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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_47 墨舞碧歌 (当代)
  翘楚心下一沉,她的预感没有错。从昨天起,她就开始有这种感觉,他对她……方才沈清苓那投在脸上的阴影仿佛也轻轻压在她心头。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吧,霖铃你也一起回罢。”
  他说罢,继续吃饭,翘楚却又是一怔,他没说清苓。
  他要清苓留下来吗。
  她想起那个奇怪的地方,便要过去问他,上官惊鸿却止住她,“你想问什么就在那里问,不必遮掩。”
  沈清苓眼里有着薄薄的笑,翘楚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只轻声道:“我想你,所以过来了。”
  这也是心里话之一,她不卑不亢说完,安静地转身离去。
  363
  来时匆匆,这时走过,方发觉院里有颗类似梅李的果子树。
  初夏,果子还青青小小的,她却有些馋这些。
  她弯腰抚住走有些泛酸的胃部,心里也是闷闷的,肚腹一暖,已被人半带进怀里,背后的人微微沉声问道:“可是哪里见难受?”
  手腕被迅速扣上,话语里的紧张表露无遗。
  翘楚嘴角浮起丝笑意,一句我想你,总算赌赢了。
  他在乎,很在乎!
  她缓缓转过身,果见上官惊鸿眸光阴沉却紧张。
  她指了指果子树道:“我没带饯果脯过来,现在想吃这个。”
  她说着咂巴了一下嘴巴,“很想吃。”
  上官惊鸿狠狠盯了她一眼,一个旋身跃高,很快大手便拽下数串果枝。
  四周守院的差役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堂堂一个重权在握的亲王会做这种事。
  翘楚伸手去拿,上官惊鸿打了她的手一下,便牵着她向一个地方走去。
  “八爷,那这刑责该怎么……”
  侧背,尚书的声音有些惶恐的传来。
  上官惊鸿眸光一动,携她转过身,翘楚想了想,道:“大人,八爷方才说,七哥和十哥也是此间老人了,有些错实是不该犯,否则怎为皇上分忧呢?姑念初犯,这次便从轻发落,每人杖十板。”
  七皇子等人随在尚书之后,闻言都又惊又喜,本来每人一百的刑杖,这时却可减到十板,但又随即迟疑,这不过是翘楚所说,可作数吗?上官惊鸿握着翘楚的手,并没有说话。
  经夏王府那天之后,人人都畏惧眼前这个昔日温文的男人,众人忐忑不安,一颗心正悬到嗓子眼上,却听得上官惊鸿突然淡淡“嗯”了声。
  七王妃和十王妃大喜过望,想起之前种种,都尴尬却又感激的看向翘楚,两名皇子更是一揖到地答谢。
  郎霖铃自嘲一笑,淡淡瞥了沈清苓一眼,却见她虽紧蹙着眉头,嘴角还是有抹浅弧。
  上官惊鸿看向六皇子,“虽带了家仆,还是烦劳六哥代我送郎妃和沈姑娘一程。”
  六皇子忙道:“应该的,八弟不必客气。”
  “惊鸿,那我先回去了,你今晚过来咱们再谈。”
  临走前,沈清苓突然返身道。
  翘楚看众人都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清苓一下,她心里微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平静。上官惊鸿将她一揽,又将手中的果子扔给旁边一名差役,“去洗一洗。”
  他说罢,淡淡看向尚书,“尚书大人,本王借你此处办公,可好?”
  尚书悄悄看了看翘楚,恭敬答道:“八爷随意便是。”
  ……
  最后,只剩两人回房。
  差役送上洗好的果子,便立刻恭谨的将门关上。
  被圈到男人膝盖上,翘楚道:“你不是要我回去吗?”
  上官惊鸿低头吃饭,没有回答。
  她要起身,他放下碗子,一手捞过她的腰,将她紧紧压在自己怀里。
  “咱们说说秦歌的事。”
  翘楚苦笑,果然是秦歌。
  她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找清苓问过了吧,他今晚到清苓那里去也是因为这件事吧?若清苓真的说了出来,会影响到现代吗?
  她正不考虑着该怎么回答,下颌忽而被抓起,他的声音带着情绪,“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这话反而让她一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清苓似乎还没有告诉他秦歌的事,也是怕影响到后世吗?她顿时松了口气,回去要第一时间找清苓说说这件事,事关秦歌生死,清苓应该能答允暂且不说。
  上官惊鸿看她紧蹙着眉,眸光一沉,想起昨晚沈清苓的话:惊鸿,你容我想想再告诉你秦歌的事。但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翘楚和秦歌的关系不简单。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即便是现在想来,也仍心如蚁噬,妒火中烧,哪怕那个男人应该是她嫁给他之前,在北地的情人。
  和她相识以来的种种纠缠起伏,让他几乎忘记了她最初嫁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她母亲和部落,让他几乎忘记她曾经选择过上官惊灏,只因为上官惊灏当时是最有能力帮到她的人。
  她是因他的安排,因赐婚嫁给他的。她现在爱他,他知道,但她心里还有一个秦歌。她梦里的声音那般焦急,她爱秦歌吗?
