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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婚术

_4 奈菲尔(当代)
  “你说得很对,他对我们提出的构想质疑重重,好像我们这些搞学问的就只知道闭门造车。”顾院长说到这里有些气愤。
  “爸,他们是商人,看中既得利益。你倒给我说说看,你们的科研能给他们带去什么利润?风险有多高?这些,你们也只能给出一个预计值。而这个预计值,我想你们一直不会如实告诉对方。但四季的席先生又是谁?一个项目能不能给他来去利润,你们不说他就看不出?”
  顾院长望着长安,欣慰的点头,便说:“小高对这个项目很有把握,我也认为有前景。”
  “光有前景是不够的,前景或许是在几十年或者一百年以后呢。爸,这样长的周期,除了国家,私营企业是不会投资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找到叶总这里来,他确实是个很不一样的商人,但是仅凭叶总一人之力不可能实现。所以,你在联络叶总的时候,也不要忘了其他人。”
  “安安,你说得对,要是能够,我希望几家企业参与。”
  “爸,这个想法很好,但要实施起来怕并不会像你预期的。”长安诚实地说。
  顾院长点头,他当然明白。
  父女两讨论结束,石磊的妈妈终于把热腾腾的牛奶端出来。对长安说:“你爸说你不要加糖,你看看味道如何?”
  “谢谢。”长安接过来,吹了吹小啜一口,点头说:“还不错。”
  顾太太眉开眼笑,跟着坐下来。长安看时间不早了,便说:“我走了。”
  顾院长急着起身说:“不早了,我送你。”
  “不用,楼下就可以打车。”长安说完直接走了,顾院长望着女儿中这样,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长安走出大厦,天空仍在飘雨。
  她望了望天,又看了看腕表,直接踏出去。她选择林荫的小路,撑着伞,雨还是飘进来。一道强光照过来,她用伞挡住光线,扭头时看到一辆颇为眼熟的车子。她怔了半晌,想起那个夜晚,也是这辆车闯红灯,差点和她乘坐的出租车撞上。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车子在大厦前停下。长安看到长乐从车里下来,她的心比看到这辆车时还要震惊。
  为什么又是席恒?
  长安整个人忤在原地,雨一直下,她就这样侧着身望着长乐弯着腰对驾驶座的人说话。隔得太远了,长乐的表情都看不清。
  她就这样看着,直到长乐挥手,席恒的车子掉头,马达声由远及近,长安才回过神来。又是一道强光,只见车子尾灯在闪。
  长安站着未动,望着车子消失在雨幕中。又站了一会儿,才朝外走去。门卫和她打招呼:“长乐,这么晚还要出去?”
  长安一惊,虽然常有人认错他们,更有人误将他们认为孪生姊妹。这一次,她心里生出了些悲沧。她对着门卫认真解释:“我是顾长乐的姐姐。”
  门卫很诧异,未来得及发问,长安已经走开。
  她在路边拦车,不想看到席恒的车子停在路边。他看到长安,摇下车窗,伴着嘲讽道:“在这里等我?”
  长安气血攻心,尤其是门卫认错她。她明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对席恒最好不要搭理,这样他碰壁无趣了就不会再来找她。可一想起被人认错,长安心里窝着的火气蹭蹭串上来。
  她怒道:“席恒,但愿从未认识过你。”
  说完,甩手就走。
  席恒怔了怔,见她伞也扔了,急步往前。他立马推开车门跳下车追上去,拽着她问:“什么是但愿?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了,否则的话,顾长安你别怪我不讲情面。”
  长安不想他追上来,在讲那句话后,她就后悔了,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这个人。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席恒冷笑:“今天底气十足,遇上老相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很忙一直没空回复,但你们的留言某菲都有看的!
  今天这一章来不及修改,有事出门了,如果看到有虫子请捉一下╮(╯▽╰)╭
☆14、半城云烟3
  席恒口中说不出好听的话,她一直都清楚,但亲耳听他这样讽刺,却做不到心平气和面对。
  她愤愤的要甩开他,席恒箍得更紧,皱紧眉毛,浑身散着一股戾气。
  这样的席恒,长安也是畏惧的,想想曾经,每一次反抗,又有哪一次胜过他?哪一次不是伤痕累累?后来服帖了,对他言听计从,他也渐渐放松对她的警惕。
  长安清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只要自己柔软一点,自己总不会吃亏。但一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事,一想起原因还那么不堪,她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低头,哪怕是死都不许低头。
  长安微扬着头,脸上渐渐浮上来些许讥嘲。
  席恒微低着头,一手扣着她下颌,冷冷地说:“顾长安,你还真以为自己在我这里可以为所欲为?”
  “我很清楚自己在你这里算什么,席恒,不用你提醒。在你这里,我连一只狗都不如,我知道。”
  席恒眸色一暗,更用力的扣着她。长安很痛,但她紧咬着牙关不松口。席恒微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这句话源于何处。他笑:“还记着呢,但狗也是看主人的,你觉得你有狗可爱吗。”
  长安听了,皱眉,又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鼻涕全喷到席恒脸上去。这一瞬间发生的突然,长安自己都反应不过来,席恒也愣了一下,嫌恶的甩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咬牙切齿的瞪着长安,怒道:“顾长安,你有种。”
  长安很无辜,她摊摊手无奈道:“你这个人,还真幼稚。”
  “幼稚?”
