自己吓一跳。
「没事。」他弯了弯嘴角,朦胧欲睡,「下次声音放小一点儿…恐怕整个院子都
听见了。」
「什么?」我惊慌了,「我才没有出声!」
他低低的笑起来,「好,妳没出声。」伸手环住我。
震惊之后,等神智渐渐回来,我才想到一个重大的问题。「仙心,你是不是找谁
试过了?」我的声音绷紧。
「没。」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睡意。
「胡说!」我推他,「那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他懒洋洋的笑,看起来真是邪恶啊!「妳说过『说菜』的原理,记得吗?」他咬
了咬我的耳朵,贴着用非常魔鬼的声音说,「妳在脑海里做菜几百遍…我也想了
几千遍,所有细节都想过了…绝对不会压痛腿…」
看他快要睡着,我推他,「什么时候开始?喂!说清楚你才能睡!」
他迷迷糊糊的,还带着邪恶的笑,「从妳第一次抱着我,抚着我的背的时候开始…」
他呼吸匀称,睡得非常死。
…………
阴险阴险太阴险,邪恶邪恶太邪恶,腹黑腹黑太腹黑啊!!我那么纯洁温柔慈悲
的去解除你的痛苦,你居然就开始心怀不轨了!!
纯洁天真又圣洁的圣母笑伪正太,果然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而已!!
男人真是太可怕了,非立刻列入基因改造的议题不可!不但生理上的基因要改
造,心灵上的基因更需要改造啊啊啊~
我被这个非常可怕的事实击晕,昏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我又让他吵醒一次,我呻吟的说,我没有力气,他轻笑着说,「我有
力气就行了。」
于是我只能瘫软的任他搓圆搓扁。大概是睡得迷糊,痛感降低很多,快意反而放
大,我只觉得波涛汹涌,澎湃到哭个不停,本来只是一滩烂泥,现在简直是一滩
水。
从半固体到液体,退化得非常严重。
等「大功告成」,仙心用让人发软的声音低低的问,「痛得哭么?」
我只有摇头的力气,幅度还很小。
他又一阵让人发颤的笑,更诱人的说,「记得不?我说过,等我好了以后…有妳
哭着的时候。」
我一僵,使尽全身力气举起手,想要狠狠赏他一下,却被他轻松的接住,又啃又
吻,「怎么?还想继续哭么?」
记恨记恨太记恨!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记恨到天长地久的主?!包装与内容物不符,我能不能要
求退货…?
我又睡过去…搞不好是昏的。
困得眼睛张不开,但听蝉声和温度,应该日上三竿了。
我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拆开后再拼起来,又痛又酸,还使用不能。要是人之大伦次
次这么辛苦,人类是怎么繁衍到人口爆炸的?我很纳闷。
觉得床侧微陷,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仙心。他应该盥洗过了,带着清爽的气息。但
怎么也掩不住长年吃药那种淡淡药气。闻得惯了,反而觉得很亲切好闻。大概是
我一直喜欢中药的味道。
他轻轻揽着我,凑在我耳旁,轻轻唱了了起来。「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
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热。帘外谁来
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他的歌声,真是好得没话讲。即使是这样低吟轻唱,也运转自如,毫不费劲,却
表达得那么欢畅淋漓。
「琳琅,」唱罢他轻轻的说,「这是苏轼的《贺新郎》。」
翻身和他对着脸,却觉得没有半点表情适合。僵着脸不断的涌出泪。
我真的成亲了。我真的结婚了。我嫁给这个大孩子,他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
为我唱了一首《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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