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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_2 墨舞碧歌 (当代)
  这个时空,她并不陌生,她曾听小七说过很多关于这个时空的东西。西宁街十八号这个古玩店,是小七生命里一个重要的地方。小七一直将这里锁封着,这里原来有着溯,未两块能看过去未来的镜子,后来,小七又到镜海天将愿镜取了过来装饰。
  穿越时空,并非所有的神佛都能办到,除非像飞天,龙非离,龙无霜,三个主佛等这些具有极大神力的神佛,或得到这些神佛力量帮助的人,如无这样的力量,必须使用逆光札才能跨越时空。敌方的神祗力量不够,无法追到中国。而她们二人经历生死,灵力单薄,暂时无法启动逆光札回去云苍天界。
  小七爱怜的抚着她的发,说,“好孩子,龙非离会来找到我,我们会没事的。”
  她知道,将她救起,小七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小七昏迷前,她看到小七怔怔望着逆光札。她悲恸之极,哭着一再追问小七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小七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原来,小七一直将逆光札带在身上,是因为她要找一个叫海蓝的女孩。若有一天,海蓝的情人秦歌死了,如果海蓝愿意逆天改命,她将用逆光札将海蓝送回东陵。
  对海蓝来说,穿越时空,改变东陵王的生死,关系着秦歌在中国的重生。而对小七来说,海蓝能不能回到东陵,去到东陵王身边,却将关系到龙非离,龙无霜和万佛之祖飞天的命运。
  想将海蓝送回东陵的打算,小七瞒了龙非离。
  小七苦笑说,“因为,送谁穿越时空都可以,但龙非离,秀殊佛陀和我都知道,唯独送海蓝不行。龙非离也绝不赞成这样做。”
  “我可以告诉你,秦歌的前生就是东陵王,但不能告诉你的是,东陵王再前一生到底是什么人,而再前一生的海蓝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可是,偏偏将海蓝送回东陵这种做法却是逆天,必遭天谴。”
  “你我都知,现在天界鼎足三分,实际上,九重天外,还有掌管天谴的沧念佛。沧念佛是万佛之祖飞天的兄长,他名叫沧念,却不念人事沧桑,也不管天界政权更迭,无情无~欲,只掌管两个时空的责罚,不论人神,该受罚的,谁也逃不过。”
  “如果逃不过天谴,魂魄将永远湮灭,但除去飞天和恢复神力的龙非离,谁还有能力和沧念佛抗衡?龙非离的伤却还没好。”
  “秀殊佛陀曾告诉我,秦歌的命灯即将陨灭,他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赞同送海蓝到东陵去,他打算由他来启动逆光札。可是,事关我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还有帮助过我的飞天,秀殊佛陀又曾帮过我,我怎能让他遭受天谴?启动逆光札送海蓝回去的人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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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亲们,这几章的内容阅读起来有些繁琐,大家看起来可能要费力些,但会是以后的一个关键的重点。
  020 天地的赌局(4)
  “可是,琳琅,回到天界以后,若我无法在秦歌死后立刻醒来,你就带着逆光札去找秀殊佛陀,只能让他将海蓝送回去了......这事绝不能龙非离和无霜知道。”
  ......
  很快,小七陷入沉睡。龙非离领着大批神将,果然很快找到她们。
  当看到小七形容萎顿,龙非离冷冷说,若你不是她的养女,我一定杀了你。
  龙非离很快便携小七离开了。她知道,小七会好起来的,龙非离会守着她。
  龙非离不喜她,她是知道的。这个西凉曾经的君主,曾灭了她的国家碧落,她何尝不想杀了他。但是,他是小七最重要的人,是龙无霜的父亲。于是,她连想也不敢多想。
  她不知道,海蓝这个人界的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她能否回到东陵,竟关系到那三个天地之间拥有最强神力的男人的命运?
  小七口中这个命运,似乎有生死的意思。否则,小七不会瞒了龙非离,更不会宁愿遭受天谴,永远离开龙非离。
  她手里已不剩什么,便连龙无霜也不是她的,似乎由始至终,她只有小七。如果说小七可以为龙非离和龙无霜遭受天谴,她又为什么不能为龙无霜和小七这样做?这样,小七不用离开龙非离,龙无霜和段晓童也能好好的。
  她没有随龙非离离开,并悄悄将逆光札留了下来。等灵力恢复些许,在得知秦歌死讯后,去了灵堂......
  刚才,她最后告诉了海蓝一些话,便用身上剩余的灵力启动了逆光札,将海蓝送回东陵。
  桌上翻卷着的如普通书册一样的小札本,便是逆光札。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她想到西海去,那个曾和龙无霜有过约定的地方,去那里静候天谴。
  札记随风翻卷着书页,仿佛也有了灵性一般看着八仙桌旁空了的两个位置淡眼旁观,笑小七和天地赌了一个难测命舛的大赌局;笑曾在这八仙桌旁坐过的两名女子尚不自知,并不遥远的未来,两人殊途同归的命运。
  笑龙无霜奔赴西海看到奄奄一息的琳琅时的疯狂;笑历经所有皇权相争,情~欲纠缠的惊风骇浪,海蓝意~欲离开东陵,东陵王拥有后宫三千,却血洗东陵属地,十里“红”妆迎娶属地公主海蓝时的残狠。
  只是,彼时,海蓝有了新的名字:翘楚。
  卷二:如解我罗裳,其实非我倾城
  001 序幕&楔子
  序幕
  大漠风沙淹没荒楼寂寞,鬼魅扑朔是情愫的序幕......在所有故事开始之前,是谁推开了千年岁月的门?转过所有山水,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一个人的指尖。
  ******
  楔子
  最字后面永远不该跟复数,不管是事还是人,那段最磅礴美好步步惊心的年月,那个最难忘记的人。
  不管百年以前,还是百年以后,东陵朝歌都有过或将还会有选妃大赛,可是,最神秘最轰动热闹的选妃大赛在荣瑞二十七年。因为那些被擢选的名门佳丽各有来头,更因为那神秘古怪的三道试题。
  那是在东陵太子上官惊灏迎娶东陵属地——北地大漠领主的二女翘眉公主一个月以后。
  太子娶妃没有丝毫悬念,太子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十岁已为皇帝献上战时破军之策。这个皇帝最疼爱的儿子,惟有最美的女人方可匹配。
  何谓美?