  再次听到这个评价,席恒气得两眼冒烟。他一直不明白顾长安讽刺人的本事从哪里学来的,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们,个个温柔体贴,偏他遇上一个顾长安,软硬不吃也就罢了,对他讽刺不说,还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他席恒几时被一个女人无视到这一步过?也只有顾长安有这个胆量。她真以为自己不会对她怎样?这个女人也太高估自己了。
  “对,幼稚。”长安毫不回避,直直的回望他。
  雨点落在他额头上,头发紧紧贴着前额,刀眼狠狠地扫着自己。
  “顾长安你找死。”
  长安自嘲笑道:“谁说不是呢,遇到你席恒,我哪次好过了?”
  席恒火气更甚,一把拽上她拖着就走。长安要挣,他冷笑:“顾长安,要骂我之前,最好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弄得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长安紧紧的抿着双唇,挣脱不开已经被他塞进车里。席恒迅速绕上来,
  深怕她会逃掉一样。长安在心里冷笑,逃?她不会白费力气。
  席恒发动马达,手机不适时宜的响起来。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把手机接通,他并没有说话,只听对方说,最后说:“行,我已经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长安已经扭头看向车窗外,席恒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下,侧头看了她一眼也是默不作声。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席恒忽然问:“你喜欢肖振南什么?他比我有钱还是比我帅?或者那方面更得你心?”
  长安听了,脸一阵煞白,气得牙齿打颤。她真想抽他几大耳光,也只有这个人,丑事做绝后还能风轻云淡的讲风凉话。
  “说到你心坎去了?”
  长安决意不理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打算开口。席恒唱了片刻的独角戏,觉得没劲不在开口。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候,长安接到石磊的电话。两人没聊上几句,石磊问:“你去看叔叔了?”
  这么多年了,石磊仍叫顾院长叔叔。长安轻轻嗯了声,也不知是不是太疲倦的缘故,声音特别轻柔。
  “我这几天比较忙,到家了吗。”
  长安笑:“在路上呢。”
  “你那边很安静,出租车?”石磊继续追问。
  “是啊是啊,出租车。”长安话音一落,就听一阵尖锐的刹车声。长安扭头去看席恒,他铁青着一张脸。长安一手拿着手机,望着席恒有些莫名。
  席恒冷冷看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道:“下车。”
  长安更莫名,意识到石磊还在对端,急着说:“今天先这样吧,改天再联系。”
  未等石磊开口,长安单方面结束通话。看了席恒一眼,席恒又说:“给我下车。”
  “莫名其妙。”长安跳下车,在心里嘀咕一声。
  没等她站稳,车子压着路面溅起水泽呼啸而去。
  车里的席恒,看着路边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心里憋着那股气仍没办法舒缓。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怄什么气,只觉她顾长安,让他浑身不舒服。
  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他的失败。
  他去了皇朝,肖振南问:“今晚高家二少过来。”
  席恒坐下:“那块地谈得如何?”
  “有一些进展,那几户主打定主意要跟我们耗下去,价格咬得很紧。”
  席恒听了不发表意见,又问:“高家那边如何?”
  “高二少对此有些意思,不过高希对这块地兴趣不大。”
  席恒微微皱眉,就在此时,高二少领着上次的女伴安安推门进来。席恒看到这女孩,眉头皱得更紧。
  安安看到席恒,羞涩的低着头。高二少直接把她推向席恒,席恒不置一词。肖振南低着眼,直到安安坐下,肖振南忽然问:“长安是不是还活着?阿恒,她还好吗。”
  席恒不正经地问:“活着又如何?振南,像她这样的人,你认为她会对你上心?说好听一点,我们都在游戏,说难听点各有所求。前些日你还劝我,今个儿自己怎么又想不明白了?”
  肖振南苦笑。正因为他想得太明白,骗自己骗她,骗过所有人,最后却没有骗过他自己。
  她恨自己的吧。
  那日阿俏告诉他的狂喜,随着脑子清醒来,他鸵鸟的不敢在打听她的消息。想见她,又怕见她,见了怕她忘了自己,不见又惦记着。
  肖振南很清楚,他娶席苒,就会彻底失去她。即便清楚明白,他还是有幻想,希望她在乎自己高于一切。
  他呼一下站起来,席恒抬头笑问:“怎么了?”
  肖振南瞟了身型有些像长安的女子,说:“楼下还有一桌,我去看看。”
  席恒只笑。待肖振南走了,他扭头问:“安安?”
  安安涩涩点头:“嗯。”
  “今晚不会专为我来吧。”席恒不正经地问,“长得不错,有东家吗。”
  安安摇头,又怕他误会自己跟高二少的关系,着急解释:“我和高先生是朋友。”
  席恒笑了下,没有再开口。
  他在皇朝没呆多久,就接到席苒的哭诉电话。席苒说:“哥,肖振南在外面有女人。”
  席恒有些吃惊,肖振南有没有女人他不太关心,就算有那也是逢场作戏。但依肖振南的脾气,要真有女人,也得是他感兴趣的。因为他太了解肖振南,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这样一个冷静克制的人决计不会头脑发热。
  然后,他想起今天顾长安接的那一通电话,轻言细语。哪里是他认识的顾长安,看那眉眼,那笑意风骚不说,声音软绵绵的令他身瘙心痒。
  席苒这样一说,席恒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又鬼混到一块去了?