  他不觉加大手上的力道。
  翘楚有些吃痛,却没有去阻止,她伸手摘掉他的铁面,“惊鸿,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源源本本告诉你秦歌的事,你现在只要知道,我只……你……”
  她说着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心中沉重却又羞涩坚定的看着他,说不出那个字,她便用动作告诉他。
  她随即被他拦腰抱起在房中打转,他眼中光芒陡深,是炽烈的喜悦,却又低头抵着她的额喃喃道:“好,我等你。别骗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和那个男人,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你们。”
  两人相拥了好一阵子,他才放开她,将她抱到房中一张长榻上,摸了摸她的身,皱眉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又将桌上一大叠公文都搬到榻上方坐下,将她的头挪到自己膝盖上,“陪我办公。”
  翘楚看他眼下乌青,心疼他疲累,起来坐好,替他揉捏起肩膀来,上官惊鸿享受的謂叹一声,将头轻轻搁到她肩上,闭目小憩。
  翘楚想起那两件事,先是糗他道:“你八爷打谁罚谁,还要定时间?为什么非要过午打?你这人不老实,今天分明便是要我过来。”
  364
  他笑了,“爷可没有要你过来,是你自个过来,看去倒像是吃谁的醋去。”
  翘楚可不信他,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便在地下室试过,立刻反驳道:“那你说你既存心找茬,为何不立时将那两人打了,上官惊鸿,你这人要害人,还能让人再三到你府上搬救兵找说客?”
  “你若不想见我,那你不会修书一封让那个女人带过来?非得自己跑一趟?”上官惊鸿一声轻嗤,笑声狷狂,“你方才那句话,倒全然是赌爷会不会心疼你去将你追回来?便不是你的真心话了?翘楚,你确实想我了。”
  他心里雪花的亮。翘楚恨得痒痒的,随之失笑,也是,她其实可以修书给他,却全然没有起过这种念头,老老实实的便过了来。
  她看他眼睛微微成缝,低声道:“那你说你坏不坏,明知道我心里有你,这两天还对我冷淡。”
  那句心里有似乎愉悦了他,上官惊鸿一下坐起身来,将她拥进怀里,“你今儿若不来,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你又不肯对我说。”
  所以,我们都还需要学习,学习怎样去爱一个人,不要试探。若我们在知道怎么才能好好去爱这个人之前,已经先爱上了他/她。
  这些话忽而便在她心里轻轻翻腾起来,她带着羞.赧着却在他耳边一一说了来。
  上官惊鸿良久都没说话,拿起公文连看了好几份,方深深看向她,“好。”
  她知道,他方才也在思考。喜悦淡淡慢慢盈满翘楚身心,两人握手靠着,微风带着早雨的清新从窗隙送来,翘楚想了想,又道:“惊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嗯,你说。”
  “由我来告诉你秦歌的事好吗?”
  上官惊鸿何等聪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他喜欢现在的日子,若非她那该死的病,他足够快乐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秦歌当然也不行。他在查的,他不会放弃,但她要的,他愿意答应她,他希望她快乐的过茛。
  “我答应你,这件事不从沈清苓处问听。”
  他说罢,低头却见翘楚眉眼里都是感.激和笑意,他低叹一声,心头微疼却满满的。
  若她没有这该死的心疾,该有多好。
  他想到这里,皱眉再次问了以前的问题,“你小时候都是怎么混过来的,惹了这么厉害一身毒,影响心肺。”
  翘楚听他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大不悦,恍惚中想起多年前蟁楼的事,但牵涉到她救太子的目的,还是为了秦歌,这时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遂没有多说,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个擅养毒物的大.娘,还是给她的毒虫咬了,又没有及时服下解药闹的。”
  虽然上官惊鸿眼睛利,但她这话也非假话,她说得极是顺溜,上官惊鸿似乎并没存疑,眉目却骤然一寒。
  翘楚知他心中已是大怒,吐吐舌,心笑,大妃,你自求多福吧。
  她并不知,此时,上官惊鸿自心里也同样想到蟁楼的事,但他自然不会跟她说质子的事,翘眉救过他的事,他不想她胡思乱想,多生枝节,且他其实有种顾虑,不知为何,翘眉身上有种气息,隐隐约约诱.惑着他……他自是不会让她知道半点!
  他虽说一定会治好她,但午夜梦回,他很是恐惧,每晚只有累到极点才能稍稍入睡。
  他不敢在她面前稍露怯惧,他将她抱紧,在头顶轻轻苦笑。
  纵使他天天为她输入内息,她的命也只还剩下不到半年。
  届时,孩子亦是无法顺利出生。
  他最大的希望在西凉和吕宋身上,派到西凉的探子也全数死了——那里冰雪漫天,温度之寒,人一靠近,便即刻送掉性.命。
  吕宋现在仍在找。
  他还有另外一个新希望,他要尽快安排。
  想到这里,他精神顿时一擞,在嘴上偷了个香,柔声道:“你歇一下,老九的好包袱,我将这些处理完毕就带你回府。”
  翘楚歪靠在上官惊鸿肩怀里,在得到他的保证以后,心里亦是安定下来,这事若让清苓来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现在这样,她就安心了。她又开始有些恹恹欲.睡,嘀咕道:“惊鸿,你陪我一起歇歇,你也累了。”
  上官惊鸿甚少看到她娇憨的模样,每每看到,总是爱极,这时见她在他怀里轻轻蹭着,心里一荡,几乎便真要抱着她一起睡去,他克制的捏捏她的鼻子,爱怜着轻声斥道:“爷还得做事,不然睿王府垮了,谁养你,还有你肚里那玩意?”