  据说在翘眉十二岁的时候,北地与其他部落交战,翘眉从两军对垒中走过,一瞬之间,敌军高举的弓箭全数跌落。
  人们给了这种美一个名字,叫做“倾城”。倾城之美,方能配上太子。
  而这个选妃大赛,却是皇帝给太子之弟睿王选王妃。
  说到睿王,是个谁也说不清的人。在最近的咸阳大捷之前,他只是名普通的皇子。八岁时因夜里府邸走水,毁了容颜且致左足微瘸,那晚以后,这位皇子铁面覆面,自此变得沉默寡言。他资质平常,在兄弟中算不得出色,不说和太子相比,即使比起兄弟中的佼佼者文才武功都属上乘的夏王、贤王和宁王,也多有不如。
  咸阳是东陵边塞其中一个城市。邻国西夏举兵突袭,朝中数员大将正和别的国家打仗,太子又正新婚,皇帝本打算派骁勇善战的夏王监军。朝堂上,睿王却突然出列请荐出战。他上书的理由很简单,那是他母亲的故乡——他的母亲常妃早在多年前病毙。
  没人想到皇帝思虑再三,还是派了这个皇子出战,也正如没有人料到睿王在东陵军连吃几回败仗的情况下,于一个晚上大败西夏。有人说,那是常妃庇佑的运气,也有人说这位皇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满朝震惊之余,皇帝龙颜大悦,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下旨在睿王府里设下三道试题为睿王选妃,届时,帝后,太子,太子新妃,各皇子及群臣将亲临见证——而此时即将大喜的睿王却尚在归途之中。
  三十多名皇子,到底立长还是立贤,虽说继成大统的人选必将落在大皇子贤王或二皇子太子身上,但夏王和宁王自成一派,实力不可小觑,咸阳之变却让朝堂上的政局又起了丝微妙的变化。
  数十名佳丽都是朝中重臣女眷,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其中最负盛名的有四位,骁骑大将军之女武艺高超的秦秋雨,当朝太傅的千金素有聪慧之名的王语之,皇后娘娘的内侄女家世显赫的郎霖铃,还有那北地领主的五女——翘眉之妹,绝色美人翘容。
  谁将成为睿王妃?会是这四名女子其中的一个吗?还是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不说民间早已议论沸天,设下各种赌局,朝歌各大家族也已各自做了庄押了宝。
  那么,你呢?押对宝了吗?
  命运的转轮从选妃开始了新一轮不可预测的转动,有些人注定会相见,成为心尖上那滴血。这时距选妃大赛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距皇帝染病,九王夺嫡,睿王妃在宫宴上与倾城美人翘眉一争高下不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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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直问,so,筒子们,歌挖个坑先,外出回来后填,时间ms是几天。另,文中部分人物原型制度国名地名均和正史无关,纯属个人喜好。
  002 失踪的美人
  荣瑞二十七年,睿王府。
  这时是辰时三刻,择选睿王妃的比赛巳时开始。
  “挤挤挤,都赶着挤乳~沟去啊。”
  人群里,有人没好气道,那嗓色清脆,却很快湮没在此起彼落的声音中。
  睿王府前,黑压压的都是人头,两蹲青藏威武的石狮前,上百名高壮的侍卫拿着带鞘的刀剑拦阻着不断往府门拥挤而去的人群。府邸大门半开,门庭前七八名仪礼官,人人脸色紧张,后跟众多仆从。
  辰时已过半,很快便到巳时,却仍不见半顶软呢宫轿出现,百姓都为看美人而来,这会是越发焦急了。却不知为安全见,这车架又岂容民众惊扰,王府早辟秘密通道,皇帝,诸臣及各个官家小姐早从暗门进了府,暗渡了陈仓。
  一旁,素来沉稳的侍卫长樊如素也微微皱起眉头,这观看热闹的人竟看不到尽头,一条四通大街,大有万人空巷之势,较之月前太子娶妃时的热闹,更汹涌几分。
  此番竞选,百姓看美人博赌彩,那是属于民间的欢乐。实际上,这王妃之位谁属,背后的政治意义大了去。被皇帝朱笔批下的参选家族,或是大皇子贤王党,或是***,又或是夏王,宁王党,更有并无党羽相授的臣子,这些重臣一旦与睿王结了亲,睿王会站在岳丈一方,支持哪位兄弟,还是睿王拉拢泰山从此自成一派,是个耐人寻味的事儿。皇帝御批选妃一举,谁也揣不着圣意。
  “樊大人。”
  樊如素一凛,只见身旁兰色衣袍的中年男人眉目轻挑,淡淡道:“大人务必着眼些许,那人快到,莫让人惊了驾才好,这冒犯之罪,不是你和咱家能承的。”
  “谢公公提点。”
  樊如素忙躬身一揖,眼前这莫公公是皇帝近侍,地位卓然。皇帝已秘密进府,按理说,莫公公早该随侍在侧,他此刻却身处府门,却是另有乾坤。
  只因这位大太监口中的那人,正是当朝太子!若不为此,几个仪礼官便不会如此紧张!只是,太子不走暗门,反选在这前门,却又有什么奥妙?
  他是名万侍长,顶头上司大侍长是皇帝的心腹,大侍长手下数名万侍长和各王各自交好,他却秉承父训,始终保持中立。今日奉大侍长之令镇守睿王府,维持秩序。
  既时在宫中当值,也见过太子数面,那个男人平日里话语不多,只记得有几次,朝堂上百官争议激烈,他出列一站,眼梢微抬,淡淡数句,堂上顿时声息俱寂。
  樊如素不敢再多想,招过身旁二名副手,低声嘱咐了几句,凝目朝人群察视而去,想起适才听到的胡秽话语,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对方似乎一惊,迅速别过头,看去是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清秀。
  他心中微异,这人不似一般百姓,眉间躁忧之色极重。他正想仔细看去,却听得吆喊之声大作,人群被迅速排开,二辆轿子在数十名侍卫护卫下,向府门而来。
  与此同时,人群里,刚刚侧过头的少年被身旁的男子狠狠捏住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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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礼物。
  辰时:早上七至九点。
  巳时:早上九点到十一点。
  003 难进睿王府
  男子训斥道:“若因你的喧哗,让跟踪的人发现,搞砸了主子的事,我回去就把你的乳~沟给踩平,乳~沟这等秽乱之词谁教你的?”
  少年撇嘴,“咱们主子。”
  男子:“......”