  他问:“谁告诉你的?”
  席苒说:“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我有感觉,他外面有女人了。”
  “没影儿的事,别乱猜测,肖振南不是那种人。”
  席苒委屈:“可他最近常常魂不守舍,我跟他说话,他总是答非所问。哥,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小苒,他工作压力很大,你要谅解他。”
  挂断电话,席恒就要走,有人开玩笑说:“席总,今天走得早啊,家里有人侯着了?”
  席恒笑了下,对此问题不置一词。
  他在停车场给肖振南打电话,直接说:“小苒不大舒服,你忙完了早点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肖振南说好。
  离开皇朝,席恒居然不知要去哪里。
  家是不想回,回去也没意思。女人,也没那个兴致。忽然就想起顾长乐,一个有求于他的女子,顾长安的妹妹。他曾告诉她,没有投资哪来回报。于是,她就问他要什么?
  很聪慧的女子,目标明确,而不像顾长安,飘飘渺渺让人捉摸不透。
  想着顾长安,居然把车开到顾长安住的楼下。席恒想,真他妈的疯了。
  第二天,顾院长的学生高原约见他。席恒对他们的项目并不感兴趣,要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他理都懒得理。
  对方就借着这一点对他紧缠烂打,他知道自己不松口,对方会软磨硬泡。高原带来的消息,叶政叶先生对这项目兴趣很高。
  席恒不发表意见,他也知道叶政感兴趣,更知道他是顾长安的老板。席恒说他在考虑考虑,几天后给回复。
  中午,他亲自去看四季计划开发的片区。车子小心翼翼开进这条破旧的街道,街道刺鼻的骚味直扑鼻面。
  要不是想亲自看看情况,他早掉头走了。
  车子开过一户老旧房子前,一位大婶从架在屋檐下的单梯上摔下来。席恒放缓车速,只是瞧上一眼,看到有人围上去,同时有人围上他的车,敲车门说:“这位兄弟,帮帮忙,杨太太怕是摔骨折了,您有车方便,帮我们跑一趟医院。”
  席恒瞅了眼脏兮兮的房子,说:“摔伤了可以打120。”
  “120多慢啊,你就行行好,帮个忙。杨太太女儿不在家,要在家也就不会这样麻烦了。”
  “我不是医生,这里也没摄像头,如果你们恶意欺诈呢,我找谁说去。而且这车子也是借来的,弄脏了车可没法交代。”
  求助的人看席恒这样,知道他不会帮忙,扭头就走回去了。席恒并没有把车开走,点燃一支烟,静静看着他们七手八脚要扶着那位摔伤的女士。她行动不便,眉头拧紧。
  席恒扔了烟头,开门下车,拨开人群走过去,对着刚才那位男子说:“写个字据,签了字我送她去医院,你也得去。”
  男子微微一愣,怒道:“不用,我们叫车。”
  席恒看了受伤的女士说:“也成啊,你们慢慢等吧。”说完就要走,不想男子拦住他问:“为什么要签字据?你打什么主意。”
  席恒不屑地笑:“我是怕你们做什么,这年头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敲诈勒索还少吗。所以送你们去医院可以,签个字证明她的伤跟我无关。”
  男子望了一眼,说好。
  载他们去医院的路上,席恒想,他在做什么?某个人不是骂他无奸不商吗。今天他在做什么,赔本买卖?
  他疯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爬上来了,十四章完毕!
  木有人看了么???
☆15、腐朽和残存
  将杨喜凤女士载到医院,他并没有下车。杨女士对他说:“年轻人,谢谢你,请问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一定要感谢你。”
  “我不过顺道,你也别谢我,我时间很紧迫,医院到了下车吧。”席恒微微皱眉,冷淡的催道。
  陪同的男子正要搀扶杨女士下车,手机响起来,她接起来,对着电话对端吼道:“顾长安,没事打什么电话,老娘我在医院忙得很。”
  席恒听到这一声顾长安,陡然一僵。
  她是顾长安什么人?
  顾长安的亲戚就是身边的女士,粗鲁、庸俗?
  他实在不敢想象,顾长安身上那骨子傲气哪儿来的,跟身边这人相去甚远。
  杨喜凤女士挂电话后对席恒讪笑:“不好意思,我女儿。”
  席恒淡淡点头,瞅了她腰一眼,问:“能行吗。”
  “行,没问题,都是邻居们大惊小怪,摔这点算什么?”
  “成,那下车吧,我赶时间。”
  杨女士看到席恒这厮长得好,又开着好车,穿着也够档次的男子不纠缠。其实一路上来,她在席恒身上打的主意不下十次。一边想着如果她有这样一位出众的女婿,将来自己岂不是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在顾老头子那边昂首挺胸的做人了?也让那个小狐狸精嫉妒一回?紧接着杨女士开始盘算,怎么才能制造偶遇的机会。就在她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时,席恒已经将她载到医院,并且顾长安打电话过来。这一打岔,她就把正事给忘了,待彻底回过味来,席恒已离开。杨女士只能捶胸顿足。
  席恒直接回公司,还没踏进办公室秘书就告诉他说:“席总,肖总找你。”
  “嗯,你通知下去,半小时后召开会议。”席恒微微顿足,皱了一下眉,转身走向小型会议室。推开门就看到肖振南坐在里间,看到他来了,点了下头。
  席恒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翘着腿很随意地问:“家里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肖振南四两拔千斤。
  “你们结婚也有一年多了,该考虑要孩子了吧。前几天爷爷还跟我说,你们再不给他抱孙子,他怕是没机会了。”
  “这个也得问小苒的意思,你也知道现在的女人都有一个怪癖,要保持身形。”
  席恒笑了下:“你们夫妻的事,还是你们内部自己解决。找我什么事?”