  “那是你的孩子,你便不能好好给他个称呼,老是小怪物,玩艺儿的叫,”翘楚有些嗔恼,“难不成还有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你不爱我的孩子不成?”
  她说着,从惺忪里略略清醒过来,因为上官惊鸿忽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肌肉,胸.膛、手臂……她拉了拉他的衣襟,上官惊鸿将她圈紧,“我只要你给的孩子。”
  翘楚心里甜滋滋的,闭眼便睡去,却教上官惊鸿轻轻拍打着脸蛋,又弄醒了过来,她有些不悦地瞪向他,上官惊鸿却不鸟她的眼色,眸光幽暗,大掌紧紧托着她的脑勺,有些强硬的问道:“我问你,你当初为何……会喜欢我?若我没有能力救你母.亲,你还会喜欢我吗?”
  翘楚一怔,看他神色突然变得焦灼,似乎那般不肯定,迫切要得到她的答案才安心,她心里顿时变得柔软,最初是因为秦歌,但很快只因为他是他,从成婚的时候,也许更早点儿,她就爱上了他。
  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一种感觉,没有原因。
  365
  她这么告诉他,上官惊鸿怔了怔,随之笑了,放她睡觉,她被他这一岔,倒是接连相想到方才没问的事情。
  “听说宫里出大事了,天降奇物,你看到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上官惊鸿将她重按回膝上,嗟道:“天什么降,倒传得玄乎去了,是今早雨水将御花园一棵大树根部的土壤冲刷开来,几个奴.才发现了在树根处发现了几件古怪物什。”
  “哦,那是什么东西?”
  上官惊鸿失笑,摸摸她的头,“还不睡,我亦是听说的,若是你真有兴趣,我明儿上朝问问去。”
  他说着,看翘楚两眼微微放光,越发好笑,觉得自己也是口.贱,这不是揽事上身吗,他身上的事还嫌不多吗,但看她高兴,心里也是满足。
  他拿起一份公文,却见翘楚仍盯着他,叹了口气,“夫人,还有何事,让你过来真是个错误。”
  “那我回去好了……茛”
  翘楚作势要起,上官惊鸿大手一罩,将她的肚腹牢牢挟住,“说!”
  翘楚伸手环住他的腰腹,嗅着他衣衫上的清冽气息,忧虑道:“你今天寻事责罚了你两个兄弟,怕不怕惹火你父皇?”
  “不怕,我明面上回敬,父皇反不会说什么,最怕便是暗地里相害。”
  “呵,你倒利用上你父皇的心理了。”
  “寻什么事,他们确实有错。为了整这两只,爷这两天将他们签批的卷宗全都看了,便知道他们必定有舞弊之行,一查果然。”
  翘楚扑哧便笑,“看你大义凛然的样子,若是你,只怕也舞弊得更厉害!”
  “那是自然,只是爷绝不会像他们那么笨,能教人抓住把柄。”
  那理直气壮的口气,翘楚愣了愣,随即笑翻在上官惊鸿身上,好久,在上官惊鸿呵她痒的时候,才作势投降,啧啧道:“
  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
  “哼,他们当初如何对你,我便是要那七王妃去跪你求你。”
  “那我代他们求情,岂非将你的心血毁坏了,”翘楚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只是,七王妃到底有.孕在身,且我不像你想的透彻,怕你父皇责怪。”
  “而且,你最主要的目的只怕也不是要我来见你。”
  “哦?”上官惊鸿挑眉,眼中却透出丝玩味。
  “你八爷不像是会在这种地方耍儿女私.情的人,你若要我主动找你,睿王府有的是地方,你回府后只要不找我,我还不是要去找你?所以,你将行刑的时间放到午后,其实是要我来求个情。”
  “听上去似乎在理。”
  上官惊鸿淡淡说着,眼中的光芒却越发熠亮,就像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让人赞叹的地方似的。
  翘楚反为羞.涩,避开他炙热的眼光。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你并不是最擅心计的,但你是我认识的女子之中,最聪明的女人。”
  他低低笑着,随之缓缓而道。
  被爱人称赞,翘楚心里自是喜欢的,哪怕她认为这只是他的溢美之词。
  孰不知上官惊鸿却确实这么想,亦在这些日子里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否则怎配得上我?”
  翘楚本尚在喜悦微赧当中,闻言一愣,随即被他的厚脸皮折服,笑着去打他。
  上官惊鸿抓住她两手,轻轻放在唇边吻。
  “为何要那么做?”
  玩闹过,翘楚认真问道。
  “你既已将这事处理妥当,为何要问我。”
  上官惊鸿轻声反问,将她的手妥帖的放回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袍下。
  “报仇以外,你是想送我一个人情,亦要树立威信,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线,这样以后谁也不敢再惹你。”翘楚迟疑着道。
  “嗯,你以后在宫内外走动也更容易……”
  听他亲口肯定,翘楚心里渐渐被一种情绪占据——也许是感动,也许不止感动,哪怕他的目的不纯粹,亦不单单只为她,但他对她用了心。
  “你父皇大抵更不喜我了,认为我能左右你,”
  她蜷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光线慢慢变暗。
  “却也能让他更加忌讳,不敢轻易动你,否则必损他和我之间的父子之情。”
  翘楚又是一怔,在橘色的光线中,慢慢掬起他的发,“怪不得你的发会白。”
  “白便白,”上官惊鸿不以为然,嗤道:“男人不需长得好看。”
  因为男人的抱负?楚轻轻笑着,却又有着一丝酸楚,看着窗外夕阳,半开玩笑,问道:“惊鸿,若有一天,你的妻子和天下只能要一样,你要哪样。”
  “都要。”
  “若只能要一样呢?”