  末了道:“主子能教,你不能学,乖。”
  少年:“......”
  一道声音悠悠插进来,“四大,美人,都别吵了,事儿已经砸了。”
  四大美人。
  虽被主子赐这两个古怪的名字多年,但每当二人的名字被主子一道唤起,少年和男子仍忍不住唇角微抽。两人转身看去,却见背后的绿衣青年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一名蓄着落腮胡子的大汉,青年腰侧分明被一枚利匕抵着。
  两人大惊,男子怒道:“都玛,主子是你的徒弟,虎毒不食儿。”
  少年冷笑,压低声音道,“美人,他有当过咱们主子是徒弟么?往日授课,他教给翘眉翘容的是最上乘的东西,教给咱们主子的不过是皮毛。”
  “都玛,你明明知道和太子定下白首之约的是咱们翘楚主子,不是那翘眉!现下主子娘亲有难,领主不肯救,咱们才来朝歌求一个卑微的机会,咱们主子只有做了睿王的妻子,睿王插手,夫人才有救。”
  “领主五个女儿,大女二女已经出阁,五女年幼,那皇帝老儿御笔批下,说是翘家待字闺中的女儿皆可参赛。四公主翘容能来,为何咱们三公主翘楚不能来?可恨领主只送翘容到朝歌,现在他们竟还派你来阻挠吗?”
  那被唤作都玛的大汉笑道:“丫头,这埋伏早在你们主子预料之中吧,你又何必故作惊讶?不然,为何你们都做男装打扮,更不径自到那仪礼官面前报上名讳,好进王府去?”
  四大和美人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主子——绿衣青年翘楚看去,翘楚脸上敛着素巾,淡淡笑道:“不,翘楚愚钝,只知有伏,若冒昧走出,怕尚未到仪礼官前,已被伏者所擒,正要寻脱身之计,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发现,更没想到翘眉姐姐派的竟是都玛师傅你。”
  美人眸中冷光一凝,翘楚飞快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都玛已冷笑道:“你为助翘楚走出塞漠,身中剧毒,若强行运功,只会死得更快。”
  美人冷冷道:“不劳您老惦念,我拼着一死也送她进去便是。”
  都玛轻声道:“女娃儿,你的身子现在大不如前,以死搏也送不了她进去!”
  四大大怒,看了美人一眼,却见美人看向翘楚,翘楚微微蹙眉,却正看着前方。
  睿王府门前,两乘轿子停下。原本潮涌般的喧闹突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声息,凝向从第一辆轿子走下的女子。
  004 一帘隔云端——再见当不识
  只见那女子教两名丫鬟左右搀扶着,一身粉裳,薄纱挽两胁,浅梳倭堕髻,低垂流云金叶簪,纱巾履面,眼梢含笑带嗔,向人群看去。
  被她目光扫视到的人,无不感光华满目,这女子竟是未见其貌,一段风流姿态已摄人心魂。
  樊如素看到围守侍卫皆痴痴看向女子,轻咳一声,冷冷看了众人一眼,二名副官率先清醒过来,吆喝着众侍卫维持秩序。
  这时,莫公公眼角朝仪礼官一扫,居中一名女官忙出列唱喏,“翘容公主到。”
  樊如素却越发奇怪,人人都走暗门,为何这翘容公主却独走前门,那末,这紧跟在翘容后面的轿子,里面坐的便是太子!可这于礼不合,太子尊贵,辇驾该在前面才对!
  他正疑惑,却听得有百姓倒抽了口气,“这是仙女吗?”
  “翘容公主已是如斯容貌,她姐姐太子妃号称北地第一美人,那太子妃的容貌......”
  “依我看睿王妃之位是非翘容公主莫属了。”
  “幸好我早押了她。”
  ......
  却是翘容的面纱突然跌下,四处顿时轰乱,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樊如素看去,果见翘容容光不可方物,刚稍稍一窥,早有丫鬟慌慌张张地将面纱缚回翘容脸上,又有仪礼女官急急搀了她过去,人们的目光却仍紧随着翘容。
  莫公公与翘容见了礼,翘容一笑,并不急着走进门去,只任女官搀着在石狮前站定,明眸微眺,看向第二乘轿子。
  四大,美人心里一酸,齐齐看向翘楚。天下只知北地领主正妃所出的大小二翘两位美人——翘眉与翘容,却不知有翘楚这庶妃所出的公主,姿色不逊二翘分毫。
  为防翘楚参加比赛,领主逼翘楚服下绝颜丹,以致翘楚容貌发生变化,与寻常女子姿色无异,若不服下那世间难求的解药,再难恢复旧时容貌。
  这时,一直站在第二乘轿旁的紫衣青年轻轻一笑,看向莫公公。莫公公欠身见礼,道:“王御史也来了。”
  这紫衣青年却是候选佳丽之一王语之的兄长王莽。其父拜太傅一职,文官正一品。他年纪尚轻,却天资聪颖,已做到都察御史之位,官拜从一品,是太子挚交。
  他伸手指了指轿子,莫公公连忙颔首,朗声宣念道:“太子驾到。”
  “叩见太子千岁。”百姓一片激颤,下跪山呼。
  四大和美人又惊又喜,这竟是太子的车驾?
  “跪下。”
  未及多想,二人只听得翘楚低声嘱咐,一凛之下,忙随参拜的人群一同跪下。行礼当中,二人警惕盯视着都玛,生怕他对翘楚不利。
  “平身。”
  轿帘纹丝未动,男人淡淡的声音从轿中传出,语音温尔,却隐隐带着一股莫可抗抵的气势。
  听着那远远传来的声音,翘楚握紧手心。
  005 一帘隔云端——约定太难为
  都玛皱了皱眉,终归一声叹息,“翘楚公主,你道为何翘容公主独独在此处出现?”
  翘楚敛眉一想,道:“赛时将至,不见任何一名佳丽踪影,想必这车驾另有他处可进府吧。翘眉要她的亲生妹妹先势夺人,不仅要翘容露脸,更请了太子相陪。否则,即使要从正门进府,轿子也大可不必在门前停下,直接抬进去便是。”
  都玛点头,“公主是个明白人。你既知这点,当知这场比赛还没开始,你已经输了。每个人都有背景,你如何争?”