  “阿俏想回来,G市的工程,她过去大材小用,如今又进尾声,几乎没她什么事。”
  “她找你了?”
  “我就事论事。我不知道她
  犯了什么事,你发配她到G市。阿恒,阿俏工作能力摆在那里,这是我们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席恒瞅了肖振南一眼,笑道:“发配?你怎么就不说是为了她好?有的人你给她多一些,她就想要得更多。得不到就想办法,想办法也得不到,只能说她能力有问题。阿俏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心性急躁,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行事更不分轻重。去G市也好,磨磨性子,成功成仁就看她自己的悟化了。”
  肖振南眼波微动,听席恒这样一说,似乎有些道理。他沉吟:“你还打算将她磨练成职场女强人不成?”
  “有何不可?”席恒不以为意。
  肖振南笑而不语。
  半小时后的会议可没这一刻试探彼此来得轻松。会议上绕着开发地块的问题激烈争执,席恒对他们的争论不置一词,有人提议席苒来负责地块的开发,有人力挺肖振南。
  开始到会议结束,席恒只说让交上一份钉子户的名单。肖振南对此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将资料给席恒。
  席恒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背对着一室的光华,寥寥地看着资料。
  助理江林彤给他冲咖啡进来,看到他紧拧着眉毛,便说:“席总,您要的咖啡。”
  “放着。”席恒头也没抬。
  江林彤想了想说:“其实钉子户也不是不能解决,他们所要的补偿多一些罢了。他们也都挺不容易的。”
  “你认为我们条件太苛刻?补偿的力度不够?”席恒淡淡地问。
  江林彤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着摇头。
  “昨天来过的高先生,今天给他答复。”
  “好。”江林彤一口应承,正要转身,才想起要怎么答复,“席总,我们是要跟他们合作吗。”
  “暂时不会。”
  江林彤明白,又好像没弄明白。扭头看了眼席恒,看他又低着眼翻资料,江林彤认命地想,真是苦差事,一边是老席先生,一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唉,难办。
  席恒交代了这件事,就接到顾长乐的电话。她问他今晚有没有时间,她想见见他谈一谈事情。
  席恒看时间,下午四点半,他说:“顾小姐,我最近都比较忙。要不就今晚吧。”
  顾长乐忙不迭达点头。
  挂了电话,席恒喝掉助理给他冲的咖啡。
  真难喝,他直皱眉。
  六点将过,席恒去到预先约好的咖啡馆,顾长乐早等在那里,看来等的时间不短。他进去时,
  她焦虑的眼睛里微微发亮。
  “席先生你好。”
  席恒淡淡点头,坐下来漫不经心瞟了她一眼,顾长乐赶忙让侍应生给他上咖啡。席恒喝了一口,眉头拧得更紧。
  顾长乐小心地问:“很难喝吗?我觉得这一家挺好的,虽然不及我姐姐煮的,我认为还过得去。”
  “你姐煮咖啡?”席恒好像来了兴趣。
  顾长乐一听,忙点头说:“是,我姐咖啡煮得很好。不过她很少自己煮,也很少喝。”
  席恒总结:“挺奇怪的一个人。”
  “可不是,我姐啊,我一点也看不明白过她,根本看不懂她。有时候觉得她特别冷漠,但有时候又觉得她很好。”
  席恒笑了下:“你很喜欢她。”
  顾长乐眼神一暗,搅着勺子的手轻轻晃了晃,涩涩地说:“我姐姐她没有看不起我。”
  “或许她只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你也说她有时特别冷漠。所以你看到的她,不一定是她真诚的一面。”
  顾长乐迷惑地望他一眼,摇头坚定地说:“不。”
  席恒抬腕看了眼时间说:“今天约我什么事?我赶时间。”
  顾长乐一咬唇,有点儿豁出去的意思,问:“席先生,你说过你愿意资助我们基金,要不我重新拟定一份方案给你送过去,你看成吗。”
  “这事你跟我律师联系吧,我最近确实很忙。顾小姐,急于一时是吃不了热豆腐的,还没有付出就想索取回报,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长乐被他说的无力反驳。
  席恒起身,对她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人还在这里,跑不了。顾小姐也不要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能成的事跑不了,成不了的事你着急也没有用。”
  顾长乐疑惑的望着他,席恒又瞧了她一眼,忽然说:“你姐煮的咖啡,我希望有机会尝一尝。”
  顾长乐呼一下站起来,鼓着勇气问:“你先前不是对我有一点兴趣吗。”
  “你从哪里看得出我对你有兴趣?”席恒来了兴趣。
  顾长乐憋得脸红,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席恒可没耐心等,他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就在席恒走了两步路后,顾长乐说:“我姐她不会轻易给人煮咖啡。”
  席恒不置可否,稳步离开咖啡馆。
  走出去,外面下着雨。席恒站在店门前望了望天,阴沉沉的。他有点烦闷,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才朝车走去。
  上车,发动,一连贯的动作。
  车在行驶,手机也在响动。席恒接起来,就听对面的人
  说:“喂,席总吗,我是江南科技的顾长安,叶总的现任助理。”
  听她公事公办的口气,席恒同样语气平静地说:“我就是席恒。”
  顾长安直接把事由给说了,席恒说:“这几天我很忙,出差中,你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秘书。”
  顾长安微微一怔,不由问:“江小姐没有转告你吗。”
  “转告我什么?顾小姐,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我这里比较特别?”