  “哦,这截然不同的两样也不能双全?”
  “嗯。”
  “那就天下吧。”
  上官惊鸿似笑非笑的说着,却突然重重吻住她。
  翘楚立刻回应了他。
  嗯,那样就好。
  上官惊鸿却有些错愕的放开她,眸光深沉的度量着她,她不介意?
  这一刹,他突然恨她的心窍,他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
  很快又过了几天,这天,上官惊鸿下朝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宫里很快又有个大宫宴。这次宫宴意义非凡。
  西夏王据说因身.体抱恙,没来参加最疼爱的小女儿银屏公主的婚礼,这次过来看银屏,并和淳丰彩宁一起归国。
  听说,西夏王将带最宠爱的两名姬妾过来,那两名女子都有倾城之貌,荣瑞皇帝不甘于人后,为此,这些天,在官家并民间甄选绝色美女,给宫中歌乐坊添色,势要一压西夏。
  而宫中另有新鲜事,却是那几件所谓的天降奇物竟无人能识,连见多识广的司天监也不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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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366
  皇帝对这些物什甚为重视,命司天监研究析查。上官惊鸿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到负责保管的司天监那里走了一趟,描述倒和四大说的相去不远,
  只是,让翘楚越发感到好奇的是,见多识广的上官惊鸿竟也不识得这些东西。
  这些天上官惊鸿忙得焦头烂额,宫里,三部,每天辗转各处,大多夜归,她遂也不好意思添乱,虽然她很想让他仔细画出来让她研究研究,不知是职业病还是孕.妇病发作。
  倒是日子寻常了去,便似一台戏一本书没有了跌宕起伏,繁喧落幕,热闹褪色,看众都在散去,但她很是幸福。
  唯一的热闹是听听宫中的小道消息,听说宫里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美人。
  皇帝发狠对内务府说,这选上来的人至少得有太子妃之美。可惜甄选上来的女子美则美矣,却还不足以倾城。
  为此皇帝想了个办法,对翘振宁一家发了邀请到朝歌来参加宫宴,说是许久不见,既逢大热闹,相邀爱卿,实是借此让翘容过来。
  翘容也是极美的。这样到时至少不比西夏逊色了去。
  彼时,众人在竹屋外小聚,是听上官惊鸿和宁王说的,都笑得不行酚。
  四大嚷嚷说,让她服下绝颜丹的解药,那东陵便有三美了。
  众人听闻,一默之下都说抚掌说好。
  大家都已经知道她服食过绝颜丹的事,而上官惊鸿已将解药制出来。
  上官惊鸿却说不行。
  其实,关于这事,她回来后二人便有过共识,上官惊鸿要她将绝颜丹留着,等他成事之后再用。她开始不明白他的心思,后来在知道皇帝已经得悉夜搜太子府的事之后,方知道,她的容颜只会让皇帝杀心更重。
  而那晚众人离去之后,上官惊鸿对她说,翘楚,绝颜丹到不需退路的时候,或许是已无退路的时候再吃楗。
  她答应了他。
  原来,他平日在众人面前决断自信,内里亦是顾虑重重,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他已经考虑过最终会失败的后果。
  ……
  日子平凡的过去。
  但这样就够。
  她小心翼翼谨守着这份平淡美好。譬如,因怕别人诟病睿王排场什么不多带睿王府的人到刑部去;譬如,从刑部回来的那天,晚上带着美人去和清苓见了个面,保护自己。
  她们约在林里见面,四下昏黑,但还是可见清苓脸上的愤怒,问,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他说秦歌的事只等你告诉他,我说什么他亦是不信。
  于是,她知道今晚上官惊鸿已经找过清苓,也明白了上官惊鸿的态度。
  遂没有再和清苓说什么。
  本来找清苓商讨便是最难为的方法,后来在刑部里她终究向上官惊鸿提出了由她告诉他。
  没想到上官惊鸿应允了,也做到了。
  临走的时候,美人警惕的说,林里还有人。
  她猜测,那人大概是宗璞。
  但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和上官惊鸿彼此信任爱护,他们一定能很好的走下去,到她生命结束,却也是幸福的告结。
  ……
  翘楚淡淡想着,拿起身旁的凳子和纱灯走出去。
  时间已晚,之前已让四大和美人回去休息。
  守夜的几名婢女向她施礼,她点头回应,放下凳子,又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亲自将纱灯挂到门楣侧的一个悬钩上。
  就像以前嘱咐景平留盏灯火一样,如今,她晚晚这样做,想告诉他,无论他多晚回来,她都在等他。
  她明白他的操劳,这看去没有用的举动是她能为他做的。