  翘楚笑了笑,“四大刚才也说了,师傅,翘楚只求一个机会。我从未求过你,看在昔日情份上,翘楚只求师傅让我进府。”
  眸光掠过太子的轿子,她侧过身来,紧紧看着都玛。
  都玛看了一眼她紧握住又松开的手,入目处是女子掌心的茧。放养牲畜,割剜粮物,这个金枝玉叶都曾做过。
  他心里一酸,翘眉派他来拦阻翘楚,是猜度他不敢背叛,也藉此来伤翘楚的心。除去公主的虚名,翘楚在北地里便只有母亲,四大美人两个丫头和他这个教骑射的师傅。
  记得曾问翘楚,为何给四大美人起那古怪的名字,她淡淡道,两个人太寂寞,四个人听上去更热闹些。
  他咬了咬牙,道:“楚儿,放你,完成不了任务,师傅是为不忠;不放你,你早年对师傅有过活命之恩,我乃不义。”
  “师傅且和立下你一约,若你不报上北地三公主翘楚的名讳,却能在太子和众人眼皮下走进这睿王府,师傅今日便只当没有看到你。”
  闻言,四大,美人一时惊喜交咋,四大随即反应过来,怒道:“都玛,什么忠义难全说得好听,你分明有意为难我主子。选妃大赛,所有皇亲贵胄都在睿王府,关系皇帝的安全,谁会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去?”
  美人却向她使了个眼色,四大暗骂自己愚钝,只要翘楚能脱离都玛的钳制,到了府门口,谁还管和你都玛有什么约定,拿出信物,报上名讳进去便是。
  东陵皇帝曾赏赐领主五枚美玉,赠予五位公主,虽无领主亲兵护送,那倒成了翘楚佐证自己身份的有力证据。
  两人正喜,却见都玛盯着翘楚,厉声道:“楚儿,若你违反约定——”
  翘楚瞥了两个丫头一眼,轻声道:“师傅既开得出条件,必有手段阻止我们耍诈。”
  都玛脸色这才稍霁,道:“我会在暗处引弓,若你用诈,便焉怪师傅不义。”
  四大和美人大吃一惊,都玛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便是美人武功高强,中毒之前,尚且没有把握将他的弓箭拦下!何况现在身受剧毒。
  不按约定,翘楚会被都玛射死,但按约定,她们根本不可能进得去!明明太子已在咫尺了!
  006 一帘隔云端——对话帘里人
  两人待要反驳,却见女官已扶翘容进了府,另一边,太子的轿子已准备起喀。
  两人正急,翘楚一掀脸上面巾,迅速朝都玛点头,竟是承了条件。
  都玛缓缓松开翘楚腰上匕首,他背后一个男人迅速递过一个小包袱给他。
  四大和美人相视苦笑,都玛带来的人必定不少,此刻都混散在人群中。刚递给他的想来便是弓箭。可她们的主子真的便能想出方法吗?
  王府门前,王莽向莫公公一揖,正~欲随太子轿子走进,突听得一声断喊,“御史大人请留步。”
  王莽一怔,凝目看向从人群中急步而出的三名少年,人们好奇,顿时纷纷打量起来。
  太子的轿乘停下。
  莫公公看了樊如素一眼,樊如素走到被侍卫拦下的少年面前,正要质问,却听得王莽道:“让他们过来。”
  眼见王莽的目光淡淡落在最右侧的绿衣少年身上,樊如素微微奇怪,他自是看出这三人其实都是女子,但若论长相,这绿衣少女反而最平常,只是,说来也怪,她模样仅属清秀,一双眼睛却明皓如星,一看之下,竟美丽摄人之极,配在这张平凡的脸蛋上,倒有些可惜了。
  却说这三人正是翘楚和两个丫头。
  四大焦急,不知翘楚要怎么做,美人眼尖,却看到王莽的目光掠过翘楚腰间缨绶,那缨穗上系着一只玉佩。
  美人越发不解,此刻翘楚身上所戴的并非皇帝所赐、能证明翘楚公主身份的玉佩,而是她们从朝歌一个女子身上窃下的佩玉。她们在客栈打尖的时候认识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说家门森严,她从没出过门,这次是偷走出来玩的。
  从大漠仓惶出走,来到朝歌,她们已身无分文,翘楚说:偷吧,咱们还得吃饭。
  于是,她们偷了那女子的佩玉和部分财物。
  美人性子冷,听到翘楚说“偷”一刻,竟也鼻子发涩。
  翘楚后来却没有让她们拿玉佩去典当换钱,说看玉上雕刻,竟似是皇族之物,那女子的身份只怕不简单,玉万不可再露眼,否则必惹麻烦。这时不知怎的她却把玉系在腰上。
  美人虑且急,却见翘楚也下意识摸摸佩玉,似想拿下来,一握之下突然住手,笑道:“太子,你能带我们进去看选妃大赛吗?”
  此话一出,连莫,樊二人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想这人是不是不想活命了吗?竟向太子提出这等要求?
  这时,王莽却微微掀开轿帘,低声和太子说了句什么。轿内,太子略一沉吟,不怒反笑,轻声道:“我为什么要允你所求?”
  四大美人捏了把汗,只见翘楚又摸了摸腰间佩玉,微微蹙眉,好一会睁圆一双眸,忐忑道:“早听说太子才智之名,倒不知这运气如何?要不小人与太子赌一局,若小人运气不赖,侥胜太子,太子大人便带我们进去看热闹,好么?
  007 心事无雁传——一生甘为奴
  莫公公眉头一皱,“樊大人。”
  其实凭直觉,樊如素倒并不厌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他不敢怠慢,招过两名副手,便要将三人轰赶出去。
  他亲自动手去抓那绿衣少女,手还没碰到她肩胛,却听到太子的声音从轿内传出,“谁准你们碰她了!”
  虽是轻训,樊如素已惊出半身毛汗,莫公公也是一愕,二人慌忙请罪,恍惚间,男人淡淡的声音透析过帘帐,“珍宝,女人,孤都赌过,却从不曾赌运气,这倒也有趣,你且说说看。”
  声息里**分慵懒,拥挤的百姓却并未被那舒若风柳的语调抚了安,反越发紧张。太子日后便是真龙天子,这是天下之最的运气,这少年竟要与太子赌运气?他怎么敢?每个人皆目不转晴看着眼前后生,看他到底要与太子赌什么。
  这时,王莽却笑问:“若是你输了呢?”
  “一生为奴,可好?”翘楚一声低咳,轻声答道。
  莫公公冷笑,伸手一指,斥道:“放肆!太子殿下的奴仆是你想当便能当的吗?”