  长安立马说:“我可没这样认为。”
  席恒笑:“可我就这样认为了。”
  “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无能为力。席总是大忙人,我就不再打扰您的好事。今天实在对不起,我也没办才来打扰席总。”
  席恒微微皱眉,这个女人的客套话越听越刺耳,直接撂手机。
  对端的长安,对着嘟嘟的忙声抹了一把额头。要不是事情急,要不是对方一直不给回应,要不是对方的秘书一直推三阻四不给带话,她也不会冒这个险直接找他。
  那天被他赶下车,今天她都想不出原因。又想刚才的一番对话,长安只叹自己冲动,忍一忍或者多催几次,人家秘书总不会一直不甩她吧。
  这几天忙于工作,又故意忽略席恒的存在,那件事她也没有刻意去思考。今天静下来想一想,还是摸不清头绪。
  她难得叹气,不想正被叶政逮个正着。他从她身侧走过,很随意的问:“碰壁了?”
  顾长安想,叶总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直接?她笑道:“我记得某位前辈曾讲过,人只有不断碰壁才会不断反思自身问题,不然永远也强大不了。”
  叶政笑了下,没有发表意见,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
  长安想,她应该没有说错话吧。
  不料,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接起来是四季的秘书,对方说:“顾小姐吗,实在抱歉打扰你。我这几天比较忙,我们席总也很忙,所以一直没有给你回复,请再耐心等待几天可以吗,我们席总这几天出差了。”
  相互客套一番,对方又说:“这样吧顾小姐,我们席总回来了我通知你,你亲自跟他聊如何?”
  也不等长安回话,对方直接说:“这样说定了,我这边有一个会议,先这样,顾小姐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没人看╮(╯▽╰)╭也木有人留言╮(╯▽╰)╭
  晚安!!!
☆16、腐朽和残存2
  长安下班后直接回杨女士的住地,顾院长衣装革履在这老屋子里忙前忙后。初看这情景,长安一时回不过神。
  顾院长看到长安回来解释说:“我听说你妈摔伤了,学校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不严重吧。”长安问。
  “腰伤着了,只能躺在床上。”
  长安想,躺着也好,免得每天都晃得不见人影。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被杨女士知道,不念她脱一层皮是不罢休的。长安走进去,杨女士看到女儿回来,立马就说:“今天我遇上贵人了。”
  长安挺不屑,洗了一个水果用刀削皮,边说:“你哪天没遇到贵人才是奇事。”
  杨女士心情好没跟她计较,说:“这回真是俊小伙,你娘我看了都春心萌动。要是你能够认识他,你这辈子也就可以享清福了。”
  长安哂笑:“妈,你还是省省力气,我就这命了,自己赚钱花踏实,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哪一天成为糟糠妻。”
  “你寒碜你老娘我?”杨女士正啃着一个苹果,听了这话直接把苹果砸过来。长安微微一侧身就躲过去,又说:“我说实话,妈,你就不要操心我的事了,你要真闲就操心自己,你也别总去搓麻将,没事找个伴儿,我不是给你办了一张健身卡吗。要是你不喜欢去健身房,去公园散散步跳跳舞也成啊。”
  “你是要甩掉我这个包袱?”杨女士暴怒,牙一咬,再次讲述她养女不易。
  长安无语望天,恰好顾院长进来,看到长安苦着脸便说:“你也别尽操心安安,我们的姑娘聪明懂事,长得也好,害怕找不到好婆家?”
  本来杨女士还抹着泪,这一听怒了,指着顾院长骂道:“你没抚养长安,你自然不心疼她。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倒给我找一个好的给长安,找不到别在我面前说风凉话。”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透口气。”
  长安走出去,屋里传来隐隐争吵声。她有些头疼,晃了晃头。踏出大门,街上很冷清,行人寥寥。
  她有点儿渴,便朝前方的小卖铺走去。铺子的主人认得她,看到她来,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长安笑了下,看了眼站在铺子前买东西的男子,不觉诧异。
  男子回头,看到她也很意外。
  长安反应过来,点头说:“方律师你也住这一带?”
  方律师指指路边的车解释:“来办点事,你家住这里?”