  这时,她正要回房去,却见他正领着景平等人从院门口走进来。
  上官惊鸿看到她,突然顿住脚步,眸光微有些闪烁,随即低斥道:“都多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今晚是想些絮事晚了,往日确实早已歇下。她吐吐舌,察觉到他语气里丝似乎隐隐有丝烦.躁,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老铁几人给她见礼,她却注意到他们几人的脸色似乎也不甚好,很是凝重,但他眯眸看了看门外的纱灯,目光立时又添了丝柔和。
  “莫过来,今天和三部的官员一道吃了些酒,酒气重,你受不了那味道,回房等我。”
  她正要迎上去,上官惊鸿却有些严厉的止住她。
  虽然他的语气不甚好,她还是点点头,回了房。
  在床.上躺了一会,惦记着他,还是下了.床到书房去。
  景平等人都已回去休息,书房门外只有两名男仆候着。
  仆人看到她,正要施礼,她笑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推门进去。房里屏风后一阵烟雾缭绕,他怕吵着她,果然在这边沐浴。
  他的外袍单衣凌乱的散撤在地上,她随手捡拾起来,一股幽香蓦然钻进鼻子。
  那是一股女子的脂粉香气……
  她登时愣住,突然明白,他今晚大抵是和官员到风月场所吃酒去了,毋怪方才——
  她摇头一笑,她是信他的,将衣服轻轻放回地上,又有些奇怪,
  他耳目聪敏,她虽蹑了手脚进来,他也绝不可不察觉。
  她蹙眉走到屏风之后,却见上官惊鸿头歪倚在木桶上,呼息微微,却是已经睡熟。
  她心里一疼,叹了口气,拿起搭放在桶边的帕子,转念一想,还是出了去,低声吩咐了两名男仆几句。
  367
  不同于往日,今晚上官惊鸿轻着手脚上.床搂过她的时候,她清醒着。
  “楚儿,我过几天去将郎霖铃接回府。”
  郎霖铃自那天从刑部回来,便又回了郎家去,清苓这些天里也很是安静,几乎足不出户。
  她说了声“好”,想了想,又加了句“惊鸿,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不必向我解释,我信你。”
  上官惊鸿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用力抱紧。
  …郎…
  她希望上官惊鸿和官员到勾栏院吃酒只是出于一种交际,而非他出了什么事。她没有问,她怕他担心她的担心。
  但似乎确实是她多虞了,因为宫里并没传出什么消息。
  上官惊鸿没有事,她却病了。
  东陵的夏夜深夜有些微寒,她昨夜出入书房,没有注意多加件衣服,翌日起来不久便见发烧。也许是担心的。
  上官惊鸿心疼得不得了,一接到府中来报,什么部也顾不得去了,下朝便回了家。
  虽早有上次那名随行的暗卫给她诊断过开了药,上官惊鸿回来又给她结结实实扎了几针,抱了一大堆公文到床.上看,盯着她睡觉渖。
  她这些天白天都睡得多,这病着又睡了一天,
  到晚上的时候,实在睡不了,便枕在上官惊鸿膝上,骨碌碌的看他看公文。
  女人在他膝上翻来覆去的,上官惊鸿心猿意马,这些天忙,回来她睡的香甜,又不忍弄醒她,也没有好好亲热过,熬着又看了几份,终于低咒一声,将公文推了,抱着她亲热起来。
  当然,她还病着,他也没敢怎么折腾,也只是亲亲摸摸左右解个心痒。
  翘楚正笑着躲着,老铁在门口求见。
  上官惊鸿用被子将她盖严,又扯下帷帐,方走到门口。
  他很快折回来,眉头紧皱,似在烦恼什么事情。
  “怎么了?”翘楚有些担心,去拉他的手。
  上官惊鸿摸了摸她的头,“我得出去一趟赴个约。”
  “去吧。”二人虽在一起,但这些天终究聚少离,翘楚不免有些失望,却笑笑说道。
  “你病了。”
  “大国手,我被你扎了针,灌了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没有信心,嗯?”
  “不行……”上官惊鸿微一沉吟,“嗯,我把你也带上。”
  吓?!
  ……
  睇着眼前的好风光,翘楚宁愿上官惊鸿没有将她带上。
  天香阁又见天香阁。
  没想到他要赴的约竟在这个地方——
  只是,她明白他的心情。
  她一直知道,她的病不适宜要孩子,孩子可能有残缺,她的心脏亦加重太多负荷,但真的怀上了,她便不舍得了,作为大夫的上官惊鸿只有更加清楚,只是他一直顾忌着她的心情,也认为孩子会让她想活下去的欲.望更强.烈,才让她留下来。
  如今,她只要有一点小病,他都紧张无比。
  ……
  老鸨亲自来迎的,今非昔比。
  虽然她之前已经知道要来见的是什么人,但门开一下,她还是有些紧张。
  秀美的女子眼眸带着灿烂笑意,看着她旁边的上官惊鸿,“你来了。”
  这女人是彩宁。
  幸好上官惊鸿将她重新妆容了,打扮成一个小厮,彩宁并没有将她认出来,否则,岂不尴尬,毕竟,彩宁对上官惊鸿曾动过心思。她这电灯泡——
  而此番邀约,似乎也有些含义。
  因为,淳丰没在,而彩宁也没有带婢女过来。
  “睿王,你我单独一谈何如?”