  王莽微微蹙眉,看了翘楚一眼,又看向太子辇驾。
  帘帐不展,声息不闻。
  突然,帘帐被掖起一角,半角玉白锦袍在光影里轻曳。那握在帘上的手,似乎比那一截袍踞更皓艳上几分。
  都说美人如花隔云端,天下人莫不闻轿中男子风华,此时一派紧肃的气氛拢盖下,比起适才的翘容,众人对这个男人更多出十分畏奇,想一见睹其貌,正屏息待他走出,却听得太子突然吩咐道:“王莽,你代孤与之一试吧。”
  闻言,众人都大为不解,又一阵失望。美人暗暗看了翘楚一眼,见她脸色若常,只是原握住佩玉的手慢慢松开,垂在衣侧,又紧紧握住。
  王莽当即应了,走到翘楚面前。樊如素退到王莽身边,护卫着。
  在所有人焦灼的目光中,翘楚慢慢从怀中拿出一支锦囊。
  王莽惯见场面,这时也不免略有好奇,眸光随锦囊微动。
  翘楚笑了笑,旋即拉开锦囊索子,往空中用力一掷,“美人,拣出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光芒簇亮,只见无数铜钱从袋中跌落。
  四大背脊一个激灵,美人心领神会,眸光一凝,出手如电,须臾之间已将其中两枚铜板拈在指中。
  樊如素一惊,心中暗付:好俊的身手。他为人警惕,已伸手握住腰间大刀,眼梢却瞥见美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心下竟莫名微微一动。
  翘楚从美人手中接过铜钱,道:“御史大人,这两枚玩意,其中一枚乃普通铜板,正反图案不同,另一枚是小人自己做着玩的,正反两面相同。”
  王莽剪手于后,展眉一笑,“却原来有这等蹊跷,敢问小兄弟,要如何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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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胜负凭天定?
  随着翘楚低声解释,王莽的目光慢慢掠过摊放在她手上的铜钱。
  一枚,其中一面刻着“惊灏承通”字样和花纹,背面另刻“惊铭宝鉴”字样和花纹。
  另一枚,两面均刻“惊铭宝鉴”字样和花纹。
  惊灏是二皇子太子的名讳,惊铭是大皇子贤王的名讳,二人母妃不同,却于同年出生,皇帝初得麟儿,大喜之下,遂命司监打造了以两名皇子名讳命名的铜币,全国发行,已沿用多年。
  翘楚道:“大人与小人先各选定一面,再将两枚铜钱放进锦囊中,然后轮流将其中一枚铜钱抽出来,各抽十次,每次抽取,均记录下抽到的是哪一面。最后,谁选的那一面被抽到的次数多,便谁获胜。”
  莫公公立时冷笑道:“这岂非胡闹!两枚铜币,三面都是‘惊铭宝鉴’,谁选‘惊灏承通’一面岂非输定?”
  围观百姓也都“哄”地一声笑了,纷纷议论指点起来。
  四大一声轻哼,道:“那位大叔,你能不能听我主子把话说完再发表高见?”
  莫公公冷冷瞥了四大一眼,翘楚笑道:“若仅仅如斯,还何须赌玩?我们来一个规定,每次抽取,若抽出来朝上的一面是“惊灏承通”,须将铜钱扔回去,重新再抽。”
  “要拿出来朝上的一面是‘惊铭宝鉴’才作数,如此一来,背面不是‘惊灏承铜’就是‘惊铭宝鉴’,机会不是各占一半吗?我们就赌这背面的图案。”
  莫公公一怔,一旁的樊如素心想,这倒在理,也无哪个占了便宜之说,但又隐隐觉得此法甚是复杂。
  他尚未及多想,又听得翘楚道:“手伸进囊中摸索的时候,若不费时仔细分辨,单凭手上瞬刻触感,绝不可能辨别出两面图案。但为公平见,抽选之前,御史大人可让这街上任一位叔伯进行检验,看看这二枚铜币可有任何机括,锦囊亦可由大人提供。为示绝无诈欺,大人可先选铜币任何一面。”
  这时,人们抚掌声不绝,道:“不错,这样才公平。”
  莫公公朝府前一名仪礼官略一招手,那女官即上前,从翘楚手上接过两枚铜币,仔细端详辩验起来。
  人群里,声浪越发大了。
  “你说谁会赢?”
  “这可是赌运彩的地方,谁知道?”
  王莽眸光微动,又看了太子辇驾一眼,良久,方淡淡笑道:“小兄弟此法甚妙,我便选......”
  ******
  睿王府,正厅。
  居中主座的男子,两鬓染雪,方脸微髭,一袭明黄锦服,却正是东陵国主——荣瑞皇帝。
  他身旁一名女子,雍容华态,虽已见年岁,却蛾眉杏脸,姿色犹在,正是大皇子贤王之母——当朝皇后。
  皇后眸光轻掠,座下一室芳华,竟是满堂佳丽美人,一瞥之下,她轻声笑道:“这时辰也到了,怎还不见咱们太子?”
  009 计取大御史
  皇帝微微皱眉,这时,皇后座下一名女子起身,欠身一福,笑道:“父皇母后恕罪,太子殿下和睿王手足情深,却常记父皇教诲,公务不可有一刻耽搁,今儿个出门之前,殿下正有急件处理,便让臣妾先行,臣妾妹妹翘容来自蛮荒之地,对臣妾说,唯恐见笑于父皇母后和各位候选的姐姐,略作装扮才敢出门。”
  女子说话之际,人人注目,不比皇后适才逊色。不仅因那一颦一笑尽是绝色倾城,更因她的身份。
  这女子正是闻动东陵的太子妃,翘眉。
  “嗯,太子做事素来分寸。”皇帝脸色一霁,颔首道,皇后唇角微抿,正想说话,翘眉察言观色,已道:“不若臣妾出外一探,看殿下到了没有?”
  她等着皇帝回话,眼梢却映过的对面一个男人饶有兴味的目光,是......贤王?
  ******
  睿王府门前,王莽选了“惊灏承通”一面,翘楚便没有选择,拣了另一面:“惊铭宝鉴”。
  人群里声音沸反。
  “快看。”
  “十一比五。”
  ......
  相较于人们的激动,王莽神色平和,笑道:“胜负已分。”
  二十局,已是十一比五之势,剩下的,即使落后一方再怎么追,已不可能挽回!