  “嗯。”
  长安付钱,两人一起踏出去。这里难得来一辆好车,方律师的车停在这里,不免引来人评头论
  足。一看这阵势,长安一个头两个大,虽说她极少回这里,但若是她和一个开着好车的男子站一块儿,保不了半刻钟就传到杨女士耳中。
  方律师哪知道她这些纠结,只当她寡言少语。方律师忽然问:“其实老席这个人也不是不讲情理。”
  长安手一抖,饮料砸地上去。长安抱歉的笑了下说:“手滑。”
  “告诉长乐别着急,慢慢来。”
  “谢谢方律师。”
  “就叫我方展吧。”方律师十分诚恳地说:“长乐是个好姑娘。”
  长安笑了下,没有接话。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方律师又说:“你家住哪一段?合同签了吗。”
  长安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说什么合同。方律师笑了下解释:“这一点不是规划了?批文都下了。”
  长安这才明白,接话说:“往前走两百米,左拐就是我家,老房子了。拆迁这事儿我不大知道,都是家人在弄。”长安好像想起什么,问:“这一片区不会是四季开发吧,不是房产公司?”
  方律师笑:“不一定只有房产公司才能开发不是?四季也算大集团。”他也只是点到为止,详细的也不会说。
  长安想起临近曾大爷的嘱托,心里盘算了下,才问:“听说现在拆迁补偿都挺可观的,一赔三吗。”
  “这也得分地段来。”
  长安停下来,望了对街的房子问:“那栋房子,最高赔偿能拿多少?”
  “这地段不算好。”
  长安默了默,确实不算好,那她家更不好了。
  方律师又说:“这一带最近不大安稳,你自己小心点。”
  方律师说完话,就来电话催他。他打了手势说走了,长安点了下头,他就讲着电话走向车子。
  长安站了一会儿,又走回家里。果不出她预料,遇见方律师一事已传到杨女士耳中。长安一进屋杨女士就开始唠叨,长安烦闷不已,看时间不早了便说:“我晚上还有些事,你自己注意一些,什么事给我电话。”
  杨女士碎碎叨叨念着,长安无奈地走出家门。在外徘徊了一会儿,步行近一千米才走到路口,正好拦车就遇上席恒的车。
  她明明听说他出差了,在这里看到他,长安懵了一会儿。
  席恒看到她,把车停下,探出头不正经地说了句:“顾助理,你住这里?”
  那眼神,明明白白透着轻佻劲儿。长安晃了晃头,视线越过他看到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不由有些反感。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打算搭理他。
  席
  恒按着喇叭,推开车门走下来,瞧了她一眼。
  那一眼,长安看得心跳。
  “脾气不小么。”他似笑非笑。
  “席总有事?”
  “席总?女人果真善变,长安,我们好歹也算有点儿情分是不是,你一来就叫我席总,我们是不是得先搁下交情?”
  “不好好意思,现在是私人时间。”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你浪费时间。我们聊一聊顾长乐,你要真没时间,那算了,我也挺忙。”
  “你对她做了什么?”长安压着嗓子问。
  “能做什么,无非你情我愿。”
  “你真无耻。”
  “过誉了。”席恒不以为意地笑道。
  长安深吸气,也不知他话里真假,只得故作镇定。席恒又瞧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的人生也只有她自己能负责。既然你没时间,我们改天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席恒没有等她,转回车上,车轮摩擦马路的厚重声动,车子渐渐远去。
  长安在路口呆了呆,天黑下来,她才走向路边伸手拦车。回去的路上,她给长乐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她对自己说,席恒不过是为了吓唬自己。
  又过了两日,一直都联系不上长乐。反倒是四季的秘书主动联系她,告诉她说,他们席总今天中午有一个小时时间。
  长安一合计,一个小时,叶政出差在外肯定回不来。她要单枪匹马去见席恒吗。
  想了下,还是请示叶政,他的意思和对方不谋而合。长安甚至产生了这种怀疑,叶政是不是知道她和席恒曾经的关系?
  这个瞬间冒出来的想法,她觉得很可笑。
  中午时,她赶到对方约定的地点,到了才知道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站在酒店入口处,长安犹豫了。
  她这是来做什么?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扮,时尚的职业套装,还过得去。又看看富丽堂皇得刺眼的大堂,长安给自己打气。也在这一瞬,她才明白过来。前些日,她明摆着拒绝他,他脸面怕是搁不下,今天故意挑叶政出差专找她的茬。
  想到这一层,长安更不能退缩。
  她在门外徘徊了小会儿,思路清晰了她才朝大厅走去。
  到了预约的套房门前,长安敲门,半天也没人开门。
  而此刻,席恒正在另一层楼的一间套房里玩牌,身边坐着安安。玩了近十二点,安安第二次提醒说:“席少,十二点了,要不要回电改天再约?”
  席恒扔出一张牌,手气实在差得可以,一连输了好几把。他散了钱,说:“你们玩吧。”
  有牌友笑戏:“这么早?完事了再来?还是直接改明天?”
  席恒不接茬,安安递给他外套,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房。安安小步跟在身后,席恒看了看表说:“你先回。”
  说完,他径直走了。
  走进包房,看到长安坐在案几前,托着下巴在浅眠。他刻意放轻脚步走过去,原本以为她会惊醒,不想他坐到她身边她也毫无察觉。
  席恒坐了片刻有些烦闷,起身去取来一瓶酒,回头就看到她正经儿的坐直身,也不知是不是他开启瓶盖惊动了她。
  走回去,他才问:“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长安有点儿懵,刚睡醒的头脑思维混沌,晕乎的弄不清他的话是不是含着另一层意思。搞不清状况,她不接茬。
  席恒看她坐在那里正经得不像话,不由皱了下眉头。先开的一瓶酒直接搁她手中,又去拿来一罐。
  长安看了他一眼,也不先说话。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约在这里,难不成是想和她重温旧梦?长安再次为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可理喻,按正常思维来判断,她应该恨死席恒才对。事实上,她对席恒一直没好感,但眼下,她居然在想这种事。
  席恒自然不清楚她此刻的想法,他悠悠的喝着酒,问:“上次你找我为了什么事?”