  坐下后,彩宁瞥了她一眼。
  上官惊鸿一笑,拈过衣袖,亲自起身为彩宁斟了酒,“无妨,这是我心腹之人。”
  彩宁无疑是不悦的,眉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翘楚紧张饶有趣味亦无奈——并非她自己想过来的,这还得站呢。只是,她也委实好奇彩宁找上官惊鸿的目的。
  “彩宁之前在天香阁里若有何冒失得罪之处,还望睿王包涵恕罪。”
  早便觉得这女子不简单,彩宁果然没令她失望,本是对坐着,彩宁移坐到上官惊鸿身旁的位子,红唇潋滟,薄带了一份娇媚,缓缓挨近上官惊鸿,将她完全无视。
  翘楚腹诽句,继续看戏。
  上官惊鸿也没有避开,双手规规矩矩的却也没有任何动作,简单一句,“公主言重。”
  彩宁微微吁了口气,眯眸盯着上官惊鸿看了良久,忽而低低笑出声来,“彩宁自小随在我王兄西夏王身边,自问阅人不浅,唯独看不准你这个人。”
  “若说你没有夺位之心,我绝对不信,那是没有看过你上战场的人才会那么认为。那样的眼神,是必定要站到巅峰才甘心的——”
  “公主有话直说便是。”
  上官惊鸿本一直淡淡看着盏中液,这时缓缓抬头,盯住彩宁。
  彩宁在他略带犀利的眸光下,秀眉一蹙,仰头将酒饮尽,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咬牙道:“西夏儿女自小长在漠原,也学不来东陵女子忸怩,彩宁既数次在百人面前亦敢对睿王示好,此时也不必避嫌,睿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我成婚,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睿王几番有意无意拒绝,到底在考虑什么,不妨开出你的价码。”
  她说罢,又微微挑了眉眼看向上官惊鸿,两颊虽红晕映然,但那句开出你的价码却大有女尊之风,若非她看中的对象是上官惊鸿,翘楚必定要说声好。只是不知上官惊鸿要怎么回答——
  368
  “公主美意,惊鸿此生铭感在心,惊鸿仍是那句,公主日后若有任何需要到惊鸿的地方,惊鸿能力所及,必定全力以赴。”
  “内子染病在身,今宵你我就此别过。”
  翘楚大是怔愣,并没想到上官惊鸿会这样回答,彩宁亦然。
  半晌,她犹自有些不可置信的笑道:“当真没有任何价码?”
  “没有。”
  上官惊鸿说着,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出来——
  两名女子都是一怔,是当日宴上彩宁献给上官惊鸿、上官惊鸿后又转送翘楚的“哈达”,这幅长绢翘楚几乎已经忘记了,那天正值她逃离皇宫,东西是她后来帮清苓换衣服的时候,放到清苓怀里的。
  上官惊鸿趋前一步,彩宁半僵着身子看着他将绫绢挂到她脖颈上,良久,她深深吸了口气,憎恨的光芒从眼里一点点透出,一字一字道:“上官惊鸿,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嗯,”上官惊鸿笑了笑,一招已然怔呆掉的翘楚,“小楚子,走吧。来”
  ……
  两人走到门口,彩宁有些凌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上官惊鸿,给我一个理由。”
  翘楚看向上官惊鸿,想看他怎么说,却不妨他也正盯向她,在她怔仲间,他的手突然伸到她头上去,她的方巾顿时教他扯下,露出一头青丝。
  “公主,我心有所骛,娶你无异是相负。我并非善男信女,却敬公主一介英杰。”
  上官惊鸿轻声说着,眸光一扬,落到彩宁的“哈达”上,“那是公主对惊鸿的心意,亦是惊鸿还公主的心意。”
  彩宁捏住绢子,微微一震,随之紧紧盯着翘楚,辨别着,“你是……翘妃?茛”
  虽没用人皮面具,翘楚脸上却教上官惊鸿画过妆,容貌略有更改——看彩宁逼问,微一迟疑,终究点了点头。
  “睿王,娘娘,恕彩宁不送了。”
  彩宁仰起下巴,冷冷笑道。
  ……
  两人携手走到门口,翘楚凝向远处灯火,轻声道:“彩宁说的其实不错,现下两国相互制约,暂无战祸,你娶了她,便等于能得到西夏的兵力相助,彩宁甚至比彩屏更能说上话。”
  “嗯,彩宁这个女子,我亦甚是中意,她与西夏王实是异.母兄妹,她母.亲并不受宠,她能得到西夏王的信任和今日的荣耀,也是在宫中爬摸打滚过来的。”
  “且她是个有鸿鹄之志的女子,抱负大。”
  上官惊鸿握紧她的手,淡淡回道。
  翘楚更是一震,随即笑道:“你倒是打听得清楚,可后悔了?”