  四大道:“主子,距选妃赛还有半盏茶时间。”
  “承让了。”
  翘楚唇角一扬,和王莽擦身而过,穿过所有仪礼官,快步走进睿王府。四大和美人紧跟其后。
  日色如菲,人群声息静默之下,突然惊颤呼喊出来。
  “那后生赢了!”
  “他赢了御史大人。”
  是,胜负已分,那绿衣少年赢了。
  莫公公眉心犹自紧皱,王莽轻挥袖袍,快步走回太子轿旁,苦笑道:“殿下,王莽不才,有负期望。
  太子尚未答话,一名太监从院子惶惶奔出,急报道:“太子殿下,时辰将到,皇上让您尽快过去。”
  帘帐卷过长弧,一袭白袍似玉砌雪,众人只看到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从轿中步出,顷刻转身,走进大门,电光火石间竟未及照面。樊如素和莫公公急步跟上。
  “太子!”
  人们汹涌的叫喊声还未被瞬间掩上的大门隔断,睿王府花园中,樊如素怔诧,那三个少年竟已不见踪影!
  这时,王莽再次请罪,太子低沉一笑,反问道:“王莽,在你做选择之前,不是已经知道这一局你必输无疑吗?”
  樊如素大惊——这怎么可能?
  010 太子的心思
  “殿下,女官检查了铜币,锦囊又是我们提供的,这......奴才眼拙,倒并无看出那女子哪里使了诈。”饶是莫公公也微微惊讶。
  太子一声轻笑,“这赌局只是看起来公平罢了。赌局规则是,把铜币抽出来的时候,若朝上的一面是‘惊灏承通’,须放回锦囊中重抽,只有在拿出来时是‘惊铭宝鉴’才作数,因为背面可能是‘惊灏’或‘惊铭’,他们赌的是这背面的图案,这确实是一半一半的机会。”
  “但实际上,赌的虽是图案,王莽选‘惊灏’一面,她选‘惊铭’一面,等于各自间接选了其中一枚铜币,王莽的是‘惊灏——惊铭’币,她的是‘惊铭——惊铭’币。
  “那就是说,她的铜币永远不会有被放回锦囊重抽的可能,而在赌局开始之前,王莽的铜币已经有一半的可能要被放回锦囊中重抽。这二十轮轮下来,除非王莽运气极盛,否则必定先赢的必定是她。”
  樊如素怔了半晌,这才明白,却原来还有这等蹊跷。后方跟着的一班仪礼官不知谁倒抽了口气,也极是吃惊。
  莫公公沉声道:“倒怪不得甫进门子,就躲了起来。这女子奸狡,奴才必定将她擒住,让殿下严惩。”
  樊如素却想起一事,反越发不解,看了莫公公一眼,又看向王莽,欲~言又止。
  王莽一笑,道:“樊侍长有话但说无妨。”
  樊如素道:“那卑职便僭越了,那女子倒也并非使诈,毕竟她让御史大人先选,若大人选的是‘惊铭’一面,那局面岂非完全不同?”
  莫公公也是一怔,王莽摆摆手,笑道:“不,不会有这种可能出现。”
  樊如素大讶,莫公公却突然想通了什么,低声道:“原来如此。”
  樊如素尚百思不得解,心中越发好奇焦灼。他素来不是多事之人,但此事颇跷,对方竟算计到太子身上去。
  这时,太子眸光微动,淡淡道:“若当时应战的是樊侍长,侍长会怎么选?”
  樊如素身上一个激灵,顿时明白所有巧妙。
  “惊灏通承”,“惊铭宝鉴”,太子和贤王的名讳!
  王莽是太子的人,在千百人前,不论王莽知不知道其中跷跷,都必定只会选“惊灏”一面。若他选了“惊铭”,那置太子的颜面于何地?
  这场看似随意的赌局,却早在那绿衣“少年”的计算之中。她到底是什么人?
  樊如素突然一惊,却又随即想到一个天大的不妥之处。太子适才说:王莽,这不怪你。在你做选择之前,不是已经知道这一局你必输无疑吗?
  太子是什么人?他早已看出问题!甚至,王莽也知道了“少年”的谋算,为何太子却声色不动,让王莽赌这一局?
  011 太子的心思(2)
  再者,皇帝在此间,让那女子进了王府,此时她又失去踪影,万一对方几人心有不轨——
  这时,又有太监走过来催促。
  睿王府甚大,睿王喜伺养花草,四周都是花卉木树,主院舍反修建在院子后方,这时,离王府大厅尚有一段距离。
  莫公公道:“殿下,老奴先行一步,奏告皇上殿下已到。”
  太子颔首,也微微加快了脚步。
  王莽看樊如素似仍一脸疑惑,淡淡一笑。
  太子眸光远眺,轻声问道:“确定是秦家幺女?”
  “是,下官看到她腰间佩玉,那佩玉可证。”王莽一笑,道:“听说秦将军有二女,长女秦秋雨无论德言容工都属上乘,这次也在选妃大赛的候选之列。这幺女秦冬凝却是貌不出众,性子又极是顽劣,被将军禁足在家中。敢问殿下,为何派王莽与之比试?”
  太子没有应声。
  过了好一阵子,樊如素才听他淡淡道:“孤不喜输。”
  “若孤亲自与她比试,孤自有赢她之法。但如此一来,她不把佩玉拿出来证明身份便无法进府,她事先既不出示秦家佩玉,便是不想用那秦家二小姐的身份。”
  王莽点头道:“秦将军家法甚严,既将她禁足,又岂容她来这睿王府胡闹,她自是不敢表露身份的,下官原要戳穿那孩子的把戏,但太子并无训示,遂与她赌一局。”
  樊如素却这才明白太子为何肯让那绿衣“少年”进府,原来她竟是骠骑大将军的二小姐。想了想,低声进言道:“若殿下赢了她,她也是能进府的,她不是说过一生为奴吗?”
  太子略一敛眉,王莽已笑道:“樊大人,若太子将她收下,奴仆这二字,岂非折损了秦将军颜面?”
  樊如素一惊,忙道:“是卑职失言。”
  太子淡淡看了他一眼,携王莽走远。
  樊如素苦笑,一场小赌局,内里却这般蹊跷。太子对那秦家二小姐似乎生了兴趣......否则,他何须理会这许多,直接拒绝比试便是,他想她进来!