  “上次?”她立时反应来,他指上次她主动打他电话的事。她也是没办法不是吗。长安自然不会解释,很诧异地问:“上次我没有说清楚吗。”
  “有说过了吗,抱歉,最近实在太忙了,偶尔会忘一些事。”
  长安心里非常恼,也知道席恒故意的。她忍了忍,笑:“席总大忙人,偶尔忘事也很正常。”
  “今天你约我什么事?”
  长安一呆,心想不是你约我的?她稍一回想,上次她主动催过好几次四季的秘书,又主动联系席恒,挂电话没片刻四季秘书主动联系她。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管是不是误会,也不管是不是有的人故意,事已至此,长安只能把故事编排下去。
  整个过程,席恒不发一言,结尾了他站起来,走向她。长安一凛,他弯下腰观察她。
  长安往后一偏,不知他要做什么,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一些我、有助于心身的事。”席恒有点儿不正经地笑道。
  长安脸色微微一变,在这地方,他
  要真做点什么,她绝对逃不掉。席恒挑起她下巴,问:“长得还凑合。”
  “所以说你眼光实在不怎样。”长安回敬他。
  席恒凑近她,热气拂过她脸颊,暧昧地说:“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一下大白菜也是不错,有益于身心健康。”
  “白菜太廉价,你不嫌掉价?”长安讽刺。
  “廉价是廉价了点,不过还是有升值空间的。”席恒微微一笑,呵了一口气,微醺的酒味全都洒在她脸颊上。长安偏了偏头,说:“席恒,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们今天好好谈一谈,我希望我们别这样。我希望我们能回到最初。”
  “最初?怎么个最初法?”
  “就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们都睡过了你认为这个假设成立吗。”
  长安气馁,对他的措词又无可反驳,很无力地说:“拜托你别再找我麻烦了好吗。”
  “我找过你麻烦?”席恒追问。
  长安觉得跟他谈话特别累心费神,只怕一个不留神就着了道,可她又不愿他看出自己的柔弱,故作无谓地问:“你不会喜欢我吧。”
  席恒面色微怔,深深瞧了她一眼,随即笑道:“然后?”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就算没有这一点,我仍然希望我们能做朋友。”
  “哪一种朋友?长安,你认为在一张床上睡过的人还能成为朋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找一个保得住你的人,那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所惧惮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出来。。。
  ╮(╯▽╰)╭看文愉快,网速不卡的话留一个脚印吧,不要霸王窝
☆17、腐朽和残存3
  离开时,长安心情十分沮丧。想起席恒临走前那深深一眼,瞧得她直冒冷汗。还有他那似笑非笑的一句:“顾长安,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你若对我的提议感兴趣,还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她没有立马拒绝他,一来考虑他面子问题,二来,倘若真有一天求助于他,她也不能得罪他。
  虽说尊严不许自己去求他,万一呢。她不能堵死自己的后路,不管对方是谁。
  这几天,长安过得不大好,工作忙,偶尔还要陪同叶政出席饭局,也时有喝得头晕脑胀。
  在她忙得不安生时,杨女士也不给她安心,每天一个电话催促她挑个男朋友。也不知杨女士从哪儿听来顾长乐找了一个有钱男朋友,给顾院长长脸,她不能落后于人。听了这论调,长安哭笑不得,心想找男朋友是找面子工程呢,谁的面子大谁就赢这一局?
  长安心情不好,口气也不善:“妈,人家顾长乐是顾长乐,她找男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找谁她嫁谁那也是她的事,我找不找怎么找也是我自个儿的事。”
  挂了杨女士的电话,长安无力的喘了口气。
  叶政通知说:“明天我们公司跟四季有一场篮球友谊赛,你负责后勤。”
  长安怔了一下,不解:“友谊赛?叶总,明天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会议吗,下周要出展,很多工作还没完善。”
  “适当调节放松,记住了,工作休息两不误。”叶政说完这句话,接到一个电话便直接走了。
  长安对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一边在心里警告自己,这是工作,私人感情靠边站吧。这样想,紧绷的神经居然放松了不少。
  下班后,不想石磊等在她公司楼下。踏出办公楼,看到石磊那一刹,长安着实惊得不小。
  石磊掐熄手中的香烟,站在车旁等她走近。长安打量他的加座,笑问:“买车了?”
  “朋友的。”
  “找我有事?”
  “嗯。”
  “有事直接打我电话不就得了,在这里等久了吧?万一我加班呢,傻。”
  “没关系,总会等到你的。”他无谓地笑,看了眼时间说:“走吧,先帮我应付一下,等会儿我们吃饭。”
  “什么忙?”