  “若是往日我会娶她,但今天所为却是不悔。”
  声音仍是淡淡而来,翘楚却几乎止不住唇边笑意,上官惊鸿同样笑着,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掸。
  “其实你没必要带我过来,”翘楚很快生了忧虑,“若你实在担心我,你大可推掉今儿之邀,改天回约。”
  她说完没听到上官惊鸿回答,正奇怪,却见他眯眸看向前方街道。
  翘楚一怔,随看过去,却见上官惊灏领着曹昭南和王莽走过来。
  这一照面,双方都是有些讶然。
  上官惊灏却随之淡淡一笑,目光掠过二人交握的手,快步进了天香阁。
  互不招呼。
  翘楚不知为何却莫名打了个冷战,只觉方才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男人给她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心生寒意。
  是太子府里的回忆作怪吗。
  似乎不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怕他,很怕。
  以前明明没有这种感觉,哪怕经过太子府的事,便连曹王二人给她感觉亦很不同……
  上官惊鸿几乎是立刻感觉到她的战栗,将她揽紧,立下便离开天香阁。
  “莫怕,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上官惊鸿也不用王府的马车,径自领着她走进热闹的人群中,上官惊鸿低压着声音却坚定的一遍一遍在她耳畔道着。
  街上的热闹将她的骇意慢慢蒸减了去,她依偎在他宽厚有力的怀抱里,渐渐安定下来,上官惊鸿大约是以为她在害怕太子府里的遭遇,她回握紧他的手,低声解释道:“惊鸿,我在太子府虽是受了惊吓,但……没有被他欺负过。”
  上官惊鸿一震,瞳孔猛力一缩,紧紧盯着她,良久,才用力往她头上一揉,将她抱进怀里。
  他其实是在意的,是啊,怎么可能不在意,她一直没有跟他解释,他也从没问她,因为怕她难过——翘楚眼里不觉有些湿润。
  上官惊鸿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丑八怪,回家吧。”
  她使劲点了点头,想起方才的问话,压下心里莫名的害怕,正想问他,上官惊鸿却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道:“若是改日,彩宁是不会再见我了。她送来的拜帖说的明明白白,若我今晚不来,再无会面之期。”
  他傲然一笑,续道:“原来她还约了二哥,我没错看她,这女子果是个决断之人。”
  “若你不承,她便和上官惊灏……”
  “嗯。”
  *****
  天香阁。
  “佛主,你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女子?”曹昭南缓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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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369
  上官惊灏没有答话,只是想起多日前的事。
  上官惊鸿原来早带了真美人进宫,荣瑞已经查过,他提出的漏洞已不是漏洞。
  只记得皇帝将一切说罢,冷冷睇着他,惊怒之下,他当时亦是脾气上来,问皇帝,父皇可是有意改立?
  皇帝忽而笑了,良久,说,你心里只有权.欲,父亲和兄弟又都是什么?朕若真要改立亦是你逼的。
  …槐…
  皇帝还在犹豫,他知道;但皇帝的心已经开始向上官惊鸿偏移,他亦知道。
  没有哪一次比那一刻更清楚。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
  在汗流一颊叫喊着“本尊便是为权而来又何如”之中醒来,惊晓了天色,黑夜在忽然而至的雷鸣声中破晓。
  千年一梦。
  但他知道不是梦掇。
  云海缭绕中金光万丈,那被燃烧着的大殿,便是他不坏之身,也感到皮肉焦痛。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懂了,你来是探看他的典籍经义,明白赢不了就……他是你弟弟,你怎能这样害他……”
  “你跟不跟我走?”
  “不跟。”
  “你既不愿跟我走,那就去死吧。”
  尖锐的爪牙撕破手腕的皮肉,女.体幻化成一团白绒从他身上跃落,他亦是怒了,一个结印打到那东西身上,它摇摇晃晃,却飞快窜进火光里。
  ……
  后来,九重天外。
  “溯镜可看过去之事,然飞天殿失火之前,镜海天之镜全数被封印,无法查探,你实话说,火可是你为之?”
  “师尊,并无此事。”
  “不管是或否,沧念,你且随飞天一并到人界历劫罢。”
  “师尊认定沧念权.欲之念深重?”
  “我二人并无如此一说,这乃从你口中释出之惑,可见你心亦然。”
  ……
  无法参透权.欲之念便无法归位,可笑!
  天亦助他。
  两大古佛曾立下严禁帮助历劫诸人恢复前生记忆的规定,但此番他却因强烈的欲.念而苏醒,先飞天苏醒,而古佛却突历涅磐重生之劫。不久前已在九重天里圆寂,魂灵沉睡,等待肉.体再生。
  否则,他手下三大主佛中亦不能在感觉到他苏醒后,立即到他身边辅助。曹王二人本便是其中两名主佛分魂所生,如今算是魂魄归整。留一名主佛在天界时刻注意龙非离和龙无霜的行动足可,因为如今没有一个神佛能使用术法。
  据两名主佛说,两大古佛早将镜海地再次封印,谁都不可在那里窥得过去未来之事;历劫之前,他们更将身.体神力悉数散去,用以封印天地间所有神佛魔妖的力量。
  本来,有些神佛的力量,古佛亦无法封印,譬如他、飞天和龙非离。然龙非离大伤未愈,神暂无法反噬古佛的封印,力量被暂时锁住;他和飞天在人界尚未苏醒已被封印。
  如今,神佛只能在两界行走,在古佛重生前暂无力量。
  这个新局面反有助于他。在古佛重生前,他要飞天历劫失败,他则将自身被封印的神力通过坐禅修炼法门恢复过来,届时飞天在苏醒前历劫失败,再也无法归位,龙非离神力仍然被封,他只要在古佛重生前回到天界,将其在九重天内沉睡的魂灵消灭,则天地浩大,却再无可阻他之人。
  老秃驴不让他掌权,他偏要掌权,便从这花花人界开始!