  王莽的声音从前方轻轻传来,“殿下,可须下官去寻冬凝姑娘?”
  *****
  睿王府另一侧。
  “主子,好险,我还以为我们一定进不来了。”四大小声叫道,“你怎想起玩这小把戏?”
  翘楚低头往手中的铜币看去,笑道:“这小把戏以前不是便和你们玩过么?”
  “嗯,四大那会输惨了。”美人唇角微翘。
  四大冷哼,不服气。
  翘楚轻声道:“这次只是正好凑合上罢了。若换了别人,不一定能用得上这个小把戏。”
  012 再见的时候
  四大笑嘻嘻道:“说到底,王莽不如主子聪明。”
  翘楚摇摇头,“以王莽之才,我猜他早就看穿了这小把戏,何况上官惊灏在场。他们不戳穿咱们,不过是因一时之趣罢了。”
  她说着握起腰间佩玉把玩起来。
  美人微微蹙眉,突然恍道:“你之前一直有意无意摸这玉,是想引起王莽注意?”
  “是,我想让他以为我是这佩玉的主人。东陵各大家族,均有纹饰标志。这玉上刻的是秦家的标记。我们能进来,其实和赌局无关,全凭这玉。若无这玉,王莽一开始便不会和我赌。还记得那被我们偷去财物那个女子吗?王莽把我当做她了。皇帝在这里,太子怎会不以他的安全考虑为先,随便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来?”
  四大恍然大悟,却随即不解,“主子,既然这玉能用,你何必费如此大周章来设这赌局?”
  翘楚唇角一弯,道:“我们和太子,王莽稍会必定还有碰头的时候,再见之时,我是候选佳丽。若我刚才冒认秦家小姐,太子追究起来,这可是欺上大罪。”
  四大低呼道:“原来如此。”
  美人却若有所思,“主子,有一件事,不知我当不当问,今日会用这个小把戏是凑合,但当初你为何做了那枚两面都是‘惊铭’的铜币?”
  翘楚一怔,微微阖上眼,末了,轻声道:“因为这个赌局里,拿‘惊灏’铜币的人永远不会赢。”
  四大和美人互视一眼,四大颤声道:“主子,你想太子输,你想他输掉什么?”
  “天下最高的位置。”
  将美人递来的裙子套上,翘楚快步跨出僻静的树荫丛,“衣服好了,快走,时间到了。”
  *****
  王府正厅。
  守门的侍卫报道:“太子殿下到。”
  厅内,翘眉看了刚到不久的翘容一眼,两人一同起座,朝帝后一福,款步迎向太子。
  太子朝娇妻微一点头,翘眉看他眉眼灼热,心中欢喜。翘容见状,只觉太子眸中光影如黛深曜,一身风华,心里不免生了几分妒意。睿王虽是皇子,现又建奇功,却面目难堪,足又有疾,注定无法成大业,即使她成为睿王妃又如何?
  她低低唤了声:太子哥哥。
  太子伸手虚扶,与帝后行礼,道:“儿臣来迟,父皇母后恕罪。”
  皇帝摆摆手,道:“老八娶媳妇,你们这当哥哥的须帮衬看着才好。若非你公务诸多,朕当罚你。”
  皇后笑道:“皇上,谁教你将诸多事情都压到太子身上,便让铭儿帮太子分担一些吧,铭儿是大哥,有责任帮帮弟弟。”
  013 比试已在即
  皇后是贤王的生身之母,在场谁不知道皇后之意,这时,贤王欠身道:“儿臣愿为父皇和二弟分忧。”
  皇帝眸光一掠,“难为你有这份心。”
  翘眉心里骤紧,却见太子只是眸含笑意,道:“那惊灏有劳大哥了。”
  翘眉暗暗着急,这无异于分薄太子的权力,不解太子为何不驳回去,太子却轻轻握过她的手,她明白太子自有分寸,才息了心头焦虑。
  这时,几个华服青年起座,禀报道:“儿臣愿为父皇,二哥分忧。”
  却是夏王,宁王等几个皇子。
  皇后脸色微变,太子笑道:“难得兄弟们都有此心,待老八的选妃赛一过,父皇何不一起安排一下?”
  皇帝神色颇见愉悦,点了点头。
  贤王看了皇后一眼,示意勿躁。
  厅上重臣,和众皇子互为党派,各自支持意属的皇子,这时却谁也没有出来说话,谁都知道皇帝心思厉害难测,但平日里最厌恶朋党结派,众人平日在朝中也极为小心,何况在睿王婚事的节骨眼上,多谈其他皇子的庶务并不妥!
  皇后也心知此理,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一旁的莫公公道:“皇上,时辰到了。”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问:“候选佳丽可已到齐?”
  莫公公答道:“禀报皇上,经老奴清点,已全部到齐。”
  “甚好。那便将各人分配到那八个房间去。”
  众人一听,从有份参选的各个臣子到各名佳丽,都顿时紧张起来。
  据闻,在场里,除去皇帝和莫公公,再无人知晓试题。
  不同于翘容所想,诸臣都猜度皇帝突然下旨赐婚,必有所为。
  睿王之母常妃早薨,然常妃貌美,在世之时,冠宠六宫,恩宠曾盛极一时,睿王幼年异常聪颖,也极得皇帝欢心。可惜常妃死后,睿王一场高烧,病愈以后,变了性情,也折损了才智。
  常妃是将门之后,不仅颜色非凡,更有驰骋沙场之能,皇帝嫌睿王无母亲之风,遂不再喜平凡的睿王。
  此次,睿王出战,宫中早有消息传出,皇帝曾与莫公公言,即使睿王战败,他也当镐赏这个儿子。言语间极是欣慰。
  然而,睿王却打了胜仗。皇帝的喜欢只增不减。谁成为睿王妃,绝不会是件坏事!
  翘容一拉翘眉的手,急道:“姐姐,太子哥哥可有提示比试的题目?”