  石磊拽过她的手臂把她塞进车里,自己也绕进去,发动了才答:“叔叔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他的学生。”
  一听这事,长安本能要拒绝,石磊又说:“我对她没意思,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你也不小了,我爸他给
  你介绍应该还靠点谱吧。”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闷闷地瞧了她一眼。
  “乐乐?”长安没有注意他莫测的表情,肯定地问。
  “不是。”他回答更果决。
  长安很意外,扭头望着他问:“不是乐乐?”
  “不是。”石磊心情有点急躁。
  长安好像想起什么,开始沉默。石磊也沉默,掏出一支烟嗅了口,又扔了,侧脸去看她,发现她望着路边匆匆而过的街景发怔。看着她这样,他有很多话根本说不出口。无缘的就想起听来的那番话,她每每的失神是为了谁?过去她独自一人在外闯荡的日子又遭遇了什么事?使得她渐渐沉静下来?
  她和席恒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纠葛?
  石磊不得其解,又不好开口询问,一是知道她不会回答,还有更深一点,她不愿说是不是意味着她要断了过去?
  直到石磊泊好车,长安才恍然问道:“到了?”
  石磊嗯了声,两人下车走进一家牛排馆。跟随石磊找到对方,对方长得挺养眼。双方做了自我介绍,当石磊看向她时,长安认命的对女方说:“你好,我是石磊的女朋友。”
  女孩子当场就变脸了,瞪着石磊看。石磊没事人似的,很客气招呼她。只有长安,她在心里想,就不该答应他这无聊的要求,平白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双方都兴趣缺缺,长安忙了一天饥肠辘辘,也不管对方用何种眼神盯着她看,她只顾低着头解决盘子食物。直到对方咄咄逼人地问:“顾小姐都有些什么爱好呢,认识石磊很长时间了吧,我怎么没给顾院长提起?还是你们的交往根本就得不到他们的认同?”
  长安不紧不慢回道:“我跟石磊交往到哪一步,非得跟高小姐交代吗。”
  对方脸色更难看,长安想,如果不是石磊在场,她会不会当场翻脸?望着眼前的女子,长安居然想起一个早跟自己无关的人,想起她便想起席恒。每次看到别人圆满的情感,她就想,如果没有席恒,自己会不会委曲求全?
  高岩岩抿着唇,长安看了石磊一眼,见他不打算站出来,任由人家姑娘委屈得不行,她认命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实在抱歉啊高小姐,如果知道石磊今天来相亲,我无论如何都要成全一下。今天这事真是对不住你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石磊这个人呢,你也看到了,性子纳毫无情趣。”
  听长安这样说,高岩岩又仔仔细细瞧了石磊一眼,石磊也看向她。高岩岩笑了下说:“石磊,你女朋友真有趣,这样一来,反正你们
  也没有结婚,我还是有追求你的自由。”
  长安注意到石磊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他拽她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哪知还激起了对方的兴趣,这不是误打误撞么。
  “抱歉高小姐,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们就直说了吧,我跟我女朋友已经谈论婚事,如果你不觉得有不妥的话。至于你的行为,我没办法控制。”石磊正儿八经地说。
  要不是他讲得一本正经,长安早就喷笑出来。
  高岩岩不想这回石磊直接回绝她,一点面子都不留,脸色虽不好,好在不发作,只是不阴不阳地说:“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从包里抽出几张票子说:“今儿就当我人生中的一课,这咖啡我请了。”
  “高小姐还是AA制吧,我们也并不想来喝这一杯。”话已至此,长安想,既然得罪了索性得罪到底吧,如果事情捅到她父亲哪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饶是高岩岩强忍克制,此刻再也忍不住,愠怒:“顾小姐你什么意思?害怕我请不起?”
  长安认真说:“高小姐误会了,我只是认为我们非亲非故,AA最好不过,这样两不相欠。如果高小姐非要请客,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石磊有些诧异望着长安,要说长安不会轻易为难他人,这一次忽然发难,他十分费解。
  就在两人为掏钱这事纠缠得难舍难分时,忽然传来局外人的声音:“岩岩,好巧。”
  长安侧首,看到席苒时,心咚咚的搏动起来。她的脑中有一刹的空白,即使席苒不认得她,她对席苒的印象可不单单只是因为席苒是肖振南的太太,更重要一点,她也是席恒的宝贝妹妹,倘若没有席苒。她跟席恒就不会牵扯上关系了吧。
  她用力攥紧拳,心想,席苒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肖振南也在呢。她实在不想见这个人,无论何种原因。
  “席苒,振南哥不是告诉我,你出差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高岩岩丢下长安和石磊,笑着迎上去。
  望着高岩岩的背影,长安想,人都是善变的,前一刻还拔弩张弓,这一刻就可以笑脸相迎。
  长安深深瞧了高岩岩一眼,又瞧了石磊一眼。高岩岩彻底把他们丢脑后,长安不想惹是非,对石磊皱了下眉,便去结账。
  走出排骨管,坐上石磊的车,长安微微侧头,看到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她怔了一下,心道还好走得快,要是面对面撞上,她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如果他云淡风轻,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长安实在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其实
  她一早就明白,她和肖振南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她自嘲地笑了下。再看过去时,肖振南已经不见,她晃了晃头。
  再回头,车子已经驶出去一段距离。
  石磊说:“想吃什么?”
  “你来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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