  *****
  “沧念佛主?”
  上官惊灏略一沉吟,回道:“你们都认为飞天前生爱的女子是茯苓?”
  曹昭南和王莽一讶,随之颔首。
  “嗯,按历劫前种种看来委实是,但上官惊鸿对翘楚的情愫似乎并不简单……这个翘楚到底会是前世的谁?”上官惊灏轻声说着,脑里慢慢映过一名女子的模样,笑容若兮,眸似海蓝。
  他眉目一沉,随即想道:那只小妖.精早已灰飞烟灭,再说她与飞天平素虽看似纠葛,但到死飞天都不肯抱她,不该是她……”
  王莽道:“佛主,依属下看,且不管这翘楚前生是何人,飞天历劫前,未必不会施手段,让其他女子在这一世里作为他最爱之人出现,以掩人耳目。飞天并没有想到,他与茯苓亲热一幕会被天人无意窥到,在秘密捅出之前,他已下了界。”
  “确是。佛主,你想那燃灯最是铁面,青萍则不然,青萍既将茯苓送到另一个世界,想借此分开飞天和茯苓,便可知飞天确实对茯苓动了情。”
  曹昭南也点头赞同,上官惊灏仍旧微微皱眉,“容孤想一想,至于如今,便先假定飞天爱的女子是茯苓,一切计算暂按此来走。”
  “是。”
  “孤还有一个疑问,青萍既将茯苓放到异界,此事必定极为隐秘。你们却是从何得知的?”
  曹眧南道:“禀佛主,天后小七的义女年琳琅当日在西海为我们的人所伤,小七闻讯赶来,将之救走,这位天后娘.娘灵力极弱,本不可能逃脱,却带着年琳琅瞬间消失,神佛回报,我三人方惊觉那恐是飞天的逆光札。我们追踪过去,在中国西宁街十八号古玩店前发现林思微,纵使转世,她身上仍带有茯苓的气息,青萍既负责转生之事,我们便明白必定是青萍做了手脚。林思微在古玩店前盘桓,嘴里说着秦歌的名字,我们特此查了秦歌这个人。后来我幻化成秦歌,借秦歌之名将她送回东陵,并暗示她辅助上官惊鸿,藉此建立感情,唤回前世之情。”
  “秦歌?”
  370
  “按人界的说法,他是飞天的第三生,但镜海天已封,无法查看过去未来。我们都不知道飞天为何会到了中国,但秦歌在中国却已经死了。”.
  上官惊灏眉头愈紧,良久,才轻声笑道:“这里的事会直接影响到第三生,孤不会让飞天有机会再到中国,所有事都将在这一生改写、了结!”
  他说到最后,语气尽数而戾。
  “是,佛主。”
  曹、王二人对望一眼,恭敬答着,却又听到上官惊灏道:“仍以今生名号相称便可。中国之行,你们可还曾遇到甚古怪之事?”
  王莽一想,忙道:“殿下,确有一件怪事,曹总管与属下将茯苓送到幼年的沈清苓身上,因要察看成效,一段时间里曾留在东陵,有一晚却见茯苓之魂被一抹魂灵从清苓身子里挤出……”
  上官惊灏微微一震,随之陷入沉思。
  “哟,殿下爷到了,公主在里面侯着,老身为殿下带路。来”
  老鸨从里间走出,一看三人,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毕恭毕敬对上官惊灏道。
  到得厢房门外,上官惊灏吩咐曹王二人,“你们在这里等我。”
  老鸨敲门。
  “请进”。
  彩宁的声音略带沙哑传来,上官惊灏一凛,推门进去,看到里面情景,微微一笑,桌子放了一把剪刀,一幅绫绢被剪得稀烂搁在桌上。
  “公主方才见过孤八弟?茛”
  “嗯,”彩宁迎上他的目光,眼眸微眯,“还有翘妃,彩宁告诉睿王,当日宫宴之.辱,他终有一天会后悔。”
  “此仇,便让孤替公主来代劳如何?”
  上官惊灏走近彩宁,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彩宁没有拒绝,只轻声问道:“殿下不怪彩宁此前无礼?”
  “八弟当日一战想必骁勇,惊灏只遗憾彼时因事不曾出战。”
  彩宁低声笑了出来,又问,“殿下可知彩宁为何想与东陵能者联姻?”
  “美人爱英雄,古来有之……”
  上官惊灏说着,将彩宁一把抱起,向床.榻走去……
  “殿下,彩宁虽是西夏儿女,不拘礼节,但你我若……”彩宁腮泛桃红,一瞥自己微开的襟口,低喘着道:“仍需成婚之后。”
  “惊灏必予公主大典盛筵,只是不在……近日。”
  “哦?”
  “你我会面之事必定很快传出,只是,今日之事,仍是公主拒绝了惊灏。”
  东陵的暴风雨就要来了吗,彩宁一怔,瞳中一点光芒却慢慢变得深彻,“好个殿下爷,呵呵,那彩宁岂非仍恋着那铁面睿王?”
  *****
  翘楚记得昨晚临睡前问了上官惊鸿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你明明条件不好。上官惊鸿的回答有些意思,他说,因为和我一起便是共患难,而我似乎有些能力,患难之后的感情,能换东西。
  她问,那我能换什么。
  上官惊鸿一脸坏笑,说,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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