  翘眉摇摇头,看了太子一眼,却见太子淡淡看向座下佳丽秦秋雨。
  她心下骤紧。
  014 北地三公主
  秦秋雨注意到太子的注视,一怔之下,随即羞涩地低下头。秦将军微微错愕,不意这大女与太子竟似有所交集。
  另一边,王语之微微蹙眉,看了王莽一眼,王莽和父亲王太傅交换了个眼色,轻轻摇头;皇后招过侄女郎霖铃,低声嘱咐着。
  这是几名大热的情况。
  其他的千金小姐,有身为朝臣的父兄在场的,都走到父兄身边,聆听教嘱。若父兄官职较小,未在今日邀请之列的,则或安静或战兢地侍立在一旁等候。
  一边,莫公公密声交待多名仪礼官和内侍事项。
  须臾,莫公公道:“统共是三十二名姑娘,将姑娘们依照安排分成四组,每四人一组。”
  众女立刻站到大厅中央,向帝后,太子和太子妃行了礼。
  皇后看贤王以长兄之尊,竟都没有受到这一礼,心中痛恨之极。
  仪礼官各自错开,顷刻已将各名佳丽分好组。
  众人一看,这分组......似有些玄机。秦秋雨,王语之,郎霖铃和翘容并不在同一组里,非但如此,并且四人分别在四个组里。
  翘眉心念太子,正惦念着去留意秦秋雨,眼角却又分明看到贤王盯着她,一旁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里一恼,狠狠瞪了贤王一眼,却听到一声轻笑,看去却是那夏王。
  再看时,只见除去几个年龄较小的,多名皇子都看着她,虽为自己的美貌沾喜,却也越觉恼怒。突然所有目光瞬间散去,似业着什么可怕之事,翘眉一怔,却见太子唇角微提,淡淡瞥向他的兄弟们。
  她心里喜悦,微微偎紧了太子些许。
  看已准备就绪,帝后相视一眼,莫公公会意,朗声道:“比试开始,带姑娘们到各房里去。”
  除去少数几人尚自镇定,诸女都紧张忐忑,连着一众臣子都紧张起来。仪礼官正要带领人出去,这时,厅外急急走进一名中年男子。
  却是睿王府管家——方明。
  方明脸有急色,一掀下摆,跪下报奏道:“禀皇上,奴才适才在外面遇到一名女子......这候选的佳丽还有一名。”
  所有人一时惊愕。皇帝按紧扶手,皱眉问道:“这怎么回事?”
  方明向站在门口的一个少年使了个眼色,那少年长得虎背熊腰,脸容却极是憨厚,慌忙点点头,飞快走了出去。
  很快,那少年带了三名少女进来。
  翘眉一震,翘容已经失声道:“你怎会来了?”
  众人正大惑不解,居中那名紫衣少女已领着两名少女跪了下来。
  “北地领主三女翘楚叩见东陵皇帝,吾皇万岁万万岁。”
  王莽一惊,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眉宇敛抿,正紧紧盯着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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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和礼物,亲们,周末愉快!
  015 聘以天下贵
  四周窃语声大作。
  “她是北地的三公主,怎地容相这般......”
  皇帝眉锋一拧,看了众人一眼,声息立时消歇。
  皇帝颔首,“公主平身罢。你父翘振宁说你因病不能参加朕儿选妃之赛......”
  翘楚恭敬答道:“本是如此没错,后翘楚病愈,父亲便让我赶赴朝歌,说不能辜负了皇上一片美意。”
  翘容咬牙,“父亲怎会,他明明——”
  翘眉冷冷瞥了翘容一眼,翘容一窒,赶紧低下头。
  翘楚听得声响,微微抬头,目光随即在太子和翘眉相握的手上愣住。
  是不是因为当时年纪小?人小言也轻,所以承诺太轻。可惜记住的人却总是记住,永永远远。
  ——若有一天,我得登尊位,必以天下最贵之聘迎娶你,从此护你不受任何欺侮。
  是谁这么说过?言犹在耳。
  天下最贵,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比翘眉头上一支钗头凤更珍贵?那是太子妃的配饰。
  也许总是时光荏苒,他早非留在北地作客实为质子的上官惊灏。他们中间隔了七年,改变了模样。
  睿王府外,她隐匿身份,他不知道她是她,现在呢,他知道她是谁,他真的忘记了曾经的承诺?而她真的没有退路了?
  她要找机会问他,一定要!
  他们之间,又岂止曾经的承诺。他和她,在更远的地方,在更远的时光以前,有过那么多的故事。她为救母而来,更为他而来。
  她凝向他,他却看也不看她,挽着翘眉,随随看着对侧的兄弟,眸含警示。
  她喉里一痒,知道是旧疾发作,赶紧收敛心神,不敢再看。
  皇帝盯了她一眼,道:“你父亲有心了。事不宜迟,三公主且先莫与太子妃和四公主聚旧,赛后再聚。莫存丰,将三公主编进四公主那一组。”
  莫公公连连看了翘楚几眼,将她领进翘容那一组,又旋即看向其中一名仪礼官,那仪礼官点点头,道:“从此刻起,比试开始。请诸位姑娘注意,比试分三局,局局筛选,依次类推。第一局,每组将筛选出两位姑娘进入下一局比赛。此时是辰时,第二局比试在辰时三刻整开始。”
  “请各位姑娘跟吾等走,分别到八个房间静候试题。”
  他话音方落,众人立觉气氛紧窒压人。这试题由荣瑞帝所出,这位智谋过人,骁勇善战的国君到底出了些什么试题?这压头筹的试题又是什么?
  这时,一个青年笑问道:“父皇,我等可是在此等结果?”
  皇帝拈须一笑,莫公公道:“禀夏王,皇上与各位殿下也一起过去。”
  翘楚强自抑住喉间上涌的血腥,微微蹙眉,在场必有人已知试题吧,她如何与她们争?这个破败的身子能将三局拿下吗?被仪礼官领出门之际,方才领她们进门的少年急急奔进,走到方明面前,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
  方明大喜,快步走到皇帝面前,欠身一礼,恭恭谨谨道:“皇上,睿王已进朝歌城门,即将回府觐见。”
  016 何苦为难她
  香烟袅娜。
  房中,檀架排排林立,书籍卷宗无数,
  “不是说让咱们在此等候吗?怎还没有人过来宣读试题?”
  座中,终于有佳丽按捺不住按椅而起。
  她们一行五人被仪礼官带进在这房间里,诸女各有座位,案上香茶清幽,然而时间过去,却并无人进来宣布试题,除去那几名仪礼官离开时说:姑娘们,皇上,皇后和朝廷上各位大人便在这院子中等候胜出的姑娘参加第二局比赛。竟无片言只语提及这第一局比赛的试题。
  另一名佳丽也站了起来,喃喃踱步,“难不成这重点在第二局之上?但若是如此,如何决出这第一局的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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